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第12部分阅读

    穿越事件簿. 作者:肉书屋

    穿越事件簿.第12部分阅读

    禁又是恼火又是得意,恼火的是田幽宇明明已是她的未婚夫,这些个女人为何还在此自怜自艾,早该断了念想才是;得意的自然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夫君注定是她一人所有,别的女人越伤心才能越证明她的幸福——唉,女人们的心思本就复杂,何况孟如意这样一个善妒之人呢。

    当下孟如意怀着复杂的心思上前冲着刘若诗冷言冷语了一番,刘若诗正在伤心之处,难免怨念难抑,两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孟如意思想本就偏激,一气之下抽出剪刀便要剪刘若诗的头发,还说什么“这辈子你就别想田公子了,与其生受着,不如做姑子去!”之类的话,更激得刘若诗心头火起,刘若诗的父亲是武将,她自小也曾好玩地跟着练过几招,孟如意岂是她的对手,扭打间被刘若诗反擎了手腕,一个错乱便被剪刀扎了心窝。

    无怪乎刘若诗将我打晕时用的力道恰到好处,重一分就丧命,轻一分又晕不了,火候正掌握在晕个五六分钟的程度,从而策划出这一桩栽赃命案,在她看来,反正孟如意已是死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连带着将我这个与田幽宇关系暧昧的家伙一并除去,以泄她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案子了结,姑娘我无罪释放。喧一声“谢过青天大老爷”,我袅袅娜娜地出了公堂。岳清音正等在堂外,面色淡然,这判决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因此波澜不惊地像是等在幼儿园门口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一般,带了我出得太平府衙。

    “笨丫头,我来给你送衣服了。”田幽宇靠在衙门口外的大树旁冲着我招手。

    我慢慢蹭过去,低头接过他递来的小包袱,轻声道:“多谢宇哥哥……”

    “这衣服你怎么还穿?”田幽宇用手兜了我下巴一下,“那次不是被孟如意剪断了裙带了么?”

    ——啊?不会吧?这裙子难道就是那时候岳灵歌被整时穿的那条?难怪会令孟如意又升起再用同样的招术整我一次的念头了。

    等等等等……我疑惑地望向田幽宇:“那次……你知道是孟小姐干的?”

    “知道。”田幽宇薄唇勾起一抹坏笑,“而且她策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那为什么……你不制止她?”我僵硬地问道。

    “因为……”田幽宇忽然低下头来凑到我的耳边,“我也很想看看你裙子掉下来的样子啊。”

    ……来……来人……将这厮……扒光了喂鸟!

    【事件六 血屠户】

    哥哥·哥哥

    经由这次被栽赃陷害事件,岳老爹和岳老哥方才知晓他们的岳家大小姐平时是怎样的受人欺负而不敢言语。看得出两位男士因对岳灵歌的疏于关爱而感到十分的内疚,岳老爹每日较之以往回来得早了许多,终于可以一家三口凑在一处吃上几顿晚饭了,岳老爹还时常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里去聊上几句,幸好老先生本来对自己女儿的心理状态就不甚了解,因此几天相处下来并未发现我的破绽,反而对现在的我接受得十分自然。

    岳清音相对冷淡一些,似乎只要是我的身体无恙他就不甚担心,害我才刚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的亲情好感随即化为乌有。

    说实话,就算我再淡定这一次的事件也让我受惊不小,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杀个人轻易是不判死刑的,除非情节极度恶劣,影响极度深广,但在古代这都是杀头的罪名——杀头哇!那可是身体分离哇!听说脑袋落下来的一刹那人还是有知觉的……嘶!不能想不能想,后怕得紧!

    窝在房里缓了两天,总算把心绪调整了过来。这天早上我晃啊晃的打算到后花园里透透气,却见有两个人正在凉亭的石桌上对弈,定睛看去竟是岳明皎和那季狗官,心下狐疑,这两个人今天都不上班的吗?才要回避,却被岳明皎一抬头发现了我,向我招手道:“灵歌,来得正好。”

    好啥好,大清早的把狗官弄来触我霉头。我磨磨叽叽地蹭过去,行礼道:“爹,季大人。”

    “怎么还‘季大人’?”岳明皎笑道,“这一次多亏了你燕然哥哥秉公决断,还不好好谢谢他?”

    我心中翻个白眼儿,秉公执法是他当官的本份,我为毛要谢他?再说那天公堂上我已经谢过了,怎么着,难道今儿还得再跪下来磕头啊?

    “多谢燕然哥哥……”我轻声说着便往下蹲身。

    狗官连忙站起来想要伸手扶我,大概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害我不得不继续往下蹲,他只好用指尖轻轻托了我的手肘一下,笑道:“灵歌妹妹切莫多礼。”我立刻就势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到岳明皎的身旁。

    “灵歌,今日为父与燕然公休,为父特意请他至府上做客,你要好好招待才是啊!”岳明皎含笑道。

    公休?古代也有双休日吗?哦……想起来了,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吏员五日一休沐”,古时候的官员也是有休息日的,每工作五天可以放一次假,逢清明、端午、冬至和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还可以放一次大假,称为“至日”。根据朝代不同官员的休假时间也有不同,只不知这天龙朝的官儿们是怎么休的,岳明皎是个工作狂,只怕有休息日也不常休。

    “是,爹。”我轻声应着,端起石桌上的茶壶替两人将茶倒满。难怪今儿这两人都穿了一身的便装,岳明皎是一身老气横秋的褚色员外服,季狗官则穿了一件宽宽大大的雪青色袍子,很是休闲。

    “灵歌妹妹也请坐。”狗官笑眯眯地伸爪请我在石桌旁坐下,我也只得慢慢坐了,立于亭内伺候的丫头立刻添上一只茶杯来,替我也斟了茶。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继续棋盘上的对局。听得岳明皎漫不经心地道:“近日听得京内有富户宅内遭盗的传闻,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季狗官道:“小侄也曾有所耳闻,据传数月之前便有京内顾姓富户夜遭盗侵,小侄遣李佑前往问询,却被那顾员外矢口否认,之后又传有几户人家遭盗,却皆未有人前来报案,是以目前只好暂时观望,尚无证据表明确有盗类作案。”

    岳明皎点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虽说眼下正是太平盛世,然而人心多变,总有罪恶迭生。老夫日夜忙于案件公务倒也不觉有甚,如今乍一清闲下来反而心神不安起来,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虞啊!”

    季狗官笑道:“伯父是忙惯了,浮生难得半日闲,该清静时便好好清静清静,贻儿弄孙尽享天伦,即便山有中雨,也终归要出日头的。”

    岳明皎笑道:“说到贻儿弄孙,老夫且问你——可有了合适的人选了?你父亲不在京里,昨儿还收到他的来信,嘱咐我今年务必将你这终身大事给办下来,他可是早就在家等着抱孙子了!”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只吐着舌头的小狗崽儿被裹在襁褓里的景象来,忍不住一阵想笑。听得狗官问道:“灵歌妹妹在笑什么?”

    我一惊,抬眼见他正偏着头冲着我笑,再看岳明皎也正望着我,心下暗骂一声狗官,只得轻声答道:“季大……唔,燕然哥哥若尚无中意之人,灵歌或可将闺中好友引见给哥哥认识,若能就此成为一对,也是美事一桩。不知燕然哥哥意下如何?”

    岳明皎点头笑道:“如此也是不错,燕然何意?”

    狗官笑着起身冲我作了个揖,道:“如此便有劳灵歌妹妹了。”

    “燕然哥哥不必客气。”我起身回礼,心道你打一辈子光棍儿才好呢,姑娘我的终身尚没着落,哪里顾得你来!

    正说着,忽见岳清音远远地往这边走来,狗官眯眼一笑,向岳明皎道:“不知伯父给清音订下亲事了没有?”

    岳明皎无奈摇头,道:“那孩子牛心古怪的,问过他几次,都被他言语岔了开去。只可惜这俩孩子的娘亲去得早,否则早也逼着他将亲事办了。”

    这边说着,岳清音已经走到了跟前,只冲狗官点了点头,而后向岳明皎道:“爹,刑部来人请您即刻过去。”岳明皎听了立刻起身,对狗官道:“贤侄只管在府内歇着罢,老夫且去看看,若无事晚上回来一起用饭。”狗官便起身送他出亭。

    复回至亭中,狗官笑眯眯地向岳清音道:“适才为兄正同伯父商议你的婚事,伯父说你若再不定下属意之人,八月前便将你入赘出去。”

    我正噙了口茶在嘴里,听了这话险些喷了,连忙低下头忍住。这狗官还真会搞怪,估摸着也就他敢惹这木面哥哥了。但听得岳清音淡淡地道:“你还是先顾自己罢,只怕到时想入赘也难。”

    嚯……这两人看样子关系蛮亲近的,什么原因?友情?亲情?爱情?

    还未等我发挥想像力展开无边的意滛,便见岳清音目光向我扫过来,道:“灵歌,你在这里做什么?”

    怎么,打扰到你们两个了么?噢嗬嗬……我这就闪,这就闪。我起身轻声道:“爹让灵歌陪季大人坐坐,既然哥哥来了,那灵歌便先告退了。”不等岳清音说话,我拎起小裙儿“颠儿颠儿颠儿”地乾坤大挪移出了凉亭。

    既然凉亭被他们两个占了去“谈情说爱”,姑娘我只好四下里闲逛。六月末七月初的时节正是酷热难耐,我手持小团扇儿慢慢走在桐荫下,偶有一两只蝴蝶翩翩由眼前飞过,便忍不住想学学人家宝钗扑回蝶。挥舞着扇子杀过去,左一拍右一砍,也不知是因为我天生就比较彪悍还是那蝴蝶热得飞不动了,一扇儿下去竟然把它给拍死了,血肉模糊地粘在了扇面儿上,吓得我脱手就把扇子给扔了,四顾无人,飞也似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在蔷薇架子搭成的花廊下慢慢溜达,嗅着花香,享着荫凉,顿觉无比惬意。看那岳明皎对我这个雀占鸠巢的家伙毫不起疑,岳清音似乎也停止了试探我的真假,倘若这样相安无事下去,我倒也不必急着嫁人了,且慢慢挑来,哪个女子不想嫁个既有钱又有情的英俊郎君呢?

    正美滋滋地想着,忽听见前面有脚步声,抬眼看去,见竟是那季大狗官,手里摇着把折扇正从花廊的拐弯处转过来,也一眼瞧见了我,脸上立刻就勾起了典型的狗官式笑容。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怎么到处乱窜?岳清音呢?我不动声色地左右看了看,并未看见岳清音的身影。

    “令兄有客来访,放我一人在园子里闲逛。”狗官识破了我的心思,笑眯眯地走上前来道。

    “哦。”我低下头,心里暗怪那岳老哥不仗义,狗官也是客啊,你把他扔在这儿了,如今被我遇上,若不陪他岂不失礼?

    见我哦了一声后没了音儿,狗官不由轻笑起来,道:“适才为兄逛至花园处,无意中捡了一柄团扇,看上去似是灵歌妹妹你方才拿的那一柄,不知是不是它?”说着一手伸向背后,竟从后面腰带处抽出那柄扇子来递至我的面前。

    不用看我也知道就是我刚才扔掉的那一柄,一时恨得牙痒,怎么这狗官什么都能捡着?难不成他还真生了个狗鼻子?觑着眼儿向那扇子瞄了一下,却见那蝴蝶尸体并未粘在上面,只有一抹淡淡的绿痕,俨然是残留下来的血迹。

    我伸手将扇子接了,道:“多谢大人替灵歌找回这扇子,灵歌正想着方才将它丢在何处了呢。”

    一时无语,狗官笑着移动步子,继续沿着花廊走,我也只好在他身旁跟着。穿过花廊便是一方小小荷塘,粉嫩荷花开得正盛,绕过荷塘又是一圃玉簪,篱笆下是丛丛的茉莉,甬路两边是木槿和紫薇。我随了狗官一路走走停停,虽是默不作声竟也不觉得无聊尴尬,反倒有几分难得的轻松自然……咳,就像夏天晚饭后出来遛狗狗一样嘛。

    行至一处垂满了常春藤的亭廊下时,狗官忽然微偏了头看向我道:“为兄有些不明白……以灵歌的聪颖伶俐,怎么会屡次受人捉弄呢?”

    唔……原来这家伙还惦记着这一茬儿呢。想他也是从孟如意被杀一案中得知了“前任”岳灵歌的悲惨人生,再结合我现在的种种表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轻声道:“大人又取笑灵歌了,灵歌哪里是什么聪颖伶俐呢。闺阁中姐妹们之间相互玩笑取乐本是常事,偶尔玩儿得过火些亦是情有可原,灵歌从未对此产生过怨怼。毕竟……终有人去阁空的一天,再想像这般无忧无虑尽情嬉笑,只怕也不能了……”说至此处我竟也莫明的有些伤感,仰起头去看垂在顶上绿茵茵的藤萝。

    狗官偏过身望着我笑,低声道了一句:“为兄怎觉得灵歌一直都顾虑重重呢?”

    这……这家伙到底将我看透到哪一步了?实在讨厌,讨厌得很。以后决不能再同他掺和上了,否则我最后一层的伪装迟早让他剥去。

    正待想个什么话将他混过去,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丫头,知道我来了也不去迎接?”

    嘶……一听这声音我就忍不住头大,皱了皱眉,慢慢转过身去行礼道:“宇哥哥……”

    原来所谓的有客来访就是田幽宇这个家伙,头疼啊头疼,对付一个狗官就够我费脑细胞的了,再添个田某人,我这条小命迟早得精尽而亡(暴汗!)……别误会,是精力耗尽而亡。

    田幽宇穿了件墨色衫子,使得整个人显得英挺健朗。他那双薄薄眼皮的锐利眼睛正盯在我身旁狗官的脸上,不冷不热地道:“原来季大人也在府上。”

    “田大人好。”狗官笑着拱手,对田幽宇略显生硬的态度不以为忤。

    田幽宇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大手向我一伸:“过来。”

    这……不不,落到你这家伙的手上我岂不是又要饱受虐待?我慌得往他身后巴瞅,却没看到岳清音的身影,听田幽宇哧笑道:“清音在前厅陪心颜说话,你找他做什么?”

    呜呜,我恨哥哥。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怎能把这么危险的家伙单独放进院子里来呢?!我下意识地往狗官身后缩了缩,却见田幽宇眸子一眯,上前一步一把就将我拽了过去,冷声道:“跟我来。”说着拉上我便走。

    我无助地望向季狗官,却见他挑挑眉,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悠哉游哉地继续逛他的园子去了——这见死不救的家伙!我咒你——我要诅咒你——咒你被女人骂、被女人甩、被女人虐!呜呜。

    被田幽宇拖着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暴走,我气喘吁吁地道:“宇哥哥……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田幽宇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瞪住我:“臭丫头,三年不见胆子大了?竟然也敢和男人单独相处了?”

    “宇哥哥也是男人啊……”我怯怯地反驳道。

    “嗯?还敢还嘴了?”田幽宇笑了起来,大手捏住我半边脸蛋儿。

    我连忙去扒他的手,道:“宇哥哥,咱们去前厅好不好?我想去见心颜……”

    “她有什么好见的?!你们时常见面还见不够么?”田幽宇瞪着眼,牢牢抓住我的手。

    这个家伙……他怎么一点男女有别的觉悟都没有呢?!这个样子要是被外人瞧见了,我我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话说回来,岳灵歌是十来岁的时候和这兄妹俩一起玩到大的,难免彼此间像兄妹般亲近些……但是我不是啊,我跟姓田的家伙才是第二次见面,这样亲昵实在是别扭得很。

    “那……宇哥哥和心颜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我甩着他的手问道。

    “心颜那丫头的心思你还不知道?”田幽宇笑着,见我不住挣扎,索性抓住我两手高高举起,这一来我也不好意思浑身乱动了,只好窘迫地低声道:“宇哥哥,别这样,灵歌也十七岁了……让人看到不好。”

    “喔,对了,”田幽宇闻言终于放开了我,坏坏地笑道:“在我眼里灵歌还是三年前那个爱哭鬼呢……一转眼就十七岁了,该嫁人了。可有中意的人没有?”

    “宇哥哥……”我故作扭捏,暗自退开两步。

    “哦?是我么?”田幽宇一拍手,紧跟着贴上来两步,探下身子笑着盯住我的眼睛,“那我明日便来下聘可好?”

    求你了大哥,别吓唬我了!我慌忙道:“宇哥哥别再逗灵歌了!灵歌只把宇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绝无非份之想……”

    “哈哈哈!你个笨丫头!竟还当真了!”田幽宇笑着伸开大手盖住我的脑瓜一阵轻摇,“放心,宇哥哥我对你这样的小丫头也没有非份之想呢!”

    ……我这个小心肝儿啊,一阵跳一阵停的,都快让这姓田的疯子折磨得系统崩溃了!田疯子的话总是半真半假,令人根本无法猜度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真不知道他这是本性使然还是城府深沉,总而言之,这样变化多端的男人实在是危险得很,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哇!

    猫铃·透露

    至前厅时,见季狗官竟然也在,正笑眯眯地和田心颜说着什么,岳清音则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茶。田心颜乍见我进得厅来,连忙起身,脸上有些不大自然,我心知她是因为孟如意那件事情觉得对我有愧。她是十分清楚孟如意与岳灵歌各自的为人的,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若站出来替我分辩上几句,或许狗官便可就势当场将那案子破了,也可免去我一夜的牢狱之灾,然而她什么也没有说,或许是出于天生的胆怯,或许在她心目中岳灵歌本就算不得姐妹挚交,因此我并不怪她,要怪只能怪岳灵歌没有交得一个真正铁的朋友,她还真是孤僻得很。

    “灵歌……”田心颜勉强笑着迎上前来,握住我的手道:“近来还好么?”

    “还好,劳姐姐挂心了。”我笑笑,拉她到椅子上坐下。

    田幽宇至岳清音身旁坐下,道:“心颜那丫头因生日那天到灵光寺许了愿,这两天要去还愿,本来吵着要我陪她去,无奈明儿我就要到都尉府上任,所以只好有劳清音你陪她去一趟了。”

    哼哼……借口嘛,傻子才听不出来。我偷眼瞟了瞟身旁含羞带娇的田心颜,心道这丫头虽然为人不怎么仗义,好歹外貌是没得说,若岳清音娶了她倒也不会给他丢脸,索性乐观其成好了。

    便听岳清音道:“心颜打算何时去还愿?”

    “……明日可好?”田心颜含羞道。

    未待岳清音答话,田幽宇便忽然向季狗官道:“相信季大人必会准清音一日的假罢?”

    季狗官“喔”地一声,笑道:“这两日衙门里闲得很,清音大可多歇歇,办办该办的事……”一边说着一边还悄悄用手冲岳清音比划了个“八”字,让我想起他乱说的什么八月要把岳清音入赘出去的话来,忍不住好笑。

    岳清音压根儿不拿正眼瞧他,淡淡地道:“既如此,便明日去好了。”

    我几乎都能听见身旁田心颜的小心脏在雀跃欢呼,恋爱中的女孩子果然个个都是可爱的,连我对她仅存的一点点恼意也都消失无踪了。

    田心颜见岳清音答应了,一把就将对我的愧疚之情抛在了脑后,拉着我笑道:“灵歌,许久没去你的闺房坐坐了!”

    哦,那就坐坐去吧。我俩起身向这三个男人打了招呼便出得前厅,径往我住的院子而去。才一进里间卧房门,田心颜便一眼瞅见了我挂在窗棱子上的岳清音送给我的那只猫儿铃,上前拿在手里,惊讶地问向我道:“这不是叮当山庄制的绝版姻缘猫么?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一听这话我不禁暗骂自己大意,这绝版的东西都是值钱货,我竟然把这么贵重的铃铛挂在窗户上!幸好没丢,将来万一被赶出家门什么的,这小玩意儿还可以当一大笔钱呢!

    “哥哥给我的。”我道,顺便好奇地问她:“姻缘猫是什么?”

    田心颜瞪了我一眼,道:“姻缘猫一共只有一对,据说是叮当山庄的独门秘法制出来的,这两只猫如果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算不摇晃它也可以自行发出声响呢!”

    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秘法,不过肯定是古人自行琢磨出来的科学技术,譬如木牛流马这类的东西,现代人至今还未解出其中奥秘,而像铃铛不摇自响,大概跟什么声振或是磁力控制有关。

    田心颜握着那猫儿铃爱不释手,磨叽了半天,方才红着脸向我道:“灵歌……这铃儿……送给我可好?我可以用别的东西跟你换的!”

    你你你,不要以为我不计较你之前的不仗义行为你就觉得我还像以前那个岳灵歌一样好欺负!这可是一大笔银子耶!我岂能拱手送人?

    “姐姐,这铃儿是我哥哥送给我的,我再转送他人只怕不好,”我含笑道,“不过,既然这铃儿共有一对,那么那一只只怕还在哥哥那里,姐姐或可向他讨要,他必定会送给姐姐的。”

    田心颜红了脸道:“他哪里还会有一只呢……这姻缘猫从做出来后便失了一只,出现于世的仅有他送你的这一只而已……”

    咦?那就怪了,如果现世的只有这一只,想必是极贵的,岳清音不过是一个四品官的儿子罢了,他哪里会有钱买呢?据说这玩意儿是岳灵歌一直想要的,只怕也就是闺中小女儿家抱有对姻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随便意滛一下罢了,没想到岳清音竟然还真给她弄来了。

    田心颜跟我磨叽了半天,我始终也没松口,这要是原版岳灵歌只怕还真给了她了。见讨铃儿的希望渺茫,田心颜只好叹口气作罢,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扯着闲话,大部分话题都落在岳清音的身上,比如他最近爱吃什么东西啦,爱看什么书啦,爱穿什么款式的衣服啦,对什么话题比较感兴趣啦等等,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掰些答案对付她,比如岳清音最近爱吃臭豆腐啦,爱看耽美同人志啦,爱穿背心打领带啦,对死尸身上的h状尸斑很感兴趣啦,等等。田心颜听得一头雾水,还硬是不住点头不懂装懂。

    好容易耗到太阳下山,听传话丫头报说老爷回来了,便一起出了卧房径往前厅而去。一进厅门便见岳明皎一脸的阴沉,那三个男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像集体吃了什么消化不良的东西一般。

    见我二人来了,岳明皎便吩咐开饭,我和田心颜见气氛严肃,都没敢吱声,席间只闻杯箸轻响。一顿饭毕,田家兄妹便告辞回府,将他们送走之后季狗官便钻到岳明皎的书房里密谋去了,岳清音同我回到我那小跨院儿门口方才开口道:“明日不去灵光寺了,你好生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咦?出了什么事了么?这下子田心颜要伤心了呐。我忍不住问道:“爹爹没有什么事罢?灵歌看他脸色似是不好。”

    “不必多问,你只需记住我的话便是。”岳清音神色少见地冷峻起来,“从明日起,不得出府半步,若想出府,必须着人通知我,经我同意方可出门,否则……”他探下头来牢牢盯住我的眼睛,“下次的责罚便绝不仅仅是打手板这么简单了。可听清了?”

    呜呜,岳哥哥好可怕,他竟然用眼神吓唬我!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直觉这一次的事情貌似非同小可,安全起见我还是乖乖在家忍一段时间好了。

    目送可怕的哥哥离去,我招来欢喜儿,悄声吩咐道:“去老爷书房外守着,季大人出来后偷偷叫住他,我有事情问他。”欢喜儿领命而去,我便回转卧房。

    要说这岳哥哥最大的缺点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似乎认为女人什么事都不当知道,只管吃好喝好睡好,安安全全地躲在男人的荫护之下便可,……虽说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唯一不能认同的一点就是知情权的问题,谁让我是现代人来着,不像古代女子那样循规蹈矩,好奇心旺盛是我的特点也是我的缺点,我可以闲淡懒散地不过问平常事,然而一旦出现非比寻常的事件,就算我不会去掺和,也总得让我知道事情原委吧?否则这样吊着胃口迟早得吊出胃病来。

    好在还有个季狗官,虽然为人讨厌兮兮的,倒是从不怎么瞒人,若去问他相信必能得到答案。

    我坐在桌前苦等,不知不觉更深露重,伏在桌上睡了几小觉,醒来时竟然还不见欢喜儿回来,心道这岳老爹和季狗官莫不是要熬通宵?才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听得窗根儿下传来欢喜儿的低呼:“小姐,季大人出来了!”

    我连忙开门出去,令欢喜儿引路带我去见狗官,却见狗官就在院门外立着,脸上是对我这一手早有所料的笑容。懒得在心里头骂他了,反正我这性子已经瞒不过他的这对狗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只要这家伙不在岳家人面前多嘴,我也勉强可保持与他相安无事。

    “灵歌妹妹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小呢。”季狗官眯眼笑道。

    “灵歌只是担心家父罢了,”我说着表面话,况这也是人之常情,“方才用饭时便见他神色不对,灵歌实是担心不已,所以才想问问季大人,究竟家父他……所为何事?”

    季狗官扬扬眉头,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唔……这件事非比寻常,只怕这一次为兄是不能向灵歌妹妹你透露了……”

    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这么神秘兮兮?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一洗了之么(_||)?我不干哇!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哇!鄙视吊人胃口不更文的人哇(乱了……)!

    “燕然哥哥……”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细声细气地道:“灵歌的娘亲去得早,灵歌身边只有爹他一位挚亲长辈了……爹他日夜操劳,灵歌不能尽孝于膝下本就愧疚难当,如今见他愁眉不展,心中既是焦急又是担心……灵歌一介女流虽不能为爹他排忧解难,但至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事令爹爹他忧心,替他默默分担一些也好……还望燕然哥哥能体谅灵歌的一片心……”

    狗官被我忽悠得连连点头,背着手原地踱了两步,而后望向我道:“感念灵歌妹妹的至孝之心……为兄……便告诉妹妹好了。”

    哦也!我连忙眨着亮眼睛望住他,他也眨着狗眼睛望住我,目光胶着了片刻,眼看就要擦起不良的火花时,他终于低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朝廷令所有知情官员一概保密,不得泄露一丝一毫……然而灵歌妹妹你是伯父的女儿,想来知道了内情也不会有事,只是……为兄冒此风险将这机密告诉了妹妹,不知可有补偿?”

    啊?这,这坏家伙……听他一本正经的口气我以为他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呢,没想到竟然还提条件了!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戏谑,我简直有咬他一口的冲动。强按怒火轻声问道:“不知燕然哥哥想要什么补偿?”

    “唔……”他装模作样地捏着下巴想了想,低笑道:“为兄很喜欢听灵歌妹妹你唤为兄为‘燕然哥哥’,不若这样罢:为兄将这事告诉妹妹,妹妹以后家常时便莫再将为兄叫作‘季大人’,只叫‘燕然哥哥’可好?”

    这、这这这,他他他……竟然敢以此来捉弄我、占我便宜?!气煞老夫了(气得变性了呐!)!我小牙暗锉,脑中开始激烈地交战:是满足好奇心还是坚持自尊心?

    狗官丝毫不急于等我回答,仰起狗头来悠闲地赏着月亮。

    好奇心、自尊心、好奇心、自尊心……天大地大比不上好奇心大……唉,我屈服了……无妨!以后只要我不再见这狗官不就行了么?!要见也只在公共场合见,那时是必须要称他为季大人的,除此之外一概避之,不就可以不用叫他什么哥哥了?!哼,就这么办。

    我垂下头低声道:“如此……便依燕然哥哥罢。”

    狗官笑弯了眼睛,低下头来轻声道:“日前武定城一名死囚逃狱成功,推断已潜至京都之内,朝廷已下令暗暗封锁城内各个出口,务要将其捉拿归案。”说到这儿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难得的一派严肃。

    我奇怪地问道:“既是逃犯,为何不张榜挂出其影身图,悬赏缉拿呢?”

    “此犯是亡命之徒,且隐于市井之中,倘若张出榜来,恐逼得他狗急跳墙,伤了无辜人的性命。”狗官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以至于我不得不把耳朵凑上前去使劲听,被他唇间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得耳际作痒。

    揉揉耳朵,我心下仍自狐疑,不过是一个逃犯而已,只要不激怒他,想必他也不会擅自伤人惊动官府,只需将出城各门封住,暗暗搜查其藏身之处,最终必会将其重新捕获。可为何吃晚饭的时候,岳家父子与季狗官、甚至连田幽宇那疯子都一脸的阴沉呢?这事儿有那么难搞定吗?

    “总之灵歌妹妹这段时间还是莫出府门的好。”狗官看出我心中尚存疑惑,却一笑封口不肯再多说了,“时候不早,为兄告辞了。”

    “季大人慢走,路上小心。”我行礼道。

    狗官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挑着半边眉毛:“想是为兄方才听错了?”

    暗暗翻个白眼儿,我低声道:“燕然哥哥慢走,路上小心。”

    狗官立刻作揖笑道:“谢谢妹妹关心!”说罢迈开大步笑着去了。

    既然城里多了个死刑逃犯,爱惜小命的我自然不会再出府去,尤其自从穿到古代来之后,我这身边的事件就接连不断,也不知道是那岳灵歌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倒霉还是因为我俩的“灵肉结合”遭到了天谴,总之忍得一时拘束,换来长久平安方是正理。

    次日一早起来发现岳家父子已经上班去了,人家岳老爹是刑部的官员,早早去忙着指挥抓逃犯是情理之中,你说你岳哥哥一个仵作也装模作样地跟着早出晚归个什么劲儿!难不成验尸房里天天都有新来的尸体等着你折腾不成?

    腹诽归腹诽,这爷俩不在府里我反而乐得轻松自在,正打算到岳清音的书房里偷几本闲书来消磨消磨时间,忽听得传话丫头来报说田心颜及几位什么府什么府的什么什么小姐们前来造访。

    我心下一惊:那些个小姐们不知情也还罢了,照理说田幽宇应该也会像岳清音一样警告一下田心颜不得出门才是啊!怎么她还敢满大街乱跑呢?

    连忙吩咐请她们进来,我才要到前厅去迎接,却见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富家千金在田心颜的带领下香气腾腾地拥向了我的小院儿。这几个千金小姐都有些面熟,在田心颜的生日宴席上都露过脸儿,想必和岳灵歌的关系也不远,只不过我一个都不认得,只好含笑行礼唬弄了事。

    令绿水青烟几个赶紧沏茶,趁着这伙子人说说笑笑找地方坐的空当,我轻轻扯过田心颜问道:“姐姐……宇哥哥没有说不让你出门的话么?”

    田心颜亦悄声道:“怎么没说?昨儿回去我还跟他大闹了一场,明明说好今儿个去还愿的,谁晓得他又搞什么古怪,硬是不许我去了,今儿还不叫我出门。偏巧这几个丫头方才结了伴儿去找我玩儿,闲谈时说起你来,便都吵着非要来看你。我本不欲出门,无奈强不过她们,被她们硬扯了出来。晚上回去还不定得怎么被哥哥骂呢!”

    原来如此,幸好她们是几个人结了伴儿,倒也不至于出什么危险。我俩正说着,忽听一个小姐道:“灵歌!你那只姻缘猫呢?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可好?”

    唔……嘿,这个田心颜,还说什么闲谈时说起我来,只怕不是说起我,而是说起我这个猫儿铃了吧?!

    无奈只好回里间卧房将那铃铛取出来给她们看,几个人围着品评惊叹了一番。闲坐了一阵,觉得无聊,本来岳灵歌也不是多话之人,这几位小姐想必平时也不常来找岳灵歌玩儿,今儿是特意来看铃铛的,如今铃铛看过,自然没了什么趣味儿。便听其中一人道:“闲着难受,不若我们出去逛逛可好?听说月满楼新来了个戏班子,场场唱得满堂彩,今儿我们也去饱饱耳福!”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众人响应,我连忙道:“今儿灵歌是不能陪同众位出门了,因来了月事,不便行动,姐妹们自行高乐罢。”我若是连带着阻止这些人上街只怕一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二她们也未见得肯听,索性由得她们去,有我没我她们一样都得承担福祸。不过我还是拉住了田心颜,悄声道:“宇哥哥既然不让姐姐出门,姐姐便在妹妹这里待上一天罢,待我哥哥回来再让她将你送回去,想必宇哥哥也不会生气的,可好?”

    田心颜一听见岳清音便有些动心,正犹豫着,便听某位小姐道:“灵歌你自己不便行动也莫要拉着心颜不放呀,那戏班儿可是心颜母亲原藉那边过来的,难得在京都内听一回乡音,明儿再想听便听不到了!那戏班儿今儿在京都唱完最后一场便要往江南去了,届时心颜你可莫要后悔!”

    田心颜禁不住乡音诱惑,向我道:“灵歌,不若你也同我们一起去罢,难得听回戏儿。”

    我心想田心颜她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不再强留,道:“姐姐去罢,灵歌今日着实身上不大舒服,不便奉陪了。”

    旁边另一位小姐听了不禁笑道:“灵歌今儿有些不同往常呢,往常就是来了月事,只要姐妹们在一处游玩也必会跟着来的,如今倒越发的娇贵了,敢是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子也请不动你这尊真神了么?”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刻薄,懒得跟她废话,我淡淡行礼道:“姐妹们好好玩,恕灵歌不远送。”

    那女人哧笑一声,招呼众人道:“如此我们也不敢多扰,告辞了!”说着呼啦啦地便出得门去。

    见这帮聒噪的女人走远后我才回至屋内,令绿水她们将茶盏等物收拾了,忽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正思索着,听得传话丫头在门外道:“小姐,方才那几位小姐在门外令奴婢给您带个话儿:说那姻缘猫此刻在她们那里,小姐若想要回去,便速速出门,至月满楼相见。”

    ——猫儿铃!难怪觉得少了什么!——我,我掐死那帮可恶的女人哇!

    樱桃·巷子

    “这铃铛,你不是早便想要了么?”

    “收起来罢,好好珍惜。”

    我并非是个物质至上的人,那猫儿铃对我来说也并不仅仅只代表了多少两银子,至少它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儿喜欢的东西,也是这原主儿的哥哥要求我好好珍惜的东西。做为对岳灵歌留给我这具身体以令我继续存活的感谢,也做为对岳清音虽然怀疑我的真身却仍然肯让我留在府中享受富贵的感谢,那只猫儿铃我说什么也得要回来。

    然而只是可是但是,与以上统统因素相比,姑娘我的生命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两面三刀的女人……),区区一个铃铛……给她们就给她们了,回头威胁威胁田心颜,让她给我要回来,否则我就从中作梗,让她嫁不了岳清音!灭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姑娘我魔高一丈……呃,道高一丈。

    不慌不忙地拈起一粒葡萄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见白桥从门外进来,道:“小姐,我才刚出门去买樱桃,看见田小姐张小姐她们好几个人笑笑闹闹地往街对面去了,那张小姐腰上挂着一只铃铛,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姐你的那一只猫儿铃……”

    唔……可恶的张姓小姐,想必就是那个说话刻薄之人。

    鼻子里哧了一声,我道:“莫去管她们。白桥,你们几个近段时间也暂时先别往府外去了,若需买什么东西只管告诉负责采买的小厮们,让他们结着伙儿去。……樱桃呢?洗来吃吃。”

    白桥为难地道:“樱桃是买了,却被那几位小姐看见,硬是要了去,说带去月满楼边看戏边吃,还说小姐你总归也会去的,便先让小婢回来了。”

    穿越事件簿.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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