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流晶瞳第81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81部分阅读

    余的,一定是母亲在故布疑阵。”他又报出三十个人名,道:“你发现了吗?这里面有一个人,广平三年四月夜宿武英殿里有他,广平六年北狩也有他。”

    “真的!”叶融阳大喜,“是谁?”

    叶初阳安静的道:“母亲昔日的伴读,懿敬太后的侄子,薛侯的弟弟,阿征的父亲。现任西域新城的巡政参守:薛凝之。”

    “啊!是他?”叶融阳一阵心慌,忐忑不安:“是他吗?若是这样,阿征岂不是我们的,兄弟?”

    叶初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力踢脚下的草根:“问题就在这里,薛凝之有妻有子。母亲,母亲怎么会允许?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

    叶融阳彻底糊涂了:“到底是还不是?”

    “我不知道。”叶初阳苦笑,“暖暖,我真不知道!”他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捶打脑壳,压低了声音低吼:“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如果薛凝之是他们的父亲,那他要怎么面对薛征?他和暖暖的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生儿育女,做别人的父亲。疼爱那些孩子,对他和暖暖不闻不问。这怎么可以!

    他的低吼越来越揪心。叶融阳慌的眼泪直流,抱住兄长的头连声道:“大哥,别敲了!我们别再找了。父后不就是我们的父亲么?你别敲了。暖暖不要父亲了。”

    叶初阳如受伤的小兽般呜咽一声,紧紧回抱他:“好,我们不要。他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

    当晚,计都神色郁郁的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叶明净。叶明净叹息一声:“竟查到这里,也难为他了。”

    计都心下难受,忍不住提议:“要不,就和他们说说……”

    叶明净沉默了会儿,转过眼凝视他:“说,自然可以说。只是,早早那里好办。暖暖,你觉得该怎么说?”

    计都顿时怔住。六年已过,一些往事早已被他刻意淡忘。此刻,赤裸裸的再度翻出来,他忽的就涌上无限妒意。若说这世上谁最惹人厌的人是谁,非陆诏莫属!

    好在今日的他养气功夫比昔年好出不止一倍,压下心底翻腾,不动声色的道:“我没有什么。只是,若暖暖若知道他的出生……他今年才六岁,只怕受不住。”

    “是啊。别说六岁。”叶明净摇头,“便是十六、二十六,只怕也难以承受。”她思索片刻,抬眸看住计都的眼睛,“所以,我们要给他定下一个生父,是也是,不是也是。”

    计都的心脏开始狂跳,几乎能听见‘砰砰砰’的响声。耳畔顷刻间听见了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暖暖眉宇长的像朕,五官上很难看出是偏你多些,还是偏陆诏多些。既这般,恐怕朕就是说他是陆诏的孩子,陆悟远也会心存疑虑。言语举止间必然和对待早早不一样,如此反倒伤了暖暖。所以……”叶明净停了一下,看了看计都的脸色:“海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必告诉他了,只说是你,可行?”

    计都一阵眩晕,只觉心中有漫山遍野的花瞬间盛开,几乎是立刻给出答案:“当然可行,我听你的。”

    叶明净浅浅一笑:“那便好。就这么说定了。”

    计都心头立时欢畅无比。大局已定。今后暖暖就是他的孩子。而暖暖自己也会知道。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要咧开,止都止不住。

    叶明净闲闲的坐下,道:“想笑就笑吧,别崩着了,小心把脸给崩裂了。”

    计都讪笑一下,然实在是止不住欢快。索性从背后抱住她,炙热的气息倾吐,恨不能将怀中的女子融化进胸膛。

    “谢谢,谢谢你,晶晶。”他喃喃低语,细碎的吻落满她的眼角。

    叶明净静静承受他的亲吻,并没有给予回应。待他稍事平息后,方道:“很快,暖暖就会认你做父亲,他会和你很亲、很亲。可是早早却不是,你该如何待他?”

    计都的吻停了下来,他拉开距离,正视叶明净的眼:“我自是一视同仁。”

    叶明净飘忽忽的轻笑:“是么?可是人心都是偏的。”

    计都笑容顿敛,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300章 父亲是谁(三)

    “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叶明净道,“一视同仁,这句话说起来很容易,真正做到却很难。我并不是怕你对早早不好,而是怕你会对他太过小心。早早这孩子,看着性子活泼,其实心里异常敏感,不下于暖暖。他还比暖暖年长些,多了几分思量。这心,只要稍有偏颇,就会让他察觉到。”

    计都静默了片刻,道:“我会尽量小心。”

    叶明净微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早早和暖暖不一样,你和他之间没有血缘的牵扯。对待两个孩子时,必会带出不同。纵然尽力做到不偏不倚,看人的目光、说话的语气这些也都有区别。早早自然会察觉。我的意思是,你在他面前要坦然。”

    “坦然?”计都微皱了眉,“是否我做的不好,对他不够坦荡?”

    “不”叶明净解释,“正因为你为人坦荡,我才这样说的。早早不是你的孩子,你在面对他时无需顾及这一点,坦然相对即可。因为除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外,其余的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依然是大皇子,依然是你的武学弟子。你依然要传授他衣钵,依然要严格对待。暖暖是你的孩子,除此之外,他难道就不是二皇子了吗?皇后就不是他的父亲了吗?暖暖依旧要称你为师父,依旧和你学武,也依旧被严格对待。我说的,你可明白?心偏些不打紧,天下间的父母对着一众亲生的孩子,也有偏疼多些,偏疼少些的。但在心底处位置总是摆正的,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将其纳入保护范围。”

    计都皱起眉沉思。叶明净在一旁安静的等候。有些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关键看当事人的态度。早年以为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到得时过境迁再看,也不过是些小问题。比如现在想想她前世的那次婚姻,叶明净自己都觉得丢人。怎么就幼稚到那种地步!早早和暖暖现在的惶惶不安,只要处理得当,在长大成年后,终会有不同的感悟。

    计都和陆诏不同。计都的人生中,经历最多的是来自肉体上的危险。单纯、直白的杀戮、竞争。他的生长环境可以说复杂,也可以说简单。关于人性诡变,他经历的并不多。故而,虽无玲珑心思,却难得的单纯执着。只要稍加提点,和叶初阳之间就会想处的很好。

    心思简单的的人往往能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相处融洽。若两个心思玲珑之辈遇上,则必迂回试探,且进且防。叶明净不禁嘴角轻翘。陆诏对上暖暖,就没这么坦然了。他那个百转心思,必定是面子看着上一视同仁,暗地里纠结亲疏。而以早早和暖暖的敏感,则必能发现不同。到时和计都的态度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陆诏啊陆诏,你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不误,失尽你原本占有的优势呢?朕真的很期待。

    叶初阳两兄弟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被冯立带至叶明净的书房。

    书房很空,除了叶明净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案桌上干干净净,没有堆积如山的折子,只摆了笔墨纸砚,房间的一整面墙处,立着看惯了的春夏秋冬四季风景的四扇门雕柜子。

    “进来吧。”叶明净好整以暇的坐在案桌前,等着两个孩子。

    屋角的几桌上放着刚出炉的点心和热腾腾的牛奶,香喷喷的味道直钻鼻翼。

    叶初阳挽着弟弟的手走到她的身边:“母亲。

    叶明净笑了笑,给他们端来点心和牛奶:“饿了吧?吃些点心。”有顺手给两人的牛奶里加上蜂蜜。叶初阳爱吃甜的 加两勺。叶融阳口味淡,加一勺。

    “这些天,你们俩忙忙碌碌的,都忙些什么呢?”兄弟俩吃喝一阵儿,叶明净开始发问。

    叶初阳心头一紧,松开手里的点心。和叶融阳对看了一眼。

    “怎么,不能告诉我?”叶明净笑眯眯的换了称谓。

    叶初阳听了,用“我”代替了“朕”,意味着,这是一场母子间的家庭叙话。他犹豫片刻,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问‘母亲,我生父是谁’吧?

    “近日,近日因着查找资料,见了礼部的记录。方知父后与您是广平三年九月间大婚…”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并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礼部记录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这事也是上史册的。母亲没有遮掩,他自然也能问。

    要说九岁的年纪,就这个好。不像小孩子那么天真。对人情世故有一定的了解。然也对世俗习惯也大礼还没有直接的感知。人生观和价值观只是初步形成。有较大的塑造余地。

    于是叶明净就若无其事的笑了:“呀!是这么回事。早早记得很清楚呢。”

    叶初阳立刻壮了胆子,问:“母亲,我是广平四年二月生的,十月怀胎。那父后就不是孩儿的生父了?”

    “对啊。”叶明净眨巴着眼睛,一脸理所当然,“他是你们的父后,是嫡父,不是你的生父。”

    两兄弟齐齐长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叶明净火上浇油,很无辜的添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这难道不该奇怪吗?兄弟俩觉得脑袋有些混乱了。叶融阳结结巴巴的问:“可,可是,您从没说过。”

    叶明净极其无耻的回答:“你们也没来问过呀?”神情异常无辜。

    可怜的叶融阳越发结巴了,眼神都开始茫然起来,:“是,是这样吗?可也没其他人提过呀?”

    “对呀!不提就对了!”可爱的孩子才六岁,正是最容易忽悠的时候,叶明净用力给他洗脑:“暖暖,你们不是一直叫着父后么?皇后是嫡父,你们于玉蝶宗祠上,都是记在他的名下。这样一来,你们就都是嫡子。若不这样,你们岂不是成庶子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戳心窝子的叫嚷,说两位殿下不是皇后所出,是记名的嫡子,原本该是庶子……那可真是不要脑袋了。”

    叶融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叶明净用力点头。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理”的坚定表情。

    这么一来,叶初阳也被转移了视线。他想到:的确,嫡子和庶子区别甚远。他自然是嫡子,怎么能做庶子?宫中无人提及他的身世,确实是正常的。

    叶明净不动神色的观察两个孩子的脸色,面上笑的和蔼可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问出来吧。母亲告诉你们答案。”

    叶融阳立刻被自家娘亲温暖的笑容给迷惑,当即脱口而出:“母亲,那我们的生父是谁?”

    叶明净笑吟吟:“这个啊,暖暖想问谁的?早早的,还是你自己的?”

    “咕咚!”室内发出一声巨响,却是叶初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惊愕的一骨碌跃起:“母亲,你说什么?”

    而叶融阳早已不会说话了,张着嘴愣是发不出声音。

    叶明净很无辜的道:“我说你和暖暖各有各的生父。怎么,很奇怪吗?”

    叶初阳开始风中凌乱了,恨不得仰天长啸。

    这难道不奇怪吗!这难道很正常吗?

    孩子各有各的父亲,哪家有这种怪事?

    可惜自家娘亲就是一脸“我很正常”的无辜表情:“我是女子为帝,咱们家的情况自是和外头相反。女子主外,男子主内。你们外头瞧瞧去,哪户人家不是同父异母兄弟一大堆的?咱们家不过倒过来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我是男子,你们也就和历代皇子一样,由不同的妃母所生。这类事,史书上多了去了。只不过现在我是女子,你们就换成由不同的生父所出而已。这么浅显的道理,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的口吻和表情都太过坚定,叶初阳听着也开始糊涂:“是这样吗?”

    叶明净诧异的反问:“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对啊?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兄弟俩顺着叶明净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叶融阳首先被打败了,一扫忧虑,亲亲热热的扑到母亲怀里:“母亲,原来是这么回事。”

    叶初阳则是皱着眉,心中依旧疑惑,他怎么觉着总有些不对劲呢?

    叶明净瞧着他在那里沉思,笑了笑,道:“早早,我来问你。先帝,也就是你皇祖父,生有六子五女,前后夭折,最终只有母亲一人活了下来。你说,这帝位是该传给母亲呢,还是该过继一个男孩子传给他?”

    “当然该给母亲!”叶初阳毫不犹豫的回答。开玩笑?若母亲不是皇帝,他就不是皇子。皇子身份何其尊贵?怎么能便宜外人?先帝是他的亲祖父,皇位这么好的东西,关那些外人什么事?

    叶明净微微一笑,有这个大前提,下面就什么都好说了。

    “我是女子。女子既然为帝,就不能遵循世间俗礼。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母亲不能有丈夫。”她笑着说起往事,“我在太女之时就说过,帝王不可有夫,实因其与三纲五常背道而驰。故而世间女子成婚却无有丈夫的,独母亲一人,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叶初阳怔怔的立在那里,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叶明净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响。

    “为帝者,注定与常人不同。比如那勋贵之家,若无嫡子,由庶子继承家业,爵位则要降一等承袭。可若换成帝王家,不是嫡出的皇子继位,难不成也要降级?帝位降级,岂不成了笑话!所以世间礼法到了皇帝这里,行得通,就行,行不通,就得换个说法。正因如此,母亲才是这世间唯一无有丈夫,而合法拥有婚生子女的女子。不然?是像周肃宗李青遥一样,给自己找个皇夫压在头上呢?还是拱手将皇位让给宗室男子?”

    叶初阳面色难看的将两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斩钉截铁的回答:“都不可以。母亲现在这样最好!”

    母子pk……

    301父亲是谁(四)

    疙瘩解开,母子三人又恢复了亲密无间的关系。叶融阳亲亲热热的掺着母亲的手去用晚膳。叶初阳面含笑意的牵住另一只。到得花厅,姚皇后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见他们来了,欣然而笑:“早早,暖暖,快来给父后瞧瞧,今儿课业辛苦不辛苦?”

    姚善予对于最近的暗潮汹涌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叶明净和冯立都可以的对他隐瞒。故而,心思单纯的他和平日一样,亲热的抱上叶融阳打趣:“父后的小猪又沉了…”再欢欢喜喜的压低了声音对叶初阳眨眼:“今天又你爱吃的脆皮鹿脯。我特意放在你面前了。瞧见了没?”眼睛朝桌上一睨,示意他看那盘菜。

    叶初阳喉咙噎了一下,片刻后展颜而笑:“谢谢父后。”

    姚皇后奇道:“咦,今儿怎么这么客气了?”

    “那是!早早最近懂事了呗!”叶明净坐上主位,顺势插话:“懂礼就好你既这么客气,路脯我们就笑纳了。麦香,快把那菜换个位置,放到朕这儿来。”

    “不行,不行!我也要!”叶融阳急了,张牙舞爪的扑到自己的作为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布菜宫女:“荷香姐姐。我要吃路脯。”

    叶初阳被这么一打岔,也恼羞成怒:“谁说我不吃了?”再也顾不得其它,一屁股坐上椅子,“人都齐了。开动开动!”

    天大地大,迟到嘴的东西才是最大。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膳。像往常一样散步、闲话,然后早早就寝。

    叶融阳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着哥哥和顾茗,突然福至心灵,发现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大哥!”他猛的坐起身,对着刚进门的叶初阳就叫:“我们忘了,忘了问母亲……”后面的话他就咬住了,实在是不能声张。

    他们忘记问他们的生父是谁了。

    叶初阳没好气的甩了甩刚烘干的头发,用力做上床:“你才想起来啊!我吃饭吃到一半就发现不对了。”

    叶融阳沮丧的撅起了嘴:“那怎么办?”我们还是不知道亲爹是谁?

    “嘘,你小声点儿!”叶初阳鬼鬼崇崇的视察了一下房间四周,教育他:“外间有人呢。你要记住,机密的话千万不能在房间里说,保不准就有人在外头偷听。得找空旷的地方。”

    叶融阳不高兴的捶了捶被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都说这是正常的。”

    叶初阳欲言又止,忍了忍,道:“总之也没必要大叫大嚷。我们可是嫡子。”他又瞧瞧门外,压低了声音:“钥匙被阿茗知道了,总是不好吧。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叶融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愁思了。只等明天问清自己生父是谁,一切就大圆满。放下心后,几天来第一次香香甜甜的睡了个美觉。

    叶初阳则是翻来覆去许久,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兄弟俩晨练的时候便不停的给叶明净使眼色。叶明净笑问:“早早、暖暖,有什么事吗?”

    叶初阳立刻道:“母亲,今天我们下学了,还去您那儿说说话,行吗?”

    “当然可以。”叶明净一口答应。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摆设、同样的母子三人。叶融阳这次直奔主题,上来就问:“母亲,我的生父是谁?”

    叶初阳发挥了谦让精神,先紧弟弟。没插话,牢牢盯住叶明净。

    叶明净眨眨眼睛:“暖暖的父亲啊。就是你们的武学师父计都啰。”

    “啊——?”叶融阳惊讶的长大了嘴,“怎么,怎么会……”

    “咳咳。”叶明净清清嗓子,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早早,暖暖,你们知道广平六年母亲去北狩,为的是什么吗?”

    叶初阳立刻回答:“知道,是为了和鞑靼王米利达议和会谈。”杜悯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给他们讲述女帝 陛下当政以来的业绩,北狩这一顿敲好讲解过。

    叶明净笑了:“定是惜之说的,再没有别人。暖暖还不知道吧,早早说给他听听?”

    叶初阳立刻绘声绘色的解说开来:“母亲带着文武大臣,兵马将军,一路北上……”他讲的还挺具体,连米利达和瓦刺人勾结,欲趁和谈时突袭大夏边疆。叶明净用谜题和烈酒放到米利达,趁着打猎时脱身,顾朗声东击西,自己迷惑敌人,由孙承和领着主力部队大败瓦刺鞑靼联军,都详尽道来。叶融阳听的入了迷,连连惊叹。

    “后来呢?”他追问。

    叶初阳看看叶明净。他刚刚讲到顾朗带着一堆兵马保护叶明净回关内。叶明净是怎么回来的,他不知道。

    叶明净微微一笑,接着说:“这事是机密,不能上史书的。所以你们的先生都不知道。当时米利达的追兵人数是顾朗小队的十倍。对着干必输无疑,想要平安走脱,就止呕化整为零……”她将后面的事一一道来,如何两两分批离队,如何从几路行走迷惑敌人。最后讲到她和计都两人换了衣服,离开队伍独自行动。

    叶融阳已经兴奋的小脸通红。这一段历险在他听来,比那茶楼说书先生说的段子还精彩。睁着眼睛灼灼放光:“这么说,母亲你是和,和师父他微服隐匿,单独两人回到大夏的?”

    “是啊,课业没那么顺利。”叶明净没有令他失望,接下去精彩的讲解了他们是如何选择从海路回程。路上又是遇见了多首危险,又是如何凭着她的机智和计都的武艺一一化解,整个一舌绽莲花。听得两个孩子的情绪跟着故事进展一起一伏。

    她天花乱坠的说着,隐去了陆诏的同行:“海边的鞑靼人和草原的不同,他们大多几代混血。观念开放。然性格却狠勇好斗……我们只能趁着夜晚下海潜游,后面的追兵发现了,计都孤身引开敌人……我藏在草垛里,就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我打扮成一个村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四处张望。就怕有人认出我是冒充当地人。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将我击倒……”

    跌宕起伏的故事引人入胜。两个孩子听到这里,齐齐“啊”了一声,露出担心的神情。叶明净继续抖包袱:“……我一瞧,这眼睛怎么这么熟呢?就试着叫了一声“计都”?结果他立刻就呆滞了,一点儿没想到打劫的当地村妇就是我……”

    “啊——!”叶融阳欣喜的拍手,“师父真是,真是笨。都没看出是母亲,嘻嘻!”

    等到叶明净将整个故事讲完。兄弟俩好似也经历了一场这般的历险,意犹未尽:“母亲,真是好险那!”

    “可不是?”叶明净啜了一口茶,说出最关键的话:“现在想来,就是在那个海边村子里,有的暖暖。”

    叶融阳小脸红嫣嫣,难掩激动:“真的吗?”

    这个时候的小男孩,最是崇拜英雄。叶明净的这段经历,那就是一出英雄美女智斗坏蛋的精彩大戏。故事中聪明机灵的女主角是叶融阳的母亲,女帝陛下。侠骨柔肠、英勇大义的男主角是叶融阳的生父,贴身武卫计都。杨秋槐、魏三谋等精锐营救兵是忠肝义胆的配角。反派主角由鞑靼王米利达领衔主演,边境海盗友情客串反派龙套。而最最重要的是,在这场正义与反动的对决中,除了刀枪热血,还有似水柔情,并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就是二皇子叶融阳殿下。这样的来历,是何等的精彩与传奇!

    没看过二十一世纪狗血大片的叶融阳,已经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只拉着叶初阳的手一遍遍地傻叫:“大哥你听,你听……”

    叶初阳微微有些妒忌,又有些羡慕。拍着弟弟的手:“听着呢,我知道了。”随后又不甘心地问叶明净:“母亲,那我的生父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明净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我说得口都干了,先歇会儿。”

    叶融阳欢欢喜喜地在那儿傻乐。叶初阳急得心焦如焚,眼巴巴地瞅着。

    叶明净慢悠悠地喝完了茶,又慢悠悠地看了看天色:“呀!不早了,该去用晚膳了。”转了脸,正色对着他,“早早,你生父的事,明天再讲吧。”

    叶初阳:“……”

    …… 

    当晚,叶融阳欢喜得觉都睡不安稳了,翻来覆去地将故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出生是多么的传奇,多么的独一无二啊!原来师父就是他的父亲。听冯总管说,师父的武功天下难有敌手呢。皇宫里的侍卫、军营里的将军、江湖上的侠客,没人是师父的对手。师父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一定是的!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身边的叶初阳也是一样思绪翻涌。

    他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师父是母亲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自然是不能入后宫的。师父也没有娶亲,没有孩子。暖暖是他唯一的孩子。这就对了。那他的父亲呢?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娶亲?不!他的父亲当然不会娶亲,不会有别的孩子。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和母亲有一段不输于师父的患难深情。也是因着特别的原因才没有入宫。一定是这样!

    叶初阳坚定地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而睡在最角落里的顾茗,沉沉酣梦,梦见了回到西北,父亲将他举过头顶,母亲笑着说他长壮实些了,大哥则将新得的小马送给了他……

    一夜至天明。

    302父亲是谁(五)

    终于又到了书房相聚的时间,叶融阳这次紧紧闭上了嘴巴,生怕打扰到哥哥。叶初阳则是用像饿了三天的狼一样的目光瞅着叶明净。瞅的她心里只发毛。

    “早早啊。”她讪笑两下,倒也直奔主题,“你的生父,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

    叶初阳精神一振,眼睛亮了几分。

    叶明净喝了口水,缓缓道来:“母亲当年为太女的时候,倒是纳过三个常侍、常安,还有一个侧卿。就是薛候的堂弟,薛洹之。可惜……”

    她冷笑了一声:“这几个人,先皇大行后,反的反,死的死。母亲登基后,后/宫空无一人。后来,礼部就让母亲选秀,那过程,就别提了……”

    她顿了一下,笑的越发森冷:“我那时初初即位,政权不稳,年纪又小。但凡略微能看的过去的男子,都不愿受这委屈,不是家里有通房了,就是已有红颜知己,个别嚣张的,还公然流连青楼,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那等污浊男子,若能入后宫,简直是奇耻大辱!”

    屋内的空气渐渐沉重,叶初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感受着她的愤怒。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说一不二的,那个时候,想自个儿做点主,简直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是祖宗家规,动不动就是皇上还请三思。实在说不过去了,就给你来个消极怠工,皇帝,其实也可以成为一个摆设,主强,臣才恭顺,若是主弱,哼!那可真是好看!”她倏的闪过极重的讥讽,冷凝了脸色,端着茶慢慢的品了一口,仿佛要化去那浓重的抑郁。

    叶初阳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如果说孕育暖暖之前遇见的是外患,那么,孕育他之前遇到的就是内忧。外患倒也罢了,当时的大夏已经战胜了瓦剌,形势对他们是有利的。而这初登基的内忧,显然比之要严重的多。

    叶明净停了停,又继续接下去:“那里你们的父后还没有进京,我也不知道姚家有他这么个人。想来想去,要想不再次被摆布着娶一堆虎狼之心的男人,就只能先生个儿子。方能堵住朝臣们的口,于是,就有了你。”

    她静默了一会儿,观察着叶初阳的神色,等他消化了一段时间,才道:“你的出生,或许没有暖暖那么传奇,精彩,对母亲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因为,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你的到来,解救了母亲。你的出生稳住了朝堂,稳住了局势。我在孕中便一日三遍的祈祷,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健康,聪慧,勇敢。长大后能帮着我分忧解难。生产你时比暖暖凶险上十倍,稍有不慎,我们母子就会一尸两命,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你出生后,晨光乍现,旭日东升,我便替你取名‘初阳’。早早,你是母亲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是母亲的希望。”

    叶初阳安静极了,乌黑的眸子默默的看向叶明净:‘母亲,我生父,是不是,是不是有妻儿?“叶明净默默的搂过他,将自己下巴贴上他细嫩的脸蛋,微微叹息:”他没有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原本静郁的叶初阳眼中突然放出华彩:”真的?真的。“叶明净摸摸他的头,”千真万确。“叶初阳瞬间就面色红润,原地满备复活了。长出了一口气:”母亲,你吓死我了————“一旁的叶融阳也顺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他也差点被吓死。

    叶明净等了一会儿,道:”但他有妻子。“

    叶初阳的脸’唰‘的又白了,叶融阳松了半口气的脸霎时僵在那里。”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叶明净双臂紧紧搂着长子,静静的陈述:”聪明,隐忍,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他若真心一笑,便信若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令人沉醉而不自知。早早,母亲无法告诉你再多的具体。并不是我偏心…计都,你们从出生后便与之朝夕相处,数年未断。他的为人,你们在心中早有判断。而你的生父,我所叙述的,只是我眼中的他,难免失之偏颇。用你的眼睛看,未必就是那个样子。你应该自己去观察,去探索。得出自己的答案。“屋内异常安静。叶融阳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叶初阳垂着眼睛,安静无声。”他是谁?“安静了很久,他终于发问。

    叶明净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去找。从你找寻的那一瞬间起,你可以知道文臣眼中的他,武将眼中的他,勋贵眼中的他,文人雅士眼中的他,宫女内侍眼中的他分别是什么样子。然后,等你见到了,再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勾画出一个完整的他。“女帝陛下的声音不如昨天叙说故事时那般闲适,轻快。带着一种奇怪的涩然:”广平元年的探花郎,从来只有一人。“皇长子殿下越发沉静了。这是每一个人越来越深的感触。不光性子沉静,为人也越发好学起来。

    何修元于一次讲课时无意中提及,明年,也就是广平十三年,春闱科考将再度开始,全国的举子们又将云集长安,朝廷也开始了三年一度的人才选拔。之后,又感慨明年不光有进士科考,还有武举科考。真真是人才盛会,我朝繁荣啊!

    等他感慨完了,叶初阳便好奇的问:”何先生,您也是进士出身吗?当然!“何修元立刻挺起了胸脯。他不光是进士出身,排名还很靠前,不然怎么进得了翰林院呢? (”那么,杜先生和冯先生呢?他们也都是?“叶初阳继续好奇。

    何修元的脸上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沮丧:”之宽和我一般,是进士,惜之兄却是进士及第,一甲头名,广平四年的状元郎。哇————“讲台下一片惊叹,七个学生有的是已经知道的,有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都不妨碍他们对杜悯表示出敬佩。状元郎!全国第一。这是何等的才学?难怪平日里就觉得三位先生中,唯有杜先生最是气度不凡。不愧是状元。

    叶初阳微微一笑,又问:”何先生,自母亲登基来,已有四次春闱。不知这四位状元郎都是何许人?您给我们讲讲吧。“话题一带出,底下的六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先生讲讲吧。“他们这七个,没一个会去参加科考。学习起来,专一目的性少了许多。叶明净对着三位老师的教育要求是,博,纯,思。博,是指知识面要广。纯,是指知识的讲解要纯粹,不带个人好恶。思,则是要教孩子们学会思考,自己求索答案。故而,课堂之上气氛轻松,只要完成了当天的进度,闲聊些周边知识也是常有的事。

    何修元就巴拉巴拉的讲述了起来,这四位状元,几个孩子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互相将自己知道的一交流,杜悯从年龄,容貌,气度上一举胜出。成为状元之最。

    何修元听着不由觉得好笑,捋着胡须道:”常有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们当进士这么好考的么?有多少举子,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呢。历来状元多过而立之年。惜之那般惊采绝艳的人物,多少年才出一个?你们太过贪心啦。“叶初阳又好奇的问了:”那么榜眼,探花呢?我听说,探花郎是要寻那最一众贡士中最年轻俊俏的人担任的何修元哈哈大笑:”殿下缪言了。哪有这么儿戏?若是如此,这殿试也不必考学问,只看相貌算了?“他想了想,又能捋了捋胡子:”细想来,只要是名列一甲,打马游街一走,那些年纪轻些的,倒确是精神抖擞,观者如潮。“几个孩子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王恪道:”若是一把胡子,头发也白了。披红挂彩,打马游街还有什么意思?“魏苍云跟着点头:”就是,就是!那戏文上的状元,榜眼,探花,都俊俏的很。在街上走一圈就有小姐看中了。“众人又是大笑。

    叶融阳在笑声中脆生生的问:”先生,余下的四位榜眼,四位探花,又都是谁?可有这样的风流人物?“何修元也笑的胡子都抖了。他想了想,道:”别说,还真有这么个难得的人物。不光年纪轻,相貌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好,最稀奇的是,他还出身勋贵,是位地道的侯府公子。“说到这里,他含笑看陆均,陆均顿时恍然,面色一下泛起微红。”是谁?“叶初阳的心’砰砰‘的开始乱跳。

    何修元不急不慌的给出答案:’便是陆小公子的伯父,东阳侯已故兄长的长子,陆诏陆悟远。他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据说他颜色甚好,打马游街的时候,万人空巷观‘陆郎’。把当年状元,榜眼的风采,生生给压没了。”

    叶初阳深深的吸气,声若蚊呐的低吟:“陆诏陆悟远…”然后便直直的看向陆均。

    叶融阳善解人意的推推自己的伴读:“阿均,你伯父呢?现在何处?”

    陆均羞涩的看看众人,低声道:“伯父,现任苏州知府,并未在长安。”

    “是吗?”叶融阳眼珠转了转,又问:“你伯父真的那么好看吗?你和他长的像吗?”

    陆均的脸更红了:“我,我与伯父见面不多,伯父风采自是好的。”决口不提陆诏的长相。

    叶家两兄弟有些失望。

    不过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见好就收,将视线重新投回课业。

    然晚上的时候,叶融阳到底还是忍不住,偷偷逮着机会问兄长:“大哥,人还在苏州呢,这可怎么办?”

    叶初阳面沉如水,稳稳的道:“不急,这是母亲给我的考验呢。得小心着查,我们不能漏一点儿风声出去。不然就丢大人了。你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

    302靖海侯世子

    叶融阳松了口气:“那便好。”这事说来和他关系不大,只是为着兄弟的情深才这般关切。

    知道哥哥有了主意,他也就没了心思。

    心事落地,就想起了自己的事。喜滋滋的回味显摆:“大哥,你今天学骑马的时候,师傅也带着我在马上跑了好些圈呢!”

    叶初阳酸溜溜的瞥了他一眼:“我小的时候,师傅也是这么带着我的。不稀奇。”

    叶融阳顿时扁了扁嘴,不高兴的扭过头。叶初阳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好生问他:“师傅和你说什么了吗?”

    叶融阳这才重新高兴起来:“没说什么。就是我想跑多快,他就把马骑多快。到最后,快得就像飞一样。他抱着我可小心呢,我一点儿也不怕…”他喋喋不休的说着点滴的小事,反反复复强调,凡是他提出的要求,计都全都给满足了。

    “是吗?”叶初阳心不在焉呃应了一声,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

    不管这对皇子兄弟心中如何各费思量,日子还是在照常的过。靖海侯世子萧宝成十九岁了,靖海侯萧炫给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江南望族。两人从去年开始,在杭州就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什么的都过了。肖宝成没什么事。最近将请期也给办了。定下了明年开春的时节。新郎官只管完成“亲迎”一项便行。

    按说萧宝成这么大的男孩,二十成亲,可算的上是完婚了。一般来讲,侯门世子,多少也该有两个屋里人,负责给他开启性、启蒙教育。可惜萧宝成不是住在国子监就是住在西苑,或者皇宫。京中的靖海侯府有时少春暂管,门可罗雀。下人仆妇很少不说,即便有几个妙龄女子,也轮不到时少春张罗这事不是?

    而萧宝成目前的监护人是女帝陛下。叶明净除非脑袋进水了,才会给他安排通房。生活顾问懿安太后则是忘了这茬。她没生过儿子,少女时期就入了宫。没管过家,没当过主母。压根就没这根弦。至于皇后,完全可以忽略。

    当然,若是萧宝成自己看上哪个女人,叶明净和姚太后也不会拦着就是了。可问题是,萧宝成身边的年轻女人全是宫女。那可是宫女啊!宫女就是皇帝的女人,就算现在不是男滴帝,他不敢也不愿对宫女动手!

    离了父母独自在外生活的孩子,通常都善于察言观色。萧宝成本能的知道,叶明净喜欢洁身自好的男人,并且,洁身自好的尺度还很严。他没必要在眼皮子底下犯禁。

    于是,十九岁的靖海侯世子萧宝成就罕见的被养成了一个“处”。

    这回,得知明年要成亲了,他很高兴。成亲就意味着是大人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会长安城内的靖海侯府居住。内可以由媳妇打点家业,外可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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