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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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安若慈悠悠转醒时,只觉得头重脚轻,全身酸疼不己。

    傻傻地瞪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她努力地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校庆运动会、会后的庆功宴、学生们欢天喜地的笑容,以及那一杯又一杯的酒,然后

    然后呢

    安若慈用力想着,但不知为何,之后的事好象从不曾发生过一般,在她的脑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天,她果然不该喝酒的

    可她不仅喝了,并且还忘乎所以地一杯又一杯地喝,才会导致今天这种“失忆”的下场。

    这里是

    坐起身来,安若慈环视着四周,一眼就认出自己的所在位置正是司马长风的卧室。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司马长风的t恤,她的眼眸缓缓地瞪大了

    老天这不会吧

    昨晚她该不会在迷迷瑚瑚之中,跟司马长风

    不,不会的

    因为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并且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他绝不会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对自己做出逾矩的举动的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全身上下什么衣裳也没穿,只套着他的t恤

    “学姊,你醒啦”

    就在安若慈脑中一片混乱之际,突然一个熟悉而又清亮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一起传入她的耳内。

    安若慈将被子拉起遮住自己的身子,故作镇静地说:“嗯。”

    “对了,我泡了杯浓茶,你一会儿梳洗完毕就可以喝了,解宿醉挺管用的。”穿著全套慢跑服的司马长风将茶杯放在桌上,态度像往常一样地说着。

    “谢谢,那个我的衣服呢”望着司马长风一如寻常的开朗神态,安若慈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送去洗啦”司马长风像平常一样语调慵懒地说,“昨天你吐得一场胡涂,所以我只好请我的同事夏芃来帮忙,她不仅帮你换了衣服,还照顾你到半夜才走。”

    “是吗”蓦地松了一口气,安若慈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那就好”

    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叫了她十几年“学姊”的“学弟”

    转过身的司马长风,当然听出安若慈语气中的忐忑与得知真相后的大石落地,只是,他一点也不为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愧疚。

    是,他是骗了她但骗她又怎么样要是不骗她那才叫大逆不道

    他虽不是什么奸邪小人,但也不能太正人君子,要是他真的傻得把真相告诉这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小女人,把她吓跑了,他以后找谁要人去

    况且,这十二年来的殷殷等待,又该找谁算去

    所以这只是个善意的隐瞒,本就不算欺骗

    “学姊,床头柜上的衣服是给你的,”回头望着穿著自己t恤、依然娇俏可人的安若慈,司马长风理直气壮地说:“我先去忙,一会儿接你去我们的员工餐厅吃饭。”

    “好。”望着司马长风正义凛然、一点也不心虚内疚的脸孔,安若慈轻轻点了点头。

    应该是真的没发生什么安若慈梳洗完毕,坐在床旁轻啜着浓茶悄悄地想着。

    只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好象哪里怪怪的,特别是自己女的柔嫩之处,并且,她的脑中似乎好象存在某些暧昧又旖旎的破碎片段

    别胡思乱想了安若慈轻轻敲着自己的头。

    没事就是没事,难不成她真要这么胡思乱想,一见司马长风就不自在

    真要是那样,人家不笑她自作多情才怪呢

    要怪都得怪昨天那帮学生的胡言乱语、那非要将他俩凑在一起的言论,才会让她变得这么古里古怪

    当司马长风带着安若慈来到第九号电台的员工餐厅时,她才知道自己竟睡了那么久,因为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半了

    就见偌大的员工餐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面前堆满报纸、绑着马尾的女子坐在其中。

    “小夏”司马长风习惯地打了招呼。

    但招呼才一打完,他立即就发现不对,当下便想往回走,但却为时己晚

    夏芃抬起头来眯眼轻笑,自动地朝他们走来。“嗨,长风,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间遇到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望着夏芃亲切的举动,司马长风的额上开始冒出几粒汗珠。

    该死的,他怎么那么健忘他还没有跟夏芃串供啊万一等一下安若慈提起这档子事,而夏芃又没配合好,他不就万劫不复了

    怎么办

    就在司马长风肠枯思竭地想法子,脑中急速转动,思考着该如何继续圆谎时,夏芃已走到两人的面前。

    “看不出你眼光这么好啊”望了望安若慈,夏芃先是轻捶了一下司马长风的臂膀,然后笑容可掬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夏芃,这家伙的同事。”

    “你好,我是安若慈,他的学姊。”安若慈也同样轻笑着回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连忙道谢,“昨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什么昨晚”夏芃愣了愣,望见站在安若慈身后的司马长风正不断地对自己挤眉弄眼,立刻改口,“哦,没的事,应该的、应该的”

    老实讲,夏芃压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更不知眼前这个可人的小女子口中指的是什么事

    她昨晚明明跟老公出去浪漫去了,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但看着一向大刺刺的司马长风那样紧张,看着一向不拘小节的激动男居然会有那样仓皇失措的神色,同事一场,就算是撒谎她也得配合到底,以免坏了人家大事

    “小夏,我刚刚好象看到你老公的车,”发现在夏芃的舍命帮助之下自己没有穿帮,司马长风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即对她眨了眨眼,“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没错,就是退兵之计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是吗那我出去看看。”夏芃当然理解司马长风的用意,她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安若慈,“我先走了,有空常来玩啊”

    “好的。”完全不明所以的安若慈,带着礼貌的笑容对着夏芃温柔地笑了笑。

    只是,当安若慈与司马长风刚坐定,正准备开始吃饭时,却听到餐厅走廊传来一阵笑声,以及一个女子充满笑意的清脆嗓音。

    “长风学弟,你欠我一次”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了下去,对安若慈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依然像往常一样,白日,在校园与自己的家中游走;夜晚,边看书边听着司马长风的激动。

    那头的司马长风也依然像往常一样,每个早上慢跑至安若慈的房子附近,为她将报纸由地上拾起,与热腾腾的豆浆一起放至她的门前,然后,在每个夜晚继续在播音间里激动着。

    而学期也这样慢慢地接近了尾声。

    一天,正当安若慈信步走在人潮愈来愈稀少的校园之中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学姊”

    虽然这个声音很耳熟,但在校园之中,叫声“学姊”起码会有十个人回头,更何况司马长风应该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校园里,因此,她不动如山地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安若慈的脚步持续前移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更大声的呼唤。“若慈学姊”

    安若慈停住了脚步回头一望,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不断向自己挥着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慈望着咧着大嘴拚命笑着的司马长风,以及他身旁那些一边累得喘气、一边面带苦瓜菜色的学生们。

    “代班啊”司马长风呵呵一笑,“体育系的心瑜生孩子去了,所以就把学期末的体育测验交给我了”

    “这样啊”安若慈望着四周,总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劲,半晌后才又开口,“你的阿呆呢”

    司马长风口中“车在人在、车亡人亡”、无论到哪都停在附近三步远的爱车“阿呆”哪去了

    “快解体了,所以住院维修去了。”司马长风耸了耸肩,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学姊,你什么时候下课,载我一程吧”

    “载你一程是可以,”安若慈抬头望着司马长风,“不过我今天会在研究室待到晚上,你等得了那么久吗”

    “当然可”

    “司马长风,真的是你”未等司马长风把话说完,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要死了我想死你了,都几年没见你了”

    “花花”目瞪口呆地望着急奔而来,并且直扑自己怀抱的妖娆女子,司马长风也讶异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出国了,所以回来办个英文毕业证书啊”就见名为“花花”的女子兴高采烈地抱着司马长风又叫又跳,“真是天赐良缘啊居然让我在出国前遇见你,走请我吃顿饭,算是给我送行,好歹我们也曾经朋友一场”

    “可以是可以,”司马长风爽朗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将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轻轻拉下,“不过”

    “哎呀,这不是那个安安若慈吗”花花此时终于看到安若慈,“怎么样,一起去吧”

    “你们去吧,我还有考卷得改,先走了。”听得出花花对自己的邀请有些口不对心,因此安若慈礼貌地点了点头后,便往自己的研究室走去。

    “学姊,现在晚上天黑得早,你记得早点回家啊”望着风中那抹小小的身影,司马长风有些不放心地高声叫着。

    “她都多大的人了,用得着你这么叮三嘱四的吗更何况你们都毕业多少年了,还什么学姊不学姊的,快点忙你的事吧忙完我们吃饭去了啦”

    身后的声音,随着安若慈向前的脚步,缓缓地飘散在风中、飘散在她的身后。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有些微微的触动。

    是啊都毕业多少年了,只有她和司马长风还依然“学姊”、“学弟”地相称。

    虽然由于工作地点的缘故,他们经常有见面的机会,但是,毕竟他们不再是校园里的学生了,是否也该改改对彼此的称谓了

    司马长风长风

    缓缓地在心中低喃着这个名字,安若慈的思绪也不断随之起伏跳动。

    她曾听很多人如此唤着司马长风,可为什么自己如此唤他时,似乎总带着些暧昧与不自在

    而那些如此唤着司马长风的人们,特别是女子,就像刚才的“花花”,也会有她现在的感觉吗

    而他,究竟是喜欢自己唤他“学弟”,还是他的名字呢

    安若慈突然一凛,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念头,竟会顾及到司马长风的喜好与偏爱,在从前,她从不会如此胡思乱想的

    她从不去在意他的一切,可为何刚刚看见花花亲昵地赖在司马长风坏中时,她竟有些微微的在意,并且还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安若慈不断地警告自己,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生的考卷与作业本之上,不去想那些古里古怪的事情

    就这样专注而又谨慎地工作着,当安若慈终于由那堆考卷及作业中抬起头时,才发现夜幕竟己降临

    望了望表,十点半了

    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还对时间的流逝如此无动于衷,安若慈赶忙随手收拾了一下,然后关上研究室的门,一个人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此时的地下停车场里几乎已没有什么车,更别提有人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来回地在昏暗、空旷的停车场里来回回荡,不知为何,安若慈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

    傻瓜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虽然时间晚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自己吓自己吧

    一边轻轻地骂着自己,安若慈一边由皮包中取出车钥匙,按下摇控开关。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身后好象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警觉地转过身去,安若慈眯起眼望着偌大的停车场。

    此时,停车场中依然是那样静谧与诡谲,除了她的身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皱起眉,安若慈小心翼翼地望着四周,很快地朝自己的小车移动,因为只要坐进车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但就在她打开车门,即将坐进车子的那一刻,突然,一双大手由身后用力地拉住她的腰向后扯去,然后,“碰”地一声用力将车门关上

    “啊”安若慈尖叫了一声,拚命挣扎着。“是谁快放开我”

    但安若慈的声音才刚由口中发出,她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出声了

    因为她的嘴及双手都被人用胶带贴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更动弹不得

    “呜”惊恐至极的安若慈,此时也只能用尽全力发出声音,然后开始抬脚狂奔,希望能逃离这个恶梦

    与此同时,她的脑中闪过了四个字──“夜袭之狼”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那个趁女学生下课时,将落单的学生捉入暗处施予暴力的无耻之徒

    不是早听说此人已被寻获了吗难道她的消息错了还是校园里又出现了另一头狼

    就在安若慈又惧又怕地思考着并不断向前跑去时,突然,她的腰际被人一推,整个人失去重心地趺坐在地上

    “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当安若慈痛得眼泪几乎沁出眼眶时,她的头顶上传来一个森又奸邪的笑声,“居然能在找了半天猎物都没有收获的情况下,遇到这么一头漂亮的小肥羊。”

    听着男人的话语,安若慈的心彻底地凉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尽管心中是那样害怕,安若慈依然尽可能地深呼吸着,不断地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因为如果她真的慌乱了,恐怕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身材不错嘛”望着安若慈因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前,来人的笑声更肆了,“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想跑吗老子就让你跑,等你跑累了之后,

    看老子怎么把你玩到死”

    安若慈咬住牙,狠狠地瞪视着眼前那张令人作恶的脸孔,看着他像逗弄猎物一样,一下子碰触她的发梢、一下子她的小脸

    虽然为了等待机会而极力忍耐着,但当男人的手开始朝安若慈的前伸去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抬起腿,用尽全力往前一踢,趁男人往后跌去之际,发狂地向停车场的守卫亭跑去

    但尽管安若慈的脚程很快,但由于双手被人用胶带贴住,重心显得有些不稳,因此没多久便被男人追上,然后被一把推向停车场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愤怒至极地望着跌坐在地的安若慈,男子狠狠地打了她三个耳光,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怎么,还想找救兵不成作梦

    那个守卫早被我骗去另一个地方,去救一个本不存在的女孩了”

    听了男人的话,安若慈的眼前几乎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如果守卫已被骗走,这么晚了学生们也多半回到宿舍了,那真的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了

    这样的她,还有机会吗

    抬起那双布满恐惧的双眸,安若慈望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而她只能不断地向后挪动,直至背部碰到那道冰冷的墙,直至男人的手开始伸向她,直至她的上衣应声撕裂

    “唔”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由眼角沁出,只是,安若慈踢动的双脚,抵抗不住来人的进逼;缩成一团的身子,无法抗拒来人的碰触;而内衣也碎成片片

    司马长风救我

    长风救我

    安若慈在心中无助地呐喊着,痛苦至极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她的挣扎却只是惘然因为,她的双腿已被人用力掰开,那双又脏又令人作恶的手,开始往她的私密之处伸去

    在绝望中,安若慈再无任何的想望,只能任由眼中的泪水四散奔流

    “你这个狗杂碎”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横空出世,随后,那个男人的身子就像破布袋一样被人拎起并往墙上砸去

    泪眼之中,安若慈望着眼前露立着一个犹如天神般高大的男子,一脸杀气地望着地上被摔得几乎怏成一滩烂泥的男人

    而这名高大男子,就是她心中一直唤着的那个人──司马长风

    他真的来救她了

    “你这个狗杂碎”司马长风此时已几乎丧失理智了,就见他铁青着脸,毫不留情地用脚踹着地上的男人。“竟敢用你的脏手碰她,你什么东西”

    “长风,够了,别再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不知究竟打了多久,被引开的守卫终于觉得不对劲而赶了回来,看到眼前的景况后,拚命抱住几乎发狂的司马长风,

    “我已经报警了,你快去看看安教授吧”

    守卫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司马长风失去的理智整个唤回

    “若慈,你怎么样了”像风一样冲到安若慈的身旁,司马长风先脱下自己的外套覆在她的身上,然后轻轻地将她嘴上的胶带撕掉。

    脱因后的安若慈,却如同惊弓之乌般,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奔流着,身子剧烈颤抖,怎么也不愿让任何人靠近她,就算是司马长风也不行

    尽管心中是那样的心痛,但司马长风明白,此刻的安若慈正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中,唯今之计,只有先找个她熟悉的女过来照顾、安抚她

    主意一定,司马长风立即取出了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小丽,我是长风,若慈出事了,快过来帮我,我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