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78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 作者:肉书屋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78部分阅读

    。”

    “给父皇请安?”

    皇帝似是喝醉了,喃喃的说

    “告诉世城,待会散席了等我一会。”

    老太监点了点头:“是。”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具体多少年,皇帝也忘了。

    皇帝当年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的母亲是青丘送来的美人,可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似乎就被她的丈夫给忘了,他和母亲在皇宫里静悄悄的活着,像是一只温顺的猫一样,无人理会的自生自灭,以至于他的父亲甚至忘记了给他赐名字。

    直到他七岁入学的时候,皇家才终于想起他的存在,他还记得那一天主事太盅报给父皇的时候,父皇正在当时风头最劲的华妃的寝宫之中午睡,他和母妃就只能跪在冰凉凉的金石地上,一直跪了两个多钟头,才等来了父皇的转醒。父皇躺在华妃娘娘如玉的皓雪臂弯里,微微皱了皱眉,透过门帘看着外面陌生的母子,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他们的样子,终于还是轻笑一声道就叫煦吧。”

    出了门后,小太监不断的对母亲贺喜道:煦通旭,乃朝阳之意,看来圣上对殿下甚是喜爱啊。

    母亲开心的掉了眼泪,拿出自己微薄的银钱打赏一众贪婪的宫人。他却在静静的想,煦通徐,徐徐意为缓,父皇是不是说,他是个迟来的儿子呢?

    他一直很安静的长大,直到九岁那年,母亲终于还是在一个雨夜去世了,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捂着嘴,生怕声音太大了会打扰外面的嬷嬷睡觉,在宫里,常年无宠又没有身家后台的妃子等同于路边的泥土,谁人都可以踩上两脚,而在这座皇子繁盛的宫中,他的地位也不见得高出几分,这几天,他们母子已经因为这个挨骂几次了。

    母亲还是死了,第二天一早被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硬了。他穿着单衣站在花廊下,看着母亲被一单白布蒙着就抬了出去,清晨的风有些冷,吹开了母亲额头的一角白布,布下的脸惨自惨白的,像是一卷上好的赏纸。

    他回过头去,眼泪顺着小小的脸落下来,流进脖颈里,他赶紧将眼泪擦了,母亲虽然生了他,可是因为身份低下,是没有份位的,也就不算是他的母,皇室名册上,他的母亲是昭阳宫的皇后,一个没有份位的女人死了,他是不能伤心的。

    他随后被领去了昭阳宫,皇后的三个儿子都长大出宫建府了,母亲死了,他就有机会被皇后抚养了。以前瞧不起他的太监宫女们都忙着恭喜他,说早就看出殿下乃是人中之龙,大富大贵之象,如今时来运转了,真是大喜,太值得高兴了。

    他在众人的恭喜声中跪在昭阳宫的凤鸣殿上,很认真的磕头,他想,母亲死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然后他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嘴巴里苦苦的。

    皇后皱着眉看了他一会,沉声说快带他下去吧,以后无事也不必天天来请安了,这孩子笑的看着难受。

    那天下午,他就遇到了世城,他是二皇叔燕北王的孩子,那时候的燕北王还不姓燕,还是姓赵的,只是封地在燕北而已。世城看到他,开心的跳上来,大叫道:“我还吃过舒和美人的奶呢!”

    那天之后,世城就整日的烦着他,无论吃饭睡觉都跟在他后面,谁敢给他脸色,世城就跟人家摔跤,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很有劲,连皇兄布库里的摔跤王都被他捧了个大马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惹九皇子了。

    可是他仍旧觉得他很烦,他不喜欢他脸上那种笑,他觉得那种笑太假了,不像是宫里的人,是淡淡的,即便是笑着,也能让你感觉到那笑容里面的寒意。可是世城笑的时候,太钝粹了,他看不见一点阴暗,他跟自已说,这个人太狡猾了,需要离得远远的。

    有一次,他被缠的烦了,就骗他说,晚上在冰窟见面,不见不散,世城开心的拍着胸脯,说燕北的汉子不说谎,还要洒血为誓,被他拦了,他不是心疼他,只是身为皇子,自伤身体也是要受罚的。

    结果第二天,世城真的不见了。燕北世子在皇宫内失踪了,整个皇宫都发了疯,大家翻箱倒柜的找,几乎要将每一寸土都挖起来,连皇后和父皇都被惊动了,侍卫们在偌大的皇宫里跑了一整天,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像是隆隆的鼓,催命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

    他怕极了,他知道世城在哪,可是他不敢说。在冰窖里被冻了一天一夜,想必早就死了,可是他也害怕,害怕他还活着,如果别人知道是他诓世城去的,那他就大祸临头了。

    当天晚上,终于有取冰的宫女发现了被冻成一团的燕世子,太医们进进出出,一直说燕世子怕走不好了,快通知燕王殿下吧。

    他当时就躲在大殿的柱子后面,悄悄的想:快死吧快死吧,干万不要活过来啊。

    但是世城还是没死,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大好了。燕王知道了之后大笑着说,燕北气候寒冷,世城从极小的时候就能在雪水里泡上一个时辰,这点寒冷还是受得了的。

    那段日子他怕极了,他每天都被恶梦吓醒,害怕会像母亲那样,一张白布卷着就被抬出了宫。

    可是世城好了之后却悄悄地来找他,瞪着眼晴问:你那天出什么事了?怎么没来呢?

    他当时就愣了,其实本来想好了那么多天衣无缝的借口和理由,可是那一刻,他却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想不出,他支支吾吾了许久,才低声说我给忘了。

    世城哈哈笑,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完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压低声音悄悄说干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你就大祸临头啦。

    那时候世城才七岁,像是个西北的小牛犊,眼睛亮晶晶的,踮起脚来才能够到他的耳朵。

    很多年之后,他问世城,你难道不生气吗”没怀疑过我吗”

    已经是少年的燕世城哥怪的看着他,皱着眉说我为什么要怀疑煦哥,我们是吃著一个母亲的奶水长大的啊!

    是的,世城当年是在京城生下来的,燕王妃的奶水不够,正好他母亲舒和美人的第二胎生下来是个死胎,他就被抱给舒和美人养了几日,不过,也仅仅是几日而已。

    岁月那般急促,他们像是两棵比肩生长的白杨,见风就长,一转眼,他们都长成的精壮的小伙子。日子开始变得鲜亮起来,他们一同习武,一同骑马,一同射箭,一同推演兵法,一同戎马从军,两人形影不离,他的性子也渐渐开朗,偶尔还能同蒙闻等伴当插科打诨的玩笑两句。直到那年随着五皇叔南下,在崖山的青水一侧,遇见了那个改变他们一生的人,命运才如同一条激流的河水,嗖的一下,就拐了一个大大的弯。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他和世城还有蒙闻,悄悄的离开了驿馆,去当地的名胜游玩。那天的天空瓦蓝澄碧,天气极好,日头暖融融的独在上面,少女撑着一只乌蓬船,一身湖绿色的衣衫,容颜秀丽,眼眸好似最璀璨的珠子,她赤着脚站在船头,露出一小截白皙光滑的小腿,笑着冲着他扪三个括手,声音清脆的喊:‘喂!你们三个大个子,要上船吗?”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时候,他以为自已已经快要忘记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当年的容颜笑貌。可是那个声音,却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他看着少女款款靠近,手心紧张的冒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这时就听世城在一旁哈哈笑道:喂,小丫头,你的船那么小,能装得下我们三个人吗?

    咚的一声,岁月的长河被投了一块石子,激起一星细小洁白的浪花,也许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战事趺宕而起,他终于被逼上了生死的边缘,他在那各路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上去,有人阻挡他,死了,有人护卫他,也死了,有人手无寸铁,什么也没做,可是也随着战刀的飞驰,通通死在了权利更迭的战乱中。

    世城带着燕北军,一路跟随在他的身后,甚至直到砚在,每当闭上眼,他还是能听到少年年轻的声音不断的响在耳侧:

    煦哥,我来啦!

    煦哥,咱们不怕他扪,大不了同归于尽。

    煦哥,无论如何你要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煦哥,大道之行在与民为善,只要你记着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煦哥,谁敢不忠于你,我就砍了他!

    煦哥,煦哥,煦哥,…

    如溯的人群在他的面前跪拜下去,万岁的王号终于响在耳侧,他身上的明黄像是一湖金水,闪动着璀璨的光,那一天,他在承光祖庙接任了大夏的王位。而旁边的后位之上,裹在凤袍深衣里的,仅是一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玉佩,那是母亲的遗物,很是寒酸,一如他当年那份微薄的勇气。

    昏暗的大殿深处,有旋旋的风吹起,皇帝有些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太监从后面走上来,为他披上一件披风,他却孩子气的扔在地上,皱着眉说:“燕询那小子怎么还不打来啊?”

    老太监早已见怪不怪,说道:皇上,燕王现在还在雁鸣关外呢。”

    “真是不行,要是世城,早就攻破关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行。”

    皇帝摇着头站起身来,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阿笙不相信我没杀那小子,得赶快叫他来给阿笙看看。”

    皇帝的背微驼,轻声的嘟囔着,小几上的杯盏空了,那红色的葡萄酒里有一种草,叫做黄梁,干金难求,相传只要一点,就可以让人神智恍惚,做一场黄梁美梦,只是太过贵重,为了一梦而耗费如此巨资,便是当世权贵,也难以支付。可是这种草在这座皇宫之中,却是日日可见的。

    “安福,你说这个皇帝当着多累,他们怎么还总是要抢?”皇帝突然回头问道,老太监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皇帝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转身就远远的走了,鬓角一片华霜,在月光的反射下,灼灼的白。

    皇上,那是因为他们都没做过,他们不知道,可是就算是您,黄粱过后,还不是一样要保住这万里江山吗。

    人生就像是棋盘,每个人都是上面的棋子,经炜纵横之间,谁能跳出去呢?

    外面的风吹起,刮起一地的清雪,那个身影渐渐远了。

    166暮暮朝朝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带来了北地铿锵的甲兵之声,顺着金紫一路吹进朔方宫的深处。

    空旷的水遥殿上一片死寂,立柱如墨,垂幔翻飞,灯影闪烁,被风吹熄了大片,却没有人敢上前来点燃。

    一身锦袍的男子坐在灯火的暗影里,单手支着额头,似乎已经睡去了,容颜清寂,轮廓深深,看起来十分年轻,可是灯火之下,那鬓角的发丝竟有几缕微微的斑白了,偶尔逆光看去,有着银色的光泽。巨大的餐桌大笑抵得上平常人家的卧房,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八宝野鸭、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奶汁角、祥龙双飞、爆炒田鸡、芜爆仔鸽、佛手金卷、金丝酥雀、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生烤狍肉、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

    满桌的菜肴未动一筷,即便是浇了油的热汤也已经变得冰凉,黄油凝固在一起,香气散尽,只余下冰冷的颜色。两名东胡的舞姬穿着蜜色的轻绸,脖颈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银质的铃铛,蓝眼雪肤,竟是出奇的秀丽美艳,只是此时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已经三个多时辰了。

    今日是春宴,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新年,不同于大夏皇宫的热闹喧嚣,朔方宫里却沉浸在一片死寂的安静之中,厨子们费尽心机做出来的菜色无人品尝,只有夜行的风偶尔带走一点香气,向着冷寂的夜色中轻飘飘的散去。阿精进来时的脚步稍稍重了些,惊醒了上面独坐的男人。

    燕洵的眉梢轻轻一挑,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大殿里灯火闪烁,男人的脸在暗影里显得有几分灰白,却更显得双眼漆黑如墨,冷冽的光晕。

    “陛下,”阿精跪在地上,沉声说道:“风爷来信了。”

    燕洵似乎喝了酒,酒杯倒了,洒在了衣襟上,一股淋漓的酒气。

    他接过信,静静的看起来,眉心一如既往的轻轻皱起,眼神平静。

    燕洵的对面摆了一张椅子,一套餐具明净整洁。阿精知道他是在等谁,他也知道,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更漏里的沙子又滴下了一星粉末,燕洵缓缓抬起头来,短短的几十个字,他却看的很慢很慢,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心里一样。

    过来许久,他将信件放在桌上,用酒壶压住,端起银箸,开始缓缓吃起饭来。

    “陛下,”阿精皱眉说道:“饭菜已经凉了,属下叫人来给您换一桌吧。”

    燕洵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挥了挥手,示意要他下去。

    阿精有些着急的继续道:“陛下最近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不宜吃凉食。”燕洵却不抬头了,他一下一下吃的很慢,每夹一个菜色都很认真,跪在地上的舞姬站起来,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却还是急忙为他将离得远的菜色轮换过去。烛泪一滴滴的落下,像是蜿蜒的血,外面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叮铃铃的,很是悦耳。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静静的吃饭,难得的是竟将舞姬们递来的菜肴都吃了个干净。烛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光洁的黑曜石地板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瘦瘦的,修长的一条。

    阿精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他恍惚间想起了两年前,在云碧城的那间别院里,楚乔醒来之后吃的第一餐饭,也是同样的平静和清冷,同样的味同嚼蜡,举杯停箸间都是哀莫大于心死的酸楚。

    阿精眼眶发涩,酸酸的疼。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那么多苦难和辛苦都熬过来了,却要在目标达成的时候退缩却步,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可是他不敢问,只能静静的站着,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咳咳——”

    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开始咳嗽,起初的还很轻,可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有着那么深的疲惫的味道。

    舞姬被吓坏了,急忙掏出帕子递过去,另一名舞姬双手颤抖的倒着水,仔细一看,却是满手的酒浆。

    燕洵拿过帕子,捂着嘴咳,他的身体弯下去,像是一只弓背的虾。

    一名舞姬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燕洵斜着眼睛转过头去,目光极尽冰冷,那名舞姬怯怯的缩着脖子,深深的垂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陛下,你是不是受了风寒,属下这就传大夫。”

    “不必。”

    燕洵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可是仍旧是他一贯的样子,冷清清的,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倒酒。”

    他淡淡的吩咐道,另外一名离得稍远的舞姬紧张的抬起头,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却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皇上受了风寒,还是,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燕洵微微侧过头来,眼神很是玩味的看着她,间中带着两丝寒意。

    跪在地上的舞姬害怕的对她猛使眼色,生怕她的大胆会连累到自己。

    那名舞姬被他盯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喝酒、喝酒伤身的。”

    ……

    ——“喝酒伤身的,而且也误事,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借酒消愁。”

    一串清脆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脑海中,燕洵微微一愣,思绪一时间飘了好远好远,沿着时光的回溯上去,看到了江水那一头洁白的浪花,他想了想,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恩,那你去沏茶来。”

    舞姬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开心的忙点头,蜜色的纤腰露在外面,像是一尾皮肤柔软光滑的小鱼,转身就跑去了茶水间。

    大殿上再一次沉寂下来,燕洵对着阿精淡淡说道:“你先下去吧。”

    阿精微微踟蹰,轻声道:“陛下真的不用请大夫过来看看吗?”

    “不用。”

    燕洵静静的摇了摇头,神色很是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哟发生过一样。

    阿精的眼睛轻轻瞟过桌面上的那封书信,几个字迹跃入眼帘,他微微一惊,连忙弯下腰,轻声道:“陛下早点休息。”

    再没有声音传来,阿精转过身去,抬脚走在空旷冷寂的大殿上,两边的纱帐轻轻飘动,黑色的柱子雕刻着五彩的祥瑞飞鸟,飞鸟的背上坐着两名女子,一人衣衫飘飘,大腹便便,显然是怀有身孕;另一人手持战俘,眉眼凌厉,竟然是燕北的双神。

    “皇上,喝点茶吧,呀!”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惊呼声,隐约带着几丝哭腔:“奴婢该死,把信弄湿了,奴婢该死。”

    “没事,”低沉的嗓音静静的响起:“拿去扔了吧。”

    ……

    “……住进了诸葛玥于贤阳的别院……追踪不得,吃了大亏……”

    阿精默想着那偶然瞄到的几个字,森冷的味道从遥远的贤阳传来,一路飘进了燕北的朔方宫里。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拉开,他缓缓的走出去,夜里清冷安静,燕北的百姓今年已经失去了欢度佳节的心情,战争、赋税、徭役、死亡、鲜血,几乎弥漫了整座高原,乌先生和秀丽将军的离去,更是让这个铁血的政权显得更加冰冷。死亡麻痹了人们的神经,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并将曾经的那些期许和念头,深深的压抑下去。

    一直走到了九重宫门外,才拿到了自己的佩剑。

    门前的地面有些血腥,几具尸体随意的倒在一角宫门的侧方,身上满是枪痕,被乱枪捅了个稀巴烂。

    皇宫侍卫们正在将另外两名尸首抬上小车,对着赶车的侍卫说道:“赶快走,待会天亮了大臣们就都来请安了。”

    “怎么回事?”阿精问道。

    “是大同的余孽。”一名也曾经出身于大同的士兵,不避讳的说道:“已经是今晚的第二波了,庄大人死后他们就越发猖獗了,明刀明枪的也敢往里冲。”

    阿精缓缓皱起眉来,想必不是猖獗,而是一种绝望的自杀吧。大同有资历的首领已被陛下杀了个精光,几百年的老牌组织,这么多年偶读没人能够真正的将他们消灭,没想到竟然终结在自己的发源地之上了。

    “小心防范着。”

    “将军放心吧。”

    一名侍卫笑着说道:“我们当年可是楚大人亲自调教的,由我们哥几个在,一只蚊子也别想悄无声息的飞进去。”话刚说完,那人就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楚乔一惊叛出了燕北,怎么还能称为大人呢?

    “将军,小的……小的……”

    阿精没有说话,转过身就静静的离去了,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片惨白的光。

    整个燕北都在想念她,不独有那一人。

    命运总是这样一彺无回的,如同离弦的箭,射出去了,真的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阿精微微摇了摇头,厚重的貂裘披在肩上,温温的暖。

    庄子里一片人声嘈杂,前院开始燃放焰火,小孩子们的笑声穿透了重重院落,顺着温和的风吹过来。

    从三天前开始,庄子就开始了一轮崭新的装扮,红红的灯笼沿着回廊门洞被高高挂起,窗花红艳,细心手巧的丫鬟们剪出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有东海寿星,有西陵寿鹿,有八仙过海,还有极费工夫的千福图。

    一盆盆繁花被摆出来,姹紫嫣红的,到处都是奢靡的香气。

    下人们都换了新衣裳,红红纷纷,一派喜气洋洋。

    杜姨娘今年高兴,格外请了三个戏班子,在内院和外院表扬,连唱三天,每天一清早起来就是咿咿呀呀锣鼓喧天的唱腔,在庄里工作的下人们都可以带着家人来庄子里过年,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每日放着噼里啪啦的炮竹,热闹的像是一幅不真实的画。

    下午那顿饭吃完之后,楚乔就回房间睡着了,她这段日子总是感觉很困,似乎之前的几年将精力耗尽了,如今闲下来,就总是想倒头大睡。诸葛玥为她请了大夫,看完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日都要为她端来一只巨型药碗,然后亲自看着她喝个精光。

    那药真苦,楚乔再一次缅怀一下现代浓缩精华版的西药片。

    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唱戏,尽管离她的房间很远,还是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外面的炮竹声很响亮,噼里啪啦,震得地面上的毯子都在微微的震动,热闹的气氛从四面八方的包围过来,唯独剩下她这间黑漆漆的屋子。楚乔抬起头,隐约看到门前有鲜红的灯笼,红彤彤的挂在外面,像是一团暖暖的火。

    今天是新年,在这里,也叫做春宴,是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团圆饭的日子。这个时候,人们无论身在何方,都会赶回家中,和父母妻儿团聚在一起,守着又一个新年的来临。

    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是有家的,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妻儿亲戚。

    唯独她,是没有的。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必就是如此心境吧。

    她坐起身子,靠在床柱上,耳边听着外面喜气洋洋的唢呐声,思绪飘出了很远很远。

    也许临惜和小八,算是她的亲人,只可惜,他们都被诸葛玥杀了。

    也许荆紫苏算是她的亲人,然而如今,除了烧点纸钱祭拜,她已经再也没有回报她的机会了。

    也许燕洵算是她的亲人,可好是现在,他们却反目成仇,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匆匆忙忙的十年过去了,她缓缓的回过头,去看自己一路走过的地方,确是狼籍一片,满是尘埃荒草,所作所为,全都像是天上的云雾,风轻轻一吹,就轻飘飘的散了。

    杜姨娘心血来潮的放了丫鬟们三天休假,除了过年的准备,其余的家事都不用做了。仅有的几件衣服已经脏了,楚乔收拾起一包衣服,就去了澡房洗衣,反正离吃饭的点还远着,现在就不出去凑热闹了。

    整理好屋子,就关上了澡房的门。

    好一会,有人轻轻的敲门,澡房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楚乔这样的耳力,竟然一点都没听到。

    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诸葛于一身月白色长袍,乌金腰带,束发修眉,别样的英姿勃勃。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之后淡淡说道:“星儿,还在睡吗?”

    没有人回答他,出去了?

    他眉梢微微一挑,走到床榻前,之间被褥叠得很整齐,床上也是冰的,看来人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他不由得缓缓皱起眉来,外面人很多,她会去哪了呢?

    眼梢淡淡一瞥,却陡然愣在原地,衣柜是开着的,仅有的几件衣服已经都不在了。

    好似一个惊雷猛的打在头顶,诸葛玥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站在原地,额头的青筋缓缓显出,眼睛好似凌厉的刀子,死死的盯着那只开着的衣柜。

    “少爷,”见门没关严,月七叫了一声就走进来,笑着说道:“老夫人叫您带着姑娘快点去,桓少爷要点那只天女散花,等着你们去看烟火呢。”

    话刚说完,月七顿时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诸葛玥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背影看起来沉重且压抑,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冰冷,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星儿呢?”

    “姑娘、不在吗?”

    月七也有些慌了,连忙说道:“是不是出去趁热闹了,属下马上就去找。”

    “衣服也不在了。”

    诸葛玥静静地说道,并没有如何的暴跳如雷,可是那声音里透出来的疲惫和沉重,却好似一座山一样的压在了空气之中。

    “少爷,你别着急,属下马上就带人出去找,想必不会走远!”

    月七说完转身就跑出了院子,大门微敞着,夜风凉丝丝的,垂在诸葛玥的衣衫上,有细微的寒意。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月七一样追出去找。

    她还是走了吧?

    就像上次一样,静悄悄的,不告而别。

    诸葛玥想,今天是过年,她是去陪他了吧。

    这么多年了,他屡经战火,几番生死,最终,还是不敌他们的两小无猜,八年甘苦。

    命运又在戏耍他了,给他一个金光璀璨的希望,然后再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下击中。希望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呼吸之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诸葛玥只是觉得很累,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失望、沮丧、痛心、嫉妒、还有那么一点微不可觉的恨意,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骨髓蔓延上来。

    又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他能用自己的努力去赢得整个天下,却终究不能勉强一个女人来爱上他。老天在同他开一个大玩笑,在他想要留住的时候失去了,在他从没有奢望的时候得到了,又在他充满希望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毁弃了曾经对他的承诺。

    他站在那里,不想动,不想去追,他曾经跟自己说过了千百遍,他告诉自己说他的字典里从无祈求二字,可是仔细清算这些年来的纠葛和牵绊,在她的面前,他的尊严又已经落地多少次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门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暗红色的光透射在他修长的背影上。

    夜色之中,他的身影显得那么疲倦,就连眼梢的一侧,都有细细的纹路攀爬上来,月夜静谧,那些喜庆的唢呐,热闹的锣鼓,技巧的唱腔,噼啪的炮竹,渐渐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却越发沉重污浊,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突然一拳重重击打在坚硬的墙壁上。

    “砰!”

    灰尘飞扬,鲜血顺着指节的纹路缓缓流下,触目惊心的一片。

    “吱”的一声,澡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少女端着一只乌木盆,袖口高高的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突然看到他,竟是一惊,诧异的说道:“喂!你站那干什么呢?”

    诸葛玥的背影突然僵硬了,他缓缓回过头去,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楚乔放下木盆,奇怪的上前两步,问道:“干什么呢?怎么了?”

    诸葛玥不说话,屋子里那般安静,楚乔疑惑的看着他,突然看到男人拳头上滴滴答答正在流血,顿时惊叫道:“你手受伤了,怎么搞的?”

    她两步走上来,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势,谁知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身子一撞,就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之中。

    诸葛玥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用力,几乎有些疼了。他的呼吸在耳畔响起,有钝钝的沉重,楚乔吃惊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突然开始有些惊慌,使劲的推着他的手臂,慌乱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受伤?还伤到哪了?”

    “没事。”

    诸葛玥声音低沉的说,却并不放开手,他仍旧紧紧的抱着她,一颗心在狂乱的跳。

    “没事了。”

    楚乔渐渐安静下来,她伸出还微微带着水汽的手,环抱住他的腰,将头开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心跳,那么快,那么有力,一下,又一下。

    “我给你包起来吧。”

    诸葛玥放开了她,楚乔很利落的找来清水和绢布,手法熟练利落的,竟然丝毫不逊色于一般的大夫。

    “小心点啊,别碰到水。”

    楚乔很自然的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像哄孩子一样,仰起头来问:“还疼吗?”

    诸葛玥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她,仍旧不说话。

    楚乔奇怪的皱起眉来,嘟囔道:“莫名其妙。”

    轰的一声,外面漫天霞光,楚乔连忙推开窗子,只见漫天烟火闪烁,一派五彩琉璃,她惊喜的笑起来,指着天空说道:“好漂亮啊,快过来看!”

    温热的呼吸突然在耳后响起,诸葛玥双手交叉过她的腰,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

    “星儿,以后不管去哪,都要事先告诉我一声。”

    又是一只烟火飞上高空,五彩缤纷分外美丽,楚乔笑着望着天,闲话家常般的说道:“那要是出门买东西呢?”

    “也得告诉我。”

    “那要是出去散步呢?”

    “必须告诉我。”

    楚乔笑呵呵的回过头来:“那要是去茅房呢?”

    诸葛玥面色一沉,寒声说道:“不管去哪!”

    “那你去哪也告诉我吗?”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挑衅的扬起眉来:“你回家去,去大夏朝堂,去带兵打仗,去和同僚逛妓院喝花酒。”

    她微微一笑,微微扬起下巴,笑呵呵的问:“你也都告诉我吗?”

    诸葛玥沉着脸看着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反正我是不会接受不平等条约的。”

    “好。”

    诸葛玥突然沉声答道,然后斜着眼睛冷冷的打量她:“我以后都告诉你,你可别嫌烦。”

    楚乔哼了一声,就要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诸葛玥长臂一伸,就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挤在门扉之上,邪魅的眼睛里闪烁着两股可怕的怒气,隐隐带着丝丝燃烧的火苗。

    “你这个小妖精,你是故意的。”

    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楚乔灵敏的感觉到一丝危险,她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故意的?”

    “星儿,你说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感觉是什么?”

    楚乔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最无能的感觉就是后悔。”

    诸葛玥怒气冲冲的盯着她,之前的那股哀怨之气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诸葛少爷想想就觉得生气,眼睛黑漆漆的说道:“未免夜长梦多……”

    “砰”的一声,楚乔一个见到手就制住了诸葛玥手臂,翻身就跳了出来,冲着他得意的笑道:“真以为我是任你宰割的弱女子了,姓猪的,不怕死的就出来比划比划!”

    场面话说的漂亮,谁知刚说完,她顺着敞开的门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

    跑断了气的月七紧随其后的跑进门来,指着外面惊讶的叫道:“少爷!少爷!”

    “知道了。”

    诸葛玥淡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四平八稳的走出房门,刚离开月七的视线,他就皱眉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

    好丢人。

    诸葛玥脸皮火辣辣的,暗暗道,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具有前瞻远见性,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这件事,还是越早敲定越好。

    “四少爷!”杜姨娘身边的小丫鬟跑过来叫道:“开饭了,老夫人请您去呢。”

    轰隆隆,噼啪的鞭炮声响彻耳际,天上一片火树银花。

    167庙算之高

    红叶是在黎明时分被雨声惊醒的,空旷孤寂的大殿上,她独自一人在榻上枯坐着,一身青蓝的绸缎宫装上沾著点点湿润的汗水,冷风吹来,从脊背上爬起,顺着凉浸浸的汗一点点的爬了上来。肌肤上生出一星细小的麻栗,她轻轻搓了搓,却发现指尖更是冰冷一片?

    床榻的另一侧,一封洁白的信笺静静的放置着,已经有些破损,可见已被人摩挲了数次。

    她的眼神有些冷寂,雨丝嘀嘀嗒嗒的落下来,窗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大殿上的帷幔轻轻飘起,像是舞姬柔软的腰。

    形势危急,贤弟有三条出路。其一,取纳兰氏而代之,废幼帝,软禁长公主,杀晋江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怀宋军权。第二,求娶长公主,以摄政王之名对抗晋江王,弃东城诸省,保京畿之地。第三,求救大夏,和亲联姻,但切不可沾染大夏皇族,以防国姓有变。此人需手握兵权,年纪相当,出身于大夏世家,背景雄厚,位高权重,并且被大夏朝野所忌。一旦婚书公布,晋江王必不敢贸然发兵宋京,只待春汛一过,江泳一代发兵东域,此危必解。”

    不用掌灯细看,一切早已烂熟于心。红叶静静的靠在床头,双眼如古波深井。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燕北与怀宋联姻,即可解晋江王叛乱之危,又可为燕夏之战增添砝码,一东一西夹击大夏,互为声援。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肯的,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手握兵权,年纪相当,出身于大夏世家,背景雄厚,并且为大夏朝野所忌。

    这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

    红叶微微挑起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的笑来。

    兄长,你终究还是放不下的。

    大夏正与燕北开战,东北也有异族叛乱,国内党阀争权,皇室明显力不从心。怀宋和大夏多年无战事,关系比卞唐更加温和,兼且怀宋乃是商贸大国,国库富庶,大夏绝不会放弃这个笼络怀宋的天好时机。

    然而,这位手掌一方重兵,兼任大夏司马高位,背有庞大家族势力,纵横青海的无冕之王,又怎会轻而易举的任人摆布”

    两次燕北大战之后,天下谁人不知诸葛四少对秀丽将军的一颗痴心?

    也许在一般人的眼里,会有一吞江山和美人的角逐较量,会猜测诸葛玥面对这样的诱惑会作何选择。但是她却知道,这场和亲注定不会成功,不是因为她对诸葛玥的了解,而是因为她对燕询太过了解。

    你怎会坐视情敌再得怀宋助力,成为怀宋的摄政亲王。你有些种建议,想必就已经在心里确定那人不会任你摆布了吧。

    这般做的结果,无非是暂时拖延怀宋战局,并且离间了诸葛玥和大夏朝野的关系,将他推上一个风口浪尖,平白得罪大夏朝野百官和怀宋群臣。不仅如此,诸葛玥若是敢公然拒婚,那么诸葛一族在怀宋的所有经济贸易必然遭到怀宋皇室的墨断和打击,这样一来,诸葛玥在家族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哪怕他身为大夏唯一一位身兼长老院元老和属地藩王的实权人物,也会受到重创。

    青海和大夏离心的结果,就是燕北游刃中心,对两方分兵击溃的大好时机。

    这种种的关节,她早已想通,只是却久久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兄长果然不同几响,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就在大复境内掀起一场瓢泼大雨,而他唯一没算到的想必就是他的玄墨贤弟,正是她怀宋长公主纳兰红叶吧。

    黑暗中,她微微的眯起双眼,秀丽的眼眸中隐隐有风波流动。

    所有的思绪和念头都在脑海中翻涌,她反复在想,他毕竟不知道玄墨既是红叶,如果知道,必不会将自己也当成谋算的旗子。

    可是冥箕中,却也有那么一丝苦涩的难过。

    毕竞,他在要求自己嫁给别人。

    兄长智谋如此高绝,十二年相交,却如此粗心大意,此玄墨非彼玄墨,你竟从未看出吗”

    手指蓦然用力,白皙的指尖将信笺团团紧握,一丝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

    既然兄有此意,弟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真煌一下子就乱起来了,就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怎么也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怀宋的和亲文书下达之后,整个皇城都在一时之间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浪潮。

    一国公主下嫁别国臣子,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只是,那都是在别国没有适龄皇子的情况下的权宜之计。而如今,大夏适龄未婚的皇手众多,赵彻赵飏都是青年才俊,尤其是赵飏,地位更是稳固如山,大权在握,实乃大夏第一人。

    而怀宋也今时不同往日,纳兰和清年纪幼小,纳兰红叶掌权多年,名为公主,实为怀宋女皇,这个和亲的对象可不仅仅是一个和亲驸马,极有可能成为怀宋的摄政王,这样的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7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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