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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弗麒知道自己中了毒,在手下接下沙醉心的攻击后赶紧退至一旁运功逼毒,结果不运功倒好,一运功疼得更加厉害。他怒不可遏,大声厉吼:“拿下她,要活的!”

    本来沙醉心一身是毒,暗器铁砂毒粉层出不穷,羽弗麒的手下一时间就很难压制住沙醉心,羽弗麒一喊要活口,他们出手就更有顾忌,沙醉心杀得更加如鱼得水,双方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窝在角落里的万俟珏这个“祸源”和“共同的敌人”反倒被忽略了。她曲起腿将锁在一起的手腕从脚下绕过挪至身前,她低头看着身前的锁,精钢锁,像一个小枷锁,沉甸甸地挂在手腕上,这么大一把锁就算是用铁锤也砸不开,更何况是用内力震。万俟珏要是连这把锁都弄不了,她也不会自投罗网来。甭管这锁再结实坚固,它都得有锁芯,都得用钥匙开。万俟珏低头将头抵在手旁,用手取下头上的一支发叉,转动胳膊,反手将发叉套里锁里,反手拨弄几下,找到锁芯拨弄几下就把这所谓的精钢锁给打开了。她开了锁,把锁往边上一扔,慢慢悠悠地整理好自己零乱的衣衫,又把锁套回手腕上装成仍被锁上的样子乖乖地坐在那,睁大双眼继续看好戏。

    羽弗麒半躺在地上,脸上黑气尽现仿佛涂了层黑漆,嘴角已经浸出黑色的血渍。他的那几十个手下死伤近一半,估计支持不了多久。

    万俟珏不由得再次鄙视羽弗麒,这也太没战斗力了,让一个沙醉心三两下就收拾成这样。

    好在为首的首领没羽弗麒那么笨,见势不对,打个手势就让手下人撤开,然后摆开阵势,相互配合着朝沙醉心攻去,不再各自为战。

    十六人的战阵,攻守有序,这一下沙醉心的顿时没再如之前那般轻松,情势逆转直下,危急万分。

    突然,洞口外又传来脚步声,急促,且极多。

    万俟珏暗惊:羽弗麒还有人?她扭头朝山洞方向一看,只见几名虎师内卫率先提着兵器进洞,他们一见瞅到万俟珏,也显是大惊,即又大喜。

    万俟珏赶紧把手从解开的精铁锁里抽出来,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噤声手势,这里的好戏还没有唱完呢。她又朝他们挥挥手再打个手势让他们在洞外蹲着赞时别进来。虎师内卫哪敢不遵她的命令,赶紧遵诣照办退出去,紧跟着陶丫宝又钻了进来,万俟珏飞快地朝她挥手,让陶丫宝也出去。

    陶丫宝刚出去,万俟珏的眼角余光又瞥见一道挺得笔挺的人影从洞外踱了进来她。她顿时怒:“有完没完,不知道我下的令谕么?”她恼恨地一扭头,一眼看清来人竟是商泱。

    商泱的神情一如往惜的淡漠,可万俟珏却总觉得商泱的身上正冒着层层寒霜杀气,十分渗人。商泱的视线落在万俟珏的身上,抬起手刚要比划问:“你没事吧?”就见万俟珏冲她露齿一笑。商泱的嘴角极轻浅的朝上一扬,随即一眼瞅见万俟珏的衣袍领子被撕烂露出了细致的锁骨以及贴在鬓角边的血渍。商泱的眸色当即变得阴沉,她扭头,凌厉的目光朝山洞里打成一团的人扫去。

    沙醉心已经看到商泱进来,她哪敢再战,洒出一把黄色毒粉将人逼退,借着毒护的掩护调头就朝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冲去。

    就在沙醉心动的同时,商泱也动了。但见白影闪烁,电光火石般划过山洞穿过毒雾,瞬间又从毒雾中弹了出来。

    伴随着黄色毒雾的散开,那些黑衣人缓缓倒下。

    他们倒在地上,血气逆涌,头上的血管暴胀,脸肿如鼓,憋成了猪肝色,很快连眼睛都开始充血,眼珠子向外鼓,喘气困难,再然后就是全身抽cu,没几下身子一挺就都死了。

    羽弗麒半躺在地上,把一切看得分明。他中毒很深,想跑都没了力气。

    明知道还有出口,明知道从这个山洞出去就是好几个山洞的岔口,随便钻入哪个山洞七拐八绕的就能逃得无影无踪,可他偏偏就走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商泱朝他一步步地走来。

    商泱走在羽弗麒的面前,蹲下,低头,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睨着羽弗麒。

    羽弗麒望着商泱,原本就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扭曲难看,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万俟珏站起身,缓步走过来,说:“你没发现我沿途都留下记号了吗?”

    羽弗麒看到万俟珏竟然脱了镣烤走来,顿知自己中计。他闭上眼,暗道声:“完了。全完了。”他即又睁开眼叫道:“你没被沙醉心打昏?”万俟珏和沙醉心联手?不可能,她俩是死仇!

    万俟珏嘲讽地扫一眼羽弗麒,问:“你当我十几年的玄天功白练的么?”就算她一时不察中了陷阱,凭她的功力,她完全能扫出一掌真气把自己送出陷阱,当时想着将计就计想把他们引出来再一网成擒才故意摔下去。她都知道里面有陷阱了还没点防备?那一下摔得不重,沙醉心的那一闷棍确实敲得疼也晕,但没多久她就醒了,沿途用摘叶飞花的手法留下痕迹,这不很快他们就找来了嘛。

    羽弗麒问:“你要杀我?”身上中的毒令他剧痛难忍。

    万俟珏指指羽弗麒身上中的毒,说:“就算我不杀你,你觉得你能活么?”她见羽弗麒的眼、耳、口、鼻都开始往外渗血。

    羽弗麒叫道:“那就少废话!”再一想,自己纵横一生,要死也不能死在万俟珏的手上,想自尽,但全身的剧痛却使他连抬手都困难,更别说自尽了。

    万俟珏冷哼一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商泱不由得侧目朝万俟珏看了眼,然后起身,踱步到一旁,对万俟珏的用意并未过问。

    万俟珏先替羽弗麒封了脉,又到商泱跟前要了颗续命丸塞进羽弗麒的嘴里。她乐呵呵地看一眼羽弗麒,高声喊句:“来人!”

    陶丫宝火速奔到万俟珏的跟前,抱拳行礼:“在!”

    万俟珏对陶丫宝说道:“派人把羽弗麒给呼延师师送去。”她又回头看一眼羽弗麒,说:“沙醉心下的毒,兴许呼延师师能解。”

    商泱的眉头一颦,扭头望向万俟珏。

    陶丫宝一怔,问:“少主就这样放过羽弗麒?若是呼延师师救回了羽弗麒岂不麻烦。”

    万俟珏说:“我收拾得了他一回就收拾得了二回。”天牢里不还关着位吗?如果要杀羽弗麒就必须杀那位。可那位毕竟对万俟家曾经有恩,又是威震天下,杀了他,万俟家会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羽费家的根已经拔了,祸患已除,杀了他意义不大,倒不如留着,也算是万俟家仁至义尽,也不至于逼得秦凤轩兔急咬人。就秦凤轩那样的人,难保他还留有后手。他给他留一根,算是留个回转的余地,以防生变出个万一。

    商泱不以为然,既然要收拾,那就一次收拾干净,省得今后麻烦。商泱的脚下步子一滑,化作一道白影从羽弗麒的面前迅速一闪,羽弗麒“啊——”地发出一声痛苦惨叫,晕死过去。

    万俟珏吓了一跳,扭头朝商泱看去。

    商泱没事人一般低头理理衣袖,转身出了山洞。

    万俟珏朝陶丫宝打个手势让陶丫宝去看个究竟,看这羽弗麒怎么了。商泱出手向来极快,她却看不明白商泱所施的手法。

    陶丫宝先探了下,发现羽弗麒还有鼻息,她再仔细上下细探一遍,顿时汗颜。她回到万俟珏的身边,抱拳道:“回殿下,看不出来,除了毒伤,没见着有别的伤痕。”见万俟珏衣服的领子坏了露出颈项,显得有些放荡不雅,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万俟珏裹上。

    既然没死,那派人送回去。万俟珏抬手打个手势让人把羽弗麒抬出去,等陶丫宝替她系好披风带子,转身走出山洞。

    万俟珏刚出山洞,突然听到另一边突然传来震天巨响,震得群鸟惊飞,似是火药爆炸。她的眉头一皱,暗问:“哪来的这么大动静?”赶紧令人前去查探。

    没多久,探子赶来回报:“禀殿下,是雷家堡的少堡主雷盈放的炮。”

    万俟珏的眉头一拧,怒问:“雷盈放的炮?怎么回事?雷盈人呢?”雷盈的胆子也太大了!上次伤她的事,她理亏没跟雷盈计较,现在倒好,前不久才在虎牢城大街上放炮炸毁民居炸伤路人,她看在是擒拿沙醉心、又赔了百姓损失的事上没追究,现在倒好,还来!

    “带着人马追沙醉心去了。”

    万俟珏气道:“又是逮沙醉心!她怎么跟沙醉心杠上了?”

    陶丫宝一笑,回道:“还不是上次没长眼误伤殿下想将功折罪,而这沙醉心不仅从雷家堡路过,还……”

    万俟珏追问:“还什么?”

    “两人还起了点口舌,结下了点梁子。”

    万俟珏暗道:“原来如此!”万俟珏吩咐道:“去,通知雷盈,孤等着她拿下沙醉心来见孤,还有,倘若她再伤及无辜,休怪孤国法论处!摆驾,回城。”

    “是!”陶丫宝又问:“殿下,回哪城?”

    万俟珏想也没想地说道:“当然是幽岚城。”

    商泱极轻微地抿了下嘴,比划道:“虎牢城。”

    万俟珏的视线扫到商泱比划的了,可她不想商泱走,索性当作没看到,将错就错,直接回幽岚城。

    待到了幽岚城门口,商泱拉住万俟珏比划道:“到幽岚城门口了,我就不送你了。”

    “送我?”万俟珏暗惊,这啥意思?赶情商泱没打算和她回去再住一阵子再回殇情宫?

    商泱比划道:“我该回殇情宫了,已经耽搁了一日。”

    万俟珏一指头顶的天空,说:“你看这天色不早,要不回王宫休息一夜,明早再出发。”

    已定的事,哪能因为途中出点岔子就随意改变。商泱比划句:“别任性。”偷偷地在万俟珏的掌心写下句:“我会想你。”犹豫一下,想再写三个字:“多写信。”,可想想实在太难为情,还没写耳根子都已经发烫,索性不写了,一转身,施展轻功飞奔下山,雪白的身影划作犹如天上的白鹤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万俟珏看着商泱飞速离开的身影,看着层层叠叠的山峦树木和夕阳暮色,顿觉愁怅万分,商泱一走,她就觉得什么都没了味,人生瞬间变得无趣。万俟珏在心里暗暗嘀咕句:“就这么走了,也不多留一下。”早知道今天就不回幽岚城,要是住在虎牢城,商泱还能和她多相处一夜。

    138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 ...

    陶丫宝亲自送羽弗麒回去。

    倒势的羽弗家,大宅被查封,举家迁至别苑,一举一动都落在万俟珏眼线的严密监控中。所在人都不敢再去羽弗家沾上关系,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呼延师师和羽弗邪虽没被限制人身自由,却也是闭门不出,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羽弗邪是避嫌,不想再招惹是非,当年他放弃身份地位带着呼延师师隐居山野对权势地位本就看得并不重,只不过后来遇到万俟珏有了机遇,又想着子孙后代的前程,不想将来儿子埋没在草野堆中成为一无所有的草葬野夫,再次出山助惜日挚友的妹子一臂之力,完成挚友当年没完成的大业遗愿。男子汉大当夫,可以放得下功名利禄,但在放下这一切之前必须得到这一切,证实自己的实力价值。眼看儿子就要成家立业功成身退之即,却在一夜之间遭此聚变,一子殁,一子反亡命天涯,就连威震天上被城主万俟雅言遵奉有加的老爷子都入了狱。如今妻子思念亡子,对着亡子的旧物茶不思饭不想,长子亡命在外生死未卜。

    管家来到立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仰首望天的羽弗邪跟前,俯首道:“老爷,凤凰殿总管陶丫宝求见。”

    羽弗邪说道:“迎至大厅,奉茶。”他理了理衣襟,去到大厅,进去后就见陶丫宝坐在客位下正低头喝茶。羽弗邪忙拱手抱拳,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陶丫宝见羽弗邪过来,赶紧放下茶,赶紧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再说道:“大元帅,这些繁文缛节咱还是先省下,贵公子的性命要紧。”他对羽弗邪做个请的手势把羽弗邪往殿外请,说:“令郎与沙醉心勾结谋害殿下,结果两人起了内讧,羽弗公子被沙醉心下子剧毒。”

    羽弗邪一听,心头陡然一惊,忙叫道:“快请夫人。”他三作并作两步赶至外院,便见一个面目狞狰发黑,七窃流血的人躺在搁放在院子里的板架上。他用手一探,这人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羽弗邪的步子不由得一软:难道临了,连这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