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华衣(女尊) 第13部分阅读

    十年华衣(女尊) 作者:肉书屋

    十年华衣(女尊) 第13部分阅读

    此事就拜托萧公子了。素某告辞。”

    退出雪衣的院子,正在荡秋千的小七柳一见我,便笑着跑了过来;“师傅,我们在家里也做一个秋千好不好?”

    我忍着不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

    小七柳是个伶俐的孩子,一下子就看出我心中不快,露出担忧的神色,乖巧的握住我的手,道:“师傅,你怎么了?”

    我握紧七柳的小手,心中恨道:连七柳这么小的孩子,见到我不高兴都会安慰我。我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被人连续刺杀两次,你却不闻不问,连面都没有露过。恨恨的想完,又觉得沮丧,你是雪衣什么人,他又凭什么要把你挂记在心上?明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又何必迁怒别人。

    想到这里,我拉起小七柳;“没事,我们回家。”

    “等等。”雪衣却从后面追了上来。

    “到底出了——”雪衣神色肃穆的问,话没出说完,就被一个幼稚的声音打断。

    小七柳仰头直视雪衣,表情从来没有过的肃穆:“就是你惹我师傅不高兴的吗?”

    雪衣微愣,我也有些意外。小七柳盯着雪衣,很快又斩钉截铁吐出一句:“我讨厌你!!”

    我叹了一口气,伏下身抱起小七柳,离开。

    素华衣走了没多久,一个人走到雪衣身边:“别放在心上了。”

    萧雪衣微微皱眉,道:“她不是爱随便发脾气的人,肯定有什么原因。”

    楚风微愣了一下,看着雪衣若有所思的表情,稍稍犹豫了一下,突然道:“她回京城时,在京城外曾被人刺杀。”随即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的他的反映。

    萧雪衣猛得回头,吃惊道:“你说什么!她被人刺杀?”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楚风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是的。”

    萧雪衣立刻转身,向外跑去,楚风拦住他道:“放心,她没有受伤。她的身手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萧雪衣稍稍平静了一下紊乱的心境,努力镇静道:“查到是谁了吗?为什么有人要刺杀她?”

    楚风摇摇头:“阿九查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萧雪衣立刻道;“能让阿九这么长时间摸不到底,只能说明刺杀的人不简单,指使的人也不简单。”

    楚风见萧雪衣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心中有些不快:“你是怀疑是我吗?”

    萧雪衣咬唇,道;“我自是知道不是你。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被刺杀的事情。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以你对她的重视,没可能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

    楚风盯着萧雪衣的眼睛:“雪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不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萧雪衣冷冷的回了她已眼,道;“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

    说罢,向外匆匆追去,希望她不要已经走的太远了。

    楚风注视着萧雪衣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第 92 章

    出了将军府,我回望了一眼,有些恍惚。

    小七柳怯怯的拉拉我:“师傅,我那样说,你生气了吗?”

    我半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会呢?”

    小七柳想了想:“师傅喜欢他吗?”

    我含笑点点头。

    “那他喜欢师傅吗?”

    我停下手,苦笑道;“你觉得他喜欢师傅吗?”

    小七柳又想了想:“我不知道。不过师傅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我笑道:“为什么?七柳就那么讨厌他?”

    小七柳认真道:“因为他对师傅不好,所以我不喜欢他,师傅也不要喜欢他。”

    我摸摸小七柳的脸:“七柳,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说不想喜欢便可以不喜欢了的。”

    小七柳疑惑的看着我:“什么不想喜欢还要喜欢呢?”

    我开始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和小七柳说不通,于是转移话题:“七柳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小七柳马上道;“要对我好,陪我玩,要知道很多事情,会很多本事,就像师傅一样。”

    “是吗?”没想到我在小七柳的心目中形象还挺崇高,于是调侃道:“这样的人可不多啊!七柳万一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小七柳手捂着脸,黑溜溜的眼睛也透露着苦恼。

    我见他忧心重重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正要安慰他,小七柳却面色一喜,跳起来道:“我知道拉,我可以嫁给师傅!”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七柳不可以嫁给师傅。”

    “为什么呢?师傅不喜欢七柳吗?”小七柳疑惑的歪着脑袋。

    “当然喜欢。但是——”我正给小七柳解释男女之间的喜欢和徒弟对师傅的钦慕是两种感情,却有人在身后叫了我一声。

    “华衣。”

    我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雪衣脸上微红,看来走的很急。他走近望着我,神色有些抱歉:“我不知道你被……”说到这里雪衣有些顾及的看了看小七柳,似怕吓到他,省去了“刺杀”两个字,道,“对不起。”

    小七柳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抓紧了我的手。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这是雪衣头一次主动邀请我。不带任何目的的。

    我心一紧,开始挣扎,但一触到他希翼的目光,却是拒绝不了。禁不住狂骂自己色迷心窍,一面又忍不住的窃喜。

    “去哪里谈?”我故做表情冷淡,不让自己笑出来。

    雪衣看了看小七柳,迟疑道:“他——”

    小七柳立刻警惕的抱住我的腰:“我和师傅在一起。”

    我想想,和雪衣谈话的话,小七柳在确实很不方便。但把他扔在外面不管,他或者会到处乱跑,或者觉得无聊,不如将他先送回素园的好。

    于是道;“你等我一下,我先将七柳送回去。”

    雪衣点点头。

    我来的时候,雪衣正对着窗外发呆。

    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过了好一会才叫道;“雪衣。”

    雪衣转身看见我,站了起来:“进来吧。”

    我看见桌上已经点好了菜,还有一壶酒,再看一眼,发现那菜竟然都是我喜欢。

    我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你就说吧。”

    雪衣看了我一眼,似有点紧张,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浅浅舒一口气,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明天我就会进宫去找阿九。”雪衣捏着手,按在桌上,“你要注意——保护自己。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也不要大意。”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命,我不会随便交给别人的。”我坦然道。

    雪衣勉强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道;“阿九……人很好,你要珍惜他。”

    我猛的站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雪衣似被我吓到了,微微抖了一下,咬唇望着我,不说话。

    我甩袖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哗”的一声,一桌酒菜被扫下地,摔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破裂声,直扎人耳膜。

    我停下脚步。

    背后是雪衣歇斯底里的声音:“你要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声音弱了下去,充满无奈和痛苦,“我是萧家的人啊!!”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凝望着他赤红的眼睛,柔声道;“雪衣,冷静点。”

    雪衣颓然坐了下来。

    桌上的酒菜都给扫到地上了,只有桌角的酒壶还幸存,再喝下去,只怕更难以收拾,我向门外叫道:“小二,小二,拿壶茶来。”

    雪衣摇头道:“不用叫了,我让他们没事别过来的。”他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不说别的了。今天只陪我喝酒,好吗?”

    我拉着雪衣坐了下来,伸手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醉不归。”

    萧雪衣看着身边已经睡过去的人,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苦笑道:“明明是陪我喝酒,怎么你倒先醉了。”他看了看合眼趴在桌上沉睡的素华衣。她梦里还不忘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真是的。”萧雪衣皱皱眉头,“难道让我把你背回去不成?”抱怨归抱怨,他的脸上又泛起绯红。

    摇摇头,弯下腰,萧雪衣从地上拾起一块尖锐的碎瓷片,握在手中打量了一下,看着不平整的刃口泛着雪白的光,然后微笑着猛得向趴在桌上之人的后颈扎下。

    小七柳把手中九连环往花丛里一摔,气的大叫:“师傅竟然为了那个坏蛋把我一个人扔回来!”

    雍和在一边笑道:“怎么,小七柳吃醋了?”

    小七柳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呢。我干嘛要跟那个丑八怪吃醋啊!”

    雍和忍不住调侃道;“萧雪衣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呢。你居然说他是丑八怪,我看你是嫉妒别人把你师傅抢了才对!”

    小七柳把嘴一嘟;“我长大肯定比他漂亮,到那时候师傅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雍和不再插嘴,心中偷笑:素华衣啊素华衣,莫怪我现在替你招惹了小七柳。这也算是对你冷待朱厌的一个教训吧。只不过等到小七柳长大还有很多年,要看好戏,还等上很久很久呢。

    想到这里,雍和又向不知道何处的远方望眼了一,心中道:阿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报仇”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这时有园中仆人来报,说有人来访。

    雍和忙起身去迎,只见萧雪衣站在前院,正要开口,跟着跑出来的小七柳一见来人是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是你!”眼睛左右找人,“师傅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萧雪衣微愣了一下:“跟我在一起?华衣不在家吗?”

    雍和见萧雪衣疑惑的样子,问道:“华衣回去的时候没有找到你吗?是不是你们约错了见面的地方?”

    萧雪衣微微皱眉,望着雍和与七柳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华衣和七柳走后,我有事耽误了一会,追出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你们人了。我以为华衣还住在常家,见到常三小姐才知道你们搬来这里,这才过来的。”

    小七柳瞪大了眼睛,跳了起来道:“等等!你说你出来后就直接去了我大师姐家,然后就来了这里。那么就是说,从我们离开将军府到现在,你没有见过我师傅啦?”

    萧雪衣望了小七柳一眼,道:“没有见过。“

    小七柳露出不可思意的表情:“这怎么可能?那,那我和师傅在回来路上遇见的那个人,又是谁?”

    雍和全身一颤,向花园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第 93 章

    尖锐的白瓷碎片在离我脖子还有三寸处停了下来,因为拿碎片的人的另一只手腕命门被我扣住了。

    “你——”萧雪衣不敢相信的看着趴在桌上的我拍掉他手中的白瓷碎片,然后抬起头来向他微微一笑。

    “不要太激动,也不要乱动,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我手指紧了紧,只要我输入内力,他轻着重伤,重着毙命。

    萧雪衣望着我的眼神逐渐变为警惕和畏戒,不愧是百花楼第一的杀手,他很快恢复了镇静,脸上甚至出现嬉皮笑脸的表情:“呀,素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我别扭的看着那张明明属于雪衣的面孔上出现他不可能露出的表情,一种古怪到极点的感觉窜到心头,哭笑不得。

    “一开始。”我回答道。

    “不可能!”“萧雪衣”,不,这里应该称呼他为守心了。他气呼呼的看着我:“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技术,我的易容天下无双,而且我模仿萧雪衣的表情和声音都没有丝毫纰漏!”

    我笑道;“你没有听说过画虎画皮难画骨吗?你充其量就是一只小猫,想要在我面前扮雪衣,还差的远呢!”

    如果我当真只爱雪衣的皮囊,阿九的容貌又岂在雪衣之下,而阿九在我心中始终是个可爱的大男孩,雪衣却是一个男人。在这个颠倒的世界里,我所认识的,唯一一个神形兼备的男子。他不会满身粉脂一头花钿,不会走路扭捏一步三摇,不会家长里短娇声嗲语,不会依附他人温驯易服。我喜欢第一眼看到他,翩翩公子,丰神如玉,虽然是男装坐在轿中,看我的眼神却落落大方清澈坦然,我欣赏第二眼看见他,高阁临风,玉树兰芝,面对我的冒犯,目光如剑,凛然生威,容王诗会上,怒而愤起,一举一动,俱是风起云落,干脆潇洒。我怀念在将军府中雪衣为我羹汤时候的尴尬无措,满心悸动他为我远追西辽,风尘仆仆。这是王子解救公主的最动人传说,前世已经泯灭的童话,今生却有一位姓萧名雪衣的男子为我真实上演。

    边境被围,面对二十三道杀气,换做这个世界的女子都要战栗的凶险,雪衣护在我身前,飒然而立,转身挥剑,血染月夜,那一刹那,我热血沸腾,感觉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守心的易容可谓天衣无缝,而且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没有丝毫不妥。

    可雪衣看我的时候不会一副媚眼如丝,春情荡漾的样子。以他的性子,不会约我单独私会。并且连饭都做不清楚的雪衣,怎么可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我调戏雪衣的时候,他从来不是瞪眼,就是打人。指望他乖乖的让我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谈到雪衣激动到掀桌子,彪悍的说出那么戏剧化的宣言,甚至很有点一夜情前奏的要求我陪他一醉,以我与雪衣目前的进展,完全是天方夜谭!

    让我生气的是,尽管我理智上明明知道是错误,可偏偏心理就有那么一小丝不争气的总奢望这是真的。因此,一面配合眼前的“雪衣”演戏,等待他露出庐山真面时最放松的一刻,一面想到自己的可怜到狗血的心思,竟然被这个顶着雪衣脸却笑的跟狐狸精一样的家伙看破,就觉得他这根本就是故意戳我的痛处,说不定此刻还在心里嘲笑我痴心妄想,就越想越上火,越想越想杀人!!!

    虽然是出离的愤怒,但脸上还是笑笑的,从怀里掏出一红一绿两颗药,将对荧惑的话又重新说一遍,那家伙犹豫了一下,将绿的放进嘴里。

    第 94 章

    回到素园,雍和与小七柳都不在。一问园中仆人,说是有一名叫萧雪衣的小姐找过来后,三人就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了。

    原来雪衣真的来找过我,只是错过了。

    我心中微微暖了一下。我应该庆幸今天守心扮演的是雪衣吧,如果他扮演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我真有中招的可能。

    正想让人把她们找回来,转身却见一个男子在屋顶上一路飞纵,落在我院中,他咬牙切齿道;“素华衣,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好轻功,我心中暗赞。这才是守心的真面目吧,挺清秀的一个小帅哥呢。

    我没理他,走进了花园。

    守心不敢轻举妄动,跟着我进了花园,却在里面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荧惑正蹲在地上,将一株花苗从一只小花盆里小心翼翼的放到另一只大花盆里。他穿着素园仆人才穿的黑色衣服,只在袖口衣角用宽细不同的红布滚边,仿佛无边黑云中透出的红日飞霞,一片沉寂中匿藏的无尽的力量和生机。

    守心大约没有意料到这里见到荧惑,他上前一步,试探的叫道;“荧惑?”

    荧惑内力被封,自然感觉没有那么敏锐了,听到守心叫声才抬头,略有惊色的看着站在花园门口的我与守心。

    荧惑略呆了一呆,放下手中的花铲,走了过来,打量了守心一下,检查他有无受伤,一边道:“你失手了?”

    守心看见荧惑,面露喜色。而听到他的话,却是不服的哼了一声:“要不是她耍诈,我怎么会失败?”接着又忙不迭撒娇道:“师姐啊,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毒药,你可要帮我。”

    我站在一边看守心扭得跟条蛇一样,全身冒冷汗,不知道荧惑怎么受的了。荧惑却是一脸坦然的拍拍守心的胳膊,向我转过头来;“你给他吃的什么?”

    我不爽了:“你这是什么口气,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不恭恭敬敬叫我声主人就算了,难道叫声小姐也难为你了?”

    荧惑依旧是面无表情:“小姐,你给守心吃什么了?”

    我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算了来日方长,便好心的提醒她;“跟你那一样的选择题。”

    荧惑转头向守心道:“你选的绿色?”

    守心委屈的点点头。

    荧惑道:“她告诉你的药,作用是相反的。”

    守心瞪大了眼睛,叫道:“什么!”转身向我怒道:“你骗我!”素手一挥,簌簌几只袖箭闪电般向我脸冲了过来,我稍稍侧了下身子,几只袖箭钉在我身后的一棵小树上。可怜的小树当场被射成筛子,不堪摧残,嘎吱嘎吱发出断裂声,拦腰而断。

    守心还不要命的想冲过来,荧惑却拉住他的手,对着他摇头:“你不是她的对手。”

    守心那里会听她的,甩开她的手,这一甩却把荧惑摔到花丛里去了。

    守心没有想到这点力气就把荧惑摔倒,意外之下,愣住了;“你怎么了?”

    荧惑从花丛里爬了起来:“我的内力被封住了。”

    守心抽了一口冷气,然后马上道:“一定是她耍诈!你的工夫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荧惑摇头道;“我确实打不过她。”

    守心听了这话,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样子,忽然变得沮丧:“师姐,怎么办啊?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了。我不要死啦!!”他又拉着荧惑,急的又是跺脚又是跳。

    荧惑终于又把注意力转向靠在一边看她们两人“叙旧”的我,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守心?”

    我哼了一声,没有动。

    荧惑似忍了忍,又道;“小姐,你如何才肯放过守心?”

    我竖起一个指头:“第一,素园是我的家,我不能容忍我家里有隐患,不能容忍有人对我和我的家人,包括在素园里工作的人,受到伤害和威胁。”又竖起一个指头,“第二,素园不留吃白饭的人。”

    守心一听这话,脸上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笑咪咪的扭到我身边;“素小姐,守心一定会很听话,很乖的。你让守心向东,守心就绝不向西。“

    我微微避开他的身体,向荧惑道:“要我放过你师弟,也可以——荧惑,你肯为你师弟守心担保吗?如果让我发现他的行为有一丝不轨,我绝不轻饶,而你的处罚翻倍。这样,你可愿意?”

    荧惑丝毫停顿也没有,回答道:“我愿为守心担保。”

    我点点头。

    看了看因保住命而欢天喜地的守心,又看了一眼荧惑,道:“如此,等雍管家回来便去找她那里取药吧。给守心找个差事,别让我看到他游手好闲。”

    荧惑这次学乖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口中却道:“是。小姐。”

    第 95 章

    我担心在路上与雪衣,雍和七柳在路上错过,便在家中等她们。

    在酒楼里好好一桌菜给守心扫到地上,酒却是灌了一肚子,现在心中警惕稍松,便感觉酒力有些上来,头有点晕晕的,正想散了酒力,去厨房做几样菜,等雪衣她们回来,正好吃饭。

    却听见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忽然心中一动,迅速往床上一倒,合上眼睛。

    门猛的被推开,一团风冲了进来。

    我感觉到三个人站在房间里,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都在打量床上的我。

    小七柳最先扑过来,抱着我的身体狂摇,声音惶恐:“师傅,醒醒,师傅,醒醒啊,你别死啊……”

    我头本来就晕,被小七柳一摇,更是一阵接一阵眩晕。心中郁闷,小七柳你再摇,我就要吐了。

    雍和最是冷静了,伸手给我把了把脉,才松了一口气:“七柳别摇了,你师傅没事,她只是喝多了,睡着了。”

    小七柳愕然,停止摇晃,小手伸到我鼻下,感觉到我还有呼吸,才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呼吸。我还以为师傅死掉了。”

    雍和道:“华衣似乎喝的不少,我去叫厨房煮碗醒酒汤来。萧小姐,麻烦你看一下她。”

    只听见雪衣应道:“雍管家尽管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感觉到雪衣走近了一些,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冰凉,在我的脉上搭了一会,然后缓缓抽了回来。

    这一刻,我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焦躁起来,面上也烧了起来。好在有酒气掩饰,即使脸红了,也会被当成是酒醉的。

    过一会,雍和来了,她把将一搭湿毛巾给我擦了个脸,我感觉面上一凉,人立刻清醒了不少,小七柳在旁边又轻轻唤我,我知道再装不下去只好哼了一声,悠悠睁开眼睛。

    我喝了醒酒汤,从床上爬起来。

    “可见着守心了?”我问。

    雍和点头道:“已经把药给他了。只是那么样的人,要留下吗?”

    我道:“来一个杀一个,我要杀到什么才算完呢。事到如今,百花楼也应该有所警醒了。她们若聪明的话,应该会来接触我了。若是都杀了,结下死仇,反到不好。”

    雪衣忽然道;“你想收服她们?”

    我望着他笑道;“素园不大,但多几个人还是养的起的。我将来的麻烦事情不会少,能有几人帮忙,自然是更好。”

    雪衣望着我道;“你以后若有麻烦,只管谴人来将军府找我。虽然说我不当家,但是调动几百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想从雪衣的眼睛中看出他到底在想说什么,他站了起来,向我们告辞。

    雍和赶忙道:“如此就替华衣谢谢萧小姐好意。我送小姐。”

    我有些薄怒:多坐一下会死啊。也不说话挽留,只将小七柳一把抱上来,小七柳笑呵呵道;“师傅,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人是假的呢?告诉我啊,我好想知道啊。”

    我捏捏他的小鼻子:“等雍和来了,我再说,她也一定想知道,你师傅我可不想说两次。”

    雍和过了一会回来了,见我和小七柳在床上扔枕头玩,苦笑着摇摇头:“人家萧公子一片好意,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哼了一声;“你就知道他说的不是客气话?”

    雍和叹了一口气;“你早回来却是不知道。萧雪衣出动了将军府的护卫将近百人在你和七柳遇到守心的附近找你,整条大街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愣了一愣,跳下床,抓住雍和激动道:“真的?雪衣真的为找我出动将军府的护卫。”

    雍和无奈的拍下我的手;“我骗你做什么。明天出门就知道了,别只怕别人都把你当成将军府捉的犯人才好呢。”

    她见我有些发呆,又道:“你与萧雪衣的事情,我从云泽那里大概知道些。但以我之见,萧雪衣虽然对你的心意没有回应,却非是对你无情。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他为你如此大动干戈,确是将你放在心上,至少,他已经将你当做了很重要的朋友。只是为什么始终不肯接受你,你应该好好考虑下,他也许有他的难处。只别的不说,他是大楚将军府的公子,单只是他的身世,皇室就不会轻易将让他嫁给普通人,你只是一个商贾之家所聘的西席,纵然才气再高,名气再大,在一般人眼中,你们两人的身份便有云泥之别。若你真有求凰之心,不如也为萧雪衣考虑考虑。”

    雍和一番话,让我陷入沉思。以往以来,我总是为了逍遥快活,不肯替自己谋名谋利,避免自己受到诱惑而裹足不前。但事实上,却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与这些东西纠缠不清,明明知道一旦踏进去就逃不掉,却还是一味的回避。也因为这样,我回到京城后,也没有再去找过雪衣,如今想来,雪衣又何尝不是看出我的逃避之心,他有意成全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于他。

    我自认爱人,不会因他穷困而嫌弃,因他贫瘠而鄙视;那反过来,为什么会因他权势而退避,因他富贵而嫌恶。这是没有道理的。我自己先退出他的世界,却怪他不来拉我,在雪衣没有爱上我前,他又为什么要拉我呢?

    想通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以前郁结的心感觉轻松了许多。感激的看了一眼雍和,道;“谢谢你,我想明白了。”心中庆幸,自己能将雍和留在身边。

    雍和见我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便笑道;“好了,接下来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吧,我们可是给你吓的不轻呢。”

    第 96 章

    第二日下午,阿九就来到素园,雪衣竟然也一同来了。

    我将几天前再次被荧惑第二次刺杀和昨天被守心刺杀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雪衣盯着我听的目不转睛,阿九却是跳了起来,生气道:“你这前几日在素园没有出去就是为了审问荧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雪衣看了一眼激动的阿九,安慰道:“阿九,你稍安勿躁,华衣找你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让她说完。”

    阿九嘟着嘴,不高兴的闭上改嘴。

    我将从荧惑那里得到的情报和我自己的判断细细说了一遍,向阿九道;“我想请你帮我查查,二十年前那段时间前后,是否有太医被杀或者失踪的事情,甚至有关太医的比较奇怪或者异常的事情发生?”

    我一边说,一边便发现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对,时不时还对望一眼,表情凝重。等我话音一落,雪衣就便道;“这么说来,当‘金匮十二针’在我家被那名太医认出来后,如果你不是因为瘟疫的事情去了军营,很可能早就被接二连三的刺杀了。那人应该是忌讳在军中动手被发现,所以才拖到你回京。”

    阿九问;“那‘金匮十二针’到底是谁给你的?”

    我考虑了一下,雪衣和阿九都是可以信赖的人,多说一点无妨,便道:“是我二师姐送我的。”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向我,连雍和也看着我,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却是盯着我一闪一闪的。

    阿九张了张嘴,露出新奇的表情:“头一次听到你提自己的事情?你竟然有师姐,还不只一个。华衣,你家到底是哪里啊?你这个师门有是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你也藏的太好吧。”

    我苦笑一下,挖人家隐私还说的这么坦白,天底下也就阿九一个了吧。

    “我看你们表情,似乎想到什么?”我接着说,望着他们。

    雪衣神色郑重道:“只觉得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二十二年前,前皇夫便是因为一名太医的误诊而去世的。”

    我心中一沉:“那后来呢?”

    雪衣表情也不轻松,拧起眉毛,回忆道:“有传闻那太医是为了帮助现在的贵君早日入主中宫故意表现诊断失误的,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不过对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不论是误诊还是有意谋害,都是死罪。只是前者不罪家属,后者株连九族。”

    我忍住最后的问题,又问:“那军中的弓大夫是否认识那太医?”

    雪衣凝眉望着我,苦笑道;“怎么会不认识呢?弓大夫就是那太医的姐姐。当年弓家虽然并没有受到皇上罪责,但毕竟事出弓家,那里有不被波及的。弓大夫本来也是医道一绝,最后却到军中做了军医。虽然我母亲尽可能不亏待了她,但边境清苦,那里又及京城繁华,弓大夫在那里一呆二十余年,形同流放。”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那个答案呼之欲出的答案:“那太医叫什么?”

    注视着我的反应,雪衣回答;“她是当时弓家二女,名叫弓麝。”

    第 97 章

    果然如此。

    我之所以被追杀,果是因为二师姐送我的这套针,而真正的原因,恐怕还要追述到二师姐当年的误诊上。

    如果其中并没有其他内幕,没有隐藏一切某些人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那人又何必那么执着的要我死呢。想必那人定然以为我与这针原来的主人有所牵扯,知道当年误诊事件的真相,甚至到京城来的这一举动,在那人的眼中无疑就是向她示威的前奏。

    可惜,我对二师姐当年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想想这罪孽还真是背的冤枉,偏偏我又不能回去向二师姐问个明白。

    我知道厅里的人都在关注我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微微皱眉:“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要为我保密。除了现在厅中四人,我不希望其他任何知道,包括你们的亲人和其他朋友。”

    三人都默默点头。

    我方缓缓道:“十二针是我二师姐送我,我一身医术俱是和她学的。当初在军营中弓蓝见我为病人施针曾问我是否认识弓麝。我便已经怀疑我二师姐是此人,现在看来,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雪衣眼中异光连闪:“你二师姐还在世?”

    我笑道:“至少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还是好的很。”

    雍和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这么说来,事情倒简单了,回去问问你师姐不就好了。”

    我摇摇头:“雍和,你不知道我师门的规矩。一入此门,前尘尽忘。除非本人主动提起,是不准任何提起门人入门前的事情。所以不但我以前完全没有听说过此事,即使现在回去,我也不会去问我二师姐任何事情。”

    阿九瞪着我;“这是什么规矩?华衣你也是门中人,莫非也前尘尽忘了?!”

    我摇摇头,轻笑道:“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人抛弃在雪地中,是被师门中拣回去的。天道轮回,算不算得前尘尽忘呢?”前世的记忆,已无法向人述说,这情形同素衣山上的师姐们其实也无分别。

    下山后,我从来没有向其他人提过我的身世,但是在这三人面前,我却坦然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不适和保留,内心的淡然,比我的预料的还要真实。

    三人却是没有我的准备,齐齐呆住了。

    空气很僵硬。我心中偷偷好笑,想来她们脑袋里都在不约而同的编造我可能多么多么凄惨的幼年成长史,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阿九扭了扭,表情尴尬又沮丧:“华衣,我不知道你——”

    我望着她们古怪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倒觉得你们比我还难过。你们看我像是有很悲惨的童年的人吗?”

    雍和眼睛先是震惊和不敢相信,然后是完全看不出想什么的一片混沌。但她却是首先恢复正常的一个,瞧着我笑道:“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的?”

    我浅浅一笑,想到山上的日子,心里一柔:“天下的弃儿多了去了,我敢说没有一个人能像我这么幸福的。比起我素位谋面的亲人,我甚至很庆幸是被师父养大的,六位师姐待我也都很好。”只是有时候好的有点过头了,我暗想。

    雪衣看我的眼神最是复杂微妙,开始是惊讶,然后是怜悯,接着是同情似乎还掺杂了愤怒,最后是忍耐和重归冷静,我从来没有从其他任何人的眼中看过这么清晰又复杂的眼神。他的眼睛总像镜子一样如实的反应着他的情绪,让我觉得是又爱又恨。

    雍和咳了咳:“我们好象有点说跑题了。”

    四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么说,从华衣师姐这边下手调查是不可能的了。如此,只能查查当年可能了解这件事情的人了,弓蓝大夫应是很好的着手点。”雍和不愧是西辽军队原来的将军副官,分析起问题来又快又直逼要害。

    雪衣听得此话,想了想,向雍和摇摇头,否定道:“我觉得当年若是真相大白或者一切稳妥,弓大夫又何必不得不藏身军营?从弓大夫那里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很可能从她身上取不得什么有用的证据。”

    我望了话中有话的雪衣一眼,迟疑道:“雪衣,我总觉得你好象知道点什么。”

    雪衣望了我一眼迟疑着没有说话。阿九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不知道吗,前皇夫就是五姐姐的亲生父亲呢!”

    第二卷:旧事篇

    第 98 章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楚风的父亲竟然是前皇夫,我还真是太不关注时政了。

    以将军府和秦王府的亲近,雪衣和楚风的关心,他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自然是不难。只是事关楚风,我却要从他口中得知,心中总有些不高兴。

    我道:“楚风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雪衣感觉到我对他有些不块,眼波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只道:“皇夫逝世的时候,楚风只有六岁。她曾告诉我,她知道那段时间父亲病的很重,而且病的蹊跷,开始似乎只是普通的受寒,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重。太医会诊了好几次,意见都不太统一,方子也一直不起效,随着病情的发展,太医院的诊断结论又逐步一致起来,唯有弓麝有别的看法。”

    “当时弓麝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太医,而太医院医正年事已高,大家一致认为她会是下一任接班人。后来双方就在处方和治疗上争执不休,不过还是勉强同意按照弓麝的办法下了处方,但是也没有见效。最后医正认为弓麝的方子并不对症,又改为了大多数人所支持的那种,但皇夫却没有等得及新的处方就去世了。所以在外面人看来事情很明显,是弓麝处方不正导致皇夫病逝。”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我又道:“听你的口气,楚风自己对这件事情也有怀疑?”

    雪衣点头道;“楚风当时还小,却记得事情。当时在皇夫的处方问题上揪斗不休的时候,楚风说是皇夫主动提出使用弓麝的处方的,而且态度很强硬。”

    “主动的?”我疑惑道。

    雪衣微倾头,回忆道:“楚风说当时她也感觉父亲对弓麝非常信任和钦佩。这在一般人后来看来是弓麝一致以来在医术上都有杰出的表现给了皇夫信心,而后来被人认为是皇夫识人不明,信错了人,反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楚风长大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却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我问道。

    雪衣声音清澈,缓缓道:“楚风认为首先认为她的父亲是个很聪明的人,要知道后宫多阴谋诡计,他的父亲身为中宫之主,怎么可能是轻信之人。弓麝却如此得她父亲信任,必有原因,此其一。其二,太医院在她父亲的病情上开始意见不同,最后为什么那么快的统一起来,楚风怀疑其中有猫腻。其三,几乎是在皇夫去世的同时,宫中又莫名的失踪了一些人。这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楚风怀疑是不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其四,皇夫去世,为了方便管理后宫,皇上将太师之子,现在的太女之父,也是与皇夫生前矛盾最大的何君晋升为了贵君。可以说皇夫的死,得利最多的便是他。若皇夫真是被有有心谋害,此人嫌疑最大。”

    竟然涉及到了后宫的斗争,没想到男人争起宠来丝毫不比女人差,我一面心中想象一群珠光宝器的男人在那里撒娇争宠是什么样子,心中忍不住想喷饭,但想到正在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只好强忍着。

    雪衣大约是看见我嘴角抽搐了样子,眼睛上下打量我一下,奇怪道:“华衣,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么说,太女被封也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我问道。

    身为嫡女的楚风竟然没有被封太女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而现在的太女被封后,作为父亲的何贵君却一直没有被扶正,就更是奇怪。我简直有点弄不懂现在的皇帝都在想些什么了。

    “那到不是,现在的太女是在四年前封的。”雪衣回答道。

    十年华衣(女尊)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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