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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将院子布置好了,您看还有哪儿需要修改吗?”

    柳芽看着一盏盏经由她改良设计的,极具北欧(现代)风格的星形镂空铁艺小灯(借由灯顶的位置,隐秘地镶嵌了分割成尾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巧妙地取代烛火),交错有致地被丫鬟们挂在四周的游廊下和枝桠上,随着夜色的来临,绽放出细碎又别样耀眼的光芒,叫人恍如置身于星空之中。

    莫秋彤沉沉的一觉醒来推开房门入目的,就是这样的璀璨画面,更令她惊喜不已的是,悄无声息地走至柳芽身后的,与她四目相对却竖起食指摆于唇间示意她莫声张的,那一抹一直在心窝转悠的,比灰蓝色还要低调的水浅葱色身影,他孩子气地捂住毫无所觉的柳芽的眼睛后,捏着怪异的嗓音道,“猜猜我是谁!”

    遽然陷入黑暗的柳芽哭笑不得地道,“柳三岁。”她抓下他的手回头挤眉弄眼又意味深长地道,“哥哥下次还想玩这三岁小孩的游戏,进京时就别再绕去客栈沐浴更衣了。”

    轻易就被看破小心思的柳桂,不见一丝丝的脸红心跳道,“哥就是想看看你这满身富贵的妹妹还记得不记得我。”

    “我最近的花销有点儿大,爹这些年给的零花钱通通败没了,还需倚仗你这个哥哥养呢,又怎会忘了你,哥哥这话应该问我们家秋彤才是。”柳芽暧昧地看向屋檐下的莫秋彤道。

    “问我干嘛?”莫秋彤小脸‘唰啦’地涨红了,“我是姐姐的妹妹,不是柳桂的妹妹。”她搅着藏在身后的手指故作镇定道,“只是柳桂不是忙于开发东楚的生意吗?怎的突然回来南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难道姐姐今日的小宴会便是为——”了给柳桂洗尘?!

    柳芽似是知道她未完的不敢置信是什么,“我去后厨看看禅儿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边走边对柳桂道,“适逢国丧,姨父和表哥他们那些有官职的不能来了,哥哥和秋彤就在偏厅里等姨母和知画她们吧。”

    柳桂应下,但柳芽离开后,他没有急着去偏厅,而是走至莫秋彤跟前如哥哥对妹妹一般,轻轻地摸摸她的头,“好久不见了。”

    “嗯。”莫秋彤生怕泄露自己心头的慌,急忙垂下流转着熠熠光芒的眼眸。

    “京中的事,我已从玉竹送来的信得知了,谢谢你如此护着芽芽。”

    “她是我的姐姐,我护着她是应该的,何况我才要谢谢你请她救了我的父皇呢。”

    柳桂从宽大的袖子掏出一个半巴掌大的锦盒子,“送你。”

    莫秋彤接过打开便见里头躺着一串用粉色和白色及蓝色碧玺珠子打造的,坠着一个小小的纯金鹿角,缠绕成三圈的链子,而一颗颗圆润透亮的小珠子在星星点点的小灯光照射下,闪烁着绮丽的梦幻七彩,瞧着瞧着就觉心跳的声音越发大了,嗫嚅道,“是你从东楚带回来的吗?”

    “是我在东楚的佛门友人打造的辟邪之物,看着虽普通,但在当地有价无市,许多勋贵求着抢着也未必得到的护身符,你从西漠远道而来南汉,带着最合适不过了。”

    “一点也不普通,我瞧着就喜欢。”莫秋彤怕他误会自己有很多比这个更珍稀的碧玺链,忙将链子戴上,还摇了摇手儿。

    玉竹匆匆而至,便见柳桂忍俊不禁地抬手摸摸莫秋彤的头,清俊的脸庞上满是她未曾见过的宠溺,澎湃的心情宛如遭到尖锐利器的撞击,一下子泄得干干净净,循着漏洞钻进来的风无意间带着最冷的温度刺痛柔软脆弱的心扉,叫她差点儿拿不稳捧着的托盘,到底不忍打扰,转身欲走却见一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盈于眼眶的水雾不争气地凝结成珠,以粉身碎骨之姿滑落,她倔强地用手背抹去,侧身往斜里的转角逃也似的跑开。

    康哉之拔腿就追,轻易抓住她的手臂,且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便听她低低地颤抖地求道,“你让我自己呆会儿吧!”

    “在没有遇到门主之前,我不知道心中的刺痛感名为难过,可我知道独自承受的话,只会越发地难受。”他拉着她快步往旁边的花园子走去,“我不想你也尝到那种感觉。”他将她带至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下,自己像是离开一般,默然地站到另一侧。

    玉竹怔愣片刻后无力地靠着树干滑坐在地,泪花就像断线的珠子,不论她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只能狼狈地将脸埋进膝盖里,待心底蜂拥却又堵塞于胸口的刺痛感疲惫地消散后,她吸吸鼻子道,“康哥,谢谢你。”确实因他在旁边,她的难过才能如此快速地抚平,就连平日只能深藏于心的秘密也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是大少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我从泥泞里救回来的,若是没有遇到他,我可能已经被他们折辱至死了,就像我曾目睹过的那些拼命想要逃走却只遭到毒打和强暴的女孩子一般,在亲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悲惨地消失,也是大少爷给了我一个安生之所,还治好了我毁去的容貌,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吧?”

    康哉之不敢置信地听着她低语的几乎轻易就会被夜风吹散的一字一句,就听她又道,“我生在一个很普通但很幸福的寻常家庭,有爹爹和阿娘还有阿哥的宠爱,可惜这样平静和乐的日子因为一场瘟疫没了,爹爹和阿娘离开我和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