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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袖中手暗藏,面上一片乖巧。

    “先生今日有事,我便在房中看书了。”

    “你一下午没出来,我就来瞧瞧你,阿娘告诉过你的,读书要张弛有度,一昧苦读是不行的。”陆秋笙点头,“阿娘放心,我每半个时辰都会起来走走的,并没有一直看书。”

    陆淼淼点头,想着刚才看着那一副画面,小小少年临窗读书,是一副极美的画卷。虽答应了让陆秋笙自己选择,但战场无眼,而且秋笙也如纪宁一般,生得清隽斯文,他应当做个读书人的……

    伸手摸了摸陆秋笙的头。

    “三月已过大半,你心中有决定了吗?”

    让武先生训练秋笙两个月,让他自己抉择是读书还是习武,现在已经两月有余了。

    “我……”

    陆秋笙张口欲言,谁知只坐直身子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身子的疼痛和疲乏就一阵阵传来,十指无法自控的微颤起来,藏于袖中的手有更缩进去了几分,眼帘半垂,薄唇紧抿,脸颊紧绷。

    陆淼淼误解了他这一番模样,沉默数息,叹了一声。

    “还在怨恨他吗?”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

    秋笙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如果没有纪宁,他或许早已有决断,而且他应当是不愿意从武的,若他愿意,早就决定了,不会犹豫到现在,只因为纪宁横在一边,影响了他的决定罢了。

    陆淼淼将声音放的更轻柔,轻声道:“秋笙,阿娘告诉过你的,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不必想着舅舅,更不必想着纪宁,只想着你的内心,你……”

    “阿娘,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话没说完,就被陆秋笙有些高昂的声音给打断。

    若是平日,陆秋笙自然能控制情绪,只现在身上钝痛难忍,陆淼淼又提纪宁这个“始作俑者”,一时情绪激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

    陆淼淼怔怔地看着陆秋笙。陆秋笙懂事早,三岁就已记事知事,三岁后娘两就没有红过脸,这是第一次,陆秋笙高声吼陆淼淼。

    一时呆愕,没有反应过来。

    那话一出,陆秋笙就后悔了,待看到陆淼淼如此,心中更是悔不难当,可身上钝痛密密麻麻袭来,怕一时忍不住被陆淼淼发觉,咬牙,起身跑了出去。

    陆淼淼回神只看到陆秋笙飞速离开的背影,不多时,就传来“砰”的一声关门音。

    这孩子,是将自己也怨上了?

    陆淼淼一时心神动荡,久久不能回神。

    …………

    纪宁过来时,夕阳正好,夜幕还未升,顺着云橙的指点到了陆秋笙的小院,知陆淼淼还在书房,自然寻了过去。

    陆淼淼送的那些书,虽没留话,但纪宁将两部书快速翻阅了一次,已明白陆淼淼的意思,心中有些疑虑,遂上门来详谈。谁知一进书房就见陆淼淼呆愣楞的坐在竹椅上,神色怔然,再走进两步,很明显的看到了陆淼淼微红的眼尾。

    哭过了?

    纪宁眼睛一眯,迅速上前。

    直到眼前被阴影覆盖,陆淼淼才回神,抬头就见纪宁站在自己面前,神思还有些恍然,“你来啦。”纪宁点头,屈膝蹲在陆淼淼面前,伸手握住她放在腹前的手,仰头望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陆淼淼眨眼,勉笑:“无事。”

    又伸手去拉纪宁,“蹲着累人,快些起来。”

    手刚刚使劲就被纪宁反手握住了,俊朗的眉眼定定的看着陆淼淼。

    “因为我,秋笙和你吵架了?”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笃定。

    这是秋笙的院子,刚进来时也问了下人,以为两人在一处,谁知竟是一人在书房一人在卧房,当时心下就有些奇怪,再看陆淼淼这番模样,就知两人闹不愉了。

    纪宁向来聪明,见他一猜一个准,陆淼淼也不觉诧异,看着纪宁,杏眸闪过犹豫,嘴唇动了几次,到底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拉纪宁,“你快些起来。”

    秋笙明明都已经有些软化了,今日怎的又恶劣了?心里只顾着想陆秋笙,手无意识的去拉纪宁,没把人拉起来也没注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忽然一紧,被握的有些疼,陆淼淼抬眼去看纪宁。

    他还是蹲在自己面前,眉目清朗,又带了一丝朕重。

    “淼淼,你信我吗?”

    好端端怎么说这句话了?询问还没出口,纪宁就道:“让我去和他谈谈。”

    这个他自然是陆秋笙。

    “不行!”

    陆淼淼下意识就拒绝了。

    听到纪宁的名字秋笙都能和自己恼了,让纪宁去和他谈,父子两打起来都不奇怪。可看着纪宁的双眼,又暗恼自己拒绝太快伤了他的心,想了想,斟酌道:“我不是阻止你们见面,是秋笙还没做好单独见你的准备。”

    “我没有不信任你,是孩子还没做好准备,再等些时日,恩?”

    纪宁握着陆淼淼的手,微微一笑,轻声道:“淼淼,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由我而起,他的伤该由我去治。”

    两人定定对视。

    纪宁眉目满是郑重。

    “我是他的父亲,我不会伤害他。”

    陆淼淼定定看着纪宁,看着他黝黑的双眸,柳眉一直颦着,挣扎许久,幽幽叹了一声。

    “……你注意措词,好生与他说,千万不要吵起来。”

    纪宁点头,起身,又弯身捧着陆淼淼的脸,在她额间印了一吻。

    “放心。”

    说罢,转身向外径直去了陆秋笙所在的里间,陆淼淼也跟着起身,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纪宁说的对,秋笙的心病是因他而起的,是该他去说,自己也该信任他一回。

    …………

    陆秋笙一个人抱腿窝在塌上,也不掌灯,现在夜幕已浅覆苍穹,屋中一片灰暗,只窗前还剩些许明亮,陆秋笙紧紧盯着紧闭的门扉,那里并无动静。

    阿娘生气了吗?

    过去好久了吗?阿娘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陆秋笙越想越怕,又怕又越恼,怕的是陆淼淼生气了,恼的是自己,怎么能冲阿娘高声说话呢?越想心越乱,眼泪都在眼中打转了,一想到陆淼淼可能不理自己了,陆秋笙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去。

    “嘶!”

    昏暗的里间响起一阵痛呼声。

    从榻上跳下去,又牵扯到一直泛疼的皮肉,陆秋笙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站直了身子慢慢向着门口走去,刚转过屏风手还没触到门,门就咿呀一声被推开了。

    廊下已点的石灯光线照了进来。

    陆秋笙眼睛一亮,以为是陆淼淼来了,可还未近身就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是纪宁,眼角的愉悦迅速换成了冷漠。

    “你来干什么?!”

    纪宁不理他,抬脚进门,反手将门关了。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