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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oft推理最终“能让Sherlock停下脚步,等着另一个人跟上去”的原因在于,他望向自己弟弟的眼光中有种真心实意的信任与赞美。

    “…………”Sherlock兀自沉默不语,眉心间渐渐起了细小的褶皱。

    这个表情,John想,这回自己是真的读不懂它究竟代表了什么。不过假如它出现在一个随便什么人的脸上,那么他还是能够指出,这个表情大约混合了一点“为什么会这样”的气恼,与一丝“到底要怎么办”的轻愁。

    但可惜这个答案并不完美——并非全错,一个Holmes的推理“全错”的概率趋近于无穷小,只是它依然无法解释当这段从天而降的同居关系尚未落实之时,Sherlock那种过度好感的由来——他对他几乎是轻佻地眨了下眼,这对于某位以“理智与冷静”为中间名的咨询侦探而言,绝对是一种“过度好感”的表现。

    “嗯……事实上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你都可以将它抛之脑后,”John得承认Sherlock的沉默让他越来越不自在,“……或者只是顺其自然。”

    他垂着眼撅了下嘴,并没意识到这已是他第二次做这个动作——某种习惯性动作,当沉吟时,不满时,尴尬时,或者难过时。

    Sherloes用了五秒钟即判断出这个拄着拐杖走进实验室的男人会是个不错的室友人选,并在二十五秒钟内把“不错”这个词调整为“唯一”。

    在确定已给对方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后——深刻到哪怕对方只是出于好奇也无法拒绝他的看房邀请——咨询侦探旋身走向门口,余光却仍职业病似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于是他看到那个男人忽闪着眼,不自觉地撅起了嘴。※

    “个子比我矮了五英寸半,这让他望着我时需要仰起脸。”

    “睫状环与虹膜的相异色调会让他的眼睛在日光下呈现出另一种色泽。”

    “嘴唇……挺薄的。”

    “但不过分,与他的鼻形很协调。”

    这些念头毫无次序地闪过咨询侦探的大脑,像一摊急急忙忙弄早餐时不小心洒出来的杂谷麦片。

    至于那个眨眼,只能说明在荷尔蒙信息素的催促下,有人不仅弄洒了麦片,还打翻了牛奶。

    “……我说了别那么做!”

    “什……”John不知道同居人那种近乎控诉的语气是打哪儿来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自己根本没吻他!是他主动凑上来吻了自己!

    不,等等——某位笔耕不辍的博客作家突然发现,人生这部电影不仅需要长镜,绝对也需要慢镜——John认为自己现在百分之百需要一个慢镜重放,来确定他真的没有漏掉什么至关重要的情节:

    Sherlock站起来,低下头,吻了他。

    “What……the……fuck……”这是John Watson对于那个慢镜重放的唯一感想。

    “哦,‘我很高兴,谢谢’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世上唯一的咨询侦探又一次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高兴?”

    “你在笑。”

    于是John真的笑了,迷迷糊糊地——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也搞不清情节到底是怎么进展到了这一段,只是又撅了下嘴——习惯性动作这玩意儿真的不受大脑控制。

    Sherlock则短促地叹了口气,在重新吻上自己的室友前,给出作为一个“已婚,和工作”的咨询侦探的最后的推理:“John,我看你是故意的。”

    ——恰如先前所言,正直、勇敢、忠诚、坚毅,难能可贵的包容与理解,真心实意的信任和赞美,正是这些闪光之物让Sherloes将John H. Watson视为终生挚友。

    不过现实是它们只能让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成为朋友,止于朋友——会令一个人像在沙漠里晾了三天似的,饥渴地吸吮着另一个人的舌头,啃噬他的嘴唇的东西,那是更为蛮横无理,张牙舞爪的三个字:

    That's I want you.

    基本上John的遭遇为世人揭示了一个真理:有时候一位温柔体己的异性恋姐姐的作用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Harri Watson从未真正了解过男人,John亦同——前者是因为根本没兴趣去了解,后者则是“只缘身在身在此山中”——所以Harry从没和自己的弟弟有过类似的谈话:

    “嗯,现在事情是这样:那哥们儿第一次见你时就对你眨了下眼,然后主动邀请你参与他最感兴趣且最为擅长的事务,偶尔还对你示弱——别否认,他告诉你别人是怎么对他的,而你确实对此感到不平,你就是这么一个人——再然后他让你随便刷他的信用卡,罔顾你的意愿破坏了你的约会,并当着你的面跟他哥哥斗嘴,就像个生怕被兄长压一头的小孩儿……对了,他还告诉你他对你‘没意思’——John,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告诉你,当男人用那种似是而非的理由委婉地拒绝你的时候,多半表示他自己都在挣扎,而作为你的姐姐,我现在是在严肃地提醒你,如果你不是gay,最好离那哥们儿远点:因为我觉得他打一开始就看上你了。”

    顺便一提,“遭遇”是指John现在正被自己的同居人用一个吻逼得走投无路,脚步踉跄地弄乱了所有“有顺序”的算草纸,不过反正看来今晚没有人再需要它们了。

    “嘿,那疼死了!”最终John不得不咬了室友一口,以夺回自己的嘴警告那混蛋一句——两秒前他粗暴地把他推到冰箱门上,John发誓那瞬间他听到自己的背在悲鸣。

    Sherlock不发一语,显然根本没打算道歉,只是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那种眼光让John觉得……就好像自己才是犯了错的那个人。

    Dr. Watson,你确实犯了个弥天大错——咨询侦探身体中专司逻辑与推理的那部分擅离职守,并为它自己泡了杯茶,好整以暇地倚着厨台隔岸观火:

    “如果你以为他在之前的两个半月里,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所觉,那你就真大错特错了——哦,看在我的份上,他的名字是Sherloes。

    他察觉到你在做什么,但没表示反对,就代表他想要那些身体接触。

    而一个Holmes,你知道,通常他想要什么就去拿,除非他判断那东西他不该拿。”

    “老兄,看你一脸茫然的劲头,还是让我这么解释吧:你清楚他最想要什么——案件,当然。

    但你同样清楚,即使从现在开始全世界再没有一个罪犯,他也不会去亲手搞一桩案子出来。

    他只会把那种渴望就此深埋,以理智掘墓,以道德封缄,尽管某些人认为他全然不知后者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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