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第6部分阅读

    天与多情(清穿) 作者:肉书屋

    天与多情(清穿) 第6部分阅读

    回到绛雪轩,我安排人准备材料,给胤祯炖了一个鱼头豆腐汤。瞧见御膳房送来的汤碗大小的小南瓜挺可爱的,用红豆、薏仁米、高粱米、黑米、南瓜、糖桂花、蜂蜜又做了个红豆杂粮南瓜盅,盖上盖子就是个小南瓜,开了盖子是杂粮馅,觉得很得意。数了数要送的数量,天哪!十来个!康熙和十四当然得送;四大名妃,赠药之恩,尽管我不感谢;不送十三,他肯定伤心;十五、十六、十七,一个不能少。南瓜又不够了。侍书去取,回来笑说:“御膳房说通过就二十来个,都叫格格搬空了。要是皇上再想起来,他们脑袋都要搬家了。”我心说,你以为我想啊,哪个能省!赶着晚膳前,打发入画分别送过去了。

    入画喜滋滋地回来,进门就跟我说:“格格,下次这些都让奴婢去吧。”又把各人的赏赐都回给我。我听着,外面却回说八阿哥来了。这是胤禩第一次自己来。迎他进来,他的神情带着淡淡的疲倦,说道:“我给额娘请安,顺路看看你。”我应道:“良妃主子可好?”他笑道:“额娘还那样冷淡。你见过我额娘?”我说道:“没有。主子未召,我怎么敢去呢?”话说出来,我却暗叫不好,那可是胤禩永远的痛。我打发丫头下去。果然,他的神情带着落寞,说道:“我额娘不是主子。”我说道:“人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却有权把握自己的人生。你十七岁就封多罗贝勒,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现在都没有爵位。因为你,没人敢不当良妃是主子。”他笑了,说道:“那是你的想法。宫里有临幸宫女的规矩,皇阿玛御笔随意圈中的宫女就是额娘,也就是那次额娘就有了我。我出生了,就被抱给惠母妃抚养,这是祖制。可是额娘却没有任何名份,直到三年前,额娘还是个答应。”一股深深地痛压在我胸口。我走近他,说道:“你凭自己的努力,为你额娘争到了妃位。良妃主子的晋封,完全是皇上喜欢你。”他说道:“可我很累。”我轻声说道:“你从小到大天天读书至三更,是以文采出众;你弓马骑射无一不精;你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人能骄纵,你只能谦和。别人有气性,你却只能微笑。世传八阿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却不知忍字心上一把刀。”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难以置信地望着我,说道:“你知道?”书上写的,没想到真是这样。我有些心疼,说道:“在你争到皇上的喜爱之前,你肯定受了不少气。”他终于不再笑了,垂下眼帘说道:“没人当我是阿哥。替太子受罚的阿哥一定是我。”我悟了,原来他今天情绪失控是可能是因为毓庆宫。我急道:“你去救十四阿哥遇见了什么?太子说了什么?”他轻轻点点我的额头,说道:“你真聪明。有时候我在想,你真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我嘟着嘴说道:“我当然不是小孩子。我都有你的肩膀一般高了,今年我会长得更高。”他低下头,嘴唇轻触的我的唇,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有反抗。他吻我的唇,撬开我的牙关,深深地吻着我。我依在他的怀里,一股甜蜜的感觉涌向全身,我真想沉醉在这里。良久,他才喘息着放开我,我也大口地拼命地吸着新鲜空气,脸却羞红了,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他温柔地抱着我,说道:“你心里有我。”我一惊,不由得发抖。难道我要等待命运裁决吗?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说道:“八阿哥,你该走了。”他说道:“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胤禩走后,我告诉自己,雍正大人绝对惹不起,绝不能喜欢,这一切都是《御香飘渺录》。

    第十一章 生日

    胤祯尝过鱼头豆腐汤后,打发人来告诉我,在养伤期间,都要吃小灶。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唉!我这厨娘是当定了。十三他们还算有良心,没有趁乱讹吃的,连康熙都打发人来说正月里不用给他做点心了。可是我这绛雪轩成了阿哥们朝会的地方。雍正大人下朝就来督促我练字。我老老实实地完成他的作业。他在一旁拿着本书,却不知神在何方。我绝不敢招惹他。胤禩、胤禟、胤礻我总是一起来,就挑我写字的时候来。胤祥在他们快散的时候来,略坐跟着雍正大人一起走。很难说他们是谁看着谁。十五、十六、十七,哥哥们前走,他们后脚迈进来。康熙没来,但是每天都派魏珠送来赏赐。

    这样一来,我就有时间筹划胤祯的生日。我设计宴会流程,以及宴会的现场布置。从内务府要了很多东西,又与绛雪轩上下一干人等,签订了保密协议。万事俱备,胤礻我不知怎么知道了,偷偷跑来缠着我要参加十四的生日宴。我鄙视地望着他,说道:“十阿哥,你有本事晚上不出宫,宴会就有你的份儿。”胤礻我满脸郁闷地走了。

    初八,我亲自到德妃那里,拜托她在明天从午膳到晚膳把胤祯扣下。德妃听我说要给十四庆生,满面笑容,一口答应下来。午膳过后,我带着大队人马杀奔兆祥所。胤祥和十五、十六、十七都等在那里。这也不奇怪,胤礻我都知道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抱琴四个丫头带着人布置会场。在绛雪轩的时候,我费尽口舌才把这个四个丫头,教得似懂非懂,要不是我要照顾那个欢迎仪式,才懒得跟她们讲呢。又把十五、十六、十七三个叫到一起,让他们学唱“happy birthday”。为了保密起见,我只能现场教他们唱。不像那个迎宾用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可以让乐师预先排练。他们一脸崇拜,甚至胤祥都惊问:“你会英吉利语!”完了,又漏底了。我也不敢答理他。

    抱琴她们把院内和胤祯的房里挂满拉花和彩带,还真有点那个意思。我让人在彩带上面点上金屑,灯笼一映亮闪闪的,气氛营造的得好。当时,心里还叹道,有钱可真好!至于蛋糕,在我浪费了无数面粉、鸡蛋、牛奶之后,终于研发成功了。又在骂了无数个“笨”字之后,教会了我的厨役。只有上面裱花亲自做就好了。我还在内库里发现了高脚杯,估计是西方进贡来的,悉数搜罗过来。管库的太监一个犹豫都没给,就让我全领出来了。康熙的话儿,看来到了宫里每个角落。我把这些搭成杯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像我是天外来客似的。我做了五个六寸的蛋糕,有圆形的,有方形的,还有心形的,花色各不同,每个都写着胤祯生日快乐!又用高脚杯搭了个三层的蛋糕。要不是杯子没了,我还得搭着玩。

    这边还乱着呢,胤禩三个来了。我奇道:“你们不用出宫?”胤礻我得意地说道:“八哥向皇阿玛请旨,留我们三个在宫里给十四弟过生日。皇阿玛说,正月里闹一回就闹一回吧。要是十四让你们三个睡地铺,别来找皇阿玛评理。”我们都笑起来。胤礻我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又东摸西摸的。我真担心他给我惹出乱子,叫胤禟看着他。胤禟欣然受命。胤禩和胤祥一起挂灯笼。难以想像,以后他们兄弟生死相搏的样子。然后我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给他们分配任务。讲得我口干舌燥,才使他们各自明确职责。

    一切就绪。天也将黑了。外面的探子飞进来报道:“十四爷来了。”我们忙把灯笼全罩上。胤祯进院儿,就怒道:“奴才都哪儿去了?怎么没个点灯笼的?”十七清脆地数了“一、二、三”,大家动手一起把灯笼上的幔布摘下来,霎时间灯火辉煌,彩带飘扬,金光闪烁,胤祯愣在那里。

    乐师奏响《拉德斯基进行曲》,所有人都按着节奏鼓掌。《拉德斯基进行曲》又名《拉德斯基鼓掌曲》,曲调振奋激昂,每年维也纳新年音乐都会加演。我毫不惭愧地盗用了约翰·施特劳斯的名曲。根据《保护文学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非作者去世后五十年,不得广泛传播作者的作品。约翰·施特劳斯在我穿越前已去世超过一百年!大清康熙年间距他出生还有二百年。呵呵!

    胤祯的脸上露出狂喜,直直地望着我,说道:“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所有的阿哥都做出鄙视状。胤祯也不好意思了。我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齐声说道:“祝十四阿哥生日快乐!”胤祯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十五三个上场,披着红缎带童声合唱“happy birthday to prce the fourteenth”

    胤祥抱了一坛酒递给胤祯,告诉他从杯塔第一只杯子开始倒。没有香槟,又没有大瓶的酒,只好拿酒坛。汗!胤祯拍开泥封,开始倒酒。但见酒从第一只满溢出来,流至第二层,又第二层流至第三层。我佩服自己第一次搭,就有这个水准。可底层都满了,十四还在倒。上好的御酒啊!浪费可耻!我叫胤祥夺过他的酒坛,嘲笑道:“倒酒都不会。”不但十四,其他阿哥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起来,我更像个白痴!我安慰自己,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胤禟拍着胤祯的肩膀笑道:“兄弟好福气。”拍在胤祯的伤上,弄得他皱眉。胤禟忙赔礼。十五问道:“诗璇姐姐是不是有节目?”我本来准备了,是以防万一的。这帮小狐狸,可能是看到摆着琴案,第一个就提出这个。恭敬不如从命,至少图个态度好吧。我坐至琴案,说道:“这首曲子名叫《沧海一声笑》,送给十四阿哥。祝胤祯生日快乐!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胤祥先忍不住,起身入场打起拳来。胤祯也跳入场中,也练起同一套拳法。他的伤好得还挺快!胤禟与胤礻我命人取来十三和十四的剑,拔剑而起,均有豪侠风范!毒蛇九与野猪十也不简单!胤禩慷慨激昂,以箸击节为和。一曲终了,十五、十六、十七拍着巴掌狂叫“好”。尾音之后,偏还有一个威严的叫好声。我们都愣住了,转头望去,康熙带着太子和胤禛站在那里,侍卫太监两边雁翅排列。呆了三秒钟,我们一群人忽拉拉都跪下恭请圣安。胤禟和胤礻我忙还剑入鞘,双手举过头顶。两个带刀侍卫接过去,抱剑侍立在一边。

    康熙命我们都平身,自己坐下,也命我们都坐下。我暗暗叫苦,又出风头了。太子说道:“皇阿玛,外面冷,里面坐吧。”康熙笑道:“地上笼着火盆呢。你们不也在外面玩呢!诗璇,你刚才唱的叫什么?”我站起来答道:“回皇上的话儿,这个叫《沧海一声笑》。”康熙笑道:“坐下回话儿。那之前,十五他们唱的呢?”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都听到了。我嚅嚅地答道:“是生日快乐。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从胤禩起,所有人又都起身请罪。康熙命我们都坐下,笑道:“朕跟踪十四来的。老八、老九、老十顶着风险,跟朕请旨留在宫里,朕就知道这里面必有文章。果然好的场面,朕幸好没有错过!”原来从开始康熙就来了,竟然没一个注意的!我恶狠狠地扫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他们五个又恶狠狠地扫过他们的奴才。康熙笑道:“你们也别怪那些奴才。朕午错就命兆祥所总管太监宣旨,见到朕不得通报。”早有预谋!我干笑着。康熙招手,李德全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托盘,里面摆着一只翠玉扳指,说道:“十四,今天你生日,阿玛赏你。”胤祯激动地红着脸,叩首双手接过来。

    康熙又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说道:“诗璇会英吉利语?”我说道:“回皇上,会一点儿。”康熙笑道:“会一点吗?好像是不少。想唬弄朕?”我忙说道:“皇上,诗璇能当通译。”我记得百年耻辱的时候,称呼翻译为通译,权且借来用用。再说,我怎么也是常春藤的“海龟”耶,唬你们小儿科。康熙捻须笑道:“朕就知道。诗璇,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给朕呢?”我的心又狂跳起来,只作不懂,笑道:“皇上,下江南的事情,是不是一定得带上诗璇了?”康熙说道:“好,带你去。朕带太子,老四,十三去。其他人留守京城。胤禩!”胤禩起身应是,康熙说道:“你和胤禔监国,要用心办差。”胤禩答道:“儿臣遵旨。”康熙笑道:“后面还有节目?继续吧。朕现在是阿玛,不是皇上。”

    我盘算了一下,熄灯是不可能的,简化一下吧。给十五打个眼色,十五、十六、十七起身进屋,抬着三层蛋糕出来,边走边唱:“happy birthday to prce the fourteenth”八、九、十、十三也跟着唱起来。十四望着那一圈火花闪耀的蜡烛,眼圈都红了。我指着蜡烛,说道:“中间那支大一点的,代表十岁,五个小的每一支代表一岁。你先许下今年的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今年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一口气,不然就不灵了!还有只能许一个,心里想不能说出来。”胤祯想了想,一口气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他冲我眨眨眼睛笑了。

    然后,我们都挪到十三的屋里。胤祥的房里没有隔断,才能容纳下这些人。胤祯手忙脚乱地切蛋糕,胤礻我在一边说道:“好好的东西都让你糟蹋了。你切的还能吃吗?”胤祯不服气,说道:“十哥,你来!”胤礻我笑道:“等明儿我生日的时候,我再来吧。”胤祯说道:“明明不如我,还说风凉话儿!”我们都笑起来了。胤祯挑了一块整齐些的,双手奉给康熙。李德全取出银针,就来接盘子。康熙先一步接到手里,说道:“这是朕的儿子。”尝了一口,赞了一声,“好”。从太子起,胤祯又依次奉给各位兄长。十五、十六、十七眼巴巴地盯着蛋糕,数着到几哥了。康熙就命李德全先给他们三个拿过去。三个人喜滋滋地谢过康熙。大家围坐着吃蛋糕。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耐着性子坐在康熙身侧。胤禛若有所思,慢慢地品尝着蛋糕的味道。胤禩的姿态很优雅。胤禟则显得风情万种,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媚气呢!从十往下,就没形象了,扎成一堆,说笑不停。明明桌上有好些,非得抢十四手里的,笑闹不已。康熙也含笑地看着这个场景,仿佛从未欣赏过这种惬意的画面。

    三层蛋糕被消灭了,那五个小蛋糕也仅剩两个了,我悄悄吩咐上菜。这些菜,虽不是我亲手做,可是严格按照我的方法烹制,说白了就把那些御膳的规矩全都扔到九宵云外。让你们没命的吃蛋糕,这回好吃的来了,你们看着咽口水吧。我心里一阵的窃笑。一个声音冷冷地在我耳畔响起,“又做坏事了?”我浑身冒着冷气,不是胤禛还是谁。

    太监们摆好长桌,如流水一般把菜端了上来。菜没有什么拼花、装饰类的图样,大盘大碗的,偶尔有一两处点缀,也是可以吃的。康熙正坐,命我坐在他身边,以下阿哥依长幼依次坐下。十五、十六、十七望着菜,痛心疾首。康熙和太子第一次品尝我的菜风,胤禛和胤禩上次跟没吃一样,也算开篇头一回。胤禟、胤礻我、胤祥、胤祯战斗力依然很强,要不是康熙在座,上次那个场面又要上演。胤禛叹了口气道:“终于可以吃饱了。”大家想起上次的情形,不约而同都笑起来。康熙和太子则满头雾水。胤禩便将上次的情形一五一十学给康熙听,连胤祥替胤禛抢如意卷的事儿都没漏。胤禟和胤祥还比划着,自己如何跟对方抢筷子。康熙大笑不已,却突然不笑了,举起筷子就夹菜,说道:“照这个抢法,朕恐怕不是你们的对手。”胤禩肃容道:“皇阿玛言重,儿臣等只盼百里负米。”康熙微微一笑,说道:“好!好个百里负米。谁把这段背一下?”“百里负米”语出《孔子家语·致思》,胤禩能引用,但不会背诵。也是,平日里谁背这个!太子凝神静想,其他显然不会,最夸张的是胤礻我,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胤祯还悄悄揶揄道:“十哥,你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胤礻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怕背书!”太子慢慢地背道:“仲由,字子路。家贫,常食藜藿之食,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殁,南游于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周列鼎而食,乃叹曰:‘虽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得也。’”竟然这个都背得下来,也是人中龙凤了。我对胤礽的讨厌减了几分,甚至还有点欣赏胤礽了!太子发现我看他,对我微微一笑,我赶快把脸转向别处。康熙捻须不住地颔首,说道:“好。很好。做事要求甚解。”

    我低头夹菜,饿死我了。中午没吃好,晚上又背文章,让不让我小老人家活了。可我发现康熙注视着我,干笑着说道:“皇上吃菜!”康熙说道:“太子背了‘百里负米’的典出,诗璇也讲论一番。”我撅着嘴,说道:“皇上还是考教各位阿哥吧。诗璇认为四阿哥还没出手呢!还有九阿哥以下,个个人中龙凤,轮不到我吧。”各位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气。胤禟、胤祥、胤祯都对我使眼色,我方悟到君前失仪,这以后肯定会害死我。我起身请罪,康熙似笑非笑,说道:“讲讲。朕看讲论的结果,再定你的罪。”我想起二十四孝里各有一首诗,记不清出处了,权且渡过燃眉之急。我说道:“皇上,诗璇不求甚解,只记得一首诗——负米供旨甘,宁辞百里遥。身荣亲已殁,犹念旧劬劳。”康熙和所有阿哥皆讶然。康熙说道:“你也把《致思》那段背一遍。背不下来,朕就罚你奉先殿长跪。”阿哥们刚想开口求情,就被康熙严厉的神色止住了。我暗叹,伴君如伴虎,第一不能被罚跪,我的膝盖受不了,第二不能背差,我的面子受不了。我一扬头,背道:“仲由,字子路。家贫,常食藜藿之食,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殁,南游于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周列鼎而食,乃叹曰:‘虽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得也。’”一口气畅畅然。小时候儿,为了赢老爸一百块钱,我一个小时把《滕王阁序》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这个《孔子家语》也是为了争才女的名声来的。康熙面色的凝重,说道:“跪下。”我一头雾水,老老实实的跪下。所有阿哥都站起来,十五他们三个年纪小,脸都变色了。

    康熙说道:“这从哪儿学来的?”我不知他何意,避重就轻,答道:“回皇上的话儿,《孝经》。”康熙眯起眼睛,说道:“还敢说谎!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往下背。”我想说我不会,可是皇帝给予的压力,尤其已在位四十年余年,又以文治武功彪炳史册的皇帝,即使我是现代人,也无法承受,我认命地背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康熙冷冷地说道:“注。”形势不妙,这会儿也不敢不会了,拼命地想,背道:“明明德于天下者,命名天下之偕有以明其明德也。心者,身之所主了。诚,实也。意者,心之所发也。实其心之所发,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康熙说道:“停。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你做到了吗?”我冷汗流下来,除了请罪,还能做什么。康熙说道:“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记住,在朕面前任何伎俩都无所遁形。”我低头应是,心里可怜我的膝盖。康熙说道:“朕再问你,百里负米,出自何处?”还没完呢!我低声说道:“《孔子家语·致思》。”康熙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起来吧。”我谢恩。膝盖又酸又麻,胤禩扶我才站起来。我感激地笑笑,他的目光很柔,带着心痛。康熙没有再训斥我,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我还郁闷着呢。

    最后一道拌饭上来,我想着胤祥爱吃这种味道的东西,本来预备着他明天吃的。康熙来了,刚好够一人一份。刚才罚跪,我深切地认识到,皇帝只能用来讨好!我先接过一碗,替康熙拌好,恭敬地摆在他面前。他的气才顺了。其他人由太监依顺奉上。我拌了自己面前那碗,推给旁边的胤禩。十五他们三个同时低声说道:“诗璇姐姐偏心。”又惹事了。今天是十四的生日,确实很不妥!

    胤祯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端起自己的碗放在我面前,眉头一挑,分明是说看你怎么办!我认命地辛苦劳作。胤祥的神色一黯,低头吃饭。太子笑道:“诗璇对老八总是与众不同。前儿我听说,诗璇画了老八的像,很传神呢!”康熙望过来,救星横空出世。胤禄说道:“皇阿玛,不是那样的。诗璇姐姐画画的时候,还没见过八哥。当时八哥、九哥、十哥、十三哥、十四哥、十五哥、十七弟都在。儿臣们还讲论了半天。”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哥,胤礻我先笑出来,康熙也笑了,大家都笑了,就没再提这回事儿。

    饭毕,康熙也乏了,吩咐李德全摆驾乾清宫。此时,他心情极其地好,说道:“胤礽先回毓庆宫。胤祥送诗璇回绛雪轩。其他在宫里没住处的,跟朕回乾清宫。”我看到胤禩、胤禟、胤礻我脸上都露出狂喜,甚至胤禛都很激动,齐声说道:“谢皇阿玛!”康熙笑道:“不跟朕回乾清宫,真要在兆祥所打地铺?”

    康熙带着一群人走了。胤祥送我到绛雪轩门前,轻轻地说道:“皇阿玛是君,龙颜不能轻触。”我低头应是。胤祥又说道:“皇阿玛南巡阅河,不是出去玩,一路上要吃很多苦。多做准备,自己照顾自己。”我低着头,说道:“还有几天呢!你慢慢地嘱咐不好?”胤祥笑了,说道:“皇阿玛出巡,我随扈戍卫,这几天恐怕都没空了。进去吧。我看着你。”

    第十二章 南巡

    胤祯生日之后的几天除了十五、十六、十七,其他人都没来绛雪轩。胤祯都算成年了,其他阿哥更不必说了,各司其职,忙碌不堪。宜妃亲自过来,指挥宫女打点随行之物。偏巧,德妃也过来帮我置办东西。利益所致,两个女人不免把对方冷嘲热讽一番。我想笑,又不敢,躲出绛雪轩。任由她们忙里忙外。我乐得轻闲,在御花园里闲走。

    康熙上次的薄惩,使我更加深刻地体验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细细盘点进宫后的生活,回忆着书上的记载。我突然想起一个惊人的问题。胤祯怎么还住在兆祥所?我记得看史书的时候,疯狂地嘲笑胤祯十五岁就有孩子了!他今年应该有长子,可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是历史记载有误,还是蝴蝶效应?如果是蝴蝶效应,这个时空是否会延伸向另一个平行的轨迹!

    现代人幻想穿越时空,无论是玄幻小说,还是科幻小说,都有一份无奈,不管他们是否心仪主角,总要遵循既定历史,他们无法承受改变历史的后果。曾经有位拿破仑的狂热崇拜者写过一部剧本,安排一位穿时空的人物,在滑铁卢开战前给拿破仑送信。但是后面情节却令人怆然涕下。那个送信人站在尸横遍野战场上,泪流满面地听着惠灵顿公爵那句历史名言:“胜利者是除了失败者之外最大的不幸者。”我不是剧本中的人物,我是否也有《寻秦记》中的无奈呢?

    正月十五,康熙开始第四次南巡。我也在随行之列。出发的时候,旌旗招展,仪卫森严,大阿哥胤禔和八阿哥胤禩率文武恭送。我窝在马车里,只听鼓乐隆隆,炮声震天,心里暗悔,怎么不求康熙让自己扮成侍卫站在他身边呢。他下次南巡的时候,我都十五了,早被他踢出去嫁人了。这么好的场面,再也看不着了。

    这次南巡在初春,京杭大运河北段还没有开化,只能走陆路。古代的驿路真难走,马车颠簸,弄得我浑身酸疼。我又懊悔一遍没穿男装。骑马不见得更舒服,但至少很威风。抱琴她们四个兴奋之情难抑,一路说笑不停,在旁边的马车里仍能吵到我,毫不逊色于四千只鸭子。挑帘望向前方,太子和胤禛骑马护在御驾两侧。不见胤祥,想必是前路先锋。雍正大人不愧为一旗旗主,紫貂裘,黑骏马,威风凛凛。史书上说他的军事才能不如十四,却没想过十四还是懵懂顽童时,他已领正红旗大营随康熙亲征噶尔丹了。

    中午驻陛,我被康熙召到他的御辇。康熙的御辇外面很气派,里面很精致,坐卧起居一应俱全,还有满满的书。太子和胤禛已席地而坐,似是商议政务刚结束。我忍着浑身酸痛,等待康熙的吩咐。康熙说道:“一路还好?”我口不对心地说道:“回皇上的话儿,很好。”康熙说道:“召你来一起用膳。”李德全带着人铺排。我食不知味,只想睡觉。偏他们闲谈四书,更让我头昏脑胀,举着筷子打瞌睡,后来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躺在陌生的马车里,更可怕的是枕着胤禛的腿。

    我那点朦胧之意全丢到爪哇国去了,飞迅地思考着怎么处理。胤禛一只手着头,闭着眼睛,说道:“醒了?”我吓了一跳,趁此机会赶快起来吧。刚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我浑身僵硬,靠在他胸前,一动不敢动。他的手指缠着我的散辫,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道:“你睡觉的样子很爱,像只恬静的小猫。”我干巴巴地说道:“四阿哥,我不是小孩儿,你别这样。”他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样不好吗?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不听话,我罚你什么好呢?”我生气了,扭动着,说道:“我不是你的。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他冷笑一声,吻上我的唇。他很狂野也很霸道。他探进来,我狠狠地咬了他。他一颤,却任我咬。口里涌入甜腥味,我松开了。他的舌仍然不懈地进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直到他喘息着松开了,说道:“为什么胤禩可以,我就不可以?”我一抖,他怎么会知道的?他的唇边带着血迹,妖异地一抹红色,他的眼睛如猎鹰般盯着我,说道:“不说话?无话可说?你对胤祥好,你对胤祯好,可你骨子里对谁好,以为瞒得住我吗?胤禩有什么好的?那个辛者库里的贱婢,按家法应该赐死,现在却晋升为妃位!”我说道:“跟你额娘平级,不满意了?”他冷笑道:“她永远也越不过我额娘。皇阿玛怎么会让那种女人母仪天下!”母仪天下?德妃也只是个妃啊!他是个谨慎的人,怎么说出这种僭越的话呢?我还在蹙眉思索,他冷冷地说道:“我的额娘是孝懿仁皇后。”我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家宴上,你在大阿哥和三阿哥之前给太后敬酒,而且太后还喝了你的酒。原来你也算是嫡子啊!”我只顾着崇拜自己,忘了眼前的情形,直到他的手臂又收紧。我才想起挣扎,怒道:“你放手!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大色狼!”他愣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笑道:“你想我现在就当色狼吗?”我老老实实地不动了,低声说道:“你不许胡来。”他愉悦地说道:“小丫头!你是我的。等把你娶进门之后,让你知道爷的厉害。”我的脸红得要滴出血,到现在我仍然暧昧地待在他的怀里。他搂紧我,严肃地说道:“你只能喜欢我。无论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你弄到手。”我心里鄙视他,心道反正我不嫁给你。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问道:“这是哪儿?”胤禛答道:“我的马车。”我奇道:“我不是御辇上吗?”他轻笑一声,说道:“皇阿玛给你的教训太轻了。你竟然当着他的面睡着了,还趴在我的腿上,把我的腿当枕头。”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去,只能在他的怀里当驼鸟。他说道:“皇阿玛本来想让你在御辇上休息,但又想起于礼不合。吩咐我带你回来,临走还命拿氅衣把你裹好。”啊?他一路把我抱上马车,我居然一点都没醒。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胤祥这家伙靠不住,胤礽很可恶,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权衡已毕,我决定与未来的终极大boss和平相处!我捧出笑脸,说道:“那个,四阿哥,我可以回我的马车上吗?”他捏着我的下颔,说道:“金蝉脱壳?”我搜肠刮肚想理由回答,这时一骑飞奔而来,隔着车禀道:“四爷,太子爷宣爷。”胤禛答道:“知道了。”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道:“以前的事我不追究。我再说一遍,你老老实实等着做我的福晋。”我答道:“听见了。”缓兵之计,谁不会!就是逃不出皇宫,我也不会嫁给你。他冷笑了一声,敲车道:“常三,送格格回自己的马车。”外面侍卫应诺。

    晚上歇宿,胤祥全身甲胄,出现在我面前。我被震到了!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威武如天神,身上也有那份指点江山的霸气。如果去西北打仗的是他,我想他的成就也绝不在胤祯之下。胤祥笑道:“怎么了?没见过我似的!”我叹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胤祥惊问:“好好的,怎么出这种谶语!”我摇头苦笑道:“不过一时兴起。”胤祥说道:“你呀!看书太多了!我军务在身,看看你就走。小路子留给你。凡事小心!”我心道,我倒真需要打起十二份小心对你最好的哥哥,可心中仍然暖洋洋的,说道:“胤祥,谢谢你!”胤祥笑笑,说道:“我走了。”他转身大步而去。

    胤祥,五年后,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吗?胤禩,你一生盛极而衰,该会怎样的伤痛?胤禛,你由此登上历史的舞台,该会怎样的隐忍呢?你们都有命中注定,我呢?既然我不是八福晋,可以不会焚尸扬灰了,但是我的命途又在哪里呢?

    可能太子、胤祥、胤禛相互牵制,一路平安无事。我最常做一件事就是坐在康熙的御辇里各看各的书。康熙在那里批奏折,或与太子、胤禛、胤祥、随行大臣议事。我则在一个舒服的角落里看书。康熙的书有好些是孤本、善本,虽然竖版看起来比较费力,但是当年在中华书局淘书锻练出来了。而且李德全总是备了许多小点心,而且按照我的要求泡了冰糖菊花茶。我的生活很惬意。臣工在进言时,我则泰然自若地拣起一块点心,盯着书自娱自乐,甚至胤禛都对康熙任由我的胡闹而苦笑。康熙却很欣赏。

    到了济南,康熙把大队随从留在行宫,让太子撑门面。自己带着我、胤禛和胤祥,并十几个御前侍卫出来闲逛。德妃为我备几套男装,精工细作,可能是十四穿小的,在我身上很合身,我觉得自己貌比子都,潘安再世。

    我们一行人走走停停,就来到康熙的目的地——珍珠泉。“泉从沙际出,忽聚忽散,忽断忽续,忽急忽缓,日映之,大者为珠,小者为矶,皆自底以达于面。”康熙说道:“诗璇,你天天抱怨南巡不好玩,这里怎么样?”我忙答道:“诗璇说着玩的,皇上怎么能当真呢!”康熙说道:“还说着玩?朕都受不了,才微服出来。”我低头偷笑,说道:“娥皇女英异别泪,化作珍珠清泉水。皇上自己想来,诗璇奉陪。”康熙点点我的头。

    忽见一个老婆婆,携着小男孩儿,慢慢地向这边踱来。两边侍卫并没在意,我却莫名地紧张起来。一步,两步,三步,我突然意识哪里不对了,抢身挡在康熙面前,叫道:“胤祥护驾。”电光火石间,那个老婆婆拨出杖中剑,直向我刺来。躲不开了,我不想当英雄,却不得不当烈士了!每一个动作都像慢镜头,一点点地向我走过来。我的脑海里浮出胤禩,没等我想出对胤禩说的话,康熙揽住我一退,抬脚就踢偏剑锋。胤祥的剑也到了,与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物缠斗起来,十几个侍卫也都反应过来,把那个“男孩”,乱剑刺死,再来围剿这个,胤禛说道:“抓活的。”那个见势不妙,反手自刎了。周围的游人早已作鸟兽散了。

    胤禛仔细检视了两名刺客的随身之物,一无所获。康熙说道:“枭首,六百里递回京城,交胤禩详察。”冷汗湿透了里衣,我打个寒噤,忽然想起还被康熙抱着呢,慌忙后退一步,跪下请罪。康熙只命我起来,吩咐今日之事不得声张。一行人匆匆回到行馆。

    太子见我们回来,十分惊讶,请安后问道:“皇阿玛,回来的早?”康熙坐下,左右不过是胤禛、胤祥和我,再加上那十几个御前侍卫。胤祥看了康熙的脸色,把遇刺的经过略讲了一遍。太子大怒:“抓到他们万剐凌迟。”康熙缓了口气,问道:“诗璇怎么发现不对的?”我皱眉道:“当时心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后来看到那个小个子是个侏儒,却做小孩儿打扮。纯粹是本能反应,幸亏没喊错,否则惊驾之罪跑不了!”康熙笑道:“朕得谢你救驾!”我不好意思了,说道:“还是皇上救了诗璇!诗璇谢皇上救命之恩!”太子道:“刺客呢?儿臣前去审问。”康熙淡淡地说道:“这次主要是巡视河工。刺客让老八去查。”太子眉头一动,应道:“八弟在京城,怎么查得出来?”康熙冷笑道:“刺客在外面,根子却在京城。你当务之急,是用心巡阅河工。”

    康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二月初四,康熙御舟入清口,阅视天妃闸、御坝,颁《奖勉河臣诏》对河道总督张鹏翮及在河各官亲加奖勉,谕吏、工二部对总河以下各官“详加议叙具奏”。康熙还亲视陶庄引河,谕使引溜清口。阅视减水坝,申谕不可迎溜,防夺河洪。阅鲍家营,指授开浚引河,清江以安。阅中河口,命移建于扬庄。

    自从那次我抱怨舟车劳顿,宁愿骑马之后,康熙就命我穿男装,跟随左右。但我发现这样更加辛苦,起五更,爬半夜,时时摆出肃穆的样子,我大呼上当。正当我苦着脸站在他面前,想说我不当他的侍卫时,他指着移河口的谕旨,说道:“说说这个。讲得有道理,朕就答应你一件事。”我立刻精神了,盘算着要求不当侍卫太亏了,要点什么好呢。胤祥在一旁笑道:“你还没讲出一二三呢,就盘算着向皇阿玛要东西。”太子和胤禛都笑了。我板着脸答道:“清水出仲家庄,每当黄河暴涨,直射南岸,运口之灌在所难免,中河口门既移,则运口无患矣。皇上英明睿智,我们臣下不体察圣意,如何办差?”说毕忍得很辛苦的笑容就要迸发出来,却见他们父子四人,都垂头沉思。我赶忙把笑容收住,暗说你们也想得太多了吧。

    康熙先说道:“好。”他想了想,提笔写下《河臣箴》三个大字,然后写道“自古水患,惟河为大。治之有方,民乃无害。禹疏而九,平成攸赖。降及汉唐,决复未艾。渐徙而南,宋元滋溢。今河昔河,议不可一。昔止河防,今兼漕法。既弭其患,复资其力。矧此一方,耕凿失职。泽国波臣,恫鳏已极。肩兹巨任,曷容怠佚。”写道这里,他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诗璇,往下你怎么写?”我答道:“皇上,这是圣旨。诗璇只念了几本书,多识了几个字……”看他的脸色又有变黑的趋势,想起上次《大学》那那回故事,忙想出那他那篇《河臣箴》里的名句。当时,我觉得这几句有《过秦论》之风范,特别喜欢留意背了下来,没想到

    天与多情(清穿)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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