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3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3部分阅读

    ,他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一个骑马的少年身上。

    当他看到少年的面容,霎时,目光如琉璃灯盏点燃了般!

    安阳王在白衣男子面前不敢造次,见他目光看着车窗外,目光灼灼,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眼前一亮。

    但见骑马的少年英气如玉,漆墨如墨的秀发随意用青色丝带束缚,目光潋滟如酒,嘴唇绯红若樱,英姿挺拔,身姿欣长,不似江南水乡的男子充满书卷气息,清秀中则更多了几分潇洒不羁!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花闭月,她昨夜夜宿于此,本来远远看到这车队后心中狂喜。

    然而看到这些马车的标记,发现竟然是安阳王爷的车队。

    花闭月当然知道安阳王正向京城行去,只是不知花媚儿究竟在哪辆马车内?亦并不想与她照面!

    花闭月虽然并不惧被花媚儿认出,但她已决心用男子的身份度日。

    于是,她目不斜视,慢慢侧马而行。

    隐隐中,马车内传出男子慵懒的声音:“好一个出色的少年郎。”

    另一人谄媚道:“这少年生得好俊美!定然非池中之物!”

    花闭月目光一侧,便看到马车内两个人影,一人看不清容貌,仅看到一双桃花眸风流勾魂,笑意盈盈,然另外一人衣着华贵,清秀中带着几分戾气,她就已猜测到了他的身份,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安阳王爷,名义上的妹夫,然而在骨子里,花闭月对这种有虐待倾向的男人非常憎恶,于是,她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花闭月拒人千里的模样并没有让安阳王退缩,这样出众的男儿能得到闵先生的赞赏,安阳王自然是格外上心!

    他一双鹰眸盯着花闭月:“这位小兄弟准备去哪里?”

    花闭月淡淡道:“我准备顺着小路去京城。”

    “我们也准备去京城,虽然现在不是乱世,但周围也有穷凶极恶的歹人,小兄弟还是要小心些好!”

    花闭月面无表情道:“我穷则独善其身,没什么好惧怕的!”

    “小兄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京城的贵族,马车内有我的家人,也有丰厚的财物与食物,路上不愁吃穿用度,不如小兄弟和我们一起走,也有个伴儿!”

    “难道阁下不怕我是歹人?”花闭月淡淡一笑。

    她的笑容晃花了人眼,眼神极是魅惑,安阳王不由赞叹好一双漂亮的眼睛,难怪能入得闵先生的法眼,这时候,后面的马车里忽然探出两颗头颅来,花闭月一瞧是两个清秀的少年,他们对她做着鬼脸,呵呵笑道:“如果你这般潇洒俊美的人物都是歹人,那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嘛!”

    花闭月傲然一笑,也不言语,接着策马往前行去。

    少年轻狂的肆意妄为,让安阳王感到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安阳王回眸,看到白衣男子的唇角边是一抹清淡浅泊的笑,遂不再追问那少年。

    一路上,花闭月不与安阳王众人接近,随时与他们保持着十丈远的距离!

    山中景色渐渐变得怡人,远远的,坐在马车内的贵族小姐们的笑声不断传来,那些少女平素都养在深闺里,自然没有出过什么远门?花闭月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做什么的,但并没有看到花媚儿的身影,看来……她果然并不得宠!

    行到中午,众人开始用餐。

    众人在地上铺好一尘不染的白缎,接着在白缎上面摆放案几,桌上摆放的满满地尽是食物,安阳王竟然自己带了厨子,少女们都坐在外面,也有人留在了马车内。

    花闭月不禁暗暗摇了摇头,这安阳王可比北宫啸还要讲究排场。

    虽然有些眼羡,但她依然不想与安阳王靠近,索性自己猎了两只兔子,慢慢烤熟了吃。

    烤肉香味慢慢飘出,忽然白日里的两个少年来到花闭月身旁,垂涎欲滴道:“小兄弟,我们能不能尝尝这野味?”

    花闭月淡淡一笑,送给他们一只烤的金灿灿的兔子。

    两个少年没想到眼前少年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大快朵颐之后,一名少年笑道:“我叫李素,他叫李彦,我们两个是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闭月!”花闭月淡淡道。

    “花闭月,好好好!”李素不由赞叹道:“这名字与你很配。”

    “对了!你们怎么会和安阳王在一起?”花闭月知道他们姓李后,心中有些奇怪。

    “安阳王是我们的表兄,我们的母亲可是公主,不瞒你说,我们正准备去南峰学院,所以才和他同路的。”

    南峰学院,花闭月当然听说过此地,比国子监还要吸引当今才子,她忽然对这个南峰学院产生了一些兴趣,于是花闭月与李素李彦一起谈天说地,彼此聊得很是轻松,金色阳光拂照下,花闭月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飘逸气质,而花闭月的见识广博,使两名少年颇为心折。

    聊了片刻,安阳王的酒席不断传来笑声,酒肉飘香,如郊外踏青。

    “快看!好多的蝴蝶!”这些贵族的少女笑得格外诱人,她们穿的非常单薄,都是花季爱美的女子,前唐王朝虽然灭了百年,但是依然有开放的风气,这些姑娘穿着暴露的衣衫,酥胸微露,惹得周围的侍卫们心猿意马。

    然而,花闭月注意到这些蝴蝶似乎飞得匆匆,忽然感到一丝不妥,慢慢想起十三年前的一幕景象。

    “花兄弟,你在看什么?”李素见花闭月定定的盯着那些贵族女子,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花小兄弟竟然也是个好色的,不禁猥琐一笑。

    “要下雪了呢!”花闭月忽然严肃地说道。

    “下雪?江南四月天也会下雪?”李彦心中不由觉着好笑。

    “花兄弟,就是天气骤然变冷,也不至于下雪不是?”李素也觉着不可置信。

    “天地变化莫测,这些谁又能说的准呢,说不定会连续下七日七夜!”花闭月微微蹙起了眉头。

    李素与李彦只以为花闭月在说笑,谁也没有理会,只对此事一笑了之!却见花闭月跃身上马,飞快向前面的村庄跑去!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10章信不信

    少年策马而去,李素与李彦看着他的身影面面相觑。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清雅的声音:“你们二人刚才都与那少年说些什么?”

    李彦回眸,便看到一位绝美的男子,那一身雪白的锦衣,恍若一尘不染的云,绝尘脱俗的面孔带着三分温柔,玉树琼林的身姿却是十分的傲然,这男子佼佼如月,使天地为之失色,让女子为之疯狂,李彦一瞬间也有些看得痴了去。

    李素最先回过神来,讪讪笑道:“闵……闵先生,刚才那位小兄弟告诉我要下雪呢!”

    白衣男子顿时微微一笑:“她真的这么说?”

    “绝对没有听错,是我们两个一起听到的!”李彦信誓旦旦地回答。

    安阳王也随白衣男子来到两位表弟身旁,听闻此言,不禁莞尔。

    暗忖那少年的性子还真是古古怪怪的,闵先生大概是看那少年相貌出众,才对他特别留意的。

    丝竹声声,层层叠叠的流云忽卷忽舒,酒宴还在持续中,美酒佳肴不断奉上,安阳王依然对那少年不以为然,目光一侧,白衣男子已半坐半卧在软榻上,饮了几杯酒,似乎有些醉态,而周围所有的女子几乎都被他的俊逸所吸引,却因为安阳王吩咐不得打扰这位公子而心痒难当。

    周围女子弹琴唱曲,使劲浑身解数,白衣男子却浑不着意,只慵懒地半倚半靠着坐垫。

    殷勤地看着白衣男子,安阳王笑着道:“闵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尽管道来!”

    白衣男子唇边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淡淡道:“安阳王爷,我这人最是怕冷!好想去周围寻个山庄,避避风雪!”

    避避风雪?安阳王爷不由哈哈笑道:“闵先生真爱开玩笑!”

    是啊!会下雪吗?白衣男子端着酒盏放在唇边,那酒意蒙蒙的桃花眼,却偏偏给人一种难以揣测的神秘。

    此刻正当花期,放眼望去尽是烂漫一片,然而若想找到一户人家却是很难。

    天色清朗,碧空如洗,山路且长。

    不多时,花闭月终于赶了回来,然而,她竟然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李彦与李素连忙跑过去凑热闹,两人目光望去,但见马车内铺着垫着厚厚的棉褥,车厢四璧都挡着干草,包裹内放一件破旧的夹袄,还有整整一包干粮,李彦好奇问道:“这都是你从山民那里弄来的东西?”

    花闭月淡淡一笑,自然没有回答。

    其实这是她在一户人家发现的,那人家并没有主人,大概是进城去了!

    于是,她放下几锭银子,私自借用了人家的东西。

    李彦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后便传来两三声哧笑,接着一个骄横的声音传来:“李彦,李素,你们同那个小儿接近作甚?那小子来历不明,一看他就知道是心思叵测的贱民,你们别与他走得太近,小心他手脚不干净。”

    李素抬头一瞧,见说话的正是安阳王的表妹——芙儿郡主,立刻没有好气。

    话说安阳王爷虽然憎恶女子,但对这个表妹却是奉若天神,所以两位李家公子对她还算忍让。

    芙儿郡主自幼娇生惯养,为人也娇蛮得很,此时,她的目光不屑地扫过花闭月,惊艳了片刻,眼神便流露出一丝不屑,毕竟,大楚国男风盛行,这少年正是权贵们最喜欢的那种娈童,何况芙儿郡主只对弱冠的男儿有兴趣,尤其是极有本事的男子,当她看到坐在马车上的闵先生时,眉梢眼角便透露出十分的喜悦!

    蹙了蹙眉天,花闭月并不想与这种女子说话,于是把马车赶离了此地,距离安阳王的队伍足有半里之遥。

    见花闭月对她不理不睬,芙儿郡主面色顿时不悦,正欲策马过去抽她几鞭子。

    “芙儿回来!”安阳王忽然大声制止她,芙儿只得悻悻然回去。

    芙儿一离开,李彦就没好气道:“这丫头自命不凡得很,哪里知道天下百姓的疾苦。”

    李素撇了撇嘴道:“芙儿常常自以为是,甚至很喜欢闵先生,但是闵先生从来就不喜欢接近女人!更不可能喜欢她这种肤浅的女子。”

    李彦也感慨道:“闵先生神龙素来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这次花兄弟来了后,闵先生似乎对他有些兴趣呢!”

    李素眨了眨眼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是,你瞧瞧,闵先生正在看花小兄弟呢!”

    此时,花闭月微微回眸,恰好也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的庐山真面,四目相对,她的心中怦然跳了两下。

    花闭月本就不是为美色而惊异的女子,而且情殇之后,她的心已如止水,但这男子的美貌……若是女人不为这种美男子心跳,大概也只是目盲了!

    白衣男子对她微微一笑,恰似乱花渐欲迷人眼,花闭月眼晕了晕,忽然觉着自己似乎在哪里与他见过,却没有任何印象。此人与玉流觞都属于罕有绝世的美男子,不过,当世文人雅士多喜白衣,花闭月前世也见过许多穿白衣的男子,然而很少有人能把素雅的白衣穿得这般洒脱自在,似乎也只有他能把白衣穿出一种神秘的魅力,恰如他这般的男子才配得起这一片优雅的白,恍若那九重天上的云!

    这般高洁的人儿,她忽然别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花闭月随着车队走了半日,关于“下雪”的传闻也在车队中流传。

    翌日清晨,芙儿郡主穿着红色的裙子,腰间系着五彩丝带,勾勒出丰盈的身材,骑着枣红马儿,来到花闭月的马车前面鄙夷的笑道:“小儿,小儿,今天好大的太阳,你说会不会下雪?”

    花闭月没有理会她,她虽然在前世没有见过这位郡主,但芙儿郡主的名声并不怎样。

    见花闭月依然冷漠,芙儿纤长的黛眉微凝,低低骂道:“真是贱民!”

    第三天,天气变阴,中途下了一场阵雨。

    傍晚,空气骤然变冷。马车内所有人都寻着外衫穿戴起来!

    那些爱美的贵族少女最喜欢穿得单薄,就是随身带着的披肩都是薄薄的丝绸,只好躲在被褥内蜷缩着。

    花媚儿囚禁在最后一辆马车内,如黑房子一般,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浑身冻得发麻。

    这三日,她仿佛被世人所抛弃,卧在马车内,在心中咒骂了不知多少遍,仇恨的情绪如毒芽般开始蔓延!

    此时的她,还不知更凄惨的变故即将来临!

    山风凌冽,安阳王这才开始注意到那个俊逸的少年,虽然花闭月身上穿着庄户人家买来的旧夹袄,却丝毫无损她的风度气韵,连续几日面对芙儿等人的嗤笑,也流露出极其冷静的自持。

    少年的自信让他觉着有些隐隐不安,他有时候偷偷地瞄向闵先生,却瞧见他正在闭眸凝神,似昏昏欲睡。

    安阳王思索了片刻,便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四天,雨过天晴,虽然山中很冷,但阳光依旧明媚。

    至此,安阳王俊秀的面容带着一丝鄙夷,忍不住自嘲地想:下雪这种事情只是无稽之谈!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有些怀疑,还真是杞人忧天,看来这小子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只是为何闵先生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芙儿郡主对花闭月再次嗤笑了起来,一路上故意与其他女子讥讽着她。

    安阳王并不制止,只是注意着闵先生的神情,并无发现不妥!

    花闭月对此置若罔闻,却趁机捕猎了许多飞禽走兽,备下了足够多的肉干,并邀请李彦李素坐在马车内吃野味。

    看似半梦半醒的白衣男子,见到这幕情形,嘴角缓缓上扬到一个完美的弧度!

    众贵族小姐见花闭月并不恼怒,心中感到甚是无趣,忽然想起了白衣美男子,旋即各显神通,一路上吟诗作赋,琵琶优美流畅的乐声铮铮,又一个女子优雅温致的嗓音旋绕,曲韵随着中宫吕调转尽,好不风雅,歌声袅绕,曲韵悠扬,李素与李彦竟不知不觉悠悠然起来。

    往前再走了十几里路,出现异变,天色陡然阴沉起来!

    众人并不在意,在路边生了一堆火,正准备开伙做饭,忽然山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芙儿郡主正与众贵族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忽然觉着脸颊一凉,当她们看到周围的白色时,天空已降下细细绒绒的雪花。

    竟然会被那个少年给说中了!众人不由感到倏然心惊!

    芙儿郡主跺了跺脚,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小子真是个乌鸦嘴!不就是区区一场雪?现在可是四月,奈何又能多冷?”

    安阳王爷虽然有些震惊,但很快也回过神来,毕竟他车队内物资准备充裕,还是可以应付一场雪的。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于是,准备派人唤他前来。

    芙儿郡主眼珠骨碌碌地望着安阳王,一把拦阻住他道:“表哥怎么想要寻他?那小子既然早就知道要下雪,却故意不好好提醒我们,一定是居心不良,我们也不能让他太得意了不是?何况你是堂堂的王爷,他只是个贱民,何必去寻他!”

    安阳王瞧了瞧细小的雪花,也觉着有些不妥,遂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毕竟,这世上能真正得到他堂堂安阳王爷礼遇的人,能有几人?

    让这少年随行,只是看着闵先生的面子罢了!

    与此同时,李彦与李素的眼神难掩惊愕,同时更多了两分钦服,他们留在花闭月的马车内比别人要幸运的多,车厢里面的干草挡住了外面极其寒冷的夜风,就是那破旧的褥子裹在身上也非常暖和,更何况门上也被花闭月挂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帘。

    李彦裹着棉被道:“这场雪,花兄弟竟然早就知道了!真是奇人也!”

    李素正想恭维她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花兄弟说过这雪也可能会持续七天七夜,是不是?”

    花闭月微微一笑:“不错!”

    李素忍不住道:“要下七天七夜的雪,这下子可糟糕了!”

    李彦嘴角抽了抽道:“是啊,若是不能在一个月内回京城的话,我的表兄安阳王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11章七日七夜雪

    众人艰难地熬了一夜,然而雪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万物已被积雪遮盖,天地间只剩一抹单调的白,安阳王侧目看向总管道:“我们还有没有御寒之物?”

    总管神情有些郁蹙,此番车队随行带了许多吃穿用度,唯独没有大氅狐裘等御寒的衣物,万般无奈道:“启禀王爷,我们还有一些遮雨的披风,算上所有的人头,大概每人能够分得一件!”

    安阳王凝眉道:“既然如此,快些拿来分给众人!”

    总管点头称是,遂匆匆忙忙地照办。

    安阳王站在马车前面,神情严肃地对众人道:“诸位,此次事出突然,车内的众人都委屈一挤,这样一则暖和,二则可以腾出三五辆马车给护卫们歇息。”

    言语落下,人群内立刻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显然有人对此安排极是不满!

    有些小姐尖声叫道:“岂有此理!我们都是贵族后裔,又不是贱民,哪能受这般委屈?”

    芙儿郡主的声音在里面最是刺耳:“表哥,为什么要给那些护卫发衣服呢?我们可都是千金之躯,他们不过是贱民!我们是弱女子,他们是强壮男儿,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要保护我们,要为我们这些贵人当牛做马的,居然让我们腾出几辆马车来,他们究竟何德何能?”

    语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贵族小姐眼中满是欣喜,而护卫们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憎恶。

    安阳王浓眉微挑,他当然知道孰轻孰重,素日的威仪在这一刻展现,逼得众小姐们挤在马车内。

    天寒地冻,膳食只有冰冷的干粮!众贵族小姐们哪里受过这种罪,蜷缩在马车内怨天尤人,咒骂声不断。

    最凄惨的莫过于花媚儿,当初她得知要嫁给安阳王时,竟然没有带任何往昔的衣物,可怜她在安阳王车队内无人照应,甚至连一件衣物也没有分到,冻得面无人色!

    当侍卫们挤上马车时,她终于从黑暗的车厢内放了出来。

    而后她也被赶到一辆拥挤的马车内,里面已坐着七八个女眷,谁也不给她腾开地方,甚至把她推搡到马车外。花媚儿自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眸子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雾,眼前倏地模糊成了一片!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又急又密,竟然三夜不曾断过,待夜里结上冻,便滑得站不住脚。

    想到马车上的货物,安阳王的神色极是严肃,目光一次次落在花闭月的马车上。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喃喃道:“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究竟该不该去向他询问?他又能否解决我的困难?”

    此时,花闭月与李素李彦坐在宽敞的马车内,两位少年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意!

    有酒有肉,这小小的马车内宛若人间天堂!

    微弱的烛火在马车内飘摇不定,燃起的星子在顽皮的闪烁,三人聊得极是投机!

    花闭月忽然笑着淡淡问道:“你们说安阳王如果一个月内不回京城的话,会吃不了兜着走,究竟为何?”

    李彦多喝了几杯,目中有些迷醉:“说来话长了!当今的太后娘娘得了一种怪病,发作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次安阳表兄替太后娘娘寻了一位游方道士的药方,甚至还有世间罕见的名贵草药,如果一个月达到不了皇宫的话,太后娘娘的病情被耽搁了,就是谁也担当不起啊!”

    花闭月笑道:“原来如此!安阳王也算出师不利!”

    李素瞧着她的目光颇为崇拜,几乎快要认为她无所不能了:“难道花兄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

    花闭月唇角轻勾,手指轻轻叩在马车木边的缘上,神情极是优雅,缓缓垂下眸子:“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马车前面很快有脚步声传来,一路行得非常艰难。

    忽然,脚步声一停,外面传来男子毕恭毕敬的声音:“这位小哥,我家安阳王爷有请!请您到马车上一叙!”

    凑近头,李彦与李素笑着低声说道:“表兄沉不住气了!看来他已对花兄弟另眼相待!”

    花闭月起身,拍了拍尘土,缓步走了出去。

    李家两兄弟陪着花闭月一起来到安阳王的车前,芙儿郡主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看到花闭月穿着厚厚的夹袄,浑身没有一丝寒冷之意,美眸中闪过一道厉芒,最可恶的是表兄竟然把他给请了过来,忍不住撇了撇嘴。安阳王则是深深地看着眼前美少年,瞧着他如玉的面庞,翩然的风度,有一种秋水长天的忧悒,然而气质却凛然剔透,令人不敢平视,心中不由赞叹,假以时日,这少年定然是个不逊于闵先生的美男子。

    他对花闭月颇为柔和道:“这位小公子,这场雪你是怎么料到的?你说究竟还要下多久?”

    他的语气中,隐有一丝好奇,一丝焦虑。

    花闭月从李彦那里知道安阳王如今焦头烂额的原因,幽黑的眸子斜斜看着他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是想知道!”

    “这个……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众人闻言抽了口冷气,有人已是冷笑了。

    这少年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敢与安阳王这么说话,真是胆大妄为。

    芙儿郡主眼底狠戾一闪而过:“好大的胆子,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你可知罪?”

    “请问阁下,我何罪之有?”少年的声音在马车中回响,清冽且冷淡。

    芙儿郡主咬牙切齿道:“你这贱民,你明明知道要下雪,却并不以实相告,且在我们贵族受难的时候,竟然不知把马车奉献给我们,对皇族无理,其心可诛!竟还敢问我们要好处?定要治你死罪不可!”

    “郡主难道不知我说过下雪吗?当初郡主和诸位姑娘都是出言嘲讽的!若是郡主听不到,难道安阳王也没有听到?”花闭月的语气淡淡,意有所指,眸间闪耀的光辉,让皓月都为之失色。

    “你……你这贱民竟然敢轻慢本郡主!”芙儿郡主立刻恼羞成怒:“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打五十鞭子!”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花闭月对她毫无惧色,作势要走。

    安阳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对郡主大喝道:“芙儿,不得无礼!”

    芙儿郡主从来没有被安阳王这般呵斥过,不禁委屈道:“表兄,你怎么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安阳王怒道:“给我闭嘴,这位小兄弟是为兄请来的客人,芙儿,你一路对花兄弟言语讥讽,哪里有贵族女子的修养,我皇族怎会有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不快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芙儿郡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竟然被表兄这般责骂,这般羞辱!

    而且这一次,表兄的眼神中的厌恶是没有任何掩饰的,霎时,芙儿郡主的泪如泉涌,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她呼地跃起身子,用力拉起车帘,奔到了自己的车中,不一会,马车里传来众女子安慰的声音,还有芙儿郡主的哭泣声。

    安阳王蹙了蹙眉,摇头道:“花兄弟,我这表妹太无理,你莫要见怪!”

    花闭月目光幽然闪耀:“是我无理在先,不瞒王爷,这场雪要下七日七夜!”

    话语一落,安阳王与众人都心中一冷。

    安阳王霎时郁闷起来,这几日地面如镜子般光华,人行走都是极难的,马车更是无法挪动,偏偏他这里有云游道人给当今太后炼制的药物,还有极其名贵的药材,他如果耽搁了时辰,恐怕……

    他不由焦虑万分道:“花兄弟似乎并不担忧,你可有什么办法尽快赶到京城?”

    花闭月知道前世里……这场雪其实对安阳王并没有影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位王爷始终获得帝宠,她索性不如卖个人情,方才那番举动,只是对这个所谓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教训而已,她此时的神情非常淡然,与刚才彷若两人:“王爷不必担忧,待到雪停之后,不如把车队的行程交给我便是。”

    安阳王虽然不明白她有何办法,但他觉着此法可行,皱着的眉头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松了口气:“若我能够及时抵达京城,一定会重重酬谢!”

    “钱财乃身外之物,花某与王爷相遇也算有缘!理应助之!”

    花闭月知道安阳王还是一言九鼎的,但若是酬谢后,这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何况她初去京城,需要这样的后台。

    “花兄弟果然风度不凡,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安阳王不由对她大有好感!

    离开马车后,花闭月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禁觉着好笑,暗道:花媚儿,花媚儿,你若知道你的夫君安阳王爷对我多么的看重,前世的你会如何呢?

    她看了一眼漫天飞雪,此时正是夜晚最混沌黑暗的时刻,不由想起自己离开了花家已经十日!

    北宫啸应该已经去花家提了亲,不知道究竟哪个女子入得了他的眼?谁又会代替自己嫁给他呢?

    思及此,她的心忽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忧伤。

    毕竟,她陪伴了他十三年,葬送了她大好的青春,情若太深,情若太苦,便是绵延不绝的痛,一时间,她仿佛被纷纷扰扰的雪影响了思绪。

    突兀地,空气里传来了一抹空寂悠扬的琴声。

    叹息着摇了摇头,心神已从前世里飞回。扯了一下唇角,暗自笑那弹琴的人,冰天雪地,竟颇有雅兴地在雪地里抚琴!

    花闭月抬眸便看到雪地里那白衣翩然的男子,衣如雪,人如玉,笑颜如丹枫飞扬,此刻正衣衫料峭地坐在雪中,仿佛与雪融为一体,花闭月用手抬起那枝叶上的白雪,惊异于这公子为何不惧冷?忽然间发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雪花飘下,竟绕过了他的身子,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体仿佛隐隐出现了一层雾气,竟是朦朦胧胧一片!

    就在她注视他时,他忽地侧眸望向她的方向,微微一笑,眉宇清朗。

    琴声停下,白衣男子悠悠然起身道:“花……兄弟,大雪天居然来听我抚琴,你真是很有雅兴!”

    究竟谁有雅兴?花闭月低低一笑,觉着此人甚是有趣。

    “对了,花兄弟怎知道要下雪呢?”白衣修长的身影淡伫如雾,弯唇笑望着她,负手而立,桃花眸此时深如墨玉,眼底却带着漆漆的神秘光芒,可以轻易使人沉沦其间。

    花闭月被他的眼眸深深吸引,他却忽然凑到她的耳畔,柔声道:“莫非是你的梦境告知的?看来……你这位天名女子果然极是不同!”

    花闭月心中一惊,凝视着他,目光带着不可置信道:“你就是当日在屋中抚琴的白衣人?”

    白衣男子俊美如玉的面庞更加地靠近,风流纵肆的眉眼含笑,用优雅含惑的声音道:“正是在下!”

    花闭月脸上的神情稍稍一变,但闻他笑语盈盈暗香浮动,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展开,无数银丝绣制的卷云在淡淡袖袍中绽放出异常明亮夺目的光彩,他附耳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女子!我这人素来是守口如瓶的!尤其对美人更是如此!”

    “你究竟是何人?”花闭月疑惑地凝视着他的眸子。

    “在下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寻常男子罢了!别人都叫我闵先生。”他的话中笑意深藏,风流媚态尽现。

    不待她说话,男子怀中抱琴,随即纵身跃出。

    跃出两步乍然一个回头,那一刻男子脸上绽开的绝美的笑容直令星月失色,媚色流转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情绪,近乎轻佻的态度似乎对世间万物都不以为然!

    闵先生?花闭月微微凝眉,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她脑中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12章玄术师

    这场雪果然整整下了七日,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数,花媚儿依然没有看到花闭月,只因她已昏迷不醒。

    花闭月一身男子装扮,自然不可能与女眷停留一处,不论前世有何恩怨,两姐妹便这么避过!

    白雪皑皑,雾色朦胧,寒风瑟瑟,风刮着雪花直往人的脖子里钻,更叫人寒气透骨。

    安阳王车队忙碌一团,花闭月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护卫,大家按照她的吩咐卸下了马车,并把几辆车都彻底拆卸破坏,车轴与车轮都被拆掉,而整个车厢都被翻了个儿,把货物放入其中,车辕和一些木头楔板被绑在空车的底下。

    众人虽然言听必从,然而却是一脸茫然。

    芙儿郡主虽然还在与安阳王爷赌气,但看到马车被破坏成这般模样,不由怒气冲冲道:“表兄,他们这是在乱折腾啊?这小子一定是居心不良,想害你回不到京城,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安阳王完全无视于她,目光全在花闭月处,冲她敷衍甩了甩袖。

    芙儿气得面无人色,她提了裙裾,狠狠地瞪了花闭月一眼,转身盛气而转,却无一人理她。

    “花小兄弟,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李彦对芙儿郡主背影做了个鬼脸,也上前搭了把手。

    “爬犁!”花闭月拭了拭汗,脸庞泛着淡淡的嫣红,双曈光泽幽深而氤氲,李彦瞧见心中不由一阵乱跳。

    “我从未见过此物,这是什么人用的?”李素目光好奇而匪夷。

    “此物是北方发明的一种冬季运货的工具,不过并未引起中原贵族的注意罢了。”花闭月优雅一笑,黑眸中的清冽高华,前世她与将士们在北方运送粮食时,遇到一场飓风暴雪,得知极北之地的人冬日里就使这法子运输东西!

    “花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安阳王对花闭月的态度更是毕恭毕敬,已彻底改口称她为花公子。

    花闭月闻言唇边抿起一丝轻笑,当她想起前世那些艰辛付出,随即笑容缓缓沉敛。心中暗道:上苍是不是怜悯我的痛楚,所以让我有了再次重生一次的机会?

    然而,在剩下十五天抵达京城却是令众人感到有些担忧!

    芙儿郡主此时心中不怀好意,目光冷冷地等着看笑话。

    李彦试探地问道:“花公子,这马车都拆成零碎了,瞅着不够结实,会不会不散了?”

    花闭月负手而立,一身青袍被风吹得猎猎飞舞,淡淡道:“仓促之间,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爬犁下没有钉子,只能用绳子固定的,坏了就及时卸车重新捆绑,有马拉着,三日就能从这里过去。”

    “三日就能离开这里,真是太好了!这鬼地方真是受够了!”李素立刻欢呼一声。

    “走!”花闭月神情镇定,在前面马匹身上抽了一鞭,爬犁果然灵活地动了。

    霎时,芙儿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越移越开的爬犁,什么话也吐不出。看着这用马车改造出来的庞然大物,在冰面上行走起来速度并不慢,安阳王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花闭月面容始终沉静如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美若幽潭的双眸,不经意地看向被众少女围在中间的白衣男子。

    却发现那男子深邃双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这个绝色美男子顿时一笑,眸子里光华闪烁,风流中摇曳出璀璨的颜色。

    而瞧见他这般笑容的女子无不痴迷,有些已经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有些神情激动得险些昏厥过去。

    花闭月瞧了一眼,忙目光侧开,不再与他相视。

    安阳王来在白衣公子身旁,谄媚笑道:“闵先生,这花公子似乎有些来头,先生当日一眼辨出,真是好眼光!”

    白衣男子眸光潋滟,柔和的声音邪魅地环绕在周围:“这少年并不普通,而且颇有些本事,王爷遇到他也算有福气。”

    听闻此言,安阳王心中更是欢喜,不由哈哈一笑:“既然闵先生如此看重他,且他对我此番极力相助,若是他有心进入仕途,我日后一定会在当今圣上面前提点他的!”

    至此,白衣男子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花家女子,女扮男装,天命女子,至阴媚骨,从今以往……你当何去何从?

    安阳王车队在山林里行走了几日后,带的粮食都被众人分了个干净。

    车队一百多人的吃喝,现在全都靠在就地取材上了!于是,护卫们提出了打猎的请求。

    经过几日接触,护卫们发现花闭月待人非常和气,而且知道她有些本事,不由对她另眼相看,索性也邀请她一起去捕猎。李素李彦也一同随了过去,只可惜冰雪未消,这捕猎却是骑不得马的。

    狩猎了半个时辰后,白光如电,一头巨大的白狼向树林深处跑去!

    “快些,追不上了!”护卫头目的脸上也满是焦急,满头是汗,那白狼委实是太灵活了些。

    “花兄弟,小心!”但见那白狼冲着花闭月冲去,呲牙咆哮,似乎不把那少年放在眼里。

    “找死!”花闭月掌心一翻,轻易躲过白狼的攻击,手掌直接拍击在白狼的后脑上,霎时,脑浆四溢。

    “花公子真是好身手。”诸多的侍卫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盯着那巨大白狼的尸体,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正靠近水源处,众人烤着一头狼,这狼大概有一百斤肉。

    众人垂涎欲滴,想他们受尽了贵族女子们的白眼,自然先躲在这里大快朵颐。

    忽然,却听花闭月低喝道:“噤声……情况好似不对!”

    就在此时,忽然周围传来了不断的狼嗥声。

    众护卫们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在山野里,遇到猛虎,遇到豹子他们都不惧怕,只因一群人齐心合力都可以搞定,但是,他们最害怕遇到狼群!狼群是疯狂的!数量越多,危险就越大!想是这场雪下的山中的狼群开始出来猎食了!

    花闭月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毕竟她内力不及当年,身边连一把神兵铠甲也没有,如何与狼群厮杀?

    树林子仿佛透出一双双幽绿幽绿的眸子,带着森森寒意。

    “这么会有这么多狼。”李彦的腿颤了颤,额头渗出了冷汗,随即瞪了不远处的护卫一眼。

    “之前我们也就遇到几匹狼的,没这么多。”李素头目也感到了不妙。

    “这座山上,即使遇到狼,一般也就三五头。现在我看到的,都超过五十头了,不对,是一百头。”护卫头目神情有些紧张,看向一侧的花闭月,咬了咬牙道:“花小兄弟,这次情况真危险了,看来我们大家凶多吉少!”

    “弓箭手在内准备,其他人在外!我们还有生机!”花闭月的脸色变得严肃。

    “呜嗷!”陡然,高亢的狼嚎声从近处响起,群狼从树林内围了过来,数目越来越多。

    “攻!”花闭月立即怒喝一声,早已忘记这些护卫只是安阳王的手下。

    弓箭手们摸了摸仅剩下的箭矢,咬咬牙,弓满如月,射出了一根根锋利的箭,或是射中野狼,或是射在树上。然而所有的野狼更加愤怒,低吼着从各处林荫中疯狂地冲了过来,一双双带着狠戾绿光的眸子紧紧盯着众人,花闭月目光冷厉,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光凌厉,瞬息间也杀死不少凶残的狼。

    然而,狼群仿佛怎样也厮杀不尽,一只只也杀红了眼。

    很快,弓箭手的箭矢已经用尽,而森林里也出现了将近二百多只野狼。

    花闭月心中一沉,似乎回到当年领众杀回战场的时候,脑海中回忆起之前众将士死前与敌人搏杀的那一幕。

    然而就在此时,狼群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停止了嗷叫,一只只昂首向空中望去。

    众人忍不住也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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