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第15部分阅读

    穿越事件簿. 作者:肉书屋

    穿越事件簿.第15部分阅读

    样子捏着自己的下巴,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绝对的“密室”存在的,无论是杀人也好失踪也罢,那杀人犯或者失踪者必定是有什么巧妙的方法能从密室里出来,只要能找到事件的关键点,便能顺藤摸瓜揭开真相,真相,只有一个……嗯嗯。

    “后来呢?他们可搜了屋子了么?”我问。

    “怎么没搜?”田心颜一瞪美目,“简直把整个府都翻了个底朝天,害得我们这些人想走也不能走,男客们跟着四处乱找那贺大小姐,女客们便只好在客厅里坐着干等,偏偏那贺三小姐又拉着清音哥哥满府里东跑西颠的,我又怕回去找不着清音哥哥,只好也在后头跟着,这一上午就没个消停!真真是受了罪了!”

    我忍不住又是好笑,连忙借由喝茶遮掩,随后接着问道:“那季大人去了之后可有什么发现么?”

    田心颜也喝口茶,顺了顺气,方才道:“我也不晓得,就只见他问来问去的,说也奇怪,听贺大小姐的那些个丫环们说,今天早上起来她们还伺候她梳洗吃饭了呢——一大早贺三小姐便找贺员外要了钥匙开门,放丫环们进里间卧室伺候大小姐,而后又锁上门离开,在此之后直到发现大小姐失踪这段时间里,便再无一人进过她的房间,且看府门的家丁也说这段时间内并无任何人出过府门。我看那季大人也颇感头痛的样子,只怕两日之内他是破不了这案子了。”

    两日?胡胡胡(不要怪笑。),那顾太师也稍狠了点儿,只给了狗官两日时间破案,且看他这回如何化险为夷。

    我托了腮也忍不住在心里琢磨那贺大小姐究竟是如何凭空消失的,正不得其解,忽听得白桥进来道:“小姐,田小姐,季大人和少爷来了。”

    咦?说狗官,狗官便到。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心知无法于期限内破案提前向我们道别来了?

    田心颜一听岳清音也过来了,立刻喜笑颜开,起身整了整鬓角和衣衫,便见那两个男人一先一后跨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两三名衙役。

    “见过季大人。”我和田心颜向狗官行礼道。

    “两位小姐不必客气。”狗官仍穿着大红官袍,因身后还跟了衙役,是以便装模作样地呼我们为“小姐”。

    将他请至桌旁坐下,我和田心颜便立过一边等他说话,见他笑道:“本府前来是想向岳小姐问一问那和乐堂中毒之人被发现时的情况的,因另一位当事人田大人方才临时被上头派走执行任务,是以不得不来打扰岳小姐片刻了。”

    唔……原来是为了这事,还真难为他了,贺大小姐一案正棘手,还得抽出空来同时办这件案子……倒也算得是尽职尽责的一个官。

    我于是轻声将今日上午发生之事对他讲了一遍,不过省略了和田幽宇共乘一马的这一段,这种对于我来说既囧又糗的事自然不能被这几个人知道,否则我的脸就没处放了。

    季狗官听罢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向我道:“事情经过本府已经大致了解了,但还需麻烦岳小姐一件事……请随本府一起前往和乐堂将那人指认给本府认识——先前去和乐堂的我那几个手下因回府衙将事情报上来后便被临时抽调走办其他案子去了,是以我们这几个都不认得那中毒之人。”

    所谓其他的案子想必就是贺大小姐失踪案了,真是麻烦,怎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又让我给摊上了呢?!我就知道一见到这狗官准没好事!

    心里暗骂他几句,我低头行礼道:“但凭大人吩咐。”

    季狗官笑着起身,向岳清音道:“清音你既然家中有客,便不必跟着一起去了,事毕后为兄会将令妹安全送回府上。”

    岳清音眯了眯眼睛,尽管只是一瞬间,仍被我偷眼给瞅见了。他……莫非已经起了疑?……狗官已不止一次地在由我“掺和”的侦案过程中将他给支开了,虽然我清楚这是因为狗官猜到了我不想在岳清音面前太过显露而特意给我行的方便,但是岳清音会怎么认为呢……别是误会了我与这狗官有什么j情吧?!那我可是天大的冤枉啊!跟谁传绯闻也不能跟这个家伙传啊!岳大哥,你可千万别乱想啊!

    我心内凄苦地跟着狗官出了府,径往和乐堂行去。由于是徒步走在街上,他那身大红袍乍眼的很,一路上不断有百姓上前来冲他行礼问好,他也毫无架子地笑眯眯地点头回礼,人缘儿倒是不错,难怪子都曰过:狗乃人类最好的朋友也(哪位“子”这么曰过啊?)。

    我走在他身后难免不被人多看上几眼,一时间浑身别扭,知道的是我被请去指认被害者了,不知道的没准儿把我当成被狗官抓起来的女流氓呢,将来万一影响到我的人气指数而导致找不到好夫婿岂不是亏大了?

    忍不住小跑了几步赶上前去同他并排走,反正我又不是犯人,哪条法律规定了百姓必须得走在当官的屁股后头了?何况姑娘我还是个官眷。

    狗官偏下头笑着看了看我,没有什么异议,且还放慢了步子,以免他那大长腿一步顶我两步,让我跟起来费劲。

    终于到了那家和乐堂医馆,伙计连忙将我们迎进馆内,由那位主治郎中引路由前厅的后门出来,穿过一所小小院子,到得后厢,相当于现代医院的住院区,开了一扇房门,进入屋中,指向床上昏迷着的那名病人道:“大人要找的就是这一位了。”

    我跟着季狗官走上前去,瞅了瞅那人的脸,便向他轻声道:“正是此人。”

    狗官点点头,坐到床边,上上下下仔细将这人打量了一番,似是什么地方令他有些惊奇,不禁挑了挑眉,而后抓起这人的一只手腕细细查看。我因站在他身旁便也跟着一起观察,见这人肌肤生得略白,细皮嫩肉,腕处有明显的被马缰绳勒出的红痕。狗官捏着他的手指一一细看,便见他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的指肚以及无名指第一个关节的内侧都结了厚厚的茧子,而手掌的肉却细嫩得很,再看左手,无论手指还是手掌则都没有结茧。

    我心下一动,蓦地明白了狗官的思路。这人虽然是一身小厮的打扮,然而肤色苍白,明显是时常足不出户的人,试问那些整日伺候主子跑东跑西的家丁们有几个是天天待在屋子里头不出门的?当然,不排除有人是天生就晒不黑的肤质,倘若这一点还不能证明其身份可疑的话,那么他的手就是更为明显的证据。

    身为小厮虽然在各府里也分三六九等,低等级的干重活,高等级的干轻活,且不说干重活的必定满手老茧,就是干轻活的也没见有哪个像他的手这般细皮嫩肉的,就是我身边的欢喜儿,年纪虽小也没干过什么重活儿,那手掌肉也是硬实得很。再看这人右手那几处奇怪的结茧之处,在脑中将其形像化的一想,分明是常年用毛笔写字磨出来的!其左手一个茧子也无便是最好的证明。

    常年足不出户,右手有握笔磨出的茧子,由这两点便可推出,床上中毒昏迷的这人根本不是哪个府上的家丁,而是一个与“文化”有关的人,不是个刻苦攻读的书生就是个勤奋的作家,而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就在我整理思路的功夫,狗官已经抬起眼来,偏头看着我笑。我连忙收回心神,低眉顺眼地垂头恭立。听他低声笑道:“灵歌妹妹想必也看出这其中的破绽来了——这人并非什么小厮,而是个读书人。且他身上这套衣服也是紧急之下偷来的,看这袖口短了将近两寸,且肘部还有油渍,想必是从洗衣房里偷出的尚未来得及浆洗的脏衣服。最为巧合的是……灵歌妹妹可知道他这衣服是从哪里偷出来的么?”

    我摇摇头,忍不住望向他亮晶晶的狗眼,见他弯起眼睛笑道:“是从贺府偷出来的。”

    嗳?贺府?事情……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巧、又出人意料的复杂呢!

    姐妹·分辨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人身上的衣服是偷自贺府,那么其目的应该只有两个:要么是想混进府去,要么是想混出府来。可他又为何会中毒的呢?是谁对他下的毒?以我们发现他的时间和那贺家大小姐失踪的时间差不多这点来看,会不会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疑团重重,若想弄明白这些事,只有等这家伙醒过来。听得季狗官问向那郎中道:“此人身中何毒?”

    “回大人,病人所中之毒乃羊惊花所制,这羊惊花味辛,性温,有毒。归心、肺、肝经。将其根部研制成粉状和酒服下,可起到周身麻醉之效,通常乃我等医门中人替重伤病人施以开腔急救术时方用的手段。这羊惊花粉制的麻醉剂量不宜多,否则便易导致口干、瞳孔散大、脉快、气血逆乱,甚至心跳过速而死。病人一经送来时小民便已对其进行了周身检查,观症状均符合以上几项,幸好发现得较为及时,然而小民虽已替他做了急救,却因他所服剂量过多,仍不敢保证其已脱离了危险。”那郎中毕恭毕敬地禀告道。

    也就是说,中毒的这个人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甚至没准儿在昏迷中就一命呜呼,倘若如此势必给破案增加了相当的难度,那些重重迷团就只能靠对真相毫不知情的外人一步步地去解开了。

    狗官点点头,忽而笑着低声向我道:“灵歌妹妹请先将身子背过去片刻,为兄还需检查一下此人的身体。”

    我依言背过身去,听得身后悉悉索索地扒衣服声,不知这狗官趁人家昏迷时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半晌方听得他道:“好了。”

    我转过身去看了看床上这人,衣服已经重新穿好,依旧昏迷不醒。狗官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观其双腿内侧并无擅骑之人应有的茧子,按灵歌你之所说,当时他所乘之马奔跑速度很快,若是不常骑马之人应当不会如此纵马狂奔。再看他手腕与脚腕处分别有缰绳和马蹬所勒拽的红痕,因此可以推知,他是被人用羊惊花制的麻醉剂迷昏之后再用缰绳和马蹬固定于疾驰的马背之上的。而凶手如此做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制造使此人的死状看起来像是因纵马过于剧烈而导致心疾突发致死的假象。之所以不当场毒杀此人,一是为了可使自己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二是为了拖延此人的死亡时间,将官府的侦案方向引入歧路。现在的疑点是,这套贺府小厮的衣服是此人自己穿在身上的还是凶手迷昏他之后替他穿在身上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凶手的用意何在?”

    不得不佩服狗官的思路清晰,如此一来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目的便已基本浮出水面,接下来要调查的就是他的动机以及这个人此刻身在何处。

    听得狗官问向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个伙计道:“病人乘的马可还在你们这里?”

    伙计忙躬身答道:“在,在,小的将它拴在后院了!”

    狗官便站起身道:“带本府去看看。”

    因他已说过要将我送回府去,是以我也不好先走,只得跟在他屁股后面东跑西窜。一行人跟了伙计出得病房,径往后院行去,果见那马正拴在一棵老杨树下悠闲地甩着自己尾巴玩儿。狗官走上前去抚了抚它的前额,细细检查了缰绳、辔头和鞍具,而后又抬起马蹄瞧了半天,最后向衙役道:“这鞍具是从骏骑作坊买的,马蹄铁不久前才刚新补过,烙着‘李记铁铺’的印记,你们且牵了这马分别往这两处去问问,看看那老板是否还记得购此两物之人的相貌。”

    衙役领命,牵马离去。狗官便又向那跟来的郎中和伙计道:“此人身中之毒请务必尽力医治,莫要对外人说起此事。”两人连忙躬身应是。

    此处事已处理完毕,狗官便将我送回岳府。才行至府门,便见门外停了一辆豪华马车,车旁有几个小厮装扮的人立着,定睛一看,却见这几人同方才那中毒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竟是贺府之人。

    怪了,贺府的人来此做甚?忍不住偏头望向狗官,恰巧狗官也正向我望来,不小心便跟他来了个心有灵犀的对视,我连忙垂头别开目光,一脚跨进门去,狗官便也轻笑着跟在身后进来了。

    一进前厅的门先便看见田心颜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再往旁边一看,倒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重了影儿——那客座上坐着的竟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敢情儿是对儿双胞胎!

    双胞胎一见季狗官进得厅门齐齐起身见礼,语声娇婉地道:“见过季大人。”

    季狗官连忙笑眯眯地回礼,道:“贺二小姐好,贺三小姐好。”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贺家姐妹么,果然生得不俗,不过平心而论,比起田心颜还是稍微逊色了一些。

    贺家姐妹并不认得我,是以也未向我打招呼,我正好也懒得搭理她们,走过去坐到了田心颜的身边。岳清音将季狗官让至上位坐下,还未及开口,便见那不知是二小姐还是三小姐的一个开口问向狗官道:“敢问季大人,家姐之事可有眉目了?”

    狗官笑眯眯地道:“正好二位小姐在此,本府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另一个贺小姐一挑秀眉,道:“上午在我家里季大人不是都已经问过了么,这会子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心说这不是为了给你们找姐姐么,你们倒还不耐烦了,难不成你们不希望自己姐姐被人找回来?……咦?……唔,这么说起来,记得田心颜那会儿向我讲过贺大小姐失踪后,那位贺三小姐还拉着岳清音满府乱跑的事。姐姐无缘无故失了踪,换了谁也是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情顾得上同心怡的男子套近乎呢?除非……这两个当妹妹的本就一点都不急,不急的原因相对有二:一是她们同其大姐关系并不好,根本就不亲近;一是她们压根儿就事先知道她们的大姐会失踪的事。听田心颜说这三姐妹都是正室所出,是同父同母的血缘关系,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前者,后者的可能性十分的大。再加上这两个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到我们府上来找岳清音,便更加可以肯定她们必定清楚贺大小姐失踪的内情,甚至还亲自参与其中了也说不定。

    便听得狗官笑道:“本府只是有些好奇,二位小姐不在府中静候令姐消息,反而来至岳府做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果然狗官也抓住了这一疑点。但见这两位贺小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我们姐妹在府中等得焦急,忍不住想去府衙找大人你问问消息,听得门吏说你到岳府来了,这才又寻至了岳府,谁想大人你又不在,只好等在这里待大人回来。”

    唔……对答如流,这对儿姐妹看来还是有些心机的,越是如此便越加可疑。

    狗官“哦”了一声做明白状,而后笑道:“本案虽有了一些线索,然而进展却不大,是以本府正想再请教二位小姐几个问题,既然二位小姐对令姐的安危如此忧心,那便请尽量详细回答本府的提问,以便早日找回令姐。可好?”

    嘿,狗官果然更为狡猾,用这姐妹俩自己的话将了她们一军,既然她们说忧心万分,那便没有理由不回答狗官的提问了,否则岂不是自扇嘴巴?

    那姐妹俩不禁又对视了一眼,一个道:“不知大人想问什么?”

    狗官笑道:“本府记得二位小姐说过,昨天晚上二位曾同贺员外一起去过大小姐的房间,因大小姐已经被贺员外在屋内关了三天禁闭,那么昨晚前去……只是平常的探视还是有别的目的?”

    其中一个贺小姐答道:“昨日下午御史大夫家送来了聘礼,爹爹本欲令大姐出来见见那二公子,谁知大姐死活不肯,令爹爹大为光火。至晚间爹爹便令人将聘礼抬至大姐房中让大姐一一过目,好教她知道,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她愿与不愿都是要嫁的。并叫上我们两个一同前往加以相劝,岂料两人没说得几句就又吵了起来,我二人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便先请爹爹暂且回房,由我们俩再好言劝慰。不成想我那大姐是铁了心的不愿嫁,说至最后连我们两个都被赶出了门,还让将那聘礼原封不动地抬了出来。无奈之下我俩只得又锁了房门,将钥匙给了爹爹,而后各自回房歇下……”

    狗官忽然插话问道:“二位小姐由大小姐房中出来前后可还有别人进入过房间?譬如伺候大小姐梳洗的丫头?”

    那贺小姐白了狗官一眼,道:“当时我大姐正在气头上,连我们两个都不敢多留,谁还敢不经她吩咐便进屋去伺候?!”

    狗官笑道:“那么第二日呢?在大小姐失踪前两位小姐可还去过她的房间?”

    贺小姐似是有些生气,道:“季大人!这问题您今天上午已经问过我们姐妹了,究竟还要我们说几遍?莫非您是在怀疑我们姐儿俩把大姐给藏起来了不成?”

    狗官摸着鼻子干笑两声,道:“小姐莫恼,本府并无此意,只是希望能知道更多的细节,以便早日找到大小姐……咳咳。”说至此处,我看到他悄悄地冲岳清音使了个眼色,岳清音也瞥了他一眼。

    这两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想要做什么?但听岳清音淡淡开口道:“贺小姐,今日上午可还去过大小姐的房间?”

    ……哦哦哦,原来是美男计啊!狗官这家伙还真够搞的,这一招都能使出来,岳清音愿意也好不愿也罢,都得依计行事,谁叫他是狗官的下属咧。

    美男计果然见效,另一个贺小姐巧笑倩兮地道:“我们自然是去过了!大姐再怎样生气也要起来梳洗,我一早找爹爹要了钥匙,去给大姐开了门锁,让丫头们进去服侍她起来梳妆、用早饭,顺便又劝慰了她几句,而后才又锁上门出来。直到爹爹后来命我们再去将大姐请出来见见客人时,才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

    说话的这位想必就是贺三小姐,一对美目自始至终都粘在岳清音身上,难怪狗官会临时想到用美男计套话,想是他也看出来这位怀春少女昭然若揭的心思了。

    “早上去开大小姐房门的只有三小姐你一个人么?”狗官问道。

    “对呀,难不成开个房门也要二姐同我两个人一起去么?”贺三小姐理直气壮地答道。

    虽然不知道狗官问此话的用意,不过这其中必有古怪,细观这贺家的两位小姐,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忧心之色,即便偶尔表露也像是故意装给人看的,因此那贺大小姐由密室中消失之事必与她二人脱不了干系。眼下就看狗官怎么逼得这二位小姐说出实话了……不然,让岳清音牺牲一下色相试试?十有八九能成。

    但见狗官眯着眼笑了一会儿,慢慢问向两位贺小姐道:“不知大小姐为何不肯嫁与那御史大夫的二公子呢?只是单纯地不想嫁人,还是……大小姐的心已另有所属?”

    许是狗官不弃不舍地追问惹烦了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便见贺二小姐冷冷地道:“此乃我贺府的家务事,季大人问得也太多了罢?”

    狗官不以为忤地笑道:“本府既然身为太平城百姓的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天下哪有父母不管家务事的道理?不过,若二位小姐不愿回答,本府也不便强求,待回去请教贺员外亦是一样的。”

    这两位贺小姐一听狗官搬出了她们老爹,不禁有些心急,知女莫若父,倘若这俩丫头当真掺和在其中,狗官只需向贺员外稍加暗示,贺员外便会立刻联想到她二人身上去。

    但见那贺三小姐转转眼珠,忽而笑道:“季大人言之有理,既是为了帮我们找回大姐,我姐妹二人理应全力相帮才是。只不过方才的问题确乎涉及到了府内家事,不大好开口。不若这样罢,我们与大人您打个赌可好?倘若大人赢了,我们姐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倘若大人输了,方才的问题便就此作罢,请大人既不要再追问我们,也莫要去向家父询问此事,以免他老人家更加忧心上火,可好?”

    狗官略感兴趣地道:“不知怎样的赌法儿?”

    贺三小姐笑道:“听闻季大人聪敏过人、料事如神、明察秋毫,不妨便来猜猜我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待我们重新换换位置便可开始。如何呢?”

    唉……是不是所有的双胞胎都爱玩这样的把戏?就算我们能猜对,可到时你们自己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嘛。

    狗官干笑着只得答应了,道:“猜之前可否请三小姐先在掌心内用笔写个‘三’字?”

    唔,他倒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在掌心做个记号,届时如果猜对了就不怕她们不认账了。

    三小姐颔首同意,接过下人取来的笔,在掌心写了个“三”,而后握住拳头,笑向我们道:“那就请诸位暂且背过身去,待我们说‘好了’再转过身来罢。”

    我们四个只得集体起立背过身去,陪着这对无聊姐妹玩这个无聊游戏。须臾听得那两人齐声道:“好了。”

    转回身去看时,见她两个皆握了双拳坐在椅上,用一模一样的表情含笑望着我们。就方才这段时间的观察,那贺二小姐性格相对稳重一些,贺三小姐较为活泼,可如今摆出这一个模子里刻出的表情来,还真是难以分辨。

    狗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捏捏自己的下巴,显然对这一赌局头疼得很,看了半晌,叹口气,道:“清音,这件差事为兄便交与你办了,若猜得不对便扣你半个月的俸禄。”说着便像卸了副担子似的,悠哉游哉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我一时连拧掉他那狗头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虽然仵作的俸禄不算太多,好歹岳清音每月也是乖乖地上交一部份给家里的,我每月的零花钱就在那一部份里面,这狗东西竟然敢扣他半个月的俸禄,那我的零花钱岂不就相应减少了一半了么?!

    哇了个呀呀呀的!姓狗的(人家姓季。)!姑娘我与你不共戴天!

    眼见岳清音也是一阵沉默,连田心颜都着急了,目光来回在那贺家姐妹脸上瞅来瞅去。贺家姐妹则是满眼的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心下一动,慢慢走至岳清音身旁,伸出双手轻轻攀住他的一根胳膊,似倚非倚地贴身站着,岳清音偏下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则做出很担心的样子回望了他一眼——妹妹担心哥哥是人之常情,岳清音当不会起疑,然而这两位贺小姐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便见坐于左边的那一位神色微微一变,眸子里满是敌意地向我盯了过来。

    我心下一笑,女人果然是感情胜于理智的动物。左边这一位当是贺三小姐无疑了。正想着要怎么暗示给岳清音,一抬眼却发现狗官正躲在茶杯后面悄悄地冲着我眨眼——又,又被这个家伙给发现了,这只坏狗仔!

    我松了手退开一步,佯作懵懂地望向狗官,见他笑眯眯地问岳清音道:“怎样,清音可分辨出来了?”

    岳清音淡淡道:“左边这一位是三小姐罢。”

    咦?莫非他也发现了贺三小姐满含醋意的目光了?莫非他也清楚她对他的情意了?——那还装着不知道的酷样子,真是够臭屁的了!

    便见左边那一个缓缓展开拳头,果见手心上写了个“三”字。狗官坏心眼地问道:“哦!清音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呢?”

    是啊是啊,承认吧岳老大,承认你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却假作不知暗自得意吧!哼哼,你这个闷马蚤男!

    “猜的。”岳清音干净利落地破坏了我和狗官等着看热闹的好兴致。

    “既如此,”狗官立刻转向那贺三小姐,“便请三小姐回答本府方才的问题罢。令姐……是否已有了中意之人?”

    做客·衫子

    贺三小姐娇娇一笑,道:“季大人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作答呢!我家大姐的心思向来不爱对别人说,她有没有心上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大人若想得到答案,不妨等找到她之后亲口问她罢!”

    狗官笑得很是无奈,白陪着这两位娇小姐玩儿了一把游戏,最后还让人家给涮了,关键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的答案。我兴灾乐祸地偷眼看他,却见他脸上虽然摆着一副苦相,可那对亮晶晶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失望与挫败感。这让我忽然觉得,也许就算是这贺家姐妹什么都不说,他对破解这桩案子也是十分的有把握的。这个家伙,总是在表面上做出一副闲闲散散浪荡度日的样子,实则……却是个对自己相当有自信的人呢!

    嗬……相当自信么,说得难听点就是自负、自恋,——说!你这狗官是不是瞧不起人?是不是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很蠢?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爱因斯坦爱迪生、我们都是憨豆先生和阿甘(他能觉得了吗?!)?

    狗官似是察觉了我在瞪视他,转过脸来冲我很不检点地眨了眨眼,而后起身向贺家姐妹道:“既然如此,本府便不久留了。二位小姐若是想到了什么线索,还请随时告知本府一声,告辞。”

    大家正要起身相送,见狗官笑道:“诸位小姐不必客气,请留步。清音,就请烦劳你送送为兄罢。”

    岳清音闻言与他一起跨出厅去,估摸着狗官是要给他安排什么任务——英勇献身于贺三小姐?嗯……要先补补身才是(_!)。

    两个男人一离开,客厅里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了。我们四个女人分两边坐在椅上,田心颜死盯着贺三小姐,贺三小姐死盯着我,我本想着这亏可不能吃,也要死盯着谁方显公平,才将目光甩向贺二小姐,却发现她正心不在焉地盯着厅门口处发呆。心下不禁闪过一个念头,然而稍纵即逝,没能抓住。

    忽听得那贺三小姐冷冷开口道:“这位姑娘眼生得很,请问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呢?”

    唔?这就冲我来了么?

    我微笑答道:“小女子姓岳,名……”

    未待我说完,这贺三小姐忽而一拍手,笑道:“哦!原来你也姓岳!难怪!——城西的杀猪汉岳一刀是你亲戚罢?前两日还给我们府上送来几头老猪呢!”

    这个……用屠户亲戚的名头来讥讽我身份卑微么?不要看不起劳动人民!要知道,除去嫁个有钱人的头等梦想,我仅次于它的第二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嫁个屠户……可以随时吃到肉嘛(_!)……

    “岳一刀?”我疑惑地望向她。

    “这是他的绰号,就是一刀便能让猪断气嘛!——怎么,你没听说过?他的名头可大得很呐!”贺三小姐咯咯咯地笑。

    “唔……这个绰号我倒是未曾听他主动提起过,待我问问他。”我老老实实地道,正巧岳清音送走了狗官回来,迈进厅门,我便迎上去问道:“哥哥,方才灵歌听贺三小姐说,你有个绰号叫做‘岳一刀’,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岳清音一愣,看了看贺三小姐,贺三小姐目瞪口呆。我又接着认真地道:“还有……哥哥你每日去衙门当差已经很是辛苦了,爹的俸禄也足够咱们一家花用的,若是哥哥觉得现在这样开销过大,灵歌愿每日粗茶淡饭布衣荆钗……哥哥就不要每日还瞒着爹跟我去替人杀什么猪来贴补家用了……累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说着我便忍不住低下头掏出帕子去揩因憋笑而涌出来的泪水。

    “清音哥哥……这、这位原来是令妹呀……”我听见贺三小姐结结巴巴地道。

    岳清音随手将我眼角的泪花拭了,淡淡地道:“是误会而已,为兄不是岳一刀,也不曾替人杀猪,莫要哭了。”

    我咬着嘴唇点头,忽被那贺三小姐几步赶过来握住了双手,不好意思地道:“嗳呀!是我误会了!灵歌可莫要再哭了!都怪清音哥哥方才也不替你我引见引见……”说着佯作娇嗔地瞟了岳清音一眼,又转向我亲热无比地道:“我叫贺婉悦,二姐贺婉仪……哎!初次见面便惹得灵歌你伤心落泪,真是我的不是!这样可好——倘若灵歌不嫌弃,今日中午便请你们兄妹至我家做客,也好让我略表歉意,不知清音哥哥和灵歌意下如何?”

    唔……这位贺三小姐心思转得可是够快的!立刻便抓住了这一借口想将岳清音这条美男鱼钓到她的篓里去……嘿,有意思,只怕岳哥哥这个耍酷男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滴……

    “既如此,我兄妹两个便打扰了。”岳清音道。

    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他答应了?难道……他对这个贺婉悦也有意思?或者……是方才那狗官给他布置了什么任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我要好好观察!好好观察!

    岳清音的话音一落,田心颜的脸色就变了,泫然欲泣地道:“清音哥哥……既然要去做客,那妹妹便不多扰了,先走一步,告辞……”说罢扭身便往外走,我看见贺家姐妹相视一笑,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岳清音果然装酷装得可以,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向我道:“去送送心颜,让下人备好车轿,务必将她送回田府门上。”

    ……也好,趁早让她死了这份儿心,免得也来闹个失踪什么的……哦!原来如此。岳清音答应贺三小姐的邀请恐怕是受了狗官的“威胁”,不得不出卖色相以混入贺府,从而更深入地调查贺大小姐失踪一案。

    这事当然是不能对我们说明的,所以他也只好宁可气跑田心颜以哄得那贺三小姐心花怒放了。说不定,嘿嘿,到了贺府以后他还得让人家拉拉手了、打打情了、骂骂俏了,好套出最重要的情报来。——当然咯,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想罢了,没准儿岳老大这个闷马蚤男早就看上了人家贺婉悦,表面上不流露,实则早想登堂入室找机会亲近亲近了呢!

    闲话不多叙,送走了可怜的田心颜大小姐,我和岳清音跟着贺家姐妹,四个人各怀心思地一路行往贺府。其实通过这小半天的接触与观察,贺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参与策划或实施了贺大小姐失踪谜案的嫌疑基本可以确定,而这两个人似乎也无意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来给我们看,意思像是在说:即便你们猜出是我们捣的鬼也无法找到证据证明就是我们干的,看你们能奈我何?而狗官想必也已笃定这两姐妹必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以退为进,由他退居幕后,让岳清音出马,计入贺府,查找线索。

    且说抵达了贺府,那建筑装潢果然不是一般的气派,楼宇森森,绣梁雕壁,连府内一个普通的传唤丫头的手腕上都戴着镶金丝的钏子,这贺家不愧是当朝太师的亲戚,富贵不同凡响。——听说贺员外有好几个儿子来着?有尚未婚娶的没?(_!!)

    府内往来下人众多,人人脸上均带着忧戚之色,想是或真或假地都在替那失踪的贺大小姐担着心。正因出了这样的事,贺府全家也没什么心思凑在一起吃午饭,便各自在各自的住处解决了事。如此也省了我们的麻烦,贺二小姐和三小姐便请我和岳清音在一处小小花厅内用了餐,餐毕又喝了一会子茶闲聊了半晌,而后两姐妹便提议带着我俩在她们家的园子里四处逛逛。逛了还没几分钟,贺二小姐找了个借口将我带离了岳清音身边,给那三小姐创造出与其独处的机会。

    虽然此事有利用我的嫌疑,不过正好我也想趁着岳清音不在向贺二小姐打听打听他们家还有几位待婚少爷的事——看着这些古代的小姐们为了自己的终身一个个地绞尽脑汁各显身手,咱这个对现代社会开放思想耳闻目染的先进女性也不能落后不是(你就对这个积极!)?!

    兵分两路散开之后,贺二小姐带着我去了她的闺房,换了一套梅红色的薄衫,我假惺惺地赞着这裙子好生漂亮,二小姐莞儿一笑,道:“这裙子是去年生日时特别订做的,我自来喜欢红色,今年想着做一套鲜红的,无奈三妹说什么也不肯,只好作罢。”

    我笑道:“你们双胞姐妹是不是所有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二小姐点头笑道:“是,所以做起衣服来就成了麻烦事,要顾及到对方的喜好,小时候为了这档子事没少吵嘴呢!”

    “家里兄弟姐妹多了才热闹,吵嘴也是福气。”我有意将话题往她的兄弟们身上引。

    “说起兄弟姐妹,令兄看上去倒像是位不苟言笑之人呢。”贺二小姐就坡下驴地反而把话题绕向了岳清音,“他平时对你凶不凶?”

    “家兄为人极是温和的,不过是平日话不多罢了,若是性格活跃的人与他相处,只怕会有些受不了他的沉闷呢。”我暗示性地道。

    贺二小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才要试探着开口问问她的那些可爱的未婚兄弟们的情况,却听她忽而问道:“那么……那位季大人呢?”

    嗳?怎么……拐到狗官的身上了?我望向这自称喜欢红色的贺家二小姐,见她虽然作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脸上却带着点不大自然地羞意,不由得想起上午在岳府时她望着厅门出神的情景来。莫非……啊……

    见我望着她,贺二小姐忙笑道:“我只是觉得那位大人十分有趣儿,似乎天塌下来都不紧不慢闲闲的样子,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同我所见过的其他的官……有些不同。灵歌你……同他很熟么?”

    “不熟。”我站起身,“季大人是家兄的上司,偶尔会到敝府小坐。……二小姐,时候不早,灵歌该去找家兄了。”

    贺二小姐也忙站起身,笑道:“这才坐了多一会儿?哪里就不早了呢!不若我们再出去逛逛罢,屋里着实有些闷。”

    出得房来仍是漫无目的地闲逛,见我似是懒怠说话,贺二小姐不由笑道:“灵歌可将终身大事定下来了么?”

    “这样的事还是随缘罢,早早嫁人有什么好。”我淡淡道。

    二小姐掩口笑道:“灵歌倒是看得开,难道不怕年纪再大些就没人要了么?”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仍旧淡淡地道。

    二小姐偏头望了我半晌,笑道:“果然是兄妹两个,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知她是在指我和岳清音,便只一笑,没有接话。贺二小姐还想再说些什么,忽见跑来一个小丫环,气喘吁吁地道:“三小姐!二夫人娘家送来几匹江南绸缎,请三小姐和二小姐一起过去挑挑……”

    贺二小姐伸出一根染着鲜红蔻丹指甲的手指点着小丫环的鼻尖摇头笑道:“笨丫头,我是你们二小姐!我这就去二娘那里,三小姐这会儿只怕正在后花园里陪客人呢,你且往那儿找找去!”

    小丫环吐了吐舌头应了声是,飞快地跑掉了。贺二小姐便笑向我道:“因是二娘叫,不去不好,灵歌你且先自行在此处逛逛,我去去就来。”

    我点头,目送她离去。

    不知为何忽然没了什么兴致,便信步乱走,不知不觉来至一处房舍前,见几个丫环正在收晾衣绳上搭的衣服,看到我过来便停下来行礼,问道:“姑娘可是我们小姐的客人?”

    我点头笑笑,道:“我只是随意走走,你们且忙,不必管我。”

    那几个丫环便又行了礼,继续收那些衣服。我忽然瞥见其中有一件梅红色的衫子,便问向她们道:“这衣服可是你们三小姐的?”

    其中一个丫环答道:“回姑娘的话,这衣服是我们大小姐的。”

    咦……大小姐的?怪了,按说古代这些富人家庭确实讲究过生日做新衣服的,这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双胞胎,做相同的衣服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给不过生的人也做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似乎就有点不大合常理了。难道……不会吧!?

    “这

    穿越事件簿.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