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9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9部分阅读

    吴宪口口声声要给吴宪生儿子。

    渐渐的也就有了专房之宠。

    她一个人在内宅争宠的事,刘氏走之前就想到了,但是刘氏没有想到的是韩姨娘竟然胆大包天到敢插手外面的事。

    韩家自从把女儿嫁进了知府家里做妾,韩秀才倒是唉声叹气了几天,韩秀才的妻子韩李氏可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到处的夸自己女儿嫁得好,姑爷有权有钱又有貌,韩秀才的儿子韩家诚更是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临到要考院试也不复习,整天流连于青楼楚馆,别人一问他只说有了知府做妹夫,别说是秀才,就算是举人也是不难的。

    韩姨娘的母亲、嫂子来看韩姨娘几次,除了打秋风拿家用、摆亲家太太、亲家嫂子的谱之外,说的就是韩家诚的前程。

    “你哥哥本身是有才的,前几次院试不利都是因为有小人占了名额,如今有了知府做靠山,考秀才还是容易的,只是事情怕有万一,要是别人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呢?你哥哥的意思是让你跟姑爷要了名帖,他亲自去拜会主考大人,悄悄透个话,进考场之前心里也有个底。”

    韩姨娘想着这事是小事,她也确实对自己家哥哥的学问有信心,当天晚上就对吴宪吹起了枕头风。

    吴宪那天晚上喝了酒,只是嗯嗯的应了几声,就睡过去了,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谁知道韩姨娘是个胆大包天的,偷偷摸进了了吴宪内书房,偷了他名帖,给了自己的娘家哥哥。

    她哥哥到了浙江学政杨昌兴那里云山雾罩的一说,得了杨昌兴的另眼相看,到了放榜时,她哥哥不止在榜,还考了前三名。

    如果韩家诚只是考在末尾或者是中间,或者是他在考试之前低调一些,这事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他考试之前太嚣张了不光乱说话,甚至私自提前制了几套秀才服,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本来就有几个跟他一样同是童生,多年未考取秀才的同窗看他不顺眼,把妹妹嫁到知府家里做妾在读书人眼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七月初七榜单一出,见到韩家诚果然榜上有名,甚至名列三甲,这几个人都怒了。

    其中领头的姓齐,这位齐童生十岁就过了童生试,被人传为小天才,偏偏在考秀才上却磕磕绊绊,从十岁一直考到了二十岁,还是次次信心满满的考,次次落地,他至今未曾婚配,就是因为看上了当初未嫁的韩姨娘,只想着韩姨娘已经许了人家,嫁了人他也就死心了。

    韩姨娘未婚夫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诚心感动天,终于机会来了,谁知道韩姨娘竟然嫁进了知府家做妾,他不忍心怪心上人,只是在心里想着定是知府以势压人,韩家诚为了攀伏知府卖妹求荣。

    如今的事一出,更是做实了他的看法,当下在榜单下写了:妹为知府妾,兄换秀才身,韩门皆英烈,吾辈哪堪及。

    这回不光童生们炸了,秀才们也炸了,他们自认都是正经的光明正大的出身,怎么中间就混进来一个韩家诚?再说了,你说你要走后门你自己花钱捐监生啊?一样能参加乡试,秀才考试本来就有名额限制,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你占了个名额是怎么回事?占名额就算了,还占了前三名,这下不服的人就更多了。

    当下年景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要说缺什么,当然是缺茶余饭后的消谴,这事也就成了扬州城百姓们的谈资。

    吴宪在衙门里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这事已经被传是沸沸扬扬了,早已经有人把这事捅到了浙江巡抚衙门梁大人那里。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韩家诚中不中秀才的问题,而是他吴宪操纵考试的问题了,浙江学政更是亲自写信问他,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舅兄,连的连浙江学政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因为这事被参,梁大人也说了,这事他只能暂时压下,若是扬州的童生跟秀才们都闹了起来,他怕也压不住。

    吴宪看到学政的信之后,差点儿没晕过去,他以为韩姨娘提了一次他没有正面的应下,韩姨娘就放弃了呢,所以没有提她哥哥考秀才的事,没想到竟然先斩后奏了,甚至偷了他的名帖,他的名帖被妾给偷了,还给用了,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他不是什么海瑞之类的清官,他也会与光同尘跟同僚、前任一样的贪些、也会不走正规渠道做一些事,但这都是在他通盘的考量之后,才会做的,一个妾擅做主张为哥哥谋秀才位,简直是拿他当猴耍!

    吴宪怒了,怒到要把韩姨娘休回家,幸好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事是被政敌给利用了,政客的头脑发挥了做用,只是把韩姨娘关起来,一天只许送一碗白饭一桶水,但是政客天生的多疑也让他越看韩姨娘越不顺眼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纳韩姨娘这事本身就是别人给他挖的坑,再说了,杨昌兴是三品的学政,自己跟他虽说是同年,但也不过是比点头之交强点,他凭什么这么给他面子?不但让韩家诚中了秀才还是前三名?

    写信给刘氏早日回来是不得以为之,他想这事自己处理了,也就不告诉刘氏了,他宠妾惹出祸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怕这事儿耽误长女出嫁,可是事情越来越失控,越传越离谱,秀才、童生们越闹越凶,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与其他被参了事情传到京里,不如他先写信跟刘氏把事情说了,他不知道的是小孙姨娘见事情不对,已经先他一步写了信。

    扬州之祸二

    吴宪把剥好的瓜子用手捧了送到刘氏跟前,刘氏瞪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年轻时玩的把戏还好意思耍。”他们初成婚时,不爱吃瓜子的吴宪,就喜欢这么剥瓜子给刘氏吃。

    “我这不是给你赔不是呢嘛。”吴宪讪讪地说道。

    “你也真狠心,把人家花一样的姑娘关起来不说,一天只给一碗白饭一桶水。”

    “我都想直接把她休回去了,再说了你不在家,内宅不太平,若不是把她关起来,她跟外面再串连传话怎么办?”外面的事吴宪不是没能力的,他自然能摆平,内宅的事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啊,要是刘氏在家,不用说别的,韩姨娘一个妾能接近他的内书房?

    刘氏自然知道他这种一信全信,一疑心的话树叶掉脑袋上都怀疑是有人故意扔的的性格,也是这种性格让吴宪在官场上无往不利,她知道这次吴宪是彻底疑了韩姨娘了。

    “罢了,还是我去看看她去吧,你们男人想事就是不周全,你宠了她那么久,难免有人攀伏过去,也难免有人恨了她,万一有人见她落了难往死里祸害她,她或者熬不过去,或是想不开出了人命,传到外面去就是咱们杀人灭口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吴宪还是不想让韩姨娘死的。

    “你们男人就是爱的时候恨不得宠上天,厌了的话恨不得踩下地,哪会想那么多,韩姨娘的家人你预备怎么样了?”

    吴宪讪讪地笑了,“我已经派人安抚过韩家诚了,让他一切如常,也已经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了,至于那个带头闹事的齐童生……我已经想到法子对付他了,只是还不到动他的时机。”

    “韩姨娘的老子娘跟嫂子呢?”

    “我已经派茉莉带着周妈去传话了,以韩姨娘的名义把他们接到了郊外的庄子里,看起来了。”

    “老爷把事情料理的这么周全,我也就放心了。”刘氏点头,其实她有更好更妥帖的法子,但是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强出头抢吴宪的风头的,再说吴宪的手段虽然会比她狠辣,未必不是斩草除根的好法子,她现在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看好内宅就行了。

    “唉……夫人这一离开三、四个月,我才知道这内宅离不了夫人啊。”吴宪又讨好地给刘氏倒了杯茶。

    “你不拿好话哄我,我也会帮你把内宅的事料理干净,只是韩姨娘伺侯你一场,你真舍得?”

    “不过是个玩意儿。”吴宪嫌弃地说道。

    一夜夫妻百日恩,刘氏冷眼看吴宪,这个男人表面上温润如玉,对谁都和气温和,实际上心狠起来最是凉薄不过,只是自己有强硬的娘家,有争气的儿女,他又是最重规矩面子的,她又时刻警醒着自己,他们夫妻才能够善始善终。

    当天晚上吴宪歇在了刘氏这里,他们虽不是年轻人了,但是久别依旧更盛新婚,自是甜蜜无限,刘氏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想到了京城三月三天上放飞的风筝,还有那些放风筝的人,她自己选的路,她至今不后悔。

    吴怡回到了自己在扬州的院子,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顶上的蚊帐,这才有了回家的感觉,京里的老宅对她来讲更像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家。

    留守的秋红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把扬州老宅发生的事说了,从丫环们的角度看这件事,自然别有一番感触。

    “韩姨娘看着精,实际上是个傻的,太太难道永不回扬州了?她就在这宅里吆五喝六的,每天不是嫌茶不醇就是嫌菜不好,真不知道她在家里吃的是什么,整日在厨房里点菜还要挑三拣四的,给的赏钱又少,厨房的吴六嫂子恨死她了,我说出来不怕姑娘犯恶心,每次吴六嫂子都要在她的菜里吐口水。”

    吴怡听了差点后悔自己回来的时候没防备的喝了碗酸梅汤了,“她不会在我们的吃食里也……”

    “吴六嫂子全家都是几辈子的老人了,自然是忠的,当然不会在姑娘的吃食上动手脚,她这也是气不愤,韩姨娘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了,太太都没她那么挑剔,这府里的下人倒有一半看不起她,倒也有别的姨娘院子里的想要攀她的高枝,凭白的惹人笑话罢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怜没看清自己位置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吴宪那么宠她,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得意忘形,别的姨娘之所以受宠也不会出大格,是因为她们从小就是丫环,这内宅里的事看得比谁都清楚,再怎么持宠生娇也无非是争些吃食衣料,姨娘们要是不娇一些,为自己争一些,能被下人们踩死,为自己的家人谋事也无非是多谋点商铺管事之类的职位,几辈子的家生子了,还能再图谋到哪里去?

    韩姨娘不同,她是秀才的女儿,识文断字,家里面受的教育也是夫荣妻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自然会为自己的家里人谋更大的利。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是姨娘,行事要低调,再说秀才功名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不算什么事,她慢慢的再磨磨吴宪,吴宪亲自去操作,自然不会像这次这么显眼,再说了,吴宪嫌麻烦的话也大可以拿钱给韩家诚,捐个监生出身。

    吴怡的哥哥们都是以监生的身份直接进学的,不是因为考不上,而是不想去挤那个名额,要知道古时候的秀才都是有名额限制的,小的县一个县一年才十个名额,朝廷又有恩萌的政策,只不过恩荫也未必荫所有儿子,吴家就是只有吴承祖、吴承宗得了恩萌,剩下的哥哥们全都是捐的监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做官人家就有了不与小民争秀才名额的潜规则,不是走恩萌就是直接给儿子捐出身。

    偶有去考的,也只不过让儿子提前去感受一下气氛,考不考得上没人在乎。

    再说韩姨娘这事透着某种蹊跷,从秋红的话里来看,她再受宠在下人里也没有什么根基,守吴宪内书房的不是吴宪的心腹也是太太的心腹,怎么就让一个姨娘随便的进去了偷拿了名帖?

    韩姨娘背后还有人!

    刘氏的想法跟吴怡不谋而合,但是她不会像是吴怡一样只是想想罢了,她的想法跟吴宪类似,府里有内j,内书房不比别的地方,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如今却有了漏洞,更可怕的不是被偷了名帖,而是之前有没有丢过东西,到底丢了多少。

    吴宪在事发之后已经把所有内书房的人全都关进了柴房,日夜审问,但这些人都一口咬定了此事与他们无关,突破口就只能在韩姨娘那里了。

    吴怡早晨给刘氏请完安,呆在她身边撒娇凑趣就是不肯走,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韩姨娘惹出的事可大可小,古代大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出了事可没有只找事主麻烦的,家眷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这事吴怡是高度重视的,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古代宅斗现场。

    “你这猴儿,就是想看热闹是吧,走吧,让你看看西洋景。”刘氏摸着吴怡的头发说道,在她的想法里吴怡日后嫁的丈夫肯定也是做官的,家里也肯定少不了小妾通房,让她跟着看看怎么处理这些事也没什么坏处,今天她要做的事也没有不方便让孩子看的。

    刘氏抱着吴怡坐着软轿去了韩姨娘的院子,比起之前的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似的热闹,这里此时更像是冷宫,花草满院子的疯长着,没有人去打理,甚至连青石板路上都在砖缝里长出野草来了。

    韩姨娘的房门被铁链子紧紧缠了三道,又用铜铸的大锁锁得紧紧的,只在旁边窗户上抠开一个孔,递送食物和水。

    看守韩姨娘的两个婆子本来正在厢房里喝茶嗑瓜子,看见刘氏来了赶紧的迎了过去跪地磕头:“老奴给太太请安了。”

    “钥匙在谁那里?”

    “在回太太,在奴婢这里。”其中的一个长脸的婆子,从腰上解下来一把钥匙。

    “把门开开。”那婆子赶紧把门打开了,门一开,里面一股尿马蚤味夹杂着霉味直冲鼻子,“把韩姨娘带出来吧。”刘氏可没有勇气进去。

    吴怡看着里面的情形,只见目光所能及的桌椅板凳都是光秃秃的,多宝格上一点摆件也没有,像是被扫荡过一次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吴宪防备韩姨娘利用这些东西自杀,韩姨娘目前还死不得。

    “太太,韩姨娘躺在地上晕倒了!”那个长脸的婆子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冲出来了。

    “把韩姨娘挪到厢房去,快去请大夫。”刘氏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们也去搭把手。”刘氏示意自己带来的婆子们也去帮忙。

    韩姨娘很快被抬了出来,因为是被被子蒙着的,所以看不清身上什么样,头发上早没了那些闪亮的首饰,只是凌乱得很,脸瘦得只剩下一小条,苍白腊黄的可怜,幸好她年轻底子好,本身长得眉目清秀,没达到不能看的程度。

    “去给她换身衣服好好的擦洗擦洗,你们也真是的,老爷脾气不好,你们也跟着起哄,就这么对侍你们姨娘?”刘氏大声的说道。

    韩姨娘这个时候幽幽转醒了,看见刘氏不由得哭了,“太太……太太可你回来了……”

    “别哭了,你在厢房安置好了我去看你。”刘氏拍拍韩姨娘瘦得像是鸡爪子的手。

    早有人把刘氏母女带到了东厢房喝茶,东厢房因为一直空着,倒也保留了些韩姨娘得宠时的风光,处处透着精致,吴怡暗暗对韩姨娘的境遇叹息了一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当姨娘,就像现代那些做着富贵梦的女孩子似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过了两刻钟左右,有婆子过来报韩姨娘已经收拾好了,正哭着说要见太太,刘氏牵着吴怡的手去了西厢房。

    于无声处听惊雷

    擦洗过换上雪白的里衣的韩姨娘,见到刘氏就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地给刘氏磕头,刘氏快走了两步把她按回床上,“雪萍你不必这样。”

    “太太……太太我冤啊……真不是我偷的名帖啊。”韩姨娘哭成了个泪人儿,“不信你去问我哥哥,真不是我亲手把名帖给他的啊,我哥哥是个傻的,根本不认识那人也敢接名帖,真以为是我给他的,就拿出去显摆了,不是我偷的,真不是我偷的啊。”

    “那你哥哥能指认那个人吗?”

    “他只说了是个脸有点黑的婆子,多的也不记得了。”韩姨娘还是不停的哭,“我也是读过书认得字知道礼义廉耻的,替自己的哥哥跑功名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跟老爷提也不过是被家人烦的,想着提一提老爷一驳,我也就有话说了,我真的没有偷名帖啊。”

    “唉……你哥哥不认得那个人,这事就麻烦了……”

    “太太……我被人这么冤枉,竟然还有人说我在外面有j夫,我拼着命活下来,就是为了等太太,太太最是慈善英明不过的,定能还我一个清白,现在这样,我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啊。”

    刘氏小声地安慰着她,吴怡在那里疑惑着,韩姨娘跟刘氏是你死我活的情敌关系,韩姨娘就这么信得过刘氏?是了,在吴宪已经厌弃她的情况下,刘氏是韩姨娘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根本是不信刘氏也得信了。

    她正这么想着,韩姨娘说着说着又晕了,有眼尖的丫环尖叫着,“姨娘流血了!”

    吴怡一看,韩姨娘雪白的里裤上,缓缓的渗出血来……这回韩姨娘有的可不止是救命稻草了……

    刘氏带着吴怡避了出去,大夫很快来看了诊,韩姨娘果然像是吴怡猜的那个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这孩子实在是命大,竟然这么挣腾着居然只是怀相不稳罢了,一碗安胎药下去,竟然止住了血。

    刘氏让人把吴怡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很快盘算了起来,韩姨娘怀孕了,为了吴家的子嗣她都要得到优待,三个月了,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连吴宪把她关起来不给她吃喝时都不说,是为了怕有人害她吧,她等自己回来怕是多半是为了孩子……还有,这孩子保住了,一碗饭一桶水……居然保住了……看来她在府里的时日虽短,也交下了一两个忠仆啊。

    有孩子,韩姨娘就有翻身的希望……

    这个小女子,竟然没有真的傻到底,留了这么一手底牌。

    她说的名帖不是她偷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还有那个婆子……

    吴怡回到自己的院子,狠灌了一杯花草茶,古代版金枝欲孽啊,这内宅里的锋火不比电视剧里的皇宫里少,而且更加的隐蔽高明。

    她这是穿成了嫡出的小姐,要是穿成了刘氏或者姨娘们,真的是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拿韩姨娘的事来说吧,快赶上罗生门了。

    在这件事里,韩姨娘不管有没有罪,都已经是快要死定了的人物了,竟然怀孕了,有了一线生机,以她的品貌将来未必没有打咸鱼翻生的一天。

    刘氏呢?刘氏是真慈还是假慈呢?她会不会趁机整死韩姨娘?古代女人从怀胎到生产可是处处是关口,刘氏想要整韩姨娘太容易了……

    吴怡想了一下,觉得不会……如果韩姨娘不犯这次的大错误,在她嚣张过份的情况下,刘氏很有可能对付她,现在韩姨娘成了有罪之身,又失去了吴宪的宠爱,只能彻底倒向刘氏,依附刘氏,刘氏不是打落水狗的人,有美貌、有才情、未来还有孩子,还有黑底子的韩姨娘成为刘氏听话的棋子的可能性,大于被刘氏弄死的可能性。

    这么说来,韩姨娘一定要等刘氏,是有道理的。

    可是吴宪会不会留着她呢?吴宪现在是在气头上,冷静下来他也一样宁可相信自己的姨娘是被人利用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宠爱错了人……这关系到他的面子问题……

    再说内宅的管理权在刘氏手上,韩姨娘顺利产下孩子,再养个一两年风声过去了,又是一番光景了。

    姨娘们就像水葫芦,有吴宪这个污染源,禁是禁不绝的,对刘氏来讲,危胁更大的是背后的那个人吧。

    那人见韩姨娘竟有了生机,必然会再次出手……出手就必有破绽。

    吴怡躺在床上打滚,跟正在看一部精彩的电视剧一样兴奋。

    韩姨娘有孕的消息一传出来,本来就像是一锅热油一样的吴家立刻像是被扔了块冰块一样的炸开来了,原本以为太太回来就要死定了的韩姨娘,竟然咸鱼翻生了,太太把她挪到了正院旁边的西跨院里,派了心腹服侍着,竟是要帮她保胎。

    在姨娘们中反应最大的就是冯姨娘,她本来就着了韩姨娘的道,成了府里的笑话,韩姨娘倒台最开心的就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韩姨娘竟然怀上了……

    冯姨娘摸着自己依旧干瘪的肚子,活吃了韩姨娘的心都有,比她进府早的,比她进府晚的一个个的都有了儿女傍身,只有她一个人没个孩子,吴宪许是因为韩姨娘的事伤了心,许是因为小别胜新婚,自从太太回来了就一直恋着太太,一直宿在正房里,她见不着吴宪,拿什么去要孩子?再说她也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生育能力了。

    所以冯姨娘对这事的反应是拐着弯求刘氏准许,让给韩姨娘保胎的王老大夫能顺便替她诊诊脉,看看怎么到现在还没怀上。

    至于其他的姨娘,一个个都表面上都平静的像是没有这回事似的,如果她们没有在服侍刘氏时旁敲侧击的佯装关心的问韩姨娘的情形的话。

    “韩姨娘这胎命可真大啊,竟然保住了。”王姨娘一副庆幸的样子。

    “是啊,听见这事我后怕得要死呢,早知道这样老爷大发雷霆要处置韩姨娘的时候,我拚死也要劝阻一二啊。”孙姨娘的表情更是诚实。

    “就是,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孩子肯定是个有福的。”冯姨娘用帕子掩了嘴说道。

    “这也是托太太的福,要不是太太及时请了大夫,这胎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呢,像太太这样贤良的主母,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小孙姨娘继续扮眼太太最贴心小棉袄的角色。

    “唉,也是这孩子命大啊,听大夫说还是有点不稳,得静养,还得慢慢温补着。”刘氏低头扒拉着首饰盒子,快到秋天了她在替吴怡挑秋天的首饰。

    “这些小攒子、小珠花很精巧啊,怕不是现今的手艺,自从刘老匠人死了,打这些小东西打得好的匠人就没了。”王姨娘对这些东西是最眼尖的。

    “这些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我嫁人的时候我母亲装了一大盒子给我,我说我这些花样太稚嫩,我母亲说你难道就不生女儿么?这是给我外孙女备下的……凤丫头不在我跟前养着,老太太预备的东西比我还齐备,这些东西倒便宜了怡丫头了。”

    “亲家太太想得真远啊。”王姨娘点头,姨娘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夸赞亲家太太的活动。

    “你们别忙着夸,我不在家少爷和姑娘们秋天的衣服首饰可做得了?冬天的也要预准着做了。”

    “做得了,都是按着旧例做的。”孙姨娘回话。

    “可不能都按旧例,二姑娘、三姑娘管家辛苦,传我的话每人多加两套新衣。”

    “是。”孙姨娘想起了自己留在京里的七姑娘,可是又不敢多问,太太回来时只一句七姑娘病了,留在京里养病就把自己给打发了,看太太那表情似是恼了七姑娘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孙姨娘有话说。”太太做厌倦状,打发走了别的姨娘。

    孙姨娘更加的担心了,“太太,七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您大人有大量……”

    “柔丫头也是我女儿,她在京里我比你惦记她,她也没惹什么事,就是着了凉,在京里老太太是她亲祖母,还能亏了她不成?”刘氏看着自己小指上的指套说道。

    “是。”孙姨娘一阵的心酸,姑娘们都是太太的,跟她这个姨娘自然是没什么关系。

    “我留你是为了问你二爷的事你可有章程?”

    “二爷的事自有老爷太太操心,我哪有什么章程啊。”实际上孙姨娘还没从吴柔身上把心思转过来,她也没有想到二爷有什么事。

    “他也不小了,十四了吧?”

    “他生日小,虚岁十四,周岁才十二多点。”

    “嗯,冬月初六的生日,是小了点……我听老爷说他在书院颇得先生们的赏识?”刘氏自然是记得老二吴承平的生日,吴承祖是腊月二十八的生日,他过两周岁生日的时候刘氏开了恩让姨娘们停了药,没多久王姨娘跟孙姨娘就怀上了,孙姨娘转过年冬月初六生的吴承平,王姨娘冬月二十生的二姑娘,因为生日小说岁数的时候都是赖一岁,说十三。

    “托老爷太太的福,他也是个知道感恩的,读书颇用功。”

    “嗯,知道感恩就好,他现在住书院,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终究不尽心,我记得他院子里还有几个丫头是吧?你挑一两个送去服侍他。”

    “这事妾没办法擅专,还是得太太做主。”孙姨娘知道这是要给二爷挑屋里人了,可是二爷才多大啊……若是挑了淘气的丫头去,勾引的他移了性情……可是孙姨娘明知道这是太太挖的坑,她闭着眼睛也得往下跳。

    “嗯……我素日瞧着碧桃、黄杏都不错,让她们去吧。”

    这两个人都是吴承平房里原有的丫环,也都是奔着升姨娘去的,现在都十六了,早已经是盛开的两朵花了,挑她们去,她们自然没有耐心等吴承平长大,等自己变老……

    “我替二爷谢太太了。”孙姨娘手攒得紧紧的,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可是脸上还得带着笑。

    “二爷是我儿子,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乏了,你下去吧。”

    “妾身告辞。”

    刘氏冷笑的看着她,孙姨娘是个老实的,吴承平除了读书读得太好也没有什么缺点,四姑娘也是个书呆子,可是谁让她有吴柔呢?

    如果要是让吴承平有了大出息,吴柔不定怎么嚣张呢,说不得,只有牺牲吴承平这个庶子了,他要是个有定力的,也算他造化大,只是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有几个是真有定力的?

    七丫头以为她装病躲在京里,攀上二太太,顺便攀上老太太就能成事了?他们娘几个的命都在她手里攥着呢,她就是孙悟空,也休想翻出她这个如来佛的掌心。

    七丫头只是疥癣之症,那个隐藏在幕后无论是“帮”韩姨娘盗名帖的,还是栽赃韩姨娘的,都是吴家的心腹之患。

    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人快要沉不住气了。

    杀人不见血

    齐童生名齐鹏字天赐,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独子,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几十亩田产,倒也活得滋润,他父亲亦是读书之人,早年中过举,在上京的路上因为水土不服病死在了半路上,他的寡母带着他相依为命,齐鹏幼时极为聪颖,是有名的小才子,十岁时就过了童生试,当时县令大人都曾经亲自来看过他。

    谁知道在由童生到秀才这条路上,却是极为不顺,屡屡碰壁,不过二十岁的童生并不算老,在不远的村子里有一位童生已经六十岁了,孙子都成亲了,还在考。

    这些日子齐鹏一直在忙着四处串连,打算召集今科秀才跟童生的联名上疏朝廷,痛陈扬州知府吴宪,宠妾徇私,操纵院试,勿必要将吴宪扳倒。

    齐母杨氏一直对此颇为反对,这一日见齐鹏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回来,连忙递上汗巾,让他擦汗,“儿啊,所谓民不与官争,那吴宪是扬州知府,你不过是小小的童生,你得罪了他,岂有好下场?”

    “母亲,你不必再说了,我必然要替将此事一闹到底。”齐鹏自小被赞为天才,其母因为怜他自幼丧父对他也是极为宠爱,因此也把他宠成了孤傲不通庶务的性子,齐母此时再想劝他,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草草的吃了饭,换了件衣服,就又出去了,齐母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应该如何归劝儿子。

    她虽然只是乡下老太太,但是这些年经过见过的太多了,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虽然吴宪这个官在扬州地面上官声不错,虽说不上清如水,但也是个爱惜羽毛的,做事并不狠绝,但是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却是要将他得罪的狠了,能坐上知府的位子的,有几个是真的好惹的?

    杨氏越想越心惊,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儿子晚上回来之后,那怕打折他的腿也不能再让他出去惹事了。

    这也是因为吴宪平日御下极严,官场中人虽知道他的底细,普通小民中知道的却少,若是杨氏知道吴宪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岳父是前任刘首辅,连襟是皇帝的胞弟安亲王,到扬州渡金的成份更多一些,等到两任任满必然高升。

    恐怕在齐鹏一开始想找吴宪麻烦的时候就直接把他关在家里了,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些,这也让她悔恨终生。

    却说齐鹏独自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心中踌躇满志,他自幼学的都是圣人文章,却无人告诉他这人间险恶,并不是每个人都遵循着圣人的教导生活着。

    此时已经是八月末九月初,秋老虎却厉害得狠,齐鹏尽量躲在树萌下走,却也热得满头大汗,眼见路边有一树大树,树下有几块石头,他赶紧快走两步,走到了树下,坐到石头上。

    他从怀里拿出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十几个签名的条陈,心中美滋滋的,这将是他做成的一件将会轰动江南甚至轰动京城的大事,也许皇上也会因此而接见他……

    齐鹏半闭双眼靠在树杆上,眼前已经是他站在金銮殿上面圣,侃侃而谈得到圣上嘉许的场面。

    就在此时,远处远远的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齐鹏睁开了眼,向哭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他是当地人,自然熟悉这一片的情形,传来哭声的地方分明是一片坟地。

    他初时有些害怕,后来一想如今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时哭的必然是人非鬼。

    他壮着胆子循着哭声走了过去,在走到那片坟地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浑身素白,头戴白花的女子,跪在一处新坟前哭泣。

    那女子身形纤瘦如弱柳扶风,眉目清秀可人,一双杏眼哭得红肿不堪,脸上犹带着泪痕,见了有男子过来,当时惊得用扭身只给了吴鹏一个背影,可这匆匆一瞥已经让齐鹏心动神摇,这女子虽然没有韩怡萍生得美,但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娇弱可人,自有其惑人之处。

    “这位娘子,你因何独身在此哭泣啊?”

    “我……”他关切的一问,那女子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奴家是在哭自己命苦……不瞒公子说,小女子新婚不到一年我那短命的夫君就丧了,婆婆骂我是克夫的丧门星,日日打骂,小叔又逼我改嫁,奴家逼不得已从婆家逃出,想要逃回娘家,可又舍不得夫君,故而在此哭泣。”

    齐鹏这才注意到女子的脚下有一个蓝布包着的小包袱。

    “唉,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既守寡,夫家不容你,投奔回娘家也是应当,只是不知道你娘家所在何处啊?”

    “就在往东十里的赵家村,村口第三家便是,奴家娘家姓赵。”

    “那小生送你一程如何?”

    “那……多谢公子了。”女子止住了泪水,抬眼偷瞧齐鹏,见齐鹏年少英俊,脸不由得微红。

    “不谢不谢,不过举手之劳。”齐鹏心中默念圣人训导,脸却早已经红得像是红布一般。

    那女子看起来却是个守礼的,说是被齐鹏护送,两人之间却总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她在前面慢行,齐鹏背着手跟在后面。

    向前走了十里路之后,果然到了一个村子,那村口前有一棵大槐树,槐树下坐着几个闲人,见着那女子都颇为熟悉的样子,“三娘子回娘家啦?”有个老妇说道。

    那女子站在原地转身,对着远远跟着的齐鹏福了一福,“多谢这位公子了,小女子已经到家了。”

    “不谢不谢。”

    齐鹏转身要走,却被人唤住,“慢着慢着,可是这位公子送我妹妹回家的?”

    齐鹏扭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裳,头戴瓜皮小帽的青年男子叫住了他。

    “正是。”

    “眼下天热,请公子到我家用喝杯水再走。”

    齐鹏本想推辞,但是看见那赵家三娘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暗暗带着期盼的看着他,心便软得跟水一样,“如此就叨扰了。”

    赵家的院子极为规矩整齐,院子里连草棍都没有一根,三间正房修得亮亮堂堂,赵家两老亦是干净利落的样子。

    两老见了女儿抱着一通哭泣,一边哭一边骂赵三娘子的婆家狠心,“那家既是不留你,你就该早早的找人捎信叫你哥哥去接你,你还有三个月就满了一年的孝期,本朝寡妇改嫁也不是什么奇事,你又年轻没有儿女拖累,再嫁又有何妨,老身定要找个比那短命鬼更好的相公给你。”

    齐鹏听着本有些觉得不对,可是又觉得颇有道理,太祖皇帝最恨朱理之学,说朱理之学是误国误民之学,不许寡妇改嫁更是坑人不浅,那位行伍出身的太祖亲言,如今战乱连连,把寡居女子都关在家中,谁来嫁我的将士们?谁来生育后代?

    在天下平定之后他便诏喻天下,女子寡居无子守孝一年可改嫁,有子者自行定夺,若想改嫁夫家不得阻拦,各州府衙门禁止再立贞节牌坊。

    如此过了百年,寡妇改嫁再无人多嘴,像是赵家娘子这样的,改嫁更是平常事。

    那赵家老两口对齐鹏极是慇勤,又听说齐鹏至今未娶,那亲近又多了几份看未来女婿的亲切,召待齐鹏喝了水不说,还要留饭。

    酒过三巡,齐鹏只觉得口齿缠绵,头晕目眩,竟一头栽倒在饭桌上……

    齐鹏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他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力扔在地上,无数拳脚劈头盖脸而来,竟全朝要害的地方打。

    “你这书生,我看你本是仁人君子,谁料想你竟以酒遮脸逼j我妹妹……”齐鹏此时才看清,打自己的正是赵家娘子的哥哥。

    他自己□上身只穿着里裤,又看了眼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在床上嘤嘤哭泣的不是赵家三娘子还能是谁?

    他刚想辩解,门外又冲进来赵家老两口,老太太哭了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啊,就直奔女儿而去,母女俩抱头痛哭。

    老头拿着拐杖劈头就向齐鹏打来,齐鹏手托着拐杖跪了下来,“老人家,我实在……”

    “你这衣冠禽兽,竟做出如此事来,叫我女儿如何见人,我今日在这里打死你,明日再与你偿命!”赵老头说着便打。

    “等等。”赵家哥哥拦住了父亲,“我们既便打死了他,妹妹也一样没了清白,不如……”

    “是,是……”齐鹏自幼娇生惯养,那受过如此的皮肉之苦,顿时磕头如倒蒜,“我既做出如此丑事,本无颜提婚事,恳请二老将三娘子嫁与我……”

    那赵老头缓和了脸色,长叹一声坐倒在地。

    赵家哥哥与齐鹏商量了半天,最终拿出一纸契书让齐鹏按手印,齐鹏脑袋昏昏沉沉,又被打了一顿吓了一场,没有细看那契书就按下了手印。

    他穿好了衣服连夜逃回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觉得汗出如浆,当夜便发起高烧来。

    杨氏连忙请医问药,还没能药熬好呢,就只见几个当地的泼皮无赖闯了进来,拿着契书要收房收地,齐鹏挣扎着起来细看契书,竟不是所谓的娶妹契书,而是以五百两纹银卖掉家中田产房屋的契书,上面说银两当场点清,第二日齐鹏就要腾房。

    齐鹏此时才明白自己竟中了仙人跳,一口鲜血喷出,顿时不省人事。

    话说那杨氏不是那些泼皮的对手,母子俩个被扔了出来,只得破庙容身,身上仅有的银两也都给齐鹏买药治了病,谁知那齐鹏一病不起,不到三日便亡故了。

    杨氏到知县衙门告状,竟遇到了到此巡视庄稼收成的扬州知府吴宪,吴宪听闻此案拍案而起,着捕快速办。

    没几日那赵家一家四口便落了网,判了流刑,吴宪怜悯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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