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书香 第11部分阅读

    寒门书香 作者:肉书屋

    寒门书香 第11部分阅读

    ,这次杜锦书赢了她,那么这辈子他都休想逃过她的纠缠!

    “至于人祸,源于人的本性,人性本恶还是性本善这暂且不论。但人人都有其掩藏心底的孽根性!有欲望就会有贪婪,欲望是一切罪恶的源泉,人祸可以避免,却无法根除,这是神也不能做到的事情!人人自有其孽根性,难以约束自己,所以需要国家律法来强制约束,需要人皇行天之责。天灾不可抗,却可以凭人力降低其祸患,人祸可避免,却始终无法根除,并且人祸往往是潜藏的,伴随着天灾而至,人们惧怕天灾,天灾一至,心念便被摧毁,殊不知天灾本没有那么可怕,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天灾为祸于民,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他的欲望也是让天灾变成更大的灾难的始作俑者!”

    “如你所说,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具有对抗天灾的信念,还有如何才能拥有免除人祸的方法?”王世文在锦书说那句‘那谁……’开始,心里就阴沉万分!好不容易等到锦书讲完,他立马就发难道。

    锦书不甚在意,浅浅一笑:“这位是王家的代表者吧?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世文微微躬身,谦谦有礼的道了声“请。”

    锦书心里鄙夷,虚伪,面上浅笑依旧,说道:“如您所说,天灾所降,是指向皇上,皇上行为有失,才会引来天灾,那么我想知道,既然如此,您觉得该如何规避天灾呢?”

    王世文面上笑容凝固,心里一紧,这个问题显然是个陷阱,答与不答,答又该怎么答都是问题。

    若照着她的问题,规避天灾自然就该换个皇帝,那他们王家算是彻底与皇家决裂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与皇家决裂,他们是注定了失败!而若是不这么说,或者干脆不答,那就是承认了自己所说有误。

    抬眼看向锦书,这个小子是个人才,决不能留!在莲山县就坏了他们的好事,他有预感,以后此人对于他们的计划必将有大碍!

    王世文谦和一笑:“杜公子果然大才,在莲山县就已经听过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文山佩服!刚刚文山所言也不过是莲山县一方小县的众人心中所想,没想到杜兄几句话便将我驳了回去,文山所言却有不妥,现在,杜兄可否回答我的问题了?”

    锦书听了他的话就不舒服,看这人长的人模人样,做的事怎么就那么天怒人怨?那场瘟疫实为人祸,白白死了多少人?

    骑着白马招摇过市,乍一看去以为是个王子,其实就是一渣滓!王世文的五官其实挺好,只不过现在的锦书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还说自己不同凡响?当是你自己放的屁啊,空前绝响!

    宫家现在对王家虽说也是敬着,可背地里绝对没有少打击过,宫家的家主一直觉得,自家的储粮室就是王家那丫的给故意透露出去的,搞得他们宫家什么好名声也没捞到,还白白的送出去那么多粮食!能保持面上情,已经很不错了!

    这事儿,王家其实挺冤,罪魁祸首是您一直想认的外孙,并且一心想将之变成自己孙女婿的当朝宰相柳书卿啊!这个黑锅,王家算是背定了!

    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在这儿骂过去,面上还得笑着说道:“我的答案很简单,就是昨天的文章题目。”

    “信仰?”

    “没错,等过几日文章应该会公布,到时候自己去看就行。其他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众人又想起了昨日的文章题目,信仰?

    此刻他们都在想,这信仰跟天灾跟人祸有什么关系?想起自己胡扯一通,面上就有些不自然,哪还有什么问题?

    于是第三场的辩道就这样落下帷幕,等待评委评定了。

    正文 058 大秀琴技

    由于辩道的时间过长,下午的琴技只过了半个时辰便开始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琴之一道,所以刚开始便有无人宣布退出,由此,继续比赛的还有二十个人,锦书是第十一个出场。

    在座位上,锦书比上午还要嚣张,手上捧着炉子,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柳书卿看着也只得暗自摇头。

    平日里欣赏欣赏还行,若是要听整个下午的古琴曲,她可是受不了!

    终于捱过了十个人,到她了!

    施施然起身,随意的将手炉放在桌上,顺手抄起琵琶走向众人众人,闭目试音。

    底下人开始窃窃私语,南宫绝看到了锦书手里的琵琶,眼含期待,想着此次文斗结束后一定要递上拜帖,请教一番。

    “此物名为琵琶,一日梦中偶得之,便画出样式图,由畅音阁刘大师制成,在下所奏之曲名为《十面埋伏》。”

    说着,便开始弹了起来。

    她在第十一个参加比赛,正好处在中间,境地尴尬,前面十人,那些名曲都已经奏过,当然他们的琴技也都出众,她唯有以奇制胜!给评委和听众下点猛料。

    奇之一便是这乐器新奇,众人已然有了好奇心,奇之二便是在这琴曲上。

    《十面埋伏》又名《淮阳平楚》,有人曾言,该曲中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其感人如此。

    锦书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后人将之分为十三个段落,归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列营”全曲序引,表现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吹打”。“点将”主题呈式,用接连不断的长轮指手法(但轮一句轮一拂轮)和“扣、抹、弹、抹”组合指法,表现将士威武的气派。“排阵”。“走队”音乐与前有一定的对比,用“遮、分”和“遮、划”手法进一步展现军队勇武矫健的雄姿。

    第二部分,“埋伏”表现决战前夕夜晚,汉军在该下伏兵,气象宁静而又紧张,为下面两段作铺垫。“鸡鸣山小战”,楚汉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息急促,音乐初步展开。“九里山大战”,描绘两军激战的生死搏杀场面。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先用“划、排、弹、排”交替弹法,后用拼双弦、推拉等技法,将音乐推向高嘲。

    第三部分:“项王败阵”。“乌江自刎”,先是节奏零落的同音反复和节奏紧密的马蹄声交替,表现了突围落荒而走的项王和汉军紧追不舍的场面;然后是一段悲壮的旋律,表现项羽自刎;最后四弦一“划”后急“伏”(又称“煞住”),音乐嘎然而止。最后是“众串凯”,“诸将争功”,“得胜回营”。

    最后三个部分在原曲中都有,但锦书不想演奏,直到项羽自刎那一部分便已够了。

    众人的心跟这此起彼伏,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在锦书弹奏第一部分的时候,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在座的多是些热血男儿,自有为国雄心,那一刻仿佛热血被点燃了一般,在胸中沸腾不止;闻之第二部分,心里竟然充满了紧张,仿佛短兵相接时,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继而表现的有些惊恐。

    曲声已毕,众人还尚不能回神,眼角还留有泪花,朱墨言瞅着锦书,心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样的曲子,若非真的上过战场难以谱写的出来,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王妃,能够站在他的身旁,分担他的一切,风雨同舟,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懵懂不知世情。

    柳书卿心下也是震惊的,不过他更加的好奇锦书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将这首曲子演绎成这样?

    在他的眼里,她始终都是神秘的,而他定要成为那个可以与之分享秘密的最亲密的那个人!

    一曲毕,锦书慵懒起身,随意的抱着琵琶便往自己的位置走。

    过了有一刻钟左右,众人这才略微有些回神,有那爱好音律的看向锦书的眼神变得炽热无比,心里默默的将此曲封为神曲!

    其实锦书音律造诣能有这么高,还多亏了闻音这个知己。只是此刻,不知她身在何方。

    还记得两人相处的那段日子,她教她音律的感染力,表现力,她便将琵琶的指法弹奏的要点交给她,两人经常就着一首曲子展开激烈的讨论,她也是这样才发现,看着文文弱弱的闻音,实则对于自己坚持的事情,很是在意,完全可以跟你争论的面红脖子粗。

    接下来还有九人,既然一开始没有退出,中途退出是会被人耻笑的,于是几人还是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只是,端坐于琴案钱,双手抚上琴弦,心里闪过的便是杜锦书手抱琵琶的风流模样,心肝颤抖,耳边充斥着的是杜锦书弹奏着的那首惊世绝伦的曲子,仿佛自己还身在战场,自己要弹奏的那首曲子的音调,怎么也想不起来。

    手置于琴上,怎么也无法弹下去。

    锦书还沉浸在思念好友的情绪之中,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抬头看了看前方,心里低咒一声:靠,你倒是弹啊!在那儿酝酿什么情绪?又不是去演戏!

    上面的男子开始试音,或许是手有些发抖,弹出的声音刺耳难听,锦书皱眉:老兄你在搞什么?

    最终那人也无法找准音调,只得黯然退场。

    或许,经过今日的打击,他该有好一阵子不碰琴了!

    看着下一个人上场,锦书照着冬日里的暖洋洋的太阳,又有些昏昏然了,没办法,一到冬天她就犯懒,比冷血动物冬眠还要来的准时。

    后面几个她也没怎么听,要么就是坐在琴边发呆,弹不下去,要么就是选择的曲子毫无技术含量,让人听着更想睡觉,倒像是催眠曲。

    没有管身边长孙纳海那复杂中带着一丝丝抱歉的眼神,也没有管四下那些人崇拜的光芒,锦书在昏昏然中就这么昏昏然的睡着了……

    ------题外话------

    陌今天接到老爸的电话,老妈生病了,很着急,另外,从今天开始,陌也有课了,更新时间应该不会在上午了,亲们见谅。

    正文 059 后门还可以这样开?(入v通知)

    锦书醒来时,发现身处马车之中,柳书卿坐在她的身边,含笑看着她。

    锦书心里一惊,“我怎么会在这儿?”

    柳书卿看着锦书已经醒来,不在意的说道:“比赛结束了,带你回家。”

    回家?相府吗?会是自己的家?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是怎么上了马车的?

    该不会是……狐疑的看了柳书卿一眼,带着些忐忑的问道:“你抱我上来的?”

    柳书卿轻笑:“不然呢?你自己闭着眼睛爬上来的?”

    岂不是大家都看到了?搞不好,柳书卿抱着自己的姿势还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她这就从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变成众人心里的弯男了?而且还是软弱受的那种!

    柳书卿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锦书,胸口发出一阵闷笑,想起刚刚在晴雪楼,他抱起她的时候,众人眼底的神色,还真是取悦了他一回。

    从慎始的眼中,他看得出来,他也喜欢她,两人对视中,他明白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各凭本事。

    回到相府,许久不见的柳三和柳五出现在锦书面前。

    柳书卿只是淡淡吩咐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刚刚从倒夜香的苦差事中解脱出来的两人想也没想连连点头,反正也是他们未来的主母,本就是他们的主子,只要别再让他们继续倒夜香就行。

    “主子。”

    两人恭敬的对锦书行礼。

    锦书眉头一皱,问道:“你们俩身上什么味儿?”

    两人脸色立马苦起来,冲着锦书特委屈的道了声:“主子,属下先去洗个澡。”说完,人就没影了。

    锦书转而看向柳书卿问道:“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

    “这次大比之后,你的第一估计是跑不了了,我猜有人可能不会让你过的舒心,出门办事时时带着柳三和柳五,我也好放心。”

    什么叫你也好放心?你对我这么好,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心里不停的跟自己说,一定要把持住,把持住,可是心里隐隐约约的那份悸动可不是骗人的。

    锦书一时没话说,忽然迎面一阵风扑来,黄金雄鹰扑闪着翅膀飞来了,爪子下海抓着两只雪白的毛茸茸的东西,鹰爪一松,在锦书脚下的赫然是一只兔子还有一只白狐。

    锦书不解,看向柳书卿。

    柳书卿笑道:“我看你冬天怕冷,所以让霹雳去山里抓些动物过来,给你做些衣裳。”

    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他心里其实是想给他做女装的!

    其实,锦书前世由于长期食用灵水的缘故,早已经不怎么怕冷了,但是这辈子不知怎么回事,每天的灵水她也没断,却还是怕冷的很。不是那种天气冷她便冷的那种,而是很偶尔的时候,便会感到身上一阵寒意,仿佛冷到灵魂的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一种病,不经常发作,发作的时候,却能让人痛不欲生。到目前为止,锦书总共也才发作了三次而已,所以还没有人知道。

    她以为这是这个身体的原身遗留下来的什么病症。而长期用灵水泡澡,饮用灵水,已经让这样的症状有所减轻。

    没过多久,霹雳又扔下两只兔子飞走了。

    直到锦书的脚边堆积成小山丘一般,霹雳才算是消停下来。

    想起自己前些时日整理的硝制皮毛的方法,锦书跑回房里将之拿了出来,交给柳书卿道:“你让人按照这上面的方法硝制处理吧?会让异味消散许多的。”

    柳书卿拿起锦书交给他的锦缎,心里虽然惊讶她连这个都懂,但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淡笑着略带宠溺的说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锦书和柳书卿快要出门的时候,柳子清追了过来,问道:“我可以去看看比赛吗?”

    经过马车醉酒那一次,他对锦书的敌意已经消散了许多,现在问起来却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欢迎。”

    今天是第三天,上午比试的是棋力。

    到了那儿,锦书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落座,经过两天的比试,锦书的风流雅态,以及展现出的绝世才华让杜锦书的名字在一夜之间风靡了整个京城,当然也有那妒忌的还不忘给她抹黑。

    宣布规则的时候,又让锦书给惊悚了一把。

    此次棋艺的比试与以往任何一届都不同,每个人相处自认为最难的棋局摆出,有他人去破,若棋局没有一个人能破开,便算是那摆局之人赢了,否则此局为平局。

    锦书双眼放光,尼玛,这又是赤果果的开后门啊!

    眼神不自觉的又瞟向了柳书卿,知道自己脑子里藏了很多棋局的出了他还有谁?开后门也不带这样的啊!

    弄的锦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墨言心里默默垂泪,自己又是被忽视的那个!手伸进袖袋里,握了握那枚簪子,暗自给自己加油,不能放弃!

    凭着那几天与柳书卿的魔鬼训练,锦书的棋力已经大有长进,但若是对上浸滛此间十几二十年的老手,锦书还是很玄。

    规则这么一改可就不一样了,积累了五千年的围棋国粹,我还斗不过你们?

    侍者宣布比赛开始,锦书就嘴角含笑,显得很是轻松的走到自己的棋台旁边,悠悠然的摆起了棋局。

    锦书选择的不是别的,正是那金庸笔下,难道了一众武林豪杰的珍珑棋局!

    棋局摆好,由于前两天锦书的势头过重,大家今日都将矛头指向了她,纷纷过来看她摆的棋局,竟然还排队誓言要破了它!

    锦书在心里不住的翻白眼,至于吗?

    锦书也没想过要去破别人的棋局,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往靠背椅上一靠,想着自己交给柳书卿去制作的摇椅怎么还没好?

    再次睁眼时,锦书吓了一跳,这算什么?不该是一个一个的去破的吗?怎么搞的连评委都下来了?一群人围着锦书的棋局,交流着什么,却都下不去手。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眼看都快到了,大家也都无奈的放弃了,三个评委都无法破了此局,便宣布锦书获胜,其他人被此局纠结了好久,所以对这个结果也都没什么异议。

    “下面还请杜公子宣布此局是为何名?”

    锦书站起身,淡然的说道:“珍珑。”

    ------题外话------

    求留言君,要虎摸鼓励,编编通知,明天上架,届时万更……

    忍不住发句牢马蚤:陌昨天上厕所,把手机掉厕所去了,重买了一个,瓦滴生活费啊!肉痛了一晚上,码字也木有心情鸟~

    正文 060 第六十章

    桃花簪子

    京都书院的几个老头,一人手里拿着一块锦缎,将棋局抄了下来。锦书抚额,这几个老东西,在剩下的人生里,不会无聊了。

    下午的对对子,他们对锦书这方面了解倒是不多,因此规则未改,跟以前一样,由京都书院的老头出上联,他们下面的二十五个人对,直接选出前三个,再由这三个人出对子让老头对,决出第一。

    这个规则倒也新鲜。

    书院的老头们总共出了十个对联,每个人都去对,对得好并且对的多人进入前三。

    锦书看了一下,第一个对联是:闭门推出窗前月。

    锦书提笔便在锦缎上写道:投石冲开水底天。

    接着是:风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

    这个对联颇有些难度,大寒、霜降、小雪都是节气,有几个人已经放弃了这一个,去看下一个了,锦书微微一笑,这个也难不倒她,提笔写道:日照端午清明水底见重阳。

    接下来的对联越来越难,锦书估摸着,这些人最多也就能够对出两三个来,她也就对了四个,就没继续往下看了,而是回了自己的座位,闭目养神,等待结果去了。

    书院的几个老家伙一看锦书这个态度,心里不免有气,拿起锦书叫过去的锦缎,一一看去,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渐的转变为惊喜,那些对联都是他们几个没事时研究出来的,下联他们也想出了几个,可都不如她的工整。

    最终前三决出,是王家的听雪公子,长孙家王浩直,以及长孙家的杜锦书。

    书院的院长在宣布的时候,还瞥了一眼锦书,看着很是不满的说了句:“老夫知道有些年轻人自恃才高,少年轻狂也不是大错,不过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免得折损的太早。”

    锦书眯着眼睛轻轻瞄了过去,这老头说话可真不中听!什么叫折损的太早?她还好好的活着呢就要咒她早死吗?

    说我年少轻狂?我看是你目中无人才对!

    稍微有些才识,被人捧着习惯了,便端着架子自以为高人一等,一点都没有魏老和曾老的老小孩的可爱之处!难怪人家可以交出宰相学生,可以当王爷的老师!

    “下面,你们三个出对子,我们对。”

    叶听雪率先踏出去,躬身行了一礼才道:“学生的上联是,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吴。”

    那个京都书院的院长含笑看着叶听雪,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是个拆字并字联,小子不错。”

    叶听雪微微躬身,谦虚道:“不敢当。”

    几人略微沉吟,片刻后才道:“人中王,人边王,意图全任。”

    叶听雪微微一愣神,接着说道:“几位老师不愧是京都书院的大师,小子班门弄斧了。”

    “你现在正值年少,将来成就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

    紧接着王浩直走上前也执了学生礼,然后说道:“学生的上联是,日在东,月靠西,天上生成明字。”

    “这一联也甚为不错,我们给出的下联是女位左,子居右,世间配定好人。”

    “学生失礼了。”拱手退下,退下之余还不忘忧心的瞥了锦书一眼,锦书含笑看过去,示意他不要担心。

    缓缓的走上去,微微欠身,然后说道:“学生的上联是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此联是王安石的绝世对联,出此联的时候恰好是闰八月,而锦书所在的这一年恰好也是闰八月,应景的很。

    几个先是各自想了一会儿,结果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下联,于是凑一起讨论去了,半天之后,还是那个装模作样的院长宣布道:“这个上联我们没办法对出,你赢了。不过,若是下面有人能够对出下联的话,对出下联者获胜。”

    锦书是无所谓啊,反正这个对联几百年也没人给出,据说直到清朝中叶,对联专家梁章巨才给出了颇为令人满意的下联,人家研究了几百年的东西,她还真不信这些人能一下子整出来。

    其实她还有一副更绝的对联,没有拿出来。

    底下人开始窃窃私语,锦书也不以为意,最终院长无奈的说道:“下联你该知道吧?”

    锦书略微一笑:“没有规定出联者一定要对出下联啊。”

    六场全部获胜,锦书也稍稍吐出一口气,这个任务算是暂时完成了,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春节,到时候自己又要神棍一把了!

    在晴雪楼的门口,锦书忽然被一只大手拉着就跑了,跑了一段路之后才停下,锦书气喘吁吁,瞅着眼前的人问道:“你…你拉着我…我…跑这么远,干什么?”

    朱墨言是练武之人,这点小路他自然没放在心上,只含笑看着锦书道:“自然是有话要对你说。”

    锦书还在平复狂跳的心脏,不在意的问道:“什么事?”

    朱墨言从袖袋中拿出那支雕刻着三两朵桃花的木簪,拿到锦书的面前说道:“这个你拿着。”

    锦书也不喘了,定睛看着朱墨言手里的东西,愣愣的问道:“给我的?”

    我能用得着吗?

    朱墨言却是温和一笑:“我觉得桃花跟你很配。”

    锦书豁然抬头,这丫的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定定的看着他,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什么异样,只是她失望了,人家脸上除了笑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锦书只好打着哈哈说道:“我一个大男人,簪着个桃花簪子不合适。”

    “那就等合适的时候再簪。”

    轻轻的一句话,飘进了锦书的耳朵里,锦书心肝一抖,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尼玛,这样真的很折磨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知道你就说一声,不知道就别出声,现在弄的这样搞得跟知道了一样,锦书真的很想小马哥附体咆哮一番!

    在锦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墨言便将簪子塞到了锦书的手里,还警告道:“这个拿好了,若是扔了丢了或者有任何损伤,本王可不会轻饶。”

    再转眼,人就已经消失在锦书面前了……

    不带这么强迫人的!

    只是锦书没有注意到,朱墨言右手的几个手指上裹着的纱布……

    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回到相府,锦书还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手里拿着桃花簪子,脑子乱成了一堆浆糊!

    “主子,相爷请您去一趟书房。”门外小厮报到。

    锦书收起簪子,起身往柳书卿的书房走去。心里却邪恶的想着,若是柳书卿和朱墨言在一起,谁是攻谁又是受?

    甩了甩头,自己太邪恶了!

    推开书房的门,锦书问道:“找我什么事?”

    话刚出口,锦书抬头就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厮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什么?

    锦书三步并两步的往柳书卿那儿走去,嘴里还愤怒的问道:“摇椅什么时候做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柳书卿躺在摇椅上,惬意的笑着,似乎很欣赏锦书这忽而暴躁的态度。

    轻飘飘的说道:“昨天送到的,匠人就做好了这一个,不过第一个做好了,接下来就顺手多了。我估计,明天你就能坐上它了。”

    “那是我想出来的东西!”

    柳书卿点头,“所以呢?”

    “所以,我拥有首次使用权!”

    柳书卿再次点头:“明天你拿到的那个确实是你第一次使用。”

    锦书气结!

    谁说古代的人民淳朴善良的?谁说古代人民心眼儿好,肠子直的?看看眼前这一位,善于伪装,表里不一,腹黑阴险,坑蒙拐骗……外加,还是个弯男!

    “对了,这个你是找什么人做的?”

    柳书卿眼眸轻抬,“你问这个做什么?”

    “赚钱。”

    柳书卿挑眉问道:“要怎么赚?”

    锦书还是有些生气,不过这事儿还得靠他帮忙,于是耐着性子说道:“这东西是我想出来的,我拥有专利权,这样,让做这个东西的人做这个卖,每卖出一张,我要收取利润的百分之五。”

    柳书卿对这个似乎很感兴趣,问道:“继续说说。”

    “没有了。”

    “利润的百分之五是多少?”

    锦书白了他一眼:“就是说,他如果获利一百个大钱,我就会拿走其中的五个。”

    柳书卿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如果将那个匠人请来,自己做了自己卖呢?”

    “我没本钱!”我要是有钱,我用得着住在你这儿吗?木料,工钱,作坊的租金哪样不要钱啊?

    柳书卿看着脸色一直在变的锦书,眼底笑意加深,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已经以我的名义请来了那几个匠人,并且与他们签订了契约,我应该会狠赚一笔的吧?作坊和铺子都已经弄好了,目前定制这个的已经将工期排到了一个月之后了。”

    她说她没钱?柳书卿狐疑了一下,那就当做没钱好了!反正他是不会提醒她,她身怀千金的事实。

    锦书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将图样交给匠人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

    谁告诉她古人实诚来着?

    谁告诉她古人耿直来着?

    压下心底的怒火,锦书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淡然的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跟我商量?”

    “师兄赚来的钱是用来养妻子的。”

    你哪来的妻子!锦书很想这么咆哮一句。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灰溜溜的问道:“我能拿到分成吗?”

    柳书卿摇头,“不能。”

    看着锦书失望的小脸,柳书卿脸上却漾起幸福的味道,傻瓜,我的所有都是给你的,包括我自己,又何来分成一说?

    锦书的心里一片荒凉,想着以后有什么东西一定要背着他弄,可是一想自己的画技,在联想到柳书卿那神乎其技的画技,貌似有些东西还真得麻烦他,不然工匠怕是看不懂她画了个啥呀?

    经过这次的事件,锦书对柳书卿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就是,这厮不但是做宰相的料,他丫的还一做j商的料!绝对有成为范蠡第二的潜力!

    晚上,柳书卿在书房处理着这几天落下的公文,管家便来报到了。

    柳书卿头也没抬的问道:“什么事?”

    “相爷,这些都是各家俊杰的拜帖以及请帖,都是拜访或者邀请杜公子的。”

    柳书卿这才抬头,看着柳管家手上抱着的厚厚一叠的书简,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管家手里的那堆东西,就像是跟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半晌才沉声说道:“放下吧。”

    “是。”

    管家正要走,柳书卿的声音又传来了:“这些拜帖和请帖,全都回了。”

    管家心里瞅了柳书卿两眼,想着,主子,您还没问过杜公子的意思呢!想想主子平日里的性子,这话也只能在肚子里溜两圈,是绝对不能蹦出来的!

    “是,老奴这就去回了。”

    管家离开后,柳书卿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公文上了。

    一堆书简,柳书卿拿起一个,什么南宫绝的拜帖啦,长孙玉儿邀请的赏雪宴啦,长孙纳海的拜帖,还有叶听雪的邀请等等。

    柳书卿皱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让她出这个风头?

    赏雪宴?

    他还真不知道雪在哪里?

    忽然一支被染成红色的书简引起了柳书卿的注意,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桃花解相思,署名是慎始。

    桃花解相思?他们之间的暗语吗?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相思吗?

    看着那红色的书简,柳书卿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将之毁了的冲动!心里翻涌的陌生情绪让他既是酸疼又有些不知所措。

    手紧紧的握着那只书简,只要稍稍用力,便会将之毁了!

    只是,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

    锦书此时还在屋子里纠结着她的赚钱大计,总不能一辈子寄人篱下啊!或许她得出去发掘一下化学方面的人才,或许还能捣鼓出肥皂来呢!最重要的是,她迫切需要的纸啊!

    醋意之下的表白

    压下心底的冲动,柳书卿最终还是没讲那朱墨言的书简怎么样。

    整个人靠在摇椅上闭目深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堆东西送去给锦书。

    听到敲门声,锦书蔫蔫的说道:“谁啊?”

    “我,有事。”柳书卿听到锦书那蔫蔫的声音,心里一紧,声音都带了些颤抖的回道。

    “哦。”

    锦书无精打采的去开门,看到柳书卿手上抱着一堆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不会是自己拿了什么第一名的所谓的巨额奖励吧?如果是这些的话,那也太坑爹了吧?

    看着锦书眼睛盯着自己抱着的书简,神思不属,心知她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心里就一阵好笑。

    “如今你也算是名动京城了,这些都是给你的请帖拜帖。”

    “给我的?”

    跟着柳书卿走到桌子旁,顺手拿起一张书简,果然是拜帖,自己的逍遥日子到头了么?

    看着锦书小脸皱在一起,柳书卿便笑着说道:“我帮你全都推了,对外称你生病,不宜外出和待客。”

    锦书心里一阵别扭!

    合着您老都给决定好了,来我这儿就是来通知一声的是吧?您怎么还能想到知会我这个当事人一声呢?怎么就没有直接将这些销毁了?

    不行,得赶紧搬出去,住在这里,信件拜帖神马的都不是第一时间交到自己手里的,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啊!

    柳书卿坐在靠背椅上,顺手翻着锦书刚刚翻看的竹简,只是架在竹简里的东西却让柳书卿目光一凝,胸中怒火翻腾。

    那是一支刻着桃花的簪子,雕工并不是很好,略显粗糙,柳书卿一眼就看出,这个怕是慎始亲手做的,慎始他果然是早就知道了锦书身为女子的身份。

    桃花解相思?说的就是这个桃花吧?

    拿起簪子,压下心里的满满苦涩,对着锦书问道:“这个是谁送的?”

    锦书还在那一堆书简里面翻看着,看到一个扎眼的红色的书简,正要拿起来看的时候,就听到柳书卿的问话。

    抬头看着他,手里正拿着那日朱墨言强行塞在她手里的木簪,见柳书卿脸色有些不对,锦书只好弱弱的问了句:“有男人戴桃花簪子的吗?”

    柳书卿囧了,合着这丫头还不知道朱墨言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锦书鼓足了勇气,再次问道:“你和朱墨言是不是都喜欢男人?”

    柳书卿盯着锦书看了半晌,直把锦书看的心里发毛,你丫的别这么看着我呀?这种眼神很吓人的!

    柳书卿忽而一笑,总算是恍然大悟了,难怪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是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吗?

    “他喜不喜欢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确定我喜欢的是……你!”

    将重音放到了男人上面!锦书听了心里一抖,怎么这些天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别扭呢?

    “你喜欢我?”喜欢身为男人的她!不知为何,锦书心里有些些的失落,感觉闷闷的,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与上辈子的男朋友分手,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听说柳书卿喜欢自己,不过却是喜欢身为男人的自己,她怎么就感到一阵闷痛的感觉呢?

    柳书卿点点头,忽然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满含深情的看着她,说道:“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是男人,我便喜欢男人,你若为女子,我便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锦书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当机了,无法思考!我若为男,他便喜欢男子,我若为女,他便喜欢女子,简而言之,不管我是什么,他喜欢的都是自己是么?这么理解没错吧?

    抬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书卿却不愿意放过她,逼问道:“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点头,再不明白她脑子里就装的全是代谢产物!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比如,你其实是个丫头!

    “我——”不可否认,一直到现在,她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心跳加速的感觉,血涌上脑子让她晕晕乎乎的,紧张之下掩藏着的是一丝甜蜜。可是她从未想过到了这个世界,还要谈一场恋爱,又或者,她还没有准备好。

    看着柳书卿满含期待的眼神,锦书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又或者她根本不想拒绝!她也想矜持一回,矫情一下,可心底却又在担心着自己的一次拒绝就令他退缩了怎么办?

    这个想法一冒出,将她吓了一跳!

    自己在想些什么?居然担心自己的拒绝回吓跑他吗?怎么会这样?

    此刻锦书脑子里闪现的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她被他的温润如玉的外表所惊艳,然后是难民寻事的时候,被他全心全意的维护所感动,那样的维护,前世缺爱的她从未感受过。

    他趁着自己受伤,携恩求报的让自己照顾他时的无赖模样,明明不能吃鸡蛋却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还是一口吞下却弄得自己过敏起了满身的疙瘩时,那样的憨傻模样,渐渐的,自己又发现温润如玉的只是外表,性格却是腹黑无良。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这么了解他了吗?无论是他的哪一面,都已经印在自己的脑子里,徘徊不去。

    在莲山书院,他那样的维护自己,自己为何到现在才发觉他对自己的心意?

    不,应该是到现在,才敢正视这份感情。

    在没有万分确定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任何的行动的。说到底,她只是缺乏安全感。这是个对她来说陌生无比的世界,她有弟弟,有老师,但却总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隔了一层,她担心弟弟如果发现自己皮没换馅儿换了,就不要自己了,甚至会恨自己,她担心其他人若是知道了真相,没办法接受自己。

    书读了,即使性子再怎么跳脱的人,也会变得非常理性,锦书就是这样。

    锦书本不想矫情,可话到嘴边,蹦出的却是:“我——还没准备好。”

    话一出口,她都想抽自己两下,这算什么?也不拒绝,也不接受的。

    柳书卿却是轻笑出声,伸手摸了摸锦书的头,动作宠溺至极,说道:“只要没有拒绝,我就会等你准备好了。”

    锦书觉得自己心底很温暖,定定的看着他说道:“谢谢。”

    柳书卿从怀里摸出两块血玉,拿起一块递给锦书道:“好好收着,带好它,不准拿下。”

    锦书接过来,看到玉佩上面刻着一个‘书’字,她猜想另一块上面一定也刻着一个‘书’字!

    第一名的奖励

    锦书将那块血玉挂在脖子上,忽然想起,他说,她赚钱是用来养妻子的……脑子一阵忽然就一阵发热。

    柳书卿表白完了,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没有换来拒绝,心里正兴奋着,忽然余光瞥到了手上拿碍眼的桃花木簪,心里一阵别扭。

    “这个东西——”

    寒门书香 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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