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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薯片,砸我脸,上了,”肖枭说话又轻又缓还不利索,“傻逼。”

    “你醒了?”路浔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真的还是假的?啊?”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肖枭抹了一把脸上的路浔的泪珠子,“再近点儿,就要亲,着我了,滚,老子是李,恪的人。”

    “亲你怎么了!”路浔捏着他的下巴凑近狠狠亲了一下,“老子当时给你人工呼吸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反抗一下啊!”

    肖枭呸呸呸地喷了他一脸口水,眼神越过他看向白深:“管管,你家熊孩子。”

    白深一章掀开路浔,也凑上去抱住了肖枭,抱了好一会儿也没撒手。

    “你他妈,也哭,了?”肖枭没好气地问。

    “……没,”白深吸了吸鼻子坐直了,拿出手机,“我得赶紧告诉李恪。”

    “别,”肖枭赶紧制止他,“不要。”

    “惊喜,我的白老师,”路浔一把抢走白深的手机,“我觉得我儿做得对,这么大的事,应该要惊喜。”

    “神经。”肖枭说。

    “哎?”路浔看着他,“怎么不结巴了?”

    “结巴个屁,”肖枭也没好气地看着他,“太久没说话,有点儿不利索。”

    “你站起来试试?”路浔问,“我叫医生过来?”

    “我清楚自己,身体好得很,”肖枭说,“很快就能恢复。”

    肖枭说的这个话不是胡乱夸海口吹嘘自己,因为在两天后的早晨,他不见了。

    路浔和白深早晨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肖枭不见了。唯一留下了一张丑得要命的字条:别找,我自己静一静。

    “他以前的字有这么丑吗?”路浔疑惑地问。

    “我去查监控。”白深捏着字条就准备往外冲。

    路浔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他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不说了别找么?他这才两天都能自个儿逃了,你还怕他一个人不安全?”

    白深瞥了他一眼:“那要不要告诉李恪?”

    “他写的这个意思,像是在和李恪玩捉迷藏吗?”路浔说着,掀开了枕头,“看,平安符都带走了。”

    白深没再说话,想了想,也就没再劝。

    当天下午李恪回到病房,拿到的只有一张字条。

    肖枭溜出来之后,除了走路有点儿不习惯,其它的都还行,这个世界,比他一年前看到的好看。

    他先悄悄去了李恪家里,钥匙是昨晚悄悄从白深的外套兜里摸出来的,可能白深现在还并不知道。

    李恪的家里还是原样,就好像时间根本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肖枭先望着一面墙的糖发愣。

    糖被吃过了,可能是李恪吃的,不过李恪不喜欢甜食,也有可能是他亲戚家的熊孩子吃的。

    肖枭拿下了自己最喜欢的那罐可乐糖,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只有三颗。

    “王八蛋。”他没忍住骂了一句,然后把那三颗都倒出来装进了自己兜里。

    然后,他走进了李恪的卧室,在他的床上滚了一圈儿,翻了翻他桌上的日记本。

    “装吧,还写日记呢,”肖枭翻到第一页,嘴上就没停下过念叨,“装吧,净念些报纸给我听,无聊得抠脚。”

    在这一年里,其实,李恪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全都能听见。

    李恪捏他的脸,摸他的手,抱他睡觉,还有吻他,这些事情,肖枭都能感知到。

    笔记本的第一页写着一行字:

    「国内某死猪真实睡眠手记」

    “卧槽?!”肖枭往里面翻,看到了李恪一年内的字迹。

    「1月16日,晴。我们这位名为大大的死猪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2月05日,农历新年。窗外面不远的地方烟花很好看,死猪的意志非常坚韧,竟然这样都不为所动。」

    「3月08日,妇女节。死猪今天动了动手指头,我在他手上画了一只乌龟。附:死猪的手背.jpg」

    「5月01日,劳动节。死猪要是今天醒了,我就响应祖国的号召,和他一起做做运动。不幸的是,他没有。」

    「6月01日,儿童节。死猪隔壁病房的小屁孩儿送来了两瓶哇哈哈,由于死猪还没有醒,李记者就独自喝光了。附:护士姐姐去儿童病房送温暖而李记者刚好凑了个热闹.jpg」

    「8月19日,大暴雨。李记者来的路上没带伞,不过仍然风雨无阻地来到了实验室。死猪已经睡了两百多天。」

    「9月30日。明天是国庆节,如果死猪再不醒来,意味着他无法庆贺伟大的祖国母亲的生日。不孝子。附:死猪额头上长了一颗小痘痘.jpg」

    「11月11日,阴。李记者在来的路上收到了一束玫瑰花并且大公无私地放在了死猪的实验室里。我们可以看到,死猪非常没有危机意识,李记者已经告诉过他三次这束花是位女同志送的,死猪却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12月02日,今天李记者要出差去完成一个傻逼的采访任务,离开之前,他在死猪肩膀上画了一个穿胖次的猪。附:死猪左肩上的胖次猪.jpg」

    “李恪你个神经病。”肖枭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左边肩膀,果然有一只穿红色内裤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