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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当时心慌意乱,掀了盖头,看也没敢看一眼,就跑了出去敬酒……回去的时候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明姐儿又是哭又是闹又是上吊的,乱成了一团,我也没来得及多想,脑子一嗡,就应了这门亲事。”他说着,将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三天回门的时候,我臊得不行,睁开眼睛就在想,若是遇到了四小姐,该说些什么……谁知道四小姐却避开了我们……”

    “木已成舟,再说这些做什么?”汪清海劝他,“既然已经认下了这门亲事,你就应该好好地和窦氏过日子才是!你这样三心两意,既害了自己,也害了窦氏,更让那四小姐心里是根刺!”

    “我知道。”魏廷瑜闷闷地道,“我就是在想四小姐说过的话。”

    汪清海不禁“咦”了一声,道:“四小姐和你说过什么话?”

    魏廷瑜道:“当时明姐儿不是约了我去大相国寺吗?后来被窦家的人发现了,要和我们家退亲。当时四小姐曾约了我去静安寺胡同,说,相信我和明姐儿没什么。还说,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把婚期往后拖一拖。”他说着,眼中流露出几分迷惑,“可明姐儿却说,四小姐因我应了她大相国寺之约,所以心生妒忌,死活也不愿意嫁给我……”

    汪清海暗暗摇头。

    他第一次见到窦明,就觉得窦明有双太过于灵活的眼睛,这样的人,通常都有很多小计量。

    如今看来,窦明在姐妹易嫁这件事上,显然不想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无辜。

    可他能说什么?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姻缘。

    他只好拿了好话劝魏廷瑜:“我有次听母亲偶然说起,也提到过窦家四小姐当时发脾气不愿意嫁给你。可能这其中还发生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可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再追究,只会让彼此难堪而已。你不如就当自己做了回负心人好了……”他见气氛沉闷,开玩笑地道,“这男人,谁还不做几回负心人啊!”

    魏廷瑜听了不仅没有开玩,反而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借口要上毛厕,离开了雅间。

    等他久候不见人影,吩咐小厮去找的时候,却在毛厕旁看见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瘫软在地的魏廷瑜……

    魏廷瑜见汪清海问当时的情景,颇有些羞愤地摇了摇头,道:“那些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话,拿了个袋子套在我的头上,朝着我就是一阵乱棍……”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然后大声道,“我想起来了,那袋子是绸子做的,很光滑……”

    “用绸子做的?”汪清海沉吟道,“出手的人应该非富既贵才是……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手?”他问魏廷瑜,“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过谁?”

    魏廷瑜非常的认真地想了想,再次摇头。

    在一旁听着的窦明却突然脸色发白。

    她想到了纪咏。

    只有纪咏,才可能干这种事!

    只有纪咏,才可能找魏廷瑜的麻烦!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紧紧地拽住了魏廷瑜的衣襟:“侯爷,您,您以后还是少出去吧?若是要出去,也要多带几个护院才好——那些人有心算计无心,您太吃亏了!”

    魏廷瑜点头,笑着安慰她:“没事。我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正说着,请的御医赶了过来。

    窦明回避到了旁边的耳房,汪清海帮着魏廷瑜看了大夫,说只是些皮外伤,吃几副活血化於的方子,很快就会好了,他又吩咐魏廷瑜的贴身小厮跟着大夫去拿药,叮嘱了魏廷瑜几句“好好养伤,萃华楼那边,我再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被人打了黑棍,毕竟不是件什么好事,而且对方有备而来,汪清海和魏廷瑜都没有报官,派贴身的护卫找萃华楼掌柜、跑堂的问话。

    魏廷瑜歉意地朝汪清海道谢。

    汪清海笑着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我们兄弟俩人,说这些做什么!”然后起身告辞。

    魏廷瑜一直送他到了大门口。

    汪清海回了廷安侯府,径直去了汪清淮的书房。

    汪清淮正和顾玉在一起说话。

    上次顾玉向他借银子,侍他的银子凑齐了,顾玉又说宋墨在广东的铺子有笔数额不菲的进项,暂时不缺银子了。

    钱虽然没有借出去,但汪清淮为人仗仪,办事果断,有魄力,却给顾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汪清淮渐渐少了几分敷衍,多了几分亲近。

    他这次来找汪清淮,是知道汪渊靠在江南贩丝赚了大钱,想约了汪清淮做丝绸生意。

    顾玉京都小霸王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这两年虽然不怎么欺行霸市了,可京都三教九流,谁不敢给这位公子面子?

    汪清海没有隐瞒,当着顾玉就把魏廷瑜被打了黑棍的事告诉了汪清淮,并向哥哥求助:“……你派两个人帮我查查是怎么一回事呗?”

    汪清淮直皱眉。

    敢打济宁侯黑棍,对方十之**也不是什么善茬!

    顾玉却来了兴趣,道:“这件事你求你哥有什么用?你求我啊?”

    汪清海没想到顾玉这么好说话,大喜过望,连连给顾玉作揖道谢。

    顾玉拉了汪清海就走。

    汪清淮头大如斗。

    这位爷没事都能找出事来,何况这次有凭有据地帮魏廷瑜出头。

    他忙汪清海:“不要勉强!有些事还是问清楚了的好。”暗示弟弟不要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汪清海颔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玉拉走了。

    打了人的纪咏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屋里,洗漱了一番,习惯性地看了几页书,按平日的生活习惯,就应该睡觉了,他明天一早还要去衙门当差。可不知道为什么,喜悦却如沙漏般的慢慢流走,心就像被挖空了似的,空荡荡的,没有个着急,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

    “纪见明,我今生绝不会嫁给夺**室之人。”

    “从今天开始,我的事,都不用你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窦昭那冰冷的面孔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真的做错了吗?

    君子善谋,小人善意。

    天竞物择,适者生存。

    这又有什么错?

    者,窦昭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魏廷瑜,所以要为他抱不平?

    纪咏辗转反侧,像前几日一样,夜不能寐。

    自认识窦昭之后发生的事,一幕幕,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海里兜兜转转。

    ※※※※※

    昏黄的灯光给宋墨镀上了一层金箔。

    他放下笔,问陈核:“四小姐要见我?”

    世子爷和窦家四小姐订了亲!

    从此以后,窦家四小姐就是自己的主母了!

    陈核自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还觉得自己云里雾里,仿佛是在做梦似的,没有一点真实感。

    他低下头,轻轻地应了声“是”。

    世子爷想干什么都能干成。

    表面上看来,窦家四小姐和世子爷八竿子也打不到了块去,国公爷怎么突然会把窦家四小姐许了世子爷做妻子,这其中要是没有世子爷的推波助澜,打起他,他也不相信!

    可世子爷到底干了些什么呢?

    他到现在也还是迷迷瞪瞪地没个头绪!

    宋墨道:“你去跟四小姐说一声,明天我就回宫了,恐怕要到晚上是后天才能去见她。她若是有什么急事,可给我带个信,是找严先生也行。严先生那里,我已经打了招呼!”

    他的神色依旧有些冷峻,可说话时流露出来的无比耐心,却让陈核心神微震。

    世子爷,从前只对蒋夫人,对二爷,对国公爷才会这样的说话。

    但自从世子爷和国公爷闹翻了之后,世子爷就再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了。

    陈核自凛,恭敬地行礼,退了下去。

    宋墨低下头去,继续练着字。

    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翘了起来。

    ※※※※※

    得了回信的窦昭却有些失神。

    要今天晚上是明天早上才能见到宋墨吗?

    事情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解决。

    父亲已急不可待地宣布了她的喜讯,好像这样,就能洗脱她之前所受的羞辱似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

    还真让宋墨说对了。

    站在他的肩膀上,她还真就变得尊荣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相约】-------------------

    八月十二日,皇上从西苑的避暑行宫移架紫禁城。

    回宫的队伍前有旗手卫开道,后有金吾卫压镇,不过短短的几十里地,却浩浩荡荡,前面的人进了宫门后面的还没有出避暑行宫,惹得远远围观的百姓们兴奋地指指点点,议论不止。

    宋墨交了差正准备出宫,却被汪渊的干儿子汪格请去了慈宁宫。

    景福公主的生母宁妃娘娘也在。

    见宋墨进来,她斜睨着宋墨,笑盈盈地低声对端坐在罗汉床上的太后娘娘耳语的几句,太后娘娘笑吟吟地点头,亲切地招了宋墨过去,问起宋墨的家里事来。

    平日里看宁妃娘娘温温吞吞的,行事也没个主意,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却这样的果断,刚进宫就求到了太后娘娘这里。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宫里的嫔妃们!

    宋墨暗暗自凛。

    他恭谨地笑应着太后娘娘的话。

    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连袂而来。

    看见宋墨,皇后娘娘笑着朝宋墨点了点头,淑妃娘娘却很是惊讶,看宁妃娘娘的目光闪过一丝嘲讽。

    宋墨可不想站在这里被人惦记,何况他不可能再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他微笑着行礼,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皇后娘娘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宋墨出了慈宁宫,笑了笑,回了英国府。

    严朝卿却告诉他:“国公爷一早就递了折子,现在去了宫里见皇上。”

    宋墨笑道:“他进宫应该是想把我和窦家亲事的事告诉皇上。”不然皇上的圣旨下来了,他却已和窦昭订了婚,那圣旨岂不成了一桩笑话——若是宋家因此和窦家退亲,皇家不免要落得个逼臣另娶的名声,若是宋家不和窦家退亲,那皇家的尊严又何在?

    皇上回宫,刚刚安顿下来,听说宋宜春求见,想到他以后可能会和自己成为亲家,把太子的折子都放到了一旁,先见了宋宜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宋宜春急巴巴地来邮他,却是为了多给宋墨请几天假。

    “这么说来,你和窦家已经过了婚书,并且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这个月的二十四啰?”皇上斜倚在大炕上,看似像因酒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