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70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70部分阅读

    出去并旋转着看东西。

    人的眼睛当然不可能像螃蟹眼那样伸出去,但是有了神经内窥镜,就像给脑外科医生安了一双“会拐弯的慧眼”。它能把医生的视线带入手术区的深部和死角,从而完成以前不可能完成的手术。

    而且放置内窥镜进入颅腔内,对病人的损伤很小,只有“一刀一洞”而已。

    芳华认为这神经内窥镜技术非常符合现代外科手术微创的原则,应该是21世纪神经外科发展的方向。

    但是,301医院虽然也有这镜子,却只用来做一些术中观察和较简单的脑室手术,可以说还远远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现在既然来到了世界知名的神经外科病房,并有机会接触这一先进技术,自然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技多不压身嘛。

    所以,芳华对b教授表达了增加学习内容的愿望。

    b教授倒是欣然将她引荐给了神经内窥镜方面的专家r教授。

    经过r教授的工作秘书的安排,芳华在苏黎世的培训学习大致是这样安排的。

    每个工作日,参加了早交班后去观摩r教授的手术,有时是b教授的。

    没有手术,就去实验室接受培训老师对自己在显微操作练习方面的指导。这里的老师们在实验室做培训工作做了一辈子,有着丰富的培训经验。而这里的器械设备和练习材料,也都是充足的,两个人共用一台显微镜,比国内的条件是要好多了。

    这里的大查房也和国内不同,都是安排在下午四点左右。而且主要是查nicu的病人,因为住这儿的都是术后病人和重病号。

    不过由于病人不多,所以一般半个小时左右也就结束了。然后是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神经放射科三个相关科室进行的大讨论,主要是阅片和病案讨论。

    这个大讨论,虽然不能让芳华接触到更新的病例,但却在潜移默化中使她的临床思维更为缜密,考虑治疗方案更为全面了。

    此外,芳华还要不定期地参加科里的学术学习活动。

    一般在每周三的早交班后有一次journal cb,也就是读书会活动。每次由一位医生就自己最近看到的某一学术问题进行演讲,大家进行讨论。

    来自世界各地的进修医生也可以上去演讲,英语可以说是医生们的通用语言了。虽然很多人的口音很重,但好在医学的专业名词大家都比较熟悉,一般抓住关键词听懂了,大概也就都能明白了。

    听的南腔北调的英语多了,芳华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英语发音其实还是挺标准的嘛,这让她对自己的信心更增强了不少,后来也有几次主动上台演讲,并且还颇受欢迎。

    有时候,科里也会选一个手术少的日子,中午在医院食堂定下一个房间,在那里举行一个午餐会。大家在这里一边端着盘子吃着自助餐,一边自由讨论着科研课题的进展情况或是手术心得体会等等。

    这午餐会的气氛很随意轻松,大家往往都还穿着手术室的洗手衣,有的还戴着手术帽,很自然地和周围的人交谈着。

    这种聚会,消除了芳华刚刚产生的瑞士人很刻板的印象。因为她在几次出外散步的时候,迎面走来的陌生路人都会开口向她问好,但当她循声看去时,却发现对面的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嘴巴也几乎是纹丝不动的。

    这让她觉得挺诡异的,便认为瑞士人也像德国人一样严谨得有点刻板了,问好其实只是深入他们骨髓的一种习惯动作罢了。

    不过在这午餐会上,芳华发现其实他们还是很会放松的。在她后来见识了瑞士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对滑雪有着高涨的热情后,就彻底放弃了刻板的这一印象。本来,瑞士就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国家,这一带靠近德国,只是略微有点受到德国人的影响罢了。

    除了科里的学习活动,医学院内还经常举行各种学术讲座。

    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主讲的。内容涉及临床的,基础的,生物的,内科的,外科的,……,总之是涉及医学的各个分科。

    这讲座大多是在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举行,只要有时间芳华是一定要去听听的,多了解一些医学各领域的新进展,总是有好处的嘛。

    所以,芳华在苏黎世医院的学习和生活非常忙碌。

    她往往早上七点就出门,晚上也常常七八点才能回到鲁迪房东家,午餐和晚餐大多就在医院食堂里解决了。

    不过有时候回来的早,她也会和鲁迪一家共进晚餐,和小佩特拉做汉语口语练习,也教她写字,还会教她唱中文歌曲,因为学某种语言的同时学唱该种语言的歌曲,有助于融入那种语言氛围。

    小佩特拉也很喜欢唱歌,不过让芳华费解的是,她对什么儿歌、或是流行歌曲都是一般般的喜欢,唯独特别喜欢《青藏高原》这首歌。

    芳华自己唱高音是很勉强的,她便从网上找来这歌,放给佩特拉听,旋律基本就靠佩特拉自学了,芳华只负责解释歌词和指导她的咬字。

    没想到小女孩清脆的童声唱起这歌来,还真是蛮好听的。而且在鲁迪和米娅也一致表扬和赞赏后,小佩特拉越发天天地在屋子里“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地唱个不停了。

    佩特拉还拿出自己收藏的画册,指着上面的喜马拉雅山,对芳华说自己非常喜欢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长大后一定要去那里旅游。

    芳华猜想这小姑娘之所以这么喜欢高原和雪山,是因为苏黎世就在阿尔卑斯山脉的北麓,在苏黎世湖畔的山坡上就可以远眺阿尔卑斯山的雪峰。

    在湖泊、雪峰、蓝天、绿地、鲜花的环境中,又是这样富足悠闲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心性活泼开朗,热爱大自然,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其实,瑞士整个国家的人都有着强烈的环保意识。

    比如这条流经老城区的利马特河及其上游的苏黎世湖,在40年前也并不是像现在这么清澈见底的。因为苏黎世是瑞士第一大城市,也是重要的工业城市,当年高度发展的工业使得苏黎世湖成了污染的重灾区,湖里的水质甚至差到不能游泳的程度。

    这生活环境的急剧恶化,成为苏黎世人的切肤之痛。他们痛下决心,建立了发达的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全市所有的工业污水和生活污水,都要经过机械、生物、化学、渗透等净化程序后,才能排放入连通苏黎世湖的利马特河。也就是说,在苏黎世,流入苏黎世湖的每滴水都是经过净化处理的。

    经过多年的治理后,瑞士人骄傲地宣称,苏黎世湖中心的湖水质量已经达到了可以直接饮用的程度。

    而且不但湖水河水的质量得到了改善,周边的生态环境也大大改善,也就吸引了大量的水鸟长年在湖上河中飞翔栖息。

    芳华和佩特拉常常在傍晚或者周末,一起沿着河边湖畔散步,欣赏河中美丽的白天鹅的嬉游。她们也常常走下河堤的台阶,抛洒面包屑给它们喂食。

    苏黎世的年平均气温8摄氏度,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气候真的很宜人。所以,即使在外面散步很久,也不觉得很冷。

    而且空气很湿润,有点像成都的感觉,不过空气质量可就比成都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芳华在这里虽然天天徒步走路,很少坐车,但是一星期下来皮鞋也是干干净净,几乎不用擦的。她每天晚上洗漱的时候,也明显感觉到这脸比在国内时每天的风尘仆仆干净多了。

    不过这里再好,也是异乡。

    来到苏黎世已经一个月,在经过初到时忙于熟悉环境、适应新生活的紧张之后,芳华对这儿的新鲜感有些减退。而且她每日的生活又非常规律,规律到有点枯燥了,芳华不由开始频频思念起嘉辉来。

    结了婚还是和纯谈恋爱的时候不一样。

    同样的思念,在婚后却会更加有画面感。有时,那画面会让芳华自己都红了脸。

    好在房东家里、科里、实验室里到处都可以上网,几乎每天中午芳华都可以和嘉辉在网上视频聊天,那个时候的北京正是傍晚。

    所以,芳华虽想念嘉辉,但还可以忍受。

    嘉辉在北京的生活,她很熟悉。所以,每次聊天几乎都是她喋喋不休地跟嘉辉诉说着自己在这边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她的一点一滴的收获和喜悦,嘉辉都知道,也都感同身受。

    有时候,她也会故意对着屏幕上的嘉辉撒娇:“唉——,我在这边孤枕难眠,怎么办啊?”

    嘉辉就会低下头,右手食指和中指轮流轻轻擦一下眉梢,这是他思考时爱做的小动作。

    然后他抬起头,认真地说:“要不,我寄个人形抱枕给你,你抱着它睡觉?”

    芳华却又会哈哈大笑:“才不要,我的床小,放不下。”

    而屏幕上的嘉辉也会嘴角轻翘,微笑不语。

    这天,芳华说完了闲话后,又说道:“昨天都立春了,还有一星期就过年了。今年我不在北京,你要不要回四川过年啊?”

    “嗯,过两天我请了假再说。其实实验室这两天就已经在封门冻细胞,都没怎么干活了。”

    “哦。”

    嘉辉却很关心地问她:“第一次在国外过春节,你准备怎么过?”

    “没怎么打算。哦,对了,赵玉玲倒是说,让我去慕尼黑找她玩。”

    “那也好啊。”

    “可我懒得动,我就在瑞士还人生地不熟的,要我跨国旅行啊,我还怕找不到地方呢。再说,她都来这半年了,也算地头蛇了,应该她来看我噻。”

    “我看,你就是懒惯了。算了,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不过,过年的时候可别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我有经验,那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芳华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啦,知道了。对了,苏黎世大学也有好几百号中国留学生呢,到时候应该有很多活动吧。我去那儿凑凑热闹好了。”

    正文 二百一十九、利马特河畔

    二百一十九、利马特河畔

    中国的春节当然在苏黎世是不会放假的。

    今年的除夕却是在周一,那时候大家都还要上课和上班,所以中国留学生会的人就将自办的新年晚会预定在了周日晚上。

    除夕下午也有个小型的聚会,让大家一起看春晚,但估计那天能来的人反而会比周末少一些。

    芳华和齐大夫、宋大夫在得到留学生会的通知后,也约好了周日那天一起去party和大家共度佳节。

    不过,星期六的上午,芳华还是像平时一样,和佩特拉一起出去散步。

    她们带了米娅给装的食篮,里面是米娅亲手做的黑森林蛋糕、咖喱香肠、德式小面包,还有果汁和牛奶,因为她俩预备着午餐就在外面吃了。

    今天的阳光不错,也没有吹风,两人先步行到河对岸的林登霍夫山丘,就当爬山锻炼了。

    林登霍夫山丘是罗马时期一个废弃了的堡垒,这一片山丘也是苏黎世的发样地。不过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小土包,和紫禁城后的景山有点像,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从这个到处是菩提树的山丘上可以俯瞰脚底流淌的利马特河,也可以看到河对面的苏黎世大学和苏黎世联邦工学院,还可以欣赏到以三大教堂为代表的旧城区的美丽风景。

    苏黎世的空气质量好,能见度高,所以芳华还看到了格罗斯大教堂南边的河口,以及和利马特河相接的、如月牙一般的苏黎世湖,湖岸之南的缓坡也清晰可见。

    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芳华还看到了远方天际处连绵起伏的格拉鲁斯山。那是隶属于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处山峰,有三千多米,山上都是皑皑白雪。在晴朗的蓝天下,美得不带一点烟火气息。但是远远望去,又让人心向往之。

    佩特拉说,难得今天湖面上和雪峰那边都没有云雾,这才能在这里都看得这么清楚。平时一般是在湖岸边的山坡上才能看得比较清楚。

    两人在山丘上的长靠椅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又边说边聊下山了。她们到圣彼得大教堂前的广场逗了一会儿鸽子。

    在这里,芳华还听到了十一点时那些整点敲响的钟声。站在钟表王国最大的城市,听着欧洲最大的钟楼发出的钟声,芳华不禁有种“这一生,我来过”的感觉。

    大概是今天的运动稍微多了点,两个“大胃王”都饿了。她们又向南走了一段,在河堤上,找了张长椅坐下来,一边沐浴着近午的暖阳,一边享受着米娅妈爱心午餐。

    佩特拉边吃边问着中国各处的风土人情,此外,因为北京今年的申奥成功,她也对北京特别感兴趣,芳华就跟她闲聊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

    好在她毕业那年也算游历了半个中国,虽然是走马观花,但也还是有不少可说的地方。毕竟瑞士和中国一比,那就太袖珍了。就是欧洲,如果不包括俄罗斯,也才和中国面积差不多。

    而且,芳华还和佩特拉学说了好几个地方的方言,听得她呵呵直乐,也对复杂多变的汉语更有兴趣了。

    不过,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并不是只知道玩乐的,她也问起了芳华来到瑞士后的感受。

    芳华便将瑞士和苏黎世都好好地夸赞了一番。这倒也不是溢美之词,这里本来就是高度发达的国家,各方面都确实做得很好嘛。

    听了芳华由衷的赞美后,佩特拉很高兴。

    她也很喜欢芳华呢,便问她:“林,既然你这么喜欢苏黎世,那能不能学习完了就不走了,留在这里当医师呢?”

    芳华笑了笑:“那可不行,我留在这儿,考医师执照就得好几年。而且这里的手术也不多。”

    “可是,只要考上了,我们这儿的医师收入可高了。那湖边山坡上的别墅,好多都是医院的医师们住的。我们家都买不起呢。你在中国应该没有这么好的收入,也住不起这么好的房子吧?”

    芳华说道:“是,你们这里的医师收入确实很好。据我所知,指导我的r教授,就不但在房价很高的老城拥有一套豪华公寓,还在苏黎世湖北岸的富人区有一栋度假别墅木屋。我也真的很羡慕你们这儿的居住环境,真是世界上再找不出比这里更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了。”

    芳华环视四周,河两岸的中世纪建筑、石板桥、电车轨、林荫道,最后视线落回青碧的河水上面。

    “在你们这里,现代文明、古老文化还有自然风光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发展,人与自然达到了完美的和谐统一。而我们中国,即便是首都北京也是各方面都比这里差远了。不过,……”

    芳华凝望着河面上优雅游过的白天鹅,摇了摇头:“就像黑鸭子永远变不成白天鹅,我生来是一个中国人,也就永远是一个中国人。即使是能够在这里定居下来,我依然还是会觉得和周围的人不一样,我大概永远都会有身在异国他乡、没着没落的感觉。”

    佩特拉眨巴着淡蓝色的大眼睛说:“我不懂。我们瑞士就是由好多民族构成的国家,连语言都没有统一呢,官方语言就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三种语音,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十几年前才从巴伐利亚搬过来的。可是,我们在这里并没感到有什么不适应啊?林,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在这里会受排斥,因为我们瑞士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国家。”

    芳华很佩服国外的启发式教育,让十岁的小女孩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和佩特拉说话真是挺有意思的,这也是她喜欢这个早慧的女孩的原因之一。

    她帮佩特拉将耳畔垂下的金色长发捋到耳后,又轻轻捏了捏她雪白娇嫩的脸蛋。

    真可爱外国女孩还是小时候最漂亮,长大了以后,皮肤就容易粗糙了。

    芳华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们欧洲的国家虽然多,但是一直在历史文化各个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苏黎世本来就紧邻着德国,基本上和德国的风俗习惯都很接近,连饮食都差不多嘛。”

    佩特拉点点头:“这是没错,可是我看这一个月来,你不是也很喜欢这里,也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短期内没问题,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哦,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是想念你的家人,就把他们接过来就是了嘛。我觉得,无论我在世界上哪一个地方,只要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一定能过得好好的。”

    芳华忍不住调侃她:“但是,还要能吃到黑森林蛋糕,对不对?”

    佩特拉咯咯一笑:“嗯,没有它是不行的”

    “对啊,你也说还要能吃到黑森林蛋糕才行。因为这是你从小吃惯的东西,所以即使是你能吃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你还是念念不忘这个蛋糕。所以说,世界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妈妈做的食物。”

    佩特拉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有点明白了。”

    小小的孩子能想通这一点,也不容易了。

    芳华收拾好篮子,正要说和她一起回去。佩特拉却又说:“可是只要你自己学会烹调食物,不就行了吗?”

    芳华扑哧一笑,这孩子还真爱较真。

    她拉起佩特拉的小手,站起来准备走了:“我们中国人的事情太复杂,你还太小了,我和你也说不清。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佩特拉不干地甩手:“林,你怎么这样?说不清,就慢慢说啊老师不就是应该给学生解答疑问的吗?”

    芳华汗颜,自己还真忘了身为老师的职责,而是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小孩子对待了。

    额——,这糊弄小孩,貌似是中国家长的一贯作风啊。

    改,一定要改

    芳华急忙耐心地对佩特拉说:“嗯,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中国人有着很重的家国观念,因为我们在近代有百年屈辱的历史。而瑞士,是国际上唯一承认的永久中立国,上百年来都没经历过战乱。所以,要想让你理解我的心情,就要给你讲一下中国一百五十年的近代史。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楚的。”

    佩特拉却笑嘻嘻地说:“那你每天给我讲一年的事情,也就是一百五十天,五个月,正好在你回国前讲完。”

    “这……,”芳华只能感叹这孩子真能顺杆往上爬,她无奈地笑笑,“那好吧”

    佩特拉这才满意地说:“那今天晚上就开始讲第一年的故事咯?”

    芳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好,好,好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她心里却也暗暗好笑:我这不但当了中文家教,还要当历史老师了,看来万一失业又多了项选择。

    佩特拉却说:“林,时间还早呢?我们还可以去湖边的花钟那儿玩嘛。”

    芳华抬头看看钟,快十二点了。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钟楼,她也就经常不带手表了。

    “还是回去吧我们回家后,可以睡个午觉,然后下午我还要看会儿书,这样晚上我才有时间给你讲故事啊”

    小佩特拉也知道芳华要看那些很难很难的、厚的跟砖头一样的医学书,便跟着芳华沿着利马特河岸往回走了。

    不过,佩特拉还有点意犹未尽,便说:“林,你再教我唱中文歌吧?”

    唉,这个小孩的审美独特,不太喜欢儿歌。而自己会的那些流行歌曲大多是讲情情爱爱的,也不太适合小孩子唱。部队学到的如进行曲一样的队列歌曲,也不太合她胃口啊。

    芳华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倒是比较应景,只不过歌词是粤语的,自己可不会粤语,那就用国语唱好了。

    于是,芳华将《莱茵河畔》这歌改了些词,边走边唱给佩特拉听:

    “…… ……

    河流象替我轻奏曼陀铃,悠悠地细唱心中恋情;

    摇着那小小花伞看山色青青,你的歌可更动听。

    利马特河,象画那样美;

    利马特河,清新的意境;

    童话搬的堡垒添心中幻想,公主的恋歌今天再静听。

    利马特河,象诗那样美;

    利马特河,美丽又宁静;

    童话般的恋爱是多么天真,美丽动听。”

    佩特拉听出来芳华这歌是在赞美她的家乡风光,而且旋律是很欢快的三步舞曲,很好听,她自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歌。

    她蹦蹦跳跳地合着旋律,还将拉着芳华的手也一甩一甩的。

    受到她欢乐情绪感染的芳华,也童心大发,她带着佩特拉,在古老的石板路上,跳起了轻快的华尔兹。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一边唱着,一边跳着,还不停地笑着,让周围的路人也不禁频频驻足观看。

    不过玩疯了的两人可不管那么多,别说是当着路人。

    只是,就在快走到圣母大教堂,即将拐弯上桥的时候,芳华不小心被地上铺设的电车轨小小地绊了一下。

    虽然她及时站住了,没有摔倒,不过手里的提篮没抓稳掉在了地上,并且骨碌碌地滚出好远。

    篮子倒是没事,里面装的吃剩下的面包就滚了出来。

    芳华冲佩特拉耸耸肩,意思是这面包不能要了。

    佩特拉指着桥下的天鹅说:“喂给它们吧”

    芳华也正有此意,于是二人捡起面包,趴在桥头的石栏杆上,将面包一点点地撕碎,向桥下游弋的几只白天鹅撒去。

    那天鹅早就习惯接受市民们的喂食了,马上围拢了来,要么昂首期待,要么弯下优美的长颈频频啄取河面上的面包屑。

    芳华和佩特拉正在玩得高兴时,她斜挎着的小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这真奇怪了。芳华虽然配了手机,但是在这里其实很少用到手机的。她一般也就是用手机和嘉辉偶尔发发短信用,两人的通联大多是在网上的。

    芳华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是嘉辉。

    糟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他才会打手机找我吧?

    可是,他不是说昨天回四川去了吗?能有什么事呢?

    莫非是家里出事了?

    芳华的心有点乱了。

    正文 二百二十、惊喜

    二百二十、惊喜

    芳华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是我。”

    芳华听得出来,嘉辉的声音还是平静而沉稳的。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因为这人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

    “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想你了,算不算要紧事?”

    这下子芳华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放心了:嘉辉能这么放松,应该是真的没事。

    “你是在成都的爸妈家里吗?”

    “嗯,啊……,你现在在干啥?”

    芳华看了看旁边的佩特拉,见她虽然手里掰着面包屑轻轻洒落河面,眼睛却好奇地看着自己。

    芳华冲她笑了笑,转身背靠栏杆,继续说着电话。

    “我和佩特拉在河边散步呢,我们正在喂河上的天鹅。”

    “嗯,我知道,你说过,利马特河两岸的风光很漂亮。”

    “是啊,比府南河美多了。虽然这些年成都也大力治理了一番,锦江的污染情况比我们上学那会儿算是好太多了,可跟人家比,还是差远了。”

    芳华不由自主地就将利马特河与家乡城市的母亲河做了比较。

    曾经在锦江畔独步寻花的诗圣,他为世人描绘的那个“花满蹊”“压枝低”的充满诗意的成都,本来也是完全不亚于苏黎世的。真希望有一天,诗人笔下的画面能够再现成都,以及国内各处的城乡。

    就算是苏黎世,不也是经过先污染后治理的过程吗?现在人家拥有的东西也是通过自己努力建设出来的,并不是全靠天赐的。

    芳华忽然发觉自己走神了,这电话费可是浪费不起的,便赶紧说:“不扯这些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上网再聊吧”

    “别急嘛,再说一会儿,我还想听听你的声音。”

    芳华笑了,嘉辉也有傻气的时候。于是,她的声音和她的心一起柔软了下来。

    “嗯,你别忘了代我给妈妈和爸爸问好。等我回去了,也请他们来北京玩啊……”

    嘉辉却含糊地说着:“唔,知道了。你还是说说,你现在在哪儿吧?”

    “我啊,在河上的石桥,就是格罗斯大教堂和圣母教堂之间的石板桥上。”

    “圣母教堂就是你说的那个戴了绿色尖顶帽子的,对吗?”

    芳华一点不奇怪自己说过的话都被嘉辉记得清清楚楚的,她也暗笑——在他面前真是一点不能说错话,好话坏话他都记着呢。

    她微笑着说:“对啊,我上次进去参观过,里面的彩色玻璃画特别漂亮,可惜不能拍照……”

    正说着呢,教堂十二点的钟声悠悠响起。

    不只是圣母教堂的钟声,所有散布在利马特河两岸的大大小小的教堂都响起了钟声。

    “当——当——”,钟声此起彼伏,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的清脆短促,有的醇厚悠长,相互交织成和谐的旋律,如同巴赫的音乐——庄重华美又平静安宁。

    芳华不禁对着手机里说:“你听——,这里的教堂正在敲钟……,好听吧?”

    “嗯——,我听到了。”

    芳华还在悠然地聆听着优美的钟声,不过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她听见手机里也传出来同样清晰的钟声。

    难道——?

    芳华一下子直起身子,向四下里张望着,但并没看见想念的人。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快,嘴里还急切地问:“嘉辉,你在哪儿?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

    手机里却传来嘉辉低低的笑声:“呵呵,被你发现了。”

    芳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真的在苏黎世?你在哪儿呢?”

    电话中的声音还是不慌不忙的:“别激动,你就站着原处别动啊,我马上就到了。”

    芳华能不激动吗?

    她心里念叨着:坏人,就会玩惊喜,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她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畔,来回张望了几下。后来想想,嘉辉步行的话,一定是从火车站那边直接走过来的,便朝圣母大教堂那边不停伸长了脖子瞭望。

    这时,她真希望眼睛能跟内窥镜一样会拐弯,绕过教堂的墙角,看得更远。

    佩特拉难得看到林老师这样着急的样子,便问她:“林,你怎么啦?”

    芳华摸摸她的头,一边继续张望,一边说:“我等人。”

    “什么人?”

    芳华顿了顿才说:“爱人。”

    小姑娘别看才十岁,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对恋爱故事充满热情。她忽闪着星星眼说:“哦——,我知道,就是你桌子上那张照片上的人吧?”

    “嗯,小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

    佩特拉好奇地问:“那——怎么你在这儿等?”

    芳华又揉揉她的头无奈地说:“唉,他也没跟我说要来,就这么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这人就这样,干什么,事先都不打招呼”

    “嘻嘻,那他是要给你惊喜啊”

    芳华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但还是嘟囔着:“惊喜太多了,真怕被他惊出心脏病了……”

    忽然,佩特拉重重地拽了芳华的手一下。

    芳华还奇怪呢,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嘉辉的声音:“芳华,我——就在你后面”

    而佩特拉的小手也同时朝着芳华身后指过去:“那里,他来了。”

    芳华转身一看,没错嘉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桥头。

    他应该是刚从巷子里拐出来,正在快步走上桥。

    两人视线一对上,马上同时收了了电话,并向对方走过去。

    芳华先是快跑了几步,然后又放慢了些脚步,只是静静地走向嘉辉。

    因为此时此刻,两岸的钟声还鸣响回荡在耳边,她和嘉辉走上这中世纪的石桥相会,实在是太过童话了。

    所以,芳华只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浪漫甜美的梦中,所以她需要缓一缓,好确定这是不是梦。

    嘉辉却是迈着坚定的大步,几下就来到了她面前。

    他二话不说,双手一张就将芳华整个人搂在怀中,然后低头打量着芳华,嘴角还噙着笑容。

    直到被嘉辉紧紧搂住,芳华终于从梦境中一下子醒了过来。

    真的是嘉辉啊,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芳华不再怔忡了,而是抓紧嘉辉的大衣领子,让两人的脸贴得更近些,呼吸相闻。

    她笑了,熟悉的笑容让嘉辉情不自禁地轻啄起她的脸庞,芳华也用自己的鼻尖和唇瓣在嘉辉的脸上摩挲着。

    此时,她才感觉这一个多月来,自己第一次踩实了脚下的地面。

    芳华半嗔半喜地问:“你不是要回家过年的吗?”

    嘉辉又重重吻了她一下,才停下来说:“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芳华听得心里一热,不禁更加动情地吻上嘉辉。

    嘉辉也早忘记了自己十几个小时旅途的疲劳,只知道自己万里迢迢来这儿一趟,就是为了看到芳华一切安好,笑容依旧。

    如今见到了,他也就放心了。

    没有办法,虽然嘉辉理智上知道芳华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成年人,可在感情上他总是把芳华当小孩,一个永远需要自己照顾和爱护的小孩。

    这一次,是芳华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去陌生的国家,身边完全是陌生人。想到她比自己当年出国时身边有同事和熟人的情况还不如,嘉辉的心里就很不踏实,不亲自来确认芳华到底过得好不好,他是不会安心的。

    所以,芳华刚出国没多久,他就开始准备来看她了,并趁着这个春节长假,跟孙飞请了十天的假。

    现在,搂着芳华,吻着芳华,嘉辉才知道自己心慌慌地着急来看芳华,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芳华,也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次芳华走后,他的心莫名地空虚,大概也是因为这是两人共同生活后的第一次分别,已经习惯每晚相偎相依的两人其实都很不适应单人入睡了。

    现在来到这儿,看到她,实实在在地抱着她,嘉辉的心里再度充实和活跃起来。

    他也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理智暂退,让情感主宰一切。

    嘉辉热情地将积压了一个多月的,看似不长时间,但程度不亚于那五、六年别离的浓烈相思,都向芳华释放出来。

    芳华快被嘉辉熔化了,她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在迷迷糊糊中体会着嘉辉唇舌之间的蜜语:想你,想你,……。

    小姑娘佩特拉倒是见多识广,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石桥栏杆处,笑嘻嘻地看着那一对忘情的情侣。

    在这个爱好自然的小姑娘眼中,眼前的画面就像自然界的风起雨落一样自然。

    她觉得很美。

    渐渐地,最后一响钟声的回音也停歇了,四周在相对安静下来的同时,像走路、人语这样的声音反而又明晰起来。

    这时,正好有一辆自行车驶过石桥,车上的小伙子按了一下车铃,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唿哨。

    嘉辉和芳华被这声口哨从忘我的境界拉回到现实中来,他们慢慢分开了彼此的唇,却仍然紧紧相拥着,对视着,微笑着。

    这次,是在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爱恋。

    佩特拉在一旁等不得了,使劲咳嗽了几声,才打断了二人的默契。

    芳华这才醒觉自己刚刚上演了少儿禁止的戏码,可是回头看到佩特拉无邪的目光,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她转身拉着佩特拉,给嘉辉介绍起来。

    嘉辉早就听说过她了,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说道:“guten tag! (你好/日安)”

    小姑娘伸出手后却用比较纯正的普通话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嘉辉笑了:“嗯,你的中文比我的德文好多了”

    正文 二百二十一、城堡

    二百二十一、城堡

    原来,嘉辉下飞机后,先找到了格罗斯大教堂——芳华说过房东家在这儿附近,才给她打的电话,所以才会从桥东出现。

    开始的惊喜过后,慢慢平静下来的芳华看出嘉辉还是有些疲倦的,便带着他回到房东家。鲁迪和米娅对远方来客都表示欢迎,知道他刚下飞机后,米娅还马上端来简单的午餐。

    等嘉辉吃了些东西,两人回到芳华的房间。

    其实他们也就一个月没见,平时还经常视频的,但是两人一见面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当然还是芳华说的多。即使有些事情她也和嘉辉说过,但怎么都没有身处芳华居住生活的环境,更让嘉辉有现场感。

    嘉辉很享受这现场直播的感觉,何况还能拉着芳华的小手,边听她诉说,边把玩她的手指。

    也许是大半年没做手术,不用再往手上抹消毒剂了;也可能是近日来吃米娅做的猪肘子吃多了,芳华的手又恢复了些少女时滑腻的触感。

    嘉辉摸着摸着,就忍不住放在唇边亲亲,继而又扩展到芳华的其他部位。所以,芳华的诉说也就断断续续了。

    两人就这么腻了一个下午和晚上,中间出来吃了顿晚餐,不一会儿又回屋继续说话。

    至于佩特拉的历史课,自然是还没开始就无限期延迟了。

    第二天,等他们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的时候,鲁迪一家早就出去做礼拜了。

    芳华拉着嘉辉一起去逛老城区,还去了湖畔码头,登上了环湖的游船兼轮渡,欣赏了苏黎世的湖光山色。

    这是芳华来苏黎世后玩的最高兴的一天。同样的风景,在心爱的人陪伴下,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了。

    这也算是实现了两人学生时代的梦想和约定:一起出国,一起看世界,一起长见识。

    晚上,他们去了大学城,参加中国留学生举办的新年晚会。有的吃,有的玩,还有留学生自己表演的文娱节目可以欣赏。就像曾经在大学里开过的联欢晚会,只是开在了异国他乡,开在了传统佳节的前夕。

    第二天,芳华给r教授请了一周假,也和b教授打了声招呼。他们听说是她新婚不久的丈夫来了,又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也很人性化地同意了。

    反正进修医生又不实际管病人,也不值班,放假对科里根本没影响。另外,这种进修培训虽然要求学分,但芳华完全可以靠以后多听一点国际学术报告,把学分补回来。

    中午,芳华给国内亲朋们打长途电话拜年。

    林家二老看到嘉辉大老远的跑去陪芳华过节,当然很放心。

    倒是嘉辉妈妈调侃儿子:“连着两年的春节都不回家过,这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嘉辉虽然孝顺,但是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可没有芳华会哄老人开心。要不,怎么他说他是闷葫芦呢。

    芳华帮着嘉辉狡辩:“妈,嘉辉那是不想当电灯泡,免得打扰您和爸过二人世界啊”

    其实姚阿姨并没有生嘉辉的气,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了嘛。她也很看得开,退休后正是夕阳红的时候,她还忙着和老张享受人生呢,哪有功夫和媳妇争风吃醋。

    而且,她一直很喜欢芳华的率真,觉得她的生气配嘉辉的沉静是正正好,所以只要两个孩子过的好,她就很高兴了。

    就连张叔叔都很喜欢和关心芳华,他也抢过电话嘱咐着:“芳华啊,你那身体也不太好,要小心照顾自己,不要得病啊不然,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了病都没人照顾”

    这张叔叔刚见到芳华的时候,正值她受伤后的休养期,还送过她补品,所以这一直以来潜意识里就留下了芳华体弱的印象,每次见到她都会提醒她注意保重身体,比芳华的亲妈还能啰嗦。

    芳华对长辈们的关心,自是只有连连感谢,一一答应的份儿。

    下午,芳华和嘉辉又与留学生们一起看春晚。

    虽然春晚在国人心中早就成了鸡肋

    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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