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录(穿越篇) 第20部分阅读

    怜香惜玉录(穿越篇) 作者:肉书屋

    怜香惜玉录(穿越篇) 第20部分阅读

    人,他冷道:“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大开杀戒了!鹤公子吩咐,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遗墨!动手!”

    话音一落,却见屋内一道银光直射出来,火行泽大骇,急忙偏头让过去,脸上一痛,还是被剑风擦伤了。他捂着脸,森然瞪着站在门口的念香,轻道:“你是想死么?”

    念香将剑一横,朗声道:“习玉!方老爷子!把门窗全部关上封起来!”

    方神医急忙说道:“你不要插手!小心受伤!”话还没说完,却见习玉用力关门上锁,她一面急急去封窗,一面说道:“老爷子,我相信他!念香绝对不会有事的!快来关窗子!”

    方神医实在无法,只得跟着她将所有的窗户全部关上,用桌椅板凳压结实,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偷偷潜进来。外面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习玉紧紧抱住方神医的胳膊,坐在万素真身边,她担心的浑身都发抖了,却不想露出一点软弱的表情,只是低声安慰着方神医,“没事没事!一会就过去了!”

    万素真趴在地上,口中喃喃叫着火郎,习玉被她叫得心烦意乱,低头一看,她脸上满是泪水,那种痛楚的神情,与方才火行泽的一样。她忍不住跑去内室抱了被子盖去她身上,一面轻道:“你……你别太伤心啦,万大小姐……身体最重要,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呐……”

    万素真也不说话,只是流着眼泪,习玉柔声道:“他……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故意说那些话好教你对他死心。他毕竟是鹤公子手下,不知道鹤公子用什么法子控制了他……你别太伤心啦,你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万素真眼中慢慢有了神采,她轻轻说道:“真的吗……?火郎他……曾经给我看过自己背后的一块红色斑块,说只要它在,自己就一日无法自由……这样说,他没有骗我?他是真的喜欢我?”

    习玉也不知道真假,只得顺着说道:“那一定是鹤公子控制他们的法子,他身不由己,只能决然离开……一定是鹤公子不欢喜你和他在一起。没关系,你快点好起来,咱们一起想法子把鹤公子打倒,你和火……火郎就能在一起啦。”

    万素真点了点头,终于平静了下来,抓住习玉的袖子,仿佛一个孩子依赖母亲一般。习玉替她拨了拨头上的乱发,回头一看,却见方神医在发呆,她不由低声道:“方老爷子,你怎么了?没关系的,念香绝对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方神医摇了摇头,喃喃道:“红色斑块……这种东西我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一直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习玉先前那番话只是安慰之词,谁想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一呆,“真有这种控制方法?”

    方神医点了点头,从书橱上面抽出一本书,飞快一翻,指着上面一张图说道:“你看,书上有记载。这叫做心蛊,是南崎那里的一种秘术。施者用心口的血喂养蛊虫百日,最后练成丸药,给被施术者服用之后,施者一切吩咐他都必须要遵从,否则就会万般痛苦而死。可以说是一种极毒辣的蛊!老夫行医四十余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习玉见图上画着各种古怪的图,都是身上带红斑的人,有的在脸上,有的在背上或者胸口等等,位置没有一样的。她猛然想到苏寻秀,他身上是不是也有心蛊?再往前想一点,那个宁愿服毒自尽的天香罗刹,他是不是也因为恐惧心蛊,所以宁愿自我了断呢?

    外面的打斗声忽然停了,习玉的心一紧,却听火行泽忽然大笑道:“罢了罢了!今日算你运气好,方神医!下次,便是我家主人亲自出手了!你觉得自己能躲去什么时候?”

    声音渐渐远去,再没有一点声息。过了一会,忽然有人轻轻敲门,念香在外面疲惫地说道:“习玉,开门,是我。”

    习玉急忙冲过去用力甩开门,却见念香身上溅了许多血,神情有些疲倦,他揉了揉肩上和背后的伤口,对习玉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轻道:“娘子,我赶跑了坏人,还不鼓励一下?”

    习玉再也忍不住眼泪盈眶,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也不在乎他满身的血腥,哽咽道:“担心死我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没事!我知道的!”

    念香干脆将她抱了起来,用脚踢上门。方神医急忙迎上,“受伤了吗?快给我看看!”

    念香脱去衣服,却见他肩上一道三寸长短的伤口,背后也是好几道伤口,不过都不深,只是皮肉伤而已。方神医替他清洗伤口上药,一面说道:“你们赶快离开吧!这地方再不能待了!剑诀一定不能落入鹤公子手里!否则后患无穷!”

    习玉急道:“不行!你得跟我们一起走!万一下次鹤公子还过来,你什么也不会岂不是太危险?”

    方神医笑了笑,正要拒绝,却听念香低声道:“方神医,一起走吧。你若不走,我们也绝对不会离开的。何况,家父与鹤公子也有一段渊源,避开一时避不了一世。我已经决定先回西镜的家,把剑诀修炼好,再去和鹤公子把帐好好算算。”

    方神医还想拒绝,却被习玉一把抱住,叫道:“不许说不去!跟我们走!不然绑着你走哦!一起回家,让我们好好服侍你老人家!后山那里没有人,也可以做药园!你一定要跟着我们走!”

    方神医怔了半晌,忽然抬手敲了敲习玉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还给不给我说话?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人,算了,老夫怕了你们还不行?一起去便一起去,以后就是嫌烦,我也赖着不走啦!可别后悔!”

    习玉和念香都是大喜,互相笑了一下,齐声道:“就这样说定啦!”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2)正在加载……

    下卷: 情根18.赌坊奇遇

    一大清早,太云山后的太云渡口已经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习玉一行四人为了避免麻烦,全部换上简单的布衣,再不穿任何绫罗,三个年轻人扮做方神医的孙子,亲亲热热地租船出发去西镜。

    “万大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呢?你又不愿意回家,一个人孤零零的,难道不寂寞么?”习玉站在船头,望着做男装打扮的万素真。说实话,万大小姐扮起男人来还是像模像样的,她本来面相就比较冷,少有女子的娇柔,男装反而让她显得清冷出尘。一路走来,许多少女都偷偷盯着她看。

    万素真摇了摇头,“我要找一个安静隐秘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着他去找他爹。我总是要将火郎找回来的。”

    “可是你一个人留在北陀,教人好不放心……”习玉抓着她的手,有些不舍。那次事故之后,万素真正式向念香道歉,大家言归于好,毕竟都是年轻人,说笑两句便没有隔阂了。加上怀孕一事令万素真面上多了一种柔和的光辉,以前那种漠视一切的冷酷也少了许多,多了一些亲切感。

    万素真笑了笑,淡道:“至少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在牵挂我,想到这里,我就一定没事。你放心,我一定能撑过去。”

    船家吆喝一声,船桨一撑,小船渐渐离开了港口。习玉急急上前几步,叫道:“你要是有空,一定要给我们写信啊!孩子出生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别忘了!”

    万素真静静站在港口对他们挥手,她白色单薄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终于再也看不见。习玉怔怔站了许久,才喃喃道:“她……一个人怀孕了还要在外面漂泊……她能撑下来么?为什么不愿意回万家庄呢?再怎么说那里也是她家啊……或者去找她师父也好么。”

    念香摇了摇头,“她是庶出的孩子,平时一定受正房的排挤,回去只有更加悲惨。她师父宁彩和性情古怪,又是个大男人,找他没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如果火行泽还有些良心的话,兴许最后可以团圆也不一定。”

    习玉抱住他的胳膊,把脸贴上去蹭了蹭,轻轻说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

    念香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是啊!有我这个怜香来惜玉,你怎么可能悲惨!反正天塌下来都有我来扛着,你埋头做你的懒猪就好,不是么?”

    习玉“哈”了一声,用力掐了他一把,昂着脑袋说道:“你这是在抱怨?好大的胆子!替我扛着天是你的荣幸诶!你应该无比骄傲才对!”

    念香吃痛,又气又笑地去抓她手腕,两人在船头眼看就要闹起来,方神医在后面用力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注意一点。船上还有我这个老人家!”

    习玉急忙把念香推开,奔去方神医身边坐下,嘻嘻笑道:“老爷子,都是他不好!咱们不理他!”

    方神医捋着胡子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个坏丫头,当我不知道平时都是你欺负他呐?” 念香连连点头,“老爷子说的没错,总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

    习玉委曲地叫了起来,“哇,你们是同一国的啊!哪里有这样偏袒的,老爷子好过分!”

    方神医疼爱地拍了拍习玉的脑袋,叹道:“你的孩子脾气,也该改改啦,我能看出来,你们这一趟出来历练,念香学了不少东西,你却一事无成,成天打混。要不是身边有他这样照顾你,只怕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习玉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会武功,也不是学武的料子,你让我学什么?”话音刚落,她眼睛忽然一亮,抓着方神医的袖子笑道:“不如这样,老爷子,我和你学医啊!练功不行,种药草采药我还是可以的,那些药学宝典也很有趣!有你做我师父,一定很好玩!”

    方神医摇头,“我才不要你这么懒散的弟子!你要做了大夫,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就是你的病人啦!何况学医根本没那么好玩,你想的太简单,当真以为拿针随便扎两下,磨一点药草出来就可以做大夫了?”

    习玉缠住他不放,扭麻花似的,“我不会才要你教啊!再说了,有谁天生就会医术啊!你小时候不也是一点一点学起来的么!人家不想被你们说一事无成嘛!”

    方神医被她缠得无法,袖子差点被她扯掉下来,只得点头,“好吧好吧!我收你做徒弟!不过老夫要求很严格,你要是给我偷懒,我要打你屁股!”

    习玉粲然一笑,“我司马习玉怎么可能偷懒!老爷子,你先给我列一个学习大纲,咱们一步一步来,别的不敢说,看书背诵可是我的长项!”

    “学习大纲是什么?”方神医瞪圆了眼睛。 “哦,那个不重要啦!总之你先告诉我,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学呀?”

    方神医闻言,立即转身去翻自己带出来的箱子。这次逃亡,他舍弃了许多东西,只带了两大箱医学方面的著作,还有一些珍贵药草的种子。当下左翻右翻,他终于翻出一本泛黄的破旧的书,递过去,说道:“你先看这本书,融会贯通,五天后我来提问。要是答不上来,小心我打你屁股!”

    习玉一看封面上写着《药草大全》,随手一翻,里面都仔细介绍了一些常用的药草,各自的功效,上面还配了图,十分详细。大约是入门教材,所以书很薄,她摇了摇,笑道:“老爷子小看我呐,不要五天,三天我就背给你听!”

    说完,她不等方神医说话,转身进了船舱,翻开书就开始看,一边看还一边用手比划着什么。说实话,方神医开始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认真对待拜师一事,只当小丫头好玩而已,谁知她竟然认认真真地看起了书,神态极其专注,当下心中不由更是欢喜,只想着如果小丫头资质不错,便可把毕生绝学传给她,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念香素来了解习玉,知道她一旦开始正经翻书,那便是绝对不容打扰的时段。习玉这个人很极端,要么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要么就对一件事情极其专注,一定要学完做完才会满意。他于是不进船舱打扰她,只和方神医坐在船头闲聊西镜风光,家中情况等等。

    小船悠悠摇晃,终于到了西镜江厅渡口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念香先牵马上岸,然后把方神医的两个箱子搬上来让马匹驮着,又扶方神医上了另一匹马,自己和习玉在旁边走路。习玉还在低头看书,一整天都没有说话,眼看那薄薄的一本书,竟然被她看的只剩最后几页了,方神医也忍不住吃惊,这丫头看的好快!

    念香一把抽走她的书塞去怀里,笑道:“走路呢,不许看书!小心摔跤。”

    习玉猛然一愣,却也不去夺,只是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色,叹道:“原来天都黑啦!哇,好累好饿!赶紧找客栈休息吧!”

    方神医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石藤草花开几月?其性如何?可治什么病?”

    习玉本能地说道:“石藤草四月开花五月结果,性温,根部可以治小儿痢疾,果实风干磨碎入汤可以治疗头痛脑热。”

    方神医双唇一抿,微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却不再说话。习玉愣了半天,才叫道:“啊!老爷子你犯规!明明说好了三天之后才问问题的嘛!”

    方神医还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捋胡子,满脸的皱纹都笑得开了花。念香摸了摸习玉的脑袋,笑道:“看了一整天书,小心眼睛酸。先歇会,去客栈吃了饭晚上我来提问。”

    习玉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里离天青家很近,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她?半年多没见了,怪想她的。”

    念香点了点头,“自然要去看的,只是今天太晚啦,再说咱们连着赶路,也怪狼狈的,贸然前去实在有失体统,不如明天早点去拜访曲伯伯。”

    三人慢慢说着话,不一会来到了镇子上,掌灯时分,街道两旁倒也十分热闹,原本的客栈对面不知何时新盖了一栋华丽的屋子,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习玉伸长脖子看了半天,不由奇道:“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

    方神医摇了摇头,“那是赌坊,吸血的地方。好孩子别去那种地方。”

    习玉一听赌坊二字,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脏兮兮的脸,还有那一头招牌的毛线似的乱发。她不由笑道:“念香,你想起谁了么?”

    念香也笑了起来,轻道:“周人英师父,只是不知他现在人在何方。他老人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得他教导一个月,真是我的福气。”

    习玉撅嘴道:“什么呀,明明是我帮你请到这么好的师父诶!是我的福气才对!”

    “你的福气就是我的福气,你呀,别总和我斗嘴。忙了一天,精神还这样好!”念香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正要再说点什么笑话,忽听赌坊里面传出一阵躁动,嗡地一下,许多人从里面涌了出来,然后团团聚在门口,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三人忍不住一齐回头,却听赌坊门口一个人大吼道:“你这老头子不还钱还想逃?!你当这里是放债的地方呐!给我围住他!不许他跑了!”

    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笑道:“你看……干嘛搞这么认真?我又不是不还钱!只是迟两天而已,大兄弟何必这么急?未免太小气了吧!”

    念香和习玉都是一震,这个声音!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周人英竟然会在西镜?!当下他们急忙走了过去,方神医一个劲怎么了,习玉一面给他解释周人英和他们的过往,一面往人群里面钻,还没走到头,就听方才那粗鲁的声音厉声道:“迟两天迟两天!你多了多少次迟两天?你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呢?!没钱还,就打断你的手脚!给我动手!”

    一阵扭打声传了来,然后是周人英陪笑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是那么轻松,“哎呀!别这样么!和气为贵!……诶诶!等等呀!别……别动手……!喂!老子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啊?!还打?!那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啦!”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痛呼声惊天动地,人群里发出惊叹的声音,习玉辛苦地在人群里面挤着,就听几个男人叫道:“这老头子有一套啊!五六个汉子都拿他不住!不会是什么江湖人物吧?”

    笨蛋!他何止是普通的江湖人物!习玉在心里大叫着,他可是玉鼠!江湖传奇性的人物!你们赌坊几个打手怎么可能伤得了他一根寒毛!她还在努力向前挤,忽然听门口那里安静了下来,似乎是赌坊里面出来了什么高级人物,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老头,是存心来闹事的么?你当这里是随便由你来去的地方?那你未免太小看我龙稷山!一句话,今日你究竟能不能还钱?”

    周人英还是笑嘻嘻地,“不能还!再迟两日!你要如何?”

    那人冷笑一声,“很好,张老四,把那个人带出来!你这老头,有种别走。你若能赢了那个人,我龙稷山便低头乖乖放你离开!你若输了,不好意思,今日要你一双手来赔钱!”

    习玉一听有大头人物要来,急忙拉着方神医拼命向前挤啊挤,赶着看热闹,谁知人群忽然嗡地一下向后退了过来,他二人差点被挤倒,习玉摇晃着伸手要抓身边人的衣服,胳膊却突然被人用力一抓一扯,整个人被拉去一旁,然后念香的声音响了起来,“别乱跑!当心被踩伤!”

    他又把方神医拉了过来,三个人站在人群里向前看去,却见周人英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站在赌坊门口,周围躺了四五个大汉,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捂着脑袋叫唤。而赌坊门口还站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面上有一道血红的大疤,看上去甚是凶恶。

    习玉轻声道:“哇,好凶!这人不会就是赌坊老板吧?周人英这个老头怎么总是欠人钱财?这下踢倒石板了吧!”

    念香贴着她耳朵说道:“不用担心,师父绝对没事。对付这些草莽,还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待会如果闹僵了,咱们就上去吧,替他还钱,省得他整日被人追债焦头烂额。”

    习玉嘻嘻一笑,“上次花了三百多两银子,让他教了你一个月,最后还被他抢走两百两。这次不知道他欠了多少,干脆把他也带回家,一群师父老人家经常聚聚,多有意思!”

    她还没说完,忽见赌坊大门猛然被打开,两个大汉手里牵着一根铁链,铁链尽头是一个头蒙黑布的高大男子。他浑身上下都用皮带捆了起来,动也不能动,却是被放在一个轮椅上,后面还有人推着。

    习玉微微一惊,不知他们带出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做这种可怕的装扮,简直当他是洪水猛兽。人群里的喧嚣也渐渐沉了下去,所有人都盯着那被束缚住的男子,周人英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龙稷山冷道:“把蒙头布摘了。”

    后面的人立即拆下那块黑布,习玉差点就要叫出来!她紧紧握住念香的手,两个人的手心全是汗。那人……竟然是欧阳惊风!他须发全部纠结去一处,眼神恍忽,似醒非醒,可是任何人看到他,都会立即明白过来,他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龙稷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在欧阳惊风鼻子下面晃了晃,他浑身一震,两眼登时暴张,眼中全是血丝,嘴巴也张了开来,却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模糊声音。那模样让人毛骨悚然,早有人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敢靠太近。

    龙稷山低声道:“看到那个老头了么?杀了他!”话音一落,他两指一搓,打了个响指。

    欧阳惊风剧烈扭动起来,似乎要把身上的皮带全部崩断一般,他身后的几个大汉都是胆战心惊,急急将那些皮带剪断,欧阳惊风从轮椅上暴跳起来,闪电一般冲向周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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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 情根19.第二个师父随行

    周人英纵然再吊儿郎当,却也不敢托大了。他抬手格去欧阳惊风发疯一般的攻击,一面急道:“你!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模样?!你不是长云派的……”话还没说完,欧阳惊风忽然暴跳起来,双手没有任何章法地朝他头上抓了过来。

    周人英避闪不及,被他抓住一绺头发,硬生生扯了下来,头皮一阵剧痛。欧阳惊风十指暴长,直戳向他的眼睛,周人英又惊又怒,向后退了好几步,张口正要呵斥,却见欧阳惊风又粘了上来。要说他武功高强,偏偏又完全没有章法,要说他胡乱出招,偏偏动作又快到惊人,周人英不知堂堂长云派掌门怎么会变成这种疯癫模样,却也不好使出浑身解数和他缠斗,只能节节败退,口中叫道:“欧阳惊风!你还真的疯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欧阳惊风也不说话,狰狞地张着嘴,满口白牙,仿佛要将他生嚼下去一般。周人英见他双目混浊,满是血丝,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也不知那个红衣男子是用什么法子将他制住的,堂堂大侠落到这种疯狗的地步,实在教人心寒!

    龙稷山见周人英节节后退,不由冷笑道:“老头,你可小心些!输了可要乖乖被我砍一双手下来!”

    周人英本来就被欧阳惊风缠的心烦意乱,被他这样一说,哪里还忍的住,当下厉声喝道:“不用多说!老子什么时候输过!”他双手一翻,胳膊将欧阳惊风的右手锁了起来,右掌跟着扬起,立即就要朝他胸口拍下去。

    谁知欧阳惊风竟然抬脚踢上,踹了两下没踹开,他张口就朝周人英脸上咬了过来。周人英大骇,急忙用力将他推开,趁他踉跄后退的时候,一把揪住他满头乱发,劈劈啪啪打了他无数耳光。

    “你给老子清醒一下!”周人英大吼,几巴掌将欧阳惊风打的口鼻流血,他依然不服,还在那里嗬嗬喘气,双手双脚乱挥乱踢。“欧阳惊风!”周人英厉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如同不闻,双手朝他脸上抓来。

    龙稷山笑道:“你还有空说话?省省吧!中了我蝴蝶香的人,任你叫破了喉咙也叫不回来的!”

    周人英脸色一变,也不答话,变掌为拳,快若流星地朝欧阳惊风身上砸去,两人缠斗去一处,一个招式飞快,动作潇洒,一个状若疯癫,毫无章法,这一架打得甚是诡异。

    习玉见欧阳惊风疯狂的样子,不由急道:“这样下去不行,周老爷子会输的!和一个疯子打怎么可能会赢!”

    念香抿着唇,低声道:“实在不行,我就上去帮师父。”只是他实在没有信心能插手这两个武林前辈的打斗之中,何况他与周人英相处一个月,了解他素来高傲,只怕他中途插手帮忙只会让他更加恼怒。

    习玉见方神医捋着胡子沉思,不由问道:“老爷子在想什么?”

    方神医点了点头,“方才听那人说蝴蝶香,让我想起南崎的一些秘术。看起来,这些早已失传的秘术,渐渐被人发掘出来胡乱使用。上次是心蛊,这次是蝴蝶香。须知这些蛊毒配制起来极其麻烦,一年两年根本无法完成的。蝴蝶香是迷|药,中者立即陷入迷茫状态,只要施术者给一个暗示,他就会按照那人的话去做事。而且这种东西是有瘾头的,一旦沾染上,一辈子也戒不掉,可以说是非常阴毒的秘术。这个赌坊老板不简单啊!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

    习玉轻道:“我……我觉得事情不对。以前没听过的秘术突然全部出来了,这个赌坊开的时间也太巧了,一个生意人身上还有武林的毒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与鹤公子有关……但愿只是我多疑。”

    方神医沉吟半晌,才道:“不……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听说鹤公子本是南崎人,后来全家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东良。如此来说,他会南崎的秘术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我也听说了鹤公子与泉家老爷不对付的事情,习玉,你们千万小心!最好赶紧回家,加紧防备。鹤公子要对付一个人,必然出其不意,不知他会用什么阴毒法子,千万要警惕!”

    一旁的念香忽然问道:“方老爷子,那些蛊术您有解决的法子么?” 方神医摇头,“我没有,那既不是药,也不是毒,而是一种古老的秘术。老夫无能为力!”

    他话音刚落,却听周人英忽然痛声大呼!原来他面上被欧阳惊风抓出了数道血痕,几乎是擦着眼皮子下面划过去的,登时血流披面。念香再也按捺不住,扶住腰上的剑,朗声道:“欧阳伯伯!你还认识我么?”

    欧阳惊风猛然回头,念香将剑一挑,直朝他下巴上刺来,他连纵数下,飞快让开。周人英一见念香,面上先是一喜,然后便冷下脸来,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出来的?!你以为老子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吗?!”

    念香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当下只有苦笑一声,轻道:“就当晚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师……周老爷子,这里人来人往,你们这样打斗,万一伤了无辜的路人怎么办?”

    周人英眉头一挑,立即要骂回去,却听龙稷山厉声道:“原来还有帮手!好狡猾的老头!如此更不能让你跑了!你这疯子还愣着做什么?!快上!”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去欧阳惊风腿上,将他踹了一个踉跄,出人意料,欧阳惊风竟然丝毫不敢反抗,好像十分恐惧龙稷山的怒火,他喉咙里又发出那种嗬嗬的声音,十根指甲漆黑尖利,分外骇人。

    周人英推了一把念香,急道:“你给老子下去!不用你插手!”刚说完,欧阳惊风的爪子就抓了上来,他将念香向旁一推,将他的爪子格开,一面回头吼道:“还不快走?!你是给老子找麻烦呢!”

    念香也不答话,手里的剑轻轻一晃,化作万点银光,欧阳惊风见他来势汹汹,不避反上,念香大吃一惊,本能地要把剑撤开,谁知他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剑!念香用力一扯,鲜血立即从他掌心滴下,他却怎样也不放手。

    两人正在僵持,忽听人群外传来一阵躁动,然后有人叫道:“曲总镖头来啦!这里都闹了半天了!”

    念香一听曲伯伯来了,心中一宽,手指在剑身上一弹,欧阳惊风终于吃痛,一把将剑甩了开来,念香立即收剑,人群这时已经分了开来,却见好几个大汉走了过来,当中是一个穿着赭色袍子的威武老人,正是曲中胜。他扫视一圈,一见念香,立即喜形于色,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一会再说,然后他转身望向赌坊老板龙稷山,他面色有些发白,使得那块鲜红的疤看上去更加注目。

    “龙老板,这次金龙赌坊又出了什么事情?曲某又来讨人嫌了,这次不知您给曲某一个什么理由?” 曲中胜沉声问着,抬眼见欧阳惊风的模样,他也是一惊,却没说话。

    龙稷山沉默良久,才道:“总是劳烦曲总镖头来主持公道,在下真是汗颜,曲镖头维护青州府安宁的一片热诚更是让在下钦佩。不过这次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老头欠庄家的钱,耍赖不还,我教人给他一个教训罢了。不知道欠人钱财不还这个事情,是不是在下也不该计较?”

    他的话乍一听客气无比,其实却夹枪带剑,曲中胜哪里有听不出的道理,他扬了扬眉毛,笑道:“欠人钱财不还,给他一个教训乃是天经地义,龙老板何出此言?只是金龙赌坊自从开业两个月以来,每天大事小事不断,附近居民抱怨不已,不知龙老板有何想法?而且,曲某竟然不知道,原来欧阳大侠也被您雇用了来做保镖。龙老板,你好大的面子啊!”

    龙稷山脸色一变,冷道:“曲镖头什么意思?这人分明是在下家乡的一个老教头,过来混口饭吃,什么欧阳大侠?你只怕认错人了吧!”

    曲中胜正色道:“是或不是,曲某一看便知!”他手一挥,后面的几个大汉立即涌了上来,曲中胜朗声道:“你们几个,把欧阳大侠请过来一叙!”那几人答应一声,立即上去架欧阳惊风,他也不知怎地,大约是药劲过去了,蔫在那里也不动弹,嘴唇微微颤抖,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东西。

    龙稷山厉声道:“曲中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敬你是总镖头,所以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谁敢过来碰他?!”

    曲中胜目光一冷,正要斥责他,忽听周人英叫了起来,“你这混帐睁眼说瞎话!他要不是欧阳惊风,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痰盂!你不知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把人家魇住!曲总镖头,你别客气!这家赌坊有些妖异,我看这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并押去衙门审问吧!”

    龙稷山脸色铁青,顿了半晌才道:“你尽管叫,叫破喉咙你还是要还赌坊八百两纹银!这笔帐,你休想赖掉!”

    周人英顿时哑然,抓抓头发,打算趁着人多溜走,念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朗声道:“龙老板,这位老先生的帐我来还。不过欧阳伯伯的事情,却不能这样罢休了!方才那么多人都看到是你用了魇术将他迷惑!这事不能这样简单了事!”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荷包,数了八百两银票递上去。周人英窘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连挠头,急道:“这个……那个……!唉!谁要你又多管闲事!老子的帐自己来还!你快放手!”

    念香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师父,上次的三百两,徒弟买了你一个月,这次八百两,可不可以便宜一些?我买你三个月,跟我回家,让徒弟孝敬你老人家三个月可好?”

    周人英真想瞪圆了眼睛拒绝,可是他当众替自己还钱,他这老脸怎么也抹不下来转身就走,只得点头,“随便你随便你!快点!老子饿着呐,要赶紧吃饭去!”

    曲中胜看着脸色铁青的龙稷山,顿了顿,才道:“龙老板,大家在青州府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了,曲某也不想闹僵,这事你看,钱也还了你,矛盾没了,欧阳惊风我带走,你可有什么意见?”

    龙稷山见情势对自己是十分不利的,曲中胜在青州府名声太响亮,自己刚来这里,只怕斗他不过,何况手下有大半都被周人英打到,欧阳惊风也被曲中胜的人架了起来,他要再闹,只怕讨不到什么甜头。

    他转了转眼珠,又想到自家主子的话,他说:去人家的地盘少闹事,省得教人家惊觉了,小心为上!当下只得点了点头,万分不甘地说道:“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在下起先不知他是欧阳惊风老前辈,多有得罪,还望谅解!”

    曲中胜见他跌软,自然不会再逼,笑道:“龙老板果然是大度的人!曲某佩服!那么曲某告辞了,还望龙老板生意越做越大,蒸蒸日上。”

    龙稷山干笑两声,“客气客气!曲镖头慢走,恕在下不远送。”他转身进了赌坊,后面的几个大汉急忙把躺在地上呼痛的同伴扶起来跟着进去,原本聚集起来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便也纷纷散开,赌坊门前恢复了清净。

    习玉早已拉着方神医跑了过去,笑吟吟地叫了一声,“曲伯伯!好久不见啦!”

    曲中胜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小鬼,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写信先告诉我!走!跟我回去,天青天天念着你们呐!”

    念香拉着百般不情愿的周人英走过来,对曲中胜一揖,曲中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疼爱欣慰,叹道:“你长大了不少,念香!你爹见到你,一定欢喜极了!对了,这二位是……?”他见这两个老人都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习玉笑道:“这位是方神医,我认他做了师父啦!那位就是名震江湖的玉鼠周人英老前辈!他是念香的……那个,忘年之交!咱们说好了一起回家呢!”说着她悄悄对脸色很臭的周人英做了个鬼脸,换来他一个大白眼。

    曲中胜自然无比吃惊,急忙和他们行礼问好,方神医自然是谦谦儒雅,周人英却是豪爽不羁,当下众人一起向镖局行去。

    曲天青见了念香和习玉时候的狂喜自然不必多说,为了庆祝,她特地又下厨做了许多美味佳肴,这下不只方神医吃得神魂颠倒,就连周人英也差点把舌头咬了,两人连声称赞好吃,让曲天青笑开了花。

    曲中胜又问了欧阳惊风的事情,念香便将这半年他们的遭遇说了一遍,却没说自己取得了碧空剑诀的事情。曲中胜连连感叹,一介江湖豪侠,竟然为了一本剑诀把自己逼疯,实在令人感慨。原来,泉豪杰也听说了长云派的事情,可他竟然没有派人去探听真相,只因他与欧阳惊风相交多年,宁可相信他不会骗自己,谁知这次真真是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欧阳惊风被曲中胜好生招待着,软禁去了后院厢房,他中了蝴蝶香的毒,如同有了毒瘾,一旦发作起来便状若疯癫,要死要活,难怪龙稷山平时要将他浑身捆绑起来,否则他这样一身功夫,发起疯来,还不把整个屋子给拆了!幸好随行的方神医配了一付安神的药,放去饭里喂他吃了,才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当天晚上念香他们就留在曲府休息,周人英就算万般不愿意,但八百两的银子压在身上,还是欠了同一个小辈的,实在无法,只得乖乖留下。

    习玉见他脸上被欧阳惊风抓破的伤疤还在流血,不由说道:“周老爷子,你该上药啊,万一感染了发炎就不好啦!”

    周人英用手搓了搓伤口,竟然被他搓下一块拇指大小的人皮来!习玉唬了一跳,差点叫出来,周人英见终于吓到了这个可恶的小丫头,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没见识的丫头!不知道什么叫面具么!”

    说着,他用手在下巴上慢慢搓着,不一会,就搓起了一层薄薄的皮状物,他一点一点揭去,习玉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刚毅的下巴露了出来,然后是红润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当他把面具完全揭下来的时候,她几乎看呆了。

    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老头!分明是一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中年人!玉鼠!习玉忽然完全明白他为什么叫玉鼠了!他倘若年轻十年,必然是一个令女子神魂颠倒的超级帅哥!不,其实现在他依然是超级帅哥!

    周人英见习玉盯着自己看,不由勾起嘴角,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可恶狂傲,“看傻了?老子可比你那小相公好看多了吧?”

    啪啪,习玉眼前的粉红泡泡全部破裂,她垮下脸,哼道:“做梦呢!我家相公比你好看多啦!老头子!”

    周人英懒得和小丫头罗唆,他摸了摸眼角下面被欧阳惊风抓出的伤疤,跑去找方神医要药了。念香揽住习玉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轻道:“你再看他,我可要生气了。走,咱们回房去。”

    他揽着习玉进了客房,从怀里掏出那本药草大全,笑吟吟地坐去床上,翻开看了看,笑道:“省得你胡思乱想,过来,坐下。我提问,你回答。”

    习玉乖乖坐去凳子上,却听他问道:“心口绞痛,浑身冷汗,该用何药?” 习玉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应该是红花果加二钱银辉草,熬汤服用。”

    “胸闷气喘,呼吸不畅,该用何药?” 习玉想了半天,才急道:“好困难的问题啊!拜托,我才刚开始看入门好不好?换个简单的!”

    念香忽然合上书,低声道:“面红心跳,情欲萌动,该用何药?”

    习玉猛然转头,却见他不知何时蹲去自己身旁,笑吟吟地抬头看自己。她抬手要去捏他的脸,撅嘴道:“人家是认真的!你老是来捣乱……!”

    念香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轻道:“我也是认真的,无比认真。” 习玉再也想不到什么药草疾病,全部抛去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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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 情根20.回家

    在曲中胜府上盘旋了三日,念香四人终于踏上了回临泉的路。与上次一样,曲中胜父女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去城门外,习玉和天青两个女孩子在旁边叽叽咕咕说悄悄话,似乎一时半会还分不开。

    曲中胜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小信封,“念香,这封信,记得回家之后立即交给你爹。”他低声说着,飞快地把信塞去念香袖子里。

    念香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他

    怜香惜玉录(穿越篇) 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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