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6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小武还没缓过神,却有人跟苍蝇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叫得人心浮气躁,他忍无可忍的斥道:“罗晓,你也给我闭嘴!”

    秦空眯缝眼,“罗晓?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实习生?”

    罗晓闻言眼睛一亮,她没想到小武居然提起过自己,她得意的对秦空说:“岂止是实习生,我还是他们武家内定的儿媳妇!”

    秦空顿时瞠目结舌,她是内定的儿媳妇?那她是什么?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吧?秦空干巴巴的讪笑两声,“小武,亏你今天还跑我家去,跟我爹妈商量结婚的事情,敢情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我倒成小三儿了?”

    小武脸色白了白,想去握秦空的手,“秦空,这件事儿你听我慢慢解释……”

    鄢云一个挺身拦下他,说:“既然这么巧大家都撞上了,不如坐下来一次性把问题说个清楚!”

    “好,我赞成!”罗晓扬声附和,示威一般挽住小武的手臂,睥睨个头比自己矮的秦空,秦空啼笑皆非,这算哪门子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啊?!

    一行四人来到鄢云家里,秦空习惯成自然,进门掏兜丢了一枚硬币进存钱罐,鄢云淡淡一笑,说道:“这次你挺自觉。”

    秦空恍然惊醒,赶紧去看小武,后者正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秦空突觉无辜又可悲,他摆出这幅模样难不成认为她跟鄢云早有一腿了?她是被迫来这里吃过两次饭,可怎么也比不过他弄来个“内定儿媳妇儿”那么出格离谱吧?

    终于四人在餐桌前坐定,罗晓迫不及待的说:“我和小武的婚事是双方家长定下的,因为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样,所以扮成实习生和他一起工作,经过了解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就表明了身份,结果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只是没有通知家里,关于这事儿基本上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我不会放弃,更不会退让,毕竟……”她顿了顿,伸手盖在小武的手上,“我喜欢他,我付出了真心。”

    喜欢他?付出真心?秦空心里滴血,论喜欢论真心,她哪点输给她?放眼古今中外,也就属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强过她了。

    小武像被烫到一样抽出手,看了秦空一眼,他说:“婚事是我妈定的,我不知道。”

    他妈没告诉他,帮他定了亲事,他也没告诉他妈,他私定了终身,所以呢?平白蹦出了俩未婚妻,对吧?瞅瞅这狗血泼得,仿佛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秦空揉揉太阳|岤,心力交瘁得只堪堪挤出一个问句:“我是不是让你觉得特丢脸,说也不愿意跟家里说一声?”

    小武马上摇头,“不是的,当时我忙着准备参赛的事情,没腾出空来回家跟我爸妈说明,相信我秦空,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吗?”秦空耐不住性子尖锐的反问。

    罗晓护短的喝道:“你少装可怜样儿,活像谁欺负了你似的,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自己个不也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吗?!”

    秦空和小武不及开口,一直沉默的鄢云抢先说道:“罗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言语上占上风,并不代表你多有本事,往往濒死的鸟儿才叫得最大声。”

    罗晓拍桌,“怎么着,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啊?”“如果真做了,自然不怕说,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了什么了吗?”相比之下鄢云气定神闲,语调有条不紊,神色淡然的看着怒火中烧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她以为谁大声谁就能在这场战役中获胜吗?尽干些于事无补的蠢事儿!

    小武一把拉开她,“你冷静点,别再出洋相了。”

    “我出洋相?我还不是帮你说话?”罗晓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经不起激,三两下大小姐脾气统统爆发,气得眼眶泛红,泪珠子转来转去,接着嘴巴一撇,期期艾艾的哭了。

    秦空简直要看不下去了,至于这么快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问题还是问题,依然横亘在每个人心头堵得喘不过气儿,她问:“小武,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武望望她又望望鄢云,“明天,你跟我回家,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爸妈。”

    罗晓一听,倏的跳起来,“你们别妄想!我和你的婚事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闹起来咱们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你爸明年要选省长,捅出这等丑事害他落选的话,你有胆子承担起这个严重的后果吗?”

    小武充耳不闻罗晓的叫嚣,对秦空说道:“别担心,我妈你早认识了,她一向很喜欢你的。”

    从没人这样无视过自己,罗晓火大的抓起杯子想泼秦空水,谁知鄢云又抢先一步泼了她一头一脸,罗晓哇哇大叫:“啊!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泼我!?”

    鄢云耸肩,若无其事的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秦空看着头发湿湿糊了一脸的罗晓,突然很想大笑出声,这丫头真像刚打捞上来的浮尸,她扭头瞄鄢云,他正慵懒的往空杯子里注水,桌下的脚出其不意蹭了蹭她,秦空一怔,慌忙别开脸,鄢云悄然微笑。

    小武没好气的抽出抽纸递给罗晓,“擦擦吧。”

    罗晓拍开他,又呜呜咽咽的抽上了,“你们……你们都在欺负我……呜呜~~”

    鄢云摊手,超有诚意的说:“我没有啊,我刚刚道过谦了,嗯,我不介意借浴室给你用,从这儿出去左转第一间就是了。”

    罗晓忿忿不平的瞪他一眼,鄢云扬起阳光明媚的笑容,这孩子太懂利用自己的美色了,当即罗晓的怨气灭了大半,撅嘴扭身冲去了浴室。

    闲杂人等离场,开始谈正事,鄢云笑容一收,凌厉的直视小武,“我说了要和你公平竞争,那么在你还没有完全把麻烦摆平之前,秦空暂时不能去见你父母,而且……容许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明天你们去了,你敢保证你的父母会欣然接受秦空,退掉罗家的婚事吗?”

    小武露出嘲讽的表情,“凭什么要由你来做主,秦空该不该去见我爸妈?你所谓的公平竞争就是想方设法,从中作梗拆散别人的姻缘吗?”

    “就凭秦空去你家必定会受到伤害,她是我喜欢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她!”

    伍伍回

    秦空和小武纷纷错愕的瞠大了眼睛,特别是秦空,她忍无可忍的一脚踩到鄢云的鞋面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左右碾,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敢情我是你专属的出气包啊?老娘让谁欺负也绝对不给你丫的欺负!”

    鄢云吃痛,伸手覆上她的大腿一捏,秦空触电似的一跳,一把打落他的手大吼道:“你干嘛?”

    “能干嘛?我的脚趾头要断了!”鄢云俊脸扭曲,反手抓紧她的手叩住,一边拼命的跺脚。

    “断了才好!”秦空鼻孔喷火,用力挣脱他的抓握。

    小武惊讶过后平静的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打闹,之前他只是猜测和怀疑秦空的态度不知为何而有所转变,那么现在可以肯定她转变的原因就是鄢云。或许秦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影响力,不过照鄢云这么主动积极,不止一次开诚布公的宣称他喜欢她,要追求她,相信假以时日,秦空不难发现在潜移默化中,她的心已经慢慢的被他占据了一席之地。

    思考了片刻,小武很坦然的说道:“其实,我们说的都不算,要不要去我家应该由秦空来决定。”

    此言一出,秦空倏地侧头望小武,立刻敏锐的感觉他起了退缩之意,本来嘛他对她的感情就没有强烈到非卿不娶,少了她就活不下去,这下突然冒出个竞争者,估计他心里还认为求之不得,赶快推开她这个麻烦。

    秦空落寞的垂下眼皮,尽管明白鄢云说得没错,她去武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遭受一番羞辱怕是免不了,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呀,在努力了那么久,距离幸福只余一步的时候放弃,叫她情何以堪?

    她蠕动着嘴皮刚想做出决定,鄢云见状抠着她的手心,警告道:“不要因为赌一口气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仔细考虑清楚,你这么做值不值得?!”

    秦空看着他紧绷的面孔,反问道:“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

    鄢云眯细长眸,“连这个都分不清,你太盲目了。”

    “我盲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秦空自我解嘲,首次揭开自己苦苦隐藏的忧患,毫不保留的摊在台面上,“小武,你不也正是看清楚了这点,所以才答应娶我当做赎罪吗?既然怜悯了,麻烦你坚持下去,不要让我条可怜虫更加无地自容。”

    小武定定的注视她半晌,看起来她真的打算豁出去了,她这种蒙蔽双眼,不顾一切埋头往前冲的勇气令他心潮起伏难平,双手撑着桌子轻轻的站起来,“秦空,你还是再好好考虑几天吧。”

    秦空随即跟着站起来,“我不需要考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过去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大概早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今天她却无比的坚定,她想可能因为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帮助她战胜了个性里优柔寡断的那一面吧。

    鄢云抿着唇阴鹜的盯着秦空的背影,难不成这女人爱这个姓武的男人爱到明知会跌得浑身是伤,也绝不回头?回头看一眼等着她的他吗?

    小武缓缓走到秦空面前,看着她眼底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叹息一声,双手搭到她肩头,说:“真正快无地自容的是我,秦空,听话,适合你的对象不一定非我不可,给自己留条后路,嗯?”

    小武这个“嗯”字尚未收音,从浴室里出来的罗晓一个箭步冲上来,挥掉他的手并推了秦空一把,秦空没有防备倒退了几步,腰子撞到桌角,顿时后腰一阵火烧一样的刺痛,眼泪夺眶而出,罗晓却恶人先告状的说:“哟,怎么着?流眼泪博取同情啊?真不值钱。”

    鄢云迅速起来扶住秦空,火大的瞪着罗晓,“滚!马上消失,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罗晓没见过翻脸不认人的鄢云,他一改先前的阳光无害,凶神恶煞的模样像要撕碎了她,于是吓得往小武怀里一缩,撒娇道:“小武,带我走啦,这臭小子是个疯子!”

    小武本想甩开她,谁知她死死的揪着不松手,他只好没辙的对鄢云说:“麻烦你先照看一下秦空,我送她回去再过来。”

    “不要!”

    “不要!”

    秦空和罗晓异口同声的喊,喊完两人对望了一眼,秦空赶紧开口:“我没事儿,我们一起走。”

    “喂,你要不要脸啊?自己脚踏两条船不知检点,人家小武都不懒得搭理你了,还硬是倒贴上来!”罗晓愤恨的吼。

    鄢云直接跨上前,一把拎起罗晓的衣领,一边往家门口拽,一边说:“你嘴巴太臭了,搞得我家乌烟瘴气的,你这种垃圾最应该呆的地方就是垃圾堆!”

    罗晓发狂的挥舞双手尖叫:“啊!放开我,你放开我!小武,小武,快过来救救我啊!”

    鄢云打开门果真像丢垃圾般把罗晓丢了出去,然后非常干脆的摔上门,转身看到小武搀着秦空重新坐下,温柔问道:“是不是很痛?”

    秦空摇摇头,“没关系,我皮粗肉厚,她那点力气伤不到我。”

    鄢云别开眼去房间拿药箱,接着走回桌前,刻薄的说:“你腰上有三层游泳圈没错,但毕竟不是充气娃娃,没有一点感觉。”

    雷震子就是雷震子,要他老老实实呆着不放雷根本不可能!秦空霎时雷得忘了悲伤,扭头挡住他要撩她衣服的手,“要擦药也不劳烦你动手,我自己来!”

    这时罗晓还不死心的在外面捶门,小武张望了一眼,“我得带她离开,那丫头发起脾气没完没了的。”

    秦空闻言马上拉住他,再度重申:“我和你一起走。”

    鄢云冷眼看着她握着小武的手,“又想被那种不可理喻的女人修理一次吗?你是天生被虐狂啊?”

    秦空说:“小武送她,我回家,这样不行吗?”

    “回哪个家?我不认为你们还要住在一起。”鄢云若有所指的比出手指点了点后头,如果门口暴走的某人发现他们住一起,很可能会把这个小区夷为平地。

    小武瞅了秦空一眼,“要不你回父母家住吧。”

    秦空闭了闭眼睛,“我去跟孔岫挤几天。”

    “也好。”小武抽回手往外面走去,打开门罗晓哭声震天的扑上来,悲愤恨声的控诉:“我要告那个王八蛋,我要告得他身败名裂!我要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行了,别说傻话了,把眼泪擦掉,出去也不怕丢人。”

    “我哪里丢人了,明明是他们欺负人!”

    小武轻哄着,“你也要检讨一下自己,你动手推人的行为对不对?”

    “我当时气急眼了嘛……”

    耳边属于他们的声音终于消失殆尽,秦空呐呐的盯着地面,如此荒唐的闹剧搞得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鄢云拧开药膏的盖子,“你再不擦,我就代劳了。”

    秦空抓过药膏,“借你家的厕所一用。”

    鄢云摊开手,“请便。”

    秦空吐口气,一报还一报,他借过她家的厕所,现在换她了,走进浴室一眼看到镜子上,被罗晓用口红密密麻麻写满了脏话,怪不得这死丫头进来了这么久,真是有心啊,能编出这么一大堆骂人的话。

    秦空坐到马桶上,小心翼翼掀起衣角,虽然看不到,但她十分清楚一定乌青了一大块,雷震子雷是很雷,不过的确被他说中,她还真不是充气娃娃……

    擦完药,秦空走出来,指了指浴室,“你去看看,有人留了礼物给你。”

    鄢云正单手支着吧台喝水,听了她说的走去一看,一口水喷了出来,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马秘书,马上找装修工人,我要重装浴室!”

    有钱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秦空说:“你把装修的钱给我,我帮你弄干净。”

    鄢云叉腰瞪她,“那我再给你点钱,你搬来跟我住行不行?不收房租,只负责打理三餐和清洁卫生,万一做得好让我满意的话,晚上不妨给你点特别照顾!”

    秦空“呸”了一声,“包二奶啊?”

    “什么二奶?是正经的大少奶奶!”

    “你能不能别这么雷人?”秦空快无语了,背着避雷针也受不了时不时雷一雷,没好气的瞪了鄢云一眼,直接越过他去拿包准备走人。

    “我可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的,秦空。”鄢云没有随着转身,他依旧面对浴室,语气异常严肃认真,“考虑嫁给我吧。”

    秦空猛的顿住,头脑霎时犹如没有信号的电视一片空白,她不是被他突来的求婚吓的,而是被那种逼迫到头,再也无路可退的挫败感弄得混乱不堪!

    这回鄢云的确动了真格的,今天小武去见了她爹妈,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大冲击,触及他忍耐的极限,他不可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他必须一击即中,速度赢取这场争夺战的胜利。见她没有动静他又补充强调道:“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

    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言下之意嫁给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也是呢,选了他第一不用担心结婚对象随时会反悔变卦;第二不用害怕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搞破坏,而且人家鄢大少爷年轻英俊、身份显赫,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龟婿!

    只是可惜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对她说这话,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激发她的逆反心理,于是秦空扯扯嘴角,“鄢总,我想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反反复复的纠缠来纠缠去,你不嫌烦吗?”

    鄢云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憋着窜上心头的郁气,尽量平静的说:“不如拿你这番话劝劝自己,明知徒劳何必还去纠缠那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

    “他之所以会不坚定会动摇,还不是因为你?!”秦空攥起拳头,“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要公平竞争?从头到尾我一直在拒绝你,说得难听点,你这是挖人墙角,第三者插足,光彩到哪儿去?”

    鄢云终于转过身来,酷厉的面孔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阴沉的俯视着她,“我不光彩?请问当初是谁拦着我,不让我去跟武秋任挑明一切的?我一早说过你和武秋任之间没有问题的话,我根本插不进去!想想看他如果是爱你的,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动摇了?还有你摸良心讲,你拒绝我执意要嫁给他究竟是不甘白白等了七年,还是真的爱到深处无怨尤?”

    秦空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曾不止一次这么问过自己,到底是不甘心还是真的爱?若是前者那么小武用婚姻来补偿她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让她一路苦熬的寂寞显得低廉没价值;若是后者那么无论小武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可以接受并微笑送上祝福,就当赔上七年的青春买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一个卑微——靠施舍得来的未知能否幸福的“幸福”;一个伟大——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但是不管哪一个都饱含她的血泪……

    鄢云阴测测的笑问,“干嘛不回答?”

    “我没必要回答你!”秦空倔强的昂高下巴。

    鄢云上前两步,冷嘲道:“是没必要回答?还是压根答不上来?”

    秦空命令自己不要后退,稳住在原地不要害怕他的威胁,“我答不答有差别吗?”

    鄢云恼了,忍不住扬声吼:“没差别那就答呀!”

    秦空怔了一怔,跟这个男人比强势,她永远只有认输的份,“我不想跟你再胡搅蛮缠下去,我的感情问题是我的隐私,凭什么让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我走了。”

    说完她利落的抓起包包往外走,鄢云一把拦下她,严厉的指控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拿我当‘外人’看?!”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你不是外人又是我的谁?”秦空望着他反问。

    鄢云怒极反笑,使得冷冽铁青的脸扭曲出怪异的线条,他恶狠狠的逼近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惟一输给武秋任的就是认识你太晚,可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证明什么,有的人爱上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有的人一辈子也爱不上一个人,然而一句‘你不是外人又是我的谁’让我觉得我付出的感情简直像个笑话!”

    秦空愕然,一阵莫名的心悸袭来严重干扰心脏正常跳动,她惶恐的瞪他流露着复杂诡谲情绪的双眼,乌黑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凝聚着隐隐的风暴,嘴里说着类似爱的告白却恨不得下一秒就掐死她,她要神经错乱了,下意识的接道:“既然是个笑话,那么你大可以就此放手,借用仓央嘉措的诗,最好以后不想见,老死也别再来往。”

    一瞬间急冻成冰的空气哽住鄢云的呼吸,听觉、视觉以及所有感官统统都失灵了,他甩了甩头,缓缓退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下,房间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秦空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感觉胸口闷得难受,眼角酸涩刺痒,不知过了多久,她恍然回神,赶紧跌跌撞撞的冲向大门,当手摸到门把,霍然想起上次他教她怎么开门,还很欠揍的说:“看起来要把你锁住很容易嘛。”这个曾经自信满满的男人,如今……她回头看了一眼,鄢云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禁止了一切嬉笑怒骂,陌生得彷如路人!

    “咔哒”,开门,“咔哒”,关门,鄢云太阳|岤一抽,愤然抬脚一踹,前面茶几的玻璃桌顿时面四分五裂,哗啦碎了一地……

    秦空走后,鄢云独自枯坐了一夜,隔天阴霾的天空乌云压境,昭示人们正在酝酿一场豪雨,扑面的冷风也能闻到潮湿的气息,他把马秘书发来的地址输入车载gps系统,依照上面显示的路线寻找到孔岫的家,他要去逮住某个女人收回他昨天说出的话,原因很简单,他后悔了,放过她他的感情才真的成了笑话!

    身穿一件火红束腰风衣,风情万种的孔岫优哉游哉的从外面回来,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不远处杵着一黑脸“钟馗”,她诧异的转头到处扫了一眼,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找我?”

    “秦空呢?”鄢云早等得不耐烦,言简意赅的问。

    孔岫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手表,说:“这个钟点秦空应该在公司吧。”

    “她昨天没来你家?”鄢云开始惴惴不安了,之前上楼去敲门没人应,打电话回公司,公关部的人说秦空请假没来,而孔岫明显不知道她的去向,她跑去哪里了?

    “她干嘛要来我家?”孔岫眨了眨眼,“你们吵架了?”

    鄢云不想答,拉开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吩咐:“见到她麻烦通知我一声。”

    孔岫一头雾水,呐呐的瞪着他开车绝尘而去,“搞什么鬼啊这是?”

    秦空的确没有去孔岫家,找了家饭店暂时住下,因为她知道去孔岫那儿一定会被爆捶一顿,她拿不出丝毫的精力去应付她的拷问,现在她需要的是冷静,好好的静下心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考虑清楚,不可否认和小武的婚事是横在眼面前最紧要急需解决的困难,所以她不会被昨天临走时为鄢云落下的几滴眼泪扰乱思绪……

    沉淀了一个夜晚外加一个早上,迎着午后淅淅沥沥飘起的小雨,秦空撑着白色的雨伞站在昔日熟悉的校园里,暌违三年的学校变化不大,却萌生出一种她已不属于这里的疏离感,高低远近的教学楼掩藏在细密的雨幕之中,纵横的林荫小路让雨水氤氲出一层雾蒙蒙的湿气,阴阴冷冷的行人稀少,刮落的黄叶一片片黏在地面上,斑斑点点、寂寂寥寥。

    秦空呵了一口气,淡淡的白烟很快散开,而伞顶持续噼噼啪啪的响,某些时候天气跟人的情绪有说不出来的默契,这场秋雨仿佛是映衬她纠结的心事才下的……似乎自抬身价了点,秦空油然苦笑,接着默默低头前行。

    电话联系了小武,他约她到社团办公室见面,感觉得出对她的到来,他做好了准备,当然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到了人生的转捩点,他们的未来是像那口白烟一样散开?还是像雨滴一样持续绵延?反正结局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至少她没有遗憾的做了最后一次的努力,给那些逝去的年华一个圆满的交代。

    伍柒回

    白茫茫的雨幕,雨打树叶窸窣作响,怀揣着唏嘘惆怅的情绪,遥望到蜿蜒小路的尽头,一幢白楼前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子,敞着一件实验室的长白褂子,灰色的休闲裤下蹬着一双球鞋,隔得老远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湿黏且冰冰凉的风蓦然横扫而过,撩起褂子的下摆徐徐扑打,愈显出他的清瘦单薄,仿佛迷蒙飘渺得随时就会消失不见。

    秦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点一点的思忖:我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呢?什么是我耗费了七年的光阴,痴痴等候无怨无悔的呢?爱他英俊的外表吗?似乎他并未出色到令人念念不舍;爱他温润的个性吗?似乎一直聚少离多,获得的温柔少之又少;爱他非凡的才情吗?似乎怨怼更多,夺去他全副心神,宁愿爬冰卧雪、风餐露宿、一去无踪影的原因不正是这个了不得,自己又永远无法超越的“才情”!而至于他傲人的家事,为她一掷千金的慷慨,这些犹如浮云,甚至是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沟壑,根本不想要遑论是爱?

    秦空眨了眨眼睛,惊觉可笑的嗤了一声,兜兜转转、痴痴缠缠了这么久,今天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最初一头扎入情网,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具体由来!或许她爱的只是一个自己编织出来的幻象,惟有她迷恋得甘愿苦等,窃喜那专属于自己独一份的爱情。真够变态的自虐!

    雨势又加大了一些,小武顿了两步,然后迎上秦空,距离三步开外的秦空收了伞,缩着脖子挤入他的伞下,“你怎么在外面?”

    小武解释道:“办公室临时来了几个学生会的同学,我带你去别的地儿吧。”

    “干嘛搞得那么慎重?我们随便走走好了。”秦空指了指不远处的操场,“学校重修了跑道,很漂亮,我们上学那会儿没能享受,今天可得去踩踩。”

    小武看了她一眼,“改天呗,现在雨太大了。”

    “择日不如撞日,何况雨中情啊雨中情,多浪漫。”秦空巧笑倩兮的率先往操场走。

    小武怕她淋雨赶忙举高伞挡在她脑袋上方,“我还真不是一浪漫的人,实在看不出雨天哪里浪漫了。”

    秦空伸手接了一手的雨水,透明的水滴很快渗过指缝流掉,她笑了笑说:“不是你不浪漫,而是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下雨天在一起,你当然体会不出什么浪不浪漫了。”

    小武闻言一楞,默默回想过去七年的点滴,貌似他们独处的经历五根手指头用不到就可以数出来,“秦空……”

    “嗯?”秦空踏着红色的塑胶跑道,试着脚下的软硬度,好像感觉挺新鲜。

    “对不起。”小武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秦空摇头,回眸一笑,“没关系啦。”

    小武垂下眼皮,手伸到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香烟叼到嘴上,接着又拿下说:“我想抽烟,到看台下面行吗?我不方便点烟。”

    “噢,行。”秦空看看操场边缘,环形的看台底层正好突出来一截,形成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靠着墙还有一溜儿椅子,估计是给运动员休息用的,哎,现在的建筑修葺得越来越人性化了。

    到了看台下,小武把伞随手一搁,点了烟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秦空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这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呢,样子很落拓,喷出的烟圈铺开来绕着他清隽的五官带有几分的落寞,小武弹掉烟灰轻轻开口:“秦空,说实话,我不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觉得我优秀完美,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我坦白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这趟回来,家里一直在逼我结婚,我老头特别是我妈认为只要我有了婚姻的束缚,有了家庭的牵绊就不会再动不动的到处瞎跑,留下来安安心心的工作,趁着老头子还在位子上,还有点关系在,给我这没出息的儿子弄个教授的职称,后半辈子的路也算能走踏实了,俩老的死也闭得上眼了……”

    他无奈的笑,翘起尾指划划额前的短发,“于是他们接二连三介绍了不少姑娘给我认识,一开始我没把这事儿当真,陪着他们玩儿,可越到后来越发觉他们铁了心不放过我,以前老头跟我无论怎么吵,也没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的程度,这次我妈竟都站到老头那边帮腔,你知道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这点书,哪够我这些庞大的开销?而且学校还留着我,全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要他们真断了经济来源,我和一要饭的差不离,所以回头一寻思,这婚反正是结定了,与其跟一陌生人结婚,不如娶你……”

    秦空呐呐的瞪着他张张合合的嘴,麻木的听着他说的话,“和你结婚,第一补偿了你苦苦守候七年的青春,第二你了解我,能够包容我,即使婚后我为了摄影抛下家远走他乡,你也会毫无怨言的等我回来,基本没有后顾之忧……”

    秦空的神智恍恍惚惚的荡在半空中游离,心脏一会儿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一会儿掏空了般嗖嗖灌冷风,好半晌她挤出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小武丢开烟蒂望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说:“我当然是喜欢你的!秦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为我付出的感情,这么些年了我能不知道能不感动吗?但是我清楚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不想耽误你的幸福,所以装傻充愣不做任何回应,没想到我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欠你的越来越多,多到……”

    秦空打断他,“多 到利用婚姻来补偿,而我明知如此还死不要脸的巴着这点不放,你一定在心里笑死了,见过蠢的没见过有我这么蠢的女人,既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完成了父母的心愿结了婚,要不是半路冒出个罗晓搅局,这个事实你几乎可以带进棺材里!”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小武叹气,“我怎么会笑你呢?你别诋毁自己,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其实跟我这种人做细水长流的朋友比做夫妻更好,友情比爱情更长久,婚姻非但补偿不到你什么,还更加亏欠你,甚至伤害你!”

    秦空按了按酸涩胀痛的眼窝,颤着嗓子问:“细水长流的朋友……这就是你做出的最后决定?”

    “不是。”小武拿出纸巾递给她,“我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做什么决定,惟一能做决定的人是你,秦空。”

    秦空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昨天对我说的吗?”小武说,“你要我不管怎样都要坚持下去,我思考了整个晚上,终于发现从头到尾我错就错在没有坚持,如果希望你死心,我应该坚持到底让你彻底绝望;如果希望你幸福,我应该坚持到底让你获得幸福……秦空,你来选吧,离开我或者结婚,无论哪一样我保证坚持到底。”

    秦空捏着纸巾怔怔的盯着小武,大概是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统统坦诚道出,他的脸上挂着全然的放松,眉心不再纠结,心态平静的面对和接受她的选择。

    是了,现在他放松了,坦然了,平静了,自由了,却把难题一手甩开丢给她!选择离开,就意味着两人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有回头路;选择结婚……那么迎头袭来的便是罗晓的问题,双方家庭的问题,一定犹如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不断摩擦矛盾直到两败俱伤!

    秦空忽然笑起来,拍着大腿弯着腰用力的大笑,笑得两边脸蛋红扑扑的,小武连忙拉住她,忐忑的问:“秦空,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别这样……”

    秦空快笑抽了,她喘着反握小武的手,“刚刚来前我一直在寻思,我那么喜欢你,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呢?现在……现在我想到了,我喜欢你的聪明,绝顶的聪明!”

    “……秦空?”小武任她死死的搅紧着自己的手指,惊疑的瞠目,“你别吓我……”

    秦空抹了抹脸,收起笑容,松开他站起来,用笑哑的声音说:“哎,我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太文艺,顶不住立马露怯,先走了,过两天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小武不放心的跟上来,“我送你。”

    秦空摆摆手,撑开雨伞,“不用麻烦,看你的样子待会儿一定还有课,我呢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没事儿,走 了哈~”说着一脚跨进密集的雨中,头也不回按原路如同来时那般一步一步渐渐走远,留下小武静静的站在那儿,反复咀嚼她最后的笑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伍捌回

    天气预报的冷空气估计开始全面登陆,风雨交叠无情的横扫肆虐,下了公车看着路边刮得东倒西歪,快折弯了腰的树木,秦空哆嗦了半天才勉强撑开雨伞,而下一秒被吹得直直倒退了好几步,总算体会了一把弱柳扶风、娇软无力的感觉,她苦中作乐穷摇的想,果然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天堂伞载不动太多悲哀……

    吃力的走进小区大门,周遭的景物已然很难分辨清楚,秦空凭着印象往家的方向前进……家?小武的房子还能够被称之为“家”吗?过去她对这寄居的“家”就很缺乏归属感,那么到了今时今日,所谓的“归属感”只怕愈发淡薄了吧?

    早已失温的身体完全感觉不到沁凉噬骨的雨水,她惟感脚步似乎越来越沉重,举步维艰,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兜着大量寒气扑面而来,一下冲进伞下双手握住她的手,一阵水花四溅后终于看清是一脸焦急的鄢云,他瞪着她的眼神中混合着严厉以及犹如失而复得的欣喜,不复往昔轻快沉着嗓子质问道:“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天!”

    不晓得他这句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原本麻木到毫无知觉的她,两眼瞬间汹涌炙热,泪意决堤一般哗啦滂沱,堪比伞外的大雨,她张开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把满腹的委屈尽数倾泻而出。

    鄢云估计没料到她这样的反应,顿时傻住呆呆的站着,秦空甩开他的手挤开雨伞,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背,投身在他怀里,鼻涕眼泪糊上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说:“我……我不过想最后努力一次,努力最后这一次……做了七年的白痴,真的够了……现在……只是想要一个结果……无论如何也就想得到一个结果!很难吗?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我?!”

    起初鄢云以为她是在埋怨自己,听着听着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在抱怨别人,原来她闹失踪是去找小武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被风吹远的白伞,大雨肆意的拍打着两人,他扯开风衣将她包裹住,紧紧的抱紧她,埋首在她的肩窝,沉默的溶解她所有的悲伤,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呀,好不容易挣开迷惘不再退缩,拼命也要走出这一步的决心叫他动容,他爱的不正是这样表面普通平凡,实则坚韧勇敢的她吗?

    “跟我回家吧……”良久感受她浑身不正常的发抖,鄢云拍拍她的后背,“这种天气不适合搞雨中浪漫。”

    刚要止住眼泪的秦空又忍不住哇哇的哭,鄢云挫败的抬起下巴,用坚硬的颌骨膈了膈她的肩,“真的,我的身体很脆弱,我怕感冒。”

    闻言秦空松开死死抓着他衬衣的手,皱着眉头说:“你要不要这么煞风景?我很伤心的在哭呀!”

    鄢云揽着她的腰,慢慢的挪步,然后捡起雨伞,“噢,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就是建议你换个地方再继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秦空失语的抬眼瞪他,鄢云顶着一头湿发,雨水不断的沿着他的脸庞滚落,她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马上说:“看,我没说错吧,走,跟我回家。”

    到了他家,秦空盯着储钱罐悠悠的说:“今天我真没有零钱……”

    鄢云无奈的揉揉她的脑门,“别发傻了,快点去洗个热水澡,你现在冻得像个冰块!”说着他推她去浴室,帮她放热水,交代她怎么使用一些高端的设施,接着又说:“我把干净衣服放在门口。”

    秦空呐呐站在袅袅蒸腾雾气的浴室里,鄢云不放心的说:“有需要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噢……”秦空点点头,他看了她几秒钟才转身关门出去。

    秦空在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湿透的衣服又重又难脱,怪不得刚才都迈不开步子,跨进浴缸突来的热度害她无从下脚,试了几次终于坐进去,然后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喉咙泛起干涩烧灼的感觉,看来她的确是感冒了,为爱伤风,为情感冒,不错,挺应景的。

    鄢云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宽大的浴缸上方挂着一台小电视,旁边的架子上有书,有成排的cd,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效用的精油,她猜他每次洗澡都可以消磨掉几个钟头的时间,悠哉得人神共愤!

    秦空嗤笑一声,憋了一口气沉入水底,白花花的泡沫在头顶旋转,水流哗哗作响,今天是有生以来最辛苦且最累人的一天,身心饱受摧残与折磨,静静的让热水侵进每个细胞排解寒意,返璞母体中的那种安稳,恍惚间不期然回想起之前躲在他怀里痛哭的情景,居然获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她有点闹不明白自己那一刻怎么厚得起脸皮拿他充当慰藉的对象?

    呼!秦空怔愣的钻出水面,今天她走进小武的伞下和鄢云跑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