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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鹰”的又一条狗。

    只要“孤鹰”在,“鸿雁”永远没有潇洒展翅的时候。

    甚至有人说,娇美如何许,必然是对“孤鹰”敞开了丨双丨腿,才有如今的地位。

    三日前,柏云孤在落雀山庄接待亲自前来的何许。

    何许一身银灰劲装,半长的头发慵懒地在脑后挽了个髻,柔媚与利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令他像一株被尖刺与嫩芽包裹的玫瑰。

    “柏先生,您已经有些时日没来俱乐部做客了。我新得了三匹马,想请您来鉴一鉴是否是良驹。”何许显露在外的恭顺一如许相楼,但大约是生得太美,所在再怎么伏低做小,也无许相楼的谄媚,倒像是美人讨欢,叫人难以拒绝。

    柏云孤欣然同意,出发前却说要去看看孔雀。

    落雀山庄的孔雀没有过去多了,当年最伶俐的那只白孔雀已经老迈,羽毛不再华丽,也不再爱和年龄孔雀打架,吃得少,睡得多,见谁都懒得开屏,一副爱答不理的懒相。

    柏云孤在它的地盘上唤了它几声,它才赏主人几分薄面,蹒跚走出来,沙哑地嚎了两嗓子,细脚一弯,窝在草地上打盹。

    何许跟在柏云孤身边,姿容安静,眼中却闪着贪婪的、即将得偿所愿的光。

    柏云孤降尊纡贵,蹲了下去,捧着豆子的手伸到白孔雀面前。

    白孔雀觊了他几眼,这才懒洋洋地啄了几口吃。

    “起来。”柏云孤温声笑道:“开个屏。”

    白孔雀不肯。

    柏云孤笑意深了些,也不责备,耐着性子将豆子全都喂完,又说:“小白,开个屏。”

    白孔雀像是听懂了这声“小白”,犹豫着站起来,慢条斯理抖开稀疏的尾羽,开了个说不上好看,倒有几分迟暮苍凉的屏。

    柏云孤在它已经飞不起来的翅膀上拍了拍,轻声说:“乖。”

    白孔雀许是感知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来,挥手道别。

    何许亲自驾车,往后视镜里一看,颇感惊讶:“柏先生,那只孔雀跟着咱们。”

    柏云孤并不看,双眼微阖,只淡淡地应道:“随它。”

    这场所谓的鉴马会,是何许安排的“鸿门宴”。

    柏云孤只身前往,未带一兵一卒,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

    “鸿雁”包围了金庭,何许站在柏云孤面前,美得极为张扬。

    “柏先生,我被您踩在脚下已经很多年了。”何许握着枪,仇恨与畏惧皆从眼中迸裂而出,如一瀑倾泻的烈火。

    柏云孤似是早就料到有此一日,脸上没有半分惊惧,依旧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下方的重重枪管,唇角牵出一个冷淡的笑。

    在场众人无一不紧张,连胜券在握的何许亦战战兢兢,唯有柏云孤气定神闲,甚至毫不在意那些指向自己的枪,从容地踱了两步。

    “您想不到吧?”何许眼皮跳得厉害,但气势却一分不肯短,“您扶持棋子,利用棋子,让棋子相互争斗,棋子的尸体成就了您如今的地位。您从来未感受过棋子的怒火。”

    柏云孤一笑。

    何许一顿,继续道:“当然,是在今天之前。”

    如今的“鸿雁”势头如日中天,早在一年前,就隐隐有超越“孤鹰”雇佣兵团的征兆。

    黑暗世界风起云涌,当年见证过“捕鹰”行动失败的好事者们再次疯狂,预言翱翔数十载的“孤鹰”即将死于“鸿雁”之手。

    鹰坠而雁飞,柏云孤必然死于自己亲手培养的、最优秀的“继承人”。

    不过即便是常年跟随在何许身边的精英,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孤鹰”会如此容易就上了套。

    有人猜测,是因美色难当。

    何许生来,就是为了克柏云孤。

    “整个金庭,乃至整个马术俱乐部都是您的葬身之处。”何许笑得千娇百媚,枪口指向柏云孤的心脏,“您还满意吗?”

    柏云孤轻嗤,“你就不担心‘孤鹰’一众为我复仇?”

    何许眉心一紧,镇定道:“你死我活而已,‘鸿雁’早就不是以前那只只配追随‘孤鹰’的稚鸟,它已经飞到了‘孤鹰’的前头。”

    微顿,何许接着道:“想要站在最高处,谁都会付出血的代价,这道理您一定懂。”

    柏云孤笑意微消,“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如何让你不用付出这血的代价。”

    何许神情严肃,似在思考。

    “‘鸿雁’想取代‘孤鹰’,你想取代我,简单。”柏云孤眯了眯眼,危险而又充满未知的蛊惑。

    万籁俱静,唯剩心跳。

    半分钟后,何许收起手中的枪,“您说。”

    柏云孤黑沉的眸从一干人脸上扫过,捕捉到无数惊恐与畏惧。

    这一情形着实好笑,那些荷枪实弹的人反倒害怕,而被枪口对着的柏云孤却云淡风轻。

    好像这一生已经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