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漫同人)只有神知道第55部分阅读

    (伪综漫同人)只有神知道 作者:肉书屋

    ……各种开心otl

    ☆、她说,不许死

    第二天起床之后发现本来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突然变成了两个人的抵首而眠,雪村千鹤对于突然多出的那个人,也就是白柒夏的突然到来的确吓了一跳,不过思及上一次白柒夏出现之时的惊悚程度,她也就淡定了。

    索性家里地方挺大,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白柒夏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有人瞧着房间里的灰尘觉得自己来此叨扰还得让主人这么麻烦有些过意不去,捞起袖子准备帮忙,不过却被早就从总司那里得知让某人干家务的破坏性的千鹤挥着扫把赶出了房间。

    擦着汗的少女默默地被千鹤赶回总司的屋子,穿直到着和服一副大扫除样子的少女关上门离开之后才回头瞟了一眼,不过在看到那个本来在睡觉不过此时已经袖着手坐起来了的少年笑得越发开心的表情之后,忍不住又擦了一把汗。

    “你老婆最近越来越凶了……你惯的吧一定是你惯的吧!快把从前那个漂亮温柔的小千鹤还回来啊混蛋!”

    冲田总司却只是对着隐隐有暴走状态的白柒夏轻轻地摇了摇手指。

    “亲爱的阿白,小千鹤可不是我老婆,乱说话被听见的话,小心小千鹤又发飙哦,她做扫除的时候可是杀气满点的。”

    “……没理由啊?当年在屯所她多乖……”白柒夏撇撇嘴,偷偷用眼睛瞟不远处认认真真在擦地的少女,怎么也看不出如青年口中那个“杀气满点”的样子,不由更加疑惑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你从来没尝试过在她作为主人的家里,在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去打扰她吧。”冲田总司拍了拍白柒夏的肩膀,“作为青梅竹马的好友,我本人是劝你不要尝试的,你做家务的破坏性绝对会让小千鹤短期内不想看见你。”

    “……还是算了敬谢不敏,我才不要让小千鹤讨厌我。”少女摇了摇头,终于从门缝那里离开,坐回总司旁边,“你还睡么?”

    “暂时已经不困了,说会儿话吧。”

    “成。”

    虽然嘴上说着“暂时不困”,可没说两句话,冲田总司便又睡了过去。

    白柒夏停下了正在说的话题,而后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他枕边的药片拢好,最后叹了口气。

    昨天她假装兼职医生,好不容易把总司的症状摸了个七八成,又照着一大堆说明书看到了快天亮,最后终于挑了一个药性比较温和也比较符合症状的给他,照着药品说明上的用量嘱咐了他,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有种他在自暴自弃的感觉,简直不像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不管他到底是自暴自弃还是求生欲强烈,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总司就真的这么死了。

    以往如果岚晋特定要谁死都会在见到那个人之后就告诉她任务,比如缇奇米克。

    所以既然她见到总司的时候岚晋半句话都没说,也就是说这不是个非死不可的人,既然不是非死不可的人,那就没有救不回来的道理。

    肺结核在现代根本算不得什么重症,她就不信了。

    在病中的人理论上应该多休息,可白天几乎一睡要一整天的总司,到了晚上却反而精神。

    于是本来对睡觉时间也没什么执着的白柒夏干脆跟着他一起调了作息时间,除了白天拖他起来吃药之外,每天大半夜也从自己住的房间溜达出来,两个人偷偷坐在廊下看月亮。

    只比从前少了一项不能喝酒,除此之外,就仿佛还和当年一样,两个人蹲在屯所的廊下看月亮。

    只不过咳嗽的那个人换了另一个。

    白柒夏看着总司咳出一小口血来却不动声色,嘴上还说着自己这些年来在外的见闻,又打了哪些架,又碰上了哪些人。

    总司咳出血来的时候她正在说全世界她最讨厌的人,于是后来她花了很大的篇幅来叙述此人惹了她多少次,到底她有多么想要狠狠地一拳揍上他的脸,一直打到他连亲妈都认不识为止。

    在她叙述的当口,冲田总司却一直在小幅度地咳嗽,几乎什么都没听到。

    她并不在意这些,只在总司要把沾了血的手帕重新收回袖子里的时候伸手抽走那块帕子,而后从自己怀里掏出另一块递给他。

    “这种东西拿出去销毁就好带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她把那块干净的手帕放在总司的眼皮下面,另一只手却不知道什么原理,凭空燃起了火焰,点着了手上的那块沾了血的手帕。明明在做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可她面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普通到不行的事情而已。

    见总司并没有伸手接过,她撇撇嘴,直接动手把它塞进了他平时掏出手帕来的地方,“我让小千鹤准备了很多手帕,你放心扔没关系。不过别再把用过的收在身边,不利于你治病,我和……我被警察围攻就为了这堆药,你要是浪费我就哭给你看。”

    “哭给我看?那倒是挺有趣。”冲田总司笑了一下之后向后躺倒,脑袋枕在手臂上,“从来没听说过你会哭,现在就哭一个我看看?”

    “做梦,你死了我都不会哭。说错了,不是哭给你看,是打到你哭给我看。”不小心说错话的少女翻了个白眼,伸脚踹他,“起来,要睡回房间睡,着凉了就弄死你。”

    “哦?弄死我?”青年饶有兴致地一挑眉,“阿白,最近突然发现你和小千鹤一样,也杀气四溢了嘛……怎么回事?”

    就算手上无力已经拿不起剑,不过冲田总司积威仍在,平时不追究的时候就算了,他突然这么挑眉,饶是白柒夏早就不是打不过总司的时候了,也不敢继续说下去,迅速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总司听着她重新开始宣扬第六遍那个名叫蓝染惣右介的家伙多讨厌,最后唇边还是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

    大家都不想他死。

    阿白是这样,即使离开了四年,可刚一回来就开始捉着他吃药,为了他治病甚至从前从来不会说的狠话重话她也敢说。

    小千鹤也是这样,特意带着他翻山越岭,越过了那么多危险回来了江户她的老家,只因为纲道说这里的水土不错,或许可以解除般若水的影响。

    可他自己的身体,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

    般若水那种东西的影响哪里是这么容易抵消的,当时南云熏给他的时候就是抱着不死不休的心,江户的水土顶多让他不再那么惧怕阳光,却并不能真的抵消般若水的影响,甚至最近吐的血多了,连渴血的欲望都变得强烈了起来,不过靠着意志,强撑着而已。

    所以他最近连千鹤都见得少了,只和白柒夏没事厮混在一起。千鹤那孩子没什么抵抗能力,如果他再发狂,白柒夏至少能阻止他,千鹤却不行。

    而他的痨咳又拖了太久,白柒夏带回来的药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不过被她监督着吃了快一个月的药,除了咳嗽的频率少了一些之外,身体的负担却依旧没有多少减轻的迹象。

    大概是积累得太久,回天乏术了也说不定。

    到底是先遵循般若水的副作用化成灰呢,还是先被痨咳打败,吐血而死呢。

    ——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地上的青年,在那么多白天黑夜的长久卧床休养之中,几乎满心都是这样的猜测,这次也不例外。

    可他的想法就像是被身边的那个人看穿了一样,甚至才刚转了一下,那丫头就偏过了头来看他。

    “总司,我最近剑法退步了。”她看着他,嘴上虽然说着“好苦恼”,可面上却没有一丝懊恼的情绪,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得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影子,“来约定吧,什么时候你闲了我们俩打一场,虽然别的技能都很好用,可剑法荒废得太凶了也不好,你说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小拇指。

    来约定吧。

    冲田总司与人约定过的事情绝不会变卦,白柒夏知道这点,所以根本没问他“好不好”,而是直接说了“我们来约定吧”,仿佛只要有了约定,就可以超过所有的自然规律一样。

    冲田总司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这个或许没法完成的约定,迟迟没有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她的。

    可白柒夏的耐心却出乎意料的好,伸出的手也一直没收回去。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最后输的那个人终于伸出了小手指勾住另一个。

    “我知道了,约定。”他点点头,“我等着看你这些年来的进步。”

    “食言的是小狗。”

    “……”被得寸进尺的白柒夏噎了一下的总司最后还是淡定了,“好吧,我食言的话就随你怎么说。”

    ——虽然已经觉得这么拖着日子活着没什么意思,可是果然还是舍不得这个世界。

    总有些人会让他觉得自己还不能死,因为不能死,所以只好努力地活着。

    虽然其中实在有点被逼无奈的意思在里面。

    冲田总司看着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笑得很欢的某人,叹了口气,而后伸手实打实地狠狠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亲·爱·的·阿·白,”他微笑着,一字一顿,“你最近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长进还不少,简直让我惊喜,不过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为了你这些‘惊喜’,我要是不好好回报你简直浪费你一片心意,你说,是吧?”

    白柒夏望着那春风和煦的笑,而后默默地爬回一墙之隔的房间,从里面拖了被子出来,先把依旧躺在地上不愿意挪窝的总司裹好,而后用另一床裹住自己。

    “总司,咱打个商量,现在才初春,你的制冷技能稍微克制一点行么……”

    “你觉得呢?”冲田总司笑眯眯。

    “我觉得能!”顺杆爬的白柒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总司,绝对没问题!”

    “哦?难得你对我如此信任,我到底要用什么来回报你的信任才好呢……”总司笑眯眯地撑住下吧,“亲·爱·的·阿·白?”

    “停!收住!”她立刻制止总司继续发散思维,“天都快亮了你到底有没有一个病人的自觉,赶紧给我回去睡觉——什么话都不许说,什么意见都等你睡醒再说,从现在开始我俩谁先说话谁小狗。”

    被噎了一下瞬间就陷入无法说话的境地,就算再怎么腹黑鬼畜,此时的总司也只好认栽。

    虽然被她叫那一声小狗也没什么,只是却没必要为此再和她吵一架,于是也就乖乖回了房间。

    当然,被白柒夏拖得乱七八糟的床铺最后还得病人自己铺,这就是后话了。

    这样平和的日子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而后在四月的某一天,雪村千鹤特意挑了个避开总司的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地找到了她之后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otl卡的要死……

    虽然我有大纲不过我就怕我写啊写写烦了就忍不住烂尾……据说烂尾掉rp的orz……

    ps掉了一百多收……积分直接掉了三十多万qaq泪流满面跑走

    ☆、她说,说不说

    白柒夏跟着总司调了作息时间,可家里毕竟得有个和正常人接轨的人,不然生活都没法正常进行。

    于是雪村千鹤这天还是照常在清晨离家,去市集里买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

    市集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很多时候本来不该知道的事情,在市集上转一圈,有心的话总能听见些什么。

    于是在肉摊旁边正挑选肉类的雪村千鹤就听见了两个偶尔在市集里遇上的农夫的对话。

    “我前两天听说,新政府军又打了胜仗。”

    其中一个感叹一声,开了口。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次收获颇丰,据说逮住了的俘虏里有那个……”

    另一个点点头,这么说道。

    “哦哦,听说是那个,幕府的爪牙,新选组的组长呢!”

    “是啊,化了名还是被认出来了……也算他命不好,据说被带到总督府,要斩首了。”

    “幕府现在也没落了啊……”

    “嘘,这些我们可不能乱说……”

    至于话题是否真的只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他们到底又说了些什么,雪村千鹤都已经没心继续听下去了。

    她脑子里剩下的也只有飞奔回家一个选项而已。这种事情虽然不能让还在病中的总司知道,可至少家里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雪村千鹤找到白柒夏的时候,她刚睡下大约一个时辰,睡眼惺忪地听少女叙述,还没说到一半就彻底惊醒了。

    “说了处决是什么时候了么?”她一边从被窝里窜出来,一边套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一边从旁边直接捞起夜雪在腰间别好。

    “没听见……”

    “那就是说已经没时间了。”白柒夏眯起眼睛,“这事儿别告诉总司,就说我有点事先走了,我不在的时候监督他吃药靠你了,我相信你。”她拍了拍自从听见刚刚的消息之后就有些面无血色的少女的肩膀,“我自己死都不会让近藤先生死的,放心吧。”

    “我会等着白桑回来。”少女摇摇头,说的坚决,“白桑的话一定没问题……”

    “……说什么傻话。”白柒夏扶正了刀柄,“我走了。”

    白柒夏当日用尽全力横穿整个欧洲和大洋到达江户也只不过用了三天时间,如今同在江户而已,平常人出门散步一圈的短短时间,她人已经在东京都的街道上乱七八糟地徘徊了。

    好像又做了无谋的事情,不知道近藤先生被关在哪里,不知道近藤先生要在哪里处刑,甚至不知道近藤先生到底在不在这里。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早就不介意大闹一场了。

    位于东京都板桥地区的总督府门口守卫森严,两名持有现下最新武器的卫兵站在门口,本来理论上应该目不斜视的,可眼下那两双眼睛却都集中在了同一点。

    门口有个少年已经站在他们门口有一阵子了,不说走也不跟他们搭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门口的那块褪了色看不清字迹的牌匾。

    这总督府是战时临时征用的,牌匾仍旧用的是最初的那块,好像是一个小武道场,反正没落了也没了主人,征用了就征用了,打仗的时候资金紧缺,入住之时也只是简单地修缮了一下,牌匾这种有没有都一样的东西自然是浮云了。

    所以即使这少年盯着他们的门口看到死也不会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的,除非他原先就明白。

    ——等下,他原先就明白?

    两名几乎是同时想明白过来这个问题的警卫瞬间警觉地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由其中一名率先向着那名少年发了问。

    “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速速报上名来否则……”

    “否则怎样?”那少年干脆点地打断了他们的话,“这话我当年说得太多不用你们再告诉我听一遍,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

    “喂!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问问题的话恕我们难以回答!”被打断了要说的话的守卫有些愤怒,不过却还是谨记着不能与平民发生冲突的要点,控制着语气。

    可白柒夏却无论如何也不吃他们这套,二人的话彻底打进了棉花里,她依旧随意地扶着手里的刀,整个人看上去懒懒散散,语气却毫不含糊。

    “我问你们,近藤勇,对,新选组的那个,是不是关押在这里?”

    “只有这个问题?”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头,“这不是明明白白的么,他就关押在我们这里,明日斩首。”

    斩杀新选组前任局长这种明显杀鸡儆猴的事情根本没什么保密的必要,新政府军的总督府守卫森严,无论多少人来营救也只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即便承认了也没什么。

    “哦……?原来就是这里。”白柒夏点点头,对自己的预感最近越来越准这件事表示非常欣慰,“那么,麻烦你们一件事。”

    “什么?”

    “让开。”

    白柒夏一边说着,一边毫无预兆地拔了刀。

    虽然嘴上说着的是“让开”,不过她甚至没给那两个人让开的机会,随着惨叫声,她挥刀直接从二人的尸体上踏过,随后一脚踹开了新政府军总督府的大门。

    反正此次来救人本来就不可能手不沾血,白柒夏早就做好了吐血到死的心理准备,也就不存在能少杀一个就少啥一个的想法了。

    夜雪许久未曾饮血,此时这把曾经在战场上被直接当成砍刀用的斩魄刀显得格外兴奋。

    【怎么,你终于想通了?】沉寂已久的刀魂见血之后终于开了腔,【我以为你真吃素了,还稍微遗憾了一阵子来着。】

    【少废话,我从来都想的很通。】白柒夏哼了一声,砍翻一个听见惨叫之后迅速赶来支援的守卫,【前两天不是才干掉一个么。】

    【你那时候用的是另一把不是我!】

    【这种小事我早忘了你计较个鬼。】她回身又砍倒一片,撇了撇嘴。【既然你终于醒了就给我发挥点作用,自称什么都知道的妖刀,迅速给我找出近藤先生所在的位置。】

    【你当我雷达么!】

    【办不到?】她皱了皱眉头,伸手试图不伤害人地拽过一个守卫,不过却被对方瞅准了她未下杀手的空当躲了过去。

    【当然办不到!】斩魄刀悲愤欲绝。

    【那帮我逮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我没那么多耐心一个一个地问。】她一脚踹开试图向她靠近的一名政府军,而后刀尖向下,直直插|入土里三分。

    “夜雪!”

    这是这些守卫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诡异景象。

    武士的刀尖向下几乎就意味着放弃抵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法近身的少年会突然投降,可他们却谁也没想到从那少年插入土中的刀尖处开始会有大面积的冰层狠狠地蔓延开来,除了他的落脚处之外,几乎覆盖了小半个庭院,离他近的人从小腿往下彻底被冻住动弹不得,而离他远的那些人虽然逃的及时并没有被冻住,可是却因为冰层太过光滑,也被迫半步不得靠近。

    白柒夏做出了这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却仿佛只是平常随意地打了一场架一样,拔出插在土里的刀归了鞘,一双眼睛看着周围这些动弹不得也进不了她的身的守卫,似笑非笑地想了想之后,又在手里燃起了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火球。

    “我就问一遍,你们把近藤勇关押在哪里了?”白柒夏一边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一边这么问道。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

    “很有骨气,不过用错了地方。”白柒夏将他捅了个对穿,顺手把那个单纯拿出来做威慑的赤火炮也打了上去,而后撇撇嘴转向了另一边,“换你说。”

    不得不说,新政府军之中似乎忠于革命的人不少。

    她连杀了十多个却还是没问到近藤勇的位置,从听见这消息起就一直压抑在表面以下的暴躁感终于还是溢于言表了。

    “我没空和你们玩儿,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杀你们这么多人,快点把近藤勇的位置报出来我们江湖再见,否则我们现在就再见——天人永隔。”她紧皱着眉头看着最后还剩下的那些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的守卫们,却冷不防从侧面传来了呼啸声。

    凭借身体规避危险的本能躲过了那呼啸而来的物件之后她才发现那是颗子弹。

    新政府军之中装备了最新的枪械,虽然时下枪械不多大部分都输送给战场,可是总督府里有一辆支还是不奇怪的,尤其是此时还关押着重要的犯人。

    手持枪械的士兵们站在持刀之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攻击到的远处,齐刷刷地举起枪口瞄准了白柒夏,而后毫不犹豫地放了枪。

    躲过了。

    几乎没有人能躲过的子弹却被她简单地跳上了半空而躲了过去,可守卫们却并没有因此惊讶到忘记攻击。

    毕竟此人之前曾经又是冰又是火的已经震撼了很多人,之后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比起惊讶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什么都没法阻止白柒夏。

    既然已经落上了半空,她干脆直接踏着空气运转了瞬步,下一秒就掐住了其中一名持枪守卫的脖子。

    “说。”她皱眉,“我的确只准备救了近藤先生就走,但是不代表我不敢杀人。不要逼我最后耐心耗尽大家干脆都死在这里,我知道你们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可我就不信这屋子里没什么大人物,犯人关押大概不会在主屋里,那就算我毁了整个主屋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对么?”

    听见这话,刚刚还试图挣扎的守卫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可能没有大人物,事实上,对近藤勇实施斩首这件事是莫大的功劳,自然是要让政府军之中地位较高的人来做的事情。

    如果那位大人被杀,大概会引起巨大的震动,对新政府军也是极大的不利。

    从刚刚他大开杀戒的情况上来看,或许“毁掉主屋”这种事情,他并不是做不出来……

    双方对峙了一阵子,直到白柒夏耐心快要耗尽差一点点就要开始念陨石魔法的咒文的时候,那守卫突然开了口。

    “他被关在后面废弃的那个厨房里……”

    ——厨房。

    白柒夏遵照自己刚刚所承诺的松开了那名守卫的脖子,可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任何一个房间,甚至不是牢房,他们居然把近藤先生关在厨房里,这对于他来说该是何等的屈辱……

    不过现在不是和这群人置气的时候。

    她一边向着那名守卫所指的方向飞奔,一边盘算着把近藤先生带走之后到底要带去哪里的问题。

    救出来之后不能带回小千鹤那里,总司在养病,不能让近藤先生被捕的事情烦他的心,而且同是江户,那里太危险。

    不如直接带回战场,有同伴在场总会好些,况且她也一路跟着的话,至少在这个世界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这样办好了。

    近藤先生被捕并且关在这里一定心情不爽,她要是再一副晚娘脸去救他出来大概会让近藤先生更加郁卒,所以站在那间废弃的厨房门口的白柒夏狠狠地拍了拍脸,把原先的所有浮躁统统都拍了回去,重新摆出了一副和从前一样的表情,这才伸手推门。

    【白柒夏。】

    指尖刚刚触及门板,脑海里却传来了岚晋的声音。

    【有任务。】

    她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她说,凭什么

    岚晋来得巧,刚巧她要见到近藤勇的时候,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任务,由不得她不多想。

    事实上她觉得,这并不算多想了。

    【我要是说,我不做呢?】她并没有推开门,只是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依旧站在原地,旁若无人。

    【你不能拒绝任务,白柒夏。】

    【所以我说了,我不做。】她眯起眼睛,【说多少遍都一样,我不做。】

    新政府的追兵都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声称自己是来营救近藤勇的少年一直在那间关押了近藤勇的废弃厨房门口站着,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不禁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毕竟是总督府的守卫,该做的事情他们却一样不会落下。

    白柒夏没等到岚晋关于如果她不做的回答,却先等到了一颗子弹。

    那颗子弹若在平时看来简直速度慢到极点,随便怎么说都不会有躲不开的危险,可这次她却真的没躲开。金属制的子弹穿过肩膀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了属于银质子弹特有的侵略性。

    居然用银质子弹,他们还真看得起她。不过她不是吸血鬼这样的黑暗生物,银子弹对她的伤害也顶多是比普通子弹更疼一些而已,这点疼痛她还不放在眼里。

    如果是平时,她大概会很有兴趣和对方玩玩,可此时不一样,她在等岚晋的回答。

    开了枪的人眼见着自己的子弹打中了那名入侵者少年,却发现对方就像毫无知觉一样依旧站着,除了对着他的方向举起了手之外,连头也没回过。

    怀抱着又困惑又安心的心态,他觉得自己还是再开一枪比较保险。

    可下一刻他就被莫名其妙出现的火球击中,带着刚刚的安心混杂着被击中瞬间惊愕的表情,燃烧着从回廊落到庭院里。

    “我没什么耐心,我再说一遍,我不反对围观,但给我安静。”白柒夏一脸冷淡的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追兵,“否则下次就是你们所有人。”

    新政府军的守卫再精良,毕竟都还只是人类而已,他们或许见过普通人类中枪了之后面上还能当做没事一样——事实上这个国家之中有许多武士能做到这一点,甚至还有幕府那边在研究的名叫“罗刹”的怪物也能做到,可就算是罗刹,中了银子弹之后也办不到被击中的那只手依旧能抬得起来。

    更别提那诡异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的火球——这个少年,简直像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妖怪一样。

    被震慑住的守卫军终于老实,再不敢轻举妄动。

    岚晋的回答在此时也到了。

    听见白柒夏回话的岚晋沉默了许久,最后长舒一口气,重新轻松了语气。

    【你挺聪明的,我就知道你猜得到。】他说。

    【多谢夸奖,跟你打交道不聪明不行。】她冷哼一声,【说实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从来没给我找过痛快,由不得我不警惕。】

    【可是白柒夏,你不能救他。】

    【我凭什么不能?】

    【凭这是历史必经。】岚晋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而强硬,【白柒夏,你别太不自量力,历史你改不了,近藤勇必须死在这里,否则这个世界会乱套。你不是声称自己爱这个世界么?你怎能看着它变得乱七八糟?】

    白柒夏听见岚晋的最后一句话,反而笑了。

    【爱?我该感谢你居然想到了打感情牌么白痴岚晋?】她冷哼,【爱算个屁,如果这个世界没了近藤先生没了新选组,它就算翻了天也跟我没关系。】

    【如果你那么做了的话,别忘了你回不了家,也无法生长,只能在时空的缝隙里呆着,任何一个世界都去不了。】岚晋也很冷静,【这是我最开始就和你说好了的。】

    【岚晋你威胁我?别笑死人了,怕你跟你姓啊。】

    【我知道你不怕,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回顾的习惯,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回顾就好了。】岚晋的声音更加冷了下来,【旁的我们不说,你如果在这里停下来,对得起外场村的那一百五十三条人命么?】

    【恩?有一百五十三条?我还真忘了告诉你,那些我早就不在意了。】

    白柒夏沉默了一下,最后故作轻松地回复了这么一句。

    岚晋却没再说话,白柒夏甚至能想象到他正在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无声地问她“是么”。

    她的确不在意那一百五十多人,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都无所谓,她对外场村是存了心不融入的,所有人她都可以逼自己不在意。

    可那个名叫武藤彻的少年却不一样。

    知道她来历不明却依然对她伸出手的少年,因为她疏忽了所以才会死的少年,她最后都没能救得了的少年。

    岚晋知道她想救他,也知道她没救得了他时到底有多沮丧。她是笨蛋,自己把自己的弱点都毫不留情地暴露在岚晋面前,最后还指望骗过他。

    事实上不止是外场村的那些人,她为了走到这一步所亲手斩断的东西太多了。

    高杉最后厌烦了不再想理她的眼光,缇奇死前愤怒的眼光,最后是堀川响。

    他说,我们之间这样总得有个决断,原谅我。

    他陪她上刀山下火海,越过了那么多世界的界限,只为了让她偶尔软弱的时候可以有个依靠,可她却连最后一句喜欢都没能说给他听。

    【你要为了近藤勇彻底否定之前所有人的牺牲么?因为你不想近藤勇死,所以他们就白死了?】

    “我不知道……”

    【改变历史是有代价的,我发誓那代价你受不了,所以收手吧。】

    “我不知道……你别逼我。”

    【除了我没人能逼你了。】岚晋依旧步步紧逼,【收手,然后回去,等这段历史安然过去没有误差,你就可以回家。】

    “回家?”

    【对,回家,你可以重新继续自己的生活。】

    “继续?”

    【对,继续。】

    那些不敢走也不敢继续动作的守军就这样看着白柒夏在门口站了许久,从沉默到自言自语,最后狂笑起来,众人目目相觑,彻底被搞糊涂了,一般情况下是要把这人当疯子赶出去的,不过这疯子实在有些棘手,大家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比较好。

    在守兵们愣神的时候,白柒夏已经有了动作。

    “我说了,我不做。”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而后一脚踹开了那扇看上去还很坚固的门。

    【白柒夏你!】

    【老子早就没什么继续之说了。】她一边转了一圈找到近藤勇,一边给他松绑一边在心底大肆开嘲讽,【你不会以为我回去之后还能把这百多年的日子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念书翘课玩游戏?岚晋你在开玩笑么?废话少说,我不干了,你再多说也没用,咱们江湖再见。】

    打发完岚晋的工夫,绑住近藤勇的绳子已经彻底解开了,结果岚晋闭嘴之后才发现周围安静得有些过了的白柒夏才发现自己忘记先拿掉塞住近藤勇嘴的布。

    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岚晋废话太多之后,近藤勇终于能说话了。

    “阿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特意来带你出去,我好吧,回头各种求摸头表扬!”她对近藤勇挤出个笑来,把手里的夜雪递给他,“近藤先生,你用我的刀,我们一起杀出去。”

    “那你呢?”

    白柒夏晃晃手里的肋差。

    出去却并没如同预想中那样受到太多阻碍,追兵们只是象征性地跑了跑,她只刚一动作追兵们就停下了脚步,放任他们俩离开,倒是让白柒夏和近藤勇着实莫名其妙了一把,本来想抢一两把追兵手中的刀给近藤勇应急,最后也没能得逞。

    不过有空隙不跑是傻瓜,等白柒夏和近藤勇在远处的郊外停下来之后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新政府军的影子了。

    安定下来之后的白柒夏只觉得自己喉咙久违地开始发痒,用袖口掩住嘴咳嗽完她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自己没穿红色的和服。

    此时血红的颜色印在从总司衣柜里翻出来的那身略显大的淡蓝色和服上格外明显,就算她有意隐瞒,近藤勇也不是瞎子。

    “阿白,你这是怎么了?”近藤勇皱着眉头拽过她的袖子,“是哪里受伤了么?一个人闯那里果然还是勉强了些吧,明明放着我不管就好了……”说着他便叹了口气,最后的那句话便没说出口。

    即使他不说,所有人也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德川幕府已经行到了尽头,他作为会津藩旗下新选组的局长,别人不说,他却势必要与幕府共存亡的。

    虽然想要继续回到战场,继续像一个武士一样战斗到最后,可如果带累前来救他的人,他的心却也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

    不过白柒夏却只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夜雪重新在腰间别好。

    “这个是后遗症,以前也经常这样,总司也知道,我都吐着玩儿了一百多年了,死不了也不碍事,我还能一边吐血一边上战场杀敌呢,那会儿他们管我叫飙血的大杀器。”

    为了让近藤勇安心,白柒夏甚至连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巨挫无比的外号都祭了出来,终于把近藤勇紧缩的眉头逗开了,之后又问到新选组此时大约在宇都宫作战,于是便决定就此北上与新选组汇合。

    彻底豁出去了的少女此时已经懒得再想前前后后的那些事了,死了多少人也好放弃了多少事也好,她此时只知道新选组和新选组的人不能出事,别的再也管不了。

    这是她最初开始的地方,就算放弃了所有人所有事,只有新选组是唯一不可以放弃的东西。

    死都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那个死都不可以的时候我淡定了【趴】

    历史什么的……终于被我彻底甩掉了

    跑走

    ☆、她说,我疯了

    宇都宫城的那场战役最后成为了整个新政府军的噩梦。

    本来新政府军已经将幕府军逼上了绝路,己方间谍将对方军中搅得一团乱,甚至传来了趁乱干掉新选组两员大将的消息,可他们正准备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这场战役的时候,前方传来的消息却给了他们狠狠的一下当头棒喝。

    战败了。

    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的。

    在己方军队人数百倍于对方的时候战败了,死伤无数,甚至最后连逃回来的人都很少。

    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逃回来的人没人敢说,在战场上的死人又不会说话,而幕府军当时只剩下寥寥的那么些人,新选组高层似乎是对参战的那些组员们下了封口令,就算是幕府高层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间谍们。

    这场战役的落败在新政府军之中几乎成了悬而未决的疑案,可在新选组内部却是活下来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白柒夏回来了,那个大部分人没见过的,在新选组名录上的那名已经在一次任务之重殉职了的六番队队长,却在所有人的面前出现,被她曾经的队员认了出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死而复生”这种近乎于欺骗的行为。

    那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而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类的队长在战场上也展现出了与其身份相符的战斗力,瞬间震慑了所有人。

    甚至不用任何人封口,他们自己就知道话不能乱说,即使说了幕府高官也不会相信。

    而别人到底是怎么看她,是怪物也好救世主也罢甚至幕府的救星都行,对于早就豁出去了的白柒夏自己而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她只知道,她与近藤勇刚刚接近战场就看见了从土方背后射来的那颗子弹以及那些拿着与新政府军同样制式的枪支的队士们。

    近藤勇迅速上前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新选组副长并把他放在了一边,接过了他手里的剑,与白柒夏并排站在了土方岁三的身前。

    “你们——”短发的青年刚来得及说出一个词,就忍不住捂住腹部停了下来,咳出一小口血来。

    “阿岁,我们回来了。”近藤勇一脸严肃,“抱歉因为我的无能而让你一个人守护了新选组这么久,现在该我这个局长出场了,绝对会守护好所有人,幕府也好,新选组也好,你也好。我们说好的,要贯彻信念一直走下去不是么?”

    “近藤先生……”土方挣扎着要说什么,却被白柒夏打断了。

    “土方先生,受了伤就保存体力别说话,既然近藤先生已经回来了一切就绝对会好起来,新选组还需要副长,你别自暴自弃。”她回头对着土方岁三笑了一下,看上去却完全没有要笑的意思,而是又转向了近藤勇。

    “近藤先生,请带着土方先生找地方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伤口,这些背后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