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8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8部分阅读

    的蝴蝶,吴怡不由得笑了。

    后来一个小丫头叫柳儿的从外面进来了,跟夏荷嘀咕了半天,夏荷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吴怡现在就想要跳下床,直接去母亲那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了眼在那里又恢复了镇定的夏荷,虎视眈眈的花妈妈,她也不动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正在吴怡盯着西洋座钟的指针,如坐针毡时,母亲身边的珍珠进来了,进门先冲刘锦福了一福,又给吴怡行了礼,“姑奶奶来了,太太叫表姑娘跟五姑娘过去呢,太太还说了,让表姑娘换身衣裳。”

    见客要换见客的衣服是正常的,可是刻意让刘锦换衣裳,这里面事就大了。

    刘锦闻言手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劳烦姐姐了。”

    刘锦带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婆子都是刘老太太亲指在她身边的心腹,自是知道姑娘这次进京是为了什么,这回是见未来婆婆,也都紧张了起来,幸好见客预备男方亲相的衣服是来的时候就做得了的,一个个也不慌乱,赶紧替刘锦装扮了起来。

    香色的杭绸织蝶恋花纹的外衫,雪缎的压金线的百摺裙,香色的绣鞋,乌黑的头发被梳成了弯月髻,前面戴了赤金红宝石的凤钗,后面压了赤金累丝红宝石分心,头插蝙蝠头赤金红宝石步摇,耳朵上扣了红宝石耳坠,又细细的替刘锦化了妆,原本十三岁的姑娘被打扮得像是一朵刚开的花似的。

    吴怡知道这回刘锦是主角,头上的发型没换,只是左右各加了五个梅花头的小金攒扎在包包头上,把家常的半新不旧衣服换了见客的衣裳,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等着刘锦梳妆完毕。

    等刘锦收拾好了,跟在刘锦的身后去了前院正房,可是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前院的阵式还是吓着吴怡了,刘锦虽比她年龄大些,也是一头雾水。

    只见正房里不光有刘氏跟吴氏,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穿着老绿比甲,戴着赤金攒的精干陌生妇人,还有刘锦的哥哥刘闵文,刘闵文坐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见妹妹来了勉强笑了笑。

    刘锦跟吴怡按照礼节依次给在场的人见了礼。

    吴氏哭了一小天了,就算事先拿冷水敷了脸又补了妆,眼睛还是肿得不行,又因为恪亲王的事,她看见了刘锦原本七分的喜欢成了十分的喜欢了,赶紧拉了刘锦的手,“来这里坐。”

    “刘姑娘果然是极俊的人品。”那个陌生的妇人说道,“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雷夫人好福气。”

    “借你吉言了。”吴氏笑道,“几岁啦?可曾读过书?”她柔声问刘锦。

    “十三了,在家里时由祖父哄着教过几个字,只比睁眼瞎强些。”吴怡听着差点没吐血,这就是古代版的谦虚真的是让她这个现代人受不了。

    “好,好孩子。”吴氏说着从头上拨下来一个赤金点翠的凤攒,插到刘锦头上。

    刘锦赶紧一偏头躲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她再小也知道这个不合程序。

    “长辈赐不敢辞,三丫头你就收下吧。”刘氏说道,刘锦又看了眼自家哥哥,见刘闵文也点了头,这才不躲了,让吴氏给自己插上攒子。

    这已经是男女下小定的插攒仪式了,吴怡这时才转过弯来,她又看了眼那妇人,这妇人应该就是官媒了,可是这事为什么这么急?

    下了小定在古代等于亲定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走程序了,双方也可以把正在议亲的事跟周围人说了,自己家的儿女已经有了议亲的对象,他们可以把自家儿女从圈子里的相亲名单里撤下来了,毕竟到了小定这一环节,不出大的意外的话,十有八九是能成亲的。

    吴怡到了晚上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晚饭之后吴承祖跟吴承宗,也不顾礼仪了,在自己家关了门骂恪王,老色鬼、老不修,戏子粉头玩不够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世家子的身上,明晃晃的打雷侯府的脸。

    “你们住嘴!”刘氏喝斥道,“如果不是你们调皮,把定均往戏园子里领,能出事吗?你们才多大啊?就学人捧戏子了?都给我滚回屋里去,把孝经抄十遍,抄不完不许出屋!再让我听说你们谁沾了戏园子的边,我打折你们的腿!”

    刘氏平日在子女面前都是以宽和的形象出现的,如今发了威,吓得儿子们不敢再闹了,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

    刘氏招手叫吴怡,吴怡赶紧凑到母亲跟前,刘氏搂着吴怡默默的直淌眼泪,自己做的媒,让自己家的侄女急匆匆的被人下了小定,刘氏这一天过的相当的闹心,如今只觉得心口直疼。

    “母亲,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没事了,莫哭莫哭。”吴怡小声劝着母亲。

    “但愿如此吧。”

    爱恨

    第二天恪王爷看上雷家的孩子的事,京城的权贵圈里大半的人都知道了,就算后来传出雷家已经跟刘家订了亲,流言还是没有终止,雷家开始准备把雷定均送到外地去呆两年再回家。

    这件事里还有一个憋屈的,那就是恪王府的大郡主,大郡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听说外面都在传,自己家那个不靠谱的父王藉着自己的名头要‘娶’雷侯府的少爷,结果雷侯府抢先跟刘家订了亲。

    大郡主一听就晕过去了,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整天,她在里面哭,她母亲恪王妃在外面哭,都哭自己命苦。

    恪王爷从外宅被请回来,一看见这阵式脑瓜仁子直疼,他虽然对王妃没什么感情,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有感情的。

    “别哭了,回头我给你找个更好的。”他在门外喊,话音还没落呢,就听里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里面的丫环哭上了,“不好啦!郡主撞墙了!”

    恪王爷一脚踹开女儿的房门,只见自己的女儿额头已经磕青了,上面正在渗着血丝,“你,你,你这是何苦?!”

    王妃扑到女儿身上,心肝儿啊肉啊哭个不停,“我知道王爷你不待见我们娘几个,可也不能拿我们做筏子啊,如今有这个名声,咱们女儿还能嫁人吗?”

    恪王爷此时也在后悔,可是他这人不会怪自己,只会怪别人,雷老三!雷世昌,如果不是你激我,我至于干出这样的浑事吗?你还跟我玩釜底抽薪,我跟你没完!

    雷家得罪了恪王府,在朝堂上开始举步维艰了起来,虽然清流文人不肯跟恪王府为伍,可也不会惹恪王这个煞星,有些跟恪王府有些关联的官员则开始搜集雷家的短处弹劾雷家了。

    百年的世家了,说起来个个都有短处,只不过平时大家视而不见,这才一团和气,如今有人抓起了小辫子,真的是一抓一个准。

    连前年冬天天冷雪大,雷家的庄子里的佃户家房子塌几家,压死了几个人的事都被人参了,说他们家刻薄,盘剥佃户,以至于佃户全家死绝。

    还有他家以仆从的名义在京里开的店铺,也被人说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

    更不用说主管京城治安的雷三爷了,什么盗贼横行,地痞逼迫商贩交保护费之类的事全被人参了。

    街上的地痞流氓很多都跟雷三爷有过节,他们说话嘴又黑,嘴里编派雷三爷、雷定均的话够出十几个香艳话本了。

    好好的雷侯府,因为这事被整得灰头土脸的。

    吴氏不愿意在家里看妯娌们责怪的脸色,也不愿意听老太君指桑骂愧,回娘家回的更勤了,经常在刘氏屋里哭,老太太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事,气得病了一场,老太爷把自己关在外书房,唉声叹气。

    吴怡看在眼里不由叹息,这就是封建君主制啊,明明没做错什么,可是为上位者要找你的事,皇上不肯得罪自己的堂兄,雷侯府就得让对方扣屎盆子,扣完了还不能跟对方对骂。

    闹心的七月很快过去了,八月初的时候刘家嫁女儿已经到了倒计时,吴氏在娘家住了三天了,就算是因为雷家的事喜气被冲淡了不少,也渐渐的有了嫁女儿的样子。

    八月初一这天刘氏把吴怡跟吴柔从后罩房里挪了出来,带着她们住到了西跨院,吴怡这才知道原来是要换玻璃窗,听说去年开始宫里已经换了,今年开始京里的高门大户也开始换了,这玻璃窗是今年过年之前订下的,如今总算是齐备了,可以换了。

    就在吴怡想要想办法溜出去,看看古代的玻璃什么样时,她听说三叔来了,跟刘氏和吴氏在屋里说了半天话,气乎乎的走了。

    那次听完戏之后,吴敏转天应几个朋友的约去了直隶,在直隶听说了京里恪王爷为了霸占雷家小少爷找雷家麻烦的事,这才快马回了京,在刘氏跟吴氏嘴里证实了这事之后,他气得手都抖了。

    直隶离京城不算远,可也不算近,有什么事传过去了自然十分离谱,什么雷定均已经被霸王硬上弓抢回恪王府,恪王把雷侯府的人都打入了死囚牢的话都已经出来了。

    吴敏一路上还在劝着自己这都是流言,谁到了京里知道的事,比流言也强不了多少。

    他本来是奔着恪王府去的,后来一转马头去了西城,找到了恪王安置杨锦屏的外宅,“你跟他说,我在状元楼等他。”

    恪王进了状元楼的雅间,第一眼就看见了穿着圆领锦袍,只素素的在头上插了碧玉攒的吴敏,吴敏冷着脸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那个时候也坐在那里,看着你骑高头大马娶亲,心里想着这回你不会恨我了吧。”恪王爷找了把椅子坐了,眼睛没有离开过吴敏,吴敏不像小时候了,因为过于漂亮带了丝脂粉气,如今已经是成年男人了,虽然还可以称得上漂亮,可是已经找不见一丝女气了,身量也高了,壮实了,他这样的按照时下的风气,已经是‘老’了的。

    可是恪王还是移不开眼睛。

    吴敏转过身来,看着恪王,平心而论恪王长得不差,一双乔家特有的上桃凤眼极为有神,鼻直口方的,他也不像别的人到中年的权贵一样发福,常年坚持练武的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猿背蜂腰,不说是王爷倒像是个武将。

    可是吴敏看他的眼神祇有厌恶,他走到恪王跟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恪王也不躲,被他打了就直愣愣的看着他,“我这辈子只挨过两次耳刮子,偏都是你打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害了我还不够还想害我外甥?”

    “害你?”恪王摇摇头,“我原也以为是我害你,现在才想明白是你害我,吴胜衣,你怎么就跟别人那么不一样?”

    他比当年圣上大了五岁,他父王是当年的太子爷,只因为死得早,这才立了先皇为帝,当年圣上是庶子,自己是先皇嫡长兄的嫡子,有朝臣说幼主不祥,想要立他为帝,是刘首辅在力主之下,圣上才以幼主的身份登了基,自己这个堂兄也就成了被尊敬的尴尬人。

    除了自污,他有什么法子能够打消那些对他还有期待的朝臣的看法?帝党对他的忌惮?于是他开始半真半假的玩起了戏子,行事也越来越无忌,直到他遇上了小才子吴胜衣,他这才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

    吴胜衣年少得志,又因为是庶子出身比别人多了敏感跟孤傲,遇上有心要为难他的人必然要争个赢不可,眼睛亮得像是小豹子一样,跟人对掐,小小年纪引经据典丝毫不落下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欢参加那些聚会,就为了看吴胜衣,看他赢,看他笑,看他跟自己的哥哥撒娇。

    他这样的身份自然有人看出了他的喜好,在一天晚上,被灌了药的吴胜衣,被一床锦被包着,送上了他的床。

    那个晚上,他坐在床边看着睡得脸色绯红的吴胜衣看了半宿,却只是亲了一下他的嘴,就把他送了回去。

    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自己不是想要吴胜衣,自己是真心喜欢上了吴胜衣。

    吴胜衣开始躲了,他不再文人聚会,整天把自己关家里不肯出门,他甚至开始出入八大胡同……被自己的亲爹跟亲哥哥打个半死。

    他扮作仆从潜入吴家,跟躺在床上养伤的吴胜衣说:“你跟我好,我让你当状元,我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我让你娘进吴家祖坟,上吴家祖谱,进吴家祠堂。”当时吴胜衣对他的回答就是一个耳光。

    “你不怕杀了你全家?把你抢回王府?!”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俱之?”

    恪王回家的第二天就听见了他留在吴家的探子说,吴三少爷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一心求死的消息。

    说实话恪王要是个狠的,一闷棍把他打晕了,绑到城外的庄子里,吴家就算是后来知道了这事都不敢声张,吴敏年龄还小,他先占了他的身子,再温言软语的哄,没准就哄回来了。

    可是恪王想着那双跟别人激辩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就软了,让人传了口信给他:“别以为自己多金贵,做贞节烈妇状爷不要你了。”

    恪王觉得自己特没出息,心里却暗暗盼着吴敏早日考上状元、进士什么的,到时候在朝中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谁知道吴敏伤一好就去了江南,在江南得了个风流才子的名号,科举之路却是被他放弃了。

    恪王自出娘胎就狂傲了一辈子,就算是为了不被皇帝猜忌,走的也不是低调路线,可是就在吴敏身上,他着了魔、认了栽,遇上这辈子的大魔星。

    “在你眼里吴家的一只猫一只狗恐怕都比我重要些。”恪亲王自嘲地说道。

    “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挑衅我?”吴鸣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这个人了,你说他浑他不讲理吧,至少在对待他的事情上,他很讲理,甚至讲理到了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的程度,你说他讲理吧,他又经常会抽风,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是雷家得罪了我,他们这样把我的面子放到地上踩,我若是不反击我还怎么在这四九城里混?”

    “你现在这样你以为皇上会高兴?堂堂宗室亲王,为了结亲的事跟开国八大侯,几代为国征战代代都有人战死的雷家死磕了?现在不光是你的面子了,连皇室的面子在明眼人眼里都在地上踩着呢。”

    “现在皇后马上就有嫡子了,我不闹一闹说不定哪位皇子就找上我这个没用的伯父了,总之这事要解决也不难,一是你陪我吃了这顿饭,二是你让你大嫂出面给我保个媒。”

    “你又想怎么样?”

    “我还想嫁闺女啊,我那闺女是好孩子,人长得也俊性格也被她妈调理的好,人也孝顺,你大嫂反正会保媒,就让她替我闺女说门亲事吧。”

    “你又看上谁家了?”他就说恪亲王不会没有目的闹,若是真只为了出口气,恪亲王的气早应该出完了,恪亲王的脾气不能拿跟他年龄相似的人衡量,得跟八九岁的孩子一样对待,可是有的时候又老谋深算的像是八十岁的人。

    “欧阳家,欧家阳的老四不是你嫂子的姐姐的儿子吗?别推脱,我查过了,他没订亲也没议亲。”欧阳家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家虽然是开国八大侯之一,但是常年驻守在福建一代,可以说是福建王也不为过,有权有势不说,离京城还远,大郡主远远的嫁到他们家,自然能远离京中的流言,更不用说恪亲王虽贵在这京城却不一定那么值钱,而大郡主嫁到福建,就算是镇海侯府也得高看一眼。

    “你就是欺负我嫂子贤良是吧?”吴家的人说实话,吴鸣只服吴宪跟刘氏,其中最服的就是刘氏,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敢明面上奉承老太太,暗地里照顾自己这个庶出的小叔,不为了利益,就为了觉得他可怜,觉得老太太欺负他太不厚道。

    “你嫂子不愧是姓刘的,她要是个男儿刘首辅也不会说三代不出仕了,刘家她那一辈里也就是她是个明白人,刘老七也算一个,可是刘老七活得太明白了,不肯趟朝廷这个浑水,至于公孙家……我闹成这样公孙家吱声了吗?要是刘首辅还在,头半个月他就找我跟雷侯爷喝茶了,怎么样也得把这事抹平了,不能上京城的百姓看皇家跟公侯之间的笑话,公孙家做首辅呢?就有一条不得罪人,为了不得罪我也不得罪雷家他干脆都装上病了,他处处学刘首辅,可惜处处学不像,他哪个党都不得罪,想要左右逢源,却不知道刘首辅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是一党。”

    “你别顾左右而言其它,我不信在京里或者近一点的地方你找不着姑爷,你诚心把女儿嫁那么远,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眼见得皇子们都大了,未雨酬谋罢了,只盼着我真倒霉那天,儿女们能少受牵连,儿子我不一定保得住,两个女儿是一定会保的,咱们俩把话放这儿,真有一天我坏了事,黄土敷面草席卷尸的时候,你要是还念我给你做过一夜媳妇,你就买个薄皮棺材,找个清静地方把我埋了。”

    “你这人总爱让人恨你。”又不能十分的恨起来,当年他说放了他真放了他,可是却在他成亲的前一夜,给他下了药,让他‘占’了他的便宜,一大早自己洗干净自己走了,却让他想要忘了他都不行,想要恨他‘占便宜’的却是他。

    “不恨我你怎么记得住我。”恪亲王笑得还带着三分痞气。

    出嫁

    吴怡并不知道这事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她只知道三叔又回来了一趟,跟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叹了几口气,又跟老太太嘀咕了一阵子,老太太当天晚饭的时候多吃了半碗饭,姑姑也乐呵呵的回了雷侯府。

    京城里的流言没三天就销声匿迹了,恪亲王也不找雷家的麻烦了,雷家也打折胳膊藏袖里了,就装没这回事,直到后来的很久,恪亲王府的大郡主嫁到了福建欧阳家,还送了一车的谢媒礼,吴怡才知道母亲竟又做了回‘媒人’。

    她搬回后罩房的时候,蹲在透明度跟纯度虽不如现代,但是已经很不错的玻璃窗前看了半天,有了玻璃窗,什么时候再把抽水马桶传过来吧,她实在受不了所谓的官房了。

    虽然是很精美,每次上完之后也有丫环立刻端走,可是那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姑娘,明天就是各府的亲眷来给大姑娘添箱的日子了,你打算送大姑娘点什么?”

    姐姐结婚妹妹应该送什么?吴怡侧头想了半天,古人还真的能祸害幼苗啊,姐姐才十六,现代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年纪,竟然要嫁人做媳妇了。

    她想起每次吃饭时母亲跟二婶的待遇——她们俩个也不是新媳妇了,居然还是别人吃着她们看着,别人吃菜她们捧菜,姐姐嫁到公孙家得从孙媳妇做起,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这居然还是好姻缘呢。

    “把我前儿绣的荷包送姐姐吧。”吴怡说道,她也不用同情别人,以吴家的财势地位,她也必然要嫁到‘规矩’人家,从媳妇开始熬,什么时候熬成婆了她也就圆满了。

    “七姑娘来了。”小丫头进来禀告。

    “请。”

    小丫头打了帘,清清爽爽梳了两根辫子的吴柔走了进来,吴柔不像吴怡,在穿衣打扮上一向是自己拿主意的,怎么说呢,很有自己的清雅风格,吴怡则是把自己当芭比娃娃,夏荷她们爱怎么扮怎么扮,她们又偏偏都爱走华丽路线,吴怡一直很‘贵气’。

    “妹妹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吴怡这话真不是讽刺,吴柔真的很忙,她忙着讨好嫡母,在刘氏跟前各种凑趣,忙着讨好二婶,每天跟着宋氏一起绣花学女红,又忙着讨好老太太,吴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太太居然也爱找吴柔说笑了。

    “我来找姐姐一起去看大姐姐。”吴柔牵着吴怡的手说。

    吴怡不得不佩服吴柔的演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姐妹俩关系有多亲近呢,“好啊,我去隔壁问问表姐去不去。”刘锦终于没再跟吴怡挤了,刘氏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屋子。

    吴柔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表姐刘锦,怎么说呢,吴柔太忙,没来得及跟这位卷入了京城最大话题的表姐多亲近,绝对不是因为见面礼事件,吴柔心里‘恨’上了这位表姐。

    吴怡自然知道吴柔对刘锦有看法,可是刘锦这人这么长时间吴怡也看明白了,她老了就是另一个老太太,心里面规矩比天大,别说她不认识吴柔,就算是认识,她还是会在送礼物的时候让嫡女跟庶女拉开距离,没准在刘锦眼里她这是在帮吴柔呢,自幼丧母的刘锦太会生存了。

    吴怡跟刘锦曾经说过吴柔的事,刘锦的看法就是:“你们家的七姑娘真是个人精啊。”这话吴怡听着可不是什么好话。

    吴怡打发人去隔壁传话,刘锦果然在知道吴柔也会去的时候,说自己头痛有些中暑,晚上凉快些再过去单独找表姐说话。

    吴凤的嫁妆已经绣完了,经过刘氏一个月的药补加食补调理,她现在皮肤白里透红,像是水蜜桃般娇艳欲滴,气色好得不得了。

    见到两个妹妹来了,立刻把她们让到自己的卧室,“昨儿晚上有人送了我点荔枝,我正说让丫头们洗摘干净给你们分了呢,你们来了倒省了她们跑腿儿。”

    这个时候的荔芝这种南方水果在京里可是好东西,虽然不会是太远的地方产的,更不会是什么广东的妃子笑,可也是稀罕物。

    “这荔枝可是昨儿公孙家送的东西里面的?”吴怡侧头问姐姐。

    “我们没有,只姐姐有,定是公孙家送的。”吴柔帮腔。

    “你们俩个猴儿!”吴凤啐她们,“早知道你们要拿我取笑,我就什么都不给你们了。”

    “事先可说好了,姐姐已经说了要送我荔枝吃了。”吴怡说道,在古代除了洗澡不方便上厕所不方便之外,最大的不方便就是吃食太单一了,在现代这个时候正是瓜果最多的时候,什么山竹、荔枝都是吃到不想再吃了,可是在这里能选的就太少了。

    “你这傻子,就知道吃,我要走了,我这屋子里的东西也不能全带走,你们俩个尽管挑,想要什么就拿走,就当留个念想。”吴凤拉着吴怡的手说道,她本来打算找人单独把吴怡给叫来的,让吴怡先挑,可是吴柔竟然拉了吴怡一起来,就只能说让她们俩个挑了。

    她看了眼吴柔,这个七妹妹年龄虽小心计却深,吴怡这个人又憨厚,粗枝大叶的,她嫁了人,母亲事又多,谁能看护自己的这个傻妹妹啊。

    “我不要,姐姐还要回门呢。”

    “傻妹妹,回门我又能呆多久?你们挑吧。”

    吴怡在这个屋子里看了半天,字画、古董、古琴、围棋这些吴凤肯定要带走,就算不带走也是吴凤的爱物,吴怡不想夺人所爱,最终要了吴凤的六棱玻璃花瓶。

    吴柔后来挑了吴凤的一个湘绣的日出黄山屏挂屏。

    吴凤见了她选的东西,不由冷笑,这挂屏出自前朝著名绣娘黄纹绣之手,是老太太的爱物,在这之前二婶曾经讨要过多次,可是老太太恼二婶不识大体害二叔的子嗣,没给她,而是给了吴凤。

    吴柔如今选了这个,难不成要讨好二婶?

    真可笑啊,巴结了二婶又能怎么样,别说二婶不一定会真心对她,就算是真心对她了,她一个婶子能怎么管吴柔?

    等她嫁了,母亲一定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回扬州,在京里母亲忍着不发作她,到了扬州——母亲就算是尊佛也不会忍吴柔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吴柔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自己早成了老宅上下人眼里的笑话。

    尽管两家已经商定了日子,但是公孙家还是正式的送来了期书,八月初八的正日子,钦天监监正亲自帮着挑的时辰。

    男方的期书既然来了,吴家也正式下了帖子,八月初七那天请亲朋好友来参加添箱礼。

    老太太添了副豆种的手镯,其实谁都知道吴凤的嫁妆里有老太太当年陪嫁的至少三套首饰,至于古董、摆件这样的谁也不知道老太太给她添了多少、衣料、打家具的上等黄花梨等等都是老太太给她攒的,吴凤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在孙女里是头一份。

    吴凤跪着谢了。

    “你掉胎包就没离过我,也是我想得少,你从小就偏疼你,把你养得一丁点苦都没吃过,到了人家家里就要学会忍让,侍奉翁姑要尽心竭力,勿做父母羞。”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赶紧用帕子抹了。

    姑奶奶吴恒馨感激刘氏,这点自然体现在了添箱礼上,她送的是一套缅甸翡翠的首饰,最贵重的是其中的一套翡翠珠琏,是一颗一颗磨得圆润的翡翠珠穿成的,吴怡看着只咂舌,她在现代时看见过有明星展示类似的翡翠项链,品相比这个还要稍差一些呢,这东西要是拿到现代去卖值个几百万吧。

    吴怡真想说姑父在保护京城人民的同时,没少刮地皮吧……

    宋氏送的是一套纯金的头面,两匹蜀锦。

    别的亲戚朋友送的多数是一些钗环、布料之类,不失礼,但也没有吴氏那么显眼。

    刘锦送的是一幅画,吴怡一看正是吴凤的小像,刘锦不显山不露水的,从不自夸自己会这个会那个,这一出手却是不同凡响,小像画得极精巧,虽不十分写实,却极得吴凤的神韵。

    吴怡自己送的是荷包,吴柔送的也是荷包,她们这些小辈本身没什么钱,送什么都没人挑她们的。

    客人走了之后,开始给嫁妆装箱,依礼应该是由嫂子来装,可是吴凤是长女,这个重任也就由妹妹们来担了。

    大件的家具、显眼的古董什么的早装箱了,吴怡跟吴柔只是像征性的盖上红布,贴上红封,首饰也是由丫环们摆进八宝箱,吴怡跟吴柔盖红布,贴红封。

    吴凤的嫁妆有六十四抬,看起来不算是多,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除了家具、古董之外还有四间收租子的铺子,位置都是极好的,旱田八百亩、水田八百亩、农庄一座。

    吴怡想,有这些东西她嫁人干嘛,坐在屋里躺着当富婆好了,可惜这些东西是‘嫁人’才给的。

    就在吴怡以为自己的工作就是盖红布贴红封时,丫环拿来了整整一托盘一两一个足有一百两的金裸子。

    “一床被里塞十个。”刘氏说道,彼时嫁女不管穷富都要陪送被子,这被子得有全福人来做,没钱的也要做两床,像是刘家这种就要做十床了,做完了还要在被子里塞金祼子,被同辈,是要辈辈富贵的意思。

    做完了这些,刘氏又拿了几张银票放在被子最底下,这个就是押箱银了,刘氏没有背着女儿们,给吴凤的压箱银是五千两。

    那天刘氏带着吴凤在正房睡,正房的灯一直到三更才熄。

    第二天公孙良骑了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来迎吴凤,在厅堂之上吴老太爷受了公孙良跟吴凤的礼:“你今去后要孝敬公婆、友爱弟妹、勿以娘家为念。”

    公孙良接走了吴凤,一路吹吹打打而走,从此以后,吴凤成了公孙门吴氏。

    事起

    嫁完了女儿的刘氏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现在是身心俱疲,她的贴身大丫环玛瑙和珍珠两个人互相使着眼色,似乎都有话要说。

    “别在那里用眼皮子打仗了,有什么事说。”刘氏半闭着眼睛说道。

    “昨儿小孙姨娘的信到了,我们见太太忙着嫁大姑娘,就把信给留下了。”珍珠小声说道,小孙姨娘是个谨慎人,如果没有大事,是不会随便写信进京的。

    “哦?老爷的信可有到?”吴凤成亲前三天,吴宪给女儿的礼物和信都到了,信里没说别的,只说一切都好嘱咐女儿到了婆家不要任性,好好侍奉丈夫、孝敬公婆。

    “老爷没有新的信到。”珍珠摇了摇头。

    “把夏芙的信拿给我看。”刘氏伸手拿到了信,拆开了看了——夏芙做丫环时的字在丫环里面就是头一份,做了姨娘又特意练过,蝇头小楷写得工整娟秀,只是信里的内容却让刘氏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太……”珍珠试探性的问着……从太太的脸色看小孙姨娘的信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丫环们的想法都是太太不在扬州,老爷的那位新宠在内宅里称王称霸之类的事,可是这样的事不会把太太气得手直抖,当初老爷独自先行赴任,有了新宠冯姨娘,太太在她们面前也只是一笑了事。

    “琥珀,你悄悄出去告诉你二叔,让他准备船跟一应物品,大姑娘三天回完门咱们就回扬州,这事要悄悄的,不要声张。”琥珀的二叔是外院管事,这次跟着他们一起回了京城。

    “是。”琥珀领命离去。

    刘氏把信揉成一团,扔到铜盆里烧了……“珍珠,你吩咐二门上的人,等老爷的信一来,就直接送到我这里。”

    “是。”

    “打发人送信到安亲王府,让王妃派人把闵文跟锦丫头接走。”

    “是。”

    三天回门时,刘氏牵着女儿的手细看,见女儿面有羞色,气色极好,也就放心了,吴老太爷领着二儿子跟孙子们陪着新姑爷在前面吃酒,刘氏母女们在吴老太太的正房里说体己话。

    “姑爷对你可好?”吴老太太问道。

    “好。”吴凤低头说道。

    “好就好啊。”

    “婆婆可和气?”刘氏问道。

    “婆婆规矩大,太婆婆倒是极和气的。”

    “这样就好。”老太太和气就好办了。

    老太太备了酒席,两个儿媳不用立规矩,都落座跟着吃了,吃完饭之后吴怡小声问吴凤:“成亲好吗?”

    “好,好不好都要成亲,既然人人都要成亲,成亲自然是好的。”吴凤说道。

    吴怡被她绕晕了,总归来说是“好”吧,“姐夫有通房吗?”

    “自是有的,不过都是规矩人。”不规矩也不会主母才进门三天就不规矩,现在自然都是规矩的。

    现代女人总说小三凶猛,古代这些合法小三们,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义了。

    吴怡不知道的是,某件小三引发的大事,已经发生了。

    吴宪的信在吴凤回门第二天到了,刘氏冷笑着看完信,立刻收拾好了去了老太太处,关上门跟老太太谈了半天,回去就开始收拾行装,让儿女们也跟着收拾。

    吴怡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丫环们已经行动起来把行李装箱了,本来她还觉得有时间,京里的特产什么的都没有买,雷娇这个好朋友也没来得及告别,幸好锦表姐……吴怡想到这里才想清楚,就算是吴家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订好去扬州的船更不用说准备一路上所要用的东西了,难道母亲早已经知道了消息?

    吴怡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了半天的煎饼,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感觉刚刚睡着,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一阵吵闹。

    过了一会儿,夏荷进来了,“七姑娘发烧了,太太刚让人请的大夫。”她表情平淡的说道。

    刘氏的行程并没有因为庶女的生病而耽搁,她把吴柔留在了京中老宅,吴怡在走之前看了吴柔,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嘴唇被烧得干裂。

    吴怡之前怀疑吴柔是装病不想回扬州,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怀疑了,“你好好在京里养身体,病好之后或者回扬州,或是我们随父亲回京里,没多久就能再见了。”

    “我想姨娘。”吴柔的声音小得跟猫叫一样。

    “我会照顾好姨娘的。”吴怡拍拍她的手背。

    后来整个吴家因为吴柔而狼狈不堪措手不及的时候,吴怡才想明白,一个敢对别人狠的人不可怕,敢对自己狠的人才可怕,吴柔敢为了留在京城而故意让自己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真生病发烧,后面出的那些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吴柔也许也被开了另一种金手指,如果不是扬州出了事,她就算是病得再严重,刘氏也有耐心等她病好再带她走,可是偏偏扬州出了事,刘氏无暇顾及她这个庶女。

    某种程度上,吴怡不如她,吴怡是个只会随波逐流的,吴柔却是个不甘于命运的奋斗者。

    扬州之祸一

    吴怡他们从扬州到京城,坐船坐了整整一个月,从京城回扬州,却只用了二十天,在一些水路比较宽的地方,夜里船都不停,两拨船工宿夜不停的划船。

    刘氏到了船上就恢复到了以往的淡定,依旧跟儿女们语气温和,没事的时候静静的坐在船里看书,指挥调度仆妇,佣人。

    中秋节他们是在船上渡过的,在渡船上看着圆圆的月亮,一家人静静的坐在一起,远处的船上传来《春江花月夜》的曲声,吴怡躺在刘氏的腿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这一日天近傍晚,船终于到了扬州城,吴怡远远的就看见父亲穿了身便装站在码头等他们。

    刘氏下了船,客气无比的对吴宪福了一福,“老爷怎么亲自出来迎了?实在是劳烦老爷了。”

    “你们回来了,我怎么能不迎?”吴宪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吴怡却观察到了一丝疲惫。

    刘氏走的时候跟吴宪之间也很客气,但却透着夫妻之间的亲密,这次他们俩个中间却有一种冷气团,刘氏很生气——吴怡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扬州知府衙门正院,刘氏把丫环们打发走,坐在罗汉榻上喝茶,吴宪坐在她旁边,慢慢的剥着瓜子:“我已经把她锁在院子里了,没有事情不许她出门。”

    “你这是干嘛?把她放出来,被外人知道了流言又做实了一成。”

    “她——她死不承认这事跟她有关系,一口咬定说是她哥哥自己考的。”

    “终究是秀才家的小姐……她不承认这事就对了,这事不光她不能认,老爷也要一口咬定了她哥哥是凭本事考的,这事不能闹大,一床大被掩了为好。”刘氏揉了揉额头,她能想到的吴宪未必想不到,只是骄傲的吴宪不能容忍自己被姨娘所骗。

    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像是韩姨娘这样青春貌美出身良家的女子,上赶着去认识年龄比自己大一倍的吴宪,进了吴家的门做姨娘,一为权二为钱,说是为了感情——也就只有有中年危机倾向的吴宪信,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这个名词罢了。

    刘氏在扬州的时候,韩姨娘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争争宠,刘氏去了京城之后,她渐渐的就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打首饰、做衣服、换着花样的点菜,这些都是小事,吴宪也乐得宠她,韩家的人也开始三天两头的登门了,摆的还是亲家的架式。

    管家的是二姑娘、三姑娘,抚助的是王姨娘、大孙姨娘,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是王姨娘、大孙姨娘管家,两个姑娘看着学习。

    一发现韩姨娘的这个苗头,大孙姨娘首先“病”了,躲回自己的小院不管事了,可是她能躲王姨娘躲不了,三姑娘是尊佛,摆设而已,真管家也真需要学管家的是二姑娘,王姨娘做为二姑娘的亲娘不可能把二姑娘丢下不管。

    跟韩姨娘交锋了几次,都在吴宪的她还小,又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慢慢学之类的理由之下败下阵来,发现韩姨娘确实严重超出姨娘的应有支出之后,吴宪又拿了三百两银子交到公中,说是自己的私房,补上韩姨娘的亏空。

    吴宪都这么偏心了,王姨娘还能怎么样?王姨娘从老太太身边倒夜壶的小丫头一直混到老太太最宠爱的大丫环,又被赏给了长子做通房,自然不是傻的,也就撂下这事不管了,只是冷笑着等着看太太回来韩姨娘的下场罢了。

    冯姨娘本身就是韩姨娘的手下败将,小孙姨娘一心守着八姑娘跟九姑娘,万事不理,几次韩姨娘想要小小的刺她一下,都被小孙姨娘四两拨千斤的给躲了过去,韩姨娘知道了小孙姨娘的不好惹,倒没有继续跟她斗下去,只是缠着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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