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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白确实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却不是以他之前所想的,更加完美的方式。

    如果没有言朔青的事情,他迟早也会用其他手段让自己得到这些。而且在他的所有设想中,没有一个是会让他付出那么大代价的。

    从长久利益上来看,他应该是亏了的。

    想到这儿,许莫白就忍不住的想轻笑几声。

    何子濯、何子濯、何子濯。

    现如今,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也不算亏。”他将地上的小狗抱起来,一下一下给他它顺毛。

    何子濯有很大可能成为下一任除妖师联盟盟主,言朔青也在慢慢接手西陵域。

    许莫白其实一直很清醒,甚至清醒的发现了自己的自我欺骗。

    在何子濯的事情上放弃利益感情用事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愚蠢到令人发笑的许莫白了。

    ……

    众所周知,许莫白是许家少爷。在他与何子濯一起待在何家时,许家人一边叫着他叛徒,一边试图让他回到许家。但时至今日,早就没人知道当初他是怎么离开的许家,当然也有不少人好奇并调查过这件事,却都是无疾而终。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所有知情人都死亡的情况下,当年的那些事早就石沉大海。而在许家很多长辈都觉得许莫白是他的直系后辈,也有不少女人到他面前说他可能是自己遗落在外的儿子的现在,连许莫白其实只是个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私生子这件事情,都是没人知道了。

    没错,许莫白只是一个私生子。是许家一个边缘长老在外尝鲜却没做好措施的意外。

    虽然因为有了他的关系,他的母亲被那个长老偷偷接到许家,但因为他出生后被验出许家血脉薄弱,那个长老就直接将他们母子赶出了本家,并‘大度’的让他们做了许家下人。以他救回来的妓子的身份。

    许莫白在许家待过的仅有的几年,一直是作为最低等下人,与他母亲一起,几乎被所有人欺辱的。

    而那个时候的他,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好,却在他母亲的保护与教诲下,养成了格外温和柔顺的性子。

    说起来,倒是和他与何子濯在一起时对外界展露的形象算是极为接近的,却是真真正正的软弱可欺。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的样子,就要从他和母亲被人绑出许家开始说了。

    那个时候的世道远没有何铭寅半强制着实行《两界律法》后和平,人与妖大战小战不断,除妖师世家虽有威望,但散修除妖师也是四处横行,甚至有很多人想破解除妖世家的血脉传承,暗地里处心积虑抓捕除妖世家的子弟。四大世家名望很高,虽然没人敢动四家的本家少爷,却也有不少人会冒险去抓那些边缘子弟。虽然血脉稀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再怎么也是血脉能力强大的四大家族。比如许莫白当时所在的那个地方。

    不过与其说是绑,许莫白母子两个不如说是被人拿去交换的。

    前面有说,许莫白和母亲是作为下人被所有人欺辱的,而在所有欺辱他们的人当中,也总有几个欺负的特别厉害的,其中三个自诩身上有许家血脉,又看不起许母身份的少爷们,对他的厌恶更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

    而那一天,真正的许家本家少爷刚好来到他们那儿,被那几个人带着参观,还顺道‘观摩’了他们捉弄路过许莫白。

    当然自持身份的本家少爷并没有动手,带着两个看着就很厉害的仆从,只是站那儿微扬着头,看着他被几个人用石头砸着跑出这块区域。

    “这贱人生下的种,可不配靠近少爷。”

    许莫白看那个少爷一身白衣,倨傲的看着就和他不在一个世界。许家人喜着白衣,他的母亲早就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也将他取名‘莫白’——

    莫要肖想白衣。

    那次他的额头被石头砸出了好大一个伤口,鲜血不住的往下流,跑回房间后,却是被他母亲哭着抱住了。

    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一边帮他擦拭鲜血,一边哭着说那些少爷们还小,不懂事,让他别记恨他们,长大以后也要好好替他们做事,听他们的话。

    当时的心情许莫白早就记不清了,只是哪怕在遥远的未来,他也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应的。

    年幼的许莫白也伸手抱住了他止不住哭泣的母亲,抬头擦去她好似怎么也流不尽的眼泪。

    “妈妈别哭。我会听话,永远不会生少爷们的气。”

    他的母亲立即转悲为喜夸他乖。他一句我不疼还含在嘴里,却是再没必要说出口……

    许莫白以为和那位本家少爷的见面只会有那一次。他怎么也想不到,和他的第二次见面、带着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会来的这么快。

    他是先见到那位少爷的仆从的。虽说是仆从,但保护的可是身怀许家血脉的本家少爷,那两个人作为除妖师的本事肯定不弱。可许莫白再次见到他们时,那两个人,却是带着浑身的血气与伤口,格外狼狈的互相搀扶着走回这儿来的。

    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眼睛都是一亮。

    “这小子,长得挺俊。”“而且只是个下人的儿子。”“就他吧。”

    两个人互视着点头,似乎暗中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之后,许莫白才刚回到房间,马上就有人找了上来。他带着他的母亲,突然过上了以往怎么也不敢想的生活。

    他被人带下去洗了澡、泡了温泉,然后穿上崭新的舒适衣物、吃从没吃过的高级食物、睡被子温暖的床。

    他的母亲也明显受到了与他相同的待遇。

    当与他再次相见时,不过隔了一日,却像是许久未见的那样,连嘴角都上扬着满足的微笑,幸福的如同一个得偿所愿的小姑娘。

    上一次看见她这幅模样,还是同为下人的刘婶送了她一条草编的手链。每每看到这样的母亲,许莫白也会忍不住的,和她一起微笑起来。

    “莫白,我们马上要去做一件大事啦。”穿着白裙的女人笑着对他说,“你要乖乖听话,成功以后,我们就能在本家少爷的庇佑下,永远过上好日子。你高兴吗。”

    “恩。我很高兴。”许莫白回应了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我会听话。”

    愚蠢的女人。现在的许莫白每每想起那个时候的母亲,就会这么评价。他那个自诩善良,一直到死都在等待别人施舍的母亲,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更可笑的是,在这个人的影响下,他实在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处于那种状态的。不过幸运的是,他至少从那种悲哀的思中清醒过来了。

    任何东西,都不是你展现善良,付出一切,就会有人施舍给你的。

    然而那个时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