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作者:梁樱白

    第 8 章

    但也有一种坚定,开始在他眼睛里凝聚。

    沐风雪俯身看去,将这个孩子的神态尽收眼底。他对徒弟的资质要求颇高,乍一看展昭如此瘦弱,还以为这孩子天生贫苦,根骨不佳,若不是看在沈钧的份上,他绝不会看上这样资质的孩子。

    可现在,沐风雪却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沈钧有点担心这个小师弟惹恼了师傅,毕竟是好不容易师傅才松了口,收他做徒弟呢。可这个小师弟的请求也是人之常情呀……

    沐风雪大大方方地点头:“为师今日心情甚好,就帮了你吧,就算是师傅给你的见面礼。”

    展昭这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低声道:“谢谢师傅。”

    ……

    白玉堂听得眉头直皱:“猫儿,这样说来,你这位师傅,并不是十分待见你?”

    展昭苦笑道:“我资质有限,家中世代书香,从未有人习过武,从前便对武学知之甚少。入了师门后,我进境极慢,一招一式俱要人反复教授,十分劳心费力……我又是在那样的境况下拜的师……师傅他其实也不是不待见我,只是心中有些不乐意罢了——玉堂,你不知道,我这位师傅,素来是有些孩子气的,也是性情中人。”

    沐风雪本就不是什么耐性功夫足的人,起初接纳展昭这个小弟子也是一时觉得有趣,后来见这个小孩儿天资不高,完全不似沈钧那样聪明有悟性,渐渐便厌烦起来,丢开手懒得管。反倒是沈钧这个大师兄,对展昭十分疼爱,私底下每每代师授艺,悉心教导。

    这点小事自是逃不过沐风雪的眼皮子,只是他向来偏爱沈钧,又觉得展昭秉性纯孝,颇有可取之处——实在是自己太懒,不愿动那脑子去教,也就由得这师兄弟二人相亲相爱、兄弟情深去了。

    再者,沐风雪还有一层私心。

    钧儿这孩子心事极重,一直对其爹娘枉死一事挂怀,总存着想要报仇的念头。他有心事,便越发内敛沉默,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深深的,不爱与人深交,性格也不活泼。难得此时有个小师弟作伴,性情相投,灵犀默契,又需要他教导照顾——自是要以身作则,处处温和正直,不能把小师弟教得冷心冷情。

    只要能让沈钧开朗快乐一些,沐风雪自然乐见其成。

    展昭性情温厚,虽然在师傅面前动辄得咎,却从没有想到过其他,反倒是白玉堂见惯世情人心,天生一颗七巧玲珑心,想得明白,看得透彻。猜到沐风雪是因为恼了当初沈钧为个展昭与他顶嘴,故而对展昭有些排斥之意。

    但这真话是万万不能对展昭说的。

    白玉堂不由暗骂一声:“沐风雪那老小子真个是有眼无珠,将璞玉认作顽石,这猫儿聪明机灵,是哪里天资愚钝了?”

    他也只能在心底不忿一番,只因知道这猫儿善良孝顺,倘若知道师傅这些年来,对他仅有的善意和莫名的嫌意都是为了沈钧,该情何以堪?

    白玉堂不由凝视着展昭的面容。

    所有辛酸的往事,都不会让他对命运产生一丝的怨尤,唯有提到沈钧这位师兄之时,展昭的眼底才会流露出种种情绪——尊敬、喜悦、依恋、悲痛、愤怒、怨恨……

    白玉堂心中忽然一凛。

    这猫儿……对他的师兄,究竟是存着怎样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前欢杳

    展昭摩挲着掌中长命锁,表情温存,眼底却有伤痛之意:“当初为了给叔叔凑钱买药,不得已将我父母留给我的长命锁拿去当了,后来又跟随师父师兄离去,辗转多地,也难以寻回。那是我离开家时,身上唯一与爹娘相关的物件……”

    当年他孤苦无依、沦落到需要行乞为生的时候,都舍不得将那长命锁当掉。

    白玉堂若有所悟,便问道:“所以你师兄要送你长命锁?”

    展昭点头,说道:“这金锁比我当年的银锁要贵重多了……”他叹一声,才缓缓道:“从叔叔婶婶过世后,我便不再过生辰。师兄年年为我庆祝,我却不欢喜。十三岁那年,我初学了一套剑法,有几招无论如何都领悟不透,惹恼了师父……师父气急,本要责罚我,师兄却为我说情,再三保证三日内一定教会我,这才使我免受师父更多的责罚。”

    沐风雪极少亲自教展昭武功,难得一次起意去传授剑法,却被这少年的愚钝气得不行。除了沈钧,他对旁人是真的没半点耐心——何况他已经教惯了沈钧这样聪敏的徒弟。

    两相对比,真的是一个越看越爱,一个越看越厌。

    白玉堂眼中闪过怒意:“哪里有这样当人家师傅的?纵然天资有所不足,为人师者,更当好生教导,动辄责罚,简直是刻薄!”

    展昭微微蹙眉:“玉堂慎言。”

    那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纵然过分严厉了些,也对自己有抚育之恩、知遇之恩、教导之恩,所谓严师出高徒,师父本意还是为了他好的……

    白玉堂冷笑一声,心中不忿,却也真的乖乖地闭嘴了。

    展昭见白玉堂对自己的师父没有好感,便一言带过,只接着道:“那日正是我十三岁的生辰,师父命我在竹林中罚跪一个时辰。师父走了没一会儿,师兄就过来,偷偷拉着我溜了。”他眼里露出轻松的笑意,抿唇道:“我心中还为惹恼了师父难过自责,师兄却问我,‘小师弟,你想要什么生辰礼’。不知怎的,我当时竟有些伤心和思念,脱口而出,‘我想要我的长命锁’,师兄不明所以,便问了我长命锁是怎么回事。”

    他转述此语时,语气温和,满怀宠溺,当真如沈钧少时所言,分毫不差。

    白玉堂忍不住撇嘴,暗道:“若是五爷小时候也认识你,也与你做了同门师兄弟,哪会任由这么个恶师父随意罚你,哼。”

    他心里如此想,这次脸上的表情全不掩饰,显得十分孩子气。

    展昭看得分明,却是满腹心事,也没仔细去想白玉堂为何如此。“自那以后,师兄就再也没有提过生辰之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他低头凝视着掌中长命锁,一时无言。诚如展昭所言,这长命锁比他当年失去的那个贵重得多。他虽不知道这长命锁乃是沈钧花光自入六扇门来得到的全部积蓄,请京城最好的匠人打造的,却知道这是师兄一片关心爱护的拳拳之意,多年未变。

    也许,还有一丝歉意在里头罢。

    白玉堂却不如展昭那么有感触,淡淡地道:“这有什么,换做是旁人,也会一早就放在心上。”他见不得展昭对那长命锁爱惜的模样,只觉得碍眼,便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猫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师兄弟二人同在京城,却不来往?”

    这分明是手足情深,怎的闹到同地陌路的局面?

    展昭迟疑了一下,这些旧事毕竟涉及到师门隐秘和师兄的身世,他不想让外人探听到,然而——

    白玉堂眸子明亮,满眼关切,哪里有半分好奇,俱是担忧。

    玉堂本就不是外人,自己何必小人之心?

    展昭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不再犹豫,直言道:“当年师兄因为一段私情,曾忤逆了师父。后来他为了给爹娘报仇,又违背师父的心愿,执意投身六扇门,师父一怒之下,竟将他赶出了师门……”

    这话说得欲言又止,展昭自己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无奈和不信之色。

    白玉堂奇道:“这可不对啊,我听你所说,你师父对你这位师兄可谓是百般宠溺,远比待你要有情谊得多。你师兄投身六扇门虽说是有些叛逆,但终归还是为了给爹娘报仇,不算什么大逆不道。至于为了私情,就更说不通了,什么样的私情能使他师徒二人闹到这样的地步?”

    他还是对沐风雪厚待沈钧、薄待展昭一事耿耿于怀……

    展昭眸光微闪,轻声道:“师兄投身六扇门,自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来就甚少行走江湖,师父一生最疼爱师兄,确实决计不至于因此而责罚他,那段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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