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40部分阅读

    全本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肉书屋

    全本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40部分阅读

    种田文的,但写着写着自己也认真了,主要是气氛太好了。

    还有最后一卷,番外另算,大家可以放心慢慢看了,没有波折,没有虐,只有狗血和天雷,所以请不要催理了,因为作者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关于读者,关心有话要说。

    这些日子以来,我遇到许多可爱的读者,她们很细心,很仔细,很温柔,很诚恳,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替我说话,替我辩白,为我的食言找理由,谅解我的坏脾气,实在谢谢大家了

    第98回

    事实证明,风波过后,最大的获益者是盛紘。

    古代文人讲究个风骨气节,盛紘身为一个正途科举出身的文官,却有三个女儿嫁进有爵之家,就算忠勤伯府冷落已久,就算梁晗只是幺子,可那新贵顾廷烨却不是假的,这在以清贵标榜的文官集团眼中看来,未免要落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

    不过盛老爹运气颇好,还没到桥头,船自己就直了。

    “你要将三女嫁与那文举子?”盛紘的老上司,现任内阁次辅的卢老大人颇有些诧异,他与盛紘在工部时相处甚欢,知道盛家行三的才是嫡女。

    盛紘重重点头,随即拱手道:“卑职幼年丧父,族中长辈也不在京中,便请老大人为我那两个丫头做了傧媒罢。”

    卢老大人自是愿意,不过依旧忍不住问道:“我原以为……”文人的特点,说话留一半。

    盛紘面带歉意,神情沉痛:“惭愧惭愧,卑职食言在先,负疚文氏良多,早有重缔婚约之意,不过是不负圣人之言罢了。”

    卢老大人大为感动,一口答应了为盛家女媒;此事传出去后,京中众人尽皆瞠目,呆过半响后,便众口一词的夸赞起盛紘的风骨来。

    早在墨兰和文家定亲之前,王氏以为事情笃定了,曾在人前露过口风,不少人都晓得盛家有意将墨兰许与一举子,没想后来出了一场风波,墨兰嫁入梁府,众人暗叹墨兰好福气的同时,也暗自替那倒霉被截糊的举子可惜;更没没想到的是,盛紘硬将嫡女许给了这个倒霉举子,盛家也不怕惹翻了顾二郎?!

    谁知等了许久,迟迟不见顾家有所发作,反倒紧锣密鼓的筹办婚事,直叫一干等着看戏的人好生失落,最抑郁的是彭家——都是拿庶女抵嫡女,为啥盛家没事,我家就不行?!顾廷烨,你看人端菜碟!

    从清流名士到六部官吏,都十分高兴,狠狠表扬了一番盛紘同志的‘风骨’,盛老爹名利双收,面子里子都有了。

    一般来说,夫妻是冤家,际遇往往相反,正值盛紘被上司夸奖下属景仰之时,王氏则事事不顺,十一月初,文家老太太终于备足聘仪来盛家下定;当初文家说给墨兰之时,王氏瞧着文家老太太什么都还好,但到如兰时,她便瞧着处处揪心。

    一忽儿觉着彩礼太薄,一忽儿觉着文家老太太为人刻薄抠门,她的这点儿心思,家中女眷有谁瞧不出来,海氏很聪明的表示害喜还未结束,缩在屋里不出来,盛老太太那里王氏不敢说话,便镇日闷闷不乐,脾气也十倍的暴躁起来。

    老太太为着明兰的事原就生着王氏的气,见王氏这般模样,忍不住心里暗暗解气,不过如兰到底也是她孙女,过不了几日,她着实瞧不下去了,只能开口。

    “这么大的事你怎也不与家里商量一下?说办就办了?!”老太太坐在炕上,声色俱厉。

    王氏站在下首,脸上似有不服之意,辩解道:“文姑爷家世平平,如儿这般委屈,媳妇心有不忍,便多贴补了些。”

    老太太看着王氏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拍着炕首喝道:“你个糊涂的!你当我是心疼那点子钱才来啰嗦的么?你进门这许多年,你的嫁妆我和老爷何尝惦记过半分?!你这般小人之心做给谁看?!”

    王氏见老太太是真气了,连忙跪下,连声道:“老太太莫气,都是媳妇的不是,媳妇当先与您来说一声的,实在是如忒委屈了……”说着,王氏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老太太您是没见过那文亲家,真真是个粗鄙村妇,媳妇是替如儿心疼,才……”

    老太太看王氏一副慈母心肠,不由得微微软了口气:“文姑爷的爹也是个读书人,着实是运气不好,刚考上进士,还未来得及授官便一场伤寒送了性命,亲家太太若不厉害些,如何能撑起家门!我知道你是怕如儿过去受委屈,所以才在城里给置了座宅子,可是你这样,恰恰适得其反了!”

    王氏收住眼泪,抬头懵然,一脸不解。

    老太太对着王氏的蠢钝,实在心里无力,低头抚了抚自己袖子上石青灰鼠毛镶边,来回顺了一遍气,才能平心静气道:“亲家太太我虽未见过,但想她一个寡妇拉扯两个儿子大,再瞧瞧往日文姑爷身上的吃穿用度,我想也知道,她于银钱上必然算计,你也是瞧出了这一点,方才忧心如兰是吧?”

    王氏点头,连忙插嘴道:“母亲说的是,我听闻亲家太太素来偏心小儿子,大把银子都给了小的,来过定礼那日,媳妇曾试探过口风,她竟然推脱银钱不足,要叫如儿和姑爷成婚后,自己赁屋过日子呢!所以,媳妇才……”

    王氏在盛老太太的瞪眼中讪讪的闭上了嘴,老太太转头叹了口气,才会首道:“你给姑爷置办宅子虽有些拿大,但也不算太错,官宦世家资助贫寒上进的姑爷读书也是常有的,可你错就错在不该一口气给置了座两进三开的大宅子,她们小两口用的上么?!……长子在城里有大宅子,做亲娘的如何不过来享福?你等着吧,回头你那亲家太太就会拖家带口从京郊乡下搬过来,到时候如儿才是自找苦吃!”

    王氏心里一想,正是这个道理,渐渐嘴唇抖动,脸色苍白。

    盛老太太恨铁不成钢,连连摇头道:“你一辈子都是这个脾气,最爱揽权独断,这本也没什么,当家主母谁不爱自己说了算,可你也得叫人放的下心呀!偏一到要紧处你就犯糊涂!你若肯事先与我商量一番,怎么至此,如兰再不成器也是我瞧着大的,难不成我会害她!……你若真想贴补如兰,便折成了银子田地便是了,然后给他们置一处小门小户的屋子,亲家太太见地方小也不好意思过来挤,如儿那才舒服呢!”

    王氏神色慌了起来,张口结舌了半天,才道:“那如今怎办?……媳妇已叫人收拾新宅子了,连丫头婆子都买了,文家也知道了!”

    盛老太太心中有气,赌气道:“你自己的闺女,你自己拿主意罢。”

    王氏这才知道厉害,跪着求了老太太半天,连声赔罪道自己的不是,扯着老太太的袖子直哭,老太太虽气有不平,也不能全然不管,最后只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亲家太太再厉害,也不至于住着媳妇的嫁妆还往死里欺负;况且如兰那脾气估计也吃不了什么亏。你自己什么也别说,你那张嘴一开口反要把事糟,叫柏哥儿去与姑爷说说,叫他放聪明些,老娘和老婆若有了龃龉,他可得明辨是非,用不着偏袒哪边,该怎样就怎样……哼哼,说起来,我们盛家可是有过和离的女儿!”

    王氏淌着眼泪,呆在地上。

    作为一名偷听惯犯,缩在里屋打盹的明兰早就醒过来了,她听的连连摇头。

    王女士就好像一个茶几的蹩脚导演,当她拍喜剧时,观众往往会痛哭流涕,当她拍悲剧时,观众却哄堂大笑;虽然片子也算卖座,但总叫人哭笑不得,不过好在投资方和制片还算靠谱,把握着大方向,整体总不至于赔本。

    王氏又哭诉了几句,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去了,明兰才敢出来,她忍不住问道:“祖母,文家老太太真那么麻烦么?”

    老太太被王氏气的够呛,端着碗茶慢慢喝着,闻言,轻轻一晒:“天下哪有不麻烦的婆婆,不过这事得瞧夫婿。你大姐夫就没柏哥儿明白,叫你大姐姐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是了华儿了,忍了这许多年,水滴石穿,你大姐夫才渐渐转过弯来,如今处处肯帮着自己媳妇,反而瞧着他娘不对了。”

    明兰击节赞叹:“大姐姐的确了不起,大姐夫也算孝顺了,居然叫能大姐姐慢慢扳了过来。”她上辈子没机会遭遇婆婆,十分敬佩华兰的本事,如果现代女性人人都有华兰的本事,估计姚依依的工作量会骤减一半。

    老太太微微叹息,道:“最最难的不过是个‘忍’字。大姑爷纵算再孝顺,再兄弟友爱,也瞧不得自己母亲偏心到那般地步,恨不得什么好的贵的都给大房。大姑爷到底是个上进要面子的,也要外头应酬打点,他有难处时亲娘推诿袖手,他只能找自己老婆低头伸手,到大房有事时,老娘便催着逼着要他鼎力相助。这世上是个人便有私心,大姑爷也有妻子儿女,年年月月如此,便是亲生儿子也会离心的。”

    明兰及时拍马:“祖母说的好,便是这个‘忍’字就十分难得了,大姐姐多要强的一个人呀,能这样动心忍性,都是往日里祖母教养的好!”

    老太太瞥眼间,看明兰一副讨好的模样,谄笑出两颗可爱的梨涡,自从她和盘托出顾廷烨的事情后,便自觉对不住祖母,镇日一副恳诚认错努力补偿的模样,老太太暗暗好笑,便故意道:“说起来,你的运气倒是不错,你婆婆是继室,以后能省心许多罢。”

    话一说完,老太太就兴味的去瞧明兰,谁知明兰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淡定的摇头道:“非也非也,非亲身耳闻目睹,不可轻下结论。”

    老太太久久才哦了一声。

    作为一名律工作者,明兰素来主张用证据说话。

    现下,宁远侯府萎靡不振,不但叫摘了牌匾,御史言官换断的上奏本,参奏宁远侯府‘结党妄行,素行不轨’,言之凿凿;而那些已被拘禁审问的爵族中也有人供认出宁远侯府也有牵连,负责抽谋逆的大理寺提出,就算不立即夺爵锁拿,也当拘人来问话。

    可现任宁远侯爷顾廷煜已病入膏肓,时常昏迷不醒,皇帝瞧在顾廷烨的面子上,便将所以参宁远侯府的奏本留中不发,风雨飘摇的侯府这才在一干同牵连的有爵之家中独善其身。

    如今顾廷烨声势正盛,且不说顾廷烨回京后一直住在御赐的都督府,连与盛家说亲都找了薄大将军老夫妇俩出面,这样一来,什么话都不用说,外头人就不免猜度了;有心人将宁远侯府当年的旧事慢慢翻了出来,风言风语传起来,隐隐晦晦当年顾廷烨多受欺凌。

    其实顾府太夫人秦氏在京城贵妇圈里一直名声很好,温良恭谨,贤惠淑德,时常抚恤孤幼,即便是到了如今,也不曾有人直指她这个后母居心险恶,除去想要给顾廷烨拍马的有心人,大部分人还暗暗同情秦氏。

    但是,结果反推原因。秦氏自己的儿子都好好的,娶了媳妇有了子嗣,便是顾廷煜病病歪歪的,也好歹撑过了这许多年,只有顾廷烨一人,离家远走,漂泊数年不回,这话传起来就难听了。可是,事实到底如何呢;明兰抬头看看屋顶,这个…大约…很复杂。

    估计老天爷听到了明兰的心声,没过几日,顾廷烨便使人来下帖子,说要秦太夫人要过府拜会,听闻这个消息,明兰就呆了呆,老太太沉默半响后,才叹道:“这样也好,不计往昔如何,办亲事的当口总的周全些才是。”顿了顿,又道,“顾…他也算是有心了……”

    明兰不语,她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按照正常的婚嫁程序,相看媳妇乃至下聘过礼都得由父母亲长来操办,这个步骤有所变动终归不好看。就算秦氏曾经想左右顾廷烨的婚事,但被顾廷烨用十分难堪的子击破后,就不再有什么言语了;如今顾廷烨肯服软,秦氏也正好就坡下驴。

    不过秦太夫人不用驴子,用的是青锻缀暗红顶的四驾马车,所以来的很快。

    第二日,明兰挺着吃饱的肚皮摊在炕上,懒洋洋的捧着一幅大红锦缎的鸳鸯枕套,刚绣出两片水草,翠屏就急急来传,说是宁远侯太夫人到了,正在寿安堂说话。

    “老太太说了,叫姑娘穿戴的精神些!”翠屏看见小桃呆呆捧着一件素色的家常外衣,连忙叮嘱丹橘,女孩们立刻钻进柜子里一通倒腾。

    明兰换上一身蕊红绣缠枝杏榴花的倭缎斜襟褙子,底下是玫瑰粉色镶深边褶子裙,头上规矩的梳了个弯月髻,只插着一对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明艳清雅。

    一行人紧赶慢赶一路走向寿安堂,待到了门口,明兰略略缓了口气,扶扶鬓边,随着门口丫鬟的通报,明兰一脚踏了进去,低头慢行,眼光瞥见之处,只见老太太高坐上首,并排案几旁端坐着一位锦衣妇人,王氏随侍下首而坐,见明兰进来,便指着她笑道:“这便是我那六丫头。”然后又指着那锦衣妇人引荐,“这是宁远侯府的太夫人,明兰快见礼。”

    明兰恭敬的敛衽下拜,裙裾不摇,身姿不摆,娟秀端庄。

    秦太夫人乍一看,眼中浮出一抹惊艳,她连忙叫明兰起身,然后将明兰拉到身边细细打量,只觉得女孩雪肤花貌,难描难绘,便忍不住赞道:“好标致的孩子,怎就生的这般好?”

    明兰很腼腆的低着头,却侧眼偷偷打量秦太夫人,两眼看过,忍不住暗暗吃惊。

    秦太夫人身着一件深色的铁锈色缠枝菊花对襟褙子,蜜荷色棉罗裙,头上简单的绾了个圆髻,用一根通体剔透的白玉福寿扁方定住,皮肤白腻润泽,唇角带着端庄的微笑,观之可亲,温柔和气,竟是个极美貌的中年妇人,只有眼角细细的纹路稍微泄露了些她的岁数。

    论年纪,她比王氏还大几岁,可论卖相,王氏绝对不好意思上前叫她一声‘姐姐’。

    秦太夫人拉着明兰和和气气的问起话来,问喜欢吃什么,读什么书,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明兰按着礼数一一答了,秦太夫人似乎很满意,褪下腕子上的一对翡翠镯子就套在明兰手上,转而笑道:“真是个好模样的孩子,莫不是画里出来的!”

    明兰面色微红,低头而立,一副羞怯的模样,老太太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头谦和而答:“真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很。”

    秦太夫人轻轻一嗔,笑道:“老太太也忒谦了,这孩子通身的气派岂是作假的,灵秀剔透,颖悟了然,府里的姑娘着实养的好。”

    王氏心中颇有些得意,忍不住道:“不是我自夸,我家养女孩儿比养哥儿还用心,读书,女红,还有理家管事都是细细教了的。”

    秦太夫人目光闪了闪,笑着附和了几句;王氏听的十分满意。

    秦氏的声音很柔和,絮絮低声如细语,不知不觉间就说服了你,言笑间却不失高贵端庄,若说永昌侯梁夫人的高贵带着一种疏离的淡然,她就是不动神色的温婉。

    她很懂得说话,对着老太太时语气雅致,字里行间阳春白雪,一派侯府小姐口径,对着王氏时,她又喜笑随心,说话自在随和,说过一阵子话,老太太倒还好,不过多添了几分亲昵的客气,王氏却渐渐放下初时的戒备提防,越说越投机。

    女眷们说笑了一阵,秦太夫人忽现一阵迟疑,看了眼明兰,欲言又止,素来迟钝的王女士忽然机灵起来,忙道:“太夫人有话直说,不必顾忌。”

    秦太夫人欣然而笑,不再迟疑:“既如此,我便不扭捏了;我这回上门叨扰,便是来送我家二郎的庚帖。”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大红洒金的纸折,双手递给老太太,然后又道,“若二位不嫌弃顾府草辟微薄,我便厚着脸皮讨一讨明姑娘的庚帖。”

    明兰把头低下,心中大是烦恼,她现在应该脸色绯红,一副羞涩万分的样子,可是…她的脸一点也红不起来!总不能狠扇自己几耳光罢。

    老太太接过庚帖,翻开略略一瞧,脸上浮出满意之色,看了一眼王氏,王氏明白,立刻转头笑道:“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宁远侯府开国勋,戍边立威,世上谁人不景仰,只怕咱们明儿配不上了!”

    其实王氏这么说只是客气,不过是‘哪里哪里’的扩张版说辞而已,谁知秦太夫人忽然眼眶一热,神色略有凄楚。

    王氏一瞧,连忙追问,秦太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强笑道:“不妨事,不过……我今日来,还要说一件事,望老太太和王家妹妹莫要怪我鲁莽了。”

    “夫人请说。”老太太眸子一亮,静静道。

    秦太夫人放下帕子,依旧微笑的温柔,只略带了些忧伤:“二郎自小便是个有脾气的,自打和老侯爷置了气,离家这些年,便渐渐与家里隔膜了。他大哥和我心里都极不好过的,顾家好歹是他的家,这回要办亲事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在宁远侯府办婚事罢。”

    王氏微微迟疑,继子和后妈之间的恩怨情仇,她这个没转正的岳母不好提前发言,老太太略一沉思,便道:“别说如今婚事还未成,便是明丫头过了门,顾家家事也不是咱家好随意置喙的。”

    秦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直直看着老太太,眼神坦率真诚,低声道:“烨儿他大哥如今病的不轻,镇日躺在榻上惦记着二郎,说这一大摊子事总得找亲兄弟帮衬着,下头几个小的都不成器,若是烨哥儿能回府,将来……”然后是一阵轻轻叹气。

    王氏眼睛一亮,顾廷煜如今无嗣病危并不是秘密,嫁入侯府和作侯夫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侯府子弟的岳母和侯爷本人的岳母身价差别更大了海了,更何况如今宁远侯的确需要顾廷烨来撑门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道:“自然是回家的好……”后面的话被老太太的目光打断了,王氏慢慢缩回话头。

    老太太收回看王氏的目光,转而笑道:“顾都督是个明白人,必能明白侯爷的难处和夫人的苦心。”

    秦太夫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不悦,转头看了眼一旁站立的明兰,回过来对着老太太,再次直直的看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缓缓道:“自古后母难为,我家二郎大家是知道的,年少时淘气胡闹,后又出走江湖,性子不免有些左;他曾放言道‘非嫡女不娶’,如今……我瞧着明兰是极好的,若有我在,别的不敢说,但我绝不叫人欺负了她去!”

    说道最后,声音几乎哽咽,王氏颇为动容,觉着这话说的也有理,轻叹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却蹙起眉头,似有不解,转眼去看明兰,只见明兰微微抬头,脸上还没什么,一双大眼睛却闪闪发亮;明兰立刻低下头去,不敢让人瞧出自己细微的神色变化,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顾廷烨向盛府表露结亲之意,此事已上达天听,人人都以为嫁过去的会是盛府嫡女,谁知峰回路转,如兰另配,然后顾廷烨闷声不响的接受了盛府庶女。为什么文官集团会这么高兴?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新贵权爵对他们的妥协和敬重,这才有了外面一片的夸赞声。

    明兰心头敞亮,一般人恐怕都会以为是顾廷烨让了步,可事实上,只有她和老太太知道,情况刚好相反,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按照一般思维模式,以顾廷烨和秦氏一贯的名声,秦太夫人刚才的话其实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是……明兰脸上露出为不可查的一抹微笑,她终于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了——她认识一个旁人不知道的顾廷烨,没有几个人,尤其是顾府中人,他们不会知道。

    明兰慢慢抬起头,目光正对上老太太,老太太似也渐渐明白了,嘴角浮起一抹隐晦的欣喜,转头与秦太夫人答道:“夫人怕是错了,我家六姐儿本就是嫡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坏:偶身体实在吃不消,正常的上班族做不到日更的,只能隔日更了,如果那天有力气的话,可能会加更。

    好:但偶会保证字数的,其实偶一直不喜欢短章节,感觉故事被分割了。

    ps:评论区实在很精彩,有些有争议的话题偶就不参与了,免得被炮轰,偶会继续送分的(送光就没有了)。

    最后,请出一位帅哥。

    谁再敢吵架,再敢煲人参公鸡汤,看我如来神掌!!!!

    第9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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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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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回

    在一个依旧低调的上元节后,王氏打点行囊北上奉天了,盛府中一应事务皆由海氏掌理,因海氏之前已多有涉及,事情交接倒也顺利,便有那一二不长眼的仆妇想拿乔,海氏也很适时的孕吐一番,然后请出常协理王氏理家的如兰来帮忙。

    不知是敬哥哥伟大人格的潜移默化,还是如兰真的长大了,加之前一阵子被盛紘和王氏骂惨了,一肚子火气还没地儿出,索性就火力全开,将那些婆子一顿臭骂。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大嫂子的话你也敢驳?!当日我娘在上头时你也是这般会话的?敢情好日子过腻了想着挪地方了吧?!”

    “你是王家陪来的,我外祖家的银钱账目最是明白,你今日却拿出这个数目来,你就是这般给王家长脸的?!”

    “什么也别废话了?!先卸了差事吧!你瞧着你是头生痒了,狠狠敲打一顿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痛骂一番后,海氏的孕吐就止了,如兰也心情舒畅了,继续情意绵绵的绣嫁妆去了,明兰愕然,过了半响,忍不住道:“五姐姐,你这眼看要出阁了,好歹宽厚些,免得……”

    明兰不知怎么说下去,如兰很自如的接话道:“免得她们在外头嚼我的舌根,是不是?”明兰瞠着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

    如兰满目柔情的看着绷子上的那副绣了一半的‘碧水鸳鸯戏荷叶’,眼也不抬,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上回你跟着我出去见过文家老太太了,你觉着她人如何?”

    明兰眼神闪躲开去,结巴道:“呃……看着挺健谈,挺爽利,挺干脆的……”其实是很聒噪,很泼辣,很蛮横,嗓门又大;不过不好当着如兰面的说她未来婆婆的坏话呢。

    如兰抬头白了明兰一眼,直言道:“那不是个省心的婆婆!”

    明兰不说话了,如兰却继续道:“我是不真傻;对我真好还是假好,我心里清楚。我小时回宥阳老家时,见过孙家那老虔婆是怎么对淑兰大姐姐的,还有那姓孙的混账秀才;六妹妹,你后来一番番提醒我的话我也都听进去了,我也想过敬哥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我好?”

    明兰看着如兰肃穆的神色,静静听着,如兰声音渐低道:“我说敬哥哥好,是因为他从不瞒着他家里的事,他母亲的偏心,他兄弟的不长进,还有他一再耽搁的婚事,他一概都告诉了我!他也与我说过,他家的大儿媳妇不好当。”

    “那你还……”明兰轻道。

    如兰截过话头,一言道:“我当时与敬哥哥说,我会孝顺婆婆,善待弟妹,但是只有一条,他得与我一条心,只要如此,我便什么也不怕!”

    明兰心头一动,这话听着很耳熟,她曾经在华兰嘴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言语,她慢慢沉默了,看来当年王氏和盛紘的龃龉并惨败于林姨娘之手的过往,还是在这两个女儿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痕。

    如兰忽然轻快的笑起来,道:“敬哥哥应承我了,若有人欺负我,他决不偏帮,了不起躲出去就是了!我便想着呀,这会儿开始就练练胆量嗓门,省的到时候败下阵来!”

    明兰啼笑皆非,摇摇头便罢了,所谓扮猪吃老虎,谁是猪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五姐姐定能过的好的!”明兰真心道。

    如兰翻了白眼过来,冷哼道:“那是自然!你们一个两个都嫁了高门,只我一个低嫁了,怎么也得过的好,不叫你们笑话了去!”

    明兰仰天无语,这就是盛家五小姐,每次她对如兰产生了那么一点点正面情绪,如喜欢,钦佩,同情等,总持续不了五分钟,就直接转为负面情绪。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如兰只要专心给自己绣些袄帕就成了,她的嫁妆王氏一早就备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明兰却差远了;盛老太太原本打算如兰婚事过后半年才让明兰成亲的,这会儿变生肘腋,只好加紧赶急了。

    几日前宥阳传信,说年前腊月初,品兰和泰生表哥已成了亲,京城送去的贺礼都收妥了,一切安好;老太太细细询问了过年回来的允儿关于品兰的嫁妆,然后振奋一把精神,埋头于打点明兰嫁妆的战斗中。

    嫁妆对于古代官宦富户人家的小姐来说,可说是十分重要的一项,有些钟鸣鼎食的考究家族里,那些受重视的嫡女从牙牙学语始,长辈们便要一件件给攒嫁妆了。

    就是一样厚薄的嫁妆,也有从繁从简两种情况。繁的,就是除却陪嫁的丫鬟婆子管事和固产,大到床桌柜箱等家具,小到四季衣裳,甚至红木金箍的马桶和洗澡盆,夸张一点的搞不好连寿衣都备下了;像盛老太太和海氏,她们就拥有一整套从头到脚极其严整规制的嫁妆。

    但这毕竟是少数,许多官宦人家要四处为官,哪里有时间慢慢积存,还有一些人家是后发迹的,根本采办不及周全的嫁妆,于是想出了最有效的第一千零一招。

    银子!

    盛老太太细细思量了一番,除了当初从金陵老宅里起出来的古董鼎瓷要留给长柏传于盛家子孙,其他便没有什么不能给明兰的;她从箱笼起起出田产和店铺的地契,一一交代。

    “……这庄子在白通河京郊,里外算起来约有五六百亩良田,庄头便是你崔妈妈的老头子,那两口子我瞧着算实诚,到时候一概与你陪嫁了去。田庄旁还有一座小山林,虽不大,风水却不错,两年前我一道买了下来,叫老崔头的几个小子打理着种些果数。”盛老太太极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一边说还一边发问,“别发愣!……还记得祖母与你说过的庄务吧?!”

    明兰立刻反应过来,对答如流:“嗯!用人要重信,时时常查检!再实诚的奴仆若没了得力的监管,天长日久也难免有别心,但也不可过分猜忌,寒了下头人的心。”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那田庄旁原还有一大片抵卖罪臣的良田,足有上千亩,因那快地离皇庄忒近了,我想着不好便没买;早知道你会这么嫁,我就……唉!”

    “不用了,够了,够了!”明兰连忙道,墨兰只有两百亩水田外加一片旱田,即使是华兰的陪嫁庄子也不过七百亩罢了,当然,王氏还给了她别的东西。

    “够什么够?!”盛老太太一眼瞪过去,明兰立刻缩脖子;她瞧不得明兰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继续自顾自道,“还有金陵和老家那儿的几爿铺子店面,由你大伯照看着,还有几宗买卖的股息……”

    “祖母!”明兰终于听不下去了,光是田庄山林加起来就有七八千两了,她忍不住插嘴,“这些银子便是嫁个公府小姐也够了,我哪用这好些!……再说了,您也得留些傍身的呀,俗话说,千子万子不如身边的银子……哎哟!”

    明兰脑门上挨了一个爆栗,她捂着脑袋缩进炕褥里去,盛老太太大声呵斥道:“你个没出息的!你以为那大家子里头的日子好过么?大到妯娌婆母小姑,小到管事婆子丫鬟,哪个省事?!进去后有你使银子的地方!”

    明兰知道祖母的意思,却摇头道:“我是什么身份外头人都知道,没什么好充冤大头的,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细细计算着过也就是了;倒是您,年纪大了,身边还是多些银子的好!”别的不会,装傻充愣却是到这个时代后,明兰学的最精湛的技艺了。

    盛老太太心中感动,却依旧训道:“我留着傍身钱呢,不用你来瞎操心!还不因你是高嫁,才要多陪些嫁妆!”

    明兰想起华兰在袁府的光景,她没钱么,又过的好么,可见银钱是买不来看重和疼爱的;她对着老太太的眼睛,正色道:“祖母,您听我一句,若我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自然不愁日子过,若我是个福薄的,再多陪嫁也便宜的别人!您还是自己多留些吧,你身子不好,若……有个看顾不周的,或下头人不利索的,你手里有钱干什么不成呀?!”

    这些都是诛心之言,甚至有些不孝忤逆的意思在其中了,非到这种时候明兰是决计不敢说的,老太太如何不明白,她眼角沁泪,低声道:“放心,他们不敢怠慢我的!…且我瞧你大嫂子是个懂礼数的,待我很是孝顺;我只忧心你这傻孩子……”

    明兰眼眶湿润,努力作出高兴的样子,笑道:“听小桃说,她们村里原有句俗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孙女好歹算是高嫁了一场,总不会过不下去日子罢!”

    老太太听了,也忍不住笑出来,随即板起脸,重重道:“好!他既千方百计把你算计了去,想必不会叫你饿着!”

    祖孙俩说了许久,最后敲定固产还是只陪过去田庄和山林,到时候多陪些银两,外加好几大箱老太太积年存的名贵料子。

    嫁妆毕竟是死物,说定了也就说定了,陪嫁的人口才是麻烦。

    当初华兰出嫁时,除了葳蕤轩的一众丫鬟婆子,王氏陪送一个彩簪,老太太也给心爱的大孙女送了一个翠蝉。近十年过去了,彩簪被抬成了姨娘,生了庶长子,如今不免遭到华兰的猜忌;而翠蝉却嫁了袁府里最得力的管事,成了华兰身边最信重的左膀右臂。

    墨兰是例外,王氏和老太太谁也没多送人,只把她山月居里的人带了过去。

    剩下的如兰和明兰,王氏照着华兰的例子,给如兰一个彩佩,给明兰一个彩环,老太太则给最老成稳重的翠屏给了如兰,至于明兰,其实小桃和丹橘基本算是寿安堂出去的,还有那四个绿的,也是房妈妈一手调|教的,外加一个翠袖,老太太就不再给旁人了。

    彩环姑娘是杏眼桃腮的小美人,老太太看了第一眼,就一阵生气,恨声道:“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

    明兰赶紧安慰她道:“论颜色,她还不如若眉呢,更别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孙女我了!”

    老太太一个趔趄,险些一个倒栽葱从炕上掉下来。

    回到暮苍斋,明兰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就问丹橘道:“老太太与我挑陪嫁的人了,你且下去问问她们,有没有舍不得爹娘的,或是有中意的亲事了,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旁的小桃听了,连忙插嘴道:“我和丹橘姐姐自然是要跟着姑娘的!”

    “废话!”明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我问丹橘呢!”

    谁知丹橘一脸为难,扭捏着手指,明兰大奇道:“莫非你不愿意与我走?你但说无妨的。”

    丹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能离了姑娘,是……燕草和若眉。”

    明兰眉头一皱,轻声道:“你且说来!这些日子怕有不少人来托你罢。”

    自从她定了顾廷烨的婚事后,身价大涨,好些丫鬟婆子管事都想着能跟过去;于是就或明或暗的托人捎话,小桃是出了名憨直的傻丫头,请她带话没准反要搞糟的,绿枝刀口无德,不被她讽刺骂上两句就很好了,于是温柔厚道的丹橘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丹橘一脸为难,结结巴巴道:“若眉…她是外头买来的,且还有枫三爷……是事儿,她只有姑娘可依靠了。”

    明兰沉吟不语,若眉是房妈妈第一个想要剔除的人选,说她生的太好了,又识文断字,心高气傲,未免到时候心大眼高生出事端,就不好了。

    “那燕草呢,她老子娘不是在给她说亲事了么?”

    丹橘脸色更难看,低声道:“……她说,她舍不得姑娘,想再多服侍姑娘几年。”

    这下,连明兰的脸色也难看了。

    小桃铺好床,提着个青花缠枝瓷熏炉在暖阁里慢慢的熏着,闻言,便回头道:“燕草姐姐的娘前几日进府了,她们躲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子话,原来就说这个呀。”

    冷不防被说破,丹橘一阵尴尬。

    明兰一眼看过去,丹橘垂首立好,明兰淡淡道:“你始终是心太软了。”丹橘被明兰看的手足无措,实在不敢再隐瞒了,便嗫嚅道:“都是一块儿大的,她说我们要去享福了,可不能落下姐妹。”

    明兰心里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眉带上,燕草留下。”

    丹橘一惊,明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从明儿起,就叫绿枝顶了她的差事,叫她好生备嫁才是,我们一场情分,必不会少了她的嫁妆。”

    丹橘应声,掀帘出门前,忍不住回头道:“姑娘,这些多年了,燕草也算尽心,没犯什么过错。”她服侍明兰近十年,知道明兰表面看着和气好说话,但其实心意坚定,想定了的事很少能改变;只是好歹再多尽一次力。

    “我知道。”明兰坐在奁镜前,支着一条玲珑可爱的玉白手肘,缓缓道,“可她存了这样的心便是不好。那种权爵之家里,便是你没什么歪心思怕也要被勾出歪心思来,何况她原就是个心智不坚的;这样还能全了我们一场情意。”

    她不怕受骗,也不怕背叛,怕只怕骗她背叛她的,是她所信任所珍爱的人。

    二月初,春寒早早就褪去了一半,敬哥哥和长枫进考场的第二天,王氏从奉天回来了,虽一身风尘仆仆,但掩饰不住情绪愉快,面色红润。

    “娘她近来有些咳,便不来瞧两个丫头出阁了,说是待天气暖和些了,就带着你们舅妈和表哥表嫂们一道来走亲戚!”王氏眉飞色舞,盛紘也听的呵呵笑。

    屋里一张海棠石填的如意大圆桌上堆满了毛茸茸的皮子和厚绒,看着就很贵重,还有几盒红线拴的人参,王氏不住道:“……诺诺,这是外祖给你们几个小辈的,喜欢什么自己挑了去,这可是年前冬刚打下来的!明丫头,你别愣着呀,你外祖母可惦记你了,她说了,里头也有你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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