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第12部分阅读

    天与多情(清穿) 作者:肉书屋

    天与多情(清穿) 第12部分阅读

    到绛雪轩,胤祥和胤祯一同进来。他们把人都赶出去,然后严肃地说道:“皇阿玛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正烦着呢,没好气地说道:“问你们老爸去!”胤祥说道:“诗璇,这是大不敬。”我烦烦地说道:“大不敬也比做你们的母妃强!”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掩上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他们。胤祯却兴高采烈地说道:“你没这个意思就好。皇阿玛也许只是说笑。”胤祥叹道:“但愿如此。”胤祯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带着诗璇浪迹天涯。”我感动地说道:“谢谢你!胤祯!”胤祥没说话。

    胤祯突然又板起脸,说道:“你对四哥笑什么?”我说道:“没有啊!我对他笑什么,每次见他,都快吓掉半条命!”胤祯说道:“不只我,八哥、九哥、十哥、十三哥都看见了。”我想起那回事儿,笑道:“你指的是这个啊。不就是求你四哥写了字吗?还是给皇上万寿节祝寿的。你四嫂用得着那么看我吗!我当然也不客气了。回家看你四哥会不会被河东狮修理!”胤祥忧郁地说道:“四哥可不会这样想。四哥他,他喜欢你。”没等我说话,胤祯先说道:“四哥喜欢诗璇又怎么了!你也用不着替他来做说客!你不也喜欢诗璇吗?是因为四哥就退让了!”这么直白,我轻轻地拉拉胤祯的衣袖,胤祯一甩说道:“我喜欢你。我说过,你是我的!我不会让四哥。”胤祥苦笑一声,说道:“我不让四哥,还让八哥吗?”胤祯脸刷地白了。他也看出来了?我头痛欲裂,说道:“你们回去吵,别在我这儿闹。”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我,都走了。

    第二十三章 挨打

    万寿节过后,我抓紧时间休养,又开始锻练身体,把那套有养运动都拿出来,生怕自己成了林黛玉。如此坚持了些日子,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我又开始拣起舞蹈的基本功,每天坚持练习一个时辰,权当舒展筋骨。丫头和宫女们看到我这样,十分新奇。我一时兴致所致,把她们组织起来,训练成啦啦队,没准哪天能用上呢!不过建一支像样的队伍,怎么也得找十六个人,我这儿人手不够,就偷偷从乾清宫逮了几个资质尚佳的宫女,还千叮万嘱李德全保守秘密。这样过了一些平静的日子。

    这一日,我刚沐浴,散着头发舒服地倚在榻上,手里翻看许久没动过的《新唐书》。胤禟来了。他一进门,见我这个样子,说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我略一抬眼,叫入画道:“给九阿哥上茶。”然后继续看我的书。胤禟说道:“你现在越发无礼了。连个爷都不叫。”我放下书,一甩帕子,肃身道:“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声音也夹杂着嗲味,看着胤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笑道:“九爷有何贵干?”胤禟愁眉道:“还是刚才舒服些。我来是有好事儿。皇阿玛不在宫里,我带你出宫去玩儿。”这些日子闷死我了,可爱的小九。我一声欢呼,说道:“表哥真好!我就知道表哥最好!”胤禟鄙视地看着我,说道:“现用现交!”我笑道:“还不是怕我那亲爱的表嫂,你那可爱的董鄂妃。”胤禟皱眉道:“说了多少回,让你别叫董鄂妃!端敬皇后不是你揶揄的!”我说道:“没有外人!我的腰牌早被收走了,就是那些男装,皇上亲自看着一扫而空。怎么才能出宫?表哥该不是逗我的?”胤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套侍卫的衣服,笑道:“我早准备好了。我带你去我的归去来吃杭州菜。”我高兴地跑进里面换了衣服,跟着胤禟出去。司棋和入画半条命都吓没了,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走出去。

    出宫门的时候,侍卫盘查得很严,差点要出乱子,可胤禟一板脸,也有太子的架势,把他们又都吓住了。我跟着他的车走出宫门,又走了好远,胤禟一步跳下来,拉着我说道:“累坏了?”掏出帕子,为我拭去额上的汗。锻练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一点长进!我郁闷不已。胤禟让我让马车,我不肯,他会意,说道:“我骑马,不坐车。”我笑了,他敲了我的头,说道:“爷没那卑鄙!”

    一下马车,我被归去来的门脸震住了。好气派的一座酒楼,迎客的堂倌,一个个精明干练,招呼得体。掌柜的一见胤禟来了,打千儿道:“爷来了。房间已给爷预备好了。”看不也看我这个坐着九阿哥马车来的侍卫。我暗自佩服胤禟驭下有方。房间临街,宽敞舒适。堂倌给胤禟泡了铁观音,而给我上了一壶冰糖菊花茶,冰糖放得很多,正合我口味,我扬起头问胤禟,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菊花茶?”胤禟笑道:“只要有心,什么都会记下来。”我想了想,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间酒楼?”胤禟说道:“开酒楼赚钱啊!”想起他塞给胤祯的银票,我笑道:“赚钱接济兄弟!”胤禟说道:“我可没那么乐善好施。我们不像你,皇阿玛三天两头给你赏赐,竟然还赏你小元宝、钱串儿。胤礻我还专门问我,赏你这个做什么?我和八哥都笑他。我们告诉他,那个是给你赏奴才的。你没瞧见胤礻我那表情。你当然不知柴米贵。阿哥们不一样。皇子的俸禄有限,又要交往,又要打理府上,如果没有爵位,亏空就大了。我们没那个福气,内务府的东西随便要。饶是这样,还贪得无厌地收受贿赂,真有损阿哥的体面。”我知道他说的是太子。史书上也是这么记的,我唯一奇怪地是,太子为什么要收受贿赂。他虽不是天子富有四海,也是金山银山花不完。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菜还没上来,外面的楼梯就被踩的山响。胤禟冷笑道:“想和你单独吃顿饭真是不易啊!”就见胤祯推门进来,说道:“九哥好兴致啊!”大刀金马地坐下。我看着胤祯说道:“谁给你报的信儿?”胤祯笑道:“入画给十三哥报信儿,可惜十三哥不在宫里。”没等我们说第二句,胤礻我也冲进来,说道:“我就知道九哥在归去来!哟!这个侍卫……诗璇!你怎么来了!”我鄙视地看着胤礻我说道:“表哥请我吃饭!”胤礻我忙道:“好,好,爷们都借你的光儿!”胤禟叫人进来,吩咐“去请八爷来。”我望着胤禟,胤禟当然明白,说道:“既然都来了,就别把八哥落下了。”胤禟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菜都上齐了,胤禩还没来。我提起筷子,拣着自己爱吃的就吃起来。胤礻我忍得很辛苦,一看我动了,也跟着动手了。胤禟和胤祯相视一笑,也开始吃起来。我都快吃饱了,胤禩才来。我躲在门后。他一进门见他们吃得不亦乐乎,笑道:“今儿怎么想起在这儿聚?”胤礻我笑道:“八哥猜?”胤禩笑道:“我猜不到。”我踮起脚蒙上胤禩的眼睛,胤禩反应极快,抓住我的手腕,腰上一用力,我被重重摔出去。胤祯一跃而起,把我接在怀里,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儿?”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窝在胤祯的怀里气嘟嘟地瞪着胤禩。胤禩一见是我,歉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是你!有没有伤着?我看看。”我撅着嘴自己坐下,胤禩拉过我的手腕,心疼地看着捏青了地方,说道:“来人,拿药酒来。”我不好意思了,低声说道:“没事儿!”胤禩皱眉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会出宫?”我笑道:“表哥请我来吃饭。”胤禩看了一眼胤禟,说道:“九弟,你也太大胆了!皇阿玛刚出宫,你就这么干!出了事儿怎么办?”胤礻我先说道:“八哥也太小心了吧。我们只要赶在皇阿玛回宫前把诗璇送回去,不就成了么!再说,九哥这是言而有信,不像你那个钢琴,让诗璇天天念叨。我的耳朵也跟着磨出茧子来。”我们都笑了。胤禩也笑道:“皇阿玛一直心情不好,我不好提那个。”胤祯说道:“当然,那天要不是为这个钢琴,诗璇也不会昏迷不醒。”胤禩眉头一动,神情黯然。我笑道:“那就更得把钢琴给我,不然我亏悔了。”胤禩轻轻一叹,说道:“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胤禟说道:“行了,行了,好好的。今天我好容易请回客,你们不好好吃,且说这个做什么!”胤礻我笑道:“九哥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胤禟笑道:“每次都这句,想个别的词儿!”我笑道:“我有词儿——铁公鸡、磁老虎、玻璃耗子、琉璃猫。”大家都笑起来。

    酒上来了。他们兄弟一轮一轮喝了四五轮,我呆呆地望着他们,真是好酒量。胤礻我说道:“干喝真没劲儿,赌个彩头!”胤禩说道:“诗璇在这儿,把那些素日里都收起来吧。”胤礻我笑道:“有儒雅八哥、风流的九哥、英武的十四弟,我就不用表现了!”他们三个不自在地看看我,还是胤禟说道:“诗璇能给我们唱一遍那个《天竺少女》吗?”我摇头,笑道:“你们家董鄂妃不在,没兴趣!”胤祯笑着接到:“那天诗璇还说四嫂是河东狮!”我笑道:“本来就是嘛!你说,你四哥和你四嫂谁占上风?”胤祯说道:“肯定是四哥了。没有四哥的准许,四嫂连四哥书房的院子都进不去。”我奇道:“万寿那天,你四嫂还敢那么看我!她不是怕你四哥吗?”胤礻我笑道:“女人是藏不住心事的!”我恶狠狠地瞪着胤礻我,说道:“谁说的!敢鄙视女人!”胤禟说道:“即使脸上藏得住,眼睛藏不住。”说罢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胤祯也一口喝了杯中酒。胤禩歉意地看看两个弟弟,也把酒喝了。胤礻我忙打圆场,笑道:“快别这么说了,一会儿诗璇又对我新帐老帐一起算了。”

    胤祯苦笑了一下,脸上涌起血色,显然是有酒了。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提起筷子敲着杯子,唱起了《沧海一声笑》,胤礻我也跟着唱起来,胤禟和胤禩俱是一震,叹息着跟着轻声地唱起来,越来声音越大。高亢地男声和唱,说不出气势与意境,比起当年听的时候,还有更深的共鸣。

    这时,外面吵嚷起来。掌柜的声音道:“我们爷不见客,老爷请回吧。”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敢问里面坐的是何方贵客?”掌柜的说道:“里面是我们的东主。我们爷吩咐的话,小的不敢违抗。还请这位爷体谅。”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我偏要瞧瞧,这是谁这么大谱!”掌柜的说道:“这位爷,这也是客随主便的道理。哪有在人家里偏要见主人的道理!”那个声音怒道:“滚开!”就听啪地一声,像是谁挨了一记耳光。外面争执起来。

    胤礻我拍案道:“谁这么大胆,敢到归去来撒野。活腻歪了。爷倒要瞧瞧!”胤禩和胤禟同时按住胤礻我,说道:“来头不小。”我想想前一个声音,疑惑道:“好像是胤祥。”胤祯冷笑道:“不是好像,就是十三哥。另一个应该是太子爷。”我一惊,说道:“我怎么一出宫,就叫太子碰上了。这下可怎么办?”胤禟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站起身施施然打开大门,却见掌柜的带着几个堂倌挡在门前,另一面站着七八个人,却也没动手意思。

    胤禟浑身一震,一打马袖跪下了。胤禩他们都站起来瞧,却也都打马袖跪下了。我走到门口一看,太子在前面,胤祥在旁边,胤禟也不会怕成这样,再往后看,我躲也来不及了。后面是康熙和胤禛,怪不得他们都跪下了。我肃身行礼也不行啊!也一打马袖跪下了。掌柜的一见这个场面,早已双膝跪倒,自然明白来人的身份。康熙没说话,率先进来了。太子、胤禛、胤祥跟在后面。其他人也跟着进来,胤禟对掌柜的说道:“忙你的去。若透出一个字,爷要你们全家的命。”掌柜的躬身应是,抹了一把冷汗,急忙带着人退下去了。康熙拂袖道:“都跟朕回宫。”康熙一路一言未发,我们跟在后面惴惴不安。

    康熙回到南书房坐定,方说道:“朕的儿子很能干啊!”胤禟跪下了。康熙冷笑道:“朕前脚出宫,后脚就有人跟着搞出事来了。”胤禟叩首道:“儿臣知罪。”我跪下说道:“是诗璇非缠着表哥带自己出宫的。请皇上责罚诗璇。”康熙说道:“朕把你宠坏了。”我低下头,说道:“请皇上降罪。”康熙眉头收紧了,说道:“你说该领什么罪?”我想想道:“诗璇私自出宫,不守宫礼。皇上就赶诗璇出宫好了。”康熙怒道:“你就这么想出宫!上次的事朕没罚你,你还真无法无天了!来人,把诗璇关起来,面壁思过三日,不准送食水!”所有的阿哥齐叫道“皇阿玛!”康熙说道:“住口!再有一个求情的,罚诗璇思过五日,有两个求情的罚思过十日。”所有的人张口却都说不出来了。

    我在李德全的示意下向康熙谢恩,跟着敬事房太监出来,他们对我还算客气,虽说落地凤凰不如鸡,他们却怕我浴火重生。关我的地方,我也不认识,但是个小黑屋,四面石壁。管理这儿嬷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甩着手里的荆条,命我面南而跪。地下是青石板,硌得我膝盖生疼,我暗叹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那嬷嬷恶狠狠盯着我,我略一有懈怠,荆条就上来了。身上也痛,膝盖也痛。我恨恨地发誓,我出去第一件,就是叫胤祯把这个变态的死老婆子剥皮抽筋。

    夜晚来了,那嬷嬷打了个呵欠,把门一锁出去了。外面那身侍卫服早被那个嬷嬷剥下来,雪白的内衣,有几处破了,带着泥道儿,身上一定青青紫紫了。冷风从那个小窗洞里灌进来,周围漆黑一片,旁边仅有一个豆大的小油灯,微弱的火苗时时跳动,影影绰绰。好冷啊,我不禁抱紧肩头。我深刻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也深刻理解到他们争那把椅子的必要性——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也只有站在最高处,才不必仰人鼻息。我揉着膝盖,忍着饥渴。这一回只怕没人能救我了。

    第二十四章 问情

    我跪在地上,胡思乱想。想起胤禩,与他的聚少离多的日子。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想起胤禛,与他的辛苦斗争,现在却那么甜蜜可爱。想起胤祥,那段温暖的路,最坚实的依靠。我也想起胤祯,毓庆宫那段永远跑不到头的甬路。想起胤禟,想起胤祺,想起胤礻我。白绸的裤子隐隐渗出血迹,鼻子酸酸的,泪止不住流下来了。我拿袖子,擦擦哭花的脸,输人不能输份儿,不能让那死婆子看笑话儿!可我还是委屈,眼泪又流下来。

    突然,外面火光大亮,一大队脚步声。我忙又擦擦脸。然后是落锁声,李德全躬身进来,说道:“格格,……哟,格格!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子!格格!……”门被一脚踢开,康熙进来,一眼就瞧见我狼狈。我低下头,说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康熙伸手欲扶我起来。我没有接他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冷汗顺着鼻尖,一颗颗滴下来。我想我一定被汗湿透了。膝盖早已被渗出的血染红了。我肃身道:“谢皇上!”一股剧痛从膝上传来,我咬着牙不让自己跌倒。康熙沉着脸,说道:“以后还敢私自出宫?”我摇头苍白地笑道:“诗璇不敢。”汗已汇成小溪了,我抬起头,望着外面的仪仗,强笑道:“皇上不罚诗璇了?”康熙说道:“记着今天的教训。”我答道:“谢皇上。诗璇告退。”我鼓足力量,迈出了第一步,钻心的疼痛咬住嘴唇才没有叫出来,然后再迈第二步,第三步我真的不能了。我站下,忍着摇摇欲坠,想着怎么才能从康熙面前消失。

    康熙走到我面前,说道:“你还不服气?”我赌气道:“我就不服气。”但是我看到康熙凌厉的目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康熙的愤怒。我的心理还不够强大,我怕了,退了一步,但这一步足够击溃我早已痛楚不堪的神经,我呻吟一声,仆倒在地。康熙俯下身,扯下我一幅衣袖。我踡成团,惊恐地望着他。他轻轻抚着我肩上僵硬的青痕,怒气彻底地暴发出来。他对李德全喝道:“朕的旨意有鞭打多罗格格的吗?”李德全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话儿,皇上口谕是罚格格面壁思过,没有罚格格跪,更没有鞭打格格。”他冷冷地说道:“叫梁九功来。不,叫所有管事的奴才都来。把今天所有跟这儿有关奴才也全叫来。”解下身上的龙袍,把我包裹起来。我不敢说话,依旧蜷缩着。

    梁九功一见这场面,立刻叩头有声请罪。今天从押送我到囚禁我的一应奴才全跪在外面。康熙扫了他们一眼,说道:“各处的总管都到了吗?”各品级服色的太监、嬷嬷、姑姑都叩头。康熙说道:“攀高踩低是你们这些狗奴才的爱好。朕叫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些奴才,有这爱好是什么下场。竟然鞭打多罗格格!反了你们!把那个奴才用荆条打死。”

    那个死婆子苦苦叩头求饶,但是康熙的话是圣旨。早有行刑的太监把她绑在凳子上,四个太监抢抡起荆条,一齐打下来。那婆子开始还嚎叫,后来就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行刑完毕。康熙负手站在那里,见完事方说道:“记下了吗?”那些总管个个面色如土,叩头答应。康熙说道:“从押多罗格格到此的奴才,到这儿所有当值的奴才全部杖毙。梁九功,带着这些人监刑。”我虽恨他们,但是一律杖毙,有些过了。但又一想,我同情他们,谁同情我!

    回到绛雪轩,康熙抱我下来。我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加大了力量,我只好由他了。四个丫头都吓傻了。头两回康熙送我回来,是有奴才帮忙的,他没有亲自动手。虽然当着他六个儿子的面儿,所见也有限,而除了他的心腹,宫里人一概不知。这回就不同了。从仪仗到绛雪轩上下,都直愣愣地看着他抱我进门。

    太医早候在门口,低头不敢看,跪在我面前,哆嗦着伸出三个手指,叩在我的脉门上。许久,才长出一口气道:“格格应该只是皮外伤。奴才再开一剂安神袪风的药,给格格服下,庶几无大碍。”康熙点头,太医赶忙退下了。李德全捧着一盒儿外用药,说道:“皇上,棒伤药来了。”康熙接过来。我可真吓着了,往床里踡了踡,说道:“皇上,诗璇自己来。”康熙看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眉头微微一动,依然带着所有的奴才退出去了。

    我抱紧自己的肩头,含着泪说道:“我自己来。”他伸手就把我抓过来,扯开我的裤脚儿,露出盈润如玉的小腿和渗着血迹青紫的膝盖。他醮着药油,轻轻地揉着我红肿的膝头。我咬牙忍着痛,但身上又被冷汗浸透。做完这个,他把我搂在怀里,掏出帕子,擦去我额上的冷汗,说道:“朕现在不会临幸你。你不用害怕。”他终于说出来了,我更怕了,打了个寒战。他动手解我的上衣,我抓紧衣服不肯。他说道:“朕说过了,你还怕什么?”我垂下眼帘,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他冷笑道:“授受不亲?刚才是什么?难道老四和老八做得还不够过吗?”我呆呆地听着他说道:“这宫里任何件事都瞒不过朕,凡能过去的,朕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朕宠着你,但别过了。朕既然能定下来,也一样能改变。他们虽然护着你,但是他们还没有能力保护你,甚至太子也没有。朕喜欢看着你无忧无虑的样子,喜欢你不断地给朕惊喜。你如果听话,还可以做两年朕最溺爱的格格,但是朕给你选定的路,是谁也改变不了。”我流着泪,在他的怀里发抖,哽咽着说道:“我不愿意。”他抚摸着我的头,笑道:“你还是被宠坏了,竟然敢当面拒绝朕!”我泪雨滂沱地说道:“我说的是心里话。”他说道:“说实话很好,但朕不想听。朕给你上药。”我按着衣服说道:“不。我自己来。”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唇边,说道:“再这样,朕可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事儿!”我慌乱地看着他解开我的衣衫,露出青紫的伤痕,还好没有破。我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肚兜儿,虽然夏日的比基尼比这还暴露多得多,但现在是古代,还是在这种情形下,我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揉着药油,在我的伤处化开。淡淡地清凉感觉,伤也不那疼了。他拿起司棋叠放在案上衣服,为我穿好,慢慢地系好扣子,理了理我的乱发,说道:“好好休息,朕明天再来看你。”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件事情,皇上,我……”他冷笑道:“君前失仪可不追究,也可以大不敬治罪。”他满意地看着我惊惧的眼神,说道:“你不必担心,在册封之前朕不会宠幸你。”我长出一口气。他却又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但是不要挑战朕的耐性。做朕乖巧的格格,时时给朕惊喜。”我拼命地点头。他走出去,我立刻全身无力地跌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宜妃就来了,眼睛红肿地握着我的手,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谢谢你!姑妈没白疼你。”我知道她指我替胤禟挡雷。我替胤禟挡,不是看在她的面子,而是看在她儿子带我出去玩的份儿上。但她感谢我,我也不能驳她的面子。还没等宜妃絮叨完,德妃也来了。德妃也在我身边挤了个地方,说道:“脸色这么难看?我带来了枣泥山药糕,是十四昨儿专门去外面买的。他要早朝,不能就来看你。千叮咛万嘱咐,跟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我心道,怪不得大将军王能浮出水面,心思也很缜密。德妃又说道:“听说你挨打了。这帮奴才真是不像话。皇上只略略罚你一下,他们就敢下死手。杖毙是轻的。”宜妃冷笑道;“杖毙的是那些传话儿的奴才。打诗璇是有荆条抽死的。”德妃一怔,看着我没言语。宜妃笑道:“德姐姐,怎么不说话儿了?昨儿的事儿十四也有份。本来诗璇丫头去报信儿,可十四不但没把诗璇弄回来,还跟着一块喝酒!喝酒就喝酒吧,还唱得惊天动地。一条街上的人都在那里看热闹。皇上也去看热闹,听着是诗璇写给十四阿哥生日的,才决定进去的。如果不是十四阿哥,皇上也未必发现诗璇在。诗璇也挨不了打。”德妃笑道:“宜妹妹也有份儿,不是九阿哥带着诗璇出门,那天这么多的事端。”宜妃和德妃你一言我一语,斗了半日才走,搞得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早朝时辰一过,阿哥们都到来了。先进门的是十三、十四,然后是九、十,最后才是四、八。胤禟脸色青灰地看着我,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本事!不但护不住你,还带累你为我受苦。”胤祯也像斗败了公鸡,垂头道:“我也不知道皇阿玛是微服出宫的。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接回宫里,也不会出了这么大事儿。都是我惹出来的!我要是不瞒着十三哥,他一定会接你回去的。你也用不着受这样的苦了。那帮狗奴才,我非得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皮不可!”我强笑道:“怕是没机会了。昨儿皇上下旨都杖毙了。”

    胤禛和胤禩都动容了。胤禛问道:“皇阿玛亲自下旨杖毙的?”我答道:“是的,就在我的眼前。”胤祥说道:“皇阿玛中午刚下的旨意,晚上就改了,是赦免,还倒罢了。但是怎么会亲自到那里接诗璇?”胤禟和胤祯都皱起眉来。胤禩走过来,抚着我的头,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你看你,一晚上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好生调养,又得喝苦药了。”我的鼻子酸起来,眼泪也滴了下来。胤礻我说道:“好好的,哭什么!看见八哥委屈成这样!爷们也替你担心了一晚上呢!你没见你这么伤心!”胤祯叹道:“我们护不住诗璇。我们都关心周边的状况,却只有八哥关心诗璇的身子。”胤禛的脸色微变。胤祥却说:“四哥也一样。皇阿玛在楼下听见你们唱《沧海一声笑》,就知道要出事,竭力劝阻皇阿玛不要去。偏太子爷非要瞧瞧,跟皇阿玛说,肯定是咱们兄弟在上面。四哥怎么拦也拦不住,就让我进去叫九哥出来。要不是归去来那个掌柜的那么强硬,皇阿玛也不会那么大的火儿。”胤禟、胤礻我、胤祯都不答话。胤禩说道:“多种因素凑在一起,环环相扣而已。大家都不必自责了。”

    我靠在枕上,望着胤禩。他不多说,心里的苦不比他们少。他也在看我,柔声说道:“敷的什么药?皇阿玛那里有种云贵进贡来的良药,去淤伤极好。我们去要来。”提起药,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抓住他的袖口儿,终于大哭起来。我想一定哭得很没形象,不但他们几个手足无措,甚至胤禛都目瞪口呆。胤禩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我急着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快别哭了!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我哭得更厉害了,胤祯和胤祥最先明白过来。胤祯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如果有事,我不要这个阿哥的身份,带你浪迹天涯去吗!你跟八哥哭什么!”胤禛斥道:“胡说!阿哥是你不要就不要的吗!”胤祥凝眉道:“十四弟说的不失为一种办法。如果这样可以解决,我也愿意!”胤禟和胤礻我都傻了,他们齐望胤祥。若说胤祯偶尔说些疯话,大家见怪不怪,但胤祥在他们中间以谨慎著称。胤禛怒道:“胤祥,你怎么也说这种话!你们真是昏头了!若是有一个外人在场,你们置于何地!诗璇置于何地!”胤禩拍拍我道:“四哥,十三弟和十四弟也是一时情急。他们不过说是气话。皇阿玛中午下旨,晚上就赦了。也不过是皇阿玛一时生气。诗璇,没事儿。就是有事儿,我们都顶着呢!”你个八贤王,这都不明白,他们俩个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我气得抽噎着说道:“赶明儿我当你的母妃,看你顶什么顶!”胤禛的拳头握紧了。胤禟和胤礻我都惊呆了。胤禩淡然地说道:“别说母妃,就是母后,我也不会让你去做!”这回我也惊住了,呆呆地望着胤禩,这是那个风清云淡,八面玲珑的贝勒吗?这种气势是我第二次从他身上见到,上次只是为了跟胤禛争斗,这次却表现得淋漓尽致!天子之气,王霸之气,那是我从康熙身上感觉到的,他竟然收敛得如此好!他握着我的手,说道:“绝不会有这一天的。阿哥的身份是皇阿玛给的,我们没有权利抛弃,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怎么做!我不够强大,但是我可以努力,即使失败了,我依然想过,争过,经过。”

    胤祥一叹,竟然也吟起《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穷途末路时所吟唱的,太史公说刘邦是无赖,项羽是英雄。可是我不愿意英雄穷途末路,为什么要做英雄呢?我们可以做世之枭雄,即使不可以,也可以做j雄!想起刘邦,不也是末路英雄,我不看好胤禩、胤祯、胤祥的搏命,我苦笑道:“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缯缴,上安所施!”胤祯问道:“此何意?”胤礻我说道:“是啊,怎么从未听过!”胤禩、胤禟、胤祥俱蹙眉。我惊讶道:“你们怎么会没看过呢?”胤祯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们都是三哥啊!无书不读!”我说道:“《史记·高祖本纪》里的呀!”胤禛望了我一眼,说道:“你记错了,高祖本纪里绝没有这句话。”我不信,叫胤祥到书橱里翻出《史记》,细细翻了一回,果然没有。我愕然,又释然,可能是看野史而来,尴尬地说道:“我记错了。”胤禟说道:“这首诗气魄非凡,绝非常人所作,难道是汉高祖所写?你又寓意如何?”我望向胤禩,胤禩说道:“就我们兄弟几个,你讲一下这个典故。”胤祯哼了一声,说道:“经筵。”我白了一眼胤祯,决定用最简单的话,说道:“吕后因高祖数度欲废惠帝鸠赵隐王,‘人彘’戚夫人,你们都知道。”他们都点头,我继续说道:“汉高祖最后放弃废惠帝的是因为惠帝竟然有商山四皓这样出尘离世的隐士辅佐,商山四皓告诉高祖惠帝是守成之主。汉高祖知道惠帝羽翼已丰,再无法控制,因此在回宫后命戚夫人一舞,他则作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缯缴,上安所施!’”他们都若有所思,然后胤禟、胤礻我、胤祯望向胤禩,胤祥则望向胤禛。

    呀!完了,我把好孩子都教坏了。

    第二十五章 塞外

    经过这一次后,阿哥们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但我这里仍是小朝会的地方。我身上的伤一天天地好起来了,只有膝上留下深色的淤青还未褪尽!康熙每天过来看我,还好没有那次的举动,可我每次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出什么状况。满宫里开始有关于我的新传说,不管怎么说,我的圣眷更胜从前。

    六月,康熙决定巡幸塞外。我跟他闹非要带上大清的f4。他板起脸问我谁监国,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他自己带到草原处理,难道他亲征噶尔丹时,大清就不转了。而且我宣布,如果他不带上f4,我也不去了。他那时心情极好,出乎意料答应了我。康熙四十三年,他带上了有史以来最庞大的皇子随行团——一、二、四、五、八、九、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留下胤祉坐镇京畿,半朝文武也都跟来了,包括有名的佟国维、马齐、李光第。

    有了上次南巡的教训,我坚决穿男装,决不混在女人的队伍里。尽管康熙这次一个小老婆都没带,我是最大的女主子。我还把四个丫头并绛雪轩一应人马,也丢在那队里,继续过着自己的侍卫生活。可是没两天,我就发现形势不妙。首先是海青和拉锡轮流带着侍卫寸步不离,再看外围,竟然全是阿哥们的侍卫,把我围得跟铁桶似的,多走一步都不能,我不禁气馁。我换回女装,坐上康熙的御辇,过起我的腐败生活。这回我很自然地享受着李德全的服侍,换着花样地要点心,喝着我最爱的贡菊,又开始了读书生涯。队伍行进,我就窝在那里看书;队伍驻陛,我立刻找最好地方补觉。阿哥们一开始还担心,后来看到我的小资生活又羡慕起来。他们在那里议事,我在一旁吃点心、看书、解九连环、玩华容道。康熙从来不说我,任由我胡闹,甚至没有再说册封的事情。但我能感觉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连绵的营帐结成阵势,康熙带着阿哥们在蒙古王公的陪同下走进帐殿。这次不但有蒙古四十九旗的旗主,包括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奈曼等有名的部落,还有外蒙古、青海蒙古王公,以及最最著名的准噶尔策妄阿拉布坦。望着草原一片城荒枕碧流,纳兰的词就是有气魄。他那次来的时候是秋天,而我现在是夏天,胡天八月即飞雪,现在又没有温室效应,温度比京城低很多。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所谓木兰秋狝,其真正的含义是到木兰围场行猎讲武,但现在巡幸、集会和处理政务、消遣游乐都和行围一样泛称为木兰秋狝。所以康熙带着他的儿子们不是忙于政务,就是忙于狩猎,我只能守在营帐里,听胤祥讲一天发生的故事,这几天实在无趣。一回胤祥说起每回射猎蒙古格格都阵角助威,我兴之所致,又把自己的啦啦队拉出来训练,打发无聊的时间。每天排练,也把我自己累得腰酸背痛。十五、十六、十七还小,康熙这几日又没有行围,因此也闲暇无事,每天都缀在我这儿看热闹。我就派他们担任外围警戒任务。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有事儿时拿出来充场面的,怎么能不保守商业秘密呢?由于我营帐就在康熙的寝帐旁边,相当于内帷,只有太子、胤禔和胤祥能自由出入,因此少了许多麻烦。胤禛他们也就几天见过一次,反比在宫里安静了许多。

    这日,啦啦队休整,我无事可做,在行辕闲逛。冷风一吹,我不禁抱了抱肩,海青解下自己的披风,恭敬地递给我。海青比拉锡好说话多了。可能是他帮我站了几次岗,天天见面未免惯熟些。我披上说道:“海大哥,我们出去玩吧!”海青答道:“格格,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不能擅自……”我撅起嘴说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海青说道:“格格是主子!”我说道:“皇上也没有旨意不准我出去玩,就是说我可以出去。我又主子,你得听我的。牵马,我们出去走走。”海青勉强答应了。

    我今天汉人的女装,纯白广袖拖泥长裙,满绣本色的牡丹,略有一点粉红,外面罩着一袷纱衣,绾了个堕马髻,周围的散发都打成小辫子。这身装束上马十分不便,海青就半跪着,我红着脸踩着他的膝头爬上马。这身衣服虽不实用,但是马跑起来,却飘华欲仙,一时间海青和那八个侍卫都看呆了。我顽皮地一打马,箭一般冲出去了。海青他们着实吓了一跳,也忙打马跟上来了。

    我不辨方向,向着太阳一路奔下来。海青带着人在后面跟着,也不敢拦我。直到跑累了,信马游缰到了一处水草丰美之处。但见天空澄碧如洗,青草茵茵,不远处又是一片灌木丛林,我不禁赞叹真是个好地方,随口说道:“要是有一名骑士就更完美了!”沿着林边往前走,就见一片清池,旁边是潺潺的小溪,一匹黑色的骏马长嘶。我惊喜地说道:“太美了!”

    但见一名年纪二十上下的骑士从马后转出来,冷冷地看着我。黑色的蒙古袍子解下一半,露出黝黑的肩膀与结实的肌肉,浓眉下是乌黑的眸子,如黑色的宝石,闪着凌厉冷冽的光芒,刚性的嘴角,棱角分明的面庞,好个彪悍的男子。他那毫无顾忌的眼神,使这八名侍卫很不舒服!我在他们心目中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儿,岂容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欣赏。其中一个侍卫斥道:“哪里的野汉?大胆!”那汉子不屑地扬扬嘴角,系上袍子飞身上马,姿态潇洒至极。我转头对海青说道:“他的身手很好!”海青笑道:“十三爷的身手更好!”他虽是表扬胤祥,我却十分高兴。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我们回营吧。”那汉子却说道:“姑娘留步。”标准的汉话,他们本来不满,现在都对他怒目而视,只碍于在我面前要表现得矜持有礼。我示意海青,海青说道:“这位兄台有何见教?”那汉子说道:“我想问这位姑娘芳名。”海青冷笑道:“你这个鞑子好生无礼!平白问人家女孩的名字!山野村夫!我们走。”拨转我的马头,就要走,那汉子道:“你们满洲人就知理了!”拨出佩刀说道:“比试一场!看看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强,还是你们女真人弱!”明明是一个意思,狂得够可以的!我不禁笑了。

    早有一个侍卫飞马而出,两马一错,金戈之响,转眼之间,两个就换了三招。那侍卫拨马就回,到本阵方见他满脸细密的汗珠儿,拖刀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我一惊,他们都是康熙亲近的御前侍卫,没有点身手,康熙看不中的,更何况派到我身边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海青一带马,就要出战。我拉住海青的缰绳,说道:“来人是大力士,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海大哥小心。”海青说道:“格格放心。”飞马向那汉子冲过去,你来我往大战十几个回合。那汉子冷笑道:“满人里还有这等身手的!”海青冷笑道:“我这样的多如牛毛。”二十几个回合后,海青渐渐支持不住了,可他还死战不退。我急道:“海大哥,快退回来!你们都去帮他!

    天与多情(清穿)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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