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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夜行说,“虽然我从没对你说过。”

    羞于表达,盛夜行在说完这一句,反而脸红了。

    还好夜里看不清楚,他庆幸地想。

    这一夜,他们睡得迷迷糊糊。

    半夜空调度数不够高,窗户也没关严实。寒风钻入房内,凉得路见星蜷缩起身子,躲在盛夜行这个热源身侧。记得去年这时也冷,他却还是固执地要用背靠墙壁。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今年,有一点不一样。

    在凌晨路见星醒过一次。

    他全身心依赖于黑夜,嘴里像含了一块软绵甜糖。

    路见星说:“我爱你……”

    “你要爱我多一点。”

    睡眠一向较浅,盛夜行有意识地回复他。

    “多很多。”路见星低喃。

    “那我也要爱你多很多。”盛夜用胳膊回搂住他,姿势依存。

    路见星清醒了不少,手指比划,“多,一点。”

    多一点就好。

    他说完,捂住眼睛。爱情使感官陷入麻木。过往的细碎片段如电影画面轮转,心动是获得最佳奖项的长镜头。他们始于一个名字,结束于漫长无尽的岁月。

    路见星趴好,任由盛夜行亲吻他裸露的肩胛。

    “我爱你。”

    他强调着,又重复一遍。

    用手指在盛夜行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三下,再十指紧扣。

    路见星好像也懂了世界上最难解的题。

    第90章 再回首(终章)

    盛夜行还发现,蓝色的星星代表和路见星同样的群体。

    蓝色应该象征希望,而并非忧郁。

    路见星点痣的习惯依旧保持,但蓝色的出现频率已经很少很少,几乎没有。

    最开始,他还会因为“白桃苏打气泡水不好喝”、“白鞋被淤泥弄脏了”、“晾衣服两天了还没干”这种原因点蓝痣,但心态很快就被盛夜行严肃纠正。

    八月,展飞去了学校,李定西出院,已经被摧残得坑坑洼洼的月球灯被他带回家,继续蹂躏和疼爱。

    盛夜行和路见星去了大学报道,顾群山在家里人的帮助下找了个工作,展开为期三个月的试用。

    九月,盛夜行在大学申请了外宿。理由充分、高中学校写过情况说明书,校方考虑再三,批准了他们的外宿请求。

    月底,他们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家。

    十月,国庆节,李定西带父母登门道谢,唐寒荣获市级优秀教师称号。

    盛夜行带路见星回舅妈家吃饭,若不是亲眼所见,文袖娟不会相信侄儿真有了一个能陪伴生活的人。盛开不再看动画片了,开始看记录频道,并给路见星拆了一袋芒果干。她郑重地鞠躬,感谢路见星陪她哥哥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女孩儿扎了蝴蝶结的小辫子翻飞起舞。

    花开了。

    十一月,盛夜行满二十,邀请以前的兄弟们一起搓了顿火锅。路见星被辣得喝了好几口可乐,却还是把袖子撸了起来,说还能再吃点!

    当晚,路见星把“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这个答案写在纸条上,偷偷塞到盛夜行的枕头底下。

    月底,盛夜行终于在路见星的努力暗示下才发现这张倒霉的纸条。

    同年十二月,市里又下了一次雪。

    不大不小,刚好又能淋白了脑袋。他们不再蹲在雪里接吻。

    盛夜行带路见星去滑雪,一路牵着走,怕路见星摔屁股。其他大学同学纷纷侧目而视,有几个同学大胆猜测,盛夜行并没有否认。

    翻年,盛夜行二十一岁,路见星二十岁。

    一月,高三七班趁着寒假,举行了第一次同学会。

    同时,展飞也没有回来。

    参加完同学会的这天晚上,盛夜行和路见星站在曾经散过步的河流边。路见星怕这条河都结冰了,靠在护栏边往下望,满眼好奇。看着河流静淌,他回忆起许多画面。

    篮球场、市二宿舍、烧烤店、湿地公园、地铁,他们年少时代的缩影,被牢牢地烙印入时光里。

    这座城市的光影日夜、垂至河畔堤坝的柳条、不灭的路灯。

    路见星在看风景,盛夜行在看他。

    十岁自己,趴在落灰的地板上发呆,指尖全是抠墙皮抠出的血,世界旋转,痛苦是他年幼的倒影。

    家里院内的狗在叫。他额角渗血,瞳孔被涂抹成暗红,叫得不如狗大声。

    后来再长大一些,盛夜行会打架,会飞踹,会把来嘲笑他的孩子揍得爬不起来。

    其他孩子在身后追,舅舅在拎住那些孩子的衣领,让他们滚远一点。盛夜行跨上舅舅的自行车,蹬出了摩托车的架势。

    他跳下车,把防身的美术刀倒插在泥土里,绕进巷口内,面无表情,蹲下抹眼泪。

    第一辆摩托车是黑色的,盛夜行现在都还记得。

    也许是因为名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