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作者:梁樱白

    第 20 章

    展昭摇摇头,侧头与白玉堂对视一眼,颇有几分与他商量的意味。白玉堂看得欣喜,虽然十分不喜欢沐风雪这个人,却也不忍见展昭如此忧心。

    他知道展昭敬畏这个师傅,不敢打扰他沉思往事,但白玉堂却是不怕的。

    “前辈,此事晚辈俱已告知于你,前辈有何打算?”白玉堂懒得斟酌言辞,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他心中也有几分隐忧——不同于展昭是担忧自己师傅的情绪,白玉堂担忧的却是沐风雪会不会因沈钧之死伤心伤神,而去令展昭做一些为难之事呢?

    他现在也不清楚,倘若沐风雪要展昭跟随他仗剑直接去王府报仇,此事对于展昭而言,究竟是为难之事,还是……心头所愿?

    想到这里,白玉堂不由收敛心神,默默地看了展昭一眼。

    不管这猫儿如何抉择,自己终归是肯陪他一起的……

    二人正各有隐忧中,忽听沐风雪缓缓说道:“展昭,沈钧在六扇门待了数年……他不是一直都想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报仇么?为何突然直接去了襄阳?”

    展昭闻言一怔,眉宇渐渐蹙起,“起初几年,师兄一直都好好再查,后来……”他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师兄突然就一声不吭地去了襄阳。听闻叶海山说,是师兄查到了赵宇并没有谋反的事实,才……”

    沐风雪冷笑一声:“他查了几年都查不出什么来,怎么突然就确定赵宇不曾谋反呢?是谁给了他这么肯定的答案?”

    如此冷静犀利,依然掩不住沐风雪眼底的凄厉神色。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愣。

    他二人都不曾想过,难道并非沈钧自己查出来的真相么?还是有人刻意在利用他的仇恨?展昭低下头沉吟片刻,忽然灵光一现——

    自事出以来,他过分悲痛而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当年师兄与师傅的分歧便在于究竟该如何为当年的沈家讨回公道,师兄坚持要光明正大地将赵宇绳之以法,但师傅却认为用江湖人的手段来解决更加痛快利落……倘若师兄知道了通过官府中人无法报仇,一定要靠自己亲手取那仇人性命,他为何不来寻师傅一起?

    纵然私情难断,可是为沈家伯伯、伯母报仇是他们毕生的共同目标,断不会因私情而受影响——这一点,师兄和师傅心知肚明,向来默契。

    所以师兄是为何不肯回来,却偏要自己去报仇……

    着实令人费解。

    展昭讷讷地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

    沐风雪低头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剑鞘,冷峻眉眼露出一个绮丽而凄厉的笑容来:“沈钧再不肖,也是我沐风雪一手养大的徒弟……这世间除了我,谁敢伤他?谁敢害他?我定要他千百倍以偿……”他说着说着,嘴角忽然流下一星殷红血迹,触目惊心。

    “师傅!”展昭大骇,连忙上前。

    “站住!”沐风雪厉声喝道,他双眉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然而神色却是无比痛楚绝望,展白二人一时为他气质所慑,果真不敢上前,但见沐风雪眼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凄绝笑意,口中低喃道:“我本该一生处处纵他依他,缘何这一次,竟不肯由他……钧儿……”

    他捂住嘴,轻轻咳出声,紧紧攥着那柄断情剑,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那方向……

    展昭对白玉堂疑惑的视线似是视而不见,却声音极低地吐出一句话:“那里……是师兄小时候与师傅一同住过的地方。”

    当年他多羡慕师兄能得师傅全部爱宠,师傅怕师兄惊梦,便夜夜将师兄护在怀中,细语抚慰。

    而今,相思绝。

    杀春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难重头

    “咕咕……咕咕……”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下来停在窗台上,漆黑的小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白玉堂看,呆头呆脑的感觉,小小身影笼在烟纱月光中,偏偏神态有几分天真无邪,宛如孩童。

    白玉堂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不像爷养出来的鸽子……这么呆,倒有几分随那只猫儿。唔,改天五爷将你送给那猫儿用如何?”白玉堂一边取出鸽子腿间绑着的传信小竹筒,勾出信笺,一边懒洋洋地逗弄着那只鸽子。

    白鸽“咕咕”地叫了一声,很是懵懂。

    信中不过寥寥数语,白玉堂看得却是剑眉一皱,神色间有几分狠辣。半晌,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如飞雪曳地,然而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心事。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赶走了鸽子,又将那信笺收入袖中,这才赶步抢在来人推门之前开了门,俊颜上露出灿烂的安抚笑容。

    “猫儿,你回来了。”

    展昭疲倦一笑,问道:“你怎么还在我房中?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么?”春季河道危险,屡有事端灾情,也总有奸邪之辈趁机作乱,开封府渐渐忙碌起来。白日公务缠身已是磨人,且他心中还记挂着旁的事情,自然更累。

    他才从沐风雪房中出来,又遇到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在赏月,不由多说了几句话。

    这猫神色累得紧……

    白玉堂拉着展昭的手臂半抱半推地把展昭带进了房,口中难得絮叨道:“怎么就累成这样?你师父又找你说了什么?大人和先生劝你什么?”

    他一连串问题丢出来,倒是丝毫不避讳什么。

    许是那日将话都说开了,二人相处多了几分亲昵依恋,凡事也多了几分一同担当的自觉——白玉堂自不消说,便是展昭竟也如此。展昭既不应,却也更不曾明言拒绝,隐隐有默许之态。白玉堂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心中早已透亮。

    展昭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商议些我师兄的事情……”他声音顿了顿,反过来有些奇怪地问了白玉堂一句,“你是怎么了?不休息,可是有事找我?”

    晚饭后这老鼠就不见了踪影,只说是有事,也没说到底有什么事,展昭自然不会问。

    白玉堂难得迟疑了片刻,他既不愿隐瞒展昭任何事情,也不愿意拿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消息去扰乱展昭的心思……

    “猫儿……?”

    “你怎么了?”

    展昭忽然叹息一声,上前一步,竟主动将白玉堂拥入怀中。二人交颈相偎,脸颊相贴,那一点柔软如休憩的白鹤,宁静淡泊,倦倦欲眠,肌肤间温度交融流转,亲密无间,令人感觉到一种安心的充实和熨帖。

    有那么一瞬间白玉堂的脑子空白了一下,只本能地伸出双手,牢牢将展昭抱紧。

    往日他也常偷偷占展昭几分便宜,大多是在对方走神或不太清醒的时候。情欲熬人自是一个原因,但他白玉堂从来都不是那么轻佻薄幸的人,他知道肢体碰触能给人带来怎样的温暖和安心……他想抚慰他,想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一点休息的时间和空间……

    并非轻视了这只猫,只是不忍。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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