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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 陈锦绣匀口气,略平和说:“我不想和你吵,马上进去跟长辈道歉, 就说你是跟我赌气开了个玩笑。”

    “是你在开玩笑吧,妈!”云深深哼笑一声,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冽, “不去,我才不要和那种没素质的草包接触。”

    “云深深,你别给脸不要脸,李家家大业大,就李炜一个儿子,你要是嫁进去……”

    “嫁进去怎么样?当年云家也家大业大,我爷爷也只有我爸一个儿子,你也嫁了,结果呢?你现在是方太太。你就这么喜欢钱吗?天天跟我说这些,我有时候还真担心要是方俊涛哪天也和我爸一样了,是不是又要改称你一声王太太、张太太……”

    啪!

    陈锦绣一个耳光狠狠扇过去,云深深只听见耳边一声脆响,半边脸都麻了。

    陈锦绣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都在颤抖:“云深深,连你也看不起我是吧?好,以后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你也别再叫我妈,你给我滚,滚,马上滚。”

    云深深望着陈锦绣灰白的脸色,因气愤微微起伏的胸口,心中滋味杂陈,有疼有悔,还有多年无法排解的悲伤。

    她动了下嘴唇,好像有无数话想说,又一个字都不想说,她没再看陈锦绣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云深深……”

    云深深余光看到方俊涛从里面出来,听到陈锦绣断续的哭声,顿了下脚步,始终没有回头!

    ……

    云深深很不喜欢这座南方城市的冬天,冷润潮湿,总有种不利落的感觉,一点不如北方冬天那种铺天盖地的干脆直白。

    电影院内的暖气很足,云深深脱了大衣仍旧觉得很热,她又是没看片名就进来了,很没营养的爱情片,男女主因为妙不可言的缘分走到一起,又因为毫无道理的误会吵得天翻地覆。

    云深深看得头疼,还没到一半就提前退场,她不想回家,出了步行街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左拐右拐到了附近一条酒吧林立的街道。

    云深深看了眼时间,九点三十七,不早不晚,多数酒吧内都还比较空,她不是太想喝酒,走了半圈,选了一家稍显安静的音乐酒吧。

    然,进了酒吧不点酒是不可能的,点了不喝就更不可能。

    台上的男歌手长得粗矿不羁,却钟情于缠绵婉转的调子,云深深要了一打啤酒,一边喝一边听,两瓶酒下肚,她蓦的笑出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有人过来搭讪,问云深深能否请她喝酒,云深深咯咯笑起来,妩媚说:“我老公待会儿就来。”

    来人也识趣,见她拒绝,微笑着敬了一杯,转身回到座位。

    云深深的目光仍看着台上,手刚触及酒瓶便被人按住,她转过头,慕择城已经在她对面坐下。

    云深深心里滋生出异样情绪,盯着慕择城看了好一会儿,才撇撇嘴问:“你怎么来了?”

    慕择城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桌上,面无表情说:“点这么多喝得完吗?”

    “……”

    云深深的无语是半个字都不想讲,她赌气似的叫来服务生将剩下的酒全部打开,拿起一瓶就往嘴里灌。

    330ml的小瓶装,她一口气喝完,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搁,又别过头去。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环境也变的嘈杂,此起彼伏的玩闹嬉笑声让一心听歌的云深深微微皱眉,却半点没有想走的意思。

    台上的男歌手被一位打扮得金属感十足的女歌手换下,云深深看她酷炫的装扮气质,以为会来一段劲歌热舞,结果她唱了张信哲的《信仰》。

    尹露说顾同予当初失败的原因之一是歌没选好,太不含蓄,直白到俗气,但其实这是云深深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因为够直白。

    女歌手的嗓音和唱功都不是很好,云深深有点失望,她伸手再去拿酒,入手全是空瓶。

    她不太相信的逐个看了看,拧着眉问幕择城:“你倒了?”

    “喝的。”

    “……”

    “现在可以走了?”

    “……”

    “实在要喝,我们出去喝。”

    酒吧里灯光黯淡,光怪陆离的彩色光束打在人脸上所有面容都变的不真切,但不知为什么,云深深总觉得慕择城今天不太一样,那张脸虽然一直没什么表情,却真真切切的透着一种区别于不耐的焦急。

    云深深问:“慕择城,你会唱歌吗?”

    慕择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表情明了:“你想让我上去唱?”

    “你唱完,我们就走。”

    云深深以为慕择城不会答应,没想他几乎没有犹豫,说:“好。”

    慕择城唱了一首老的粤语歌,《一生何求》,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声调比平素说话要低,好像早上刷牙,嘴里还含着泡沫,咬字慵懒却出人意料的清晰。

    真的很好听!

    当他唱到最后那句: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