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4部分阅读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4部分阅读

    ,“切磋需要那么大的力道!伤到了怎么办?!”

    街角传来马蹄声,龙夜吟和阿昭带着一队龙骑兵举着火把前来,翻身下马,站在谢源身边。

    陆铭敛起了满不在乎地神色,他罩在渔网里,看人都是一块块的。

    “我伤得到他么?”他有些迷惘地问。

    “我只拿着一把木杆子,他拿的是剑。你挡了我的木杆,他杀我怎么办?”

    谢源锁着眉头:“他收得住。”

    他转过头看着乌云沉沉的天,突然大吼起来:“他若收不住呢!你只有一条绯瑞云!你救了他,那我呢!“

    一二九、专业从事幼驯染工作十余年

    谢源一怔,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理取闹嘛。再说,就凭他,能把绯瑞云使成这样?不禁又怪谢左使多事。

    阿昭在龙夜吟身边耳语几句,龙夜吟点点头:“西凉城不准疾跑喧哗,你们还聚众斗殴,按照律法投到监狱里呆半个月。两位?”

    姬叔夜袖手笑了起来:“倒给你这家伙赚足了便宜。”

    “怎么回事。”谢源低头问吃着酒鬼花生的嘤嘤。他看熊孩子的样子不对,都像是要哭出来了,刚才真不该以让谢左使出手,现在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两个人拿你的一辈子做彩头赌博,大教主出千,小鹿气疯了,要跟他打,又打不过,就在那里做无赖。”

    谢源一拧眉心,“还聚赌!我的脾气比龙将军也好不了许多。你,到诺城里做半个月苦力!小鹿,罚零花钱,也做半个月苦力。”

    “哦?”姬叔夜立在船头,笑意温和而清朗。“为何要罚我?”

    “赌品太差!”

    姬叔夜满是宠溺的无奈:“你们这律例未免草率。”

    “律例我说了算。”谢源不动声色地炫耀。

    “我赌品不差为什么罚钱还做苦力!讨厌你!”小鹿气哼哼的。

    “我也讨厌你。”谢源叹气,“你最近太懒散了,不求上进,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还要加个午觉,到现在,居然这样阴毒的招式都使得出来。不罚罚你,怠惰武学。”

    陆铭头发乱糟糟地从渔网里爬出来,低着头,谢源不再说话,看着他的眼里浮上一层轻软的薄雾。船在月夜下的晚潮下轻轻摇晃,熊孩子的身影就一高一低,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孤孤单单的。

    谢源觉得自己大概有毛病。陆铭就算稍稍心情低落,他都觉得心疼得了不得。倒是姬叔夜侧身,指了指他对陆铭道:“看,一个彩头还那么盛气凌人。”

    说着,居然冷不丁一扫他的腿。陆铭措手不及,倒地在渔网堆里滚了几滚,变成一个大线轴。大线轴被偷袭了,大声嚷嚷起来,姬叔夜则一抖肩膀脱下大氅,盖在了他身上。他做完这一切,轻松一跃跃到岸边,身上那一件月白色的单薄春衫很是明亮,像是裁剪着月光。

    谢源只觉得身边一道流风,然后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腾空,是被打横抱了起来!这还得了,失格!想挣扎却眼睛一闭,退了下去。

    姬叔夜带着他飘上一条画舫。昔日热闹的画舫早已无人。他搂着谢源一剑挑穿了缆绳,站在船头笑笑。陆铭在渔船里乱滚:“你!你卑鄙!你带他去哪儿!”

    “赢了两次,一夜都不许?”

    “阿源!”陆铭大叫,脸颊上的肌肉绷紧,恨得能咬裂生铁。他像是一只受伤了又被人追逐到绝境的小兽,却死也不肯低头。

    谢源没有看他,大袖下攀上了姬叔夜的手,姬叔夜伸手抚过他的发,两个人衣袂飘飘,隐到了雕栏后头。

    嘤嘤唉了一声,“你看,不给我买梳篦,就这个下场。”

    陆铭盖着姬叔夜的大氅,只觉得哪哪儿都是凉白的月光,照得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一片透亮。

    你看,我要是不给你最好的,我真怕迟早到那天,你不要我。

    你说不会。因为我是最好的。

    但我现在才知道,就算都是最好的,也要分个贵贱高下。

    “把那个孩子送回去好么,源?”

    姬叔夜握紧他的手,尾音虚虚地飘。

    谢源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想着这种日子真难过。姬叔夜却因为这声叹息停下了脚步,倚过来把他压在舱门上。

    “你变了……你看那个孩子的眼神,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

    下巴被扣住,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拉高,谢源下意识地要扭开,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冷冷地对上那双茶色的眼睛。

    “放开。”

    姬叔夜一笑,那种笑虚妄又无力,带着世上最让人沉迷的欢愉。

    那是吸毒上瘾的人短暂的梦境。

    “你看,这才是你……这眼……”姬叔夜俯下身衔住了他圆润的耳珠,“有时候真想把你的眼剜出来……”

    谢源若是有毛巾肯定要往肩上一搭:“左使大人,没我什么事了,我走了?”

    却不想谢左使被亲了一下就高高挂起。

    谢源慌了,这不是吧,这不是吧!不带这样子的!摸进来了有没有!

    “你让他在上面,源?”姬叔夜轻轻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息游移在唇齿上,“为什么?……你从来不会这样的……”

    谢源反手一推门钻进船舱里,姬叔夜掩唇咳嗽了几声,毫不犹豫地跟上。

    谢源大骂谢源你这个瘪犊子,意识到把自己都骂了进去,气得直跳脚。倒是姬叔夜,进了门之后就去挑灯抱被,很是勤快的模样,谢源乘他不注意攀到窗口想去叫陆铭,还没扒上就被一段红绫绑住了脚踝,狠狠扔在舱门壁上。谢源被他甩得全身骨头痛:“谢左使!谢左使!你家那位……”

    谢左使丝毫没有反应。

    姬叔夜上前几步,突然咬住他的咽喉把人重重抵在墙上。两人相撞的时候,船在夜潮中的晃动一滞,然后更剧烈地颠簸起来。

    谢源被疼得一个激灵,这个姿势只有猫科动物固定配偶的时候用的吧!我靠!姬大教主你是动物世界的忠实粉丝么!

    “他让你舒服……?”

    姬叔夜桀桀怪笑起来,抬起头舔着他的耳廓,他的眼在这短短几呼吸间,居然变成了明媚的赤红色!

    谢源心说谢左使我原谅你了,是我我也躲……不过咱们凡事好商量个成不?

    姬叔夜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衣衫,挽着他的腿挂在手臂上:“有我舒服么?”

    谢源老实地做了个俊杰:“没有!”

    姬叔夜仰起头,慢条斯理地单手解开了自己的长衫,眼里一片来自幽冥地底的邪气:“你说,我数到几,你会受不了……五,还是六?我们来试试?”

    说罢,探手摸了下去。

    “十。”

    低哑的声音饶有兴致地在他耳边轻道,像是猛兽扑食前的小小玩闹。

    “九。”

    “住手!放开!”

    “八……”

    “别数了……别数了……”

    这样下作……

    这样熟悉……

    这样灵巧又邪恶的手……

    在那一声声倒数中,谢源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

    谢源,是姬书夜的女人。

    ……

    “五,四……”姬书夜停止了说笑,把瘫软的谢源抱在怀里,朝塌边走去,“他也不怎么样,是不是?那留着他做什么,你又不爱他。你敢说你爱他么?”

    姬书夜一贯地胜券在握,却褪去了那层温润无害的外衣,他的笑,他的话,锋利若刀。

    谢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赤裸的,毫无还手之力。

    ……

    姬书夜碰碰谢源的手腕,“源,巫山派的小宫主就快到了。”

    谢源嗯了一声,在素色的锦障中翻弄着一本本武学心经,漫不经心又冷冷清清。他做事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全神贯注,根本不管旁人如何,在别人眼中难免冷漠。

    “你会娶她么?”

    谢源诶了一声:“贪狼卷去哪儿了……”

    “源。”姬书夜难得沉下了脸。

    谢源回神,愣了几分,然后“哦”了一声:“父亲说娶。”

    “她配不上你。”姬书夜按住了他的手腕,又像是烫到似的缩了回来。“而且她的年纪太小了。”

    谢源想了一时半刻,手不老实地伸到帐外偷了块寸金果子:“女孩子小时候都很可爱,小小的,软得跟馒头似的。你妹妹现在好像就没小时候乖顺了,书荷最近看到我总吞吞吐吐的。”他补了一句叔夜你可不要生气,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又低头找起他的武功心法来。

    姬叔夜看着好友,眼里多出些奇怪的神色。

    谢源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的谢源,就像是一朵迎风初开的花,宫里年幼的美姬比起那种尊崇的颜色,都像是炭笔粗描上去的拙劣之作。不知什么时候起,总被人可怜着的少主突然变成了众人仰望的对象。而谢源一概不知,他痴痴地沉醉在习武传家的世界里。

    他不明白那些眼光的含义。

    姬叔夜明白得很。

    他明白,自己跟众人,眼光是一样的。

    甚至更加……难以启齿。

    可是现在,他突然要有新妇。

    “怎么,本宫为他娶妇,你慌什么?”那个男人在无人的时候这样与他笑说。“你身份尊贵,巫山派的婚约我们又不可违背,阿源正好替你挡一挡。”

    姬叔夜握紧了锦障,指节发白。

    “源,你知道……娶妇是为了沿袭香火么?”

    谢源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书,舒服地倒在他的腿上,翻开一页,“知道啊。咯吱窝里蹦出来的。”

    姬叔夜笑了笑,温柔地抚过他的发,“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红莲业’上了流沙一阶之后,进阶如此之缓慢?”

    谢源一下子坐了起来,不高兴地仄歪着头,盯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怎么?”

    姬叔夜咬了咬牙,一副不知当不当说的模样。

    谢源也不催,只静静地等着,倚在他的脚弯边。昆仑绝顶夏凉,两人具是着了亵衣,倒在一团软软的锦被中。

    “你有没有听说过……合欢术?”姬叔夜悄声道。

    谢源皱起了眉头:“父亲练的?父亲说我太小,怕得不了此中精妙,反过来伤身噬魂。”

    姬叔夜莞尔:“这倒不必担心,我可以领你。”

    谢源瞪大了眼:“什么都被你捷足先登了。你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

    姬叔夜低头,慢慢攀上了他修长漂亮的手,用薄薄的剑茧摩挲着。

    谢源问这就开始了么,虽然仍是一副少年老成,眼底却按捺不住的兴奋,学着他的样扣紧他的五指。“这合欢真奇怪,却是在房中练的,倒省地方。”

    姬叔夜哪里还有闲情听他闲扯,附在他耳边衔住了圆润洁白的耳珠。

    “听我的话,把衣服……脱掉。”

    谢源干净利落地脱了,露出少年刚刚成长开的玉石般的胸膛,犹带着儿童羊脂般的滑腻。

    “裤子……也脱掉。”说着,低头轻咬着他的裤带,缓缓解开。

    一三〇、我撑了很远的路来告诉你

    “好像要在冰床上。”谢源想了想,淡定地褪下了亵裤,“或是水桶里。”

    他的好朋友的神色很是古怪。他明明定定地盯着自己,但眼神却不知落在哪里,脸上浮现出一种既安静、又疯狂的表情,谢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茶色的瞳仁里印出自己的倒影,太满了,映不出其他任何东西,使得他看上去没有往日悠然的神采。叔夜就这样带着笑摇摇头,俯身,谢源往后缩了缩:“做什么……嗯……”

    他依稀觉得这个好像叫做吻,闭上眼全力感受着内力的波动。叔夜却又疯又狠地啃咬着,让他没有心力集中精神。待到他终于肯放过自己的唇,谢源咻咻地喘着气:“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合欢术当真是练内功?”

    叔夜笑得意有所指,微微仄歪了头:“舒服么?”

    谢源回想了一番,觉得唇齿相依的感觉很有些古怪,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不太确定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他微微瞟了眼他的朋友。谢源看惯那张很儒雅的面庞,却不晓得他的嘴唇也那么柔软,比丝绸更滑腻,也比丝绸更温暖。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透亮的眼眸,他会觉得喘不过气来,手脚微颤。习武之人,心定则身定,他现在显然两者皆不定。

    但是看着唯一的朋友期待的眼神,他便还是敷衍道,还成吧。

    谢源虽然心冷,但这么多年,终归还是被他捂热了。若说迁就,大概在他身上,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姬叔夜起身剥掉了亵衣,把他抱了起来,安放在腿上。他的身体很烫,使得谢源也因为陌生的温度而失却了安全感,额头上晕出了细密的汗。谢源身材修长,此时膝盖撑着床,直起身子想把两腿合拢,“硌得慌,什么东西?”

    姬叔夜心生出一种见不得人的快感,卑鄙又下作的,使得他不再愿意对着朋友绯色的眼睛。谢源就觉得他靠近,灼热温湿气息熨上了自己的颈项,缓缓游移着。那里的脉搏忽而重了起来。素帐早已被姬叔夜解下,现下,整个帐中连呼吸声都没有,相当安静,两人又靠得如此之近,他的脉搏声一定是被听闻了。

    谢源很有些恼怒,习武之人呼吸当绵长,他年少心野,总是为此被父亲打骂。此时怕被姬叔夜比下去,不由得想静坐调息。但是叔夜靠得那么近,唇舌熨帖的感觉让他每个被爱抚的毛孔都情难自禁,神思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你小心。”谢源强忍着没有把他一掌拍出去,微微皱眉,“那里是命门。”

    扶在自己的腰上的那双手疏忽收紧,密不透风地熨帖着。谢源咬着牙,在朋友的手中……他觉得自己太过纤细了。

    “别说话……”姬叔夜嘘了一声,就着相抱的姿势衔了他束发的玉簪,缓缓抽出。一头烟山翠墨似的长发泼下,混着湿汗勾勒在一片洁白纤韧的腰肢上。

    “源……”

    那枚玉簪落在锦被中。

    “我爱你,你懂么,我爱你……”

    ……

    “这么心急干什么?”谢源按住他的肩膀,撑着被褥坐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姬叔夜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

    “你这个样子……好像离了我就要死了……”

    姬叔夜咳嗽几声,虚弱道是。“你明明知道的。我们聚少离多,我的心思又全牵在你身上。”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温润的面廓:“我爱你。”

    “嗯?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给你下刻骨铭心。”姬叔夜笑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触着他的背脊,“哄我?”

    “和刻骨铭心没有关系。早就没有关系。”他虚弱地笑起来,“我爱你。”

    一滴眼泪打在姬叔夜的脸颊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多很多咸苦的泪水。

    姬叔夜收敛了笑意,抬起手掌。泪水落在他的手指,他一翻掌,便落进了他的手心。

    谢源收紧了臂膀,像是在安慰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

    “那些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是你,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哪天你拔出剑来对着我,我也不会躲……听凭你的意思吧。”

    姬叔夜低声道我没有。他眼中的红光褪去,却浮起了一层滟滟的水光。

    他低吼着说我没有,从来都没有 。

    “我是做过很多猪狗不如的坏事,但是可以来指责我的不是你!对你我一直问心无愧!”

    谢源轻轻笑起来,倚在他的肩头,却不再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盗曳打马从街角飞驰而来,神不守舍地滚落下马:“骇死本大爷了!骇死大爷我了!”

    龙夜吟很不爽地揪住他的手,“什么事非得扯着我的领巾说不可,放开。”

    盗曳指指城外:“很多……很多人!”

    陆铭呆呆地倚在他脚下,看着对面的画舫。画舫飘在水上,不是最好的时候,水流并不快,却因为水雾显得有些飘渺。陆铭并不是过不去,他只是低低地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

    嘤嘤跳到一边,吓得脸色惨白,她觉得他那个呆蠢的二哥像是一条被割断了咽喉的幼狼,对着凄惨的月光发出最后的吼叫,吼叫中徘徊着的不甘心足以杀死身近的人。

    这都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了。

    阿昭很想安慰他几句:“有些事情,总是要忍的嘛……你还小,这种事情……”

    陆铭扭过头来,阿昭愣住,倒退了两步。他把整个拳头吞进了嘴里,面孔像是要炸开,古怪得让人想笑又敬畏。他这样不想要让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

    他抽手,骨节上尽是被磨破咬破的血腥。

    “我知道。”陆铭呆呆地说。

    盗曳咽了口口水:“这是……怎么了?”

    嘤嘤碰了碰陆铭的衣角:“其实大教主挺喜欢死断袖的。我挺小的时候去过一趟千绝宫,那时候他们就这个样子了。”

    嘤嘤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他挺爱他的。

    陆铭呆呆地说:“可是我也爱他呀……”

    阿昭瞥了眼龙夜吟:“这么说的话,龙头头都不用活了啊……我老早就要去自刎了。”

    龙夜吟叹气:“你知道了?”

    “算了算了,今天剩下的都是伤心人,一起去喝酒吧。我巡街的时候看到有几家馆子不错。”阿昭招呼着。嘤嘤玩弄着小辫子:“我也不是很伤心……要不你给我买个梳篦吧!”

    盗曳眼看一帮人要鸟兽散,急得兜圈子:“我说你们听我说了没有?门外好多人!”

    “早千八百年的事情了……”嘤嘤打了个哈欠。

    “死死死死……死人!”盗曳口吃,“死人!”

    龙夜吟忍不住转身,“想说什么快说,吞吞吐吐!战场没有清理完,自然有死人!再信口雌黄,扰乱军心,把你也投牢里头。”

    盗曳委屈:“我这不是怕的嘛……死人活了啊龙头头!”

    “!”

    龙夜吟嘴角抽搐了一下,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嗯……投到大牢去。”

    话音刚落,街角突然转出四五骑,也没有打火把,慢悠悠的马蹄声空洞地回荡在河埠边。龙夜吟这里带着一队亲兵,小督看到对面的人,不由得高声喊道:“哪一对的?将军在此!”

    对面没有回话,依旧慢悠悠地往他们这边行进。盗曳吓得往后一跳,“快走!”

    被他一搅,龙夜吟几个心里头也微微发毛。阿昭听说过嘤嘤的厉害,“喂大术师,有古怪么?”

    “逆风。”嘤嘤简短道。

    “那个样子,好像是羽林天军呐。”阿昭把失神的陆铭推到龙夜吟的马背上,他顺服地卧在上头。“你们看头盔!”

    龙夜吟觉得事情有点不好办了。距离虽远,但是他已经发觉里头有龙骑军。龙骑军的肩甲十分宽阔,可以看出轮廓。这种时候,羽林天军和龙骑军混在一起……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城楼上突然响起了钟声。

    不是文庙的晚钟,是御敌的钟鼓!一片长长的城墙上,火光竟然不知何时熄灭了!

    盗曳擦擦汗:“我……我本来就不会守城……我就跟你们说不要把我派上城墙轮值……”

    龙夜吟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城门丢了?!”

    盗曳一摊手:“确切地说也不是丢……这个反正你自己看吧,我砍了好久了先去歇一会儿。”说罢居然跳上马就往城北跑了。

    “提醒你们一句杀不死的!”

    他的声音一过,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龙夜吟就不信这个邪,这时候两队骑兵已经只余四十步左右,是一冲锋就能肉搏的境地。只可惜天太黑。远来的马蹄声总觉得有些古怪,坐在马背上的武士也静默过头,所有人停止呼吸的时候,会听到整个城市都有阴暗的鬼祟在游移,嘈嘈切切。

    “玄颐。”

    龙夜吟淡淡道。背后的十余骑从几个人身边驰过,散开半月的阵型,端起角弓。这个阵型会让被包围的对手四面八方都是箭羽。

    “盈月。”

    弓弦拉满如圆月。

    “破虏!”

    随着他手挥下,十余枚短箭朝对手的门面激射而去,噗噗噗地没入血肉之中。马蹄声凌乱了起来。刚才那种整齐划一的呆板让嘤嘤绷紧了弦,此时未免松了一口气,阿昭握刀的手也一滑。训练有素的亲兵不用下令就又是一阵箭岚。三波箭阵过后,马蹄声已经彻底乱了。对手终于走近了火把的视距中。

    随即就响起几声吸气声。

    “果然杀不死……”

    嘤嘤咽了口口水:“尸……尸变。”

    ……

    “嗯?不肯睁眼,是被外头的声音惊到了么?”姬叔夜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具断线的布娃娃。

    “大概是夜市,不要管。”姬叔夜伸手递给谢源,让他有个可以撑服的地方,另一只手绕去他的后腰,轻轻揉捏着,“乖,动得厉害点……”

    一三一、大太太吃肉我打怪

    两队骑兵的冲锋以龙头头率领的五人队的告捷收场。其实参战的只有龙头头、阿昭还有谢源家俩孩子,因为小督被勒令快去城北搬救兵,而那一小队骑射的亲兵早在争斗开始之前就被吞掉了。龙头头眼睁睁看着他的人被那些行动迅捷却十分不灵活的死物掐住了脖颈,像轮轴一般甩了出去,脑浆迸裂。而那几波没进了铠甲的箭枝,只是让他们微微往后一仰。

    嘤嘤眼疾手快捉过龙夜吟腰上的轻弩,一扣把手,噗噗噗飞去三枝羽箭,正中当先一骑的双眼与额头。弩机的箭比较短,但是力道足,那三支箭具只有尾羽露在里头,显然应当是射穿了头颅。龙夜吟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依旧沉默地看着。

    被射中的是个羽林天军。他脖颈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管与气管深色的断口依稀可见,有雪白尸虫在腐烂的肌理中隐约蠕动,连血都已经发黑做竭,显然在三天前的那场大战中死了个透。没有人可以在这种重伤下活着。

    但他现在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抬手想去拔出插在双眼上的箭枝。他松开了胯下那匹白马的缰绳,白马的肚皮上被撕开一个大大的裂口,拖着肚肠,眼睛却是血红的,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那个被废去了双眼的骑手不再有所动作,笨拙地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底下兜圈,茫然不知方向。

    嘤嘤又抬手,废去了马的双眼。

    “他们还是要用眼看的!”嘤嘤轻声道。

    龙头头会意,把马留给了两个孩子,招呼阿昭一左一右掩杀过去。那里面颇有几个没骑马的,动作迅捷,转瞬就冲到了近前,被两人一左一右擦肩时削掉了脑袋。却没想人没了脑袋也能勾起鸡爪似的手,狠狠往他们命门上抓去。嘤嘤大喊一声“不要被他们抓到“,两人连忙就地一滚,废去了他的双腿。那没有双腿与透露的躯壳倒在地上,居然还能用双手爬行,朝嘤嘤那里爬去。小姑娘这下吓得脸白,忙推醒他二哥,让他去心脏上补一刀,这才作罢。

    前头两人近身与四个僵尸肉搏,显然讨不来好,悲观的陆铭提剑赴死,最后没死成,把人家弄死了。这大概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城南的各条街道上,已经传来了各种尖叫声,码头的拐角也传来了越发沉重的脚步声,看来闯进明月门的丧尸数量十分巨大。

    龙头头跟其他的将军不太一样,他做惯了游军,血气上来,杀性一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就准备把大部队开来杀个够本。他的原话是管他是人是鬼。他甩掉了手里的斩马刀,走到那家赌场的油灯下坐着抹了把汗水,他的马已经死了,那匹白马的长鬃拖在血腥的街道上,胸口扎着一只灰白色的手,指爪穿透了心脏。它用纯黑没有眼白的大眼睛望着他的主人。龙夜吟把他从草原上套来的时候,还是只小马驹子。

    龙夜吟又看看地上零落的尸块。那里头有他的兄弟,他甚至还叫得出每一个的名字,但现在他不能留给他们一个全尸。

    “他娘的……”他骂道,“他娘的……”

    悲观的陆铭冲进丧尸堆里去释放他的郁闷,诺城来的龙骑军也向着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奋刀。那个夜晚几乎家家的窗棂上都溅上了血。到了午夜,随着被咬的和涌进来的丧尸越来越多,龙夜吟终于清醒下来下令往城西撤军。

    “你跑了,人怎么办?”嘤嘤翻了个白眼,“半成|人,有个十来万吧。都变成丧尸你试试!”

    龙夜吟头疼了。自从谢源告诉他,他日后得坐在诺城的办公室里批行政公文,他就对西凉的所有臣民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

    “他们都是死人了,没脑子,他们对进攻活人是因为怨念吧。但是水能隔绝人气。”

    龙夜吟一皱眉:“传令下去,各伍负责十户居民,往城西撤退!”

    “来不及。”陆铭抹了把脸,“人太多。”

    “工兵营在哪里?!搭浮桥!”

    谢源起来的时候,姬叔夜正睡得不得安生,闭着眼睛呜呜咽咽的,仿佛在做天大噩梦。他像个孩子似的扯着谢源的袖口,把脸隐在他的手里。这个时候谢源就看差了,依稀觉得这个是陆铭,抚了抚他的额发,摸到一手的冷汗,底下温度烫得灼人。

    他这才想起来这是姬叔夜,虚刮了他一打耳刮子:“你生病,你生什么病?”随即懒散地披上了外衣,撑着酸麻的腰走到外头甲板上。这里没有可供清洗的地方,谢源浑身湿黏,吹着桨声灯影里的晨风醒了一醒。

    现在天色尚早,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不知为何风很大,但就是吹不开城池上头的硕大浓云。整个城池都还应当在沉睡。

    而谢源想着,自己连亵裤都没穿,底下都是另一个不算太熟的男人留下的泥泞。那些||乳|白色的痕迹顺着腿弯往下流,一路浊出湿软的纹路,不由得让他的思绪飘到了老上海滩。那些个当红的“先桑”抽管细细的水烟,横卧在贵妃榻上,再来几个乖顺的侍女捶腿,底下一叫小陆,或者云葆先桑,就要扭着款款的水蛇腰下去接客。

    他说不上悲还是喜,就是突然想起龙夜吟来。他活着,是来报恩,或是报仇的。那么其实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谢源沉浸在这种又堕落又自在,还无人照应的想象中,快活得很,啧啧两声,觉得应当誓死捍卫一下自己的低级趣味。但不禁为何又孤单起来。光说床事他可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但起来时浑身懒洋洋的,每一处经络都活络得很,也不疼,舒服得紧。

    但是一想到现实中的那个男人,和另外一个少年,他就收敛起短暂地陶醉,想抽烟。

    但是很可惜他既不会,也没有,就随手拔了跟芦苇管子嘬在嘴里,原来这样真的很快活。

    他不禁想念起那个小少年来。

    谢源说不上有多三贞九烈,如果舒服,试一试又有何妨。但是他与别人上床,陆铭保准不会开心。陆铭不开心的事,他舍不得做。

    但他还是做了,像个妓女一样。

    谢源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跟小鹿说,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谢左使的“准遗孀”。

    谢左使当日与他约定,一不可丢下姬叔夜不管,二不可透露谢源自己的身份,必须装成他的模样,以免大教主伤心、钻牛角尖。

    “反正他不会活多久了。”他淡淡道。

    可见姬叔夜和谢左使之间有多少不对付,那人家也是两口子,死到临头还是舍不掉的。

    谢源当时想,这段日子不会很长,先委屈委屈陆铭,与教主大人虚与委蛇一段,忍忍也就过了,现在想来不是权宜之计。昨天晚上还不是他呢,他早上起来就已经变态了,这假夫妻再做下去,他非得疯。他其实也有点害怕的,拿小鹿跟人家老公一比,那完全没得比嘛,到时候万一没把住,那小鹿岂不是委屈大了……

    但还有刻骨铭心这一茬。

    他丢下姬叔夜,后者也是死路一条。谢左使把命都送给自己了,若是姬叔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陆铭一辈子逍遥大概也会于心不忍,说不准谢左使乘着没死干净,也可劲地破坏他们夫妻感情来了。

    那么现在唯一可取的,只有去找那个劳什子碧瑶珠解了姬叔夜的毒,然后老实坦白这刻骨铭心的毒,我也早就解了,看上了乖巧的小鹿,我们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这总比哪天谢左使一仙去,坦白他只是借了个壳子要好吧?谢左使自己都不肯说,就是怕大教主想不开。

    如果大教主想开了,那更糟糕,该拿什么法子办他?谢源说到底也不是怕姬叔夜,但是他怕的是,万一教主大人走了牛角尖,他能防一天,一个月,还能防了一生一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理放在这儿。

    谢源一想通,就决定乘着教主病倒了,赶紧拉扯着小鹿去找碧瑶珠,到时候一笔勾销。但是他丝毫没有放松的心情,只觉得事情好像一到他这,从来都复杂得要命。凡是穿越,听说的没听说的,也有这么一大箩筐,就没听说谁穿越了,前任的炮灰居然还健在,杀都杀不死,时不时出来指点江山,干预时事,决定一下今天和谁滚床单。还由此让他萌生出无穷的愧怍感……

    谢源耷拉着脑袋赶紧收敛了思绪,对了,他跟谢左使彼此都算是半透明的,对方有几条肚肠一摸一个准,可千万别让他听去了。上次和陆铭折腾的时候,他刚刚忍不住想说kioji,谢左使就跳出来狠狠瞪了他好几眼,害得他不得不在脑海里摆开棋盘跟他下盲棋,还是快棋,哄人开心顺道表明:自己完全没有被那个穷逼少侠的龌龊床事所引诱,从而玷污了谢左使的清白。

    害得后来陆铭以不专心为由把他弄了个半死……

    谢左使回想自己的悲惨身世终于有了个终点,懒洋洋地以拳击掌,决定进去套裤衩。谁知刚一转身,就看到身近的浮桥上一片看西洋镜的男女老少。

    谢源唬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他还遛鸟来着!

    风一吹长袍底下凉飕飕的。

    一人一马打着马鞭来来回回驱赶着,男女老少不再看他,无声无息地往城西去了,拖家带口。浮桥的东边,巷子里隐隐有奔袭砍杀的龙骑军,弃马步战。

    谢源又是一惊,不知怎么了。

    倒是那个骑手肩上装点着金豹豸,分明是他熟悉的那一双。

    陆铭转过头,冷冷望了他一眼。

    谢源脑海里一根线蹭地断了。

    这捉j的排场,真大。

    一三二、老大出手就不一样

    “怎么回事?”东天破晓,谢源接过陆铭的大氅,把姬叔夜拾掇好,亲自扶上了马背。他还没有睡醒,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红丝,像是绘了胭脂的泥人,脸色十分不正常,只一双眼偶尔因为颠簸而睁开的时候,亮得出奇。谢源拜托那名亲兵把他送到诺城,转身问陆铭。

    陆铭分明流露出一种轻蔑的目光,马儿迈着细碎的脚步原地踏着。他简单地讲述了昨天晚上他们是怎么头疼脑热地杀了一夜的丧尸,挨家挨户找人送到城西。谢源起先有些惭愧,越听越诧异,诧异过后却是一番思虑慎重的摸样。

    “尸变。尸变。”他原地走了两步,“哪里会有这种事,好端端的。我是不信怪力乱神,就算信,昨天嘤嘤不是还自顾自去调伏了么?怎么一到晚上反而闹起这种事情!”

    嘤嘤站在桥头,灰头土脸地瞪他一眼:“你怀疑我?!”却是嗓音都哑了。调伏用了她很多精神,昨晚上又一夜没睡,纵是底子好也憔悴成了女鬼。

    龙夜吟打马而来,安慰似地站到了他身前:“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我们把城中人连夜扯到了若耶溪西岸,希望水流能隔绝人的活气。你也快去诺诚。如果不行,怕是要弃城。”

    谢源冷笑:“弃城?城门关起来了没有!”

    陆铭道关不关都无所谓了,没人赶往南门明月楼走,那里全都是丧尸。

    “我说北门。”

    龙夜吟招了招手,让亲兵去北门传令。

    谢源头疼地扶额:“这种事……天方奇谈,天方奇谈!好端端一座城!传出去一定会说是杀伐之气有害天和,他妈的……鸿胪寺卿说不定还要转头回王域去告我们一状,真好!好足了!”然后眼睛一亮,“原来如此,一定是了。”

    反倒是龙夜吟宽慰他:“你先不要急。一群死人,怎么逼得死活人。”

    几个人不敢退到浮桥后头,就在浮桥口说话,待到太阳升起来,巷子里的攻击似乎停了,那些步战的武士退了回来,更多的老百姓从房门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被驱赶着,赶紧挟上包裹登上了浮桥。

    等到盗曳阿昭来换防,谢源索性把所有人全招上了画舫。昨晚上大家都没有主心骨,现在看到他,心倒是一定,加之太阳升了起来,丧尸不再动弹,微微松了口气。

    “嘤嘤,这里就你懂这些事,讲一讲。”

    “尸变。”嘤嘤困得打瞌睡,“我们巫人的手笔。”

    “连巫山派都牵扯进来了呐……”阿昭抱刀,摇了摇头。“这回一定是不好了,要不快弃城逃走吧……”

    “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嘤嘤想了想,让龙夜吟的亲兵去找一具未死的丧尸来。

    “未死?难道杀得死的?”谢源微微一怔,“城门口的尸体大概有一万具……看样子它们畏惧阳光,那么今天一个白天如果好好布局一下,也许杀得光。”

    “丧尸也本来是人,他们要动,就要用眼睛看,用手抓,用腿跑。最重要的是心脏,他们需要心脏鼓血传送力气到四肢。但是他们力气很大。”

    而且不止尸体,还有城外的流民。陆铭淡淡道。

    谢源心一跳,“城外的流民都……”

    龙夜吟道也许并非如此。如果尸变从城外开始,祈求庇护的流民应当是最先知晓的,不会蠢得任由丧尸抓咬,应该是散去逃命了。这方圆百里人气最旺的就是西凉,既然西凉的城门已开,大概没有丧尸还顾得上追四散的流民。

    “开城门?”谢源说不对啊,“谁开过城门?”

    众人都背后一凉。那些丧尸虽然动作迅速,但是身体很不协调,也不灵活,那么高大的城墙理应是攀不上来的。他们昨晚上就忙着赶杀丧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盗曳,谢源皱眉问怎么,阿昭忐忑道,第一个来报信的是盗少啊。

    盗曳摊手:“我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明月楼就已经开了,拼死都合不上,带下去的百人队就我一人活着回来了!昨天在我之前,有谁上过城墙?”说着还缩缩肩膀,被谢源呵斥不要拿出一副贼骨头来。

    阿昭看看陆铭:“盗少之前是我的岗,但是龙头头说小鹿和嘤嘤上去调伏……我就去喝了一杯……”

    “我在调伏!”嘤嘤举手,“我调伏的时候看不到人世中的事情!”

    谢源看看陆铭,陆铭却看着远方静谧到没有炊烟的东城,一声不吭。

    谢源喝了口凉茶:“算了,这种时候问这种事,对解决问题也没有多大裨益。”

    正好两个老兵就抬着一架担架走了进来,上头蒙着一张肮脏的白布。谢源还没吃早饭,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扭过头:“我去……”其他人倒是都已经有了免疫,这种事情,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嘤嘤这几天见惯人体撕裂,挥挥手让老兵把白布掀开,从衣服兜子里抛出去一包小小的硫磺:“割开他的胸口,把硫磺撒进去!”

    那两个老兵本就是军中的仵作,下手十分麻利。只见他们把白布一掀,谢源只看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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