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如画 第7部分阅读

    帝业如画 作者:肉书屋

    帝业如画 第7部分阅读

    ,免受战争连累。

    “你怎么来了。”荀夜在她面前停住,大雨早已溅湿了裙角。

    她回神,答道:“到你屋里没找到你,听下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找来了。”

    “找我有事?”他一边说一边从她手中接过纸伞,与她并肩站在小小地纸伞中,引着她朝前走。

    低着头,跟着他步伐的速度朝前走,依稀能感受到冰凉的雨在风的吹打下拍在侧脸,凝成水滴滚入颈项中。

    她低低地说了声:“我要走了。”

    他疑惑:“走?”

    “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该走了。”

    “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她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可我该回家看看我的家人,他们……都在等我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不回来了。”

    荀夜的步伐一顿,苏落雪的步伐也随之停住。

    只见他转过身,正对着她:“不回来?”

    她点点头。

    “为什么?”

    她的双手交握,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憋闷,想想自己是时候对他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她张了张口,却在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几次无法开口,犹豫间,瞧见身畔有一朵月季花,便弯腰折了下来:“你等等。”

    然后,一瓣一瓣地将花瓣摘下,口中还喃喃有词:“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起初荀夜疑惑,直到看见她如此举动,脸上释疑,无奈地笑看她的举动。

    花瓣一片片地掉路在泥土中,被雨打的溃烂。

    “大少!”一声呼喊,在雨中远远传来,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喘着从雨中奔来。

    “何事?”荀夜将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望向来人。

    “侯爷说,华府有内j,要您速去正堂一趟。”

    荀夜目光一冷,转身望了眼依旧低头数花瓣的她:“我过去看看。”说罢便将伞递给她,自己冒雨离去。

    苏落雪一手拿着纸伞,一手拿着只剩一瓣的月季,伴随着那一声:“不说……”手中早已摧残的月季掉入泥土中,被泥泞覆盖。

    天意,都不让她说。

    仰头,看着荀夜被雨湮没的身影,她的手也有些麻木。

    ·

    当天夜里,雨依旧不停,而苏落雪已将自己的衣物收好,写了一封信,放在自己桌案上,信上写着:荀夜亲启。

    里边将她的身份交待地清清楚楚,她想,既然上天不让她对荀夜说她的身份,那她就写给他吧,这样就不用面对他,抑或是在告诉他之后,看见他眼中的鄙夷。

    这样,她便能彻底离开莞城,离开他们荀家的世界,回归到苏落雪的位置。

    将信摆在桌上,正准备趁雨夜悄悄离开此处,府中却突然热闹了起来,璀璨地灯火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有令,全府家眷、客人、下人到正厅……”隐约地声音伴随着家丁的吆喝声隐隐传来,苏落雪捏着信的手一紧,恍然忆起今日下午下人给荀夜的传话,难道是因为j细的事所以要召集全府的人于正厅?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那封信,沉思片刻,终是将信放入怀中,迈步出屋,随着众多府中之人一同朝正厅而去。

    步入正厅,只见偌大的大厅密密麻麻地站了百来人,只觉四周一阵压抑而凝重地气氛,南昭侯,荀夜,荀洛,华修,华雪……所有重要的人皆在场,他们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溜了一圈,那冰冷地目光令人心惊。

    “今个下午,府中侍卫截下一封飞鸽传书。”华府管家手中捏着一张小字条,厉声在大厅道:“这张飞鸽传书,是谁送出去的,站出来。”

    在场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答话。

    “此刻若是不老实交代,若被抓着,下场……”管家别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刑具。

    依旧无人答话,唯有在场面面相觑的百号人。

    “既然不老实交代,那路庆,你就讲讲下午的你所看到的吧。”华修慵懒地靠坐在椅上下令。

    “下午,属下正当值,正好瞧见一只信鸽飞出,我立刻拿弓箭射下,截下这一封飞鸽传书。我仔细看了一下,信鸽应该是从蓝沁园与百花苑这两个地方飞出来的。”路庆为自己今日立下的大功极为自得,讲话的语气也甚为响亮,

    “住在蓝沁园与百花苑的下人全部站出来。”华修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案,在静谧地大厅显得格外清脆。

    顿时,七八个下人站了出来,而苏落雪也在其中,她的目光始终凝着自己的脚尖,只是怕她眼中的心虚会泄露了她的心事。

    华修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端上纸笔铺在桌上,管家道:“一个一个来,在这纸上写下:此战有诈四个字。”

    苏落雪的手再次一紧,握拳的手早已开始发白,脊背涌现冷汗。

    在来之前,她便有预感了,果然是今日下午她飞鸽传书给父亲的那封信,竟然被截下了。

    看着一个个上去写字的下人下的瑟瑟发抖,有几个言称自己不会写字,却还是被逼得写下字。

    她深深地闭上了眼,今夜他们是必须要找出这个j细了,她恍惚地晃了晃,真的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吗?

    目光看过荀夜,荀洛,最后将目光放至紫羽身上,而她也正在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落雪紧撰的双拳终是松开了,上前一步,正想开口坦诚,突然一个丫鬟跪倒在地:“侯爷饶命……”

    这一声颤抖地哭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样惊了苏落雪,惊诧地看着那名丫鬟浑身颤抖着磕着头:“这封信是奴婢放出去的,只求侯爷能饶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招……”

    荀夜上前一步,冷盯跪地的丫鬟:“你是谁的人。”

    “奴婢,奴婢是帝后娘娘的人,她派奴婢来监视莞城的一举一动。”

    荀夜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挥了挥手:“拖下去,杀了。”

    那丫鬟顿时惊恐,瞪大了眼挣扎着:“我什么都招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拖下去。”荀夜丝毫不为所动,几名侍卫上前就将那丫鬟连拖带架的拉出了正厅,那丫鬟的哭喊声由最初的尖锐渐渐远去,变小,变弱,最后消逝。

    苏落雪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封信明明是她写的,为何这丫鬟却突然出来承认,为她背这个黑锅?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华修起身,仿佛之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苏落雪仍旧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方才那名丫鬟被拖出去的门槛,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名丫鬟的挣扎,惊恐……

    这个人,是她间接杀害的吗?

    华修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笑道:“听说你每夜都为荀洛熬汤,今夜多熬一碗到我房里来。”这话虽然平淡,却说的不容抗拒。

    也未等苏落雪有反应,华修便已悠然而去。

    看着依旧傻站在原地的她,荀洛上前单手抚上她的脊背,顺着力道推着她朝外走去。

    “想什么呢?”转出正厅那条深深冗廊,荀洛才问起一路上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她。

    “既然那个丫鬟招供了,为何不放她一条生路。”耳畔依稀回响着那尖锐的哭喊声,以及荀夜那冰冷下令杀无赦的话音。

    荀洛笑了笑,手依旧停留在她的脊背之上:“从决定做j细的那一刻起,就不要妄想能活着离开。”

    “没有人会真的想要当j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仿佛感觉到了藏在衣中的那封给荀夜的信,也许她错了,其实真相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命。

    “二少,我去为你熬汤了。”苏落雪放心满腹疑虑,回首冲荀洛笑了笑:“您等着,很快。”说罢,便转身朝华府地灶房方向奔去。

    ·

    苏落雪在灶房内又待了一个时辰才把汤熬好,送去荀洛房内后也没多待,便匆匆离去,她没有忘记华修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话,他是有话要对她说的吧。

    其实,她今夜一直在费解,那个丫鬟为何要为她开脱,难道她真的是帝后的人,所以要保住她?

    “叩叩”她轻轻敲了敲华修的门,里边传来一声:“进来。”她便推门而入,迈入门槛便感觉屋内四周弥漫着檀香味,不浓不淡,闻在鼻间异常舒心。

    “华少,这是我为您熬的汤。”她将依旧冒着热气的汤放至桌上:“枸杞山药汤。”

    “荀洛真是好福气,天天喝你亲自为他熬的大补的汤?他不流鼻血的?”华修很有兴致地上前端起汤,破天荒地与她开起了玩笑。

    此时的苏落雪却没心思与他开玩笑,斜了他一眼:“华少今夜不只为了喝汤吧,有什么话开门见山。”

    “喝了这碗汤再说也不迟。”华修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端起汤就往嘴里送了一口,还没往下咽便一口吐了出来:“苏落雪,你故意的吧。”

    看着他眉宇间的微怒,她茫然地问:“怎么了?”

    “你自己喝。”他将碗递给她。

    疑惑地接过,往口里送了一些,顿时,咸味充斥整个唇舌间:“好咸啊。”

    “你也知道咸了?”

    “可是……”她看着这碗汤,想着方才荀洛亦是慢条斯理地将整碗汤都喝掉了,而这一碗都是同一锅里煮出来的。

    “可是荀洛却将汤喝的一滴不剩,是吗?”华修接下了她的话。

    她慢慢将汤碗放回桌案上,不想再与华修谈论这个话题,问道:“既然汤喝不成了,那就谈谈吧,你找我来为的是什么。”

    他笑笑,也不继续与她废话:“那张飞鸽传书是你写的。”

    “是又怎样?”

    “若今夜不是那个丫鬟为你顶罪,现在死的人就是你了。我不知这些日子你与荀夜发生了什么,但我要提醒你,即便荀夜真的喜欢你了,若知道你是苏落雪,还骗了他一个月,他对你亦不会手下留情。”

    “不用你提醒,我一直知道他的性子。”

    “那你还一错再错?”华修目光一凛:“若我没猜错,你是打算就在这几日要告诉荀夜你的真实身份,然后离开莞城,回到洛城,对吗?”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被他算道,心中暗暗讶异,却是硬声说:“不论苏家与荀家有多么大的仇恨,我只知道,他是与我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不想骗我的兄弟。”

    “哦?你对荀夜是兄弟之情?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呢。”他说的暧昧,可眼中的寒意却始终未褪去:“可你不知自己有多天真,你若告诉荀夜你是苏落雪,你就别想踏出华府一步,而你也将作为人质被推到荀苏两家争斗的最前列,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看着华修说的肯定,她亦明白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也许在未发生j细事件之前,她是还对荀夜抱有一丝希望的,可今夜之后,她彻底明白,她是苏家人,只要身份曝光,她与荀夜将不再是兄弟。什么所谓的并肩沙场,执手生死之类的,不过是烽火硝烟中的梦一场。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回到洛城,继续当你的苏落雪。另一种就是留在荀家军。”

    她想也没想,便道:“不用选,我必须回洛城。”

    “我以为经此一仗,你能够看透形势,放开你的身份,从此当苏三。”

    “即使我当苏三,我也依旧姓苏,在此时此刻,我必须回家,即便是这场权斗我苏家注定要败,我也必须回去。”她很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有责任和苏家站在一起,面对一切。不能为了活命,而与荀家军站在一起,反苏家。”

    “我早就料到,你绝对不会选择第二条路。”华修轻轻地笑了:“可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若留下你,会是此战的一枚棋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他亦回望着她,似在沉思,似在犹疑。脸上的一切情绪,终是化作一抹笑:“可我不得不放你走。”

    她又问:“为什么?”

    华修沉思了片刻,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笑着摇摇头:“若此次一别能够再见,我也许能给你讲个故事。”

    (补全……)

    第十章 掌中泪(下)

    那夜,雨依旧下的很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苏落雪从华修的屋内出来后,才转出几个回廊,便在回到自己屋里的必经之路上见到久候多时的紫羽。

    她的步伐一顿,望着十步之外的紫羽,而紫羽亦是转过身,望着她,眼中有淡淡地冷意,这是苏落雪第一次见到她眼中的冷意。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说老实话吗?今夜已经有一个人为了你而死……”

    “我说了,你的主子会放过我?”

    “你不说,怎知他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苏落雪笑了:“今夜荀夜对那个j细的手段你也见到了,若他知我就是苏落雪,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么,你是不打算说了?”紫羽冷笑:“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若要全身而退的话,那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语音罢,便凝劲于双掌,朝她冲了过去。

    见紫羽目光中的杀意,苏落雪立刻提气后退,飞身闪过紫羽的掌法,她的内力却带过一阵强劲的风,将苏落雪额前的发丝吹起。

    “紫羽其实很想领教一下大少奶奶地功夫。”说罢,又是一掌直逼她的胸口,招招凌厉,不留一丝情面。

    苏落雪身子轻盈地避开,出色的轻功使她能够很轻易避开她的掌法,而紫羽虽然掌法凌厉,可轻功却弱,根本追不上苏落雪的身形。她顿时有些气急,攻势愈发猛烈,速度也更快。

    苏落雪闪避的身子越快,看着紫羽目光中的杀意,她知道此次是躲不过了,那么,她只能杀了紫羽,否则根本无法离开这里。想到这,她眼中的寒光乍现,提起全身的气力于丹田,弯身闪过紫羽一掌后以鬼魅之速转至紫羽身后,一掌狠狠击在她背上。

    紫羽顿时踉跄一步,回首还要反击,却被苏落雪一个反手,狠狠掐住咽喉。

    “大少奶奶,果真,轻功了得。”紫羽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在看到苏落雪眼中的犹豫,却笑了:“你只有杀了我,才能安然离开这里,否则,我绝对会禀报大少。”

    掐在她颈项上的手越来越紧,此时的苏落雪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杀了紫羽,才能自保离开莞城。可看见紫羽眼中决绝的笑意,想到了她为自己隐瞒了这么久的身份,给她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苏落雪的手慢慢松开了。

    得到解脱的紫羽一边用力呼吸着,一边冷道:“你不杀我,会后悔的。”

    苏落雪从怀中取出那一封写着“荀夜亲启”四个字的信,递给紫羽:“曾经,你放过我一次,这次请你再放我一次。”

    紫羽看着面前的信,却没有接:“你真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替你保密吗?”

    “不论你会不会为我保密,我都不想杀你。”她将手中的信塞进紫羽的手中:“这封信中交待了我的全部,在我走之前或是之后交给荀夜,是你自己的选择。”

    捏着手中的信,紫羽低眉,面无表情。犹豫了片刻才道:“大少要娶华雪了。”

    苏落雪听着紫羽这句话,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却犹自镇定道:“他与华雪早该成亲,而苏落雪的存在只会成为他一统天下的累赘。”轻轻地声音,回荡在冗廊轻而凝重。

    荀夜要娶华雪了,他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娶华雪了,这个天下第一首富的亲妹妹。不止是两情相悦,更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姻。

    苏家,大势已经去。

    直到苏落雪离去之后,紫羽才讽刺地笑了出声:“苏家,竟能有这样一个女子……怪,也只能怪你姓苏。”

    ·

    一夜春雨,风枝摇曳。

    苏落雪在这淅沥的雨声中一夜未眠,静静地坐在屋内,只是盯着桌上的红烛,她在等,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

    直到天破晓,骤雨停歇,楼台烟雾迷蒙,水光潋滟生辉,清香扑鼻。

    疲惫的她起身,坐了一夜的身子有些僵硬麻木,她舒展一下全身,深深吸了一口从窗外传来的清香气息,她没有猜错,紫羽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她并未将那封信交给荀夜。

    她安心地笑了笑,拿起包袱,想要趁着天初亮,府中人依旧在熟睡,偷偷溜走。

    却在拉开门后,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她一惊,连连后退数步,瞪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荀夜,心虚地说:“大……大少。”

    “真的想不告而别?”他依旧立在门外,发丝微微凌乱,似乎站了许久。

    她不敢说话,只能瞪着面前的他,唯恐他下一步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不敢肯定,紫羽是否真的未将那封信交给荀夜。

    见她不开口,荀夜继续道:“昨日下午,你有话要对我说。”

    听到他这句问话,她的心稍微有些安定,紫羽确实还未将信交给他,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这句问话。

    “其实,我就是想说,我家出了点事,我必须赶回去。”

    “什么事,急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离开?”

    苏落雪想了想,叹了声:“也许,这次回去,是要见我的爹娘最后一面了。”

    荀夜的目光一沉:“是家里遇到了难事?我可以……”

    “我相信此时的大少正忙着筹备与华雪姑娘的亲事,也没那个闲工夫到我家帮忙解决这些琐碎之事。”她的话说到此,明显能感觉到荀夜的眼色一变。

    “你不懂这其中因由。”

    “我懂,大少终于能娶到你喜欢了三年的华雪姑娘了。”

    荀夜盯着她的表情,欲言又止。

    苏落雪越过他,就要走,可是手臂却被他狠狠掐住:“记得在康国敌军,我们共同合作烧掉粮草吗?记得在两军厮杀,你最终选择与我并肩生死吗?也许,这只是在战场上对兄弟的不离不弃,可是……这份情谊,我不会忘记。”

    手臂上的疼痛让原本疲惫不堪的她有些清醒,听着耳边真挚的话,她的脸上透着一抹苍凉地淡笑,这好像是荀夜,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可她怎么会忘记那两次的险中逃生,即使她那两次是有目的性的要博取荀家的信任,最终能够自保,可是他们确真真正正地经历过生死,那份刻骨铭心,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份情谊,我亦不忘。”她转身,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已渐渐消逝,“我知道大少有你的大业要完成,可苏三却不得不回家,否则我将后悔一辈子。”

    他问:“你家在何处。”

    她答:“洛城。”

    听到这两个字,他眉头一蹙,沉默了。

    她却知,此时此刻,荀夜不可能冒险前去洛城,进入洛城,那便是苏家的天下,即使他掌握半壁兵权,亦难以安全脱身。她断定,此刻的他绝对不会前去洛城。

    “大少,安心成亲吧,华雪姑娘,很爱你。”

    “你家住洛城何处?”

    听到这里,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对上荀夜那双质问地眸子,终是笑道:“待大少来洛城之时,便是你我再见之时。”

    “我一定会去洛城寻你。”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一言为定。”她伸出手与他交握,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份许诺。

    说到这四个字时,心中是心酸的,她十分明了,若真有机会再见,必然是荀家攻进洛城之时,他们终是免不了再相见的。

    到那时,她又该用何表情面对荀夜,荀洛。

    ·

    洛城垂柳绿丝绦,杨花飞絮铺满地,残花落地尽春香。

    一路风尘仆仆,赶了整整六日的路途,终于回到了她的家,洛城。

    一切如半年前她离开时一般,依旧繁华兴盛,街道小巷人声鼎沸,路人脸上都挂着悠闲地笑意。

    牵着那匹一路上陪伴自己到达洛城的棕色千里马,她缓步朝苏府走去,犹记得她离开之前,一名侍卫牵着这匹马在等她。他告诉她,这是二少吩咐他在那儿候着她,并将这匹爱马赠予她,送她一程。

    苏落雪的手轻轻抚摸着这匹马的额头,感受着它那柔软而干净的马毛,有些感激地笑了,眼眶酸酸的。

    这些日子,荀洛对她默默地关怀,她一直都铭记在心,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私事,也许从他那一句“既然再见,何必相问”开始,他们之间便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包括这一次,她要离开。

    她没有告诉荀洛,想一个人偷偷的走,而荀洛却似乎早已知晓,依旧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命人送来他的爱马。

    那一刻,她仿佛想到那个包容她的任性胡闹,永远守护在她身边的风影,他的话不多,看似对她很冷淡,却总能在她有危险时,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那时,她让侍卫给荀洛带了一句话: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她自信,如若洛城再会,她的身份曝光,所有人都会鄙夷她,唯独荀洛不会,他们依旧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因为……他们是朋友。

    而荀夜……

    她没有再往下想去,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苏府门外,她仰头看着气派华丽的府邸,心中却没有回到家的那份激动,只有心酸。

    只有苏家人自己知道,这看似华丽的气派的府邸背后将要迎来多么大的惊涛骇浪。

    正好出府的管家全德正好瞧见一身男装打扮,牵着一匹马呆呆立在府门外的苏落雪,疑惑地看着此人许久,片刻后终于惊呼一声:“三小姐!”

    苏落雪回神,看着面前激动的全德,她甜甜地冲他一笑:“全爷爷。”这个称呼是她从小喊到大的,自她有记忆以来,全德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爷爷,对于她经常偷溜出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时候他对她严厉起来,她常会在他身边撒娇着叫他“好爷爷,仅此一次。”然而永远都是一次又一次,他也拿嘴甜的她没有办法。

    全德立刻将苏落雪迎进了府中,并吩咐守卫紧闭大门。

    “落雪。”闻女儿归来的消息,苏夫人立刻出来迎接,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激动地喊了声,眼眶已泛红。

    “娘,我回来了。”苏落雪瞧见母亲,便冲上去,扑进她的怀中,泪水已滚落。

    搂着自己的女儿,苏夫人轻抚她的背脊:“这些日子还好吗?荀家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回来的?”无数个担忧与疑问,都化作眼角的泪滚落。

    自从女儿嫁到潼城之后,她才得知,女儿去荀家就是做一个线人,将密报传给帝后,她顿时慌了神,整日都在担忧着女儿会不会出事,若是被荀家发现她的目的,会不会杀了她。

    如今,再见到女儿平安归来,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苏成风,竟然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靠在母亲的怀中,苏落雪感觉到这半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安心,还是……家好。

    “落雪。”一声清脆地呼唤声,苏落雪才发觉,大姐二姐与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侧正瞅着她,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大姐二姐都在?”苏落雪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从母亲怀中出来,含着泪看着她们。

    “傻三妹,今日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啊。”二姐苏静兰笑着说。

    听到这,她才反应过来,敲敲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赶路,连端午都忘记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咱们一家人很久都没有聚一聚了。”大姐苏扶柳上前握着苏落雪的手便领进厅堂。

    一进厅堂,发觉还有二姐夫镇远将军池云也在,目光在偌大的厅堂继续搜寻了一遍,却没有看见辛王元翊,她没忍住心中的疑问,脱口问道:“大姐夫没来么?”

    苏扶柳握着她的手一紧,苏落雪顿时有些吃痛,紧蹙眉头看着大姐依旧平常的脸色。

    “辛王今日有要事,不便前来。”苏扶柳淡淡地解释,随后也松开了她的手。

    苏落雪在心中苦笑,便随着爹娘一起入座,看着整桌的粽宴,她却没有丝毫胃口,总觉得有些事她不能再儿女私情,在这危急时刻必须说出来。

    “这半年来我在荀家,发现了一些事。”苏落雪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递在她身上,静静地凝视着她,等待下文。

    “荀家暗地里招兵买马,隐藏实力,而且就在近日荀夜还要与天下第一首富的妹妹华雪成亲,这无疑是荀华二家要结合了,有了荀家的兵力以及华家的财力,对苏家真的有很大影响。”

    听罢,苏成风面色平静地说:“虽然这些日子你没有密保给苏后,但是在潼城并不止你一个线人,所以这些帝后全部都知道。荀家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的,论起兵力,你二姐夫与荀家掌控兵力相抗衡,再加上你大姐夫也有部分兵权。而钱财,咱们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听到这,苏落雪再也忍不住:“可是爹,如果大姐夫他倒戈呢。”

    “你胡说什么!”苏扶柳厉声打断,冰冷地看着苏落雪:“辛王是我的丈夫,他怎会倒戈。且谅你还是个孩子,说话不懂分寸,否则定拖你下去掌嘴。”

    苏落雪迎视着大姐的冰冷目光,丝毫未有退却:“落雪的话,也许大姐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我发现荀家与辛王也在暗中有联系的。”

    “证据呢?”苏扶柳咄咄逼人。

    “我亲眼所见,还需要证据吗?”

    “你亲眼所见?自你出嫁之后,辛王一直在洛城未离开过,远在潼城的你,如何亲眼所见辛王与荀家暗中联系的?”

    苏落雪一僵,当初在黄泉路逃过一劫后因为辛王曾在她年幼时久过她一命而没有说,如今说起却成了一个天大的漏洞,她已无法改口。

    看着苏落雪不说话,苏扶柳缓缓起身,俯视着她,继续道:“我知道,三妹你喜欢辛王很久了,你非常恨大姐抢了你喜欢的人,所以你想用这样的手段来离间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吗?”

    听到这里,苏成风与苏夫人对视一眼,未曾想到苏落雪竟然也喜欢元翊,脸上满是惊讶。

    “落雪,扶柳说的是真的吗?”苏成风质问着。

    苏落雪亦起身道:“是,我是曾经喜欢过大姐夫,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那你拿出证据来。”苏扶柳的声音在整个厅堂中回荡着,尖锐而愤怒。

    “爹,娘,你们还不了解我吗?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拿来开玩笑,我是为了苏家……”苏落雪的话还未落音,苏扶柳一巴掌就甩了过来,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厅堂中极为响亮。

    未想到苏扶柳会打她,一个没注意便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巴掌,被打地连连后退数步,撞在屏风之上,顿时眼前一阵晕眩。

    “你说你为苏家?若你真为了苏家,为何莞城一战之时没有任何消息传递给帝后,若你真的发现了元翊和荀家暗中有来往,此等大事你却要到此时才说吗?你说辛王有异心,那我还要说三妹你有了异心,荀家此刻与苏家矛盾尖锐,而你却能安然地从潼城回到洛城,是不是荀夜派你过来,故意离间苏家与辛王的关系,他便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扶柳说的字字珠玑,有头有理。

    “大姐你是在怀疑我是荀家派来的?”

    “不然如何解释,你为何能安然归来。”

    “够了!”苏成风拍案而起,怒视两个女儿:“我苏家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争吵,你要我苏成风的脸面往哪里搁!”

    苏成风的怒斥,让两个争吵不休的人停了下来,这是第一次,苏成风对她们如此动怒,所有人都被这份怒火震慑住。

    “扶柳说的不错,任何事,都要拿出证据来。”苏成风看着苏落雪,一字一句地说:“就在你成亲的第三日,帝后与帝君在围场狩猎,出了刺客要杀帝后,若非辛王及时搭救,帝后很可能命丧围场。若辛王真如你所说,图谋不轨,何必出手相救。辛王,对咱们苏家有大恩!”

    苏落雪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插曲,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如今她真的百口莫辩了。也许,在此时爹娘的眼中,她真的是心向荀家的外人了。“落雪,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就在落雪苑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苏成风说罢,便拂袖而去。

    苏夫人看着有些失神的女儿,叹了一声,便也出厅而去。

    当厅堂中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光后,苏落雪才沿着屏风,缓缓下滑,跌坐在地,泪水滚落脸颊,滴在掌中。

    在荀家,她要被禁足在听雪轩,回到家,依旧要被禁足在落雪苑。

    那么她何苦回家……

    其实她一直都错了,虽然父亲飞鸽传书让她速回家,可是这些日子她的举动早在苏家所有人的眼中早就成了背叛。

    即使她没有异心,可在他们的眼中,也是怀疑她的,毕竟她是荀夜的妻子。

    而她,却还可笑地想要揭发帝后的救命恩人元翊与荀家有勾结,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愈发大,而泪水亦随着她的笑,滚落而下。

    她小看了政治,高看了自己在苏家的地位。

    第十一章 君不知(上)

    《帝业如画》第二卷·帝业篇·

    花灯高挂,洛城又迎来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湖畔水波潋滟,皎洁地月光映照在水中,将湖水中的花灯照亮,璀璨地光芒似乎见证着湖畔旁每一对有情的男女写在河灯上的心愿。

    洛城湖畔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说,只有一对真正相爱的男女在七夕这一日共同许愿,便能实现。若愿望实现,一定要在来年七夕二人共同来还愿,否则感情必遭恶果。

    苏落雪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人潮拥挤,半边脸上戴着织女面具,一身鹅黄轻纱裙裳被夜风吹起,青丝与裙角飘逸而起,神秘而出尘。

    她被禁足在落雪苑两个月,这期间她仿若与世隔绝,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消息,包括荀苏两家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包括她的贴身婢女晓柔。

    走到洛城湖畔,整个湖岸边皆围了男男女女,许多男女都与苏落雪一样戴了织女、牛郎面具,这也算是洛城七夕的一种特色吧。

    以往,苏落雪最期盼的就是每年七夕,因为在洛城河畔她一定能看见辛王,直到辛王与大姐成亲后她依旧期盼,虽然每回见到他和姐姐在一起,内心会有苦涩,可能见到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这里,她仰头,凝望天际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溶溶倾洒在全身,她的眼眶酸酸地,可那未被面具遮挡的嘴角却扯出淡淡地笑容,虽然此时的心情是苦涩的,可当数月前在父母面前将辛王与荀家的事说出来后,似乎心中那根结被打开了一般。

    站在洛城湖畔,迎着晚风,看着对面的两人,又是苏扶柳与元翊立在岸边放河灯,原本就有些酸酸的眼眶愈发红,好像自从大姐与辛王成亲后,她每年来湖畔都要戴着织女面具才敢来,她怕大姐和元翊知道她就在对岸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可笑的却是,她如此的隐藏,可大姐却早就知道,如今苏家所有人都知道……

    唯独,元翊不知。

    她捧着手中的河灯,缓缓蹲下,放逐河灯,任它在湖畔内缓缓远去,泪水终是未忍住滚落脸颊。这一次,她在河灯上写的不再是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而是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到洛城湖畔,为辛王放的最后一次河灯。

    这是,她最后一次在洛城湖畔,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是,她最后一次喜欢他。

    看着那逐渐飘向对岸的河灯,她缓缓转身,离开了这个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湖畔,也许她早该放下那些该放下的,还有那些放不下的。

    苏落雪又在热闹的洛城游荡了许久,她不知走过了多少条街,亦不知心中想了些何事,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辛王府外。辛王府外戒备森严,点点灯火在风中摇曳,她为自己竟然走到了辛王府而感到可笑,不是说了要放下吗?为何还会走到了这里。

    忽闻不远处有马蹄声朝辛王府这边而来,苏落雪立刻躲避在一侧的树后,偷偷看着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在辛王府外停下,有一仆人下车对守卫低声说了些话,守卫立刻入府通报,未过片刻,便见府门打开,一身黑袍的辛王从府内出来。

    而马车内的人亦缓缓步下马车,由于他背对着苏落雪这个方向,她不由地又探出了几分身子,借着那淡淡地月光看着那隐在黑夜中的脸,好一会儿才看清,竟然是华修!

    华修竟然到了洛城,是否意味着荀家要反了?

    她的手抚上树杆,想起了在莞城,临走前华修对她说的话:若此次一别能够再见,我我也许能给你讲个故事。

    华修,你到底想给我讲什么故事呢。

    她想听,却又不敢听,只怕那个所谓的故事只会伤人伤己。

    想想如今这个情况,她还有机会再听华修说这个故事吗?也许再见之时,她苏落雪已是阶下囚了罢,荀家从头到尾都密谋的天衣无缝,与辛王还有华家的勾结,苏家即使耳目众多,权力再大亦不晓他们勾结了帝君的亲弟弟元翊,那个救了帝后深的苏家人信任的元翊。

    一切计划看上去那么完美,而她即使知道的再多,也无人信她,只认为她的心已向荀家。再加上她多日未给帝后密报,她早已被苏家怀疑了罢。

    这斗争,本就不能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左右的,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苏家荣,她则继续是苏家三小姐,苏家败,她将成为一无所有的阶下囚。

    看着元翊亲自将华修迎进了府中,她亦收回目光,归家而去。

    ·

    一转身,便觉身后一阵掌风狠狠逼来,丝毫没有准备的苏落雪硬生生地挨了一掌,后见刀光乍起,闪过眼眸,眸光一闭,便觉颈项被一抹冰凉抵住,接着便被两名守卫压进了辛王府。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辛王府里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形。

    辛王府邸内比她所想像中的还要森严,四下巡逻的守卫陆陆续续地,不放过任何一处。包括府外都暗藏高手埋伏,可见辛王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探的了的。

    不一会儿,苏落雪便被压跪在书房内,丝毫动弹不得,颈项亦因她一路有些挣扎而割破,鲜红地血滴蔓延至刀锋之上。

    “王爷,属下在外发现一名鬼祟的女子在偷看。”那守卫的刀依旧抵在她的颈项上,却极为恭敬地对辛王禀报着。

    元翊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后单膝跪地,掐住她的下颚迫她抬起头,另一手将她脸上的面具取下,在看见真容时明显愣了一下。

    苏落雪仰着头,疏离地对着元翊的目光,那抹冷几乎要看进他的内心。

    “苏落雪?”元翊松开她的下颚,起身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依旧未从元翊身上离开,仍旧直视他的目光,笑道:“原来大姐夫还记得落雪。”说罢,便将目光投向一直坐在一侧面无表情看她的华修,别有所指地说:“枉大姐如此信任你,你这样做对的起她吗?”

    元翊淡淡一笑,目光中却有着冰冷地寒意:“你们苏家又对的起帝君?”

    苏落雪情绪乍然而起,激动地怒道:“苏家纵然有万般不是,可大姐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你们姓苏。”元翊厉声打断。

    第一次见如此温文尔雅的元翊发怒,眼中那抹冷深深地震慑着她,不该是这样,她心中的元翊应该是当年那个好心将她从湖中救起的大哥哥,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笑容,从来未对她怒目而斥的大哥哥。

    而今,她好像错了,元翊已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大哥哥,她根本从来就不曾了解过眼前这个她喜欢了八年的男人。

    “王爷,如何处置?”守卫问。

    元翊拂了拂袖,不再看苏落雪,而是转身背对,冰冷地说:“灭口。”

    看着他的背影,以及残忍地话语,苏落雪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要杀她吗?

    “王爷,此刻杀她,岂非打草惊蛇。”华修淡淡地开口,说这话时就如眼前的苏落雪是个陌生人,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们有关的事。

    “难道华兄想放她回去对苏家通风报信?”元翊质疑他的话。

    “她的话?苏家没一个人会信。”华修端起案上茶水,吮了一口,笑望苏落雪:“苏落雪被苏后派去荀夜身边当卧底,秘密给洛城送消息,而这个苏落雪却很不乖,重要的消息皆没有送出去,苏后早对她心中质疑。再加上我们在苏落雪归洛城前冒充苏后的探子送去一个密报:苏落雪能够安全归洛城,是因倒戈荀家,欲来挑拨。”

    “华修!”苏落雪听到自己被诬陷,愈发愤怒,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守卫狠狠压着。

    元翊恍然,却还是摇头道:“即

    帝业如画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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