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冬菇长官第13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坚持着自己

    想要保护的。

    而斯佩多……一直以来斯佩多在她面前完全就是温柔的好男人的样子,即使她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斯佩多——真要说的话,来到意大利之后的斯佩多才是真正的他。

    多疑狡黠,甚至可以说是冷血无情,但是却一心向着彭格列,向着她面前这个名叫giotto的男人。

    giotto显然也没有想到薇薇安会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在微楞片刻后又问道,“那么……你知道我请你到这里来的原因吗?”

    听到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薇薇安很想一口血喷在giotto的脸上,他让阿诺德去找她来这里的方式能叫“请”?如果不是她正好和阿诺德认识……天知道会被他用什么方式打包到这里来。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是斯佩多先生的人,在不确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让阿诺德去的确是最保险的。

    毕竟阿诺德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压下心中想要把中指戳到对方鼻梁骨的冲动,薇薇安也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是为了斯佩多先生的事情吧?”

    “你知道?”

    天晓得他的这一句“你知道”中包含了多少层意思。

    “我知道?”好笑地重复着他的话,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giotto先生。斯佩多先生从未向我提起过您,以及彭格列家族的任何事情,我会知道您也不过是一次偶然罢了。”

    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假,斯佩多从未向她提及过他的任何计划,只是带她来到了这里,然后……不提也罢。

    超直感告知着giotto他面前这个的少女并没有说任何的假话,除此以外,他甚至感受到了这个名为薇薇安的少女对于他存在了许多的不满。

    而这些不满也只有可能是为了某个他今天“请”她来彭格列做客的原因——他亲爱的雾守,戴蒙·斯佩多。

    “我总觉得你在讨厌我,薇薇安小姐。”

    giotto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无奈,一直以来他一直被誉为彭格列包容的大空,别说是让女人讨厌,从小大到他从未让任何异性流过眼泪,现在面对着薇薇安他居然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感觉。

    “这只是您的错觉罢了,”薇薇安浅笑,“毕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是么?”面对着薇薇安,彭格列的初代boss,未来被称为彭格列最强的首领突然有一种被蛇盯上的错觉。

    ——这天杀的错觉。

    “是的。”薇薇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而脸上的笑容却突然让giotto想到了自家那位至今没有出现的雾守——该说真不愧是斯佩多的人么?连他的笑容都

    学了九成像。

    “不过我想您的目的应该会达成,giotto先生,”看见对方沉默,薇薇安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斯佩多先生最晚应该会在明天抵达彭格列。”

    ——只是不是为了她啊。

    就算giotto不用这种方法,斯佩多还是会在近期来彭格列的,只是可能会稍微晚上那么几天罢了。

    毕竟在她的斯佩多先生的心中,她薇薇安远远没有giotto和彭格列来的重要。

    或许连可比性都没有。

    觉得薇薇安的气场突然变得有些低靡的giotto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即使他知道原因,但难道要他说“其实d重视的人是你”?

    不,别说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斯佩多的心思有时就连他也弄不清。

    “想必薇薇安小姐也累了,”想了想,giotto决定什么也不说,“不如先去休息吧,房间我以及为你安排好了,就在我给d安排的房间边上,不知道可不可以。”

    薇薇安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无论哪里都可以。”

    房间什么的并不是问题,和giotto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她现在觉得身心上都有些疲倦,只要有个地方给她歇歇脚,无论是哪里都可以。

    “那么阿诺德,”giotto看向了站在薇薇安身边的男人,“麻烦你了。”

    “嗯,”只是应了一声,阿诺德其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招呼身边的少女转身就要离去。

    “那么,打扰了,giotto先生,”薇薇安向giotto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之后,随着阿诺德一同离去,甚至细心地不忘带上了门。

    屋内的giotto轻叹了一声之后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累了。

    要说真不知道斯佩多最近这些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的疯狂,今天他会带着阿诺德一起去开会事实上也是考虑到了斯佩多今天也有可能出席,却没有想到斯佩多没去,反而是让薇薇安代替他去了。

    前一阵子阿诺德搜集到的情报无疑全部都展现了那个叫薇薇安的少女对于他的雾守有多么重要,也有想过要从她入手,把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的斯佩多给钓出来,但真的这么做了之后,他又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不知道斯佩多之后究竟会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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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领着薇薇安到她房间之后的阿诺德看着她一言不发,薇薇安的个性他很清楚,之前怀特和v都有告诉过他那个叫戴蒙·斯佩多的男人对她的影响很深,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很深已经是深到这种程度了。

    “你在意他,”他

    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不是,”薇薇安轻声地叹着气,“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我。”

    她比不上giotto,甚至比不上彭格列这个名字。

    “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冷漠地睨着薇薇安,阿诺德的表情就和他的声音一样没有任何波动。

    “我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薇薇安的声音闷闷的,丝毫没有刚才和giotto面对面时的冷静,“我说阿诺德先生啊,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把这个任务叫停了。”

    阿诺德冷哼,对于薇薇安的这一说法不屑一顾,“你舍得离开?”

    “我只怕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那就真的是离不开他了,”她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出这个任务了,明明接下这个任务的人是v不是么。”

    “与我无关,”毫不留情地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但你很清楚,v是不会让任务毁在你手里的。”

    阿诺德没有感情的声音让薇薇安一瞬间变得冷静了下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抬头仰视着阿诺德,“说真的,我真的有些累了。我甚至想不明白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任务,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复杂。”

    “但这并不妨碍你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任务内容和对象并没有变更,你只要继续像在德意志时那样做就可以了。”

    薇薇安看着对方青灰色的眼睛,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冷漠,阿诺德。”

    对于薇薇安的这一说辞阿诺德不置可否,毕竟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得够多了。

    “但是你说的对,”她话锋一转,“我只要像在德意志时那样做就可以了,放心吧,别说你和v不允许,我自己也不会允许让这个任务毁在我的手上的。”

    阿诺德凝视着薇薇安,似乎想要将她的想法全部看穿似的,最后他移开了视线,“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说完,也不等薇薇安有其他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可是……我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么?”她露出了一个苦笑,任由自己的身体摔在床上,“不,我不知道啊,阿诺德先生,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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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和giotto还有阿诺德的谈话内容的缘故,晚餐的时候薇薇安半点胃口都没有别说,甚至连睡觉也睡不着。

    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薇薇安不敢闭上双眼,阿诺德的声音此时此刻还在她耳边回荡着,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闭上双眼之后看见的会是什么。

    她该怎么做?

    虽然之前有承诺过阿诺德继续进行这个任务,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如果当任务结束后,她应该怎么做。

    或许

    她并不应该在意这一点,毕竟当任务结束也就说明她没有再待在斯佩多身边的必要了,那么在那之后,这个身体的主导权必然将被v取而代之,然后爽爽快快地回到伦敦,与斯佩多再无交集。

    事情不就是应该这样,不是么?那她现在还在顾虑着什么呢?

    她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蓦地坐起了身体,向着窗的方向看去。

    “谁?”

    薇薇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毕竟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nufufufu……发现了么,我的小女孩。”

    熟悉的声音让薇薇安一瞬间有落泪的冲动。

    “斯佩多……先生。”

    ☆、醋溜冬菇

    仅仅只是分离了才半天的时间,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薇薇安的心情与早上分别时相比,竟是天壤地别。

    或许是因为和阿诺德对话,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比如说是不安,或者是愧疚。

    复杂的感情交织混合在了一起,让薇薇安原先还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充斥在了她的眼眶内,最后她的眼眶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滚烫沉重的液体,一串串自那双朦胧了的碧眼中滚落、滑下。

    她哭了。

    如果现在的这一幕让阿诺德看见的话,恐怕他只会露出轻蔑讽刺的笑容吧。

    什么时候,坚强冷漠的v也变得会哭泣了?在v成为阿诺德的管家的这四年里,她非但从来没有哭过,甚至原本还存在的一丝感情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淡漠。

    只是现在在斯佩多面前的并不是那个优秀的女管家v,而是薇薇安。

    一个傻女孩。

    “哦呀哦呀,”没有想到自己的夜袭换来的,居然是自家小女孩的眼泪,就算是他戴蒙·斯佩多一时之间也有些晃了神。

    ——是因为他把薇薇安逼得太紧了的缘故吗?从来就不懂放人一马的艺术的昔日德意志少将阁下,第一次开始反省起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偏激了一些。

    这也难怪,他的薇薇安原本就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傻女孩,明明他们两人之间谁是强者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她却事事都在替他着想,完全不顾她本人的情况。

    然而他却把他的小姑娘给拖下了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

    是的,他比谁都要清楚,那日薇薇安会开枪,完全是在遵从他的命令,而不是她自己本人的意愿。如果是她本人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绝对不会按下扳机。

    因为他的小女孩就是这么的傻。

    虽然他只是为了让薇薇安在这个比德意志更加残酷的环境下,能够紧紧地跟随着自己的脚步而无半点损伤。但是现在看来,先伤害了薇薇安的人,反倒是他自己。

    他的薇薇安,一点都不适合这种环境。

    伸手抚着薇薇安柔软的金发,望着垂着头哭泣的薇薇安,斯佩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会儿,他已经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使他个人并不怎么情愿,但是这对于薇薇安而言,说不定是最好的决定。

    “呐,小女孩,”他拢着薇薇安的手臂紧了紧,向来挂着优雅笑容的脸上,此时写满了迟疑。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这么做,但是当他看见薇薇安不断滚落的眼泪时,这些不情愿都不算什么了。

    他的小女孩并不适合这个世界,她应该适合更好的环境,这种环境是哪里都可以,但是就不是这里。

    “斯佩多……先生?”薇

    薇安抬起头,含着泪光的碧眼疑惑地望着斯佩多的脸,却发现那张熟悉的脸上没了她熟悉的笑容,“您……是不是讨厌女孩子哭?对不起,我……”

    她抬起手,粗鲁地擦着自己已是一片湿意的脸颊。

    棉质的睡衣衣袖很快就被水渍染湿,但是她的眼泪却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多。

    “哦呀哦呀,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孩子,”斯佩多抓住了薇薇安的手腕,感觉到了她的衣袖由于泪水的原因,早就已经是一片湿濡。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自己心疼的小女孩的脸上,留下了她胡乱擦眼泪时留下的红痕,“我记得之前也有说过吧,女孩子擦眼泪的时候,动作可不能那么粗鲁呢。”

    没有带着手套的右手抚上薇薇安还挂着泪水的脸颊,指尖轻轻地抹去了那些让他觉得刺眼无比的液体。

    薇薇安忘记了如何哭泣。

    不仅忘记了哭泣,大脑也停止了思考。她只是怔怔地望着斯佩多,那双碧色的眼中倒映着那个男人的脸,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呐,薇薇安,”斯佩多突然向后退了一些,让他的小女孩的脸可以全部印入他的眼中。

    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了。

    他的嘴角终于又扬起了往日的弧度,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却让薇薇安觉得陌生,甚至陌生到了几近可怕的程度。自从与斯佩多相识到现在,她从未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

    “斯佩多……先生?”

    大脑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薇薇安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开口,带着几分的疑虑和几分的试探。

    她害怕见到这样的斯佩多先生。

    像是发现自己吓到了薇薇安,斯佩多的笑容又恢复到了与往常一样,就当薇薇安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斯佩多接下来的半句话,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刚刚粉刷过的白墙一样。

    因为斯佩多说:“明天你就坐船离开这里吧。”

    离开吧,离开这里。

    离开西西里,离开意大利。

    离开所有和彭格列、和黑手党相关的地方。

    离开这个一点都不适合你的灰色世界。

    离开这里,然后回去吧。

    回到你的家乡英格兰也好,或者是回到德意志那位怀特牧师的身边也好。

    回去吧。

    斯佩多想,他情愿放弃他珍惜了许久的小女孩,把她推开……甚至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也好过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过着不快乐的生活。

    “您在说……什么?”薇薇安睁大了她那好看的碧色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斯佩多,她不清楚究竟是斯佩多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什么。

    斯佩多先生让她明天就坐穿离开这里?

    “你

    没听错,”即使决定把薇薇安送走,斯佩多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发生改变。

    对于他的小女孩,他始终都是硬不下心肠的,“明天一早你就离开这里吧,我的小女孩,越快越好。”

    “是因为斯佩多先生你讨厌我吗?”

    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虽然她不相信斯佩多赶她离开是因为讨厌她——对方的态度哪里像是讨厌她的样子?薇薇安在心中暗暗地进行着自我催眠,说服着自己斯佩多让她离开并不是讨厌她。

    斯佩多失笑,“不是。”

    他虽然是一个善于说谎的男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告诉薇薇安他讨厌她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他还是无法对他的小女孩撒谎,尤其是这方面的谎言。

    或许只是不想看见薇薇安伤心的样子吧。

    “那么……”听见了自己想到的答案,薇薇安暂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新一轮的猜测,“那是因为这里的关系吗?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只是口头上是这么问着,但是薇薇安却在心中泛起了疑惑,难道和阿诺德说的一样,她的猜测真的错了吗?

    斯佩多先生来到意大利之后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难道真的不是为了彭格列吗?

    不可能啊,斯佩多先生的言行举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为了彭格列,那个giotto看起来也像是斯佩多先生熟人的样子。而且除了阿诺德,早些时间她看见的那个叫g的男人,也戴着和斯佩多先生一模一样的戒指吧。

    斯佩多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的答案是“是”的话,那么薇薇安这个傻女孩一定会说他留在这里也危险之类的话。

    “不要问这么多了,”他看着薇薇安的脸,然后叹了一声气,“你要做的,就是天亮之后立刻离开这……”

    “不要!”斯佩多的话还没有说完,薇薇安立刻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与恐惧。

    斯佩多这才想起来薇薇安刚才做了什么,他的薇薇安很少做这么无礼的举动,就算是她再讨厌对方、或者是对方的话题让她觉得无趣,她也很少会打断别人的话。

    更别说像刚才那样,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

    “小女孩……”

    “我不要!”薇薇安的双手捂着耳朵,垂着视线摇了摇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如果真的要走的话,我们一起走!我不要离开斯佩多先生!”

    斯佩多无奈地叹着气,他就知道他的小女孩会这么说。

    什么不要一个人走,什么要走一起走,什么绝对不离开你,这太像他的小女孩会说的话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让他的小女孩留在这里。

    将薇薇安的手从她的耳边拿开,斯佩多迟疑了

    片刻,伸出了双手环住了薇薇安,“听我说,小女孩,你并不适合这里。意大利是比起德意志更加残酷的战场,你在这里会……”

    “会受伤?还是会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郁闷还是被斯佩多拢在了怀里的关系,“如果斯佩多先生您指的危险是这些的话,我不怕。”

    但是他怕。

    他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让自己的小女孩就这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斯佩多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薇薇安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虽然这些话可能会动摇他的决心。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决心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动摇过?

    “我不想说‘斯佩多先生您一定会保护我的’这之类的话,虽然我知道您的确会。”薇薇安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沉闷压抑,但是听起来比刚才好些了。

    薇薇安突然伸手抓住了斯佩多的外套,紧紧地,“但真的说出了这种话,不就太任性了吗?斯佩多先生您本来就没有这个责任或者义务来保护我,我们最初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薇薇安很清楚,自己会有进入军营的机会,其实完全是因为斯佩多先生受怀特先生所托的缘故吧。”

    “能够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照顾着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斯佩多依旧能够听清她在说什么。

    “但是这样幸运的薇薇安,在心中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奢求,”薇薇安抓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又紧了紧,“想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一直一直,直到白发苍苍也不离开您。”

    薇薇安顿了顿,即使看不见她的脸,斯佩多也能够想象得出她的此时此刻的表情。

    过了半分钟,薇薇安才重新开口,应该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或许我的确会成为您的累赘,毕竟像您这么强大的人的身边,不应该站着一个弱小的生物。”其实这个是某人的理念。

    “可是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可以站在斯佩多先生身边的人,然后完成那个奢望,一直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她突然松开了揪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向后退了一点,然后抬起头看着对方,“斯佩多先生,当初薇薇安在伦敦的话并不是谎言,这句话无论何时都会是有效的。”

    “只要您在,薇薇安就在。”

    斯佩多只是沉默着凝视薇薇安的脸,碧眼中满溢着坚决。他的这个温顺的小女孩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会比谁都要固执,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但是事实上,薇薇安的这些话的确让他很受用。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吗?我的小女孩。”和薇薇安一样,斯佩多靛色的双眼中只有她的影子,“哪怕前方的路并没有你想

    象的那般美好。”

    “有您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不会后悔,”薇薇安将自己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只要您不松开牵着薇薇安的手,那么薇薇安就会跟您一直走下去。所以这一次,请您不要再放手了。”

    “你啊……”斯佩多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把自己给卖给了一个恶魔,还真是一个傻女孩。”

    但他还是牵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重新恢复更新……囧

    ☆、麻辣冬菇

    看着薇薇安一副困倦的样子,斯佩多立刻勒令已经忙碌了一整天的薇薇安早些休息,自己则是守在她的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忙了一整天的关系,或者是因为斯佩多在旁边守着她。

    总之,之前还是心事重重不得入眠的薇薇安在重新躺下后没多久,就立刻陷入了沉睡中。

    坐在床沿的斯佩多借着微薄的月光看着他的小女孩的睡颜,嘴角虽然依旧挂着具有代表性的笑容,但是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薇薇安刚才哭了。

    他的小女孩有多么坚强,这一点斯佩多比谁都要清楚。

    虽然薇薇安看上去像是那种娇小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但事实上她一点儿都不软弱,关键时候她是可以提着剑,独自一人劈开荆棘的顽强孩子。

    不过即使是这样,斯佩多却还是会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保护这个孩子。

    ——当然,让她学会开枪杀人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

    只是这样坚强的孩子,内心深处却还是拥有着属于女性那柔软的一面。

    她很喜欢小动物、对于小孩子也会很温柔;她的厨艺很好,因为她坚持女生一定要学会做菜和处理家务;她会唠叨——因为她一直都在担心着他的身体情况,但是很多时候都会很害羞。

    在某人心中,他的小女孩是最好的。

    所以当他看见薇薇安流泪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懵了,进而考虑就是自己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虽然后来话题因为他的决定而从“薇薇安为什么会哭”转到了一个比较诡异的方向,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薇薇安的个人自白。但是关于最初的话题,斯佩多还是记着的。

    薇薇安为什么会哭?

    在他的记忆中,薇薇安只在他的面前哭了那么一回。那时他们还在德意志,没有去过伦敦,也没有想过今后会来西西里岛。那次他让薇薇安帮忙打扫自己的房间,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被扔在床底的彭格列指环。

    斯佩多记得,虽然薇薇安的眼泪让他有些在意,但是那次她哭泣的理由却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欣喜的。

    她在吃醋,吃那个送他指环的人的醋。

    这就说明薇薇安对于他的事情,其实还是有些在乎的。这样的理由,让他怎么能不欣喜?

    但是这一次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小女孩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后立刻就哭了,连个理由或者是征兆都没有,温热滚烫的泪水让他真的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些失神。

    虽然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薇薇安会哭并不是因为害怕这样的生活、或者是害怕他,但是真正的理由却还是不知道。

    薇薇安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就是说,问题是发生在他们分别的

    这半天时间里的。就是不知道问题是发生在她执行他交代的任务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发生在她来到彭格列后的这段时间里的了。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无解的答案,不是么?

    斯佩多嘴角的弧度突然上扬了几分,露出了一个足以令敌人胆怯的笑容。

    伸手替薇薇安掖了掖被子,斯佩多在端详了她的睡颜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薇薇安的房间,然后轻轻地阖上了房门,将走廊上的橘色灯光隔绝在了门外。

    他是该找某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好好谈谈了。当年强行把指环塞给他的事,还有这次他的小女孩的事,完全可以让他们谈一个通宵了。

    只是斯佩多还没有想着怎么可以找到某人,在走廊上巡逻的警备人员马上就发现了他。

    “谁!”其中一人出声问到,其他的几人也警惕地看着他。几个人把斯佩多团团围住,一直别在腰际或者是藏在衣服中枪也不约而同地指向斯佩多头或者心脏的位置。

    虽然彭格列里经常出没一些稀奇古怪的人,现在驻留在本部的几位守护者们也都是其中之一。但是由于他们够稀奇古怪,所以也就更让人觉得印象深刻。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谁?

    几位巡逻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实他们不傻,能够不动声色地来到彭格列总部的还没有被门卫发现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就是说,不是他们可以处理的人。

    而且以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质,还有他脸上令人胆怯的笑容……

    说不定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nufufufu……”即使警卫拿枪指着自己,斯佩多也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里动手,如果声音太大的话,会吵到他的小女孩的休息。而且如果在他的小女孩的房门前杀人的话,她早上出门的时候会害怕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到这里来做什么!”之前开口的警备继续出声询问,只是一连串的质问掩盖不了他说话时颤抖的语调。

    就算是不凭经验也能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是个非常棘手的人。

    如果这时候有哪个守护者在就好了。

    面对着这样危险的男人,他们不敢贸然地进攻。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冷淡的语气让这几个可怜的警备人员觉得一喜,虽然声音的主人也不是一位好惹的大人。放在平时,他们见到这位大人都是低着头绕道走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个看上去更危险的家伙在。

    “云守大人!”警备们立刻向来者行礼,只是恭敬中

    除了带着如同往日一样的颤意外,今天还多了一些激动。

    为什么?

    因为救星终于来了啊!

    “nufufufu……是你?”一边想着这次来的人是谁,一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斯佩多,在看见声音的主人之后,立刻响起了对方是谁。

    他和薇薇安在伦敦那晚的宴会上,遇见的很有趣的男人。

    “我还以为是谁,”示意着警备们全部离开,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不带感情地冷睨着斯佩多,语气也一如斯佩多上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冷淡。

    虽然让v到这个男人身边当卧底,但是正式地与这个男人面对面,这还是第二次。其实上一次在伦敦的晚宴上,他也只是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几面,并没有当面交谈过。

    当然,阿诺德并没有忘记,那次在伦敦斯佩多在临走前也不忘恶整了他一番,控制着安东尼奥来试探他,结果差点破坏了他的任务。

    “原来是你。”阿诺德冷哼了一声,听上去似乎并不愿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诺德话语中的不屑斯佩多并不是没有听见,“nufufufu,我也没有想到,那一晚在伦敦遇见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现在在彭格列总部的某个家伙做的好事。

    斯佩多的视线瞥向了阿诺德的手指,很快就发现他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指环,银色的戒托上,是一枚紫色的六角形宝石。然后他了然地点了点头,笑意更甚,“原来如此。”

    既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戴着和自己相似的指环,也就是说他大概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某人牵扯进来的。

    “哼,”轻哼了一声,从v那里早就得到过情报的阿诺德,自然知道斯佩多和自己一样,也有着彭格列指环。

    果不其然,他立刻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了那枚v口中的靛色六角形宝石指环,“你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你们把我心爱的小女孩带到了这里来,我自然要亲自过来一次,把人给带回去吧,”斯佩多看着面前那张堪比棺材的脸,笑容似乎变得有些阴恻恻的,“不过在这之前……”

    “giotto人在哪里。”

    对于斯佩多把薇薇安称呼为“我心爱的小女孩”,阿诺德一点都不感到有什么奇怪。

    既然薇薇安都可以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点表示,这才真的叫奇怪——虽然根据v的情报,这种表示对于这个戴蒙·斯佩多而言,并不算什么。

    大不列颠的情报部首席,突然开始期待眼前这个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日后知道薇薇安其实是他派去的卧底时的场景了。

    虽然心中想见斯佩多是怎么出丑的,但是阿诺德表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板的棺材脸,“跟我来。”

    说着,阿诺德也没等斯佩多做出什么反应,率先就已经转身离开。

    一天帮两个人带路,真是够了。

    斯佩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跟了上去。

    虽然他的确是蛮在意这个男人的实力,但是相比之下,现在更重要的是去见见某人。

    至于这个男人……只要他们两个都持有着某人给的指环一天,就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对此,斯佩多深信不疑。

    就和白天给薇薇安带路那样,giotto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横了一眼身后的斯佩多,阿诺德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却在听见斯佩多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当初在伦敦的那次宴会上,你抱过我的小女孩吧?”他指的是宴会上薇薇安差点摔倒的那次。

    对于他的小女孩的任何事情,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他不知道这个薇薇安口中的“斯佩多先生”又想做什么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的主意,哪怕你和她来自一个国家,”斯佩多可没有忘记,那天这个男人对那两个英国佬说的话。可见这个男人并不是和他一样,是其他国家的人,特意去伦敦解决那件事情的。

    他的薇薇安离开英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即使期间回过伦敦一次,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被勾起什么思乡之情。

    既然他们已经有过了约定,他们他便不会再允许薇薇安从他身边离开了。

    所以,面对着和薇薇安一样,同样来自于大不列颠的男人,斯佩多的的警惕心突然加强到了一定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预感,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从他身边“夺走”他的薇薇安。

    “无聊。”轻哼了一声,原以为斯佩多要说什么事的阿诺德这一回真的是头也不回地在斯佩多的视线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斯佩多的视线很快就从阿诺德的背影,转到了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

    算起来,他和某人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这其间的联系都是靠写信来维持的。

    原本这一次斯佩多来到西西里岛后,应该是直接来找某人的,毕竟写信让他来西西里岛的人就是某人,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暗地里先把那些影响彭格列发展的绊脚石先一一除去。

    真要说原因的话,应该是送某人一个见面礼吧。

    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斯佩多扭开了漆金的门把手,然后推开了这扇紧闭着的木门。

    房间内站着一个金发的男人,他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像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条纹西装背心和西裤,黑色的披风被挂在了椅背上。像是感觉到了斯佩多的到来,他转过头,脸上是平和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d。”

    随手将门阖上,斯佩多一边“nufufufu”的笑着,一边端详着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来?”他问。

    giotto笑,然后答道,“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拔丝冬菇

    ——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giotto原本只是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却让戴蒙不由得一阵恍惚,他的确是很中意薇薇安没错,而且这一点其实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

    比如才相识了两周左右,他便让薇薇安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这一点是跟随了他许久的阿道夫和约翰至今都不知道的。

    比如他会因为她迟迟没有归来而无法专心,甚至在得知她生病后,立刻抛下手边的一切事务赶到教堂去接她。

    比如在有所行动之前,他会先为帮她做出安排,即使薇薇安后来以“自己不是军人”而没有服从他的安排,他也没有感到生气,顶多只是无奈。

    比如当其他男人和他有所接触时,他会感到不悦。

    比如……

    他在意她。

    所以会逼迫她成长,因为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所以会因为她的眼泪心软,而差点放她离开,因为害怕她讨厌现在的生活,甚至因此有所牵连。

    d·斯佩多在意着薇薇安。

    “你在说什么笑话,”斯佩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giotto的话产生多大的改变,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僵硬都不曾出现,“是最近被那些扰人的家伙搅得没有睡好觉么,才会说出这种蠢话来。”

    “这真的是我的蠢话吗?”略微有些敛起比起斯佩多而言更为温和的笑容,那双宛若天空一样的湛蓝双眼中是一片清澈,“那个女孩对你而言,其实很重要吧。”

    所以来了意大利之后一直都在暗地里“捣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某人,自他们上一次阔别后第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他们绑走了他的女孩。

    所以他跑来跟他们来要人了。

    “重要?”习惯于掩饰自己的某人nufufufu地笑了几声,“我会过来,只是因为你们绑的是我身边的人罢了。”

    像是急于掩饰什么,他继续说道,“无关重要与否,我只是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染指罢了。”只是某人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说辞听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人的话,你也不会在得到她被我们绑走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天空早就已经被漆黑吞噬,唯独留下一勾残月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夜风吹过,大片的乌云将那最后的残

    光也一并吞没。

    斯佩多没有答话,他的那双靛色的双眼就这么看着giotto,嘴角上扬的弧度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giotto的话产生了更多的思考,还是在想着什么回答对方?

    可能连飘渺的雾本身也不清楚。

    然而斯佩多的沉默并不能让他的首领满意,只是包容的大空却也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咄咄逼人的举动,他只是再一次扬起了或许是只此一家的独有笑容,然后这么说道:“一路上辛苦你了,d。”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对话的关系,对于giotto那句话中的“辛苦”两字指的究竟是哪方面的,斯佩多已经无心去猜测了。

    所以说giotto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迅速地让vongo成为黑手党新兴家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武力有时候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强弱的绝对标准,因为在更多的时候,智慧才是关键。

    “nufufufu……只不过是正好卸职后没事干罢了,所以跑过来凑个热闹,”斯佩多趁势将话题拉离了他并不想和对方继续讨论下去的那个。

    继续下去对他而言肯定没什么好处。

    并不是怕了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