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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时候就特别恨自己。

    可能这就是病。

    是药三分毒,多年服用药物的影响已远远不止记忆力减退等等了,还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前他用药物维持的时候,医生就说,现在你还年轻,感受不到,等以后老了就明白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对他来说,都是祸兮福兮,危在旦夕。

    “我再拜托你们一件事,”冬夏插话,“听说你们下周要去看李定西……能不能别告诉他,我回市二看你们了?”

    在场的人都能猜到原因,盛夜行也没多说,“行啊。”

    还没吃上晚饭,冬夏就搭公交车悄悄回家了。

    避免被爸妈发现,冬夏没能留下吃饭,一群男生就随便找个地儿聚众解决了。

    米粉店里人不多,路见星坐在位置上没有觉得烦躁。

    他的米粉就在眼前,没吃也没搅合,玩儿醋瓶子就玩了好几分钟。

    “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顾群山捧着米粉,一屁股坐在盛夜行旁边的凳子上,“哎对了,老大,我看你家见星儿这段时间吃东西吃得特别多……”

    “我儿子长身体。”

    说着,盛夜行瞥他一眼,“再说了,你能不能小点儿声?他不怎么能听人讲话,但不代表什么都听不见。我告诉你,这种年纪的小男孩,自尊心特别强……”

    听他这护犊子语气,顾群山总觉得怪怪的。

    顾群山:“老大,你不会真有那方面癖好吧?”

    盛夜行:“哪方面。”

    “就是让他叫你‘爸爸’什,什么的……”

    顾群山越说声儿越小,最后调了静音。

    “顾群山,”盛夜行冷笑,“我可以让你叫我‘爸爸’。”

    “那还是不了,不了,”赶紧吃一口米粉,顾群山擦擦嘴,“这影响多不好!”

    盛夜行伸手捏了把兄弟的后脖颈,继续垂眼,把给路见星还没拌好的米粉弄好。

    刚盛上来的米粉都烫,一般就照他这么搅合几下,会方便吃得多。

    “男人不拽,注定被甩。”

    说完这一句,顾群山幽幽地将眼神挪向路见星,又挪回盛夜行脸上,“你能不能拽一点?你看路见星,多拽。”

    盛夜行闻言,还真看了眼路见星。

    这小朋友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抱臂,完全一副等吃喝的大爷架势,还真有点儿拽。

    盛夜行咳嗽一声,压低嗓音对顾群山说:“你看看桌下呢。”

    听他这么说,顾群山低头往桌下一看,哎哟。

    盛夜行在桌下的腿正被路见星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讨好”似的轻轻踢着。

    顾群山抬头又看路见星,突然觉得路见星眼神有点儿可怜,真是饿了。

    眼神像在说:哥哥,还没拌好吗?

    小鹿斑比眼!

    像我路哥给人欺负了。

    扭头,顾群山给盛夜行咬耳朵:“他怎么不往你腿中间踢?”

    盛夜行:“……”

    那还得了?!

    第86章 玫瑰

    李定西所住的医院条件不错。

    从病房的窗户往外看,医院草坪上的杂草似乎才锄过。一片新绿中立了块刻字石,上面写着“新生”。窗帘被人用力关上,盛夜行收回视线,又看向在病床上吃馄饨的李定西。

    好兄弟的头发长长不少,积在后脖颈,用黑色发卡固定在一处。

    盛夜行想起路见星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没剪头发,一去理发店就像进了任人宰杀的屠场,用指甲快把掌心抠烂。问他为什么不剪,也不给解释,直到刘海快扫了眼,路见星才把下巴扬起来一点儿,做一个剪刀手势。

    李定西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开始不满这扎人后颈的长度。

    把买好的汽水递过去,盛夜行问他:“放弃形象了?”

    “不想剪头发。”李定西喝一口。

    汽水带给舌尖的颤动感使他不舒服。雨水滴答拍打在神经上,全身麻木,大脑做不了任何事。

    见李定西皱眉,盛夜行拿过只喝了一口的汽水放回桌柜,“为什么?”

    “不要!”

    “可是,你这样看起来太颓废了。这不是你。”

    “我不想从身上拿掉任何东西。”

    中二台词。

    “……”

    好,生病的朋友需要更多的照顾。

    盛夜行走神,继续看窗外的绿。

    冬日已过,又一年春季悄然来临。

    病房窗户要是不关,院里的树会吹落些叶片进来。它们如小天鹅旋转在纯白的床单上。

    李定西持续性烦躁着,挥开一片叶,“春天来了,夏天也不会远。热起来浑身黏黏腻腻,我不喜欢!”

    叶片落到病房的地上,路见星见状低头,将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