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第10部分阅读

    穿越事件簿. 作者:肉书屋

    穿越事件簿.第10部分阅读

    从抓耳挠腮了,谁知一抬眼却正对上他的两道笑着的目光,这、这家伙竟然从一开始就一直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我,丝毫没觉得不自在。

    哼……棋逢对手嗬?(当厚脸皮遇上厚脸皮……)

    好罢,将他一军!我睁大眼,用半是懵懂半是疑惑的目光迎向他,意思是大人你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么?

    狗官眼中笑意更浓了,两尾黑眸弯成了下弦月,反而更加放肆地望进我的眼睛里来,那眼神儿仿佛在说看你个小样儿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这,你一个国家公务员,行为不能检点一些么?!哪儿有这么盯着一个姑娘家看的(哪儿有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的?!)?!总之这亏不能吃,你看我一眼,我须还你十眼,眼眼相报何时了?不是不了,时候还早……咳。

    我们这厢眉来眼去厮杀正酣,那厢绿水青烟率先在这古怪的沉默气氛中崩溃了。绿水窘着上前低声对我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小婢且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您……您和季大人先稍候片刻……”一边说着一边还对我使眼色,示意我说点儿什么打破尴尬。

    我一笑,向狗官道:“外面雨势未减,大人今日又恰好不忙,若不嫌弃的话,就请在敝府用午膳罢。”

    狗官笑道:“如此便叨扰灵歌妹妹了。”

    你……你还真不客气!那脸皮怎么长的?厚得拿刀戳也戳不穿吧?等等……如果他留下吃饭的话,我岂不是还得坐陪?噢!该死!今天简直是我最倒霉的一天,出了大丑不说还得陪着害我出丑的人吃饭!

    心中不禁一阵委屈,细想来只要我一遇见这狗官身边就没发生过好事,莫非他与我八字相克?忍不住问向他道:“听说大人才调任京都为官不久,那么此前是在何处任职呢?”

    狗官笑道:“此前不过是在江南做个小小县令罢了。”

    哦……原来以前是个小县令,哼哼,不过如此嘛……等、等等!若我没记错的话,外省县令应当是正七品官吧?而知府却是、是从四品啊!他、他一下子连升五级?怎、怎么可能?!一、一定是走后门爬上来的!

    尽量不使自己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接着问道:“不知大人原藉何处?”

    “江南望城。”狗官轻笑,“与灵歌妹妹是同乡。”

    唔……对了,他老爹和我老爹是好哥们儿来着,据说当年是一起进京赶考的,且还是同榜进士,而后一同入朝为官,他爹做了江南知府回至原藉之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

    “敢问大人是何时生人?”我就势又问道。

    “雷炽四十二年,八月十五,子时三刻。”狗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答道。

    好!狗官的生辰八字搞到手了,待明日找个算命先生算算去,倘若真与我八字相克,便请个符什么的挂上,也好防他晦气。……嘁,还八月十五,日子赶得倒不错,不晓得这家伙出生那天有没有天狗吃月亮的现象发生,哈哈哈哈……

    “灵歌妹妹在笑什么?”狗官好笑地望着我。

    咳咳,表情管理不善。

    “大人真是年轻有为,灵歌很是佩服。”我虚情假意地道。

    “灵歌妹妹过奖了,”狗官眼一眯,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就总给人一种坏小子的感觉,“其实在为兄看来,以灵歌妹妹的聪颖剔透,若生为男儿身成就必在为兄之上呢。”——你看!又发坏了吧!真讨厌!

    “大人又说笑了。”我掩口假笑,心中咬牙切齿。

    狗官眯眯笑着,忽然向前一探身,压低声音道:“妹妹的兰夜亭事件解决得相当顺利罢?”

    我登时怔住:这个家伙……他是怎么知道的?仅仅是因为我曾问过他由“鹊桥仙”能联想到什么地方就猜出来了吗?

    狗官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与震惊,低声笑道:“那日说到兰夜亭,为兄不由想起以前曾翻看前任留下来的卷宗时记录的一次事件:去年六月六日,一名为阮铃儿的少女在兰夜亭触柱身亡,经调查推测为殉情而死。恰妹妹去找为兄的时候正是六月五日,再结合妹妹所问的‘鹊桥仙’三字代指地名一问——通常只有情侣幽会时方用这样的暗语,是以为兄便妄下了推断:妹妹大概是对去年的那次事件颇感兴趣……”

    这、这家伙长的是人脑子吗?且不说他对浩如烟海的卷宗中随便记录的一次小事件都能记得如此清楚,单凭我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他就能够立刻结合相关事件猜到我的用意——他、他简直……太让我郁卒了!莫非这个家伙当真是我命中克星?

    “大人多想了……”我勉强笑道,“灵歌哪里知道去年还有这样一桩惨事?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况灵歌乃一介鄙薄女子,每日不过是在府中吃喝闲坐,荒度余生罢了,大人莫再取笑灵歌了。”

    “荒度余生?灵歌竟是这么想的么?”接话的并非狗官,却是正由门外迈进厅来的岳清音。

    准备·赴宴

    乍见岳清音迈进门来把我吓了一跳,心说我与狗官刚才的对话没有被这家伙听到吧?连忙起身行礼道:“哥哥今日回来得早。”

    “有人不是更早么。”岳清音淡淡瞥了一眼狗官,狗官只管坐在椅子上发笑,想是发现了他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岳清音不由得一挑眉毛,道:“这衫子不必还回来了。”

    狗官笑弯了眼睛,道:“送与我了么?果然还是我穿着更合适些。”

    我被狗官的无敌厚脸皮雷得满额黑线嘴角暗抽,正想找个借口出去吐一下,听得岳清音道:“灵歌,六月二十四刑部田大人摆宴,你提前准备罢。”

    呃……这个,刑部田大人摆宴关我甚事?我准备什么?准备好肚子往死里吃他的去?

    “是,哥哥。”我应着。

    岳清音看了我一眼,道:“你那闺中好友田小姐不是正于当日过生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让我做准备的意思是为那田小姐准备生日贺礼啊。闺中好友么……这下大大的不妙了,若真是岳灵歌的好友的话,只怕会轻易发觉现在的我与以往不同吧?!话说回来,我穿到这里一个多月了,这田小姐一次也没登过门,说是好友这关系也忒疏远了吧?不过呢,那田大人应该是她的父亲,又是刑部的,与岳明皎是同事,有这样一种关系存在,双方子女间也应当不会亲密到哪里去,估摸着也就是表面功夫罢了。

    唔……总之这件事是相当的麻烦,我看我最好还是想办法装病混过去算了……要不,干点坏事让岳清音再打我一顿手板吧?嗬,只怕我还没病,他就先气病了。

    但听得狗官问道:“听说田大人高升了?”

    “太中大夫,从四品。”岳清音淡淡地道,“六月二十四于田府设宴以谢圣恩,听说你也在受邀之列。”

    “唔……据闻田小姐是位罕见的美人儿?”狗官摸着自己下巴笑得很不检点,“正可以一饱眼福。”

    ……臭男人,果然骨子里不正经,咒你一辈子打光棍儿!

    岳清音淡淡地向我这边望了一眼,而后似漫不经心地问向狗官道:“家父前几日说起你来,一个人在京为官难免自顾不周,问你可有了中意的姑娘,若定下了便替你张罗着将婚事办了。”

    “喔!请代为兄谢过伯父大人关心!”狗官喜眉笑眼地道,“为兄调至京都时日不长,尚未及思量此事,伯父他老人家若有合适人选,还请他多替侄儿我搓和搓和。”

    ……搓和?对街张寡妇养的那条叫如花的小母狗我看跟你很相配,给你搓和搓和?

    “只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岳清音似笑非笑地问狗官。

    对啊对啊,哈叭狗沙皮狗卷毛狗狐狸狗,你喜欢什么样的嘛?

    未待狗官回答,见绿水进得门来禀说午膳已备妥,岳清音便命将饭菜用食盒盛了直接端至他这里来,免得再冒着雨往前厅去。由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赴宴一事,是以也没注意那两个男人在饭桌上又闲聊了些什么,吃罢饭我才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松口气。

    将绿水几个丫头叫到房中来,摆上瓜子水果,大家坐在一处开始侃大山,做为这次多方会谈的发起人,我的目的是想从这几个丫环的口中套出与那田小姐相关的信息来。既然田小姐与岳灵歌是闺蜜,这几个丫头必定对其了解不浅,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恶补多少算多少。

    通过大家一轮又一轮热烈的发言,我对那田小姐的信息总结出以下几点:

    一,田小姐的父亲田敏中原与岳明皎同为刑部中大夫,关系据说不错,有十来年的交情,两家之间也常常相互走动;

    二,田敏中有一子一女,儿子不知道叫什么,好像是员武将,去年才调回京都任职。女儿田小姐闺名心颜,比岳灵歌大一岁,约是三、四年前两人成为的好友;

    三,田心颜性格较岳灵歌外向,而且……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儿”,盛名在外,追求者无数。田敏中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有求必应,也无怪乎他要将谢恩宴安排在女儿生日的这一天同时进行,想必是欲借着谢恩的由头把女儿的生日宴办得够排场、够热闹,以博这宝贝疙瘩心欢;

    四,田心颜之所以在我穿来后这一个月里一直没有登门,是因为跟着她娘回了山东的外婆家,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时间,所以她生日那天将是我这个新岳灵歌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五,据绿水这几个丫头说,田心颜去年生日岳灵歌送的是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前年送的是亲手绣的帕子,大前年送的是亲手绣的霞帔,再大前年送的是亲手绣的裙带……我说岳灵歌同学,就算你绣艺了得也不能年年送绣品哪,没创意不说还让我这个继任者十分地为难,要是因循旧路吧,我又不会刺绣,何况能绣的你也都绣了,我总不能再绣个被罩床单什么的送给人家吧?若说换一种礼物吧,我又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比较合适,目前我正处于偷偷攒私房钱的阶段,不想乱花钱在这些有去无回的东西上面。

    大致了解了那位田小姐,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备礼物,六月二十四是大后天,好歹我还有三天的时间。礼物不能太新奇,以免引人注意,也不能太贵重,因为我舍不得,更不能太轻简,毕竟人家她爹现在高升了,比我爹还高了一级上去。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记起自己唯一会做的手工活就是织毛衣,还是大平针的,多亏了上学的时候劳动课上学过,后来因为自己常年在外租住,寒冬时舍不得花钱买那种既轻又暖的羽绒服,便只好买几斤最便宜的毛线回去给自己织毛衣毛裤穿。

    一念及此有了主意,次日天晴后命白桥上街买了两大卷绦子,一卷松花色一卷桃红色,《红楼梦》里不都说了么:松花配桃红,那才娇艳。古代人就喜欢这个调调,我自己是不大喜欢这种红配绿的搭配的,若是给自己用,我得用黑色来配桃红。

    另叫欢喜儿取一双竹筷来,用刀子削细削尖,俨然就是现代用的一副毛衣针。待绦子买来,我便行针布线按织毛衣的法子织起来,至晚饭前,一只在现代人看来极是普通的红绿相间的编织小挎包诞生了。幸好挎包这种东西在天龙朝已经有了,称为“囊”,譬如虎皮囊、鹿皮囊,再或布囊、丝囊等等,因此用绦子编织的囊也并不会算得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至多让人眼前一亮,不会引起特别关注。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喜欢,兴头上来索性将岳灵歌替岳清音打了一半的络子拆了,松松地织了个瓶套,以交了这拖了近一个月的差事。

    岳清音依旧晚归,直至快睡觉的时候才有传话的丫头过来告诉我他已回府。我打点精神,拿了套子一路往他的住所而去。二楼书房的灯亮着,我上得楼去,轻轻叩门,听得里面道了声“进来”,方才推门入内。

    岳清音穿了件松松的玉白色袍子,细软的黑发散着披在身后,发丝还有些湿,想是才沐浴过了,灯光下愈发显得整个人清朗俊逸。他手里正捧了本书,歪在西窗下的竹榻上看,见我进来只抬了抬眼皮,复又盯在书面上,道:“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我轻声道:“前儿答应给哥哥打的络子灵歌已经打好了,因哥哥白天忙于公事,总见不着面,是以才这会儿过来拿给哥哥。”

    岳清音淡淡地哦了一声,仍不抬头,只道:“放在桌上罢。”

    ……过份,怎么说也是姑娘我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就算不求你夸奖几句,好歹也得看上两眼吧?!讨厌,讨厌的哥哥,不懂情趣的哥哥,没滋没味儿的哥哥,继狗官之后,第二个咒你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哦了一声,转身将那套子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忽又听得他道:“先拿来我看看。”

    唔?良心发现了?算你有点眼色儿。

    我依言将套子拿过去递给他,他仍斜倚在榻上,只伸手接了,看了一看,一笑,道:“灵歌几时学会了这样的手艺?”

    我怔了一下,这木面哥哥今儿是头一回在我面前笑吧?笑容很浅,然而却是撩人的那一种。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害我长时间地以为他患有面瘫一类的杂症,要么就是天天接触死人接触得多了,不自觉地就长就了一副死人脸。

    “这是灵歌逛街的时候跟人学的,觉得有趣儿,就用来给哥哥打了络子,不知哥哥可喜欢?”我歪着头问。

    “还好。”岳清音翻身坐起,趿着鞋走至书案旁,将书和套子放下,而后转身望向我道:“赴宴之事你可准备妥了?”

    我忽然觉得他话中有话,莫非……他是在提醒我?说不定他已推测出我对田府之事一概不知,所以才几次三番地提到让我做准备的事……如此说来,他……已经接受了岳灵歌这十分蹊跷的转变了?

    唔……不能大意,这心机深沉的哥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对自己亲妹妹变化原因的探查,总之我还是沉住气应付到底的为好。

    “心颜姐姐的礼物灵歌已经备好了,哥哥要不要过过目?”我镇定自若地答道。

    “不必了,”岳清音负着手慢慢踱至我的面前,望住我道:“届时会有很多官员及家眷到场,你切记要谨言慎行,三思而后动,莫要失了分寸,知道么?”

    “是,哥哥。”我犹豫了一下,问道:“哥哥没有品阶,亦在受邀之列,是同灵歌一样做为田府好友的身份前去么?”

    “嗯。”岳清音点头。

    “那届时哥哥是会同灵歌在一起的么?”我又问。

    “那天宾客会分为两部分,一部份是当朝官员,包括爹,都是做为前去恭贺田大人升任的;另一部份是与田小姐平辈的一干家眷,包括你我,是做为替田小姐贺生辰而去的。到时爹不与你我一处,你我也不会同席用饭。所以……只得你自己照顾自己了。”岳清音望着我道。

    我一时有点心慌,到时大概会去很多人,很难说里面还有没有岳灵歌认识的女眷,若岳清音在身边还好些,虽然他也是个危险人物,但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揭穿我什么的,他若不在身边,我这心里还真是没有底儿……我看我还是想办法装病混过去的好……

    “是,哥哥放心。”我轻声道,“天不早了,哥哥也早些歇息,灵歌告退。”

    六月二十四日傍晚,装病未遂的我坐在小轿里跟着岳家父子一路往位于句芒区的田府行去。行至田府大门所向的山茶巷,远远便望见门前数盏大红灯笼,巷内停满了前来道贺官员的车马,人呼马嘶,夹杂着门口迎宾小厮的报名帖声,正是热闹非常。

    由于谢恩宴并非正式宴席,是以岳明皎穿了一身便装,下得轿后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岳清音屁股后面低了头,心中惴惴着入得门去。一位年龄与岳明皎相仿的男人在门内迎着,见了岳明皎便大笑着上来握了他的手,道:“岳贤弟来了,快请快请!清音哪,许久不见愈发的俊朗了!”

    这位想必就是田敏中田大人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拍岳清音的肩,岳清音含笑行礼。这田大人忽地一下子望见了我,很是惊喜地道:“这不是灵歌嘛?!哎呀呀,田伯伯可是有日子没见丫头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像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田伯伯好,恭喜田伯伯荣升。”我低头行礼道。

    田大人哈哈笑着让我免礼,而后故作低声地向岳明皎道:“岳老弟,灵歌丫头的终身可有着落了?若还没订下来,不妨说与犬子罢,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给别人家!哈哈哈……”

    这这这,为老不尊的田老头,虽然姑娘我的终极目标就是嫁入豪门,也不能在群里面嚷嚷啊,回头咱私聊(_!!)……

    岳明皎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丫头还指不定有没有那福气哪!”

    好样的,岳老爹!这太极功夫耍得出色,不愧是做官的,且先囫囵混过他去,这事儿以后慢慢谈……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后面又来了新客,田大人便令引路小厮替我们带路,岳明皎被带往前厅,想必那里都是赴宴的官员,我和岳清音则被引着绕过前厅,穿过一道月洞门后来至了正院后面的一处花厅,花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估摸着都是来为田小姐贺生辰的官员家眷们。

    还未待我们走上前去,便听得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清音哥哥!”

    循声望去,见一位穿着银红罗裙的美人儿甜甜笑着由厅内跑了出来,直至岳清音面前方停下来笑道:“清音哥哥怎么才来?待会儿要罚酒三杯的!”

    岳清音淡淡笑道:“甘愿领罚。”

    我正研究这美人儿跟岳清音是什么关系,便听得她娇娇笑道:“不知清音哥哥送我什么礼物?”

    喔……这位就是田小姐了,田心颜。

    “没什么好的,一柄檀香木镂花扇而已,还望心颜莫要见笑才是。”岳清音道。

    这田美人儿笑逐颜开正要接话,忽然、终于瞥见了岳清音身后的我,连忙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道:“灵歌怎么躲在清音哥哥身后不说话呢?才一个月未见便与我见外了么?”

    大姐,是我躲着不说话还是你男色当前自迷心窍啊?就算我长相不乍眼,也不至于像块儿石头像棵树吧?你的视角很有问题。

    “姐姐大喜,灵歌祝姐姐芳龄永享,身体安康。”我行礼道。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快厅里坐罢……清音哥哥,进去后要给妹妹看看那柄扇子哟!”田美人儿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望着岳清音说的,以至于我很怀疑这位所谓的闺中好友是不是一直在利用岳灵歌这老实巴交的孩子进行暗渡陈仓,以将岳清音同学搞到手。

    跟着她进得花厅,满眼都是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富家小姐和锦衣华服的富家少爷们,相比起来,岳清音今日一袭墨绿袍子及我的湖绿衣裙便显得低调多了。见我二人进来,有几位与岳清音相识的少爷便上前寒暄,亦有几位认识岳灵歌的小姐也过来与我打招呼。我装模作样地一一见礼,管他谁跟谁,反正我只笑不语也没人怪我,本来岳灵歌就是个蔫儿茄子。

    顶着蔫儿茄子的招牌我华丽丽地被田美人儿忽视了,见她只管在岳清音面前打转,我索性找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来慢慢喝茶,跟来伺候我的绿水便立于我身后,不住地好奇偷瞄在场众人。

    距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些富家少爷小姐们闲来无事便三五一伙地凑在一处聊天,小寿星田美人儿的身边人最多,据我目测都是些暗暗仰慕她的追求者,偏偏这田美人儿又只追着岳清音说话,是以带得这一大伙人也都一窝蜂地围在岳清音的身边,看得我十分好笑,还真是苦了这木面哥哥了。

    厅内人多声噪,待没多时我便觉得胸闷起来,便令绿水留在厅内,我只到厅外站站,吸吸新鲜空气,若开宴了便让她去叫我。

    出得厅来果觉好了些,见院内一株石榴树下有张石凳,便走过去坐下歇着。石凳的角度恰能看到月洞门外面的正院,前来道贺的人仍自络绎不绝地由大门处进来,忽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个子,肩脊挺拔,穿了件绀青色的袍子,略一偏头,那对笑眼就望见了我,冲我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标准的狗官式表情。

    我对他回以微笑,虽然这家伙平时很招人讨厌,不过此时在这样一个喧闹却并不真实的环境中,能看到他还是挺让人感到亲切的。

    狗官似是要向我走过来,忽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相识截住了,两人一阵寒暄。

    我起身掸掸衣衫,预备进花厅去,才要迈步,忽听得从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道:“灵歌?”

    咦?上帝现身了?谁在上头说话?

    我抬头向上望去,见树杈上靠着一个人,双手环胸垂着眼皮儿正向下看着我。

    他是谁他是谁?我大脑飞速转动,分析着要怎样应付这个人才不致露出破绽。这人见我望着他不说话,闷声一笑,一个纵身就跳了下来,正落在我的身边。

    “不认得我了么?”这人歪着头,脸上似笑非笑,“别忘了,我可是说过要回来娶你的。”

    ——啊?

    此男·彼女

    老兄,您年薪多少?家产几何?(先问姓名好伐?)

    尽管我事先在脑中备了多种应对方案,但是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家伙会说出什么要娶我的话来,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高兴得傻了?”男人伸出手在我眼前晃。

    唔……难道这个家伙是岳灵歌同学的老相好?怎么岳家人从来没跟我提过呢……或者这两人只是暗通款曲,尚未公开恋情?……不会,若是如此,这人就不会问出“不认得我了么”这样的话来。

    不由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男人,身形高挑且强健,薄薄的单眼皮使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犀利,同样薄薄的唇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无论气质还是相貌,这个人就像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尖刀,令人全身紧绷无法放松。

    直觉地认为这个是危险人物,于是我很快做出了闪人的决定,将头含羞一低,转身迈着小碎步便往花厅走,不管岳灵歌跟他熟是不熟,以她的性格若听见这样的话,要么是羞窘得扎手扎脚无所适从,要么就吓得含羞而逃,所以我做出如此反应应当不会露什么破绽。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忽觉手腕一紧,竟然被这人一把抓住,再略一用力便将我拽了回来,我一个踉跄险些跌进他的怀中,直把我吓得心中小熊乱撞(小鹿乱蹦好伐?),惊慌地抬眼望他,见他直直地盯住我,瞪眼道:“三年未见,连声‘宇哥哥’都不叫了么?”

    怎、怎么又冒出一个哥哥辈儿的人来?三年未见……唔,就是说他刚才说什么要娶我的话只是随口瞎扯的,因为三年前岳灵歌才十四岁而已,再早熟也不能跟人私定终身,何况岳灵歌这么老实一孩子,哪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来,否则岳清音早拿戒尺拍死她了。——还好,眼前这家伙三年没见岳灵歌,就算岳灵歌发生些什么变化也是正常的,想他不会起疑。

    “宇哥哥……”我怯怯叫道,想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攥着。

    “嗯?你在叫我么?我听不到诶!”这可恶的家伙皱着眉头,低下身来把耳朵凑在我的嘴边,道:“大点声。”

    大点声?我倒是很想大点口把这厮的耳朵咬下来。

    “宇哥哥……”我略略提气又叫了一声,“可不可以先放开灵歌?”

    “唔,好痒!”这可恶的家伙竟然用手指掏掏耳朵,我心说你要是敢让我再叫第三遍我就真把你的猪耳朵咬下来当饭前小菜吃!便见这家伙转过脸来,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尖,道:“傻丫头长大了,不再哭着跑掉了么?”

    哭着跑掉?大概是指他刚才说的要娶我的这类令纯情美眉羞窘难当的话,估计以前他就是这么开岳灵歌玩笑的,岳灵歌脸皮儿薄,加上那时候年纪小,所以每每都窘哭了跑掉。我倒是想装窘,可惜挤不出眼泪来,何况这么大人了,再哭着跑掉一准儿能把人雷吐了。

    我费力地把这家伙捏在我鼻子上的手扒开,轻喘了几口,道:“宇哥哥……放开我再说话可好?”

    这家伙完全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被我扒掉的那只手忽然向我脑后一伸,原本簪于发上的那支翡翠簪子就到了他的手里,听他嗯了一声道:“果然你还戴着这支求我买来送你的簪子,想我想得很苦罢?”

    你干脆拿簪子戳死我得了,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我强挣着想摆脱这家伙的钳制,他却像薅着一只乱扑扇着翅膀的小母鸡似地看着我笑,正难解难分,就听得一个声音道:“哥!你又在欺负灵歌了!”

    这声音是……田心颜?也就是说,“又在欺负”着我的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田家大少爷?无怪他几年前就认识岳灵歌,听说他三年前做了武将被派往外省任职,近几日才刚刚被调回京都。

    果见田心颜正从花厅那边走过来,我连忙想借机摆脱这田大少,谁想这家伙竟然仍不肯放手,完全的百无禁忌,简直让我抓狂。田心颜一路娇笑着走至面前,道:“灵歌同哥哥有三年未见了罢?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才是哟!”

    我根本无暇理会她,手中仍自暗暗用力以求挣脱,正较着劲,忽而瞥见岳清音也正由花厅出来往这边走,连忙投以求助的目光。岳清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望向田大少爷道:“幽宇,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好得很,”田大少爷田幽宇故意抬起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拍拍胸脯,道:“清音你呢?还在每天折腾那些死人?”

    岳清音淡然一笑,道:“至少死人比活人安稳。”

    说得好!岳哥哥,我挺你!损他!损他个七窍流脓!

    岳清音顺势望向我道:“灵歌,季大人来了,你且随为兄一起过去见礼。”

    我立刻道:“是,哥哥。”

    我才要迈步,谁想手竟然还被田幽宇抓着,一时间气得我真想扭过脸去喷他一脸狗血……呃?(_|||)

    听得田幽宇道:“季大人?就是你那位新到任不久的上司么?我也正要见见他,不妨一起过去。”

    “如此也好,”岳清音一笑,“灵歌,你留在这儿陪心颜罢,免得她自己无趣儿。”

    ——哈!不愧是岳家哥哥啊!两句话就把姓田的家伙拴住了,这下子他总不能又说不去了吧?!

    果然那田幽宇没有再说什么,把那支簪子重新插回我的发上,我借机挣脱他的手,低头退到田心颜身旁,听得田心颜笑道:“清音哥哥,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和我哥哥要快去快回哦!”

    岳清音只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院而去,田幽宇则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我的脸蛋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险些叫出来,他便跟在岳清音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

    “没想到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喜欢逗你玩儿,”田心颜捂着嘴笑着看我揉自己的脸蛋子,“记得每次只要看见你,他不将你弄哭是不甘心的!现在都这么大了,他这可恶的爱好竟还是没有改。倒是这一次失败了,也不知是灵歌你变得坚强了还是哥哥他三年没见你功力大不如前了,嘻嘻……”

    嚎!这姓田的家伙竟然是个虐待狂!三年之前的岳灵歌是生活在怎样一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中啊!难怪孩子如此内向,只怕都是这被这姓田的吓得精神恍惚了!

    不等我说话,田心颜又接着笑道:“哥哥这性子我爹娘也气得咬牙,这次他调回京都来任职,二老正逼着他找房媳妇儿好约束约束他呢!他自己倒是不急,把我爹气得将他一顿好骂,索性直接替他说了一门亲事,你猜猜是谁?”

    我摇摇头,管她是谁,我先替她默哀三秒钟。

    “就是孟如意啊!”田心颜低声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大家都谣传她喜欢我哥哥的事罢?我看其中有八分都是真的,如今可遂了她的意了!只不过……我倒不太喜欢她,谁教她曾经给你小鞋儿穿呢!这样的女人若做了嫂嫂,只怕将来我也得受她的气!……我其实更希望灵歌你来做嫂嫂,温柔贤惠……然而一想到我那哥哥最喜欢欺负你,我又于心不忍了,嘻嘻嘻……”

    我说大妹子你就别嘻嘻嘻了,什么孟如意了、穿小鞋儿了,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今晚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们田家兄妹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好伐?

    “说真的,灵歌,”田心颜凑至我耳边低声笑道,“你若对我哥哥有意,我便替你去跟我爹娘说……”

    我吓得连忙摆手,道:“我一向只把宇哥哥当成哥哥,绝无半点儿女之情,心颜姐姐就别拿灵歌开玩笑了。”

    田心颜咯咯地笑了一阵儿,道:“好罢,不逗你了。如此也只好便宜了那孟如意了!今儿她也来了,就在厅里坐着,估摸着她已经知道了同我哥订亲的事,这会子不定心里美成什么样儿了!待会儿开宴时你可暗暗观察她,保准那对儿桃花眼一直盯在我哥哥身上!”

    嘁,我才没那闲功夫观察别的女人,大把的英俊多金郎还有待我在席间去发掘呢!

    这厢说着话,那厢已经有人在招呼开席了,田心颜一把拉起我就往花厅里走,见八张楠木大圆桌早已摆开,东西两侧各四桌,东侧坐男宾,西侧坐女宾。

    很多人都知道正史上最为开放的朝代莫过于唐朝,然而唐时究竟开放到什么程度想必大多人并不了解,据说在唐代,男女之间的接触、交往很是自由公开,不拘礼法,比较符合人性的自然发展,无论是宫廷、官宦、民间都是如此。例如史书有载:韦皇后与武三思同坐御床玩双陆,唐中宗在旁为之点筹;唐玄宗的宠臣姜皎常与后妃连榻宴饮;安禄山在后宫与杨贵妃同食、戏闹,甚至通宵不出。可见当时风气的开放程度着实令人瞠目,人们对男女交往不以为怪,否则这些人是不敢如此公开地胆大妄为的。

    这天龙朝的开放程度虽然我至今了解并不深入,不过从之前我曾与那狗官独处一屋并未引人惊讶的状态来看,其风气开放度也不逊于唐时,是以今日这男女同厅而宴的场面便不足为奇了。

    我原想着找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谁知手一直被田心颜拉着,径直奔了主位。这花厅里的人都是与我们平辈儿的官眷,皆是为田心颜祝生辰的,是以寿星女自当坐在主位,而我则被迫坐在了她的右手边,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新月眉丹凤目,薄薄嘴唇涂了鲜红的胭脂,姿色很是出众,只不过态度略显冷傲。

    我才一落座便听得这冷傲女发自鼻孔的一声哧笑,不由得抬眼看向她,见她勾着唇,皮笑肉不笑地睨着我道:“岳小姐,许久不见了,近来身体可好?”

    唔……这女人好像来者不善啊,老实内向如岳灵歌者难道也有冤家对头吗?

    “多谢惦念,灵歌还好。”我简短地答道。

    这女人又是一声哧笑:“怎么我听说前些日子岳小姐你被砸中了头,险些……”

    这女人还当真是无聊,拿别人的倒霉事来取笑,可见其道德很有问题。

    “是……灵歌确被伤了头部,以至记性不大好了,很多事很多人都没了印象。”我低声道。原欲讥这女人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无故树敌毕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人捂着嘴细声笑道:“如此岂不正好?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忘了为妙,免得自寻烦恼。”

    我低着头没有吱声,显然这女人是来故意找茬儿的,若再搭理她反而助了她的兴。

    说话间各桌已经陆续摆上菜来,几十个丫环端着各色佳肴美酒在席间往来穿梭,众宾客推杯换盏谈笑风声好不热闹。待菜色差不多上齐,众人又纷纷擎了酒杯轮番至我们这一桌上给田心颜祝酒,直让我心中叫苦不迭,原还想着趁人不注意时大快朵颐,如今这些敬酒之人络绎不绝地涌过来,加之桌与桌之间空间并不宽敞,时不时磕了碰了,害我不断地挪动椅子给人家让开地方,压根儿就没什么功夫吃得几口菜。

    心中哀叹一声,只得一味夹着面前的凉拌黄瓜丝吃以饰尴尬。估摸着这顿饭是吃不好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这倒霉的饭桌到厅外去清静清静,忽觉头顶一热,被一只大手盖在了上面,扭脸看去,见竟是那田幽宇,另一只手里捏着酒杯,瞪着我道:“你这笨丫头,三年未见,不说主动去给哥哥我敬酒,反而让我亲自过来找你,该不该罚?”

    要了命了,怎么又是这个家伙!岳哥哥!您老人家在何处哇?快来救驾哇!

    “别找了,你哥哥留在了前厅和那个姓季的在一起,”田幽宇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哼笑一声,大手箍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揪起来,“还不给我斟酒?!”

    这这这,这该死的田幽宇,桌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简直太丢人了!我不敢去看其他人此刻正用什么表情看着我和他,硬着头皮拿起桌上酒壶替他往杯子里倒酒,才刚倒满,却见他伸手从桌上又抄起一个空杯,道:“这个也倒满。”依言倒满后他将这只杯子递给我,我抬起眼皮儿瞟了瞟他,见他歪着头看着我。

    咬咬牙,我轻声道:“灵歌敬宇哥哥……”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旁的田心颜娇笑着插嘴道:“哥哥同灵歌已有三年未见,这一杯需干尽了才是!”

    田幽宇一仰脖饮尽杯中之酒,而后便直勾勾地望着我,不容推脱,我也只好双手托了杯子,慢慢将酒喝下肚去……嘶……辛辣淳厚,倒是好酒,只是酒劲儿有点大,才一落肚脸就立刻烧了起来。

    本以为这杯酒交了差后田幽宇就会夹着尾巴滚蛋,谁想他又拿过酒壶将我和他的杯子斟满,道:“方才那杯是灵歌敬我的,现在这杯是我回敬灵歌的,来,干了!”

    这……这也推却不得,只好强撑着又干一杯。才将最后一滴酒咽尽,见田心颜起身执了酒壶笑道:“这第三杯可得算上我一个,敬田岳两家这些年的交情!”

    嗳……好罢好罢,虽然姑娘我在现代的时候被人赐了个日姓唤作“酒井”,然而此时毕竟用的是岳灵歌的身体,不晓得她这小身板儿能撑得几杯,大不了托醉回府,正好抽身。

    三杯饮罢,告一段落。田心颜缠着要田幽宇将岳清音请来向她祝酒,还未缠出个结果,便见方才那位态度冷傲的美人儿款款起身,含羞带娇地至田幽宇面前,双手捧了酒杯道:“三年未见,不知田大哥一向可好?如意在此敬哥哥一杯……”

    喔……原来她就是那个什么孟如意,难怪对我如此敌视,看样子她果然是对田幽宇有意思。

    田幽宇似笑非笑地瞟了孟如意一眼,羞得她低下头去,好在姓田的没做什么离谱的事,与她干了这杯酒,眼见着她双眼满是希翼地等着他回敬,他却转身离开了,顺便竟还伸手在我的脑门儿上弹了个脑崩儿,低笑道:“行,笨丫头会喝酒了!”

    我敢怒不敢言地目送他离去,才要落座,却接收到来自孟如意同学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怨念。我不动声色地坐下,压根儿不去看她,心说你都已经跟姓田的订了亲了还有什么醋可吃的?难道看不出来那家伙只是把我当小妹妹一样来逗

    穿越事件簿.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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