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妻第17部分阅读

    (死神)我妻 作者:肉书屋

    都面色不善。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或者说看见浦原的那个告白,毕竟……连离得那么近的我都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凭借口型略作了猜测而已。

    不过那个拥抱却是怎么也抵赖不了的了。

    一路上我都在等待他们开口,这样我还能解释什么,总觉得这次不说些什么也许就要失去什么了。可直到回到真央他们都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哪怕是和我同一间宿舍的铃木奈奈也只是在拿了行李放假回家之前对我说了句再见而已。

    一句再见。

    我却仿佛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噼里啪啦。碎成一片。

    从宿舍的窗口望着俩兄妹拿着东西走出校门回家过节的背影,我发现事情已经演变得不由得我不相信铃木奈奈所说的话了。

    也许他们兄妹俩是真心地希望我能够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也说不定呢。

    假期里和我一样留校的同学不算多,但也没有少得可怜。我们一起吃了几顿饭,还没出去赏过几次雪,就到了又要开学的时候。新学期中,铃木兄妹好像故意忘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死神一般,与之前一样和我说笑玩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我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转眼又赖过了一年。在真央的第五年的年末,我们集体被安排去刀魂宫寻找斩魄刀,所以也就没有了回家过年,集体出去吃饭这么一回事,而二番队那边……也完全没有想要解释或者联络我的意思。

    即便真央早就传开了“十二番队易主了!”“听说新的十二番队队长是二番队来的!”“是个还挺帅的男人,就是看起来性格比较呆……”这样的传闻……

    剧情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进行了,穿越而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新任的十二番队队长是谁,但是仍下意识地从心底抵触这个事实,因为这回浦原他又一次将我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甚至连那么大的事情,连这种闹得整个瀞灵庭都沸沸扬扬的事情,他都没有对我提过一句,甚至连他的升职喜宴都没有给我打包哪怕一个小点心……

    【好吧,我只能说,对于做一个透明人,我已经习以为常而且很有心得了。】

    今年不知为何寻找斩魄刀被安排在了十二月三十一日。

    可能是为了让学生拿到刀以后直接放假,尽兴而散,四处玩乐吧……

    这么想着,我踏着积雪磨磨蹭蹭地跟在同班同学屁股后头,成了最后一个迈进刀魂宫的人。在看到熟悉的环境和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后,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且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切还没有开始,结局已经确定。我——我妻慧棱,是注定找不到斩魄刀的。纵使在斩拳鬼走四门综合排名里我可以排到年级前十,算上理论课的话可能要跌落到年级前二十,但是没有斩魄刀的我……是不可能被认可为一个优秀,哪怕是合格的死神的。

    最后一个走进刀魂宫,最后一个装作茫然若失的样子走出刀魂宫。谢绝了一些同学的安慰,无视了某些人的嘲讽,在几乎所有人都欢呼着“本学期终于结束了。”“去聚餐聚餐!”“我的刀是火系的,你呢你呢?”“雷电系的。”“哇好厉害,我们一起去庆祝庆祝!”的时候,我的脸上挂着一抹再假不过的笑容,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在给了铃木奈奈一笔零钱,将她打发她哥哥那里,让他们兄妹俩好好庆祝一番后,宿舍里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一直积压着的负面情绪终于要开始爆发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是为什么……

    心中还是空空的,难以抑制地觉得落寞呢?

    从床底下翻出刚进真央时就带着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轻轻抚摸着银弓的弧形和上面精致的花纹,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男人五年前给我这个包裹时的表情。

    是充满负罪的——“对不起迫不得已。”

    是无可奈何的——“还给你留个纪念。”

    是笑容苦涩的——“如果还不算太晚。”

    是真情实意的——“我不求你的原谅。”

    是认真凛然的——“都算是我欠你的。”

    然后呢?我怎么回答的?

    ——“嗯,先记着。”

    如果日后那么多那么多的隐瞒和谎言,亏欠与付出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浦原喜助,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太长太长了一点?

    长到——

    似乎快要走到尽头。

    一升到六年级,第一件要考虑的事情就是今后的道路问题,是进入护廷十三番还是进入鬼道众还是留校担任老师或者干脆做个自由职业者?

    有那么多的选择,我却不知道浦原为我做出了什么样的抉择。

    是的,浦原为我做出的抉择。

    这是在进入真央就约定好的事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几乎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他会拜托四枫院夜一无论使出何种手段都要把我拉进二番队,哪怕做个扫地的打杂人员也行,可他总是做一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也有外部环境的影响——比如,他作为十二番队的队长,把我送去二番队已经不怎么合适了,但是在我反复阅读了好几遍他的来信后,还是不得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放着十二番队那么好的地方——又可以正大光明地收纳我又可以顺便做做实验——不要,他竟然……安排我去……

    五番队?!

    浦原喜助你就那么放心将我这头小绵羊送入蓝染的老虎嘴吗?

    还是你就那么放心我不会剧透?

    或者你觉得我良心很好,绝对不会帮助boss一手遮天干丧尽天良的事?

    不不,那你还真是太高估我了。

    即使我摸不透浦原他脑子里想得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次出的又是什么牌,但我还是在学期过半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在番队志愿草表上填了“五番队”这三个汉字。

    看到我的志愿后,铃木兄妹略微吃惊,随后又笑开表示他们填的恰好也是五番队,如果运气好的话以后还可以做同事云云。

    自从拥抱事件过后,我们虽然还算是朋友,但是铃木奈奈很少再那么没规没矩地说话做事了,反而向着他哥哥期望的方向,向着淑女方向在稳定地发展着。

    “那约定好了。如果通过测试,被录取的话,一定要去我们家一起好好聚一次!”

    所以,见她难得露出本性,像只小猴子一样拉着我的手晃荡来晃荡去,我忍俊不禁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拒绝她呢?

    “嗯,约定好了。”听到我答应,铃木信之平素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也展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只是,恍恍惚惚间,我却觉得这笑容有三分眼熟。

    开后门

    很快到了各番队考核毕业生的时候。比起已经开好了后门(……)的我来说,铃木奈奈要显得紧张和不安的多。从她当天一大清早就爬了起来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便可见得。

    “斩魄刀带了。”

    “校服穿整齐了。”

    “腰带的蝴蝶结也系得很完美。”

    “还有什么呢?”

    “啊对了,万一要考鬼道……”

    “赤火炮。苍火坠。天挺空罗。雷炮轰……”

    “啊!雷炮轰的咏唱是什么来着?!”

    “慧棱慧棱!雷炮轰的口诀是什么!!!”

    我保持着刚起床的模样,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同屋一眼:“啊?你说什么?刚才走神中没听见。”

    “雷炮轰的口诀是什么?!”

    “……”我思量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后终于从床上一跃而起,“其实吧,我觉得你不必那么紧张,如果真考鬼道你就直接舍弃咏唱好了,这样还能顺便显得你自己很牛x,技艺高深。”

    “哦!是这样啊!”左手握拳往右手掌中一敲,铃木奈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这幅豁然开朗的表情没持续几秒她又紧皱起眉头,想必是去思考她的下一个应试准备了。

    只有此时此刻我才觉得:“俺上面有人。”是一句多么内涵多么高深莫测从而令多少有志青年望而生畏的话。

    等到了考场我才发现纵使俺上头有人,在真真正正面对那么多的考生和黑压压的正式死神组成的考官队伍时,还是会忍不住没出息地紧张起来的,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没出息到两腿直打哆嗦。

    “你哥哥在哪里?”环顾一圈不见铃木信之,我心生困惑,条件反射地回头讯问铃木奈奈,却没有得到理想的答案。

    “如果有的话,应该在大虚肚子里吧。”完全不同于铃木奈奈清脆的女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拖拉着字眼一字一顿地这么回答我道,而且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是哪个……”我皱眉,回头开口正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如此粗野没规矩,可在看到身后那人的标志性金发后,顿时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扎了个洞的气球,哧溜一下就没了刚才的气势,而且很没出息地自动噤声了。

    “虽然很想说‘美女我们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吧’,但是此时此刻我更想说‘小鬼,你挡路了’。”身后的男人耷拉着嘴角,连眼角都随之下垂了下来,完全一副无精打采又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老子没干劲”“这种无聊的差事干嘛还要叫我过来”的样子。

    这种再典型不过的造型,我真应该早点想到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当年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

    和我围在一起的考生早在平子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自动散到了两边,给他留出了一条路,但因为场地狭隘只能容一至两人前行,而我,恰好挡住了平子的去路,所以上述对话才会发生,也是我这样小小一个新人能够在没进入五番队之前就和队长大人展开对话的根本原因。

    被其他学生急急忙忙拉到一边,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铃木奈奈抓着我手臂的手起了临时的支撑作用。

    看平子真子目不斜视地大踏步往前走,我莫名地心生不爽,对着他一起一伏前进的后背狠狠咒骂了句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香蕉皮。”

    我必须说明,我说这句话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响亮,真的,除了我自己应该没人听得见才对,包括我身边的铃木奈奈也没有听见,但是我却隐约听见了一声似乎是被咳嗽掩盖过去的很无意很无意的低笑:“呵,咳,哼。”

    我正想着是哪个杀千刀的耳朵那么好,平子就“善解人意”地解开了我的疑惑。

    “惣右介,你干嘛?”听平子真子这么问我才惊觉原来他的身后始终有一个一直紧随着他的小跟班。而且,很不巧,那人恰好是当时的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惣右介,也是我这次回忆之旅的始作俑者。

    “没什么,平子队长。”那时候的蓝染惣右介实在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色,言行举止包括打扮全都是……说得好听叫中规中矩说得难听就是很呆很怂。

    “想借口喉咙不舒服请假吗?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就死心吧。”

    “不敢,队长。”喂我说,蓝染大人,就这么让我看到你如此呆如此怂的过去,这样真的好吗?

    我在一旁,风中凌乱。

    “哼哼……那就说说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了。”看平子一副施施然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也听见了那句“香蕉皮”,而且他似乎很肯定蓝染不会好意思把原话复述出来,也许他的本意只是想给蓝染难看,却完全没有料想到蓝染有这个胆子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倒打一耙。

    “是这样的,平子队长。刚才挡了您路的这位小姐说了‘香蕉皮’三个字。”

    于是,当蓝染笑若春风地将我说的那三个字重复了出来之后,我就知道现在早已经不是看他们热闹的时候了。

    天杀的。现在我成了罪魁祸首了。

    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窃笑,一时考场纪律异常混乱。

    我在这样的大环境中也不免自乱了阵脚,等平子摆着一张扑克脸走回到我面前我才意识到他是在和我说话:“臭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但还不等我回答,平子真子就伸手抽走了我手里的番队申请表。

    “我·妻·慧·棱……啊……”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但是听平子的口气,他读我的名字时果然是咬牙切齿了吧!……

    “是……”我嗫嚅着应了一声,听他念一遍我的名字我就觉得在他心里我肯定被他凌迟了一百遍。

    “我妻慧棱、我妻慧棱……你通过了。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到隔壁教室去。”终于,平子真子不再重复我的名字,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实在是个重磅炸弹。

    “……唉唉唉唉?!?!?”平子话音刚落,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在那一瞬间自己幻听了。

    “唉什么唉!要我踢你过去吗!”说着平子随手拎起了我的后领,轻轻松松就把我提了起来,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扔出了队伍……

    走出教室的一路上我听到了人们指指点点的声音,看到了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各种表情,感觉到了他们对我的敌视,心里却始终波澜不惊,好像从不害怕受到这种来自外部的侵扰。

    终于,我走出了五番队的考试专用教室,回望教室里黑压压的人群,我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不得不说,“上头有人”这句话真的很好使。

    不过,如果说这就是我和平子真子的第一次会面的话……那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日后他会对我如此嘴下不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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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在五番队实习,距离年末还有两个月不到了,可我却始终安不下心来。那天,平子拎住我衣领的时候往我的衣领里塞了一张小纸条,这是我后来回去换衣服时才发现的。纸上的笔迹很潦草,内容很简略,只有一个时间和一个地点,没有发信人这点看似令人苦恼,但却是连猜都不用猜就可以得出的结论。

    除了他还会有谁约我在前二番队三席的个人实验室里见面?

    ——浦原喜助。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过这种时候找我,会是什么事情呢?

    不会是打算像平子一样压榨我的劳动力吧……?

    握着扫帚站在五番队的后勤室里,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远目,远目……直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死神招呼我说队长找。

    我一边答应一边暗自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那个人对我说话的时候貌似还是咬牙切齿的。

    啊……果然,即使“咱上头有人”,不拿出点实力让大家心服口服,还是不行的啊。

    放下扫帚,我将满手的尘土往死霸装上一蹭,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一个瞬步转眼就从那个死神面前旋风般掠了过去。前提是他看得清我是踩着瞬步出去的话……

    嗷唔,跟灵力相关的东西老娘其实还是很在行的,所以瞬步当然是不错的。

    所以,死神同志还是别小瞧我得好。

    不过因为我太急着要证明自己,没有等那人告诉我队长在哪里召见我,就飞奔着瞬了出去,于是等我到了离开后勤室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才发现这次自己恐怕要成无头苍蝇了。

    “应该在队首室吧……”

    “不过召见我这种小人物用得着去队首室吗?”

    “还是训练场?”

    “啊啊啊……算了!”

    自言自语着又向前走了十余步,我一拍大腿,两眼一闭,心一横。

    “决定了!开始使用超能力。”

    所谓超能力指的就是继承自石田小姐的灭却师能力。很多死神都不愿意承认灭却师的存在,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死神和灭却师的理念完全不同,一方面则是因为虽然灭却师没有死神那样永恒的生命也没有鬼道这种奇奇怪怪的“魔法攻击”但是他们对于灵力的控制和对于灵波的感知远高于死神。这种事情,让死神这样自诩为高贵的生物承认,是绝对不可能的吧……而我,和石田小姐的身体融合后,嘛……怎么说呢,好歹是继承了他们灭却师一族终极兵器的人,在灭却师的强项上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边感知着平子真子的灵力所在,我一边通过翻围墙爬屋顶各种飞檐走壁的方法越过障碍,向着平子冲去,好在最后是通过正门走进了平子在的房间,否则我怕他在知道了我寻来的非常途径后,找我赔之前被我踩掉的几块屋顶上的瓦钱。

    不过不到一秒我就后悔了。在我拉开移门的那一瞬间,一句“队长,您找我?”还没说出口,一只拖鞋……不,一只也许是拖鞋的东西,擦着我的耳朵飞了出去。

    那个感觉……真是……太惊悚了。

    但是,生活没有最惊悚,只有更惊悚,下一秒室内出现的和谐图景彻底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眼。

    五番队的木质地板上,两个人正“紧紧地抱在一起”。

    其中一个正扑在另一个人的胸口,另一个正伸手用力扣住之前那个的肩膀。

    他们的发色,一金,一棕。

    他们的性别,一男,一……还是一男。

    他们的表情,一个温怒,一个微笑。

    这不是典型的傲娇受和腹黑攻还能是什么!你告诉我!

    oh……我的鼻血。

    “平子队长,蓝染副队长……你们在干什么?”只可惜,我故作娇羞而精心准备的纯良台词还没有出口,就被在场的另一个人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秃子你要躺在那里装死到什么时候!?”

    好吧,日世里小姐,无视你是我的错,但请你不要那么快就戳灭了我幻想的泡泡好吗……有第三个人在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让我还怎么yy他们俩的干柴烈火啊?

    “混蛋我流鼻血了啊鼻血!!!打人不打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正悄悄地在内心泪流满面,那厢被日世里踢中而倒在蓝染身上的平子已经站了起来。

    “我可是用踢的不是打的,秃子!还有你叫谁混蛋啊,啊!”无营养的对话既然又开始了……我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干站着等到那玩意儿结束。

    只是我刚打算迈步,蓝染就成功的将那对男女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过来。

    “队长,我妻小姐已经到了。”

    “啊啊,已经到啦。果然很厉害嘛,没有告诉你在哪里那么快就找来了。”一把推开日世里的脸,平子面无表情,不或者该说……顶着一张毫无干劲的脸,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半天,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我的……胸部。

    我虽然大致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但也请你不要那么快就暴露自己好么……平子队长,我会对你失望的,虽然从一开始我也没有抱过任何希望。

    “嘛。我还以为那家伙会喜欢四枫院队长那种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移开目光,平子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干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一张表格,“叫你来是来给你做新队员登记的。不过之前没有经过番队考试,所以不知道怎么填,于是叫你本人过来,我好参照一下。”说到正经事,日世里也配合地别过了脸去,不再故意寻平子的茬,还帮着透露了浦原这边的消息:“那家伙说她对灵力很敏感。”

    “就是这样,所以稍稍测试了一下,果然还过得去。”接过日世里的话,平子打了个哈欠,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自己先前对我“果然很厉害”的评价,换成了个马马虎虎的评价,信手拿过一支笔直接在我的资料上写了起来,还边写边自言自语:

    “姓名:我妻慧棱。性别:女。性格嘛……古怪,脾气还很暴躁,嗯而且没有席位,还没有斩魄刀。”说真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平子在性格那里的停顿和之后那一堆每一句赞扬我的话绝对是为了报复我当初的那句“香蕉皮”。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我正对他翻白眼,就听见他话锋一转,终于不再是一个劲儿地对我的贬低了:“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她的灵波感知能力和对灵压的控制力。”但翻出去的白眼是收不回来的,想必他那死鱼眼也看见了我的表情,于是只见丫嘴角一斜,眉梢一挑:“嘛,那再加点形容词。惊人的灵波感知,和强大控制力。好,大功告成。你走吧。”

    好吧,也许平子真子也不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是他那把我的资料表当垃圾一样随手就向后一丢的动作以及那种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很不爽啊!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只得点了点头说了句是,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但还没走几步,就被随后出来的蓝染副队长给追上了。我正奇怪丫不好好在房间里被平子欲擒故纵地压倒跟出来干嘛。

    蓝染就好似已经看出了我的困惑,浅笑道:“我去资料室放我妻小姐你的资料。”

    “啊……那劳烦蓝染副队长了。”我也只能客套。我和蓝染都清楚,入队考试时他拷贝的那一句香蕉皮已经使我和他的关系彻底僵化了,所以平时在队里我基本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难得碰上了也就客套客套。毕竟真的生活在五番队,和在三维世界yy五番队副队长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分内的事而已。不过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之前我妻小姐你在门口看到了什么?”我以为蓝染这厢也应该是这样的想法,至少他没有刻意拉拢我,所以对他跟出来的举动我是很不解的……不过至此,我多少是懂了。

    原来是好奇心和男人的面子问题在作祟啊……

    配合地做出回忆的样子,我挠了挠下巴:“因为之前一直在想一句话所以直到蓝染副队长您提醒之前我都没有注意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呐。”

    “哦?什么话?”蓝染微微眯眼,似乎被我挑起了兴趣。

    “蓝平的,好喝的~”我一本正经。

    “那是什么?”他略显困惑。

    “一个补钙产品的广告语罢了。蓝染副队长您日夜操劳也要多补补钙才能让我们这群做下属的安心嘛。”我呲牙裂嘴地狗腿地笑。

    “哦,那可真是多谢大家的关心了。”蓝染温文尔雅继续笑不露齿。

    蓝染在笑,我也在笑。

    可是无论是谁的眼里,都没有那种可以称之为真诚或者是信任的东西。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再会君

    很快,新年又要到了。

    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张纸条已经被我握得汗津津的了,几乎辨认不出上面本来的字迹。

    要去,不去,要去,不去……此时此刻我就像那待嫁闺中的小女子,正在做着“虽残花败柳但无伤大雅”的事情——数花瓣,如果不计较我数的是我们副队长养的那盆队花铃兰的话。

    说起来只有结合了几世的记忆我才越发对蓝染大人的装腔作势有所体会,想他堂堂一届虚圈之王为了扮演一个好好副队长竟然做得出养花这种陶冶情操的事情,也不怕被日后他的手下嘲笑。想想看吧……被葛力姆乔看到蓝染队长在摆弄花草的样子,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诡异。

    赴浦原的约其实本不是那么需要纠结的事情,可偏偏因为听到了他的酒后告白,我这才犹豫了起来。谈过恋爱的人肯定会有所体会,当初窗户纸没有捅破,你暧昧我暧昧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和后来宣布了恋人关系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这次的纠结只是我单方面的,浦原那厮可能还不知道他喝醉了到底说了什么吧……否则,依他的性格,就算表面再不动声色,暗地里也会有所动作的,至于是澄清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要让我多想,我还猜不到。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大大方方承认的人。

    【可是直到不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

    而是一个误会。

    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直到约定的那天,我刚发现,我的去与不去也根本不是由我决定了了的事情,谁让我的上级根本就是和浦原一伙的。

    手里拿着平子亲自交托的“秘密文件”,脑子里回响着平子的那句:“一定要亲自送到二番队队长那里。”说真的,如果是蓝染这么交代我我讲不定还能信上十之八九,但是换做平子的话……可信度还不到那十分之一,而且只会让我更郁闷。

    ——明知道是他和浦原的圈套但因为上下级的关系也只能含泪咬牙往圈套里钻!

    有了“秘密文件”我很顺利地就进入了二番队内部,并且很难得地见到了乖乖待在队首室的四枫院夜一。听人说平日里想要见到“日理万机”的二番队队长是很难的,因为她总是亲自亲为地检验队员们的训练成果,不是在刑军训练场就是在二番队练习场,也有可能深入蛆虫之巢。而每每听到别人这么评论四枫院夜一的时候因为实在摆不出像铃木兄妹那样崇敬的表情我只能无奈望天。二番队队长,去刑军训练场嘛肯定又是去拐骗小妹妹了,去二番队练习场嘛肯定是午饭吃饱了撑的需要活动活动松松手脚,至于去蛆虫之巢嘛……可能是想到原三席闯下的种种祸端,去找沙包撒气了。

    不能怪我将夜一小姐想得如此不堪,实在是她很少留给我作为一个队长端端正正坐在案前批改公文的印象。所以当我踏进队首室看到她本本分分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坐在该坐的位子上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么惊讶。如果忽略掉她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头皱着眉在文件上画鬼符一样的批改动作的话。

    “四枫院队长,五番队平子队长送来的加密文件。”跟随我进来的通报者显然对于自家队长的坐相没有抱有过任何期望,见此情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流利地完成了自己的通报任务。

    “啊?”先是头都不抬地啊了一声,抬眼看到来的是我之后,夜一才随手扔下了手中的毛笔,“是你啊。下去吧。”那后半句显然不是对我说的。

    “四枫院队长。”那个通报人员撤退后,我将平子队长给我的文件交给了四枫院夜一。不知是因为礼节还是因为这个氛围的关系,在那个时候我竟然叫了她四枫院队长——这个四枫院夜一平日里最不喜欢听的称呼之一,而她也……难得地没有多说什么。

    “你中途没有打开过吧?”一边随口问着我问题,四枫院夜一一边扯开了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只是还没等我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嘛,反正你也打不开。”弄得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只见随着四枫院夜一的目光一点点下移,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我正纳闷平子在这里面写了什么能让我们一向豪迈的四枫院队长也眉头紧皱时,只听一声微响的爆破声,文件的下角就被火苗舔着舌头吞噬了。

    “这是绝、绝密文件啊!”我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四枫院夜一已经一个小型赤火炮轰了刚才的绝密文件,而此时此刻,那玩意儿已经在地板上化为了灰烬,正渐渐随风而去。

    “所以啊。”夜一扬眉看了我一眼,说的理所当然,语气里有一丝困惑,似乎是不知道我这榆木脑袋究竟是被什么卡住了,想了这么半天还没想明白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

    “那这么说……这真的是很重要的文件?”我听见了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你以为呢?”我听不出四枫院夜一话里的情感色彩,“文件上有检验灵力的特别装置,没有队长及以上的灵压它会自动烧毁,而且里面也注明了看完必须立刻处理掉的警告。”

    听她这么一说,我紧张得直觉得喉咙发紧。只是下一秒她却又是话锋一转:“不过跟你没有直接关系,放心好了,那么我们来处理下一件事。”说话间四枫院夜一已经从桌子后面一跃而过来到了我的面前,单手越过肩膀勾住了我的脖子,“接下来的事情啊……我说,二番队你已经很熟了吧,还要我带你过去吗?”

    “唉唉唉唉?!什么!?”夜一小姐的思维跳跃得太快我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在装什么傻,他可已经到了。”捏着我的肩膀,夜一将身子往后移了一些,在略远的距离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啊?”我虽然是想到了她说的应该是我和浦原的约定,但是一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老实说,我以为只有平子一个人是浦原的帮凶来着。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的事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在四枫院夜一说这话时我的的确确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得意劲儿,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关于我和浦原的事情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们、能、有、什么什么、事情啊。”不知是紧张还是窘迫我竟一下子结巴起来了。

    “嗯~哼~好吧,是没什么事情。”松开了我的肩膀,夜一拍了拍自己的巴掌,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耸了耸肩。

    不过这话如果真按照她这说法、这腔调来理解……连自己我都忍不住相信我和浦原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了。

    “既然没什么事,现在我呢,也要去刑军处理点事情履行履行团长职责了。不过如果我回去的时候收到某人的控诉说有人放他鸽子的话……”

    噶哒噶哒。我听见了指关节发出的声音。

    “是!请四枫院队长放心地去吧,在下一定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被这威胁吓得浑身一激灵,我在心里泪流满面。

    “……啧,五番队待得官腔倒是学会不少,平子倒还真是……算了。”虽然不知道夜一本来想说什么,但是我很想告诉她,如果是对平子的批评和讽刺的话,请不要大意地对我倾诉吧!我会好好做好“垃圾桶”的工作的!

    “慧棱,在走前最后忠告你一句话——等会儿见到他之后,那天的事情,千万不要提。”只是话锋才一转,那双刚才还盈满笑容的金色眼睛里就已不见了笑意。

    那天的事情……

    我想了一会儿,顿悟,然后傻笑:“啊。我知道的,是他喝醉了嘛。”

    明明是理所当然,再自然不过的理由,可说出口时却觉得声音有些发涩。

    听到我的回答,夜一抬起头重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四枫院夜一走了,留给我一个潇洒但孤独的背影。

    我不明白夜一想告诉我什么。

    也不明白她害怕我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我本就只是一个路人,谁都不用对我坦诚什么,他们没有这样的义务也没有这样的责任。

    长出了一口气,我决定让自己忘掉这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然后凭着记忆迈步走向了那个约定的地方。

    一切都没变。

    推开熟悉的大门,踏入整理得干净整洁的队舍,就轻驾熟地摸到暗门机关所在的地方……

    然后——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连梦里都模糊了脸庞的人。

    【虽然只是背影,但已是足够美的风景。】

    他说:“慧棱,好久不见。”

    不是我妻小姐,不是慧棱小姐。

    是慧棱。

    拉钩钩

    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响,还没有转过身来,他就仿佛已对一切了然。

    他说:“慧棱,好久不见。”

    浦原喜助他面上带笑,挥舞着手中的手术钳,对上我的目光时眼神中没有泄露一丝尴尬或者犹豫,仿佛我们中间没有五年的空白期,也没有那一句酒后的告白。

    也许那天他的确是醉得厉害了。我没有想过去怀疑他是否在装蒜,毕竟凭现在的他,想要练成如同百年后的他那样如此厚脸皮的表面功夫是断然不可能的。

    他真的忘了。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忘了也好。

    虽然……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没有理睬浦原那对我来说显得有些陌生的热情招呼,环顾了一圈四周,我有一种回到了几年前我和他还在实验室里打打闹闹的日子的错觉。所有的设施都没有变化,房间的布局也没有丝毫改变,连这个人……都穿着当年实验专用的白大褂,摆弄着不变的那套刀具。

    只是无论是多美好多煽情的气氛,只要我和他相遇,然后其中一方开口,那都会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我说……你专门把我叫来,不会是为了再把我开膛破肚吧。”

    “怎么可能?一见面就说这种话,慧棱真是太不可爱了。”放下了手中的刀具,浦原咧开嘴笑了一下,“不过,如果你同意的话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嗷唔!

    “……浦原队长,我觉得还是你比较不可爱。”就让我脸上抽搐的表情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吧,我想浦原不会在意的,真的。

    “唉?是这样啊……这么说慧棱你已经知道了?”前面还是略显天真的单音节发音,后面的声音却一下子低沉了起来。

    “什么?”我不知道他的突然转变是因为什么,只能妄加猜测。

    “浦原‘队长’。”看我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迟钝,男子微微扬眉。

    “啊原来你说这个啊……这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闻……我,没道理不知道的吧?”摊手,我表示我其实很无辜。

    “哈……我已经有名到这种地步了吗?啊哈哈……” 傻笑了几声,见我没有任何反应,浦原才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嘛。”

    “对不起。”

    然后他认认真真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与其说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从何而来,不如说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针对的是什么事情,但无论是他这几年的刻意躲避还是将我推去五番队的决定,似乎他都没有对我道歉的必要和义务。不过,人嘛,接受了对不起,无论如何总要回一句没关系的。

    气氛没被我们活跃多久,再度回复了之前有些诡异有些感怀有些窘迫的状态。

    “在真央,啊,在五番队,还好吗?”以前的冷场我记不得是谁先打破的了,只是这回,是浦原。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正低着头看着我,一手放在后颈,一手插在口袋,一脸尴尬的表情。

    我想了想,转了转眼珠。要说好,算不得多好,要说不好也不见得有多差,所以,果然还是应该回问题的原话:“还好。”

    “是吗?那很好啊……”走神间,浦原已与我擦身而过,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已是从后方传来。可即便在神游我也感觉到了,在交错十分,他的手指曾无意地掠过我的右手小指,微冷。从指间传来的这一凉意竟让我冷不丁地浑身打了个寒颤,大脑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可这样的回答,慧棱你让我怎么才能说出挽留的话啊?”

    【——慧棱你让我怎么才能说出挽留的话啊?】

    前一秒我正在因为紧张还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用左手大拇指习惯性地用力抠着中指的指甲,下一秒一听这话一个不小心,手一滑就刮起了一旁的倒刺,疼得我一下子就“啊”得叫了出来。于是,刚才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要讲到正事的气氛就这么被我破坏了……虽然真要说起来破坏氛围的绝不光是我一个人,那边那个紧张得连问了两句怎么了怎么了然后拿手术用剪刀给我剪掉倒刺的家伙也参与了破坏氛围的活动,这是不可否认的!

    终于,等一切料理完毕,我们还是迎来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