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耽美)第12部分阅读

    穿到清朝当戏子(耽美) 作者:肉书屋

    穿到清朝当戏子(耽美)第12部分阅读

    玩笑,你若介怀,我在这里给你赔……”

    苏倾池捧住他的脸,贴身吻了上去,浅浅的触碰,没有任何色|情意味,清淡无比。

    苏倾池双眼半眯,小小地探出舌尖,意料之中,舌头被对方迅速纠缠住,辗转吮吸舔舐,相互回应,唇齿缠绵,鼻尖下巴暧昧地轻触,舌尖追逐嬉戏,寻着对方滋味,轻挑浅啄。一吻过后,两人的气息不见丝毫紊乱,但是方才那个吻却是极深的,无声无息地深入,又不动声色地浅出,一切竟发生得那样自然,毫无做作,也没有半分虚假,一切皆由情所生。

    只是那个情与爱无关。

    “日后……再别开这样的玩笑罢。”

    那晚,几人彻夜守岁,又在院子里燃放烟花爆竹,苏宝儿胆子大,点了炮竹就往空中丢,爆竹噼啪作响,红纸片漫天飞舞,煞是好看,白茗同柳官儿站在花廊下,捂着耳朵,又怕又喜,一个个笑逐颜开。

    苏倾池盖着厚实的绒毛毯子,坐在门前廊下的软塌上,花景昭坐在他对面,正给他泡脚。

    细观两人神态,并无一丝尴尬拘谨,仿佛先前在厨房之事不过是一场短梦。

    “这药酒里泡了乌梢蛇和虎骨,酒是上乘的高粱酒,外加了数十种草药,都是千金难买的上好药材,你喝着感觉如何,可比寻常药酒好些?”

    苏倾池低头抿了口,入口微辣,却让人觉得胃里生了团小火苗,暖暖地温着身子,苏倾池点点头,“是好些,只是有些辣。”

    花景昭笑道,“这药酒虽好,后劲却大,你可仔细喝,别撒酒疯就是了。”

    苏倾池一笑,“我几时撒过酒疯?”

    两人这般说笑,听得外头爆竹阵阵,喧声鼎沸,不由得望向院外,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子夜。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这夜一过,又是新的一年。

    遣相思

    初二祭财神,初五诸多禁忌,初六解禁。

    初八诸星下届,燃灯为祭,弘仁寺喇嘛跳布扎打鬼,手执菜帮,演唸经文,作驱魔斩鬼舞蹈,迎祥除祟。苏倾池耐不住苏宝儿死缠烂打,以及白茗同柳官儿欲语还休模样,只得领了他们去看打鬼,这般热热闹闹,已将年节过了大半。

    十三至十七,京城彩灯最是热闹。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京城宵禁,即夜禁,夜间禁严,只在灯节解禁,十五谓之正灯,又称上元节、元宵节。

    这元宵节,张灯,观灯则是最重要的活动,皇城内外,寺庙观院、酒楼民居,各式沙娟灯名角灯光彩夺目,将整座京城照得璨如白昼。

    太平时节花灯盛,更有鱼龙百戏随。

    这日街市之上百戏杂陈,随处可见南十番,跑马竹,灯月满城,花鼓震天。

    乾隆年间元宵佳节花灯最盛之处莫过于正阳门、西河沿、大栅栏,这几处花盛月浓之妙地,绿肥红瘦,珠玉绫罗,往日深闺娇藏之粉黛佳人,这日也无须顾忌深闺礼仪,名正言顺结伴外出夜游观灯。佳人芸芸之处,自然少不得风流才子,于是这一处处郎才女貌,风景自然独好。

    苏倾池虽不喜闹,这日却也被花景昭同苏宝儿这一大一小拖了出去。

    苏宝儿不知何时惹了白茗不悦,如今白茗同柳官儿走的极近,似已将苏宝儿忘了。苏宝儿抓耳挠腮急得热锅上的蚂蚁,偏又不知自己究竟何处惹了白茗。

    苏倾池如何瞧不出这其中奥妙,只是两人情愫如今正朦胧,若是由外人点破,反倒不好,只待时机到了,自然瓜熟落地。

    “你且放宽心,他日后自然会懂。”苏倾池开口宽慰。

    白茗面上微红,他自以为平日掩饰得极好,却不想苏倾池早就看了个清透,如今听他这般讲,只觉心里又酸又暖。

    那方花景昭已买了一盏花灯给了柳官儿,柳官儿年纪又轻,生得又美,楚腰纤臂,削肩窄臀,此时手提花灯,愈发窈窕动人。

    柳官儿走过来将花灯递与白茗,白茗接过花灯,牵过柳官儿的手便去别处看花灯去了,苏宝儿提着才买来却未来得及送出去的花灯,茫然若失。

    这头才怅然了一会儿,那头便遇见了锦儿,苏宝儿面上一喜,便将花灯送给了锦儿。与锦儿一道出来的几个丫鬟纷纷调笑,羞得锦儿面色绯红,拿手指点了苏宝儿脑门一下,苏宝儿心下欢喜,满口好姐姐,好妹妹。

    花景昭陪苏倾池坐在石桥旁的花亭子里,瞧见这景象,不由笑道,“我竟没瞧出小宝儿也是个多情的种子。”

    “别成了贾宝玉才好。”苏倾池叹道。

    花景昭知道苏倾池说的乃《石头记》,只笑笑作罢。

    两人坐了没多久,苏宝儿便满载而归,又是香袋,又是扇坠子,摊了一桌子,苏宝儿兴致勃勃地在里边挑挑拣拣,“哥,花大哥,你们帮我挑挑,白茗喜欢哪样儿?我挑了送他去。”

    花景昭看了苏倾池一眼,低声笑了起来,“白茗又不是女儿家,他要你这些东西作甚?”

    苏宝儿不以为然,“我给他的,他一定会喜欢,原先的时候,我不过随手拔了根草编了个蚂蚱给他,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将这些全送了他,让他自己去挑,岂不更好?”

    苏宝儿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哥,你们在这儿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苏宝儿收了一桌子的玩意儿,捧手里捧不下,便用袍子兜着,一溜烟儿跑了,苏宝儿走后,苏倾池无奈道,“你这是从中作梗?”

    花景昭笑得无害,“有么?”

    苏倾池喝了口茶,“若让白茗瞧见这些个女儿家的东西,他不恼了便是好的。”

    苏宝儿回来,一脸不快,狠狠往石阶上一坐,“我就不明白了,他恼什么,不要便罢了,用得着当着我的面丢河里么?”

    花景昭唰地展了扇子,只管挡着脸闷笑。

    苏倾池神色淡淡,瞥了花景昭一眼,对苏宝儿道,“他既不领情,你又何必费心思去讨他的好。”

    “我……”苏宝儿语塞,愤愤地扭头,“我只当他是好兄弟,事事便想着他,他倒好,身边有了个柳官儿,就把我丢了个干净,如今想想,当真可恶。”

    花景昭收了扇子,“我只问你,那日你说了什么惹他生气?我素不知白茗是这般小性子的人。”

    苏宝儿一哼,“我不过问他可有喜欢的姑娘,他说没有,我便说了句他不识女儿的妙处,又说他若不懂如何讨女孩子关心,只管问我,他便扭头走了。”

    想来不解气,苏宝儿起身倒了一大杯茶,咕隆咕隆饮了个干净,把茶杯一搁,“我一片好心全当作驴肝肺了”

    “……哎呦,哥,你打我做什么。”苏宝儿揉着挨了一扇骨敲打的脑门。

    苏倾池轻哼,“既如此,你别再理他就是,任他日后娶妻生子,也与你无关。”

    苏宝儿不语,低着头揉着脑门。

    三人坐了会儿,见白茗同柳官儿还未回来,便起身,便赏灯便寻他们。

    恰巧路边有几人行色匆匆,说是前头正阳门有美人,苏宝儿一听便来了兴致,忙上前问是哪家小姐,一听是秦家小姐,苏宝儿眼中一亮,回头对苏倾池和花景昭说了声去去就来,便又没了影儿。

    “不若,我们也去瞧瞧?”花景昭道。

    苏倾池并无兴趣,却不想扫了花景昭兴致,本想说自己随处走走便好。不想,前头过来两人,看样子刚从正阳门过来,两人话中的意思竟是秦家小姐身边的俊公子是商家大少爷。

    苏倾池一口话被堵在喉咙里,进不得出不得。

    自那日在西祠楼分别,两人竟是再未见过一面,苏倾池心里如何惦念,花景昭自是清楚不过,摇扇一笑,已将他拉了去。

    两人行至一条巷口,花景昭忽而停了脚步,苏倾池转头,“怎么了?”

    花景昭弯腰揉着肚子,“大约吃坏了,我去行个方便,你先行一步,在前头等我就是了。”

    苏倾池正疑惑,花景昭已经捂着肚子跑远了。

    苏倾池摇摇头,“真不知搞什么鬼。”

    正举步要走,忽而听得耳边有响动,还未转头,黑暗的巷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拽进了巷子,随即人影闪过,苏倾池已被死死压在了墙上,“唔……”

    苏倾池双唇瞬间被掳获,待对方湿热的唇舌抵开他的牙关,苏倾池已拔了腰间银钎。

    正待狠刺,对方忽而低低地唤了一句,“倾池……”

    苏倾池一怔,银钎落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无尽的相思,在这一刻融化在交织的唇舌之间,痴狂,迷乱,极力索取着对方唇腔口舌间熟悉得已经浸入骨髓的味道,鼻尖低沉的喘息,齿间细碎的呻吟,热切而狂乱的回应。

    无尽的激|情在这一刻喷发。

    “倾池……倾池……”狂热的鼻息灼烧着苏倾池颈间白皙的肌肤。

    喉结滚动,咽下久违的情|欲,苏倾池仰起头,双手环过商承德后背,清透光洁的指甲微微嵌入对方挺括的脊背,绵长轻颤的呻吟自唇间溢出。

    凌乱的衣衫之下,是两人紧贴的肌肤,细密的汗水顿时染了一层滛|靡。

    舌尖摸索,自颈间滑向耳垂,细细舔舐,引得怀中之人轻颤。

    手指轻挑衣带,粗糙温热的掌心轻抚对方纤细的腰肢。

    津液,汗水;颤栗,低吟。

    舔去鼻尖晶莹汗珠,所有情|欲终化作缠绵一吻。

    情潮过后,两人理了衣衫,商承德搂着苏倾池在怀,汗湿的额头轻触。

    “只恨不得此时此刻便要了你。”

    苏倾池低低地笑,引来商承德在他唇间狠狠一咬。

    许是用情太深,许是相思太浓,两人终究将所有话语皆化作唇舌缠绵。

    来不及诉说衷肠,外头已有零碎脚步,苏倾池替他理了衣袍,“怕是来寻你的吧。”

    商承德没作声,他爹已经知道他与苏倾池之事,自然不许他们见面,这次出来,陪同邱玲儿和秦思敏一起赏花灯是假,不过是存着一丝希望,兴许能见到苏倾池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一眼,他也知足。

    “无论听到外边什么传言,你只要信我。”商承德紧紧地抱住苏倾池,像是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等我,倾池,我只要你等我。”

    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外头的脚步更近,商承德狠狠在苏倾池唇上印了一个吻。

    苏倾池站在巷子里,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漫天烟火之中,璀璨的烟花映得那人眼角晶莹。

    月疏人喧,何处遣相思?

    出了巷子,花景昭正靠在巷口的墙上,见他出来,不由展开扇子一笑,“如何,可解得相思?”

    两人一路上没再说话,待回到桥边花亭之时,却见苏宝儿已先他们到了,瞧模样心情很不好,也不知谁惹了他。

    此时夜已经浓了,看着竟是要下雨了,几人出门也未带蓑衣,故而未敢多待。

    恰好那头白茗同柳官儿手牵着手已经回来了,花景昭便提议回四合院。

    苏宝儿一个人落在后头,看着柳官儿同白茗形色亲昵,衣袖之下十指交握,心里不是滋味。

    几人回到四合院,立即发觉不对劲,原本紧闭的院门,此时却大开。

    花景昭率先进去,只见小厮小川横躺在花景昭房间门槛上,头上还扑扑地冒着血。

    三个孩子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苏倾池同花景昭相视一眼,心中早已了然。

    商承俊跑了。

    虎|岤龙潭

    虽春分已过,四合院花纜|乳|芟碌木聿莼ㄑ雷尤柑嫔匣垢沧徘城车谋∷,觮;

    双交四椀菱花隔山门的隔心嵌了浅碧的纱,防寒护暖。

    房内的香炉依旧冉冉熏着香,香气飘飘渺渺,形态肆意,圆台上几杯香茗袅袅冒着热气,却无人说话。早些时候已寻了大夫替小川察看了伤势,又敷药包扎了伤口,如今人已经清醒,正躺在床上。

    “我原是如往常一样给他送饭,也未察觉他有何异常。”小川靠在床头,额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依旧死死沁着血。

    “他吃完,我便端了碗筷出去,正要落锁,他却伏地呕吐起来,我做的饭菜向来干净,断然不会是饭菜的问题,又想他这几日面色本就不好,指不定就是受了风寒,于是赶紧上前察看。”

    大约是伤口疼了,小川眉头皱了皱,“哪想他竟是假装,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后脑一阵钝痛,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见小川难掩自责,苏倾池微叹一声,“你好好休养。”

    便同花景昭出去了。

    “是我疏忽了。”花景昭眉头微蹙。

    “你也无须自责,暂且静观其变罢。”苏倾池这样说,却无法挥散心头萦绕的不安。

    邱仲文派出去的人总算回来了,听了下人带回来的消息,邱仲文火速赶往商府。

    商老爷春风满面,正坐在大堂喝茶,还未听下人通报,便有人闯了进来。

    “仲文啊,何事这样慌张?”

    邱仲文顾不得礼仪,“商伯父。”

    商老爷抬起手止了他,“有事慢慢说,别急,你先坐。”

    邱仲文哪里顾得了坐,急急道,“商伯父,您且听我说,先前我一直觉得承俊之事事有蹊跷,于是私下派人去了五行山,刘旺人已回来,承俊根本就不在五行山,商伯父,我们……竟被贼人骗了。”

    邱仲文说至动情处,又想到商承俊如今生死未卜,不由红了眼睛。

    商汝山撸了把胡子,笑道,“你且看那边坐着的是谁。”

    邱仲文先前来得匆忙,竟未察觉堂内还有别人,顺着商老爷手指的方向,往堂下一瞧,立即呆在了原地。

    堂下太师椅上端坐着正低头品茗的男子,不是商承俊又是谁?

    厢房之内,春|情无限。

    邱仲文紧攀着商承俊的肩头,支离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唤着商承俊的名字,痛苦而压抑。

    汗水在猛烈纠缠的肢体间流淌,许久未沾情|欲的身体如今承受这般汹涌的侵犯,邱仲文痛得冷汗盈盈,只道商承俊许久未沾他,思他入骨,便咬牙配合着。

    结实的实木雕花床,此时也经不住这样猛烈的冲撞,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邱仲文觉得身下裂痛,终是忍不住了,颤着手臂环住商承俊的肩头,哀声道,“承俊,承俊,你且……轻点儿,我疼得受不了……呜……”

    商承俊恍若未闻,只管自己发泄了事。

    情|事过后,床榻已是一片血污,邱仲文趴在床榻上,近乎昏死,只撑着一口气。

    商承俊打发了新来伺候的小厮端了热水过来,那小厮倒也机伶识趣儿,商承俊说什么便是什么,旁的一概未见未闻。

    邱仲文缓过气来,身下已经清爽干净了,商承俊正坐在床头,他只当是商承俊亲手替他清理,身体虽痛,心下却欢喜异常。

    身子痛极,邱仲文只得伏在榻上,伸手握住商承俊的,“承俊,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何处?”

    商承俊嘴边挂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哼,你竟问我去了何处。”

    邱仲文不知哪里惹了他,纵身后坠痛,也只能强撑着爬起来,“怎么了?”

    商承俊面上厌恶一闪而逝,换了副表情,握着邱仲文的手,“无事,我不该将火撒在你身上,这仇我自是要寻那人报的。”

    邱仲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自是不肯罢休,“莫不是有人有心害你?那,那你这些时日可吃了苦头?”

    这话说得难掩焦急,商承俊面色稍缓,“只是些皮肉之苦,未来得及伤及性命。”

    商承俊虽说得轻描淡写,以邱仲文对他的深情,又如何会不在意,果然邱仲文追问对方是谁,商承俊眼角微眯,透出一丝狠毒的光芒,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来。

    “商府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花景昭意态清闲地倒了一杯热茶坐饮,“平静之极。”

    苏倾池顿了顿,看了花景昭一眼,低头呷了口茶水,复道,“怕不会如此简单吧。”

    花景昭一笑,低头晃了晃杯中香茗,“味道清儿甘,汤色碧而润,茶叶辉白起霜,恰似美人柳叶弯眉,想来这是芜绿眉茶吧。”

    “你倒有心思谈茶。”苏倾池吹了吹杯中萦绕的热气,瞥了眼花景昭。

    “商汝山已差人携了厚礼重谢赖和尚,可见商承俊并非傻子,他不会将我与他之间的事抖出来。”

    苏倾池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花景昭知他心里所想,便道,“此时别太担心,他是聪明人,断不会因一时冲动寻仇报复,便是要伺机报复,时机未成熟之前,他也只能乖乖潜伏。”

    花景昭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倾池可见过一种蛇,通体碧若翡翠,身形细窄,在水中游动之时,姿态曼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真真能勾了人的魂魄,只可惜那对尖细的牙齿实在不讨人喜欢,当真是致命的诱惑。”

    见苏倾池正看着他,花景昭笑道,“你且放心罢,时机未到,他只会隐身潜伏,我们且趁这段时日逍遥自在,岂不好?”

    话说后几日果然平静得不见一丝波纹,总是湖水深处翻滚着异动,此时也未及水面。

    什刹海表面的冰渐渐有了融化的趋势,天气虽还时不时地骤冷,午时却有了一丝暖意。四合小院之中,雪已融尽,露出青色的石板铺地,墙角花景昭年前栽下的几株红梅,点点红晕,艳若胭脂,煞是喜人。

    苏宝儿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里,一双掐金蓝绸缎鞋在白茗门前几番徘徊。

    嵌了青纱的花窗之内,笑声不断,正是白茗同柳官儿窝在暖塌上嬉笑闹骂,苏宝儿隔着窗户咳嗽了几声,里边两人浑然未觉,依旧嬉笑连连。

    苏宝儿按奈不住了,终于推开门一脚踏进去,正待出气说两句,却只有呆站的份。

    因厢房有限,白茗与柳官儿同居一室,一塌而眠,平日亲昵些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今日……

    柳官儿趴跪在白茗身上,身上只随意披了一件散乱的袍子,袍子底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肆意裸|露,微微动作,里边春光乍泄,竟是未着寸缕。

    亵狎亲昵的两人,似是没有察觉房门呆愣的苏宝儿。

    柳官儿年纪轻,因与苏倾池有几分神似,无端得了几分可人怜,如今乖巧地趴在白茗身上,细小的舌尖轻舔着白茗的颊腮,咯咯咯低笑着在白茗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白茗虽不能言语,眼神之中的温柔宠溺确却丝毫掩盖不住,双手与袍内环着柳官儿的腰肢,由他任性嬉闹,只在他调皮之时,责怪地点点他的鼻尖,亲近之态不用言说。

    “你们,你们平日也这般狎昵不成?”苏宝儿胸膛急剧起伏,直恨不得扑上去同这两人拼命。

    白茗身形一顿,随即扯了衣袍将柳官儿仔细裹住塞入衾被之中,全然不顾自己裸|露在外的白皙胸膛。

    苏宝儿咬着牙,怒目直视白茗,白茗亦淡淡地望着他。

    “随你们胡闹,我日后再不管你了就是了。”苏宝儿狠狠将手中红梅往地上一掼,摔门跑了。

    柳官儿从衾被之内探出脑袋,低低地垂着头趴在白茗腿上,轻吐了句,“他终究不懂你。”

    白茗单手轻抚着他的脊背,闻言呆了呆,嘴边一丝笑容,似苦似涩。

    苏宝儿自那日终究没再踏进白茗房间一步,便是四合院,他也不常来了。

    苏倾池看得明白,只由他们自己去解这懵懂之情结。

    苏宝儿前日来,便无端对花景昭生了气,弄得花景昭哭笑不得,只道,“柳官儿虽是我赎出来的,我却允了他自由,他与白茗亲近,这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苏宝儿被这一番话一堵,更是憋了满肚子火,只碍着他哥在,不好发作,于是就这般憋着,憋到后来,索性再不来四合院了。

    “这小子,真真是颗多情种子。”

    苏倾池无奈,“别说现在是榆木脑袋,便是开了窍,我们将白茗托与他,也是糟蹋了。”

    “呵呵,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圣人也难解这情之一字,又何况我们这等凡夫俗子,你且看着,日后小宝儿定有作为。”

    “我倒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苏倾池懒懒道,眼角一瞥,瞧见花景昭手里的帖子,便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商府下帖订了一班儿戏,指名你我同台共演。”花景昭托腮对苏倾池一笑。

    “龙潭虎|岤,你可随我闯?”

    香魂

    商府家大业大,家里的婆子丫鬟小厮自是不用说,戏楼四周飞翘的亭阁,连绵的花廊,红袖绿裙,珠翠玉簪簇拥着商家家主。

    商汝山同商夫人位于最中央的敞亭,两边各立着几个形容俊俏的丫鬟和年轻小厮。左边亭子坐着商承恩以及一个年轻人,右边亭子有着一双风流眸子,斜勾着眼角的俊美男子不用说,自是商承俊。花廊连接之另一处,坐着邱家兄妹,以及几个随侍的丫鬟小厮。

    台上正锣鼓咚锵,飞扑滚打得热闹。

    苏倾池在扮戏房细细往脸上擦着脂粉,花景昭油彩只抹了一半,坐在妆台上,弯着腰,正替苏倾池描眉,形态清闲。

    “要我说,这描了,反倒糟蹋了你的眉毛,不若不描的好。”

    周围几个正扮装的伶人皆是从西祠楼挑了带出来的,这几个伶俐的小戏子只捂着嘴偷笑,描眉画唇之余,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目光皆透着无尽的暧昧。

    “你们说,花老板和苏老板在一块儿,谁上谁下?”一个小戏子正翘着小指头在脸上抹粉。

    他旁边正在穿袍系带的小武净往那头瞧了眼,“那还用说,自是花老板。”

    小正旦笑道,“我倒觉得是苏老板。”

    “哦?怎么说?”另一个叫蕊官儿的小戏子凑过来。

    小正旦故作神秘地一笑,“你们想啊,花老板每天得在台上耍刀弄枪,可是极累的?晚上再干这体力活,第二天不得软了腰?”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全笑作一团,有拿指头戳他眉心的,亦有捧腹说他说得好的,这一番胡闹,众人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视线愈发暧昧起来。

    花景昭听了只勾着嘴角一笑,伏在苏倾池肩头,“原来这体力活我竟做不得。”

    苏倾池将他手中的描眉笔夺下来,自己对着镜子描摹起来,语气淡淡,“戏快开场了。”

    花景昭撩了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转头笑道,“今儿人倒是多。”

    苏倾池已脱了外袍,换了浅粉流苏花摆的戏袍,一尺掐花腰带细细束着纤腰,愈发衬了那风流体态,花景昭一笑,转了视线,取了架子上自己的黄|色绸袍,一番准备,外头的锣鼓已经敲起来了。

    “他们竟也敢来。”邱仲文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邱玲儿听戏正入迷,闻言不由转头,“哥,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听戏吧。”邱仲文挑了一碟拨了壳的热栗子,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端去给承俊,让他少饮些酒。”

    小厮端了浅底粉釉的碟子下去了,邱玲儿视线从那头商承俊的花厅转回来,看向他哥,张了张口,又将口中话语咽了下去。

    低头吃了口茶,邱玲儿道,“哥,商大哥怎的未出来听戏?”

    “大约还在房里核对各项收支账目吧,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成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听说一日三餐都是送进房里的,别说是我们,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也很难见到他一面。”

    邱玲儿眼中略略闪过一丝遗憾,她自然晓得商承德与苏倾池这两人见面之不易,不由低声道,“难得苏老板到府上来了。”

    复又往戏台上瞧了一眼,不由叹道,“苏老板生得这样俊美,若我是个男子,怕也……”

    邱仲文把茶碗一放,“哼,不过是个男biao子。”

    邱玲儿面色微变,心中恼怒,不由得皱了秀眉,“哥,你何时学的这市井粗俗话?”

    自知失态,邱仲文连忙笑道,“是我胡言。”

    “苏老板同旁的戏子不一样,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他。”

    邱仲文只管摇着扇子,并没有说话,视线遥遥地飘向另一座花厅。

    陌蕊是商老爷买来放在商承俊房里伺候的小厮,不过中上之姿,却因为人机伶谄媚,颇得商承俊喜欢,此人原先在朝廷一位大员的府中做小厮,那大员又是个酒色之徒,极好男色,他在那府中待了两年,床上伺候人的功夫着实了得,在房里没伺候两天就攀上了商承俊的床。

    没出些日子,这陌蕊便难免恃宠而骄,然而,他在其他下人面前虽吆五喝四,在商承俊面前确是极乖的,故而,纵是商承俊知道他在府里媚上欺下的那点小把戏,也只作未见。

    陌蕊拈起一颗热栗子,送到商承俊嘴边,“这是邱少爷差人送来的,热着呢,仔细烫了嘴。”

    指尖被滚热的舌尖占了便宜,陌蕊烫了般缩回手,嗔怪道,“让人瞧见了才好。”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同自己屋里头的人逗趣,与旁人何干?”

    陌蕊一双媚人的眼眸斜过去,“爷是不怕,可小的就不同了,就这样,都有人眼红呢,巴不得把握生吞活剥了。”

    陌蕊这番话意有所指,商承俊怎会听不出来。

    “你怕他做什么,不过一只公老虎,床下一副正人君子、世家公子模样,到了床上能浪翻天,他隔三差五来商府,除了让我睡他,可还做过别的?”

    商承俊懒懒道,“呵,你说他同堂子里的相公何异?那些人不过假清高,掏了银子还得请个三四次,方能尝到滋味,他呢?不用掏银子不说,自己倒巴巴地贴过来,岂不可笑?”

    陌蕊提他倒了杯茶水,“爷既这样说,那还留他作甚,不过早早地丢开。”

    商承俊视线依旧紧盯着台上之人,闻言道,“这事儿自用不得我们急,过些日子,他爹到秦府替他提了亲,他成了秦家的女婿,有的我们逍遥日子,不过如今用得到他,多留他些时日罢了。”

    “爷有何事,小的不能办,还得托他?”

    商承俊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你也只会些小聪明,论狠毒,你可不及他一分。”

    说罢,一双细长眼眸缓缓移到戏台之上,面上似笑非笑。

    东厢院如今安静之际,正中央厢房之内,只有清脆的波算盘的声响。

    陆青站在一旁研墨,时不时地往窗外瞧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对面坐着的男子声色不动,自若得令人咬牙。

    “老动来动去做什么,若不愿在这里伺候,早些出去便是。”商承德头也不抬,径自拨着算盘,不时地举笔做着记录。

    “少爷,外头的戏快完了,您再不去瞧一眼,苏老板怕是要走了。”陆青急得跺脚。

    商承德继续翻着手头厚厚的账本,细细校对,对陆青的话恍若未闻。

    陆青急了,走过来一把夺了他手中的毛笔,“我的少爷,算我求您了,再这样没日没夜地翻这些账本,您不疯了,我也得先疯了,我知道您心里头苦,如今苏老板来府里头了,您好歹出去看他一眼,成么?”

    “你若嫌在这里闷,没人拦着你,何必给我添乱。”商承俊另取了一支毛笔沾磨,低头照着老旧的账本誊写。

    书案上,堆着几碟厚厚的账本,有些已经生了霉,有些落了蛛网。

    商承德将没个账本都仔细誊写一遍,便誊便计算,每一笔款子,每一项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同商府每日的用银也都算得明明白白,稍有对不上帐的,便找来各个商行的管事和府里的管家以及各房的账房先生,连同陈年的旧账,一一核对,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岔子,每每弄的那些人叫苦不堪。

    每日那些账房先生来回跑动,也累的苦不堪言,偏商承德不知累,成日埋在这成堆的账本中,不分日夜,累极了便也一杯浓茶熬着,实在熬不住,才和衣伏案眯个囫囵觉,一个月下来,整个人已瘦的如一袍清风,一缕风便能吹到。

    商老爷劝了几次,商夫人哭了几次,他依旧只当未闻,软言安抚,将人送回房之后,又关了房门,衣不解带地昼夜忙碌。

    陆青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疼,跪在地上劝说了大半日,最后又将苏倾池搬了出来,说他若是累坏了身子,让苏老板怎么办。商承德安静了半日,这才让人送饭菜进来。

    之后每日,不用人劝说,便也自己按时用饭,商夫人打发丫鬟送来的补汤,只要没妨碍着他的正事,他也一律收下,草草喝几口,便又拾起了账本。

    陆青何尝不知两人目前的状况,商老爷原先对此也未说什么,只是有一句,“他若是愿意,日后在府里给他个院子,玲儿知书达理,不是那等小性之人,你同她成了亲为商家留了香火,日后便是每日在他屋里夜宿,也都随你。”

    商承德却苦笑,“爹,你这样既辱了倾池,也辱了孩儿对他的一片心。”

    商老爷从来不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般倔强,在大厅之内踱了几步又许了苏倾池一些好处,诸如日后吃穿用度皆不亏待他之类,商承德依旧直直地跪在大堂中央,任商夫人如何好言相劝,依旧不起身,最后逼得商老爷发了火,闹到最后险些动了家法。

    商老爷为此气得卧床不起,商承德自那之后忽而想通了一般,跪在商老爷榻前,说日后再不见他,只求商老爷原谅他先前一时糊涂。

    儿子既已知错,商老爷自然高兴,没几日病便好全了,这才请了戏班子进府唱戏,恰三子商承俊说想听京城名小生花景昭的戏,商老爷想也未想,便允了,让人送了帖子去西祠楼,点了苏倾池和花景昭的名儿。

    一来仔细瞧瞧这苏倾池究竟什么模样,二来也为试探一下长子。

    戏班子进府了,商承德派人说事务繁忙,不得空,推了。

    商老爷这才信了大儿子是真心悔改。他这儿子自小便懂事,凡事从未叫他们操心一分。

    不过十四岁那年,与他关系极好的远亲表妹素婉嫁给一位王孙子弟为妻,谁知,那男子生性风流,娶了素婉之后,又三房四房地往屋里收人,可怜素婉是个柔弱女子,哪里斗得过那些妾室。

    她平素不会说话,不得公婆喜欢,受了欺负也不敢对丈夫哭诉,只怕惹了他的厌。得了空不敢回娘家,只得带了一身的伤跑到商府,小住两日再回去。她与商承德原先就是一同长大的,商承德怜她性子柔怯,素来护着她,纵是如此,素婉也从未将她在夫家受的苦告诉他。

    直到后来,她许久不来商府,他们这才知道,那一抹香魂早散了。

    素婉曾给商承德留了一封书信,只寥寥数字,只说来生再不作女儿。

    信尾留了一行小字,告诫商承德,情之一字,最是世间自私之物,他日后若得了心中之人,便要一生守他,一世护他,莫叫他步了她的后尘。

    两人终是没有见着面,戏散了之后,小厮领了商府的赏银,一行人便收拾了切末行当,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回了西祠楼。

    马车之内,花景昭将赏银的绸缎带子系上,丢在一边,方才商府的小厮送来赏银之时,并没有直接交到苏倾池手上,说是交给他也一样,花景昭一笑便道,“替我谢过你们三爷。”

    苏倾池则是望着帘外,微微有些出神。

    “这个给你。”

    苏倾池回头,花景昭手里正拿着一只红釉金边的茶碗,“我方才见你一直看着这茶碗,就知道你喜欢,可惜那只茶碗叫人收下去了,我便另藏了一只来,虽不是你先前用过的,却是一个模样,如何,可喜欢?”

    苏倾池推开,“你自己留着吧。”

    花景昭一笑,将茶碗放到一边,“今日得的赏钱倒是不少,咱们晚上出去吃如何?方才我托人给小宝儿带了话,今晚你我、小宝儿、白茗、柳官儿,咱们去百善楼吃上一顿好的,点几样招牌菜,好歹他们也都大了,咱们也上几瓶酒,今日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明儿得去张大人府上唱堂会,你能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还信不过我的酒量?呵呵,我没对你说,我已经让人去百善楼定了包厢,你平日喜欢吃的那些小炒热菜,百善楼没有的,我也让人去别的酒楼订下了,到时只需差人过去取来就是了。”

    花景昭举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今儿在台上翻得那几下,弄的我肩膀都酸了,若不好好犒劳一下,我是怎么也不依的。”

    苏倾池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将视线移到一旁的钱袋子上,“那里头除了银钱,可还有些别的?”

    花景昭用扇柄勾了钱袋上的束绳,“可要亲自看看?”

    “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也早让你藏了。”苏倾池转头瞧他一眼,“只是,凡事莫要瞒我。”

    “这是自然。”

    失去

    酒菜过后,三个半大孩子都已醉了,白茗还好些,他不善饮酒,起先被呛了几口,随后便不敢多喝,只小口抿了几口,如今一双白皙面颊也染了桃色,眼神微醉。

    苏宝儿醉得最厉害,白茗原来还劝着些,被苏宝儿一把推开,便赌气随他去了。

    柳官儿年纪最小,酒量却是三个之中最好的,由着苏宝儿一杯接一杯地给他倒酒,两人到后来竟像是杠上了,喝到后来还是苏宝儿先倒下,柳官儿只得了个面色绯红,看样子倒还能再喝。

    花景昭竟也不知羞地上场,搂了柳官儿就灌了好几杯,直把人灌得软到在他怀里,然后得逞一样把人往肩头一扛,大步下了楼。

    大约是寻厢房去了。

    苏倾池也吃了些酒,神志依旧清醒,只托着腮,任由那些人去闹罢了。

    苏倾池正想着让店伙计把苏宝儿和白茗扶到楼下等候的马车上,不想,花景昭又上来了。

    几人皆未回四合院,花景昭订了厢房,苏宝儿同白茗一间,他和柳官儿一间,苏倾池一人一间。

    苏倾池自然清楚花景昭这样安排的用意,苏宝儿同白茗本就有一段朦胧少年情纠缠着,若是让苏宝儿同柳官儿一道,苏宝儿次日醒来还指不定闹翻了天。柳官儿原先在君子堂的时候,花景昭便是他的常客,如今同塌而眠,也无可厚非。

    苏倾池原想独自回四合院,又怕这几人半夜清醒了惹出乱子来,便只得留下。

    这日的夜是极凉的。

    这客栈的房间原先不知住过多少人,可能是满腹经纶风流绝代的才子,也可能是脑满肥肠浑身铜臭的野汉,纵是被这许多人躺过,便莫叫苏倾池能睡得舒坦。

    恰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的呜咽,声音低细如猫,微微扰了他的神,索性披衣而起。

    门外月色皎洁剔透,纤细如勾,轻巧地悬在夜际天角,清风几许,夜色几分,这情这景,着实醉人。

    隔壁房门轻轻开了,花景昭披了外袍轻脚走出来,瞧见苏倾池,微微吃了一惊,继而拢了衣衫,笑着向他走来,“还没睡?”

    苏倾池往屋里浅浅一瞥,“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花景昭了然,一笑,“累极了,刚睡下,猫崽似的蜷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哄了他松手。”

    两人安静了片刻,花景昭将身上的衣衫披在苏倾池肩上,“夜这样凉,怎么就只穿得这么些,也不怕冻着。”

    “哪儿那么精贵。”苏倾池将那袍子撩下放到花景昭手上,“站得久了,不乏也乏了,这就进屋了,你也早些睡,别忘了明日还要上张大人府上。”

    苏倾池正转身要进屋,花景昭拉住他,苏倾池轻轻脱开他的手,并无责怪,“睡

    穿到清朝当戏子(耽美)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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