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233 章

    不停说:“能见到的,一定能见到。”

    他总是怕眼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我那几日也只好夜夜在床边守着哄他入睡。后来桃枝上发了一朵,娇弱的花瓣盛着清晨露珠,我惊喜地指给他看,他眯着眼儿。等我再一转头,他这次是真闭上眼后没再睁开,嘴角若有一丝浅笑,我鼻子一酸,咬咬牙赶紧叫阿淮给我泡杯咖啡。

    回到长沙,把店铺重新张罗了再开张,找了个伙计来帮忙,那伙计个头大,每天喜欢穿白大褂,害得我的客人老以为他是老板我是打杂的。

    白大褂做事到是分外勤快,看来以前张睿没白调教他。我便有了更多的空闲敲敲键盘,写写以前倒斗的经历,想能凑个几十万字成本书便去投稿。

    日子飞快,一年又一年,每到初春桃花枝头发芽,就想到快到张睿的忌日了。早早准备好上坟的贡品和纸钱,张睿以前倒是说过,他死了,我们要是去上香,记得在他坟前贡上桂花糕,我问白大褂,张睿平常不吃甜的,为什么喜欢桂花糕,白大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桂花糕年年有,怕张睿挑剔,还一年换一家店买,口味总有些不一样吧。

    转眼又三年,老子都快三十了,户头上的存款够在长沙买两套房子,可是我的焚香炉还没回来。那家伙总一跑就没影,天南地北的,我也不知去哪儿找他,索xing日子等着等着,就淡定了。

    后来那一年夏季,全国降水量史无前例,到处闹洪灾,张睿在老家的坟居然给坍塌的山泥埋了。我和白大褂气得眼冒金星,心说,这到底是年轻时倒斗遭报应了,还是张小瓜命薄到如此地步,死了老天爷都不给他太平。

    白大褂瞅着我问,请人来挖还是自己挖。我瞪他说,当然请人来挖!

    请来的人是废物,愣是说坍塌严重,坟埋得太深挖不出来。

    白大褂遂把废物们赶走,我跺着脚心想,妈的,老子自己挖!

    刚撩起袖子,白大褂拦住我:“你这哪是挖坟,你是要把自己埋进去吧?再说,也许是当家不想再受世人打扰,他想清静点,就让他去吧!”

    这之后回到长沙,我也不知缺了什么,人总有些恍惚。问了姜四爷,姜四爷也赞成不可轻易动坟土,我只好死了心,作罢。

    夏天过去了,一望秋水愁人。

    我被那总yin着脸的老天爷弄得心情烦乱,找隔壁店老板下棋是连战连败。

    那天下午,打发走一批客人,我摆出棋盘研究前两日输棋的原因,有人推门进来,我没应。

    那人到跟前,竟坐了下来,夹起棋盒中的白子往棋盘上一放。我看那只手苍白有力,手指修长骨节饱满,尾指有一些弧度,犹如弯刀。

    我一怔,猛然抬头。

    那人背着光,澄清的眼波澜不惊,眼梢上吊,带出一丝笑意。

    “我回来了。”

    我胸口猛地一抽,立马掀翻了棋盘:“你他妈的,还好意思回来!”

    那家伙的闷功日渐深厚,眼底淡得看不出多少情绪来,脱下背包,取出一只骨灰盒:“年头,我料到张睿老家那边要发洪灾,怕山崩把坟给埋了,当时就自说自话把他的骨灰盒拿了出来。之前因为没时间过来,才拖到现在。你再给他找个好地方吧,或者,我可以帮忙选个风水宝地。”

    我心头揪得透不过气来,软绵绵地道:“你、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好听的……”

    焚香炉想了想,道:“在他面前还是不说了,回头房里私聊。”

    我叹了口气。到底焚香炉不能和张睿比,看起来简单,要猜透却也难。

    焚香炉那些年去了那里,其实我心里有数。

    那时候我为了救他,吃了沈芳芳的duyào,后来他又为了救我,答应沈芳芳等一切告一段落,就为沈家古宅守墓三年。

    沈芳芳虽死,沈兰兰也下落不明,但约定在先,焚香炉是个严守誓约的人,我也不好埋怨什么。沈家基业都因那座古宅的风水好而发家致富,就算是为败家子沈二和他未来子孙考虑,多积yin德。

    况且等这几年是值得的,时间虽然能让人放下一切,但却也能沉淀下心中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