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坑爹的穿越任务第7部分阅读

    (综)坑爹的穿越任务 作者:肉书屋

    他抿了下唇,道:“你放心,我也会在江南……”毕竟江别鹤还在那里。

    小鱼儿看着林珏,神色莫名,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惊了林珏一跳,“你……”

    小鱼儿声音闷闷的,靠在林珏肩头,道:“你在地宫不经我同意亲了我,我也要收收利息……”

    林珏心中有些异样,他觉得小鱼儿此举可能是因为他俩即将离别,舍不得了。但如此……

    林珏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此次分开,不知何时能再见,便让小鱼儿抱抱。果然是兄弟血脉之间的牵绊么……

    ……片刻过去了……半响过去了……又一个半响过去了……

    林珏:“……”

    小鱼儿:“……”

    林珏:“……我说,你抱够了没有?”

    “咳。”小鱼儿假装咳嗽了一声,放开林珏,戏谑着笑道:“都要走了,还不许我抱久些。我这是要将日后不在一起的那些份儿在此次一回抱完呐!”

    林珏心中异样感更甚,看了小鱼儿一会儿,笑道:“你可别得意,下次我们一见面,我便要考校你的武功,看你有未用功。”

    小鱼儿一听果然立马苦了脸,他知道林珏主意已定便不会再改了,也不对此多做纠缠。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刀,递给林珏,笑道:“你送我大夏龙雀,我也送你一柄刀。”

    林珏看着眼前的这柄小刀——明白这应该是小鱼儿随身之物,又看着此刻又回到小鱼儿背上的大夏龙雀,神色复杂,接过刀,笑道:“恩,我会好好留着的。”

    此时,长江上驶来一艘乌篷船,竟是小鱼儿先前坐上去又下来的那一艘。船上那大眼睛的小姑娘见了岸上的人,笑着大声道:“哎!那少爷,你事办完了么?这回还要坐船吗?”

    小鱼儿见状笑得开心,而后又哭丧着脸回道:“我的事儿是办完了,可别人的事儿连谱儿都没影哩!”他三两步上了船,“这回真的要坐你们的船啦!”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小鱼儿,道:“怎地,你欢喜的那姑娘不应你的情?”

    小鱼儿闻言回头,见林珏面无异色,神色莫名地道:“恩,不知道……”

    小姑娘正愣神间,船上的白发艘翁一荡桨,道:“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小鱼儿看了看林珏,又看着水天相接,一望无际,浩浩东向的长江,笑道:“宜昌。”

    林珏目视这载着小鱼儿的乌篷船渐行渐远,一扬灰色的风帆微斜,捂唇沉吟:“小鱼儿欢喜的姑娘?……莫非是铁心兰?”

    布局谋划中

    宜昌,古名夷陵“彝陵”,因“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得名。位于长江北岸、三峡东口,它“上控巴蜀,下扼荆襄”。自古以来号称“川鄂咽喉,西南门户”。

    宜昌渡口,人来人往,穿着各色的衣裳,有的光鲜,有的褴褛,有的红光满面,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刚上岸,有的正下船。

    空气里有鸡羊的臭味,木材的潮气,桐油的气味,榨菜的辣味,茶叶的清香,药材的怪味……再加上男人嘴里的酒臭,女人头上刨花油的香气,便混合成一种唯有在码头上才能嗅得到的特异气息。

    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之地,一个站在岸边的白衣少女显得异常格格不入与引人注目,这个少女显然长得很好看,因为有许多男人偷偷瞧她;但这个少女也很冷漠、高傲,所以就算很多男人偷瞧她,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讪。

    这样一个美丽、高傲的少女站在渡口岸边显然是在等人,能被这样的少女等的又是什么人?

    一艘小舟行至渡口,船夫卸了桨,朝船舱里吆喝道:“公子,宜昌到了!”

    那白衣少女终于动了,她迎了过去。渡口上许多人眼睛也朝船舱里瞧,想见见这个被白衣少女等的人。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这少年穿的也不过只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华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而他的样貌怕只有十几多年前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枫才能比肩吧。

    荷露走上前,脸上露出喜色,道:“公子,你终于到了。”

    林珏抬眼见了荷露,淡笑道:“恩,这两个月辛苦你了,荷露。”

    荷露闻言脸一红,两个月来奔走的辛苦好像尽都消散,只道:“公子多誉了。荷露已在宜昌买下了一处房子,请公子随我来。”

    林珏也不多言,毕竟此处人多耳杂。只随着荷露行走。

    宜昌南街的一处住宅,清幽宁静处显出一份雅致大气。荷露引着一名女子穿过前廊来到凉亭处。

    荷露走到正在观景的林珏身后,躬身道:“公子,水寰来了。”

    林珏转过身,微笑地看向荷露带来的女子。

    来人穿着移花宫一贯的白衣白裙,正是2年前邀月调到移花宫在江南据点的水寰。而她实际上在4年前就已经是林珏这边的人了,她被调来江南,也是林珏在暗中运筹多时的结果。

    水寰见了林珏,面露喜色,道:“公子,水寰这三年来幸不辱命。”

    林珏点点头,道:“我知,你这几年的情况荷露已与我说的差不多了。”说罢,又沉吟道:“水寰,你在江南根基已成,如今有件事交与你。”

    水寰正色道:“请公子吩咐。”

    林珏道:“我要你在江南散布‘仁义大侠’江别鹤之子——江玉郎因调戏移花宫花无缺身边的宫女,被花无缺杀了的消息。”

    水寰也不多问,点头答应:“是。”

    “另外……”林珏看向亭外的天际,一行大雁自朗朗晴天飞过,雁过无痕,不知又会飞向何方。他接道:“对大宫主、小宫主隐瞒江小鱼儿在江南的行踪。”

    虽然知道小鱼儿易容术出神入化,但还是谨慎些为好。想起原著中他未隐藏行踪扮成过厨子,不知这回他会不会也如此。林珏想到小鱼儿做饭的手艺,微微一笑,怕是有很多饭馆子找他做厨子。

    水寰走后,林珏捂嘴沉吟片刻,对荷露道:“江别鹤这十几年来暗中所为的罪行都整理得怎样?”

    荷露面有难色,道:“江别鹤做事极为干净利落,动辄杀人灭口,有关于他罪证收集到的极少。”

    “都有些什么?”林珏问道。

    荷露道:“除了5年前烽火寨灭门一事,2年前谢家小姐被掳又被江别鹤所救是江别鹤一手策划的外,其他的未收集到什么有力的罪证。”

    “想必,大宫主那里还有些江别鹤的罪证……”林珏暗忖,江别鹤这个“仁义大侠”是移花宫一手捧出来,虽然邀月一直瞧不上他,但为了防范他反咬一口,手中肯定握有一些江别鹤的把柄。

    其实有这两条也够让江别鹤身败名裂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能让邀月抛出江别鹤的那些把柄就再好不过,林珏一笑,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珏对荷露道:“移花宫有怎样的消息?”

    荷露道:“据彩秋来信,大宫主与小宫主于一个多月前闭关,自今未出。”

    林珏眼神一闪,想必她们是借闭关之机出宫,毕竟碧盈带回去的消息挺让人火大的,如不亲自出宫看着,林珏才觉得不可思议了。

    林珏自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荷露,道:“将这封信差人送至湘潭,三湘武林盟主“爱才如命”的铁无双手中。”

    荷露睁大眼睛,道:“公子为何这时候要给铁无双写信?”

    林珏笑道:“恩……我从四川到宜昌的水路上遇见一伙水贼,幸得遇见铁老前辈,否则在那种水道上要摆平他们还真要费一番功夫。”

    荷露接道:“公子写信是为了要感谢铁无双?”

    林珏道:“是,也不是……主要是为了邀铁老前辈来宜昌。”

    荷露暗想现下请铁无双来,肯定也是为了江别鹤一事,毕竟此事公子暗中谋划多时。只是她不知公子为何如此在意江别鹤,就算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也未碍着公子的什么事。

    荷露当然不知道江别鹤是移花宫养的一条狗,毕竟如今的“仁义大侠“江别鹤是曾今背叛主子的江琴一事在移花宫也是个秘密,除了邀月和怜星谁也不知。

    而“背叛”这一词,触动了林珏曾经的伤疤,林珏可以容忍别的,但独独这一点不能容忍。说他未自己此生的父母报仇也好,江别鹤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林珏的底线。

    无论如何,林珏不会再让江别鹤顶着“仁义大侠”的名头继续逍遥下去。

    正当林珏还想说些什么之时,一个人影自墙头越下,她的速度极快、极轻,又是自林珏侧面的死角偷袭,眨眼间的功夫,她手上的两柄双刀的刀尖已经挨着林珏的发鬓。

    林珏淡淡一笑,仿佛早有所料,并指如剑,打在来人的手腕上。“帮当”一声,双刀掉在了地上。

    林珏转身,这才见到来人的模样,竟是铁心兰。

    铁心兰这两个月来变化极大,就仿佛一株空谷幽兰突然遭遇狂风暴雨的袭击,变得万般憔悴起来。而这憔悴非但未损她本来的清新淡雅,反而在此基础上增添了许多惹人怜爱的气质。

    一袭蓝色的衣裙包裹着她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发鬓因偷袭动作有些微乱。铁心兰自知这一击不成,她再也没机会杀了林珏,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里面充满仇恨的焰火,直直得盯着林珏。

    林珏开始时就察觉了墙头有人,那时正说到铁无双的事,所以在面对荷露的疑问时,他才会含糊其词。没想到此人是铁心兰,见着铁心兰如今这模样,他也有些叹息。

    林珏道:“铁姑娘,是否未在江南找到小鱼儿?”

    铁心兰想杀他,无非是未曾找到小鱼儿,以为他在诳她。让小鱼儿隐藏行踪,本来是为了躲着邀月、怜星,没想竟误了铁心兰找到他。

    铁心兰闻言怒火更炽,道:“你早就知我找不着他?”

    林珏叹道:“是。”

    铁心兰眼中已含了泪水,恨恨道:“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无论我在江南怎么找都找不到!”

    林珏知铁心兰误会了,直接告诉她道:“小鱼儿未死。”

    铁心兰闻言身形一晃,而后对林珏怒道:“你休想再骗我!”

    林珏道:“在峨眉山时,在下曾下去找过他,的确发现他还未死。”

    铁心兰这回未见到小鱼儿本人,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林珏的说辞。林珏也有些无奈,这时候连他也不知小鱼儿躲在哪儿,又易容成什么模样,如何变个小鱼儿给铁心兰?

    再见铁心兰中

    林珏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刀。

    铁心兰一见这刀,脸色突然就变了,急道:“这是小鱼儿的刀。”说着便要夺来细看。

    林珏犹豫一瞬,便还是任她夺去。铁心兰仔细看了片刻,确定这真的便是小鱼儿的刀,问道:“你如何得了这把刀?”

    林珏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在下入谷去寻小鱼儿时得到的。”

    “你在谷底见到小鱼儿了?”铁心兰喜不自胜。

    “是……”林珏顿了片刻,又道:“只是在下一见到他,他便跑了,只留下了这柄刀。”

    “小鱼儿真的未死……”铁心兰喜道,又急着说:“那为何我找不到他?”

    林珏道:“想必他是不想被在下找到,所以藏起来了。”

    铁心兰这才想到林珏还要杀他,便怒道:“你为何要杀小鱼儿?你不杀他,他便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林珏叹道:“在下也不想杀小鱼儿,但师命难违……”

    铁心兰一愣,喃喃:“难道陆姑娘说的是真的……”

    “陆姑娘?”林珏问道,难道是那个穿越女陆无燕?她不是回家去了么?如何又遇上了铁心兰?

    铁心兰有些尴尬地道:“我以为陆姑娘与你们是一块儿的,便劫了她。”

    林珏问:“陆姑娘现在在你那儿?”

    铁心兰道:“我点了她的|岤,现在正在客栈。”

    林珏看着铁心兰手中的小刀,道:“铁姑娘可否将那把刀还给在下?”

    铁心兰犹豫了片刻,道:“花公子为何要这把刀?能否将这刀给我,好日后还给小鱼儿。”

    林珏有些无语,作为要杀小鱼儿的自己的确没理由要小鱼儿的刀,只道:“在下想亲自还给小鱼儿。”

    “你……”铁心兰有些不解,但还是将刀还给了他。

    林珏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因为他也编不出来了。只收了刀,说道:“我们去客栈接陆姑娘吧。”

    陆无燕姑娘这回可算是又受了一回无妄之灾。本以为峨眉之行后自己就和主角们彻底分道扬镳,生死不再相见。要知道,花无缺虽然长得养眼,主角们得生活也极其丰富多彩,但问题便是太丰富多彩了!他们是古龙亲儿子,有主角光环,但她毛有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秉承穿越种田的一贯良好作风,远离主角,乖乖回家吧!希望老爹也能秉承武侠里一贯当爹的作风,自家女儿离家出走多时还会让她回家,检查贞操她也不怕,她守宫砂还好好地在胳膊上呢!虽然以她家种田的作风来说有些不太可能,但那都是回家以后的事了。哪曾想,肿么还没到家门口就被铁心兰在路上劫了。早知如此,当初花无缺问她是否要派人送她回去时,她就不该如此多礼,肿么就把人给辞掉了!

    铁心兰真是个死心眼儿的啊!她都说了n+1遍了,为毛铁心兰那丫头肿么就是不肯相信花无缺没骗她,小鱼儿的确没死呢!就算我为了破坏你和花无缺的第一次见面坑了你,但也只是耽误了你十几分钟吧?你用的着这么千里迢迢把我又从奔向种田的美好康庄大道上挖走,又拖到武侠剧里的炮灰群众里头么?为毛她丫的就是这么倒霉?

    说小鱼儿没死根本说不通,铁心兰没见到小鱼儿人是彻底不相信她。但问题是,就算你认为小鱼儿死了,你也不用脑残到找花无缺报仇啊!就你那“疯狂一百零八打”真的打不过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啊!

    这里,不是陆无燕姑娘好心,怕铁心兰在花无缺手里伤着了。这丫头可真没一丁点儿认为花无缺会伤了铁心兰。木办法,原著思维太深,花公子一向是那种女人打他,他不还手的典型。她是怕铁心兰这样一去找花无缺报仇,又擦出啥爱情的火花!

    但抱歉,陆小姑娘的武功实在太差——练了不到两个月,任是武学奇才也休想有啥成就,更何况陆姑娘一向自比废材。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只能跟着铁心兰转遍了江南,小鱼儿还未找到,倒在宜昌发现花无缺的下落。

    得!这丫头点了她的|岤扔她在客栈,自己去找花无缺报所谓的仇去了。

    陆无燕躺在床上看着铁心兰轻盈地从窗口一跃而下的背影,心里的泪啊,热汪汪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花公子啊,我对不起你啊,没能拦住你的烂桃花!

    正当陆无燕眼望横梁,无语凝噎之时,一个黑影从窗外跳入房中。只见此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内含锋芒的眼睛,一进来便看见了被点了|岤躺在床上的陆无燕。

    他显然已知这房中除了床上的人再无他人,直接走到床前,那双眼睛就这样看着陆无燕。

    陆无燕瞪大眼睛盯着蒙面人——她丫的还被点了哑|岤,不能说话呢,否则喊不来人救命,也要啐他一脸唾沫。靠!白天穿夜行衣还不请自来,这丫的这样打扮会是啥好人?铁心兰,你这丫头,这回可害死老娘我了!老爹!我对不起你,你女儿的守宫砂怕是保不住鸟~如果这回你女儿还能回去,你就当收留一个吃闲饭的吧!你女儿这生怕是嫁不出去了,不能为你搞到多少聘礼真是对不起,但人要向前看,至少帮你省了嫁妆不是?

    但为毛她这么倒霉,铁心兰被小鱼儿点了|岤扔在客栈里啥事木有,为毛到她头上,就来了一个黑衣蒙面男?!为毛?←←难道是人品问题?

    林珏与铁心兰来到宜昌客栈时,很显然,陆无燕已经不在那里了。床上空荡荡的,铺地很整洁,仿佛从来就没有人躺在上面过一般。

    铁心兰面露讶色,道:“陆姑娘怎地不见了?”

    林珏沉吟片刻,道:“铁姑娘,你点了多少时辰的|岤道?”

    铁心兰道:“足足有两个时辰的,陆姑娘不可能自己走的。”

    “小二哥。”林珏走出房门拦住了一个过路的小二,道:“请问你可见到在这间房中的另一位姑娘?”

    小二显然对入住在此间房中的铁心兰和陆无燕很有印象,脱口道:“我只记得这位姑娘……”他指着铁心兰,“和另一位自早上入住了客栈,便一直未曾出去过。”

    铁心兰是自己翻窗走的,小二自然没看见,但他也未看见陆无燕离开,说明陆无燕很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铁心兰显然已想到这点,急道:“你可有听到这房中传来什么声音?”

    小二摇头道:“没有什么声音,一直很安静。”

    “你还点了陆姑娘的哑|岤?”林珏问铁心兰道。

    铁心兰脸色一红,道:“我也是怕陆姑娘趁我不在呼救……”

    林珏脸上明显有不赞同之意,只因哑|岤时间点长了,很可能导致被点的人窒息。但他也明白铁心兰只怕是一时不察忘记了,并没有出言责怪。只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陆姑娘。”毕竟相识一场——这姑娘看起来人还不错,又是老乡,能帮帮尽量帮。

    铁心兰点头,跟着林珏正准备出客栈,两名青年走了进来。

    前面左边一人,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看来像似弱不禁风,但气度从容,叫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身上穿的虽然颜色素,线条简单,但一巾一带莫不配合得恰到好处,从头到脚找不出丝毫瑕疵。右面的一人,身材较高大、神采较飞扬,目光顾盼之间,咄咄逼人,竟有一种令人不可仰视之感。这人的衣服穿得也较随便,但一套随随便便的普通衣服穿在他身上,竟也变得不普通不随便了。

    左边文士般的青年一见林珏便拱手道:“敢问阁下是否是花无缺花公子?”

    再见慕容九中

    这文士般的青年说话声音和他的气质很像,俱是文雅从容。

    林珏一见这青年也觉心有好感,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这青年笑道:“在下南宫柳,这位是秦剑。”他手一比站在他身边的高大青年。

    秦剑见了林珏也抱拳一礼。

    “原来是‘南宫世家’的传人南宫公子和两广武林的盟主秦公子。”林珏含笑再揖。心里却想着这两位与自己素不相识如何回来找自己。莫非是因为慕容九……

    这两位唯一与自己有联系的地方是慕容九,他们是慕容世家的姑爷,而慕容九是慕容家的九小姐。但慕容九他不是在入谷寻小鱼儿之前便已让荷露送回慕容家了么?莫非慕容九的癔症又出现了恶化?

    南宫柳微摇头道:“不敢。”他看了下四周,见周围人都站在一旁瞧着,笑道:“此处不便,想请花公子过慕容家别府一叙。”

    林珏点点头,转身对铁心兰道:“铁姑娘可要一起去?”

    铁心兰还未回答,南宫柳与秦剑俱是微微皱了眉头,但他俩毕竟出身世家,一瞬的功夫便面无异色。

    这一变化显然未逃过林珏的眼睛,林珏挑眉微思。

    铁心兰摇摇头道:“花公子请便。”

    林珏也不多言,随着南宫柳与秦剑出了客栈。只见客栈外头站着两排人,见他们出来了,弯腰的弯腰,提灯的提灯,四面前呼后拥着几人上了一辆四马大车。

    马车行了一阵,来到宜昌东街最豪华地段。住在此间的人家,如不是出身大族,便是已在宜昌经营几代,非一般暴发户能在此地安家落户。在这黄金地段拥有一座大宅子已是十分了不得,而此处居然只是慕容家的一处别府,可见慕容家家世之大。

    主客一一落座,南宫柳率先对林珏抱拳道:“舍妹能回到慕容家全靠花公子多义,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亲自向花公子致谢。”

    林珏还礼道:“不敢。”说罢摇头叹道:“在下对慕容姑娘的病症束手无策已是不安,当不得南宫公子致谢。”

    南宫柳闻言也是叹息,道:“不瞒花公子,舍妹的病只怕难以好了,如今她是谁也不记得,内人也为舍妹操碎了心。”

    秦剑也是心下黯然,慕容家各位姐妹虽已出嫁了八位,但之间的情谊深厚似海,都很关心她们的九妹,她们这些做姐夫的也是看着慕容九长大。如今慕容九成了这副模样,他们心中都十分难过。

    林珏微微垂目,他虽与他们不甚熟识,难以感同身受,但也为慕容家之间的情谊动容。但现在说什么安慰之词也是无用,最要紧得还是要弄清楚他们请自己来究竟为了何事。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亲自致谢,也不太可能。林珏想起他请铁心兰同行时南宫柳与秦剑面露异色,……难道与铁心兰有什么关系?

    南宫柳犹豫片刻,看着林珏道:“如今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花公子答应!”说罢连同秦剑一起站起来向着林珏行了一大礼。

    林珏站起身来,连忙扶起,直道不敢,心里却越发觉得有些不妙。

    秦剑道:“敢问花公子与刚才在客栈的那位姑娘是何关系?”

    林珏心想,这关系便是没关系,他们之间只有个小鱼儿罢了。难道他们来找他真的为的是铁心兰?如此,就算是为了小鱼儿还是帮衬些铁心兰为好。只道:“在下与铁姑娘相识不久,但已是朋友。”

    南宫柳舒口气,道:“如此便好,舍妹如今谁也不记得,却还记得花公子。在下同家人商议了一下,都认为舍妹好转的契机在花公子你。”

    林珏有些无语,什么叫谁也不记得单单记得他?他怎么只记得,他只在从小鱼儿手上救了慕容九后为她医治时见过她几面?

    那时,救醒慕容九后,慕容九如同原著中一般疯掉了。林珏试着医治了几日,但却没有效果,想必还是他的医理不到家,便也放下了,让荷露送慕容九回慕容山庄。

    便是这短短几日,慕容九便记住他了?林珏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但精神病病人的想法常人是无法揣度的,慕容九不记得相处十多年的姐姐、姐夫,偏偏只记得了相处几天甚至几个时辰的林珏。

    秦剑也道:“还望花公子在慕容别府多住一些日子,舍妹日日见着花公子,对她的病可能大有好处。”

    “你在哪儿呢?出来啊……”一个飘忽轻柔的女子声音突然自花厅后传出。跟着声音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自水晶帘后走出。

    “哎,九妹!你别走了……”紫衣女子身后又跟着跑出一个红衣女子,急得握住紫衣女子的手。

    走出的紫衣女子赫然是慕容九,只见她此时的模样已与当初大不相同,虽还是那张绝美的脸,但她的脸上已没有那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她柳眉轻颦,大大的眼睛里,像是弥漫着烟雾。她眼睛瞧着众人,却像是没有瞧着,她虽然好生生站在那里,但看来却像是在做梦。

    南宫柳走上前,皱着眉头问红衣女子道:“菁妹,九妹怎地出来了?”

    穿红衣正是张菁,林珏还是第一次见着她本人,张菁不愧有“小仙女”之名,嫣红的鹅蛋脸,大大的杏眼,整个人看起来烈似一团火,又娇似一朵花。

    张菁道:“我也拦不住她,只得跟着她来了。”

    秦剑走到慕容九身边,道“九妹出来找什么?”

    慕容九还是那副仿佛在做梦的模样,只幽幽看着众人,她又走了几步,走到林珏跟前,突然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瞧过你,我好像认得你。”

    林珏嘴角有些抽搐,如果他未记错的话,这句话好像是慕容九再见小鱼儿时说的吧?怎地对着他这样说?

    林珏道:“慕容姑娘认得在下?”

    慕容九点头道:“嗯。”

    林珏道:“你可记得在什么地方瞧见过在下?”

    慕容九叹道:“我已记不清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林珏无奈了,看了一眼都在瞧着他与慕容九的南宫柳,秦剑与张菁,道:“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么?”

    慕容九突然双手捧着头,痛苦道:“我也不记得,我不能想,我一想就头痛。”

    南宫柳,秦剑,张菁都瞧着林珏,他们虽然未说话,但那眼中分明写着“瞧吧,她只记得你吧!”

    按理说,慕容九是被小鱼儿扮鬼吓成这副模样的,她如果记得人也应该是记得小鱼儿才对,怎地这人就变成了他?

    林珏暗自抚额,难道是因为他同小鱼儿是同胞兄弟总有几分相像,慕容九把我当成了小鱼儿?

    小鱼儿,我替你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得见江别鹤中

    最后,林珏与慕容家达成协议,虽不住到慕容家来,但会在宜昌的这些日子多陪陪慕容九。于是,林珏的生活中便多了一个慕容九,有时还要加上“小仙女”张菁,铁心兰因小鱼儿、陆无燕未找到也跟着林珏。如此,林珏身边除了荷露还围着三个女人。林珏自嘲,呐,还真有点尽享“齐人之福”的味道。

    幸而,此段时间林珏也无要事,这几个月陪着这几位姑娘赏完冬雪赏腊梅。可惜的是,慕容九依然未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依然是那副仿若置身玉梦中的模样。反而是铁心兰对林珏的感觉好很多,她本来憎恨林珏是因为误会,如今误会解除又与林珏相处了几个月,发现林珏真不愧她对他的第一感官,是个谦谦如玉的君子,心里反而添了一丝愧疚。

    林珏尽管陪着几位姑娘,但他也未忘了着人寻找失陆无燕,但奇怪的是,陆无燕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林珏在江南的移花宫据点如何找,也搜寻不到她的一点消息。

    如此,严冬已然过去,正当春寒料峭,百花吐蕊之时,林珏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客人。

    林珏将一名青衫秀士迎进花厅,只见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他含笑定过来,风神更是潇洒已极,自有一番令人着迷的气度。

    江南一带,有此风采的的,除了“仁义大侠”江别鹤外别无他人。据说,他是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两字的人物;据说,他仁义无双、豪气干云,乃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豪杰。

    林珏拱手道:“江大侠此来,想必是因为令郎的事。”

    江别鹤还礼道:“正是。”

    林珏微微皱眉,黯然道:“令郎的确是在下所杀,江大侠特来问罪也是应当。”说罢,表情复一严峻,道:“但此事在下问心无愧!”

    江别鹤摇头叹道:“花公子误会了,在下前来并非是为了责怪花公子。”

    “哦?”

    江别鹤面上一片痛心疾首,道:“孽子行端无状,冲撞了花公子近旁的侍女,花公子杀了他也是理所应当……”说罢,又是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在下可惜的是,在下不能亲手结果做出此等混账事的孽子!”

    林珏面上一片佩服惭愧之色,道:“江大侠不愧为江南大侠,行事磊落坦荡,却是在下不及。”

    江别鹤叹道:“江南大侠这个称号只是江湖朋友抬爱,在下怎担当得起。况且在下的孽子……”说着竟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哎,花无缺,听说你有客人?”门外响起张菁的声音,话音刚落,张菁携着慕容九走了进来。

    林珏淡笑对张菁与慕容九道:“这位是人称‘仁义大侠’的江别鹤,江大侠。”他还未向江别鹤介绍张菁与慕容九,江别鹤便已笑着对她们一礼,道:“这两位姑娘莫非是‘小仙女’张菁和慕容家的九姑娘?”

    张菁见江别鹤笑脸相迎也不买帐,只道:“你来找花无缺作甚?”语气中甚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张菁早已听说林珏杀了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此次见了江别鹤来找林珏便认为他是来找林珏算账报仇的。但人有亲疏,她与林珏相处了三四个月,观林珏待人谦逊有礼,对她们几个姑娘更是体贴入微,感官上便偏向了林珏。

    江别鹤叹道:“在下前来是为了在下的孽子……”

    江别鹤还未说完张菁便已抢白道:“你那好儿子做出欺辱女子的恶事,便是杀上百遍千遍也是罪有应得。这事儿都在江湖上传遍了,花无缺那是替天行道!”

    林珏暗中略勾起嘴角。此事是自己放出风去,说江玉郎调戏身边侍女才被自己所杀本就偏向己方占着理,再加上移花宫的赫赫威名,就算江别鹤这个“仁义大侠”再怎么响亮得人心,也不敢帮着江别鹤讨伐他这个移花宫的人。是以,江湖上的传言很统一,江玉郎欺辱女子是罪有应得,花无缺杀人是天经地义。

    江别鹤虽然在江湖上有人脉有能力扭转这个传言,但他敢么?说移花宫弟子杀江玉郎不是因江玉郎欺辱他身边侍女而是另有原因?这不是抹黑移花宫么?这样的言论一传出来,是谁所为不言而喻,邀月、怜星会放过他?所以,无论林珏杀江玉郎所为何,江别鹤都不能撇清江湖中的传言。

    江别鹤气息一滞,强笑道:“‘小仙女’误会了,在下来非但不是为了怪罪花公子,反而是感谢他帮在下清理了门户。”

    张菁道:“你是该谢谢花无缺帮你杀了一个孽子,好叫你有机会再生一个。”

    江别鹤此时的表情可谓是极其精彩,头一次不知如何应答。

    林珏忍住笑咳了一声,道:“江大侠大人大量不怪罪在下,在下已是不安。请江大侠一定要留下来用饭,以略表在下歉意。”

    江别鹤还未说话,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九突然抱住林珏的胳膊,道:“你要走了么?要去哪儿?不走好不好?”

    林珏眼神微闪,摸摸慕容九的头发,柔声道:“我没有要去哪儿?你听错了。”

    慕容九抱着林珏的胳膊不放手,一双大眼睛只幽幽地看着他,道:“我不信。”

    张菁见状走了过来,帮林珏劝慕容九:“九妹,是你听错啦!花无缺啊,他哪儿都不去,会一直陪着你哩!”说着,还笑着对林珏挤眉弄眼。

    林珏无奈地叹口气,只能应道:“是,我哪儿也不去。”

    慕容九却还是不依不饶,眼中弥漫着白雾,也不知听没听到。

    林珏从怀中拿出一跟玉簪,递给慕容九,笑道:“前天上街我见你一直盯着那玲珑铺子里瞧,可是在瞧这根簪子。”

    这根玉簪与别不同,竟是用紫玉雕琢而成,盈盈一只腊梅的形状,显得无比高雅别致,又透出一番神秘的风味。

    慕容九这回有了反应,放开林珏接过玉簪,直直地盯着,面上露有喜色。

    林珏舒了口气,他觉得他自己在哄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

    江别鹤见了这样一幅场面,笑着对林珏道:“花公子真是对九姑娘照顾有加。听闻九姑娘即将成为花公子的未婚妻,现下看来是真的了。”

    林珏一愣,笑道:“江大侠误会了,在下与九姑娘只是一般朋友。”

    江别鹤也只笑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便是一场主客尽欢的宴席,觥筹交错间,林珏与江别鹤两人已经“江兄”“花兄”的相互称呼起来,好一派亲热景象。

    宴席散后已是月上梢头,林珏站在府邸门口目送江别鹤离开,看着江别鹤在昏昏暗暗的灯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珏的脸因阴影晦暗不明。只听他叹了口气,轻笑道:“江别鹤真不愧为‘江南大侠’啊……”

    阴谋初现中

    江别鹤前来本在林珏的意料之中,林珏也曾想到江别鹤不会在表面上追究他杀了江玉郎之事。但他万万没想到江别鹤真有这样的肚量城府三番五次来邀自己参加宜昌一带名士乡绅、江湖豪杰的聚会,面上还一副笑语晏晏、称兄道弟的模样。

    江别鹤越是如此模样林珏心中则越发警惕。江别鹤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在原著中连小鱼儿也曾多次栽在他手中,况且林珏放出江玉郎被杀的消息已有三四个月,江别鹤同在宜昌城,为何不早早地来找自己?可见,他如今如此一番作为,其背后必有什么深意。

    但二三周过去了,日子还这样平平淡淡,丝毫未见江别鹤要发难的迹象,林珏虽然心中警惕依旧,但也不像初时那么防备了。他心里淡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况且他又不是没有对策。

    宜昌的春天还未过去,空气中到处充满了动人的芬芳,那是街头小巷卖花姑娘四处提着篮子叫卖的结果。宜昌客栈位于宜昌中心,人来人往客流众多,显然在此处买花姑娘的身影出现的最频繁,弄得宜昌客栈门口香气扑鼻,令人流连往返。

    林珏走进客栈,小二立即迎上来,笑道:“这位公子,是住店还是打尖?”

    林珏道:“都不是,请问铁无双铁老前辈定的雅间在哪?”

    小二笑道:“原来是花公子,铁老前辈早就嘱咐过了,花公子您跟我来吧!”说着便引着林珏上了二楼的梅字间。

    林珏进了雅间,雅间内的几人立即发现了他,其中有两人坐着,两人站着。坐着的两人中一人身穿锦袍,须发皆白、满面红光,他面上笑容虽然可亲,但神情中自有一种尊严气概,那正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所独有的气概,别人再也伪装不得。此人正是林珏曾在四川到湖北路上遇见过的铁无双。另一人又高又瘦,一张马脸,扫帚眉,鹰钩鼻,双颧同耸,目光锐利,看来倒有几分威严。此人林珏也在宜昌名流的聚会中见过,是宜昌一带有名的商人赵香灵。

    站着的两人却是站在铁无双身后,这两人皆身穿紫衣,一副少年模样。左面的紫衣少年浓眉大眼,紫黑面膛,就像是条黑豹似的,全身都充满了劲力,不发则已,─发必定惊人。右面的紫衣少年却是面清目秀,温文有札,看来就像是个循规蹈矩的书香子弟,但他偶而一抬眼,那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选自原著)此二人林珏根据原著也能知晓他们的身份,正是铁无双的两位爱徒。

    铁无双一见进门的林珏便起身笑道:“原来是花老弟来了,来,来,请上座!”

    林珏连道不敢,却还是被铁无双请到了主座。

    铁无双见林珏坐定,笑着对林珏道:“想必花老弟已经认识过了赵庄主吧,此次请花老弟前来便是赵庄主做东,老夫此次可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林珏笑道:“铁老前辈初至宜昌,本该无缺做东来请……”

    林珏话未说完,铁无双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花老弟你太拘礼了,赵庄主与老夫是故交,听说老夫认得花老弟你,便说什么也要由他他请这顿饭。”

    赵香灵拱手笑道:“上次也在此地一睹花公子风采,在下心难忘之。此次能有机会请得花公子,花公子万莫推辞。”

    铁无双笑着点头抚须,道:“花老弟的确风采超然,令人见之忘俗。想四个月前的长江水道上,花老弟一人连挑‘横江一窝黄花蜂’三大寨主,其身姿卓然,仿若仙人临世。不愧为近来名震八表的‘无缺公子’,果真少年英俊,人中之鹤。”

    铁无双此言可谓是极赞了林珏,他号称“爱才如命”,一生中唯一的爱好便是惜才、爱才,连“恶人谷”中的李大嘴也曾是铁无双的女婿,可见,此人爱才到了何种程度。自长江水道上见了林珏这般人物,可说是对他极为推崇。如果铁无双还有一个女儿,他保证这女儿非林珏不嫁!

    林珏道:“铁老前辈盛赞了,无缺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