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20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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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浑身一震,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望着那陌生侍卫,记起正是那日出宫时扶他上御辇的人。他再细细一辨,果然从那双清亮促狭的目光中认出自己的爹爹。

    回到凝泉宫,童儿立刻将下人们都轰了出去,然后一头扎进楼清羽怀里。

    「爹爹,我好想你……」

    「儿子,爹爹也很想你!」

    楼清羽抱着他,心里暖暖的。

    他们父子分开几个月,好不容易再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过楼清羽惦记着炎夜的伤势,不敢久留,陪了童儿一会儿,

    安慰道:「爹爹要去看父皇。童儿乖,听莲蕊姐姐的话,不要乱跑,也不要告诉别人爹爹的事。等父皇好了,带童儿一起回京。」

    「嗯。我最听话爹爹的话。」

    童儿拉着他的双手,不安地道:「爹爹,父皇不会有事吗?小弟弟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爹爹在,父皇和小弟弟都不会有事!」楼清羽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那回京后,爹爹会和我们在一起吗?」

    楼清羽顿了一下,微笑道:「会。爹爹不会离开童儿和你父皇的。」

    「爹爹说话要算话!」童儿黑漆漆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父亲。

    「好!」

    楼清羽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童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走了。

    今日楼清羽被迦罗炎夜「赶」出了内殿,正好去看望童儿。他现在的身分是皇上的亲卫,无人刁难,很顺利的进了凝泉宫。

    童儿刚沐浴完,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在榻上由侍女服侍。看见他进来,眼睛一亮,立刻挥手道:「妳们都下去。」

    「是。」

    宫人们都退下,童儿立刻跳下小榻,三步两步扑过来,一跃窜到楼清羽身上。

    「爹爹抱!」

    楼清羽噗哧一笑:「你都多大了,还要爹爹抱。羞羞脸!」

    童儿摇头道:「不羞不羞!父皇也好大了,还让爹爹抱!」

    楼清羽没想到他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微微一愣。虽然知道儿子的此「抱」非彼「抱」,还是难得微窘道:「胡说!你父皇什么时候让爹爹抱过了?」

    童儿得意的道:「有一次我去飞翼宫请安看到了。爹爹别想赖!」

    楼清羽闹了个大脸红,暗自检讨当时还有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让童儿这个小机灵鬼窥了去?

    好在童儿很快抛开了这个问题,道:「爹爹,父皇身体好点了吗?今日我去请安,讨厌的王宫侍还不让我见。」

    「你父皇身体好多了,过些日子你就能见到他了。」楼清羽将儿子抱到床上,轻声斥道:「天气还冷,洗完澡也不擦干头发。」

    「爹爹给我擦!」童儿嘻嘻笑着,缠着他道:「爹爹好久没有陪我玩飞飞了。还有捉迷藏。」说着一掀被子,钻进被窝里,嘴里叫着:「爹爹你看,我不见啦!」

    楼清羽心下一酸。想起去年今日,童儿还在祥和村过着快乐而单纯的童年,现在却身在危机重重的深宫中,像个小老头般被教养稳重。

    「爹爹!爹爹!」童儿在被窝里叫着。

    楼清羽回过神来,想到儿子好久不曾如此快乐过了,便佯装吃惊道:「哎呀,我们的小太子不见了,爹爹的宝贝不见啦!」

    说着扑到宽大的床榻上,按着被子摸索起来。

    童儿咯咯咯地笑着,在被窝里滚来滚去。

    父子二人许久不曾亲近,不由都是兴起,笑笑闹闹地玩了半晌。若不是怕外殿的宫人起疑,楼清羽真舍不得这么快「抓住」

    儿子。

    「哈哈哈,臭小子,看你还往哪儿跑!」

    「不臭呀不臭,童儿香着呢。」童儿笑咯咯地赖在爹爹身上,伸出小胳膊,煞有其事地说:「爹爹闻闻!童儿刚洗得香喷喷。」

    楼清羽作势去闻,然后皱着鼻子扭过脸,「哪里香了,都是汗味,小臭猪一个!」

    「切!」童儿一扁嘴,扑上去叫道:「那我也闻闻,爹爹是不是大臭猪一个。」

    楼清羽抱着儿子笑倒在床上,忽然一个冷冷地声音道:「你们倒是玩得开心啊。」

    楼清羽和童儿都是一惊。他们确是玩过头了,竟没有发觉迦罗炎夜在王宫侍的搀扶下已经走了进来,不知都看了多久了。

    「炎、陛下,您怎么来了?」

    迦罗炎夜冷着脸道:「朕来看自己的儿子,不行么?」

    童儿看见父皇惊喜万分,立刻扑上去叫道:「父皇!」

    迦罗炎夜没有防备,一时被他扑个正着。

    他高烧刚退不久,身子还虚弱无力,胎息也不稳,只是听王宫侍说太子几次来向他请安,他也在床上躺得乏了,这才慢慢踱了过来。童儿这一扑,竟让他踉跄了两步。若不是王宫侍在身后扶着,根本撑不住。

    「唔……」他低哼一声,连忙按住儿子。

    楼清羽也吓了一跳,轻声斥责道:「你父皇身体不好,毛毛躁躁地干什么!」

    谁知迦罗炎夜反不悦地瞪他一眼,拉着童儿在床边慢慢坐下,问道:「童儿想父皇么?」

    「想!」

    童儿轻轻脆脆地一声想,立刻打散了迦罗炎夜刚才看见他们父子亲密时的嫉妒心。他微笑着摸摸童儿头顶上可爱的小发旋,道:「父皇也很想童儿,所以一觉醒来立刻来看童儿了。」

    童儿窝在他怀里,小手摸上他的肚子,道:「父皇要保重身体!父皇病了,小弟弟也会生病的。」

    「你知道的倒多。」迦罗炎夜轻笑,抬眼扫了楼清羽一眼,见他正含笑站在一旁,神色温柔,眼露爱意,不由心里一紧,道:「童儿,父皇身体不好,还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明日让你爹爹先带你回宫可好?」

    童儿瞪大眼睛,「不要!父皇不走,我和爹爹也不走。我们在这里陪您。」

    「童儿,听话。你现在是太子了,太傅还等着你回去上课,何况皇祖母也会想你的。」

    童儿咬着唇,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又回头向父亲求助。

    楼清羽已经愣在那里,此时才回过神来,迟疑道:「皇上,怎么突然……」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你不愿意护送太子回去?」

    「不是。」楼清羽皱了皱眉,望了王宫侍一眼,见他没有退下的意思,许多话也不好说出口。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就随众人送太子回去!」说罢,迦罗炎夜不再久留,作势要站起身来。

    楼清羽连忙上前想扶他,谁知王宫侍却快了一步,抢先将皇上慢慢搀了起来。

    「朕先回去了。童儿,早点休息。明日不用来向朕请安了,早点上路要紧。」

    童儿扁了扁嘴,稳下性子,轻声应道:「是。」眼看父皇快要步出内室,又追上去补了一句:「父皇也保重身体!早日回京啊!」

    迦罗炎夜回头对他微微一笑,由王宫侍扶着慢慢去了。

    楼清羽一直站在原地,神情默默。

    童儿待父皇走了,看见爹爹在发呆,道:「爹爹在想什么呢?」

    楼清羽笑了笑,「明天要和童儿回京了,爹爹在想要准备什么东西。」

    「这个哪用爹爹操心,自有莲蕊姐姐她们做呢。」童儿坐上床榻,双脚悬空,一边甩来甩去,一边道:「父皇真奇怪。我们才来四天,祭典还没完呢,他就急着要我回去了。父皇病了,难道不希望爹爹和我陪在他身边么?」

    「你父皇自有安排。」楼清羽心不在焉地道。

    童儿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觉得父皇生了小宝宝,会喜欢小宝宝,不喜欢我了。」

    楼清羽噗哧一笑,道:「胡说!你是你父皇的心肝宝贝,怎会不喜欢。」

    「可是。。。。。。」童儿眼睛闪了闪,率真而担忧地道:「我怕父皇不喜欢爹爹了。」

    楼清羽一愣。

    童儿又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父皇后宫里有那么多女人和双侍,听说他们都是父皇的老婆。可爹爹只有一个人,这样不好。」

    楼清羽凝起神色,望着儿子正色道:「童儿,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凡事都有爹爹呢,知道吗?」

    童儿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嘀咕道:「父皇为什么不只娶爹爹一个人?村子里的叔叔伯伯都只有一个老婆的。」

    童儿说者无心,楼清羽却听者有意。

    人间至尊的皇权,在他和儿子眼里,却不如最最平凡的小老百姓。

    他心底颤了颤,握住童儿甩在半空的小脚,笑着将他拖到被窝里,盖好被子道:「该睡觉了,明日早起。」

    楼清羽等着童儿睡着后,轻轻出来,来到迦罗炎夜的寝宫,想要求见,谁知却被王宫侍拦在外面。

    「陛下累了,已经休息了,『陈侍卫』请回吧。」

    楼清羽疑惑地道:「皇上为何突然要我回去?刺客的事情还未查明,冷宫失火的事皇上也只字不提。王宫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宫侍垂着头,低声道:「在下只是个奴才,哪里知道皇上的事情。『陈侍卫』,请回吧。让人看到你在陛下的寝宫外不妥。」

    楼清羽皱了皱眉,「不弄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说完甩开王宫侍,执意要进殿。

    王宫侍连挡几步,阻之不及,不由沉声道:「如此,殿下就不要怪老奴失礼了!」

    楼清羽耳闻身后风声迎来,没想到他会动手,连忙侧身避过。谁知那劲风强劲,封住去路,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猝不及防,只觉后颈一痛,眼前昏眩。

    竟走眼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楼清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不由吃了一惊。想坐起身来,却发觉自己动不了被点了|岤吗?!

    楼清羽有些失色。说实话,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高手「点|岤」的威力。

    车外的人似是察觉他醒了。一人掀开车帘进来,楼清羽看清他面容,又是一惊!

    「司锦?」

    司锦穿着普通的仆人衣服,见他醒来,连忙解开他的|岤道,道:「殿下,司锦失礼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行宫吗?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童儿呢?皇上不是要我和他一起回宫吗?」楼清羽心里发急,一连迭声追问。

    司锦道:「是陛下让我送您回京的。至于太子,已经由禁卫军护送回宫了。」

    楼清羽掀开车帘,见他们走的不是官道,路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他再回身看司锦的打扮,一脸狐疑。

    司锦眉宇低垂,轻声道:「殿下,您别问了,司锦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按照陛下的安排行事。」

    楼清羽靠倒在木榻上,轻轻闭上眼。

    他明白了,迦罗炎夜要把他秘密送回京。他不知道迦罗炎夜有什么计划,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不让自己留在他身边,也算变相的将他「舍弃」了。

    「我们要去哪里?」楼清羽已经镇定下来。

    「陛下命我保护您,让您不要回宫,也不要回楼家。京城郊外有座别院,我们先去那里。」

    「皇家的别院?」

    「不是。好像是德馨公主的一处私产。」

    楼清羽沉吟道:「皇上只说让我不要回宫回楼家,没说一定要我住在哪里吧?」

    司锦想了想,道:「没说。」

    「既然如此,」楼清羽沉下面容,淡淡道:「我们去别的地方。」

    「这个……」神饿秘谁

    楼清羽轻笑:「司锦啊司锦,你可是曾经与我一起出逃过的,皇上就那么放心你这个有『前科』的暗卫?放心,我这次不会乱跑,他也不会找不到我们。」

    司锦不自然地笑笑,默默垂下头,不再说话。

    楼清羽望了望他,见他美丽清秀的面庞有些憔悴,秀丽的脖颈好像一捏就碎,模样让人十分怜惜,不由道:「司锦,你想孩子吗?」

    司锦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慢慢垂下去,低声道:「怎么能不想?我做梦都是他抱着我叫母父的模样。」

    「那你怎么舍得?」

    司锦眼睛微红,眼神瞟到角落里,轻声道:「舍不得又怎样。我们回京是因为秋儿想回到您身边,可是皇上不允许我们二人都跟着您……」

    他忽然住嘴,似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道:「我是太后赐给皇上的暗卫,本应终身追随陛下的。而且陛下也并未勉强我们,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楼清羽默默凝视他片刻,忽然心下了悟,「你是为了秋儿,对不对?因为秋儿想留在我身边,所以你只好跟在皇上身边?」

    「不!不是……这个……」司锦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凌乱地道:「皇上没有勉强我!皇上是允许我带着孩子在宫外生活的!只是我、我……」

    「不想和秋儿分开,是吗?」楼清羽接过话。

    他没想到司锦对秋儿用情如此之深,为了他竟然放弃了孩子。留在迦罗炎夜身边,想必也是为了离秋儿更近些,可以就近照顾他。

    楼清羽叹了口气,望着司锦,真心诚意地道:「对不起。」

    司锦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有些手足无措。

    楼清羽拍拍他的肩,微笑道:「等回去见到秋儿,我就让他和你出宫,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这孩子就是从小跟着我,心里放不开。我会好好劝他,让他知道,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司锦眼眶红了。他侧过头去,忍住哽咽之声,低声道:「我能明白,秋儿为何舍不下您。若是我,也会这么做。」

    「别傻了,我有什么好?」楼清羽笑笑,柔声道:「都是因为我,当年才连累了你们。听说你生孩子的时候还遇到难产,我一直很担心,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司锦红了脸,低下头轻声道:「没有。我身子底好,殿下放心。」

    「呵呵呵,那就好。希望你能给秋儿再多生几个孩子,这样你们也不寂寞。」

    司锦羞窘,垂头揉着衣角,哪里还见暗卫的老辣和大管家时的沉稳。不过楼清羽倒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像一个成婚的双儿温柔羞涩的模样了。

    第二十一章

    马车晃晃悠悠地进京了。楼清羽没有去德馨公主的别院,而是去了自己私置的一处宅邸。司锦不知道他在京里有宅子,有些吃惊,楼清羽也不以为意,这个宅子处置得极为妥当,即使迦罗炎夜也查不出什么。

    除了司锦,还有另外两个暗卫被派来保护他。将马车夫打发走,楼清羽让他们一并留下了,贴身事宜就交给司锦打点。

    秋儿因为冷宫失火,受了点伤,被德馨公主妥善藏了起来,楼清羽正好将他秘密接了回来,和司锦团聚。过了几日,楼清羽又将他们留在楼家的孩子也接了来,秋儿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此间匆匆过了半个多月,朝上朝下已是暗涌一片。

    冷宫失火,「楼贵人」丧身火中的消息早已传遍。皇上身体不适,一直留在凤鸣谷的行宫疗养,听闻楼贵人与腹中龙子的噩耗,病体更重,下令按照贵妃规制厚葬。朝廷上的事,都暂时交由崔相及几名辅助大臣协理。

    如此,「楼清羽」这个人名,好似已经随着那场大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而随着皇上的远离京畿,京畿朝堂更是一片微妙形势。

    「皇上这是在引蛇出洞。」姚进生看着对面品着香茗的主子,轻轻叹息道:「不过也是在冒险啊。」

    楼清羽慢慢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他了解迦罗炎夜,越是危险,他的手段越是狠辣。

    「三少爷,江南的事都处理妥了,林贤王的铺子亏损甚重,米粮商会现在也以我们为龙头。」

    「做的好。」

    「那现在。。。。。。」姚进生看着他,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楼清羽微笑道:「我发现大齐国的商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布庄开分店,也是布庄,老子开茶馆,儿子也开茶馆。这种单一的经营方式缺乏多元性,实在不合我脾胃。」

    姚进生笑道:「少爷跨行开的铺子还少么?如今又有什么打算?」

    他知道少爷的脑子里有的是主意,看着少爷从怀里掏出厚厚几张纸页交给自己道:「下步计划我都写在这里了。你手下的三个大掌柜都是老油条了,让他们照着办。」

    姚进生细细看了少爷给他的东西,衷心佩服道:「三少爷放心,老奴会办好的。」

    现在他们所跨的行业多,实力强,分布面也广。一个可以控制国家经济和情报的庞大的商业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悄悄渗入了大齐国。

    楼清羽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道:「先生,我该回去了。有时间去看看父亲,朝上的局势,他应比我更明了。」

    姚进生笑道:「前两天刚去看过相爷。相爷说他老了,以后这世界该少爷们做主了,让我尽听您的吩咐便是。」

    楼清羽轻轻一笑:「父亲就是谦虚。他老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我还要多学学呢。」说完不再啰嗦,与姚进生告辞,戴上面罩,从后院翻墙而出。

    其实楼清羽与姚进生会面的这处暗宅,就在他们现在居住的宅子后面,离得十分的近。不过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那些暗卫反而没有察觉。

    他在外面绕了一圈,清晨时候才大摇大摆地回府。司锦经验老到,一闻他身上的脂粉味就明白了,当即又惊又疑,脸上变色。

    楼清羽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心,昨晚跟着我的人又不是你,你不用为难。」

    昨晚跟踪他出去的那两个暗卫被他中途甩了下来,间隔了两个时辰才在花楼又跟上了他。迦罗炎夜只交代了司锦来保护他,必然不会信得过司锦向自己禀报,这些事自然都分派到了其它几名暗卫身上。

    司锦额上冒汗,喃喃道:「殿下,您这样……陛下……那个……」

    楼清羽笑道:「你家宝儿呢?醒了没有?快抱来我瞧瞧,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司锦和秋儿的宝贝双儿名唤宝儿,比童儿小了一岁,长得粉雕玉琢,楼清羽一眼就喜欢上了。左右住在这宅子里没事,便抱着他教教字学学语,把哄童儿那一套都搬了来,绰绰有余。

    再说行宫那边,迦罗炎夜拿到暗卫的密报,眼睛微病迹半晌不语9蛟谄练绾笠醢到锹淅锏陌滴览浜怪泵啊?br /gt;

    他不怕皇上说话,只怕皇上不说话。刚才剎那间涌来的戾气,差点激得他拔刀出手。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皇家暗卫,这世上可以以戾气激起他杀气的人寥寥可数,而他的主子,当今圣上,就是其中之一。

    迦罗炎夜看到密报的初瞬,杀人的心都有,身上自然迸出一股骇人之气。腹中胎儿剧烈一动,才让他反应过来,连忙压了

    下去。他脸色难看,看了密报半晌,缓缓安抚着腹中胎儿,慢慢道:「你们看见他进去了?嫖了哪个女人?」

    暗卫听皇上语气不善,仍然尽责地平声道:「奴才无能,中途跟丢了两个时辰,没有看见他、他……了哪个女人,只看见他从花楼里出来。」

    迦罗炎夜闭了闭眼,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此事,掀了花楼也给朕查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

    「滚!」

    暗卫消失在夜色中。迦罗炎夜气倒在软榻上。

    「皇上莫要动气,娘娘不会背叛皇上的。」王宫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端着汤药,扶皇上小心坐起。

    迦罗炎夜闻到那药味就作呕,却还是忍耐着喝了下去,冷笑道:「他若真的做了,他就不是楼清羽!」

    「那您……」

    「不过是气我罢了!」迦罗炎夜推开王宫侍送上的蜜糖水,心中还是气恼。

    王宫侍转移话题:「陛下,太后那边传来消息,朝上的人不安分的都起来了。」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再等等,不着急。」

    「可是太后担心您。。。。。。」王宫侍看着他锦被下高高隆起的肚腹。这半个多月皇上安胎得辛苦,沈御医私下里和他说,孩子可能会早产。他看皇上这操劳的模样,也暗自担忧,偏偏那楼贵妃还不安分,被皇上秘密遣送回京,还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迦罗炎夜道:「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朕还耗得起。」

    王宫侍默默垂手,不再言语。

    楼清羽是十分有耐心的人。他相信迦罗炎夜也非常有耐心,因为想钓大鱼的人总是等得起。不过当鱼儿上钩的时候,楼清羽还是有些担心。

    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在行宫病重,太后甚至带着太子连夜悄悄赶去,以致京城空置。某些自以为早已暗中控制了京城的人找到大好时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等待他们的,却是皇上埋伏在凤鸣谷外的三万铁骑。

    迦罗炎夜还是皇子的时候,对京城唯一的留恋就是凤鸣谷。那里的一草一木莫不熟悉,那里的一沟一壑莫不清晰。所谓养病,不过是掩护他招来京畿的铁骑雄兵。

    这一招棋出不意,以崔相为首的逆党全部一网打尽。崔淑妃在后宫自尽,她二哥带着亲卫逃跑,被皇上的铁骑乱箭射死。

    其余崔家各人尽皆下狱,等待判决。

    短短一个月内风云突变,朝中人心惶惶。自从北郡王兵败被囚,在先帝皇陵守坟时自尽后,皇上再没有出动过自己的铁骑亲卫,这一次却是大动肝火,釜底抽薪了。

    楼清羽早已算到他该动手,如今看到一切尘埃落地,不由又是欣喜又是担忧。他父亲楼竞天果然再入朝堂,被皇上重封为相,楼清扬也受重用,调到吏部任职。他本以为迦罗炎夜会接他回宫,谁知却仍对他不理不睬,这日终于按捺不住,半夜潜入了皇宫。

    清安殿已是一片废墟,楼清羽借助自己的身手和绳索,轻松地翻了进来。他熟悉冷宫的路径,这里侍卫又少,十分顺利。

    黑夜朦胧,月色不明,昏昏暗暗的。楼清羽望着满地废墟,心下一片黯然。

    小兴子虽然伺候他时间不长,可也是条人命,还有那个化妆成他的暗卫。按说以暗卫的身手,不应葬身火海,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如此。不过真相已经消失在这废墟中,或者,是被迦罗炎夜掩了下来。

    楼清羽来到院中,忽然有些意外。那棵硕大美丽的桃花树竟然没有烧死,只是烧焦了半边,另一半仍然傲然耸立,黑夜中还可看见尚未凋零的美丽花瓣。

    楼清羽拍拍树干,略感安慰。也许是那个安眠在桃花树下的孩子在保佑他,所以逃过一劫。

    据秋儿说,当夜用了晚膳,大家都困顿不堪,早早歇息了。那日幸不是秋儿当值,所以宿在离主殿最远的偏房里。可是当夜轮值的小兴子,却不幸身亡了。

    连那暗卫都不能幸免,楼清羽没有把握若是换了自己,当时能否安然逃生。

    唉……一切都是命。此事十有八九是崔淑妃做的,虽然她自尽的时候没有承认。

    楼清羽摸到假山后的暗门,小心推开落在上面的废石,慢慢打开机关,闪了进去,沿着记忆中的密道来到蟠龙殿。此时已过了子时,楼清羽以为迦罗炎夜早已歇下,谁知内殿里依然烛火明亮,恍如白昼。

    「陛下,好点了么?要不要奴才帮您揉揉?」

    楼清羽听出那是王宫侍的声音,接着迦罗炎夜的声音响起,十分低弱,似是精神不济。

    「……轻一点。」

    「是。」

    「沈御医呢?」

    「沈御医正和太医院的两位老御医商量药方……陛下,不要再逞强了,还是喝药吧。」

    迦罗炎夜低哼了一声,淡淡道:「孩子还不足月,不喝!」

    「可是……」

    「闭嘴!」

    王宫侍见皇上不悦,不敢再说,只是手上继续轻柔地帮他揉抚肚腹。

    皇上自从春狩时动了胎气,便断断续续的不曾好转,身下时有落红,一直用药稳着。其实以皇上的身体若好好养着,应无大碍,可是朝上正是多事之秋,又要追拿刺客,又要引蛇出洞,还要处理政务……

    待终于将崔相一干逆党拿下,前天强行从行宫回来,虽然车马小心,仍是让皇上腹痛难忍,几近早产。

    现在沈御医一人已保不了皇上的胎,说道胎儿已经快九个月,就是早产也应没什么问题,但是皇上就是不许,死活不肯喝催产药,硬要他保着。沈御医无法,皇上便让他找来太医院两位专攻妇科的大夫与他一起安胎,折腾了这两天,还是勉强。

    其实王宫侍不知道迦罗炎夜对早产一事心有余悸,宁可为难自己,也不想这个孩子再出什么意外。他已在苍州失去了一个长双儿,坚信早产会让胎儿早亡,因此坚持要等到足月。

    王宫侍在蒋太后身边服侍多年,可说是看着迦罗炎夜出生和长大的,对皇上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从前虽不亲睦,但自从皇上登基后也服侍了他三年多,深有感情。如今见皇上这般为难自己,真是又痛又急。

    可惜皇上与太后有心结,太后纵是心疼,也不敢违扭他的意思。

    王宫侍心里暗叹,若是楼贵妃在,不知能否劝得了他。他正想着,忽闻内殿隐侧轻微呼吸之声,立刻神情一变,掠了过去,手握拂尘,喝道:「什么人!」

    楼清羽慢慢闪了出来。

    王宫侍看见他显然大吃一惊,没想到楼清羽能从宫外潜了进来,一时愣在那里。

    迦罗炎夜听到声音,强撑起身子,道:「谁!」

    「是我。」楼清羽走了过去,见迦罗炎夜支在龙榻前,长发散披,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唯有高高隆起的腹部比一个半月前圆隆甚多,即使掩在锦被下也十分突兀明显。

    「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楼清羽疾步奔到床边,关切地道。

    迦罗炎夜看见他,挑了挑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楼清羽没有隐瞒,道:「我担心你,从冷宫那边潜过来的。」

    迦罗炎夜扶着腰,慢慢靠回软枕上,道:「王宫侍,送他离开。」

    「炎夜!」

    迦罗炎夜侧过头,「朕不想看见你。你私入禁宫,朕今日不追究了,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纵使楼清羽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对我!」

    迦罗炎夜腹中疼痛,暗暗伸入被中按住腹部,不耐道:「朕说了让你回去!」

    王宫侍立在楼清羽身后,道:「娘娘,请回吧!」

    楼清羽闭了闭眼,努力下压怒火,放缓语气道:「炎夜,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哪里不对,你告诉我,不要赶我走,我想陪着你。」

    他很少这么低声下气。迦罗炎夜心下一软,险些就要答应。可是一念之间,又冷道:「楼清羽,你好大的胆子!朕的楼贵妃已经薨逝,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朕让你走你就走!快滚!」

    楼清羽终于被激怒了,咬牙道:「迦罗炎夜,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有什么话咱们今天说明白了,你到底在怀疑什么?避讳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赶我走!

    「当初是你千方百计的把我找回来,现在我老老实实地作你的后妃,不敢出言不逊,不敢逾矩忘规,处处维护你,为你着想!在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冷落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说!」

    自从当年关于童的那次争吵之后,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积压的郁闷和愤怒让他整个人爆发了,那种气势连王宫侍都暗吃一惊。

    迦罗炎夜却毫不在乎,道:「你老老实实?你什么时候老老实实地作朕的贵妃了?你勾结朝臣,干预朝政的事,别以为朕不知道!」

    楼清羽冷笑,「是。我是勾结了李东明,可我没有陷害过别人!这座后宫里,你告诉我有哪双手是干净的?如果人人都干净,那童儿当初是怎么中的毒!」

    「好!后宫的事不提也罢!那这个呢?」迦罗炎夜也怒了,前天刚刚送来的密折早已让他怒火中烧,此时都发泄了出来。

    他突然支起笨重的身体从龙榻前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书桌前,迅速抽出一本密折,反手摔在楼清羽身上。

    「你自己看看!看看你背着朕都做了什么!」

    楼清羽被他的行为和语气气得发晕,接过密折扫了几眼,怒极反笑,「怎么,我在外面做些小买卖,就让你这么激动?」

    「小买卖?楼贵妃,你、太、谦、虚、了!」迦罗炎夜咬牙切齿道:「朕还不知道,朕的爱妃这么有经商的本事,江南的商会都让你掌握了,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这就是你说的老老实实作朕的后妃?

    「你是不是时刻盘算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好随时可以离开!」

    楼清羽将那密折抛到地上,漫不经心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些买卖都是我回宫前开的,为的是给童儿一份保障。你要说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也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好啊!好啊!你果然是这么打算的!」迦罗炎夜撑在书桌前,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他在凤鸣谷时调查刺客之事,那之前便察觉出江南异状,知道有人暗中打压林贤王财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随着冷宫失火消息的传来,竟牵扯出楼清羽与江南那股莫名财力相关的蛛丝马迹,他立刻心中起疑。

    多年的夫妻相处,枕畔厮磨,让他对楼清羽的实力非常清楚。他一直奇怪楼清羽为何毫无野心,安然若斯,此时所有的疑虑都有了答案。

    在行宫时他还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待送楼清羽回了京,他命人暗中监视,果然见楼清羽神神秘秘,不仅在京中有自己的私宅,还经常半夜三更的出门,这更加重了迦罗炎夜的疑心。

    然后,前天收到江南那股神秘财力的调查密函,幕后之人的名字「肖锐」,不正是楼清羽带着童儿流落民间时的化名么?

    迦罗炎夜一想到他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买卖,以他的钱财竟然可以牵制林贤王,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种不安和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朕查了出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告诉朕!」

    楼清羽面沉如水,淡淡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信任?哈……」迦罗炎夜仰天打了个哈哈,厉声道:「你有资格问朕么!你又何尝信任过朕!」

    楼清羽静静看着他,道:「那我无话可说!」

    迦罗炎夜见他无所谓地站在那里,气得面色铁青,道:「好!那你就不要怪朕对你无情!王宫侍,立刻将他给朕押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擅离一步!」

    王宫侍暗自皱眉。皇上是气胡涂了,楼贵妃名义上都是下葬的人了,怎么还能押进冷宫呢?岂不把人吓坏了,以为诈尸?

    不过他到底是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立刻不动声色地走到楼清羽身旁,道:「娘娘,请!」

    倒是楼清羽笑了,轻轻摸了摸面皮,道:「皇上不必动怒,我自己从密道走好了。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了,只怕不好。什么时候陛下想换个地方拘押我,我随时奉陪。」说完衣袖轻甩,径自向密道走去。

    王宫侍作为皇帝的近臣,自是知道密道的所在,但却无权进入。眼见着楼清羽关上密道大门,走得无影,局促地道:「陛下,老奴立刻派人去冷宫处……」话说了一半,一抬头看见皇上的模样,吓得他惊叫:「陛下,您怎么了?」

    迦罗炎夜抵在书桌前,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捧腹,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双腿都在打颤。王宫侍再一低头,只见皇上那硕大的肚腹剧烈蠕动着,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陛下!」

    「扶朕……上榻……」迦罗炎夜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已疼出满身大汗。

    王宫侍立刻扶着摇摇欲坠地皇上往龙榻走去,短短几步路,皇上的身子却好似千斤之重,寸步难行,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刚走到龙榻边,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下去。

    「快……快传御医!」

    「是。」王宫侍匆匆服侍皇上躺下,飞奔出殿。

    楼清羽顺着密道返回荒废的冷宫,一时竟感到无处可去。

    他突然发现,这茫茫世间,他最亲最爱的两个人,一个身为太子教养在太后那里,一个身为帝王卧居深宫,他却是一缕孤魂,恍然无依。

    这么多年,因为迦罗炎夜,他被束在这里,纵有财富在手,却无法悠然傲行天下。

    其实迦罗炎夜查到的以「肖锐」为名的江南产业,只是他所有产业中的一部分,是专门用来帮迦罗炎夜对付林贤王。所以他根本没想隐瞒,连名字用的都是肖锐,只打算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他,谁知迦罗炎夜却没有体会到他的用心。

    楼清羽暗叹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真想隐瞒,怎会使用他在民间那三年使用的名字?而且又怎会将动作搞得如此之大,让他能够惊觉?

    如果他信任自己,怎会看不到这些明显的问题?

    想到这里,楼清羽只觉心灰意冷。

    冷宫只是一片废墟,连个休憩的地方都没有,可是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能离开。楼清羽索性就站立在那个硕大的桃花树下,静静等待天明。

    「陛下!请陛下不要再忍了,还是喝药吧……」沈秀清急得头上冒烟。孩子明明要早产了,皇上就是不肯喝药,硬是这么痛着,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仅是他满头大汗,身后太医院的两名老御医也是忧心忡忡。他们也是近日才知道皇上身上的事,拼尽医术,此时也是束手无措,却没想到皇上如此固执任性。

    「滚!都给朕滚……」

    迦罗炎夜紧紧握着床下被褥。这群无用的东西,让他们自己给保胎,却个个都让他喝催产药!迦罗炎夜气得要将他们都拖

    出去杖责几十仗,可也没那个气力。

    沈秀清见皇上这么痛着也不是办法。确切算来,皇上其实从回宫那日起就开始阵痛了,一直被压着,忍到现在胎儿也不耐了,再不生产,只怕对身体不利。何况生孩子这种事,是你想忍着就成的吗?

    沈秀清出了内殿,将王宫侍偷偷拽到一边,低声道:「皇上这样下去不行,恐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您快想个办法,劝劝陛下。」

    王宫侍叹道:「奴才哪里有那个本事。」他知道皇上刚和楼贵妃大吵了一架,怒气未消,都迁怒到了御医身上。只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谁也无法劝动皇上。

    天明的时候,德馨公主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正听见内殿里面的摔打怒骂之声。

    「皇上……」

    「滚!别碰朕!」

    「皇上,请、请您别固执了,已经四个多时辰了,小皇子、小皇子还没有临世的迹象啊,再拖下去……」

    「滚……都给朕滚……呃─啊……」

    「乒乒乓乓!」

    内殿深处传来愤怒的器皿碎裂之响,众太医皆面目苍白,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倒退而出。静谧的大殿之中,只有厚重华丽的黄帐内隐隐传来低沉压抑的呻吟声。

    德馨公主见到这情形,吃了一惊,将王宫侍拉到一边,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情况如何?」

    王宫侍无奈地道:「皇上不肯生,已经折腾四个时辰了……」

    德馨公主惊道:「怎么会这样?皇兄为何不肯生产?再说日子不是还没到么?」

    王宫侍含糊地将楼清羽夜来的事情说了,道:「皇上早产,可能因斗气之故不肯喝催产药,也不让别人碰触,御医们最多只能号号脉。刚才黄御医要给皇上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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