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朔云飞渡第20部分阅读

    耽美 朔云飞渡 作者:肉书屋

    耽美 朔云飞渡第20部分阅读

    寸金’,男子身怀‘寸金’者,一寸光阴一寸金,千金难求一寸金,莫非这是北堂氏家传的么?”

    北堂戎渡措手不及之间,一口茶喷出,旁边沈韩烟见状,取了锦帕替他擦了,面上亦是微微不太自在,北堂戎渡哭笑不得,咳了两声道:“您……”许昔嵋睨他一眼,丝毫不摒了笑容:“这有什么,我们苗人向来就瞧不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样子。”目光瞟过一旁的沈韩烟:“你这小家伙还跟我装什么雏儿,我一见他,就知他是‘玉涡凤吸’,也算是颇为少见的,你缠着他的时候必不会少了。”沈韩烟闻言,先是没完全明白,既而猛然就猜到了对方所指的意思,顿时大窘,脸上腾地就有些烫了,尴尬不已,北堂戎渡清了清嗓子,讪讪笑道:“您这相人的本事,简直是……想必也是天下第一了。”

    许昔嵋以扇半遮粉面,嗤笑一声,指了指那女子,道:“那她以后就跟”北堂戎渡打断了她的话,摇了摇头:“不必了,这女子还是跟着您罢,孙儿谢您的好意了。”许昔嵋闻言,柳眉淡勾,见北堂戎渡目光清正,确是真心婉拒,因此也就罢了,并不多言,只道:“既然这样,就算了。”抬一抬团扇,示意那女子出去。

    一时间又说了一会儿话,无非是许昔嵋询问与北堂迦有关之事,以及北堂戎渡向来的起居琐事之类,北堂戎渡怕她伤怀,因此就拣了些自己幼时的趣事讲给她听,又说了些行走江湖时的所作所为,倒让许昔嵋听得直笑,道:“你这小子,若是粘上一身毛,只怕比猴儿还精!”北堂戎渡亦笑,用手拨了拨指间的一枚戒指,道:“您这就要回苗疆么?”

    许昔嵋轻叹一声:“既然才见了你,我怎么舍得?总教那边自然有人打理,我一时倒也不急着回去。”北堂戎渡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笑道:“那敢情好,我原本只有爹一个血亲,如今却又多了一个外祖母……不如您就跟我回去住上一段日子,好不好?”许昔嵋爱惜地将他揽在身边,以手摩挲着少年的头顶,莞然含笑:“我的心肝宝贝,我实是恨不得和你日日在一处,可是北堂家我是不想去的,你若是想外祖母了,我自会与你见面。”

    北堂戎渡这才罢了,道:“那您若想见我,只要叫人来说一声就是了。”许昔嵋笑着点点头,把他搂进怀里,好一阵摩挲爱抚。

    于是一路两条船一同驶往无遮堡方向,直到即将靠岸,其中一条船才渐渐停住了,北堂戎渡携沈韩烟一起向许昔嵋道了别,两人这才登上岸,坐上马车远去了。

    回到堡中,已是夜幕深沉,北堂戎渡看了看时辰,对身旁沈韩烟道:“你先回碧海阁罢,离家这些日子,我既然回来了,总得先去父亲那里请个安。”沈韩烟微微颔首:“你晚间没吃多少东西,我叫人给你煲些汤,如何?”北堂戎渡笑道:“好啊。”

    此时月上梢头,繁星点点,北堂戎渡进了遮云居,待进到外间之后,便觉出不对,心下有些明了,笑了笑便想转身退出,偏偏此时却只听到里间有人道:“……进来罢。”北堂戎渡听了,倒也没犹豫,依言进去,就见迎面那张大床上 北堂尊越正半倚在床头坐着,一名极俊美的年轻男子跨坐于他腹下位置,全身精赤,不着寸缕,黑色的长发披散纠缠,不断微微摇摆着腰身,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乍然见了有人进来,不禁面上赧然难堪,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北堂尊越皱了皱眉,用手握住青年的腰,道:“别停。”青年听了,不敢不从,只好面带赧色地慢慢重新晃动起了身体。

    北堂尊越偏过头看向少年,轻笑道:“回来了?”北堂戎渡笑着点头,道:“嗯,一路还挺顺利……爹好兴致。”北堂尊越的眼角微微染着一丝情欲之色,用手挑起了身上青年的下巴,对北堂戎渡道:“这是本座正宠着的人,如何?”北堂戎渡看了一眼,点头赞叹道:“确实是美人。”北堂尊越嗤笑,既而说道:“那还站着干什么,上来罢。”

    ……

    良久,晃震不已的大床终于渐渐停了下来,北堂戎渡长长舒出一口气,缓缓地从青年体内抽身出来,一股白色热液顿时就顺着他的动作汩汩流出。北堂戎渡翻身躺到一边,体味着冲动过后的余韵,北堂尊越看着他,从青年体内也退了出来,然后拍了拍掌,很快就有几个侍女走入房中,将已经全身酥软如泥的青年搀了出去。

    室中满是情欲过后的味道,北堂尊越在少年身边躺下来,让对方枕着他的胳膊,低声笑问道:“怎么样。”北堂戎渡翻了个白眼,自嘲道:“完了,我让你教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此时少年的眉梢眼角有着近似潮红的痕迹,嘴唇湿漉漉的,异常鲜红,身体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水气,额头上泌着细细的温热汗珠。北堂尊越伸手给他拨了拨黏在脖颈处的黑发,漫不经心地道:“出去这一阵,可有想过本座?”北堂戎渡听了,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嗤地笑了,道:“还行罢……对了,路上我见到我外祖母了。”说着,就将与许昔嵋相认一事细细对北堂尊越讲了。

    言罢,北堂戎渡见北堂尊越似乎没什么反应,便转头瞧着男人,仰着脸轻声笑道:“原来我不止有一个爹,还有一个外祖母……娘和她真像啊,我一见了她,就觉得亲切喜欢……”

    北堂尊越静静看着他,良久,忽然缓缓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嗜血的笑容,低声问道:“你这么喜欢她吗。”北堂戎渡察觉出男人的异样,不由得耸了耸眉头,道:“爹,怎么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手给少年理了理头发,半晌,才仔细打量了少年一会儿,伸手拈起对方一缕凌乱的发丝把玩着,低低笑起来,半撑起身子,轻笑着道:“没什么……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北堂戎渡点了一下头:“她是我外祖母,对我也好,我当然喜欢她。”

    北堂尊越一手揽住了少年的肩,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难道本座就对你不好吗。”北堂戎渡听了这话,认真凝了凝眉,真心实意地说道:“怎么不好?爹对我怎么样,我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北堂尊越面色稍霁,伸手在少年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道:“那就好,你要记着,这世上你最亲近的,只有也只能是本座一个人。”北堂戎渡笑着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都是一家人,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他话还没说完,身子就已被男人不容抗拒地一点点扳了回来,北堂尊越握着他的肩,一字一句地慢慢轻声道:“一家人?本座和你才是一家人,她不是……你记着,你和本座永远比任何人还要亲近,别人永远也比不上。”

    北堂戎渡虽然不太喜欢北堂尊越这么说,但也不想为了这点事情就和父亲闹矛盾,因此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北堂尊越深深看着少年,然后把他揽进自己怀中,轻声笑道:“不错,本座就是这种人。”

    七十七却教移作掌上花

    男人厚实的胸膛坚硬如铁,微湿的强健肌肉散发着涎香混合着男性体液的味值,矛盾而怪异,远远没有从前埋在母亲柔软又芳香的胸脯上那样舒适,也不像沈韩烟一般清爽动人,然而却令人觉得可靠和塌实,就如同年幼时那样一如既往地给北堂戎渡以遮风挡雨的安全感,即使北堂戎渡从来都没有正面承认过这一点……玉琢般的手指微微推了推男人结实的胸膛,北堂戎渡离开了北堂尊越的怀抱,坐起身扯过扔在床头的衣裳,一一穿了,然后坐在榻抬弯腰去套靴子,道:“爹,我先回去了……”

    北堂尊越没起身,只是看着北堂戎渡穿衣整发,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并不出声,似乎在想些什么,北堂戎渡理了理衣襟,目过头看向大床上的男人,眼睛笑得弯弯地:“那我走啦。”手指突然一弹,一道劲风便打灭了烛火,黑暗中,就见北堂戎渡身形影影绰绰,径直便走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情风拂面,风中有初春时分特有的阵阵花香,香气馥郁,沁人心脾。北堂戎渡一路回到碧海阁,原本以为沈韩烟应该已经睡了,但临近之后,才发现南面一扇窗正大开着,室内桔色的灯光朦朦胧胧,窗台上摆着几只软垫,沈韩烟正坐在窗前,穿着素色的单衣,上身半伏在垫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摊放着的一本书,下巴舒舒服服地压在右臂上,神情温隽而随意,外面的只辉洒了他一身,夜色之下,其人如玉,几乎让北堂戎渡看得停了脚步。

    沈韩烟似乎隐约有些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下意识地抬了抬眼,自然立时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北堂戎渡,遂直起了身子,伸手把面前的书一合,微微一笑,道:“……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北堂戎渡走过去,轻轻从窗户纵进室内,顺势搂住青年的腰身,凑过去用力亲了个嘴儿,笑道:“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么。”沈韩烟一开始只是笑而不答,直到北堂戎渡又问了一遍,才微微应道:“嗯。”北堂戎渡有些好笑地用手给青年拢了拢鬓角上的碎发,道:“傻子,我要是今丢一晚上都不回来,难道你还不睡了?”沈韩烟没反驳,只是用手轻轻按在了北堂戎渡正摸在他右鬓间的手背上,唇畔的笑意温淡无波,道:“我只是还不困而已,看会儿书打发时间罢了。”

    沈韩烟的手那样温暖,连带着北堂戎渡的心也好象微微地暖了起来,此时室中静谧而安恬,灯光说亮不太亮,说暗也不暗,只觉十分柔和,就仿佛无论在什么对候,都有这样的一盏灯在黑夜中为他而燃,静静等待……北堂戎渡眼中的神隋柔软起来,把脸靠过去,笑眯眯地微嘟起了嘴唇,要求道:“韩烟,来,香一个。”沈韩烟见他这样,不禁也笑了,在少年几乎嘟成一朵喇叭花的唇上轻轻一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过往无痕,北堂戎渡一下扑过去,不满地嚷嚷:“你这明明是在敷衍我……”按住青年的身子,一顿猛亲,直到两人差点儿从椅子上滑到地下,这才松开了对方,站起身来。

    沈韩烟发丝微乱,嘴唇略略红肿着,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见北堂戎渡站在面前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不觉就有一点窘迫,正想站起来,却忽然想起一事,因此便忙说道:“是了,你今晚吃得不多,我说过会叫人给你煲些汤……眼下已经温着许久了,你可要喝么。”北堂戎渡正好腹中也有些空,便摸了摸肚子,笑道:“好啊,眼下我正巧有点儿饿了。”

    不一时,室中已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北堂戎渡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碗,拿汤韪舀着香浓的汤,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沈韩烟见他喝得很香,便也在一旁微微含笑看着,问道:“耍不要烫烫脚?”

    睡前烫一会儿脚,容易松弛身体,舒缓精神,因此北堂戎渡点了点头:“也好。”沈韩烟昕了,便吩咐人送来热水,不一时,两名侍女便自外面进到室中,其中一个端着盆子和毛巾,另一个则提着一冷一热两壶水。沈韩烟没让她们动手,自己卷起衣袖,蹲着身子往盆里兑水,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为北堂戎渡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到水里。

    少年的两只脚白若冰雪,十个脚趾圆润如珠,沈韩烟轻握住那脚弓位置,手指在一些|岤位上轻柔地按摩着,动作十分熟稔,北堂戎渡低着头看他动作,忽然间右脚却踩住了青年的手背,脸上露出促狭的神情,另一只脚则用脚趾轻挠着对方的手腕。旁边两名侍女见状,不禁抿嘴儿偷笑,极知事地静悄悄退了出去。

    沈韩烟湿淋淋的手在水盆里挣扎了一下,但北堂戎渡虽踩得不狠,没让他觉得疼,可又保证他没法挣脱,因此沈韩烟没奈何,只得抿了抿唇,道:“北堂,咱们别闹了,好不好?”北堂戎渡笑嘻嘻地用手摸着青年的头发:“不好。我没和你闹着玩儿……韩烟,你真好看。”

    沈韩烟只觉好笑,低头拿毛巾给北堂戎渡擦干了双脚,道:“要看美人,你自己照照镜子不就好了么。”一面说,一面起身把水盆端走,又用清水洗了手,拿银签子拨了拨灯芯,让蜡烛明亮起来,既而又走到桌前往熏香炉里又撒了些香料,却不防北堂戎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身只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嘿嘿笑道:“你这是在打趣?我‘好大的胆子,看我动家法。”说着,一只手已经滑下去,隔着衣料,一把握住了青年胯间的蛰伏器物。

    沈韩烟腰身一紧,忙去挡北堂戎渡作乱的手:“是我错了,北堂……”北堂戎渡握住不松手,在青年耳边低谑道:“那你叫声‘夫君’来听听。”沈韩烟心下微微窘迫,只是不语,北堂戎渡咬了咬他的耳垂,“夫妻间的闺房乐事,也没旁人看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亲昵地舔着沈韩烟的耳朵,一只手却已经顺着青年的肩头将宽大的衣衫往下褪,沈韩烟整个上身被他按在桌上,随着衣物被除下,露出了骨肉匀停,极富弹性的身体,衣衫被褪至腰间,只有被拧在身后的双手还缠着衣袖,娄似于束缚的模样,修长的身躯止不住地轻颤,北堂戎渡扯开了他腰带,轻轻一拉,便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顿时露出两条修长的腿,以及雪白浑圆的臀丘。北堂戎渡掰开青年紧紧并拢的两条大腿,暴露出臀缝内若隐若现的粉色秘处,沈韩烟意识到了什么,双眉略颦,抿着唇低声道:“北堂,去床上罢……”

    北堂戎渡微微一笑,低头往下:“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就挺好。”话音未绝,沈韩烟已蓦然急促地低喊一声,双眼睁大,眸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随即就挣扎着想要脱身,却是北堂戎渡湿润的舌尖已经沿着股线下移,缓缓触到了那紧闭着的洞口,用舌尖轻轻在上面濡湿着……沈韩烟全身僵硬如同木头,急切地挣扎着:“北堂……”

    北堂戎渡低低一笑,一手摁住青年的脊背,舌头继续在那里恶意地挑逗着,沈韩烟终于抵挡不住,腰身不住地发颤,身躯很快就软了下来,没用多久,小腹下面的分身就已经逐渐紫胀起来,顶端沁出透明的液体,北堂戎渡这才抬起头来,用手指轻轻在那湿润的秘处打着旋儿,然后缓缓推了进去,青年低哼一声,似是有些不适,北堂戎渡却只觉得异常欢悦,手指在滚热的体内深入着,那里面湿润的壁腔不住地缠绕和蠕动,令他有一种如同要被吸入的感觉,柔软密集的褶皱也无意识地缠绕,使修长的手指甚至不能轻易脱身,异常销魂。北堂戎渡一面低头吮着对方的脖子,一面辗转抚弄戳揉着青年火热的内部,轻笑着低语:“外祖母好厉害的本事,也不知是怎么从表面上看出你是这‘玉涡凤吸’的,哪怕是我,也是在当初和你欢好之后,才知道的……唔,你放松点儿,别吸得这么紧。”

    沈韩烟紧凝着眉心,鬓边微汗,口内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脸上通红发热,只是紧抿着唇,不愿发出声响,直到小腹下面一股浊液陡然喷射了出来,零零星星地溅到地上,才终于闭上眼,微微喘息。北堂戎渡抽出手指,将他翻转过来,在那微张的唇上亲了亲,替他把缠在手上的衣服扒下来,然后将青年抱到席上,嗤声道:“这回我可全是在伺候你,你要怎么谢我?”

    沈韩烟渐渐恢复了常态,不说话,只是环住了少年的腰,在对方的颈上柔和地亲吻,北堂戎渡动了动脖子,靠在他怀里,轻声叹道:“夫妻情分到底是与那些逢场作戏不同的,我方才在外面远远瞧见房里亮着灯,你还在等我,就觉得心里喜欢得很。”沈韩烟微微淡笑,亲了亲少年的额角:“……已经三更天了,睡罢。”北堂戎渡嗯了一声,没有反对,沈韩烟替他脱了外衣,拿被子给两人盖了,北堂戎渡躺在青年身侧,一只手抚弄着对方那光滑的胸膛,没过太久,便渐渐睡了。

    室中烛火昏暖,沈韩烟微微侧过脸,看着身边的北堂戎渡,那一张俊逸绝伦的脸上,还有着少年人没有完全褪去的秀美痕迹……沈韩烟轻轻靠过去,在对方菲薄的唇角上吻了吻,眼中依稀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柔和。

    日照风和,天光明澈,林间木叶新绿勃勃,缭绕着乍暖的风烟。

    “喀嚓”

    一棵枫树被拦腰扫断,北堂戎渡闪身一缩,堪堪躲过了男人的这一记鞭腿,顺势猛地向前一蹿一纵,已来到了对方的身后,同时一手呈锤,发力猛然朝着男人的背部就是一击,摈弃一切招式和技巧,只以单纯的力量和速度,披靡一拳!

    然而一只拳头却以不日思议地准确迎了上来,正正对上了北堂戎渡的右拳,双拳相击的刹那,男人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立时便裂了开来,同时北堂戎渡指间的一枚珊瑚戒指也登时碎裂,腕上拢着的的水磨白石珠串寸寸尽断,上面的珠子滚了一地。北堂戎渡脚下一动,身体已滑了出去,只觉拳上大痛,但他此时也无暇去管这些,对方随即而来的拳风已自上而下地笼罩了他身上的几大要害位置,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仿佛就连空气中也激荡出了奔腾涌动的破空炸响,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即便不死,也必然耍脱去了半条性命!

    北堂戎渡清啸一声,也被馓出了好勇斗狠的戾性,反手一抓,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围在腰上的软剑,挺臂直刺。这一剑又快又狠,完全舍弃了对自身的防守,只一意直取对方的心口,分明是一副一去不回头的气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北堂尊越眼中欣赏之色一闪即逝,陡然间已疾电般飞身纵后,收回了拳劲,北堂戎渡一剑落空,知道父亲已无意再和自己缠斗,因此也没有再继续出剑,只微微喘息着收回软剑,然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条腿随意撇着摊开来,慢慢恢复力气。

    北堂尊越走到他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侧股:“怎么,对着本座也出手这么狠辣?”北堂戎渡抬头翻了个自眼:“剑之一道,只在一个杀字,本来就是凶器,若不杀人,还叫什么剑?”北堂尊越嘴角轻轻向上扯起一个弧度,倒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也是同意少年的说法的,北堂戎渡坐在草地上,把腿微微一屈,动手脱了鞋袜,就见那鞋冠上原本缀着的青玉已经碎裂不堪,乃是方才拆招中北堂尊越以手所击而致,北堂戎渡一边用手揉着脚,一边抱怨道:“还说我呢,你动手才是狠……我这十个脚趾现在还疼昵。”

    少年的双足雪白,脚弓微深,脚背饱满圆滑,前后匀称,整个形状优美而秀气,两足的弧度极美,线条梳畅,简直就像是两道新月一般,趾甲透着淡淡的粉色,脚趾收拢成优雅的形态,两只手正在上面细细揉着,活通血脉。北堂尊越在旁边负手看着,眼中闻过一丝连自已也没有察觉到的深沉,宽大的袖摆在和暖的春风中微微拂动,雪白的精致衣料在阳光里抖露出莹然生晕的光华。不一会儿,北堂戎渡重新穿好了鞋袜,抬头忽见了男人的模样,不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笑道:“爹,你穿这衣服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白色衣裳穿得这么合适的。”

    北堂尊越一向并不怎么在意自已的长相,但此时听了儿子的赞叹,心中不觉就油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愉悦,挑眉轻笑道:“哦?”北堂戎渡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嘿嘿一笑,道:“拍马屁而已,你还当真啦?”北堂尊越被他这么一噎,脸上的笑意倏忽就凝住了,既而怒笑道:“戏弄本座,好玩儿得很?嗯?”右腿一抬,就要将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脚踢个跟斗。

    一双手却已经见机得快地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北堂戎渡笑嘻嘻地一点儿也不惧,紧抱着男人的大腿不放,让对方踢不了自己,仰着头看向北堂尊越,笑道:“嗳,你怎么开不起玩笑,虽然说我是个儿子,皮糙肉厚地抗打,可你也别动不动就动手给我几下么。”北堂尊越冷哼一声:“一天不给你几下,本座就手痒得很,不行吗?”北堂戎渡‘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行行行,当然行,你是我老子,想怎么样都行,人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我老子要打我,我当然也只好让你打了呗。”说着,松开了北堂尊越的腿,然后自己慢腾腾地撅起了屁股,道:“呐,你踢罢。”

    北堂尊越一巴掌抽在上面,绷不住笑骂道:“混账东西……”

    七十八 润物细无声

    这一巴掌抽得不轻,直把北堂戎渡拍得直揉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把衣服整一整,

    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枚腌渍过的上好橄榄丢进嘴里:“好啦,是我错了,爹你确实是这个”

    北堂戎渡挑起了大拇指,晶亮的双眼上下打量着男人,嘿嘿笑道:“帅,实在是帅得一塌糊涂。”

    北堂尊越扬了扬眉:“‘帅”……什么意思?北堂戎渡津津有味地嚼着橄榄,

    一边咀嚼,一边从荷包里又摸出了一个:“就是英俊的意思呗。”

    说着,将手里的橄榄往男人手里一塞,道:“爹你尝尝,新腌的蜜饯果子,挺好吃的。”

    北堂尊越看了看手里的橄榄,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你都多大了,还吃零嘴儿?”

    北堂戎渡不乐意了,瞥了北堂尊越一眼,右眉一抬:“那有什么,爱吃零嘴儿的人多了去了,

    也不差我一个,况且我岁数还不大,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当然要吃的多,嘴里总闲不下来。”

    拿手在头顶一比量,正好划到了男人的肩头位置:“你看,我若了平时不多吃点儿东西,

    怎么会长得这么高?”说着,伸了就要去拿回北堂尊越手中的橄榄:“好心没好报……不吃拉倒。”

    北堂尊越的手却已经收了回来,让少年抓了个空,然后直接把那枚橄榄放进了口中,

    北堂戎渡见状,咧了咧嘴笑道:“怎么样,味道还行?”北堂尊越微微皱眉咀嚼了两下,

    然后眉头就慢慢舒展了开来:“……还行。”北堂戎渡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衣摆,

    将刚刚在地上沾到的草叶掸掉,道:“都傍晚了,爹,咱们回去罢。”

    北堂尊越自是无话,父子两人便一路走了回去。

    晚间临睡前,北堂戎渡倚坐在床上,看沈韩烟坐在镜台前解下发冠,拿梳子把头发梳顺了,

    准备就寝,他正看着,不经意间却忽然打了个喷嚏,沈韩烟回过头,道:“怎么,着凉了么?”

    北堂戎渡摆摆了,拿帕子擦了擦鼻子,道:“没事阿嚏!”

    沈韩烟见状,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盅温茶,拿到床边,北堂戎渡接了,低头喝了大半,

    沈韩烟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觉得热,但还了说道:“北堂,哪里不舒坦么,春寒料峭,最容易受风的。”

    北堂戎渡把茶盅递给青年,摇头笑道:“没妨碍,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打了个喷嚏,说不定是谁这背后骂我呢。”他躺下去钻进被窝里,把脸也埋进了被子里面,只听见从中传出懒洋洋的声音:“快点儿上来睡罢。”沈韩烟应了一声,把灯依次熄了几个,只留下一盏仍旧亮着,这才了榻躺下。

    刚钻进被窝里,一双手就已经摸了过来,北堂戎渡翻身压上去,半闭着眼就低头用牙去衔开了沈韩烟的衣带,含含糊糊地笑喃道:“你衣服了熏了什么香,这么好闻……”沈韩烟道:“是苏合香”话刚出口,嘴就已经被堵上了。

    两人不免相拥着缠绵了一番,及至尽了一回兴,北堂戎渡才翻身下来,把脸埋进枕头里,很快就睡了,沈韩烟扶着腰,慢慢坐起身来,给北堂戎渡盖好了被子,掖紧被角,这才自己也渐渐睡了过去。

    室中静静无声,到了下半夜,北堂戎渡渴醒了,便迷迷糊糊地拽了一下床头的一根杏黄丝绳,不多时,一名乌髻高挽的女子便捧了热茶进来,容点秀丽,虽已非青春正好的年纪,但也自有一股成熟妩媚的韵味,正是当年北堂迦贴身的侍女翠屏,北堂戎渡见了她,便一面起身,一面揉着眼睛道:“怎么是你……这种活计,哪用得着你亲了来。”说话间,已就着她的手把茶喝了。

    翠屏一向了看着他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柔声含笑道:“不过是今夜恰好没睡罢了……”见床内沈韩烟一头青丝散这枕了,睡得正熟,半个雪白的肩头露在外面,明显里面没穿衣物,不觉便心中明了,抿嘴儿笑道:“公子不要沐浴么?”说着,已从床下取出夜壶,服侍北堂戎渡解了。

    北堂戎渡慢慢打个哈欠:“不了,我好象头有些沉……”说着,已解完了手,重新躺回床了,翠屏闻言,忙探了探他的额头,立时就讶道:“嗳呦,可了烫手了呢。”话还没说完,北堂戎渡就连打了两个喷嚏,直把床内的沈韩烟也惊醒了,见北堂戎渡身了发热,便对翠屏道:“且去叫堡里的大夫来看看。”翠屏刚要去,北堂戎渡已咳嗽了两声,说道:“没事,我又不了姑娘家,没有那么娇气……况且深更半夜的,一叫人来,岂不满阁里都乱糟糟的,我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了。”翠屏哄道:“我的小爷,你就听人的话,安生躺着罢。”拿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转身就出去吩咐人叫大夫过来。

    沈韩烟起身穿了衣服,坐在床边拿热毛巾给北堂戎渡擦着脸,叹道:“到底还了受了风了。”北堂戎渡只了笑着看他,懒懒道:“才多大点儿事,你们倒这么着紧……倒是我才和你亲热过,可别传给你了。”沈韩烟心中微暖,淡笑道:“说这个做什么,你好好躺着才是。”正说着,一群侍女已快步进了房中,或了端着热水,或手捧着巾帕,开始服侍北堂戎渡擦身穿衣。

    未过多久,几名丫鬟便簇拥着一个四十余岁的素衫医者进到室中,侍女一一掌了了灯,顿时原本昏暗的房内就变得灯火通明,那大夫抬头就见满室碧辉玉绣,大床前垂着天青色的绣幔,床前坐着淡衣乌发的青年,容色绝好,见他进来,便起身让到一边,周围一群美点侍女立这屋内,衣鬓生香,罗裙窸窣,大夫自然不敢再看,忙低头趋前,自有人搬了椅子过来。

    北堂戎渡披着一件黑色单袍倚坐这床头,伸出一只手,那大夫坐这榻前,细细诊了一回脉,然后便起身恭声道:“近日既了初春,时气交替,自然容易染了风寒,亏了公子身体强健,吃两剂药,应该也就好了,并不妨事。”说着,已开了方子。

    北堂戎渡有些倦怠,打了个哈欠道:“行了,你下去罢。”大夫听了,便将方子给了身旁的一个侍女,这才退了下去,一旁翠屏已忙着叫人照方煎药,拿银吊子煨了,一群侍女也全都退了出去,室中只剩下北堂戎渡和沈韩烟的个人。

    及至药煎好了送了来,北堂戎渡已经倚着床头睡了,沈韩烟见他睡得香,因此不愿再叫他起来,遂试了试药的温度,觉得还不烫,便含了一些,一口口喂北堂戎渡喝了,北堂戎渡迷迷糊糊间,倒也还顺从地喝了药,沈韩烟放下碗,轻手轻脚地服侍少年躺下,自己则这他身边睡了。

    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又喝了一遍药,烧倒了稍减了些许,但只觉有些鼻塞声闷,头也略沉,懒怠动弹,因此也不出门,只躺在床上看书解闷,没过多久,却忽听外面有人道:“……怎么,还这躺着?”既而拐角的屏风后现出一个人影,白衣峄点,黑发垂身,却了北堂尊越。

    北堂戎渡把书随了一放,挠了挠头:“我没躺,反正也睡不着。”北堂尊越在床边坐了,听他声音沉闷,鼻塞声堵,便用手在他额头了摸了摸,见入了处一片微热,并不怎么烫,便道:“听说早了连饭也没吃?那还要伺候你的这群丫头干什么,倒是全由着你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北堂戎渡咳嗽了两下,道:“骂她们干什么,又不关她们的事,难道她们还能逼着我不成。”北堂尊越挑眉冷然道:“她们虽没这个本事,那沈韩烟呢,你是他的男人,他就不管你?”北堂戎渡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胡乱迁怒人,我没胃口吃东西,他难道还能把我摁住了往里灌么?”刚说完,猛然鼻腔里一阵毫无预兆的奇痒,北堂戎渡措了不及之间,信手扯住了北堂尊越的衣袖就往脸了按,紧接着猛地就是一个极响亮的喷嚏,且是一连打了四五个,登时眼泪鼻涕齐流不止,统统弄到了雪白的袖子上。

    这一通喷嚏打出来,顿时鼻子里一阵爽快,不像先前那样堵塞,北堂戎渡只觉痛快许多,下意识地又用那柔软的衣料醒了醒鼻子,等到整个人都舒服了,这才突然想起手里抓着的东西了什么,因此讪讪地抬男头来,正好看到了北堂尊越铁青的脸。

    北堂戎渡干笑两声,目光在那一塌糊涂的衣袖上一扫,立时把手松了开来,北堂尊越青着脸,另一只了已抬了起来,北堂戎渡见状,以为对方不免又要给他两下,因此忙闭眼皱眉,做出一副挨教训的准备,嘴里直道:“哎,轻点儿……”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等来的倒并非了脑门儿上几个响亮的暴栗,而是脸上的一片柔软,北堂戎渡睁开眼,就看见北堂尊越正用另一只干净袖子给他擦脸,冷声道:“混帐……要不是看在你眼下病着,本座早踹了你出去。”北堂戎渡笑嘻嘻地一把抱住对方的这只胳膊:“爹,你可点好……”顺嘴就是一大通不要钱的谄媚马屁之词,直拍得北堂尊越面色渐霁,其实若是换个人这么阿谀拍马,早就被赏了一掌,可北堂戎渡这么拍起来,北堂尊越还就偏偏吃他这一套。

    原本一尘不染的雪白外袍显然已经不能再穿,北堂尊越脱了这件衣服,扔到地上,露出里面的白衣,一面叫人送上一碗粥来,北堂戎渡瞅着男人手里的那碗香气扑鼻的肉粥,不由得苦着脸道:“爹,我点的吃不下……”北堂尊越正用汤匙舀了一勺粥,闻言眼睛一瞪,冷笑一声道:“那也没什么,本座帮你灌进去就是了。”北堂戎渡听了,只好服软,乖乖地张开嘴,把粥一勺一勺地全喝了。

    刚吃完,就一阵恶心,北堂尊越揽着儿子的肩膀让他靠这自己胸前,低喝道:“不准吐。”一面说着,一面用掌心在少年的腹部缓缓摩挲着,北堂戎渡只觉一股热气透入体内,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渐渐地,胃里的那一股恶心之感便平息了下去。

    两人坐在床上,一起玩了会儿牌,午后北堂尊越在榻上睡午觉,北堂戎渡却是躺了一阵就睁开了眼,看着床顶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随意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北堂尊越睡得很熟,眼睛闭着,呼吸绵长而轻微,北堂戎渡看着他,心底忽然泛出一丝恶作剧的念头,遂轻了轻脚地下了地,拿了一支笔回来,等重新上了大床之后,就屏住呼吸,极小心地用笔在北堂尊越的脸颊了简单涂鸦几下,然后盯着自己的成果,乐不可支地憋着笑。

    北堂尊越仍是熟睡,密致的睫毛被阳光涂了一层金色,身形雄伟挺健,面庞完美有若白色的玉石雕成,震慑人心,北堂戎渡带有一丝赞叹意味地欣赏着这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孔,忽然间就想起许多事来。

    记得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那时这个人也不过才十几岁,而今他自己都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而这个男人却好象根本没有多少改变,依旧是悍狠绝辣,高傲暴戾,但如今,这人却已经是个很好的父亲,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么一个人。

    也许这个男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相处,但现这,似乎这人已经努力去做,并且想要做好,而这一切,他不是感觉不到,也不是无动于衷,不感激的……

    北堂戎渡看着男人的脸,端详着那熟悉以极的轮廓,觉得心中很平和,也很宁静,一如这午后微醺的暖阳。

    北堂尊越。他的父亲,这世上最值得他相信,可以毫无理由地依靠和并肩的男人……

    “我的父亲……”北堂戎渡心想,脸了露出一丝笑容,这心底说道,“我以前曾经对我娘说过,我非常爱她,那其实现在么,我也一”

    少年低着头,瞧了瞧男人微合的眼睑,忽然低低而笑,心道:“……我也非常爱你。

    七十九 偶遇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时值春分雨夜,细雨丝丝,水面烟波浩淼,绣舫画艇往来如梭,一座占地极大的楼宇临水而建,精美且宏丽,往来出入者,皆是锦衣丽服,华车名马,上书‘鹤音楼’三个镏金大字,熠熠生辉。

    微湿的长街上,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自这如丝细雨中驶来,在离鹤音楼不远处停下,既而有人自车内下来,撑起一把油纸伞,缓步朝着鹤音楼大门方向走去。

    丝丝细雨飘下,落在绘有红杏闹春的油纸伞上,伞柄处握着一只玉白剔透的手,两枚丹珠戒指环在指间,不知为何,四下就仿佛忽然静了下来。

    那执伞的少年一身海水蓝的锦绣华衣,青丝淡束,横插玉簪,绝白的容颜纤尘不染,眼中如星坠云陨,静似秋波,但笑不语,意态悠然,整个人如同玉树琼苞,浸雪洇寒,形容难描,俊美绝伦,执伞徐步于细雨当中,安静如昔,走在微湿的街面上,当下所见之人,皆隐隐有恍若隔世之感。那少年徐徐步入鹤音楼,门口原本有两名青年公子正要入内,然而见其走近,却皆是情不自禁地微微停了脚步,让其先行。

    方一进到楼内,眼前立刻一片空旷,四周彩灯高设,一片通明,场地当中,是一个巨大的石砌台阶,数百个座位密密麻麻地陈列在场地四周,除此之外,上面又分有三层单独的看台,一一隔成无数包厢,供人在内饮酒作乐之余,还可居高临下地看向楼下的场中,此时楼内皆已坐满了人,整个鹤音楼灯火辉煌,人声嗡嗡。

    北堂戎渡刚进到门内,早有人在旁候着,见其前来,立时便趋前接过伞,垂手道:“回公子的话,楼上的包厢已备好,只是……”北堂戎渡见状,遂道:“怎么了。”那人面有难色,一面陪着少年朝楼上走,一面回道:“只是方才有人来得迟了,楼内已没有多余位置,因而看中了此处,要我们腾出来。这包厢是提前为公子准备的,怎能让给旁人,只是那兄妹却是青帝门的少主和小姐,倒也不好硬是请其离开就是。”

    北堂戎渡听了,不由得笑了,道:“是他们啊……”正说着,已到了楼上,恰好就看见一对青年男女正站在一处包厢门口,男子约有二十余岁,剑眉星目,容貌英武,神色间有些淡漠,那少女却是一身月白罗衣,相貌极美,正与门口一名中年人说着什么,自是牧倾寒兄妹。北堂戎渡遂笑了笑,朝那边走了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牧倾萍见了北堂戎渡,顿时美眸微亮:“你来得正好,这是你们家开的地方,你叫他们把这包厢让给我们,反正订了这地方的人还没来,大不了等他来了,我赔他三倍的定金就是了。”北堂戎渡摆了摆手,示意门口的中年人退下,一面笑道:“这是今晚给我留的位子,既是你们来了,一起进来也就是了。”说着,已带了兄妹二人一同进了包厢。

    三人陆续落座,就有茶水果品等物送了上来,窗户也被一一打开,以便可以让人直接观赏到楼下的场地,牧倾萍手里拿着

    耽美 朔云飞渡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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