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是的,听说皇上还派了许多宫女太监去服侍他二人呢。”

    宫女?太监?凌萧若在听见这两个词时,眸中不由一亮,心中瞬时生出一计妙招。

    由于计谋已成,凌萧若多少松了一口气,她端起桌前茶盏浅浅酌了一口。

    然而,当她还未吞下茶水时,却见云景轩的贴身侍卫逐月朝她坐的地方疾步而来。

    逐月到得凌萧若跟前时颔首说道:“王妃娘娘,属下有要事禀告。”

    凌萧若微微颦着眉,饮下茶后吩咐道:“直接说吧。”逐月此刻来找她,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当凌萧若心中不好的念头刚一闪过,就听逐月说道:“凌府之人传信,说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恐是大限到了!”

    “砰——”凌萧若端着茶杯的手在听见这个噩耗时瞬时一松,茶盏掉落而下,与木桌相互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杯中之水瞬时轻溅而出,落了满地皆是。

    “什么?!”凌萧若眼眸一瞪不可置信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回凌府!”

    逐月迅速回道:“属下遵命!”

    说罢,身子一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凌萧若旋即撩起长摆,转身出了筵席台朝宫门行去。碧绿也一脸忧心忡忡地跟在她的身后。

    由于心情急切,又因着裙子太过繁琐,凌萧若曾多次被裙子绊得踉跄而行,到后来,为了加快速度,她索性解开腰带脱下了外面的长袍。

    一路长奔之后,终是到达了宫门,宫门之外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当凌萧若冲近马车跟前时方才发现云景轩早已侯在了马车旁边。他一袭白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华贵彰显。

    当云景轩看着身穿纯白中衣的凌萧若时,眼眸微微眨了眨,随后他转身掀开马车车帘对她说道:“上马车吧。”

    凌萧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不顾形象的翻身上了马车。

    “小姐,您的外袍!”上车之后,跟在凌萧若身后的碧绿慌忙的将外袍递了过去。

    凌萧若伸手去拿,结果,云景轩却是快了她一步将她的衣衫拿在了手中:“本王来吧。”

    拿了衣服之后,云景轩朝碧绿说道:“碧绿你随后再跟来吧。”说罢,轻巧地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凌萧若一脸凝重的倚壁而坐,脑中思绪翻飞,时至今日,她仍旧没能拿回玉佩,她又怎么对得起病重的奶奶呢?

    奶奶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话,她将情何以堪?

    云景轩看着对面兀自握紧衣角的凌萧若,她的指关节已经变成了森然的白,她此刻的心里当是十分难过吧。

    “你莫要担忧,吉人自有天相,奶奶她不会有事的。”除了说这样的话以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她难过,他的心里竟然也开始不好受了。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心下更是触动异常,眸中一热,竟是想要落下泪来。终究是惭愧而发的眼泪呵!

    然而,她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在云景轩面前落泪呢?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哭,却惟独不能在他面前哭,她不能让他见到她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不要!

    眼眸沉沉地阖上了,唯余那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之中肆意翻涌,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

    云景轩在见到凌萧若极力遏制泪水泄闸的神情时,放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到得凌府之后,凌萧若穿着中衣急速奔向奶奶的院落,云景轩紧随其后。

    此时,院落前一直看守的丫鬟也全部撤回了厢房之中。

    “呜呜……”凌萧若往内多行几步后便听见丫鬟们的哭泣声音。

    凌萧若奔跑而去,冲进房门后,大喊了一声:“奶奶……”

    丫鬟们在听见小姐的声音时,都散了开去,当凌萧若劈开人群到得奶奶跟前时,却发现一个本不该在凌府中出现的人此刻竟是坐在奶奶的床边,握住了她苍老而惨白的手。

    凌萧若看着那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吱唔道:“君离……”奶奶病重,在她跟前儿候着的不是爹娘,竟然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在听见凌萧若的声音后,扬了扬已近枯萎的手,示意房中的丫鬟们都撤下去。

    丫鬟们得令后便躬着身子退开了。

    当丫鬟们退开身子离开房间时,云景轩刚巧掀着白袍跨进了房门之中。由于云景轩并未迎亲,是以,凌府的丫鬟皆不认识他。本想开口跟他说老太太不让人进去了,然而,他的气宇轩昂,以及那浑然天成的皇室气派让那些丫鬟竟是生生住了口。

    云景轩在看见那些丫鬟们时,凤眸微微一垂,仍旧步伐不停的朝内行去。

    此时,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老太太在看见凌萧若时,她眸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她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凌萧若娇弱的小手,随后,将她的手放在了君离的手上,慢慢说道:“咳咳……离儿啊……待我去后,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若儿啊……奶奶把她交给你了……”

    凌萧若在听见奶奶的一席话后,眼眸微微跳动,她这是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君离闻言,隐于面具下方的脸上也带着些许惊诧之意。

    惊诧间,二人回眸对望起来。

    而刚刚进入的云景轩在听见奶奶的一席话后,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凤眸凝望着床前的二人,他们双手交握,相视情深,不期然中,凤眸随之变得深沉,瞳眸的颜色比子夜还要黑暗,仿似无底深渊一般。

    他驻足凝望,思海如潮,彷如疾风卷起滔天巨浪拍打于礁石之上,发出铮铮脆响。

    其实,方才凌萧若弹琴时,他就该知道,她爱的当是另有他人。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姻缘的人!

    原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有了这个认知,垂于身侧的手在不经意间握紧了一方白色衣袍。

    宇宙洪荒之间,忽然静谧得可怕,而整个世界仿似只剩他一人一般,遗世孤立。

    很显然,在这个地方,他是个多余的人,谁都不需要他!

    云景轩忽而凤眸一眯,白袍似雪花翻卷,转身疾步而出,出得院落时,他快步向前,径自出了凌府,快步行出凌府之后,他的步伐越走越快,到后来已经疾风而驰了!

    他踩着云步飞掠上屋檐,一路如风而行,不多时便到达了千水湖畔的幽密竹林之中。

    他云臂一挥,一截细长的竹子已然握于掌中,右手云动,舞出刚劲的剑花,他腰身一折,口中念道:“新月娟娟,夜寒湖静山衔斗。起来搔首,竹影横窗瘦。好个炙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如酒。”

    月光婆娑之下,竹叶泛着幽森的白,与云景轩纯白如雪的衣衫映成一片。

    他俊雅的身姿于竹林间穿梭翻卷,时而直升青天,时而俯身冲击,时而飞旋舞动。墨色发丝冲破金冠的束缚,肆意张扬起来,似灵蛇蜿蜒。

    云景轩就这般没命地挥舞着手中的竹枝,待他将自己身体的能力全然耗竭时,终是单膝跪在泥土之上,握住竹枝将那顶端全然没在了土地之中。墨发顷刻间似瀑布垂下,覆住了他俊美的脸庞。

    “啊——”

    忽然间,他仰首低声嘶吼起来。

    一阵沉闷的吼声惊起了夜莺无数,它们惊恐而飞,只留下一片月光的清辉。

    “为什么?”云景轩扔掉手中竹枝,低声吼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怎么可以在将一个女子已经深深藏入心底后再对另一个女子有感觉呢?他为什么总会将她看成子青,只因她眉宇间神情的神似?只因她同样的倔强坚强?为什么他会渐渐在乎她的想法,为何他在看见她与他人执手相握时,会有一种淡淡的心殇?

    为什么?!

    很小时候,当他看见流连于后宫中女子之间的父皇时,当他看见母妃背过身留下那些辛酸的泪滴时,当他忍受着同龄皇子的冷嘲热讽时,他就曾发过誓,此生,他只会娶他喜爱的女子为妻,而且,只会娶她一人。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二十岁弱冠那年,父皇赐给他两个侍妾,他本不想要,无奈父皇震怒,他只得接纳,接回她二人后,他便告诉她们,他可以用金蝉脱壳的办法让她们离开,初梅同意了,一番周旋后他便让她诈死送她远离临邑,而如雪则是一直不愿离开,在府中留到了今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有一个女子走入他的心尖,住进他的心房。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爱了,所以才会在上官柔提出让他娶她为妻从而逃避被远嫁的命运时,他才会去向父皇求娶她,因为在他看来,反正他都不会再爱,那么娶谁不都一样吗?柔儿是他从小认识的女子,娶她总好过娶一个不认识的。

    然而,人生的际遇总是那般折磨人。

    这个时候,他遇见了子青,那个精灵古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女子。

    这个女子,带着她耀眼的华彩烙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这个烙在他心上的女子却不喜欢他。当他还未来得及表白自己的心意时,她便带着对子湛的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由于他喜欢了,所以他开始抗拒了,抗拒他将要娶回府中的女子,抗拒她的一切。

    可笑的是,他在抗拒挣扎之后,竟是在恍惚间将她与子青看做了同一人。

    “刺——”一根长长的竹削刺入了掌中,鲜血顺着掌中纹路朝下缓缓流去。

    疼痛瞬时传入四肢百骸!

    他要用疼痛来警醒自己,他不要做父皇那样三心二意的人!他这一生,只能喜欢一个人!即便那人已经离他而去!

    竹林之间,风儿乍起,吹得竹叶四处飞旋,一片片,旋落在了云景轩孤寂而清冷的身影之上。

    月光如银,斜风刺刺,雪白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愈加萧瑟

    第069章 玉佩之谜

    凌府之中,红色灯笼高悬于屋檐之上,随着风儿轻轻摆荡。

    本是清冷的夜,却是因着凌老太太的病重而变得哀戚凝重起来。

    房中,烛火闪烁,蜡泪沿着红烛壁缓缓淌下,形成了一层层的珠泪。

    凌萧若见奶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君离的手中,她轻声质疑道:“奶奶,您在说什么啊?”她为何忽然之间要将自己托付给君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与君离之间也就只有几面之缘,何来托付之说?

    说话之间,凌萧若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君离在感觉到她的手脱离自己的掌心时,一丝凉意袭上心头。

    奶奶拍了拍凌萧若的手,咳嗽道:“咳咳……若儿啊,你别以为奶奶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了……咳咳……”

    君离见奶奶咳得厉害,顺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奶奶您慢点儿说话。”

    奶奶摆了摆手道:“无妨的,”停顿一会儿后,她继续说道:“那个靖王……奶奶知道他不喜欢若儿……所以,……奶奶要将若儿托付给你……”迎亲那日,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她暗中命令丫鬟扶着她在府门口看呢,她知道云景轩没有来迎亲,可是家里的人避免她伤心,都没有告诉她,因为,她最是疼爱这个孙女。

    凌萧若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回道:“奶奶,若儿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宫主他事情多,哪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来管我?”

    她的奶奶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虽然她最终都要与云景轩和离,但是,她又怎么能要求君离就此照顾于她呢?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况且,她也没有柔弱道要人呵护的地步。

    君离回眸看了一眼凌萧若,随后握住奶奶的手坚定道:“奶奶请放心,离儿会好好照顾若儿的。”

    奶奶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是松了下来,由于过度松懈,她反而提不上气来了,苍白的脸瞬时涨红起来。

    “咳咳……”因着气息不顺,她开始猛烈咳嗽。

    凌萧若见状眼眸微瞪,她并未多想,直接握住了奶奶的脉搏径自探起脉来。君离在看见她的动作后,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微微一眯,原来,若儿竟是会医术的。

    凌老太太咳嗽几声后便晕厥了过去,凌萧若探完脉后,心中惊叹,奶奶得的原是肺痨,这种病在现代基本不算什么,但是在古代却是绝症,而今,奶奶的病症已经比较严重了,她也是无力回天了。只希望,自己出的药能让她多活些日子。

    凌萧若转眸问道君离:“君公子,您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些针灸用的银针过来?另外再找一些菜籽油?”他是会轻功的人,拿到银针的速度当时快过其他人。

    君离闻言即刻点头道:“好的。”说罢,白衣翻卷,转身飞掠而去,带走劲风一阵。

    凌萧若把好脉后,便在房中找到纸和墨,写下了药方,正准备找人去抓药时,却见碧绿匆匆赶了进来。

    “碧绿,你来得正好,将药方拿下去抓药,抓完腰后马上就去煎,三碗水煮成一碗。”凌萧若直接将药方交到碧绿手中吩咐起来。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若碧绿问起来,她就说是出去这段时间现学的。

    因着事出紧急,碧绿没有问其他,只拿着药方转身而去。

    待碧绿走出去后,凌萧若直接去厨房拿了一些酒,当她回到房间时君离已经带着银针出现在了房门口。

    凌萧若在见到他时,仍旧忍不住眼角抽搐,速度果真不是盖的。

    “若儿,银针。”君离唇瓣一扬,将银针递给了凌萧若。

    凌萧若接过银针之后,对他说道:“麻烦您帮我守着房门,针灸时不宜被人打扰的。”

    君离点了点头后,立在房门处静静守候,一拢月光洒在他身,更显他英姿挺拔。

    凌萧若转回床榻前,用酒将银针消毒后,掀开奶奶的亵衣,将银针拿在手中,一根根扎入了气海、关元、膏盲、足三里、内关|岤之中。

    待扎好针后,凌萧若便坐在床榻边慢慢等候起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凌萧若起身将奶奶身上的银针全收了起来。

    收好银针之后,她将奶奶的身子翻转了过来,由于老太太体态沉重,凌萧若花了好大力气方才将她翻转过来,待一切弄好后,凌萧若的额头之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翻好之后,她挑高了亵衣,拿了一些菜籽油,在奶奶的背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油,随后双手挥动,做起经络推拿来。

    这时,抓好药的碧绿敲了门,君离让她进来后守住房门,而他却是踱步朝床榻行去。

    当他看见凌萧若的动作后不免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他与莫医士是莫逆之交,长期看他行医,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方法的,若儿这是在做什么呢?

    凌萧若闻言,抬眸朝君离笑了笑,一笑间,芳华乍现,闭了月羞了花,看直了君离的一双眼眸。

    “这叫推拿,本来应该用一些花草的汁液提炼而出的精油来进行推拿的,但是紧急情况之下做不出来,而红花油对于生病的人来讲又太过刺激了,所以就干脆用菜籽油,温和,不伤身的。”

    君离眉毛一扬,重复道:“推拿?”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接着手法轮动,继续推拿起来。

    推拿不仅要按准|岤位,还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是以,几番轮动后,凌萧若早已香汗淋漓。

    由于汗水的浸湿,凌萧若微微蹙了蹙眉。

    她刚想抬臂碾干额头之上的汗水时,却见一方白色的绢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为她轻轻擦拭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凌萧若抬起的手臂忽而停滞在了空中,她抬眸望向君离,润泽秀美的白玉掩盖住了他的容颜,唯余那双盈亮的黑眸映在了红色烛火之间。

    有那么一瞬,她竟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眸,可是,那双眼眸与这双却又不尽相同。

    “怎么了?”由于凌萧若的痴痴凝望,君离隐于面具下方的俊脸有些微微灼烫,他哑着声音问询起来。

    凌萧若见君离声音有些暗哑,旋即甩了甩头,她怎么可以把如此纯情的一个男子跟另一个马蚤包男相提并论呢?她当真是眼花得不轻啊!

    甩头之后,凌萧若不再看向君离,只专注地推拿起来。

    一切完毕之后,碧绿将中药端了上来,凌萧若接过药碗,君离将奶奶扶起,凌萧若一勺一勺地喂服起来,喂完药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凌萧若望了望窗外,月色早已西移,她转眸看向君离,说道:“君公子,此时天色已晚,您今夜就在凌府厢房中歇下吧。”

    奶奶病重,君离本也没想着离开,遂点了点头道:“好的。”

    凌萧若朝碧绿扬手道:“碧绿,送君公子去客房吧。”

    碧绿点头应下了,随后带着君离朝客房行去。

    待君离走后,凌萧若捶了捶肩背,眼眸一闭方才想起,刚刚她是跟云景轩一同回来的,她一直忙着救奶奶,早已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她显露了医术,不知他有没有看见,如若看见,他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正思忖间,碧绿回来了,凌萧若扬眸问道:“云景轩人呢?”

    碧绿闻言,似也才记起还有姑爷这么一个人,她愣了愣回道:“姑爷不是跟小姐在一起的么?”

    凌萧若闻言,蹙了蹙眉,云景轩这是去了哪里,莫非他知道她会医术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心中似揣了个兔子一般,上下跳个不停,她着实不想让云景轩知道,她便是子青。忐忑了一阵子后,凌萧若又觉不对,按照她对子然的了解,如若他知道她便是子青一定不会就此离去。

    奶奶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她今夜要一直守在奶奶身边,怕是不能回王府了。

    想到此,凌萧若对碧绿说道:“碧绿,你叫上一个凌府的小厮回一趟王府,跟云景轩说奶奶情况不好,今夜我便不会去了。”

    碧绿应下后便跟着去办了。

    靖王府之中,逐月从夜宴之地回来后就一直侯在书房门外,守到月上中天时,终于看见自家主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朝书房行来。

    到得跟前时,逐月眼眸一瞥,方才看见主子雪白的衣袍之上竟是染上了血渍,他一个箭步飞至云景轩跟前皱眉问道:“主上,您受伤了?”

    云景轩懒懒地抬了抬眸,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逐月,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

    终于掐指算了一下回道:“到今年十月初三,正好十六年。”

    云景轩闻言,叹了一下说道:“十六年啊,你认为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终于闻言即刻回道:“属下认为王爷是个重情重义,情深意长的人。”他自六岁起便成为了云景轩的贴身护卫,那时的主上常常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而他这个贴身侍卫,自然也挨了不少地打,王爷每每在这个时候,总会挺身而出来救他,他记得有一次,其他皇子有意找茬,害得他被罚了二十大板,王爷心疼他,护在他的身上,生生替他受了板子,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王爷万金之躯却是这般护着他,如此这般的男子莫非还不重情重义么?

    云景轩在听见逐月的话后只觉有些好笑,他身子一转,凤眸中带着疑惑:“你不觉得本王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么?”

    逐月闻言眼角忍不住狂烈抽搐,他见什么异思什么迁啊?莫不是他有新的侍卫不再喜欢他了么?他不要啊!

    云景轩看着逐月狂跳的眼皮,眼眸一垂,不再理会他,只径自朝书房行去。

    白色的衣袍在逐月眼前一闪而过,让他忽然间想起了被王爷打断的思路,他扬声朝云景轩 禀告道:“对了王爷,王妃派人来说,今夜不回府了。”

    云景轩欣长的身子在听见这句话后随之一滞,他停在了房门口,月色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之上,将他的影子斜斜地照在青石砖地面上,扯得长长的。

    他怔愣须臾,回道:“你告诉碧绿,让王妃在凌府好好照顾奶奶,待奶奶病情好转后再回王府吧。”

    反正她也不愿回这个王府,他又为何不给她这个人情呢?况且,往后的日子,他也不想看见她了,他要尽量避开与她的相遇。

    逐月闻言,眼皮跳了跳,听说凌老太太可是病得不轻,这病情好转一说岂不是有些遥遥无期?王爷果真不待见王妃啊!逐月摇摇头后便转身复命而去。

    凌萧若得了云景轩的回答后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因为云景轩此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想什么时候回靖王府,就什么时候回去。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一是因着她本就觉得王府像个牢笼,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那个金色的牢笼,二来,她住在凌府完全就是给她进宫去找玉佩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翌日,碧绿回王府拿了一些日常用的物事,顺带也将子青的人皮面具带给了凌萧若。

    经过一夜的诊疗,奶奶的病情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因着病情的好转,凌萧若的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脑中也开始不停地思考应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进入宫中。

    由于奶奶的病情已经好转,君离也不好再待在凌府之中,遂向奶奶请辞后便离开了凌府。

    待君离离开凌府之后,奶奶命令下人关好门,将凌萧若喊至床前,说道:“若儿啊,你靠奶奶近些,奶奶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好的。”凌萧若点了点头,随后脱下鞋袜翻身上了床,坐在了奶奶的身边。

    奶奶握住凌萧若的手,苍老的手不断抚摸着她的手背,抚摸一阵子后,奶奶竟是落下泪来,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凌萧若的手背之上。

    因着灼烫的感觉,凌萧若眼眸微瞪转眸问道:“奶奶,您怎么了?”

    奶奶听后,眼泪不仅没停,反倒是簌簌而落,她闭眼摇头道:“这么多年了,奶奶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奶奶心里苦啊……”

    凌萧若闻言,手微微一僵,她挑眉问道:“什么秘密?”上次刚回凌府时,她就觉得奶奶有些奇怪,她是她的孙女,失踪那么久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跑来竟是关心玉佩的事情,莫非她说的秘密跟那玉佩有关?

    一声问话后,奶奶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神情中带着三分痛苦,三分悔恨,她幽幽说道:“这事一直压在奶奶的心中,已经有十七年之久了。而今奶奶快要去了,也该告诉你真相了,不然奶奶死不瞑目啊!”

    凌萧若越听心就揪得越紧,她追问道:“什么真相?”

    奶奶听后,睁开眼眸,盯着凌萧若直直地看了一会儿后,她说道:“你并非你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凌萧若闻言,眼眸随之一瞪,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再次击向了她早已思绪如潮的心魂。

    她不是凌夫人的亲生女儿,那么她是谁?

    奶奶见凌萧若异常吃惊,旋即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事除了奶奶以外,只有奶奶的贴身丫鬟知道了,而那个丫鬟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是以,这个秘密便只有奶奶知道了。”

    “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如若说她不是凌丘壑的女儿,那么她是谁的女儿?她总归是有父母的吧?她该不会像是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奶奶闻言,垂下了眼眸,眸中带着无尽的忏悔,她启口将一个多年前的故事慢慢诉说起来:“你现在的娘,她是胤东人,十七年前,因着她家里出了事,而你现在的爹在朝堂之上又走不开,是以,我便陪着你娘回胤东省亲,那个时候,你娘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你娘她才七个月的肚子便开始疼痛了,因为无法再行路,我们便找了一个小乡村等候待产,那一天,是一个雨夜,你娘在疼痛了十几个时辰之后终是生下了一个婴孩,那是一个女孩,但是,生下来之际就已经断气了,你娘因着生产气血太虚,生下后便晕厥了过去。我不相信那孩子已经断气,遂抱着孩子四处寻医,结果却是回天乏术,我正悲伤之际,却见一名妇人怀抱一个孩子倒在了我的脚边,她跟我说,让我照顾好孩子,说孩子的父亲不多时便要来了,她给了我一个玉佩,那个玉佩是金丝黄玉制成的,上面刻了一个若字,她说只要将玉佩给孩子的父亲看,父亲便能认出来了,她说完之后便气绝身亡了……那个孩子便是你……”

    凌老太太因着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说道这里时,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凌萧若急切地想要听到下文,遂问道:“那后来呢?”

    奶奶听后,眸中再次划落了泪水,她哽咽道:“若儿啊,你不知道,那时的你有多可爱,奶奶从未见过,一个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竟有这般可爱,你的双手肥嘟嘟的,脸儿也红润得可爱,我一抱住你时,你便不再哭了,看见我时,只咯咯咯的笑,我见你十分可爱便舍不得放手,于是……”

    “于是,你便将我抱去娘的身边,说我是娘的孩子?”凌萧若顺着奶奶的话接了下去,奶奶她就这般李代桃僵了?

    奶奶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住地点头道:“是的……是的……若儿……奶奶对不起你……”

    凌萧若眉头蹙起摇头道:“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将我带走,你有考虑我身生父亲的感受么?”

    “呜呜……奶奶当时只想着自己死去的孙女,没有想那么多,许多年以后,看着你渐渐成长,奶奶每一日都觉是在度日如年……咳咳……”凌老太太已经哭得痛不欲生了,伤心之际本已止住的咳嗽的她再度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萧若见奶奶咳嗽得厉害,她也不好再指责,只抬手为她捶背。

    奶奶抬眸看向凌萧若,她乞求道:“这些都是奶奶一个人的错,你的爹娘皆不知道,若儿……你可不可以看在他们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将此事告诉他们……咳咳……不然他们该有多伤心啊……尤其是你的娘……咳咳……”

    凌萧若眉头深拧,痛苦已经造成了,而且,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去追悔又有什么意义,追悔只能让更多的人痛苦,这又是何苦呢?

    “奶奶,事已至此,便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痛苦了,若儿不会告诉爹娘的,你放心。”凌萧若深吸一口气安慰道。

    奶奶一面哭泣一面点头道:“谢谢你……若儿……”

    凌萧若看着奶奶哭泣的脸庞,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对奶奶说道:“奶奶,你放心,若儿一定会找回玉佩的。”现如今,轩辕宸就在临邑城皇宫,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玉佩寻回。

    奶奶垂眸,无声地呜咽着,哀戚的神情让凌萧若看着只觉胸口中堵了一块沉闷的石头,如何调息也不能顺畅的呼吸一般。

    因着胸闷,她翻身下了床朝房外行去,思绪纷繁复杂的她需要在月下好好静一静。

    院外,月色如银,泻了一地的清辉,凌萧若立于月下,本就纤弱的身影,此刻看着更加地萧索。

    “唉……”她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儿,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望来古代的这段岁月,她无时无刻不是活在刺激之中的,一件事情平息以后,另一个事件又随之而至,让她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之中。

    想起父母慈爱的脸庞,她忍不住眼中泛潮,原来这些疼她爱她的亲人,竟然都不是属于她的,原来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在现代的父母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他们也不是她真正的父母么?

    那么,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呢?

    听奶奶说,那个妇人是在胤东遇见的,如此说来,她其实是胤东人了?

    “罢了……”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眸,摇了摇头,轻叹而出。

    现在思索太多也是没有用的,事情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如今,摆在她面前最大的事便是去寻找玉佩,其他的事,待寻回玉佩之后再说也不迟。

    有了想法之后,凌萧若加紧思索起寻找玉佩的方法。

    然而,当她还未想到万全之策时,安平公主仿似救星一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安平公主是在听说凌老太太病重时专程赶到凌府来探望凌萧若的。

    这一日,碧绿在得知安平公主即将前来时,便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凌萧若,凌萧若眼眸一转,心生良计,她对碧绿说道:“碧绿,我前些日子消失的那段时间刚巧遇见了一个宫中的御医,他教会了我一些治病的良方,而今,我想进宫去讨要一些灵药并学习一些方法,因为那名御医不想让外人得知他其实还在民间治病,而我作为王妃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曾经离家出走的事实,是以,我想装成你的容貌让安平公主带我进宫,再变换成|人皮面具的模样。不过,这些不能让安平知道,我只跟她说去拿一些仅有宫中才有的药就出宫。”

    碧绿听后,点头表示同意,想了一阵后,脸露担忧的神情:“小姐,那您在换面具时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要让宫中的人知道了。”

    凌萧若点头道:“你放心,等我入得御医署后会找个安全的角落换面具,随后便去找那个御医,他对我很好,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碧绿重重地点了点头。凌萧若在看见碧绿忧心忡忡的眼神时,心下感到有些愧疚,她都不知道骗了碧绿多少次了,她当真是惭愧无比啊!

    凌萧若在见到安平时,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她,安平也担心老太太的病情,遂答应明日便带碧绿进宫。凌萧若闻言,心下欣喜。这一日,她给碧绿开了一份医嘱,嘱咐她按时给老太太吃药。

    碧绿听后一心只挂念着凌萧若的安全,凌萧若告诉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翌日,晨光耀眼,照得琉璃瓦墙澄亮一片,放眼望去,一路的高墙甬道,将本是宽阔的天空生生地隔成了一条线。

    凌萧若与安平同坐一辆马车到达了宫门,到得宫门后,安平又换乘了肩典,凌萧若行在她的身边。

    在宫中走了不多时后便到达了御医署,安平对装成碧绿模样的那些人叮嘱一番后便自行回宫了。

    凌萧若在御医署装模作样的走了一阵子后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飞快地除去身上的衣服,随后换上了一套她制备好的太监服,穿好衣服后,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下方属于子青的容貌,戴好太监的帽子后,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御医署。

    皇宫的地形图她早已勘察好,出了御医署之后,沿着西六宫的甬道,穿梭几个宫门之后,再经过御花园便可以到达皇宫北苑。

    凌萧若整理了一下衣帽,沿着甬道朝前阔步行去。

    第070章 忽然之吻

    皇宫中的甬道似乎总也走不尽,凌萧若沿着高大的朱墙疾步行走着,墙体高大,将仅有的风全然挡在了宫城之外,让她只觉闷热难耐。

    在其中穿行一段时间之后,凌萧若终是到达了御花园。

    到得御花园后,凌萧若乍觉空气清新起来,当她看见那浓荫匝地的绿树,那姹紫嫣红的花丛,随风摇摆的绿柳时,不禁仰首深呼吸起来。

    皇宫之中仅有此处才有新鲜的空气啊。

    “那是哪个宫的啊?”然而,当她一口气还未呼吸完时,却听一清丽若莺啭的女声从御花园的某个角落传了过来。

    凌萧若闻言,眼皮狂跳,剩下的一般气息即刻吸进肚子里,由于速度过快,她还差点被空气噎住了。垂于身侧的手不禁紧了紧,手心之中微微渗出汗来,她循声而望,但见不远处假山石上的一座亭台里坐了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凤髻高挽,纤细眉毛似新月弯弯,乌眸大而清澈,一双红唇带着无尽的诱惑,另一名女子背对凌萧若而坐,让她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从背影中看出,此女应当也是国色倾城。

    当凌萧若看清面对她而坐的那名女子的面容时,不禁微瞪了眼眸,因为这名女子不是那夜所见的萧贵妃又是谁呢?果真是狭路相逢了,她借着从御花园过,竟是也能遇见她。

    萧贵妃见这个小太监愣在原处不动,遂柳眉一蹙,扬声喝道:“你在哪个宫当差,本宫喊你,你竟是不应么?”

    凌萧若唇角一抽,旋即躬下身去做出一服奴才样,踩着快步去到二人跟前儿,颌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萧贵妃在听见凌萧若的话语声后,柳眉一扬,眸中带着些许桀骜,原就想着这个宫里怎么会有人不识得她?

    她鼻翼中轻轻哼得一声后,问道凌萧若:“你在哪里当差啊?”

    凌萧若心下一转,即刻回道:“奴才实在御医署当差的。”

    萧贵妃眉一挑,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凌萧若唇角一扯,心里大骂萧贵妃三八,她一高高在上的贵妃,管她这个小太监作甚?她该安个什么名呢?皇宫这般大,宫女太监多得数不胜数,一个贵妃娘娘,自是不能认识所有的太监,她随便安个名算了,有了计较后,凌萧若飞快地回道:“奴才叫小青子。”

    萧贵妃眉头舒展,调整了一下身子,对凌萧若说道:“小青子,是吧?你现在去本宫的未央宫拿些冰块儿过来,本宫热得慌。”

    凌萧若闻言,头部微微抬起,回道:“奴才遵命。“

    她这一次抬头,却是于不经意间看清楚了坐在萧贵妃对面的女子,只见她身穿深紫色绣金丝线牡丹,牡丹花绣工细密精湛,宛若鲜花一般,她坐于石凳之上,脊背挺直,威严不露自显,恍惚间,竟是给她一种凤霸天下的感觉。余光稍稍向上,女子的容貌便落入凌萧若的眸中,之间她挽着仙髻,上戴金簪步摇,点染曲美,眸含秋水,鼻梁俏挺中不乏娇媚,一双唇瓣衬在鼻梁之下,将她精致的五官妆点得更加美丽,此女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想她如此岁月都能如此闭月羞花,年轻时,不知迷了多少男人的眼,只是,这个女人是谁?

    萧贵妃见小青子颌命就未曾即刻动身,旋即喝道:”冷着作甚,还不快去?”

    凌萧若眼眸一瞪,旋即转身飞奔而去。

    萧贵妃看着小青子飞奔而走的奴才样,柳眉一蹙,朝身边的女子说道:“轻姐姐,这宫里的太监宫女越来越不灵光了!”

    被唤作轻姐姐的女子闻言,唇角淡淡一弯,扯出一抹微笑,似嘲讽似不屑,她缓缓说道:“管教问题。”

    萧贵妃闻言,垂下了眼眸,不再说话,方才的桀骜不驯与贵妃威严在女子面前早已隐匿而去,剩下的全然是尊敬与唯命是从。

    凌萧若转回身后便朝未央宫奔去,由于她对皇宫地形已是十分熟悉,再者,未央宫乃是西六宫的主殿,是以,她很快便找到了未央宫。

    拿到冰块后,她飞速朝御花园奔去,到得御花园后,本想将冰块儿拿至贵妃跟前儿的她却被一白面儿太监拦住了去路。

    那公公,扬起笑脸对凌萧若说道:“小青子,是吧?”

    凌萧若点头哈腰道:“回公公的话,奴才是小青子。”

    那公公眉毛一扬,阴阳怪气地说道:“将冰块拿个咱家吧,咱家会交给贵妃娘娘的。”

    凌萧若眉毛一抬,遂回道:“好的。”

    说罢,将冰块全部交到了公公的手中。

    任务完成后,凌萧若会转身准备朝北苑行去,然而,当她刚一转身,却被另一个小太监一把抓了过去,不待凌萧若将他推开,那小太监却在她耳畔小声嘀咕道:“你小心着点桂公公,可别得罪他了。”

    凌萧若闻

    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