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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俩走进牧场场部对面的草原小酒馆,店主是位中年男子,跟宝音很熟络,宝音对他说了几句蒙语,他连连点头,下去准备。

    钟山坐下后,急切地说:“宝音,你相信吗?我们两个原来是孪生兄弟?”

    钟山的话令宝音震惊不小。

    钟山就把去江城送儿子上大学以及寻亲的前后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宝音也不插话,一边听钟山讲,一边不住地流泪。钟山讲述完毕,这个往日里性情豪爽的汉子两只手紧紧握着钟山的手,已经泣不成声。

    宝音说:“我记事之后,爸爸妈妈就告诉我,我是他们领养的南方孩子,是喝着羊奶长大的,我的老家在江城。所以,我高中毕业那年,自治区有送往江城农业大学委培的名额,他们积极鼓励我报考,说多好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可是,茫茫人海,什么线索都没有,去哪里找人啊!那次打球遇见你,我也有些小激动,可是询问了年龄,你我同龄,你又来自东北,哪一点都对不上,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钟山打开包,拿出一摞照片:“这个是我们拍的全家福,就缺你。这个是咱爸,这个是咱姐,这两个是咱两个哥哥,看,老二跟你我长得多像。”

    宝音两手颤抖着拿着相片仔细端详,又禁不住流下泪来。

    肉上来了,酒酙满了,两兄弟举起酒杯,为带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远在天堂的母亲,为饥荒之年忍痛舍弃亲子一生愧疚的老父亲,为各自养父母给予他们的超越血缘的大爱,为两兄弟二十年前的擦肩而过和二十年后的再度重逢……

    宝音告诉钟山:“我与丹宇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丹宇很喜欢草原的生活,这些年教学之余,诗歌创作不辍,已经出版了《绿海》《星河》《生命之歌》三本诗集。有一首《花开花谢》,她说是有一年与你坐火车一同放假回家路上写的,是专门写给你的,收进了《生命之歌》里。”

    说到这里,宝音又举起酒杯:“谢谢你当初没有看到这朵花的美丽,把她留给了我!”

    钟山笑了,说:“我是当哥哥的嘛,有好东西自然要让给弟弟。”

    大草原给了宝音热情豪爽的性格,钟山觉得与之相比,自己显得过于阴郁内敛。而此时,与自己有着共同血脉的孪生兄弟的热情好像一团火,把他内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照耀得通亮。兄弟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一会儿闹,间或着又连干三杯,直到红日偏西,沉入一片绿海。

    钟山在牧场住了三天,拜访了宝音的养父母。虽然现在牧场好多人家都搬进了砖瓦房,五个子女也多次劝两位老人搬家,但是老两口仍然坚持住在蒙古包里,说只有住在蒙古包里,才有家的感觉。老额吉一手搂着宝音的头,一手搂着钟山的头,泪水涟涟,喃喃地说:“找到了好,找到了好!”

    兄弟两个又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柳氏一家人通了电话,自然又是一番激动一通感慨,大家相约春节放假时相见。

    三天里,兄弟两个有喝不完的酒道不完的情。王丹宇见证了这对都从自己青春岁月里走过的两兄弟重逢的喜悦,一首叙事长诗正在心中酝酿。

    ☆、第十一章 重拾旧梦

    钟山南来北往,耽搁了两个多星期,虽然单位没有催,但是他也自知该回去上班了。而且,老父亲已经81岁,一个人生活,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他也不放心。特别是有了这次寻亲经历后,他内心中对这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父亲更加关爱,觉得应该在老人的余生里更多地尽一些孝心。

    虽然邱月月回来后已经向公公绘声绘色地汇报了钟山找到亲人的前后经过,但是钟山还是再一次详细向老父亲讲述了一遍事情的每一个细节,当然没有转达柳家感谢的话语,只是说那边父亲一家生活得很好,不用他挂念,他只需要过春节的时候去看看老人就可以了。

    钟树林感慨地说:“血浓于水啊!你有机会应该常回去看看,弥补这几十年的感情欠缺。”

    钟山说:“那边的父亲还有三个子女,您就我一个独子,妈妈又不在了,我当然得把主要精力都用于照顾您,让您晚年过得幸福。”

    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老父亲说话,钟树林从儿子的过度客气中似乎听出了隔阂与疏离。

    想了许久,钟树林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广播电视台的邹台长,退休也有几年了,前一阵子我在公园时常碰到她,还一个人单着,看着挺孤单可怜的,我们俩唠起过去,还挺投缘的。我想,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搭个伴儿共度余生。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确实不是早有瓜葛,而是两个孤单的老人慢慢培养出那么一点感情的小火苗。”

    钟山高兴地说:“好啊好啊,老爸魅力不减当年嘛!邹台长虽然退下来了,也是老太太中的佼佼者,不是哪个老头儿都能攀上的高枝儿。”

    这一回,父子俩的谈话终于合上了节拍。

    星期六中午,钟山和邱月月在风月小酒馆安排,请钟树林和邹静之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以正式确定两位老人的关系。邹静之一生无子,他们两个就全权代表晚辈操持此事。

    钟树林是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