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朔云飞渡第32部分阅读
耽美 朔云飞渡 作者:肉书屋
耽美 朔云飞渡第32部分阅读
着一双眼睛,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只觉得手脚冰冷,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突然间好象安静下来,唯有那只还在脸上轻抚的冰冷大手如此真实。男人还在笑,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快慰,有着终于解脱的轻松,也有着仿佛因为自己将那噬心的煎熬成功转移给了别人而扭曲地兴奋……北堂尊越英挺的眉宇舒展着,声音轻得如一缕柔风,似乎生怕吓到了少年一样,可口中却是轻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清晰重复,仿佛惟恐对方听不明白一般:“本座不想做你的父亲,本座,要做你的男人……”
北堂戎渡努力地凝着眉,或许是在试图弄清混乱的思绪,也或许是想消极地躲避,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突然间大笑出声,他猛地奋力挣开北堂尊越箍住他双腕的手,然后不住地低低笑着,转身就走:“……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北堂尊越也冷笑起来,一把扣住北堂戎渡的右手,将他扯了回来,力道之大,生生将那腕间的两只玉镯狠狠握碎,眼神中森然混合着讥讽的笑意,厉声低喝道:“少来这一套!”
男人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已回过身来,他的眼神已经平静如初,可里面向来的风流情态却已不见,而是凭空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清冷的月色中,易容过的美丽假面上蒙出了一层阴影,嘴角似乎微微扯动了一下,脸色苍白着,却什么也没有说,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来抗拒。他能说什么呢,告诉自己眼下只不过是在做梦,一场可笑而荒唐的梦?还是对这个明明是他父亲的男人说,你真是个畜生,竟对自己的亲生子生出这种肮脏可耻的念头?还是马上跪下来,抱着他父亲的腿,软语求他收回这个惊世骇俗的可怕想法?——
真是,可笑!荒唐!讽刺!
然而这种无声的反抗却激怒了北堂尊越,那一份亲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逐渐变质,萌芽,开出畸形的花,成为压抑在心里的秘密,成为灵魂深处最隐秘也最邪恶的源头,原本还夹杂着一丝微小的愧疚,可如今随着暴露于人前的那一刹那,就注定灰飞烟灭了,只迅速蜕变成有毒的果……北堂尊越一把揽住北堂戎渡的腰,将少年狠狠按进怀里,强行桎梏住对方所有的反抗,然后低下头,将菲薄的唇贴在那雪白的耳朵上,一字一顿地命令道:“你给本座仔仔细细地听着,本座,要做你北堂戎渡的男人……”他说着,盯住眼前柔软的白生生耳垂,那精致的雪白嫩肉上,一枚血红的玉质小小海棠就戴在上面,仿佛是白嫩花瓣间溅上了一点胭脂,引得北堂尊越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上去,同时收紧手臂,锁住怀里的人,一面低低叹息道:“本座不喜欢你和旁人在一处,很不喜欢……”
湿软的舌尖暧昧地触到了耳朵上,北堂戎渡一颤,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他的愤怒与无措,他蓦地挣扎起来,却怎么都避不过他的父亲,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男人带来的所有耻辱与堕落,还有某些重要东西轰然崩塌的强烈失落与不甘,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愚弄,被欺骗,所有父慈子孝的往昔都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无法形容刚刚听到他的父亲对他抱有某种情感时,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样……水面上游船往来,一曲曲靡靡之音,混合着酒香迷离,女子娇笑浅唱,易容过的少年被他年轻的父亲拥在怀里,两人站在船头,就仿佛是一双璧人,哪怕隐藏在这美丽表面之下的真相,注定如此惊世骇俗。
北堂尊越微微停顿,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年的强烈情绪,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惜,但很快就又湮灭,轻舔着儿子的耳垂,目光专注而残忍,如同野兽捍卫着领地,眼里蒸腾着幽暗的渴望颜色,低低地笑:“你是本座最心爱的孩子,只属于本座一个人……谁也不能抢走。”
这充满魅惑的声音惊得少年微微一震,北堂戎渡睁着眼睛,努力推着北堂尊越的头,让他离开自己的耳朵,仿佛是害怕了,就那么怔怔望着男人,不说话,眼底深处透出一股胆怯和乞求之色,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可怜,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向他的父亲寻求保护,声音里也夹杂着浓浓的惧意和软弱:“……爹……”
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足以令任何人心软,但北堂尊越听到这甚至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是不为所动,只紧紧地盯着少年,仿佛要将其看透一样,随即眼帘低垂,慵懒地低笑,缓缓道:“在本座面前,不要用这种手段,没有用……你明知道本座从来不是心软的人。”
话音未落,北堂戎渡脸上的软弱乞求之色已一扫而空,变得冷静而犀利,突然之间猛地用力一挣,终于脱开了男人的桎梏,向后退开一步,北堂尊越见状,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对方的反应:“这才是本座的儿子……刚才你装得很像,本座几乎真的快心软了。”
北堂戎渡盯着他,最终也只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字地低低挤出一句充满讽刺的话语:“……你也知道我是你儿子?”他咬着牙,脸上又是落寞又是黯淡,仿佛什么宝贵的东西被夺走了,呼吸隐隐破碎,眼中有着涩得难受的疼痛感觉,几不可闻地喃喃笑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父亲,我一直都这么想的,一直都这么想……自从我娘死后,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了……”
少年说着,一手半捂着额头,笑得双肩微颤,道:“你是我爹啊,不是别的什么人,现在你却突然告诉我,你要……我?”北堂戎渡抬眼,看着北堂尊越,慢慢笑一笑,道:“怎么,是因为我的脸吗,它确实太漂亮了些,这么好的皮囊,也的确找不到第二个……若是这样的话,我把它毁了好不好?一张面皮而已,把它毁了,咱们以后还像以前那样好好儿的,行不行?”
北堂戎渡说到最后,那语气几乎已经是恳求了,然而北堂尊越却是勃然大怒,他上前一步,剑眉倒竖,右手猛地扬起,似乎是想重重扇北堂戎渡一个巴掌,却到底还是咬牙忍了,随即怒极而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敢伤自己一下试试!”他怒目寒瞪,却最终依旧忍住,阴沉切齿道:“你以为本座看上的不过是一张脸?混帐东西,哪怕你把自己弄得丑如厉鬼,本座也要定了!”
男人叱骂着,却仿佛不解气一般,又仿佛是带有一丝异样的委屈,恶狠狠地继续道:“你以为本座愿意这样?你是本座的儿子,不是什么张三李四,难道本座自己愿意这么做不成?!”他突然一把抓住北堂戎渡的手,用力攥着,暗哑道:“你怕了……可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怕?一开始,本座也不是半点不怕的,可那又怎么样,本座就是要你,就是非得要你北堂戎渡不可!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别想让本座忘了这件事!”
他说到这里,金色的凤目中已隐隐透着狠绝,眼神深邃而残酷:“……由不得你。”
语毕,突然低首狠狠攫住少年的唇,将那修长的身子整个箍进怀里,北堂戎渡大惊,但马上却又冷静下来,没有试图做出什么无谓的反抗,只是紧闭着嘴,任凭男人在唇上啃噬,却进不去分毫,半晌,北堂尊越似乎放弃了,并没有强硬掰开少年的嘴巴,而是放开了那薄唇,将北堂戎渡搂进怀里,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船头,一动也不动。
良久,北堂尊越声音低沉道:“本座试过给旁人易容成你的模样,可惜没有什么用,皮囊一样又如何,他怎么也不是你……”
男人的怀抱宽阔又温暖,心跳沉稳有力,霸道而强硬,令人无力挣脱,北堂戎渡不言声,半晌,忽低低道:“这念头……什么时候开始的?”北堂尊越目色幽昧,硬邦邦地吐出一句:“……不知道。”他微微眯起眼,似乎是说给北堂戎渡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你就这么不愿意?本座……当真就那么不好?”
“……不,你很好。”北堂戎渡的声音中却是透着一丝冷静,在这一刻,他与北堂尊越向来的态度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理智,冷漠:“……可是,我只需要我父亲。”言语未绝,忽一把推住北堂尊越的胸膛,就要挣脱对方的怀抱。
一百一十三 今宵未眠
北堂戎渡使力欲要挣脱北堂尊越的怀抱,手臂上缠着的金线昙花缠臂纱被他这么一用力挣扎,只听‘哧’地一声,却是被撕开了,上面串着的一些细碎珠子登时零零星星地掉落了一地,但北堂尊越却是不肯放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修长的手指扣住儿子的肩臂,越收越紧,原本眸底残余的一丝慈父之色已消磨殆尽,咬牙冷声道:“本座平生,还从来没有过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渡儿,你既然是个聪明的孩子,那就不要惹你父亲生气……你知道的,本座向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耐性也绝对算不上怎么好!”北堂尊越说到这里,心情已经变得十分恶劣,早已忘记了曾经想过的怀柔手段,多年以来本性当中根深蒂固的强硬一面占据了上风,促使他牢牢地盯着北堂戎渡,低声道:“……我儿,别逼本座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你现在,没有能力抗拒本座,本座要什么,你只能给!”
“……‘父亲’?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北堂戎渡面上的神情似是嘲讽又似是微微地苦涩,他冷笑着,一只手攥着北堂尊越绣有金龙的的前襟,攥得那样紧,手指的骨节处都微微有些泛白,“是,你说的没错,的确没什么人能反抗你,你想做什么、要什么都可以,但你能扭转我脑子里‘不愿意’的这个想法么?任你权势修为通天,也没这个本事罢!”北堂尊越闻言,也不知是气是怒,双目充满危险味道地微微眯了起来,似乎闪现出一道凶光,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缓缓道:“你说,除了……是你爹之外,本座有哪里不好?”
北堂戎渡低下头,目光并无焦距地停留在男人衣上绣着的一道云纹间,轻声哂笑:“哪里不好?不,你没什么不好,就像我那天晚上说过的那样,是,你无论容貌、武功还是权势,都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但是这些和我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不错的人有很多,难道我都要有兴趣不成?任凭你再怎么好,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这有什么办法?”北堂戎渡说着,抬起了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堂尊越,脸上似笑非笑:“是,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是天下第一高手,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向来什么都是‘第一’,高高在上,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完美无缺了,别人都得仰望……可我就是不喜欢,不动心,怎么办?”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重新低了头,笑声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怅惘:“记得以前我娘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在一起吃点心,娘问我‘这蜜丝山药味道好得很,你怎么却从来不喜欢吃呢’,当时我就告诉她,这些其实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北堂戎渡说罢,蓦地抬起头,低声不住地笑起来,目光灼灼逼视着脸色阴沉的北堂尊越,一字一字地道:“其实说起来,没得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父亲,若是你真的得到我了,做过了那种事,说不定你忽然就会发现,原来这也没什么的,在床上其实什么人都一样,都只是一堆肉而已,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说白了不过是一具能够让人发泄的身子罢了,至于这皮囊究竟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么?嗯?”
这最后一个字刚刚出口,余音尚自未曾断绝,北堂戎渡的身形却已毫无征兆地猛然飞射了出去!少年一动便如风雷,眨眼间已掠到了水面上,足下疾掠,衣裙扬扬飘飞,青丝兜转,向着岸边而去,身体仿佛变得轻盈无比,宛如一只青色的蝴蝶一般,就那么掠着水面一晃而过,一瞬间的功夫,就已踏着水面掠出了数丈之远。只是他动作虽快,北堂尊越却是反应更快,脚下重重往下一踏,顿如流星飞曳也似,这七八丈的距离,简直是一纵即过,大袖飞扬之中,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袭而至,速度之快,带动起来的力道之猛,使得所经之处的水面上,顿时被激起了一层层的水波,北堂尊越抬袖一拂,只听哗啦一声,万千水珠连成一线,被他的劲气所挟,化做一道水柱直扑前方的青色身影,同时北堂尊越踏波疾行,不动手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右手五指箕张,就向北堂戎渡的后心抓去,意欲将其牢牢擒住!
这一连串的动作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但只见前方正疾行的北堂戎渡突然间纵身而起,堪堪避过北堂尊越的一记水幕直击,同时拧身反手骤劈水面,劲气激荡间,炸开铺天盖地的水雾,想要暂时挡住北堂尊越的视线,但北堂尊越只是冷笑一声,翻身冲天而起,右手向上一抬一抓,隔空便抓向北堂戎渡的丹田位置!
北堂戎渡却仿佛丝毫不理会这一记要破开他全身气劲的一击,根本不做任何防御和阻挡,只将左手两指并成剑指,凌空一刺,剑气激越,‘哧哧’破空声不绝于耳,开阖间满是杀伐之气,直取对方的双目,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逼北堂尊越收手!
北堂尊越森然冷笑:“好,你如今翅膀也硬了!”说时迟那时快,北堂尊越收回抓向北堂戎渡丹田的手,改为亦并指如剑,无数细密的剑气自指尖凝而不发,有如实质,只是一转眼,也不知怎地,竟已点在了北堂戎渡刺过来的手指上,那指尖上凝而不发剑气登时以撼山震岳之势透体而入,北堂戎渡内力毕竟不及他浑厚,只觉整条左臂大痛,闷哼一声,借势腾身回返,纵到下方一条画舫上面,略一停顿,随即又急跃而起,在水面上的船只之间来回,北堂尊越自然是紧随其后,两人不断交手缠斗,打斗之余亦波及开来,水上一时之间大乱,惊呼尖叫之声屡屡响起,好在倒也没有什么人伤亡,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
北堂戎渡一掌击出,旋即向后飘退,事已至此,他已经猜出北堂尊越的打算——是要慢慢耗尽他的力气!其实以北堂戎渡今时今日的修为,拼力反抗之下,北堂尊越若要强行擒下儿子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却必会重伤到对方,因此北堂尊越便干脆只与少年缠斗,他内力浑厚无匹,可北堂戎渡却远不及他,只要这般耗着,等到北堂戎渡力竭之际,自是手到擒来!
北堂戎渡虽猜到男人的打算,却也无计可施,与北堂尊越这等绝顶高手缠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擒下,因此北堂戎渡不得不全力施为,如此一来,内力消耗得极快,只怕已不能坚持太久,而他虽有暗中留着自保的一些手段,却毕竟眼下不是面对着什么生死仇敌,而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总不能当真用出那等阴险残厉的杀招!
但面对着北堂尊越这等对手之际,又怎容得他留手犹豫,北堂戎渡只觉自己渐渐力竭,正在此时,北堂尊越反手一抓,结结实实地扣中了少年的腰侧,五指如钩,一掠而过,北堂戎渡眼下已是力气枯竭,一时间躲闪不及,顿觉身子一麻,随即全身再也不受控制,直挺挺地便从半空中坠下,与此同时,只见北堂尊越大袖一翻,已将北堂戎渡准确无误地接住,抱了个满怀,稳稳落在一条花船的船头上。
船上的人见状,早已骇得离船头远远地,北堂戎渡全身不能动上半分,连一根指头也抬不得,只能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夏日夜晚暖暖的夜风把男人未束起的发丝吹到他的脸上,带起一阵一阵地痒,其中夹杂着不露痕迹的慌乱和微惧。北堂尊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仔仔细细地审视,那绣满海棠的青色裙角下露着一双软底珍珠绣鞋的鞋尖,已经被湖水打湿了,连裙角也湿了些许,北堂尊越见了,便暂时将北堂戎渡放下来,然后一手扯去那潮湿的鞋袜,这才重新又把人抱起,少年长长的裙裾被风拂着,似有若无地荡过男人暗红似血的袍角,既而又很快软弱无力地垂曳了下去……北堂戎渡的脸色微微透白,努力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北堂尊越,却没法出声,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还可以自由转动,北堂尊越却不再看他,忽然间纵身踏水而去,眨眼之间便上了岸。
北堂尊越抱着怀里的北堂戎渡,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就近来到了无遮堡的一处分舵,北堂戎渡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男人怀里,任由被对方抱着,两人靠得这样近,北堂戎渡的脸甚至都被迫贴在男人的胸口上,上面密密绣着的繁复纹路不断擦着脸颊,鼻端亦清晰传来了成年男子那具有压迫性的霸道气息,令人隐隐生寒……北堂尊越脚下不疾不缓,走过青石砌成的地面,夜色中隐隐可以听得见北堂戎渡发上钗环坠饰轻轻碰撞的细小微响,青色的长裙裙摆被风微微拂起,一路有分舵中的无遮堡弟子见北堂尊越怀中抱着一个女子而来,连忙尽皆伏身拜下,那女子的脸朝里靠着,看不见容貌,但裙角处却微微露出一双赤着的足尖,月光清幽中,竟如最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带有一种异样的吸引,诸人目光一扫之下,便再不敢多看,北堂尊越抱着怀里的人,径直进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房内桌椅床榻皆是雕花饰彩,一张黑漆嵌螺钿拔步大床前挽着软红罗帐,北堂尊越将怀里的北堂戎渡放在床上,然后朝外面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两名清秀侍女便端着盛有清水的银盆进来,其中一人手里捧着雪白的巾帕等物,北堂尊越令她们下去,自己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一条帕子上,开始细细给床上的少年擦拭脸蛋,卸去上面的易容,既而拿毛巾饱蘸清水,微微拧一拧干,替对方把脸擦干净。
一番整理之后,那张绝色清灵的少女容颜赫然消失不见,青丝逶迤中露出一张萧俊无俦的面孔,长眉如墨,神姿高彻,足以令任何女子怦然心动,北堂尊越替少年卸去簪环,解开发髻,恢复本来面目,之后才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北堂戎渡的脸,只觉入手处,那肌肤如同天鹅绒一般,细腻无以,真真让人爱不释手。
北堂戎渡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他父亲修长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带出柔和却冰冷的陌生感,明明是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的熟悉接触,甚至还是让人觉得慈爱和温暖的,然而此时此刻,却叫他心里骤然生出铺天盖地的尖锐抗拒与愤怒。
北堂尊越显然也感觉到了儿子的排斥,但他仿佛已经不在乎了,只是用手小心地翻开少年的眼皮,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露出原本的蔚蓝色眸子,北堂尊越的拇指上此时戴着一枚绿汪汪的翠玉扳指,与那蓝眸相衬,使得那眼睛实是隐隐透出一种妖异的美……北堂尊越见少年目光清冽,只直直盯着自己,里面混合着嘲讽与失望的意味,不禁便皱了皱眉,轻喝道:“……不准这样看着本座!”他说着,见北堂戎渡身上还穿着女子的装束,一时间想起少年这般精心乔装,皆是为了去见另一个男人,心中自然极为不喜,一伸手,就将那条丝绣鸳鸯腰带扯了下来,开始解去北堂戎渡身上的衣物。
没几下,华贵的衣裙就被脱了下来,只剩了贴身的里衣和亵裤,北堂尊越这才停下手,改为捉起少年裤脚下露出的赤足,握在掌心里慢慢把玩,那脚上的十个趾甲修剪得圆润精细,略微透着淡淡的粉红,足弓优美,肌肤薄嫩莹白,简直让人舍不得松手放开,只愿这么一直狎昵把玩着才好,北堂尊越其实早就想要这么做了,但直到如今,才终于如愿以偿。
他流连许久,等到总算觉得暂时满足了,才终于放开,去看北堂戎渡,就见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锦绣堆叠当中,眼睛看着上方床架上的精美雕纹,察觉到北堂尊越看过来,这才将视线移了移,停在男人身上,眼里无悲也无喜,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北堂尊越被这漠然的眼神刺得心头生怒,同时又仿佛隐隐地蕴藏着一丝慌乱,就好象失去了一件极宝贵的东西一般,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伸手去替少年拨开额前的一绺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沉声道:“……别跟本座闹性子,嗯?”
北堂戎渡只是盯着他不说话,北堂尊越这才好象忽然想起对方是发不出声的,便伸手点了北堂戎渡的一处|岤道,让他可以开口说话。
北堂戎渡重新恢复了言谈的能力,却并不出声,只抿了抿微干的唇,北堂尊越看着他容色如珠如玉,真真活色生香,薄薄的唇轻抿,说不出地动人,一时间意乱情迷,手指顺着北堂戎渡的嘴唇一直抚过下颌,脖子,不自禁地一直探进了北堂戎渡的衣领之中,细细摩挲着颈窝与精致优美的锁骨,体味着那一片丰腻如脂的肌理,不经意间又从微敞的衣襟中扫见一小片胸膛,上面一颗微凸的淡红色软肉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撩得人焚心揪肺也似,北堂尊越眼神幽暗摄人,俯身轻啄了一下那两片薄唇,温暖的吐息轻轻喷在北堂戎渡的脸上,语气温柔得几乎让人害怕,低叹道:“渡儿……”语音未绝,已低头吻上了北堂戎渡的双唇,将少年的嘴整个含进口中轻咬,辗转舔吮,索要不休,北堂戎渡一动不动,只紧闭着嘴,眼神平静。
半晌,北堂尊越离开了少年的双唇,低头看着对方,用手抹去儿子唇上晶亮的涎液,审视着北堂戎渡轩秀矜贵,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目,目光深沉不见底,似恼似喜,似爱似恨,纠缠流转,那心中早已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情根暗种,孽思萌生,怎一个乱字了得!最后却到底微叹一下,突然低笑道:“……怎么,不咬本座?”
北堂戎渡面色平静,不悲不喜,只慢慢反问道:“……有用么?既然没用,我又何苦像个娘们儿一样咬人。”北堂尊越垂下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用手摸了摸北堂戎渡的头,道:“本座其实……也不想这般。”北堂戎渡恍若未闻,只是淡淡道:“爹……你把我翻过去。”北堂尊越不解其意,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了,让北堂戎渡趴在床上,就听北堂戎渡继续道:“……把我裤子脱了。”
北堂尊越闻言,心中微怔,猜不到北堂戎渡要做什么,但右手却也还是依言探上了北堂戎渡的裤腰,将薄薄的雪白绸裤向下褪去。
刚褪下些许,一块类似于枫叶形状的小巧红色胎记,便赫然出现在尾椎处,衬着洁白如雪的肌肤,万般动人。这东西平时北堂尊越也是见过许多次的,习以为常,然而眼下突然再次看到,却是令北堂尊越全身顿时一震,手上的动作当即停了,却听北堂戎渡低低笑起来,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东西,咱们俩都有,或者说,北堂家的人都有……”
他陡然厉声喝道:“……我是你儿子!是你亲生儿子!是你儿子北堂戎渡!”
这一句厉喝,使得整个房中都死寂下来,北堂尊越死死盯着榻上的北堂戎渡,袖中的双拳一分一分地攥紧,脸色铁青,突然之间猛地起身,在地上走了两步,然后骤然一甩手,一道剑气登时就将不远处的一架清漆酸枝木多宝格劈成了两半,那上面整齐摆着的十余件古玩纷纷跌到地面间,尽数摔了个粉身碎骨。北堂尊越回过头,紧紧盯住床上的人,只觉心中挖肝剜胆一般,平生第一次晓得了疼!他却不知这情之一字,凭你怎么英雄盖世,权势滔天,到头来也终究撕掳不开,劈砍不断!
北堂尊越眼中隐隐已现出血红的噬人之色,他慢慢从牙缝中低低挤出一句:“怎么,就因为……本座是你爹?!”北堂戎渡毫不示弱地回瞪着男人,亦冷笑着咬牙道:“……别忘了,不管怎么样,我这身子里,流的也全都是和你一样的血!”北堂尊越蓦然间狂笑,厉叱道:“那又如何!本座……不在乎!”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却已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地低吼出声:“是!你当然不在乎!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弄到床上,又哪里在乎多我一个!”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连北堂戎渡自己也愣住了,他有些无措且微微茫然地勉强动了动眼珠,却正好对上了北堂尊越那双暗金色的幽瞳,两人都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仿佛有什么一直被刻意掩盖着的血淋淋东西被突然揭开,那一个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却很有默契地从不宣之于口的真相,是一个应该被埋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的罪恶秘密,虽然它总用一种隐晦的法子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但眼下却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大剌剌地浮出水面,暴露人前……
良久,北堂戎渡的呼吸都微微开始乱了节奏,他缓缓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却到底还是在薄唇翕动了几下之后,几不可闻地道:“……对不起。”
室内依旧无声,半晌,衣料窸窣摩擦的细微声响起,随即一股火热的吐息拂在他的脸上,身体亦顿时一松,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同时就听男人低低叹道:“……跟本座回家罢。”
二人出了分舵,分别骑上两匹骏马,一甩鞭子,便朝着无遮堡方向飞驰而去,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闷头赶路,此时月挂中天,漫天星子灿灿,风驰电掣中,这路却好象走不尽似地……好容易回到堡中,北堂戎渡一径返回碧海阁,一声也不言语,闷头便睡,众人见他依稀有些失魂落魄,也不敢问到底怎么了,沈韩烟瞧他郁郁不言,问他什么也只是不答,因此只好静悄悄地熄了灯,燃了一炉助眠的安神香,让他清净自睡,自己披衣去了别的房间。
只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沈韩烟进屋来瞧时,揭开大红绣幔,却惊见北堂戎渡昏昏睡在床上,两眼紧闭,一头热汗,双腮如涂了胭脂一般,沈韩烟忙伸手去摸,却只摸得一身肌肤滚烫,顿时命人去叫大夫。
不一时,几个丫鬟领着大夫进到房内,诊了一回脉,只道是‘神思殆惫,心损失恶,体脉浮紧,外感内滞’,并不很打紧,遂仔细开了方子,交给下人自去煎药,沈韩烟拿湿毛巾不住地给北堂戎渡擦脸,听见他口中依稀模模糊糊地唤着‘父亲’二字,便命人即刻去请北堂尊越至此。
……素案间铺着一张纸,北堂尊越一身黑衣站在案前,手上执着一管狼毫,似是欲作画,只是那心却始终静不下来,抬腕良久,也没下笔,倒是笔上蘸着的墨汁坠下一滴来,登时溅污了纸面。北堂尊越见状,也无心再画,将笔一扔,拿起旁边的一块湿巾擦了擦手,却忽听有人在外禀报北堂戎渡染病一事,北堂尊越听了,脸色微沉,即刻便去了碧海阁。
室中还残余着安神香的味道,淡烟细细,北堂尊越走到床前,只见北堂戎渡正紧闭双眼,乌发散乱,一床纱被凌乱裹在腰下,两颧通红,北堂尊越看着,似乎想要伸一伸手,却又忍住了,但此时北堂戎渡却紧锁眉头,模糊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响动,声音低如蚊蚋,无意识地低低喃道:“……爸……爸爸……”
北堂尊越不知道这‘罢’是什么意思,但冥冥中却本能地感觉到少年是在唤他,北堂尊越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奈不住,到底在床边坐了,微微俯了身,用温暖的大手捧住北堂戎渡滚烫的脸颊,低声道:“……渡儿?”
那孩子却没反应,只是把岫逸的眉头深深锁起,轻哼出声:“爸……父亲……父亲……”
这回北堂尊越能确定北堂戎渡是在叫自己了,他抚着儿子滚热的双颊,眼中虽有昨夜残留下来的戾气,尽管还有着一丝僵硬和愠暗,但动作却还是尽量放得温柔又小心:“……渡儿,怎么了?”
北堂戎渡不应声,只是蹙眉轻哼,喃喃道:“爹……爹……父亲……”那声音又无助又软弱,这时候的北堂戎渡,才真真正正像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了,仿佛是在寻求什么依靠……北堂尊越方才还有着一分生硬的眼神,至此就完全软了下来,他亲了亲少年微汗的额头,拿被子把人裹好,低声哄道:“渡儿?……本座在这里,在这儿……你老实躺着。”——
是啊,男人曾说过,别人的孩子只不过是杂草罢了,这是他亲口说过的,没有错,可是这个孩子却是眼珠子一样宝贝的,是心尖尖,是诱惑他入了魔的,蛊……
煎好的药送了上来,北堂尊越把少年抱在怀里,一手端着碗,就往里慢慢灌,但北堂戎渡只是闭着眼,不知拒绝,也不懂配合,北堂尊越见状,索性自己先呷了一口,然后含住少年的唇,一点一点地往里哺,男人就这么抱着北堂戎渡,亲昵地喂他喝药,给他擦汗,不时地吻他滚热的脸庞,只要北堂戎渡每每无意识地唤他一声,男人就毫不犹豫地应上一句,此时此刻他的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无遮堡堡主,简直就是傻透了——
可也,柔情似水。
一百一十四 如何消得此情去
北堂尊越怀里抱着昏昏沉沉的北堂戎渡,将其连人带被子一起结结实实地搂在胸前,让那孩子的脸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北堂戎渡双颊驼红,喉咙里偶尔会发出一丝模糊的轻哼,似乎有些难受,很快就把脸埋进了北堂尊越的怀里,在这病中虚弱的时候,北堂戎渡的潜意识里本能地让他依赖于男人身上这熟悉的气息,这令他觉得温暖,并且安全,对于北堂尊越刚才那一系列亲吻,喂药,擦汗的种种举动,北堂戎渡眼下虽然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但他依然本能地无法抗拒这种温柔。
北堂尊越低头去看少年,忽然觉得怀里的这个软乎乎热烘烘的东西简直活像个猫儿一样,北堂尊越记得自己小时候养过一只猫,有些任性,还我行我素得很,一条狗若养得熟了,便会对人唯命是从,可那只碧眼的猫却完全不一样,若是高兴了,便用身子蹭他的腿,叫上两声,可要是不高兴,任凭谁怎么叫,它都只当没听见,又高傲又犟得可以,而他的这个孩子,可不就和那只猫一样么,顺着捋捋皮毛也罢了,可要是惹着了,也会当即炸了毛用爪子给对手来上那么一下……北堂尊越想到这样的比喻,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低头看着北堂戎渡,用手指给少年擦去鼻尖上沁着的细细汗珠,少年现在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由他抱着,简直就好象是当年抱着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北堂尊越禁不住亲了亲那滚热的泛红脸蛋,只是这样的亲吻和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变了质,充满了一种慈爱与欲望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北堂戎渡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任凭北堂尊越的薄唇慢慢下移,最终压在他的唇瓣上,轻易地撬开那毫无防备的牙关,灵活的舌头探进去,勾住里面迟钝的舌,邀他共舞,北堂戎渡意识不清,除了略微蹙一蹙优美的眉心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抗拒的反应,北堂尊越轻笑一下,加深了这个吻。少年的唇齿间满满都是苦涩的药味,男人自己嘴里也残留着汤药浓郁的苦气,因此这样唇舌相交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但北堂尊越显然乐在其中,直到稍微满足了,才转移了地方,衔住儿子的右耳垂,轻轻地咬着。
这一处不知道是因为扎了耳洞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显然是比较敏感,上面的耳环昨晚就已经被摘了下去,此时雪白的耳垂上只余下一个极细微的小洞,北堂尊越刚在上面舔了两下,温热的吐息轻柔地喷落在少年的耳朵上,北堂戎渡就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有些紧张,北堂尊越见状。斜挑的剑眉仿佛舒展开来,眼角的凌厉弧度也柔软了许多,低低笑着轻哄道:“好孩子,别怕……”男人一面柔声诱哄,一面将手探进了薄薄的纱被里,拉开了少年里衣的带子,雪白的绸衣似褪非褪,露出因发烧而染着一层绯红的上身,肌骨匀称结实,皮肤毫无瑕疵,整个身体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有一种异样的致命吸引力,北堂尊越眼神幽深,从少年的耳朵渐渐向下,沿着脖子轻吻。
北堂尊越的力道拿捏得极好,只是浅尝辄止,连痕迹都没有留下,情欲的味道很淡,更多的是类似于抚慰的温柔,就好象是把整个人泡在温度正好的热水里的感觉,让人不但无法抗拒,反而依恋……北堂戎渡也是如此,他迷迷糊糊地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甚至还把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里,乖乖地任凭绵密的亲吻和抚摩落在身上,修长的手指软软半抓半攀着北堂尊越的衣襟。北堂尊越捉住其中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咬那指尖,凤目中有隐隐约约的笑意,盯着怀里老老实实的北堂戎渡——果然,他的孩子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就连没有意识的时候,也是如此……
薄薄的纱被已经被扯开,放到一边,北堂戎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小心地平放在了床上,一头青丝枕在脑后,男人抚摸着他滚热的肌肤,连亲吻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用力,也没有深入,温柔得不会令北堂戎渡产生任何抵触,其实心里明明想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挑逗撩拨,想要不顾一切地强硬占有,想要像野兽一般肆意侵犯着这个孩子,让他在自己身下哭叫,呻吟,挣扎,满心满脑都被一种搀杂着禁忌感的诡异快活滋味所占据,可当少年雪白的手指半抓着他的衣襟,因为生病身上烧得难受而微微轻哼出声时,北堂尊越就像天下间所有的好父亲,或者说是好情人一样,立刻就变得慈爱而温柔了,把这么个叫人打不得恼不得的宝贝疙瘩搂进怀里,低低叹息着呢喃道:“渡儿……渡儿……”他轻叹着,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等到这孩子长大了以后,长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的昂藏男人时,又会是什么样子?
正微一走神间,却听北堂戎渡鼻音清浅,模模糊糊地哼道:“母亲……娘……”同时那正攀着他衣襟的手也微微揪紧了,北堂尊越似乎是顿了顿,目光有些复杂,他凝视了北堂戎渡片刻,将那微乱的里衣重新整理好,把少年抱在怀中,慢慢拍着,哄他睡觉,没过一时,外面送进煮好的粥来,北堂尊越还是用老办法,一口口喂北堂戎渡吃了,谁知道刚吃完没一阵,只听北堂戎渡‘哇’地一声,将腹中刚进去的粥一尽呛了出来,抖肠搜胃一般地剧烈大嗽了几下,一时间面赤筋浮,粗粗喘得难受之极。
北堂尊越见状大怒,立时叫了一干伺候的人进来,众人进到屋内,见北堂尊越满脸阴沉坐在床边,北堂戎渡则趴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喘,一滩粥渍溅得到处都是,不禁吓得抖抖跪了一地,就听北堂尊越大怒道:“刚才谁做的粥?拉出去杖毙了!没用的东西!”又见北堂戎渡脸红身烫,双眼紧闭,模样当真可怜,心疼之余,怒火不觉更甚,喝道:“一群没用的奴才,他昨夜还好好儿的,今日倒半死不活了,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不如统统杖死了,换几个伶俐的来!”
众人见北堂尊越当真生怒,不由得两股战战,吓得一声儿也没有,唯有沈韩烟见状,上前斟酌着言辞劝道:“北堂既在病中,如此,厨下虽有错漏,到底杀人不祥,还请堡主息怒。”北堂尊越听了,面上虽仍阴沉,倒也没说什么,沈韩烟见他听进去了,目光便往床上一扫,瞧见
耽美 朔云飞渡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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