[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13部分阅读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 作者:肉书屋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13部分阅读

    他的这一句话恰好惊醒了那个正在伺候的宫女。那宫女看见齐布琛,立刻放在布巾,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

    齐布琛上前两步,“啪啪”两声就甩了她两个耳光。

    宫女的两颊立刻肿了起来,五个指印十分明显。她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不一会儿头上就磕出了鲜血:“侧福晋饶命!奴婢知错了!”

    齐布琛拿起被她放下的布巾,在水里洗干净,绞干后坐在四阿哥床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身子,边擦边冷声道:“高无庸,将那个奴才拖出去!告诉外边的人,这个奴才懈怠差事,对主子不敬,有有违圣命,原本应该杖毙,但念着四阿哥生病未愈,饶她一命,算是为四阿哥祈福。至于责罚,让他们看着办。”

    高无庸喊了一声,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太监,将瘫软在地上的宫女拖了出去。

    等齐布琛强忍着心酸将四阿哥全身都擦了一遍后,四阿哥醒了过来。他原本深邃莫测的黑眸已经变得浑浊。他的神智也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高无庸痛哭出声:“爷,您醒醒吧,佟主子来伺候您了!佟主子自请侍疾,带了许多好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这一哭,倒是让四阿哥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原本浑浊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清明,接着是巨大的痛苦、不甘和愤怒。

    齐布琛将坐在床边,和高无庸一起,将四阿哥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四阿哥心中的痛苦被放大到了极点。他挣扎着起身,用最后一丝气力愤怒地抓着齐布琛的肩膀,眼眸冷冽阴郁,怒道:“你看到了吗!你快要自由了!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贝勒府,去找你的……”

    “四爷!”齐布琛一把抱住他,提高声音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没有人会抛弃你!你看清楚了,我是来陪你的!我不会丢下你,以前那次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哽咽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肩膀上,透过里衣,几乎烫到他的心里:“我是来陪你的……四爷,你听着,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陪着你……”

    四阿哥仿佛从绝望中看到了生机,忽的落下泪来,两只虚软无力的手环上了齐布琛的腰,用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了她。没一会儿,他突然又使劲推开了齐布琛,趴在床边呕吐出黄涎。

    齐布琛不顾那黄涎的恶臭,坐在四阿哥身边,将灵气汇于指尖,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让他尽量好过一些。

    等四阿哥吐完了,她才扶着四阿哥躺好,用布巾擦了擦他的嘴巴。帮他把起了脉。四阿哥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他常常陷入昏厥,全身发虚,高烧不退,神智不清,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水。

    齐布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一直看着她,目光重又清明的四阿哥笑了笑,柔声道:“还来得及,没事的……相信我,嗯?”

    四阿哥缓缓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赶上了~~写论文去了……这一章,齐布琛够强势吧……下一章出包子咯……

    不留言的童鞋天天做恶梦被作者的论文缠绕……嘎嘎……

    四爷痊愈

    给四阿哥喂了药后,齐布琛握着四阿哥的手,坐在他身边,让帐子里的人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全部跪在四阿哥的窗前。

    齐布琛扫了那些跪着的人一眼,收回目光,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理了理四阿哥的头发,轻声道:“爷先歇一会儿,妾身去外面见见那些奴才,可好?”

    四阿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竟然眉头紧皱,神情不安,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齐布琛忙抚了抚他的胸口,安慰道:“爷别激动,妾身不出去了……妾身就在这里,爷先好好睡一觉……”

    在她的抚慰下,四阿哥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强撑着让齐布琛扶起她,然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齐布琛帮他拉了拉被子,复又转头打量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被康熙派来伺候四阿哥的,有两名太医,四名宫女,四名太监,再加上高无庸,共十一人。而四名宫女中,已有一名被齐布琛丢给高无庸,拉下去处置了。

    齐布琛的目光落在两名太医身上,深沉莫测,竟然带着莫名的压力。两名太医跪在地上,只觉得这佟侧福晋身上威慑力太盛,竟让他们原本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冷汗从他们额头滚下,他们却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齐布琛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李太医,你来和我讲讲四贝勒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嗻。”李太医趁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斟酌着道,“这时疫,春则日春瘟,夏则日时疫,秋则日秋疫,冬则日冬瘟。贝勒爷所患乃是夏疾,轻则小病,重则殁。前些日子,贝勒爷的病情还比较轻,但这些日子以来,贝勒爷日日口出黄涎,药食入口立吐,只怕是……”

    “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办法救贝勒爷了,是吗?”感觉到四阿哥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齐布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太医的话,用力地回握着四阿哥,让他放心。那些东西她原本就知道,这样子问他们,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能够顺利办事情罢了。

    李太医老脸涨得通红,讷讷请罪道:“老臣无能,请侧福晋恕罪。”

    “你呢?”齐布琛没有再看李太医,转头向另一位太医问道。

    那位徐太医立刻磕了个头,道:“老臣无能。”

    齐布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行,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听从我的调配。否则,刚刚被拖出去那个宫女,就是你们的榜样!”

    跪在地上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复又低低地垂下了头。

    齐布琛又扫了他们一眼,条理分明道:“从此刻起,帐篷里的窗户都要打开,保持帐内空气清醒,通风顺畅……”

    她话为说完,李太医便惊叫出声:“万万不可!万一贝勒爷邪风入体,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混账!”齐布琛怒斥道,“你们自己看看这帐内的环境!药味恶臭味混在一起,别说四爷,我这个未患病的人刚进来就觉得胸闷难受,差点喘不过起来,这样的环境能养病吗?!邪风入体邪风入体——你们日日念着这词,可有没有真正了解这词的含义!开个窗户都邪风入体,这世上死的人多了去了!”

    李太医气得直发抖:“妇人之见,怎可用于堂堂贝勒爷身上!”

    “你倒不是妇人之见,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将爷的病治好!”齐布琛冷冷地嘲讽道,“若是能治好贝勒爷,是不是妇人之见,又有什么关系!”

    “咳……”四阿哥轻咳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齐布琛侧着低头,一下一下轻抚着四阿哥的背,轻声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四阿哥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而无力:“一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李太医大惊:“四贝勒!”

    四阿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提高了声音怒道:“爷说一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齐布琛知道他是用尽了力气强撑着吼出了那句话,忙又将灵力汇在指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让灵力流遍他的全身,使他不那么难过。

    见四阿哥如此,李太医只能愤怒地闭了嘴。

    等四阿哥好过了一些后,齐布琛又接着道:“打开窗户,保持房间洁净,这是最必要的第一条。第二条,贝勒爷的被褥每日都要拿到太阳底下暴晒,爷每日换下的衣服,都要烧掉。第三条,帐子内的所有事物,每日都要用烈酒擦拭三次近身伺候爷的人,必须每日用烈酒洗澡。第四条,贝勒爷每日的药和食物,都由我亲自去做,任何人不得插手。”

    顿了顿,她接着道:“两位太医,药方方面,仍需你们操心。过一会儿,高公公会发给大家一粒药丸。那药丸对预防时疫有奇效,如果不想染上病,被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大家就都吃一粒。”

    她话音刚落,小太监和宫女便面面相视,窃窃私语起来,似是不相信她的话。李太医更是面露不屑。

    齐布琛也懒得再说,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吃不吃都是他们的事情。又将他们好好敲打了一顿后,她才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做事了。

    齐布琛和高无庸将四阿哥扶在床上躺好。

    没过一会儿,窗户都被打开了。帐子里一下子明亮起来,连那股难闻的味道,似乎也去了很多。紧接着,立刻有宫女用新被褥换下了四阿哥的被褥,拿出去晒了。

    齐布琛等四阿哥睡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去厨房熬粥做吃食。自然,那些吃食都是由她空间里的东西做的,而那些太监准备好的蔬菜瓜果,则被她扔进了空间。

    将四阿哥叫醒,服侍着他吃完粥以后,两位太医惊喜地发现,四阿哥居然不再呕吐,能够吃下东西了!

    四阿哥自己也觉得齐布琛喂他吃的东西和别的不同,除了味道特别好之外,那些东西似乎在温养着他的身体。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原本已经流失的生命,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之后,齐布琛又让人将她睡觉的矮榻,搬到帐子里,放在离四阿哥的床不远的地方。

    帮四阿哥擦完身子后,她想了想,将矮榻上的被褥抱起,在四阿哥身边铺好,然后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

    四阿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哑声问道:“齐布琛……你,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被传染。

    齐布琛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轻声道:“什么都不为。我是您正正经经记在玉牒上的侧福晋,您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本就是一体的,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说实话,四阿哥这些年对他真的不错。她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这么长时间了,总归会有些感情。况且,四阿哥现在还不能有事。所以,即便她不爱他,她也愿意来照顾他。

    四阿哥用尽力气拥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道:“齐布琛,给我哼首歌吧,就像……我那次生病时一样。”

    “好。”齐布琛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头靠在他怀里,轻声哼了起来。

    她哼的曲子,大多只有调子,没有词。就算是调子,也不是很完整,因为她向来是随着心情而来的。

    可是,就是那样断断续续,不成调子的曲子,让四阿哥无比安心。

    没过一会儿,齐布琛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人都沉沉睡去了。

    康熙营帐。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站起身在帐子里走了几步,转身问道:“传出来的消息确定佟佳氏和老四睡在一张床上?”

    李德全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奴才去问四贝勒身边的高无庸时,高无庸亲口说的,想是不会有假。”

    康熙皱了皱眉头,惊疑不定道:“那是时疫啊……难道她就不怕?”

    李德全沉默。

    康熙也没有指望他回答,沉默地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后,他翻了翻奏折,过了一会儿,他又烦躁地将奏折扔在一边,问道:“佟佳氏让人处置的那个宫女是怎么处置的?”

    李德全躬了躬身,道:“回爷的话,那奴才被打了五十棍子,扔到热河行宫自生自灭去了。”

    康熙拍了拍桌子,冷哼一声,道:“便宜那个奴才了!”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可惜佟佳氏是个女儿身……那是被养在后院的海东青。”

    日子就这样过去,齐布琛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药材为四阿哥熬药,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食材为四阿哥准备食物,每日将空间水煮开,喂给四阿哥喝。再加上她对四阿哥养病环境的强势要求和太医精心的救治下,本已经垂垂危矣,时日无多的四阿哥,居然神奇地康复起来了。

    他晕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日喝下的药和食物不再吐出,呕吐黄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深陷的双颊也恢复了一点。每日清醒的时候,也能说说话了。

    高无庸喜极而泣,语无伦次道:“爷……爷总算好了,这一次可多亏了佟主子……爷,万一爷……奴才也不活了……”

    李太医的态度也在一天天地转变,到最后,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齐布琛,和徐太医讨论药方的时候,也不再避着她。

    齐布琛没有去管这些,仍旧只是尽心地伺候着四阿哥,除了药品,吃食之外,她还每日帮他擦身子,侍候大小便。只要是与四阿哥有关之事,全部亲力亲为,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一个月后,两位太医终于确诊,四阿哥的时疫已经完全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且帐子里包括齐布琛在内的十二个人,无一人感染。

    康熙得知消息后,立刻大叫三声好,然后笑道:“朕就知道佟佳氏是个有本事的!李德全,朕要赏她,要重重地赏!”

    接着,贵重的赏赐如流水般被送进了四阿哥的营帐。其中,齐布琛的赏赐占了一大半。

    接着,康熙又下旨,将四贝勒迁往热河行宫养病。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四阿哥一行人将要出发去热河的时候,齐布琛突然昏倒了。

    四阿哥忙中断了行程,召太医给齐布琛看病。这一看,没有看出病来,却看出了喜来——佟侧福晋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照时间来看,应该是在四阿哥来木兰围场前有的。

    这个消息,将整个木兰围场都炸得沸腾了。

    怀孕中日夜兼程前来侍疾,这样大的功劳,哪个女人有过?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佟佳氏对自己够狠,明知有孕,还来冒这样的风险。与齐布琛交好之人如八福晋,则嗤笑反驳道:“人家情深意切,不惜自己的身体来侍疾,这样的事,你能做到吗?你若是能做到,就算你没有怀孕,你家爷也不会亏待了你!在这里酸不拉几地胡说什么!”

    齐布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府里请脉是一月一次。四阿哥出事后,她急匆匆地赶了出来,错过了请脉这件事。而到围场后,她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四阿哥的身上,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葵水来没来的问题。

    不过,这个孩子,来得时机还真不错。无论他是男是女,以后在四阿哥心里的分量,都不会轻。

    四阿哥拥着齐布琛半躺在床上,眼中的欣喜相当明显。

    齐布琛抚摸着肚子,浅浅地笑了:“原来,宝宝担心爷和妾身,在爷和妾身不知觉的情况下,陪伴着咱们度过了这个难关。”

    四阿哥脸上带出了些许温柔的笑意。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齐布琛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再也不想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包子来了,乃们还满意吗?嘎嘎嘎,李氏,乃的世界末日要到了……

    怀孕之后

    原本齐布琛出来的时候,两只小老虎也跟着一起出了门。可到木兰围场之前,齐布琛狠狠地警告了它们,甚至以不要它们做威胁,不许它们跟着去侍疾。

    巴图鲁和耿根虽不能讲话,却和齐布琛心意相通。它们都明白,这一次,主人是下定决心不带着它们,因此也没有怎么闹,再齐布琛到达围场后,就乖乖跟着李德全去了康熙的帐子,一直呆在那里。

    李太医在诊脉时曾经说过,齐布琛因给四阿哥侍疾,过于劳累,坐胎有些不稳。四阿哥担心她的身体,便停下了行程,打算过两天再走。

    康熙得知消息后,便下了旨,让四阿哥与齐布琛在木兰围场休息十天后,前往热河行宫静养。接着,他又专门拨了两个宫女给齐布琛,用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康熙的好意,却让齐布琛担忧不已。怀孕原本就是一件极容易出事的事,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还能确保自己和孩子安然无恙,可若是来了两个她完全不清楚底细的宫女,那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用完晚膳后,齐布琛就坐在四阿哥的床边,陪着他说话。没过一会儿,宫女绿环就端着一碗药进了帐子:“佟主子,该用药了。”

    齐布琛眉头微微一皱,接着颔首接过她的药,不经意地闻了闻药味,再抿了一小口后,才忍着苦味,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下去。

    绿环早已准备好了蜜饯,等齐布琛一喝完药,就将蜜饯盒子递了过去。齐布琛摆摆手拒绝道:“以后我喝药时,不用拿蜜饯了。这点子苦还不算什么。”

    绿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端着药晚和蜜饯盒子便要退下。

    四阿哥见状,便喊住她,淡淡道:“去拿些新鲜的水果上来。”

    绿环低声应了,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她出了帐子后,四阿哥皱眉问道:“怎么不用那蜜饯压一压味道?那东西有问题?”

    齐布琛坐在床边,被他搂在怀里,道:“东西仿佛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那蜜饯上有蜜,和许多东西是不能一起吃的。您也知道,孕妇禁忌多。可如今出门在外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妾身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四阿哥摸了摸她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庞,一向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些温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齐布琛摇头道:“本来妾身就该来的……能得爷这一句话,妾身也算是满足了。”

    四阿哥听她这样一说,复又皱了皱眉,抚着齐布琛的后背,淡声道:“这几天你先好好歇着,爷这边自有高无庸伺候着。”

    齐布琛仰头看着四阿哥,道:“那妾身让人将矮榻搬出去吧。如今妾身身子不好,不好打搅爷的休息。”

    四阿哥的面色有些不悦。他捏住齐布琛的下巴,眼神复杂而幽深地盯着她,许久后,才松开她的下巴,带着怒气道:“那你就搬出去吧。”

    齐布琛心下微微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无法适应四阿哥这个喜怒不定的性子。她看着四阿哥松开了拥着她的手,闭上眼睛假寐,便从床上起身,朝四阿哥行了一礼,低声道:“那妾身便先出去了。”

    四阿哥仍旧闭着眼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他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齐布琛见状,面色平静地转身离去。就在她快要掀开帐子的时候,四阿哥突然睁开眼睛,喊住了她:“齐布琛!”

    齐布琛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恭敬地看着四阿哥,问道:“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四阿哥心中十分不痛快,像被什么堵着一样,无论怎样都觉得糟心。他又盯着齐布琛许久,仿佛是在确定什么东西,好一会儿,他才道:“你让高无庸去办吧……你怀着孩子,莫要过了我的病气才好。”

    齐布琛微楞,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她搬走的吗?

    就在那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齐布琛和四阿哥俱是一惊,谁都没有料到康熙这个时候会出现。四阿哥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齐布琛见状,忙快速走到他身边,拿了收在柜子里的外衣,帮他套上。还没等她帮他理理头发,李德全便掀开帘子,躬身请康熙进门了。

    谁知,康熙还没进门,两只小老虎就先冲了进来,直奔向齐布琛。好在四阿哥在齐布琛面前挡着,那两个小家伙才没有冲到齐布琛怀里,免去了齐布琛摔倒在地的危险。

    接着,康熙也拿着扇子进门了。

    如此,四阿哥便只能披着袍子,和齐布琛一起行了礼。

    康熙一见四阿哥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在小太假你通报后匆忙起身的,便也没有追究他的御前失仪,让四阿哥和齐布琛起了身。

    康熙在主位上坐好后,给四阿哥赐了座,等他做好后又打量着他,感慨道:“老四,瘦了不少。”

    四阿哥看着坐上的皇阿玛,又想起之前的九死一生,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极快地收敛了情绪,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儿子能撑过这次,已是万幸。”

    康熙看了眼站起四阿哥身后的齐布琛,又看向自己看重的儿子,道:“老四,你其他兄弟都没事,怎么就你偏偏染上了时疫?可见你的身体底子也没那么好。趁着这一次去热河,将身体好好养养。”

    “这样吧,”他想了想,又道,“佟佳氏怀有身孕,不好再伺候你。朕给你的福晋下一道旨,让她再找个人过来伺候你。”

    听了他这话,齐布琛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下一刻又立刻松开了。康熙和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瞧见她的这一动作,偏偏四阿哥眼尖地看到了。

    他从坐上起身,跪在地上道:“谢皇阿玛恩典。只不过儿子府里,福晋要撑着整个家,李氏身边有孩子,一时也走不开。额娘又生病了,耿氏她们又去了宫中侍疾,还是别让她们过来了。”既然他最凶险的时候没有来,那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来了。

    见四阿哥跪下,齐布琛忙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跪下了。

    康熙生气道:“你身边怎可没有人伺候?”

    四阿哥垂首道:“佟佳氏院子里,有一个嬷嬷擅长膳食,另又有一名丫鬟,懂些医理。儿子想让那两个丫鬟带着几个人过来伺候。”

    康熙看向齐布琛,眼神莫测。过了一会儿,他应道:“这样也好,你心中有数便好,皇阿玛也不为你瞎操心了。”

    四阿哥又谢了恩,起身在座位上坐好。

    父子俩又说了许多话,康熙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八福晋便和相熟的女眷一起来看齐布琛。她羡慕地看着齐布琛的肚子,道:“你是个有福的……”

    齐布琛安慰她道:“你也别急,照着我给你的方子用药,再过个两年,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见八福晋笑得勉强,她便转开话题道:“对了,昨日可多些你帮我说话了。”

    八福晋冷哼一声道:“哼!本来就是她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妒忌又有什么用!”

    齐布琛又陪着她说了两句话,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八福晋和其他女眷见状,便都起身告辞了。

    没过几天,白苏与和文便带着繁景院的几个小丫鬟到了木兰围场。她们到达后,康熙赐的两个宫女便回去复命了。

    一直到去热河之前,齐布琛过得都很悠闲。每日在帐子里,她或是躺着睡睡觉,或是看看书,偶尔也做做针线,脸色倒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四阿哥见状,心中也放心了不少,面上却一点没显。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在太医确定齐布琛身子康健,可以去热河的时候,四阿哥一行人便离开了木兰围场。

    在热河行宫安顿好后,齐布琛帮四阿哥把了脉,然后皱着眉道:“万岁爷有句话是说对了。爷的身体瞧着是好的,可实际上早早地埋下了病根。从今儿起,妾身可要好好地给爷调养身子了,爷可不能够像以往似地,沾着一些荤腥的东西便不吃。需知荤素搭配才是最好的用膳习惯。”

    她这话,听着虽是埋怨的语气,可句句都透着关心。四阿哥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他反手握住齐布琛的手,道:“以后就按着你的法子来吧。”

    齐布琛抿着唇,笑着横了他一眼,将桌上的一盘桃子端到他面前道:“别的先什么都不说,爷先每日用些水果吧。”说着,便将最顶上品相最好的那个递到了四阿哥手里。

    这盘水果最上面的那两个,是她偷偷换地空间里的桃子。那些桃子,是齐布琛得到空间之前就存在的,效果和齐布琛后来种进去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四阿哥吃了没多久后,身上便出了一层很薄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物。齐布琛让宫女准备了热水,找高无庸伺候着四阿哥洗了澡。

    自此,齐布琛每日都让四阿哥吃水果,隔了一天或两天后才将普通水果换成空间水果。四阿哥吃普通水果的时候没事,吃空间水果的时候,却会再出一层污物。因为齐布琛是故意打乱日子换水果,四阿哥即便是疑惑,也查不出什么。找太医检查,也只是说排出了身上不好的东西,是好事。

    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四阿哥身上的污物全部被排除干净了。他自己也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无论干什么,思路都特别清晰。

    太医确定四阿哥的身体完全康复了,而齐布琛也已经过了头三个月最危险的时期。此时,康熙让人传旨,让四阿哥和齐布琛先行回京。

    马车哒哒地跑了几日,才回到了京城。

    德妃的病也已经完全康复,耿氏与乌雅氏等人,也全部都回到了贝勒府。

    那拉氏带着一众女人在府门口等候。一见到四阿哥和齐布琛从车上下来,她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一声“爷”,才行了个礼。

    四阿哥亲手扶起了那拉氏,道:“这些日子,辛苦福晋了。”他看着那繁华的京城和气派的府邸,心中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他在木兰围场差点丢了性命,再也看不见这繁华京城,壮阔江山,更何谈他要做的那些大事。在他最痛苦不甘,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却是齐布琛拖着怀孕的身体闯进了他的视线,以他从未见过的强势姿态,用她自己的方法,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

    他侧头看向正在像那拉氏行李的齐布琛,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柔和的光。顿了顿,他又将目光移到了那拉氏身后的女人身上。

    耿氏,乌雅氏,喜塔腊氏,贾氏,刘氏以及其他女人,都含着泪水,目光殷切地看着四阿哥。

    齐布琛将他们都看了个遍,才发现李氏没有在其中。

    这时,那拉氏向四阿哥福了福身子,淡然道:“爷,李妹妹在爷不在的时候,因为言行有失,妾身已经将他禁足在院中……”

    四阿哥伸手打断她的话,冷冷道:“福晋做事自有道理,后院爷交给了福晋管理,福晋便全权做主吧。”这话也没说什么时候放李氏出门,可是彻底地判了李氏的死刑。

    乌雅氏等人暗暗吃惊,俱在心底庆幸没有说出那等不愿去侍疾的话来。

    齐布琛的事情,那拉氏也早已听说。在羡慕和妒忌她的好运之时,那拉氏的面上却是真诚的笑意:“这一次,佟妹妹真是功不可没。如今佟妹妹又怀着爷的子嗣,可算是咱们贝勒府功劳最大的人了。”

    齐布琛微微一笑,对那拉氏福了福身,道:“福晋夸奖了,妹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回府的第一日,四阿哥留在了那拉氏的房里。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每日都留在了齐布琛的院子里。

    乌雅氏等人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人家娘家背景强大,立了如此大功,现在又怀着孩子。四阿哥就算是独宠她三个月,她们也无话可说。

    虽然四阿哥的人留在齐布琛的院子里,可给贾氏和钮钴禄氏的赏赐,却是一样都没少。顿时,贾氏和钮钴禄氏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钮钴禄氏重病,根本就无法出行,于是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贾氏的身上。

    可接下来,四阿哥做的事情,更是让她们吃惊。

    先是喜塔腊氏和刘氏被提为格格,再接着耿氏因给德妃侍疾有功,被四阿哥请封为侧福晋。

    这三个人都升位了,李氏却被禁足,勒令一辈子都不许出门。二阿哥弘昀被接到离四阿哥书房较近的宣黎院,由四阿哥亲自教导。三阿哥弘时因为年岁过小,被抱到了耿氏那里抚养。大格格已经快到成亲的时候了,被留在那拉氏身边学习管家。

    如此一来,四阿哥后院的那趟水,再一次彻底地被搅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让女主的孩子叫弘历,大家一起给包子想个好一点的名字吧,要日字旁的~~另,作者论文写完后,咱们就双更~~吼吼吼吼吼……

    各种手段

    耿氏看着堆满了圆桌的贺礼,又看向在嬷嬷怀里扭着身子哭的三阿哥弘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从被指给四阿哥做格格时,就很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情势。她是隶属于汉军旗,父亲只是个管领,身份低下。再加上她刚进府,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府里早已站稳了脚跟的女人比。

    更何况,她并不想去争宠。她只想在自己的院子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事情如她所料,四阿哥并不是特别宠爱她,她也只是老老实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所以那些女人排挤了她一段时间后,便放过了她。

    有着许多女人的后院永远不会平静,四阿哥的后院亦然。福晋和李氏斗,李氏与宋氏斗,宋氏和武氏斗,等到后来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进门后,这些斗争一下子到了高|潮。

    她不去管那些东西,只是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她没有想到,一朝从宫中侍疾回来,她就越过深受宠爱的钮钴禄氏和资历比她老的宋氏、武氏,成了侧福晋。而原本佟侧福晋一直用来邀宠的三阿哥,也成了她的儿子。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刚离开李氏的三阿哥弘时很不习惯,一直在默默的怀里大哭,闹着要找额娘。耿氏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孩子,心里很是不忍,忙从嬷嬷手里接过了他。

    从此以后,三阿哥便是她以后的依靠。她会用她所有的力量,去照顾保护那个孩子。

    相对于耿氏的清醒,喜塔腊氏和刘氏,则有些晕乎乎地了。刘氏是包衣,家里也没有什么势力,进府最多也只能做个侍妾。而喜塔腊氏虽是满人,但娘家实在是拿不出手。

    这两个人,很早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才进府没多久,两人都被提了格格。喜塔腊氏对这个感触最深,因为她一提为格格,嫡福晋那拉氏立刻就让身边的安嬷嬷送来了厚重的贺礼。而安嬷嬷言语间,更是有颇多拉拢之意。这让以前一直做透明人的喜塔腊氏受宠若惊。

    而贾氏和其他几个侍妾,则是愤恨不已。贾氏尤其恼怒自己因为害怕被传染时疫,没有抓住机会跟着齐布琛去木兰围场好好伺候,不然说不定她也能升上格格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将怒气吞到肚子里,带着笑脸向那两个一无是处的格格行礼贺喜。

    这些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怎么也没有弄明白四阿哥为什么要抬举耿氏,喜塔腊氏和刘氏。

    白苏向齐布琛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疑惑:“平日里,也不见爷怎么宠那几位主子,如今怎么这般抬举?”

    齐布琛转着白瓷茶盏,没有回答白苏的问题。

    若说四阿哥为什么提拔耿氏,她大概还是能猜到一点的。

    李氏犯了大错,碰到了他的逆鳞,不处置是不可能的。可是二阿哥和三阿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有个犯了罪的额娘吧?李氏被拘谨起来后,二阿哥尚且好安排,他的渐渐大了,也到了去上书房的年纪,怎能再养于妇人之手?虽然他的身体不好,可是哪个男孩子哪里能一直被拘在院子里?如此,只要将他挪到宣黎院,由四阿哥亲自教养就好。

    难办的是三阿哥弘时。弘时今年才三岁,正是最需要额娘的时候。将他养于哪个女人的名下,便成了大问题。那拉氏和李氏一直是死对头,她自己怀着身孕,剩下的人,身份统统都不够。

    他不想让弘时成为养在那拉氏名下的嫡子,又不想儿子受委屈,所以才将同样在汉军旗下且不争不抢的耿氏提为侧福晋。

    而喜塔腊氏和刘氏,她也想不明白。莫不是看着她们老实,借着提拔她们敲打其他不安分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还说得通。

    白苏见她想事情想得入神,也不敢再问,垂首默立在一边。

    没过一会儿,林嬷嬷急匆匆地进了房间,对齐布琛行了个礼后,皱着眉头道:“主子,和文,和雅,和宁,和秀,和画都在外头等着,说是有要事回禀。”

    齐布琛回过神来,吃了一惊,道:“怎么她们几个都一起过来了?莫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发生?”

    林嬷嬷的脸色很难看。她道:“奴婢也只是知道一点,主子还是将她们叫进来问话吧。”

    齐布琛心中凛然,立刻让林嬷嬷将那几人领了进来。

    五个丫头齐齐地给她行礼,齐布琛看她们都脸色沉重,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要你们五个人一起来我这儿?”

    和文率先道:“回主子的话,今儿早上,大厨房送来了主子的份例。因着主子怀孕,爷看重,送来的东西倒也不少。可是,那里面的东西,竟有一半是有问题的。送过来的大麦芽,绿豆,兔肉等都是孕妇不能吃的,能吃的山鸡却是从小就用红花养的,连咱们庄子里送来的水果,都被人动过手脚了。好在奴婢是知晓这些忌讳的,若是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中招。奴婢觉得此事颇大,必须得让主子知道才行。”

    齐布琛面色平静,搁在桌子上的手,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关节处隐隐发白。她沉着声音问道:“和秀,你又是为何而来。”

    和秀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发现新分来的衣服中,有几件上味道不对。奴婢将那些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发现用来绣花纹的那些丝线,在被用之前,是在药水中泡了许久的。

    齐布琛面无表情地看向和宁,道:“你那儿呢?”

    和宁回答道:“奴婢听下面的小丫鬟说,最近院子外面总有几个生面孔在转悠,奴婢担心会出事。”

    齐布琛又看向和雅,和雅便道:“内务府送来了两套彩釉的瓷器,奴婢已经收起来了。”

    房间中一片寂静,五个丫头俱低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林嬷嬷和白苏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一时间都被吓住了。

    齐布琛突然轻笑出声,然后将手松开,动了动五指。

    林嬷嬷一时摸不清她要做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齐布琛面上浅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她道:“嬷嬷,看到了没?咱们碍了别人的道,别人就要这么对咱们呢。这些事儿,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到时候别说孩子,恐怕命都要去掉半条。我当日还说是武氏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可现如今想想,武氏身边伺候的人原就不多,哪里防得了这么多?嬷嬷,咱们家太太进门的时候,你心疼我有个继母。可不曾想,太太虽是有些尖酸刻薄,却万万不会有这种歹毒的心思。说起来,在佟府的日子,还是咱们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主子……”林嬷嬷不忍地喊了一声,“这接下去,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齐布琛冷笑一声,道,“姐姐妹妹们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到我这儿来,我岂能一个人独享?”

    说着,她看向和文,问道:“这些东西,是谁指使着拿过来的,能查出来吗?”

    和文忙答道:“查出来了。除了福晋,耿侧福晋,武格格和被关在院子里的李侧福晋外,那些人都有动手。其中那只喂着红花长大的山鸡,是贾氏通过内务府送的。她家本是包衣,国公府人脉又广,那只山鸡表面上爷看不出什么来,所以要送进来很容易。”

    齐布琛点头,食指敲了敲桌子,道:“你将那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给福晋送去,剩下的那些,谁送过来的,全部都给我送回去。林嬷嬷,白苏,你们俩一直跟着我,外头的人都认识你们。去福晋那儿的事儿,林嬷嬷你亲自去办。至于那些人的,白苏你去跑一趟。该怎么样说,你们都清楚吧?”

    外面的人都当林嬷嬷和白苏是她跟前的得意人,那她就让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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