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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乐意地嘟嘟嘴,心说:“娘亲耶,你出来干嘛呀,让他们跪着呀,跪到他们就范服贴了再放他们走。”可华君已经开口,这群大臣立马顺着这台阶全都滚了。

    他们一走,万俟珏正式罢工。不上朝不看折子不理政事,窝在蓬莱殿里不出来了。朝事有些可由官吏自行诿绝,但有些必须经过殿下首肯才能办,全押在那里,包括前线发军晌和十万火急的军情她都不理。

    事情连续拖了好几天,韩律的中枢院的门坎和自家家门坎都让人踏破无数次。他也去蓬莱殿跑了十几趟,不管怎么求,万俟珏就是不上朝,还每次都催韩律:“韩大人,孤要退位,你替孤把这退位诏书拟了吧。”

    拟退位诏书?他韩家有多少颗脑袋来掉!韩道不敢去求商泱,陶婉已经再三地告试他这事千万不能再去招惹商泱,那是殿下的逆鳞,眼下退位的事都出来了,再闹下去殿下就要开杀诫了。

    解决这事的法子只有一条,同意殿下娶商泱。不仅要同意,还得让殿下的面子上好看,由百官提议去肯求殿下迎娶商泱。

    韩律无奈,只得把朝中官员召在一起商议怎么请殿下上朝。他坐在中枢院的大椅上看着底下的朝中重臣,说:“眼下的情势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在殿外跪了三天,效果怎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他额头都磕出血了。

    韩道朝在场众人拱拱手,说:“殿下迎娶殇情宫的商宫主,即使有影响,那也是在多年以后。殿下不上朝,国事不决,朝政瘫痪,所造成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地影响到眼下。鄙人以为,殇情宫名义上是一个江湖门派,然它却拥有无数战船、商船,控制数十万里海域,是实实在在的海上霸主,这就像曾经的幽岚城,换个名号自立一国也未偿不可。同为国主,联婚嫁娶那也是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且我朝这二十年里男男婚嫁、女女婚嫁的事早已是屡见不鲜,太上王和王太后便是最好的例子,诸位反对殿下迎娶商宫主多半是出自子嗣考虑。”

    众臣点头。其中一人说:“那韩大人的意思是?”

    韩道说:“殿下目前正值英年,考虑子嗣储君的事未免过早。今殿下只是想立一后,先立后,待将来为了子嗣再择妃婿纳入后宫即可解决,诸位大可不必在这事上和殿下争执不下。”他的话音一顿,又说:“我也相信殿下关于子嗣传承一事也自有定夺和安排。”

    众臣迟疑不决。

    又有人说:“既然如此,何不先请殿下立商宫主为贵妃?”

    韩律闭目坐在椅子上养神,就当没有听到。

    韩道听到方大人的建议笑而不语。

    良久,坐在后面的一个大臣嘀咕了句:“若只是立贵妃,殿下一纸诏书便可册立,我等连句言语的权利都没有,殿下若只想立商宫主为贵妃早就立了,何至于闹至如此地步!”上书殿下立商泱为贵妃,那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去找死。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眼下除了答应万俟珏立商泱为后外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韩律见众人都没有别的意见或建议,这才睁开眼说:“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商议如何上书殿下册立商泱为后求殿下复朝吧。”

    第四天,万俟珏收到朝中文武大臣的递来的联名上书,共同请求册立商泱为后。万俟珏看完册子,又给众人退了回去。她罢朝,他们才来求,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韩律又带着文武官员亲自前来求见万俟珏,恳求万俟珏立商泱为后。

    万俟珏隔着帘子接见了他们,什么态度都没表,只问了句:“商泱答应了吗?”

    韩律何等聪明,一听即明白万俟珏的意思。他领着群臣从万俟珏这里告退,又去求见商泱。

    韩律领着百官来见商泱,天大的面子,商泱再摆谱、再觉为难也不能不见。她在蓬莱殿接见百官。

    韩律及群臣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替万俟珏提亲,叩求商泱答应嫁给幽岚王成为国母。

    万俟珏站在蓬莱殿外的门后听得心里直乐:“看这回这帮家伙还有什么话说。是你们求着商泱做这一国之母,可不是我逼的。回头谁再敢说商泱是妖女祸国,那可是你们自掌嘴巴。”

    商泱是天儿的哑儿,面对这么多朝臣她也说不出话。听众人说明来意,轻轻点点头,便算是应了。她看得分明,这只不过是这些大臣迫于无奈前来,前来跪求也不过是个形式。不过这个形式也很重要,表明所有文武大臣都承认了她为国母且再没反悔的余地。她是群臣一同拥立的国母,天下人也就没什么话说了。万俟珏这近似无赖的法子有效,却也有损她帝王威仪。商泱想到这里,多少有些心酸和心疼万俟珏。

    商泱点了头,韩律去向万俟珏复命。

    万俟珏听完只轻轻点点头,说:“韩相,宣孤诣意,明日大起。”大起的意思就是指朝中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吏都要上早朝,她万俟珏同意上朝了。

    韩律松了口气,赶紧领诣谢恩。

    万俟珏上朝之后就宣布将她大婚的消息诏告天下,同时将大婚典礼交给韩道去ca办、提升韩道为礼部侍郎。韩道瞬间从从四品官吏一下子升至正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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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

    万俟珏迎娶商泱,搁在寻常人家那是娶妻,搁在她这里就是立后,天下一等一的大事。立后大典有礼部官吏ca办,还有赋闲在后宫的华君和万俟雅言二人,无需万俟珏与商泱ca心。

    但立后娶妻,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规定都必须去新娘的娘家接新娘子,不可能随随便便让新娘子先住进来再补办婚事,且不论其它,从说道上就沦落到风尘女子的格局上了。万俟珏有千万个不乐意与商泱分开,但在关系到商泱的声誉和对商泱的尊重上,她半点也不敢马虎。

    婚期一定,商泱就该启程回殇情宫。她要嫁入幽岚国,殇情宫里也得有婚庆筹备,再加上她这个宫主这一去,势必得在幽岚城长住,得任命位代理宫主在她不在殇情宫的时候主持殇情宫的事务。

    在商泱的眼里,四大弟子无论是论武功才识还是手腕都不足以担当宫主之职,琉璃的武功和气度倒符合几分,偏偏她心思单纯,直来直去、与世无争的性子,从未接触过阴谋伎俩,更不在意世间的功名利禄。她想着自己活得长,来日方长并未急着培养接班人,唯一心仪的接班人万俟珏也让她逐出殇情宫,眼下这情况也不可能让万俟珏替她接掌殇情宫。

    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她若住在幽岚城,对殇情宫的掌控自然就弱了。就算她肯把殇情宫当成嫁妆送给万俟珏,偌大的殇情宫还是需要人来打理,仍旧解决不了殇情宫主后继无人的问题。

    眼看商泱就要走,万俟珏亲自去到王宫内府的宝库挑选聘礼。她走在堆满财宝的宝库里,成亲的喜悦遮不住离别的情绪,朝夕相处中不觉离别的到来,此刻选着这些宝物,万俟珏才真正地感觉到商泱要回殇情宫了,还得一走半年。

    万俟珏还忧心一件事:商泱离开殇情宫,殇情宫交给谁打理?殇情宫交出去容易夺回来难,偌大一座殇情宫,若交给别人,一旦那人架空商泱的权利将殇情宫据为己有,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仅是商泱失去殇情宫的事,更是幽岚国后方不稳的大事。她更不希望商泱因为嫁给她而放弃殇情宫,这对商泱的牺牲太大。商泱的手上有殇情宫,有那么一份家业,任何时候都是俯视天下,谁都会忌惮她而不敢看轻她。她再三思量,决定修一条从幽岚城直抵殇情宫的大路。工程虽大,但只要把这条路修起来,将原本快马也要奔行半月的路程缩短到几天时间,那么商泱坐镇幽岚城同样也能掌控殇情宫,她俩随时想去殇情宫就去,想回殇情宫就回。这条路建成,与殇情宫之间的联系就成紧密,幽岚国的实力也会更强。

    万俟珏有了这想法,晚膳时在桌子上就把这事向万俟雅言、华君和商泱一起说了。

    修路盖桥建城这些事都是华君在掌管,幽岚国的户部现在还在华君的手上,要办这么大一项工程,不经过华君的同意不行。

    华君听到万俟珏的建意沉默了。良久,她说:“你知道从幽岚城修一条直达殇情宫的直路得开多少山架多少桥吗?且不说别的,光绘工程路线图纸这一项就需要一两月之久。眼下正在和南边打仗,三十多万兵马每天的吃喝拉撒加军晌就是一笔天大的开销,每个月的开销加起来至少得花近百万白银。”

    “南营那边的军晌朝廷只出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都是攻城夺地所给,每月支出不过十万银两。”

    华君问:“那粮呢?”

    “朝廷每年固定养着六七十万兵马,再加上天灾人祸年间的镇灾拨出,余下的钱粮并不多。修这一条路,你打算修多久?若是十年八年,修起来那就轻轻松松,若是想在几个月或一年时间里建成,这就需要调集大批的工匠苦力。以半年为限,你至少得动用数万工力,每个月得准备几千担粮草。”

    万俟珏抬睡瞅向华君,眉头都挑起来了。

    万俟雅言埋头吃饭,头都没抬。

    商泱也把头压得低低的,她在琢磨华君说这番话的心思用意,也在暗中算计修这条路需要多少钱力。

    华君的话语一缓,又说:“不过若是让沿途各州府去办,此事倒也不难。珏儿,你先令工部绘出工程图纸,令人划定好路线,再把各州府的官吏都召到幽岚城吩咐他们召集民工苦力去建。所需的钱银由户部拨放,粮晌从当地的府库粮草里划拨。你再把韩道调回工部,由他监督此事,礼部的事就让他放一放,让他去忙礼部的事有点大材小用,而且他最擅长的也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万俟珏一乐,笑道:“中!谢娘亲。”

    华君乐呵呵地说:“不用谢,到时候记得给我奉婆婆茶就好。”

    万俟珏一呆,傻眼眼地看着华君,脑子里冒出商泱跪在华君跟前向华君奉茶的模样。她差点就脱口问句:“娘亲,不奉茶行不?”不奉茶不行啊,没给“公婆”敬茶,不算正式踏进家门。万俟珏再不乐意也不能不让商泱敬茶,只能抿紧嘴不答腔。

    商泱的肩膀微微颤了下,只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华君一眼就又移过眼去。

    万俟雅言扫扫席上三人,她放下筷子,用绢帕拭了嘴角的油渍,抬起头看向万俟珏。

    万俟珏一看万俟雅言这架式就知道她小姨有话说,赶紧坐正身姿。

    万俟雅言问道:“你登基继位时有无大赦天下?”

    万俟珏的眼睛一眨,说:“没有。”

    万俟雅言说:“你登基时恰逢国殇,又逢战时混乱的时候,不赦天下也在情理之中。眼下为巩固人心,却有赦免的必要。”

    万俟珏点头说:“我也正有这个考虑。”

    华君问:“大赦天下,牢中的囚犯自是要释放的。天牢里的那位你打算如何处置?”她说的是秦凤轩。

    万俟珏应道:“不是有个十恶不赦么?谋反的、毁坏皇家的宗庙陵寝宫殿的、冒犯王室犯大不敬罪的,叛逃敌国的、打杀长辈尊亲的、以下犯上弑杀长官的、判ji杀罪的、杀人成狂背负人命两条以上被定罪者等通通不赦。秦凤轩参与谋反且弑君,他自不在大赦之例。国有国法,他与万俟家的关系再亲近,国法当头也饶他不得。”她的话音一顿,又说:“况且大赦天下,从来没有赦免天牢罪犯之理。”下到天牢的,那都是犯了重罪被帝王亲自关进去的,能轻易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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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泱要回殇情宫了,万俟珏自是万般不舍。

    銮驾上

    万俟珏搂着困得直犯迷糊的商泱,握住商泱的手说:“雪城,此去一别,要半年才能相见,可要记得想我。”

    商泱闭着眼睛枕在万俟珏的腿上连眼皮都不想抬。她昨夜被万俟珏折腾了一宿,从天黑入夜一直到今晨天光大亮。她纵然学有玄门功法,玄门功法也护不了这种床弟点的折腾消耗。商泱懒洋洋地窝在万俟珏的怀里,她也不想走。温柔乡里到处、哪里都是暖暖的,不像殇情宫,冰冰冷冷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喜欢蜷在万俟珏的怀里,喜欢把一切都交给万俟珏,有万俟珏在,什么都能替她考虑到安排好,她可以静静地靠在万俟珏的身边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只需接受万俟珏的好,享受她俩在一起的时光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