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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人慷慨,宋乾走到柜台前想要结账,却被前台的小姑娘温柔告知之前出去的那个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咦?

    要请也是白玉堂请他,展昭结的哪门子账?

    宋乾眉峰一挑,心里聪明地咂摸出了别的滋味来。

    到门口的时候,雪又开始漫漫飘散。展昭手里捧着给段雪窗的保温瓶,白玉堂怕他冷,就让他一直捧着别放,好暖暖手。展昭的围巾落在雪窗斋里了,白玉堂说完从脖子上把自己那条烟灰色的围巾解下来,熟稔地倾身,细致地给展昭围上。

    “你平时不是不喜欢戴围巾吗?”展昭低头看着他的动作,笑问,“平时是谁总嫌围巾勒脖子来着?”

    白玉堂笑骂:“这不是所以给你戴嘛?我舅妈买的,非说我天天耍帅,只要风度不要温度,我戴着,不然她要拿手术刀削我。”

    那英俊的面容上露出孩子气的顽劣和嚣张,好似真的只是嫌弃围巾,所以才给了展昭一样。

    宋乾闲闲地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台阶上,一条腿还轻微幅度地抖啊抖,完全是无赖闲汉的模样,偏生长得好,浮浪笑作洒脱。

    从他这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能瞧见两个人的神情。

    啧,白老鼠,嘴上嫌弃别人的时候,动作和眼神不要太温柔哦!

    白玉堂一直在原地目送,直到展昭走远,才回头看宋乾,准备送他回去。宋乾一挑眉,眼睛里满满都是兴味的调侃之色。

    “眉毛有毛病赶快去医院治治。”白玉堂抱臂回望,“啧,本来就黑,表情真丑。老宋,这是你为了躲避相亲想出来的新手段吗?”

    宋乾大大咧咧地笑:“老子黑怎么了?这叫健美,懂?像你这种小白脸,只有干羡慕的份儿,别嫉妒哈,爷们儿这是天生的。”

    说完,他跟个孩子似的,直接跳下了三级的台阶,神色十分嘚瑟。

    那眉那眼那笑,看着就特别欠揍。

    白玉堂懒得说话,一个扫堂腿就过去了,来势汹汹,疾风凌厉,雪花飞溅。宋乾眸子里闪出兴奋的光,两个人就这么在人家火锅店门口过了一招。

    “嘿,你小子,打架真带劲儿。”

    宋乾哈哈大笑,白玉堂也扬眉笑,眼睛里的神气也是蛮开心。两人一前一后朝酒店里走宋乾又揪着展昭手里那个保温瓶的问题不放。

    白玉堂奇道:“你怎么对舅舅的事儿就那么感兴趣?”

    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有几分稀奇,宋乾会问,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家伙的好奇心一惯强烈过别人,就解释起来。

    “舅舅特别喜欢晏家羊肉汤,有时候懒得动弹,就要打包叫外卖咯。他跟晏家的老板交情很好,认识有小二十年了。大家都熟,舅舅的保温瓶就常放在那里,什么时候叫外卖,就拿那个盛,他不喜欢塑料的东西。”

    白玉堂难得耐心地解释。

    宋乾听了喟叹道:“你家展昭那舅舅……可真是个金贵人。”

    恰此时白玉堂回头,正要说句什么话,却见宋乾唇角勾起唏嘘的笑容,眸光柔和,不似寻常,脸上不由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来。

    这会儿他福至心灵,就把原来想说的话忘了,只问道:“老宋,你是不是认识舅舅?”

    宋乾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白玉堂没有听清。

    “老宋……”

    白玉堂正要再追问,宋乾赶紧摆摆手,岔开了这个话题:“我明儿要去看个朋友,你家有车没?顺手送送吧,那地方挺偏的,在山里。”

    “我问问展昭。”白玉堂没立即答应,“要是他明天没事,我就陪你去。要是他有事,你自己把车开走吧,车钥匙我给你。”

    车是他舅舅的,平时闲着不常开。他舅舅、舅妈在一家医院上班,上下班总一起。舅妈自己有车,两口子喜欢开那辆。

    宋乾拍了怕白玉堂的肩膀,笑道:“白老鼠。”

    白玉堂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会说人话吗?”白了一眼,又问,“什么事儿?”

    宋乾眼含深意地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对白玉堂说:“你小子……这是看上展昭了吗?”他表情浪荡,目光倒是挺温和,不像在说笑。

    白玉堂脸色未变,语气里有几分若有所思:“有这么明显吗?”

    竟是直接坦然认了。

    宋乾本是试探,见他态度大方,心生敬佩。他二人多年战友,生死之交,宋乾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微词。

    何况,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

    “还挺明显的吧。”宋乾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我看着挺明显的,你看你俩一路来的情形,人家两口子也没你们亲密。”

    白玉堂对这个问题似乎很感情去,老宋对此事的不以为意也深得他心,干脆就这么没羞没臊地讨论起来。

    “可我们从小就认识啊,一直就这么亲密。”白玉堂还有些不解,不明白老宋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乾就笑了笑。

    白玉堂是聪明,可也单纯,大概是从小跟展昭在一起,后来又直接进了部队,对感情之事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别人家恋人是如何相处的。

    “两个男人再亲密也有限度。”宋乾溜溜达达地走,满脸的不以为意,“比如你跟我,也是好兄弟,认识也七八年了,还是过命的交情你。平时在部队,你也常跟你的战友亲密地在一起。但那是不一样的……”

    他转头看向白玉堂,极认真地教了他一句:“再好的兄弟、朋友,那都是两个人,两颗心。而你爱他,他就是你半条命,不一样。”

    所以那就是你自己,两个人默契同步,呼吸的频率都能相差无几,如与另一个自己相处。

    那份自然默契,只可能是感情很好的恋人。

    白玉堂愣了一下,半晌后冲宋乾笑:“看不出来……你这么四六不着调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

    真让人刮目相看。

    然而宋乾毕竟是个帅不过三十秒的男人,他正经了三十秒,下一刻一脸猥琐的笑容,问道:“再说了,你晚上做春梦会梦到自己兄弟吗?媳妇儿跟好兄弟可是不一样的。”说完他搓搓手,一脸好想八卦的表情看着白玉堂。

    “嘿,你梦到过自己对你家展昭干过啥下流事儿吗?说说。”

    白玉堂毫不犹豫地一脚过去,把宋乾踹得老远。

    宋乾哈哈大笑。

    漫天白雪,掩去了一切飞鸟与行人踪迹,改天换地的白茫茫一片。

    展昭第二日要去给梁静回礼,想着白玉堂与梁静又不认识,去了可能有些尴尬,再加上听说了那位宋先生要去找老朋友,就嘱咐白玉堂陪宋乾去找人,自己单独出门。

    他和白玉堂不分彼此,不用客套,但宋乾毕竟是外人,也是客人,不能怠慢,这点东道主的责任,白玉堂应该担着。

    宋乾那位朋友家在深山,因为要守着一座茶山。

    路上白玉堂开着他舅舅的车,照着宋乾给的地址去找。路上无聊,宋乾又是个八卦得要死的男人,总逗白玉堂讲他和展昭小时候的事情。白玉堂嫌他烦,遂威胁“再啰嗦就滚下去自己长途越野当做重温一下训练好了”。

    宋乾想,还没表白成功把媳妇儿吃到嘴的男人真可怜。

    算了,原谅你的欲求不满、脾气暴躁。

    宋乾又在心中暗暗赞叹自己:我真是一个善良宽容的好男人,好战友。他赞叹完,还觉得不够似的,一本正经地对白玉堂胡说八道。

    “白老鼠,像我这么善良大方的好大哥可不多见了啊,你得好好珍惜这缘分。”

    白玉堂只把宋乾当做是医院没关好的神经病,懒得搭理,颇为嫌弃地对宋乾说:“老宋,我发现你的唠叨症和幻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再不医院治治就晚期了。”

    叨逼叨逼,没完没了。

    在部队也这样,一张嘴不停歇,白玉堂深刻地领悟到了,宋乾武力值之所以那么强,大概是因为……

    如果不强的话,这么啰嗦八卦的男人,早被战友们花样揍着玩儿了。

    人嘛,嘴巴贱,功夫就要强,不然就是欠抽。

    宋乾正色道:“我吃过药了,我没放弃治疗,请组织放心。如果土豪组织能再给一笔治疗经费,那我就会好得更快了。”

    白玉堂:“……”

    滚,老子没钱。

    两人一路把车开到了山脚下的小镇里,宋乾的朋友就住在这儿。路上宋乾跟白玉堂说了几句他那个朋友的现状,只字未提相识的过往。

    白玉堂不是多话爱打听的人,宋乾若说,他就随便听听。

    宋乾不说,他也不会过问。

    那姑娘家开着茶厂,有自己家的茶山,家境甚好。宋乾想来很多年没看过这个姑娘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人家家门。

    “梁静。”

    “宋大哥!”

    “宋先生?”

    “展昭?”

    四个人在门口面面相觑,只有梁静万分惊喜!她把宋乾和白玉堂迎到正堂,进去冲了几杯新茶出来,那三个人已经聊上了。

    “宋大哥和展先生是认识的吗?”梁静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