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破灭的轮舞曲第20部分阅读

    (网王)破灭的轮舞曲 作者:肉书屋

    田沉厚的声音,“啊,表演完了。”

    “啊嗯,表演完了。”迹部淡淡地笑着。

    对面网球场的两个少年的神情好像都不是很好,原本出场的气势被这样的欢呼挤压地点滴不剩。

    “美日青少年对抗赛正式开始,双打二,迹部、真田vs比利、李。”

    随着广播中裁判的声音,宣告比赛正式开始了。

    迹部握着黄|色的网球站在底线上,看着对面网球场上两个人的站位,啊嗯,似乎是一场不好打的比赛啊,在自己使用左手的情况下。

    不过——抛球,仰身,挥拍——本大爷可是绝不会失败的!

    10。

    对于这样领先一局的比分,迹部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银灰色的眼眸氤氲着明亮的火焰,“啊嗯,真田,本大爷竟然被人小瞧了。”

    真田没有答话,不过黑帽子下面的脸色好像有些阴沉,“不可松懈!”

    迹部勾着唇角笑,有些不可原谅呢,啊嗯?!

    站在球场边上,忍足镜片下的目光有些暗沉。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再惹恼景吾,否则,景吾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可预料啊,那样高傲不容任何欺侮的性子。

    事实,忍足的祈祷没有任何效用,看着比赛的分数在40的时候逆转。然后他看到了银紫色短发的少年唇角慢慢浮起的笑容,邪肆冰冽。

    看着他把左手的球拍放进右手,忍足再也忍不住,“景吾——!”

    球场上的少年向他望过来一眼,是不容劝说的固执坚定,忍足忍不住叹息。baga,那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真田看着迹部把球拍换到右手,听到边上忍足的惊呼,微微转过头来,看着迹部,然后看到他垂落的眼眸中犀利的腥艳和唇角邪肆冰冽的笑容,突然感觉浑身有些冷。

    迹部站在底线的位置,瞬间腥艳邪肆冰冽的笑容转换成了耀眼散射的光华,这样突兀的改变让真田的反应有些迟钝。

    “啊嗯,好像还不错嘛,本大爷竟然被逼到这种程度?!啊嗯?不过,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在正式比赛中放水的人,因为——那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少年握着手里的网球,微微抬起了眼眸半眯,“啊嗯,真田,来打双打吧。”

    “啊。”真田的声音言简意赅。

    “虽然本大爷没有和你一起打过双打,但是世间万物一理,网球和剑道本无本质不同……”

    虽然网球上不是很熟悉,但是剑道上却是很了解。

    黄|色的网球在少年仰身呔喝声中,以犀利无比的角度切入了比利和李之间,深深地压进了地面,然后瞬间笔直弹射入高空。

    这一刻,全场肃寂。

    那种速度,比利和李惊讶地甚至来不及反应,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球场另一边银紫发的少年,看到的是讥讽轻蔑。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笑着,狂傲嚣张,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九天!”银灰色的眼角勾起,“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球场边上,菊丸睁大了一双猫眼,挂在不二身上,“nani?nani?不二,不二,这个是迹部的新发球nia,喵——”

    不二看着球场上银紫色的少年,眯着眼眸没有回答,总感觉有什么不对,轻轻侧头看到忍足更加凝重的神色。嗯,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忍足,小景——”

    “baga!”蓦然听到忍足轻声吐出了这个词语,脸色凝重之下是关切。

    不二转过头来,没有再询问。

    直接用发球拿下了这一局。

    但是,真田看着迹部右臂白色运动衫上浸染出来的殷红,黑帽子下的眼眸一缩,“atobe——”

    迹部转过头来看他,“本大爷不允许在这里输掉!”

    “嗨!”从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明白他的决心,真田不再做无用功。迹部景吾有的时候是一个在固执坚持不过的人,一旦他认定了的事情,几乎任何人不能劝说。

    其实,他也不想在这里输掉,无关乎其他,只是他真田弦一郎的骄傲,不允许!

    看着网球场上,突然间就配合默契的人,菊丸猫瞪着圆溜溜的猫眼,“nia,忽然就觉得那两个人合拍了nia,”手指按着脸,“而且,真田和迹部的步伐很奇怪nia。”

    “剑道。”

    两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众人回头看到拽了拽帽子的越前和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的忍足。

    “剑道?什么意思?”

    忍足解释,“有一段时间,真田、琉亚曾经一起跟景吾学习一种剑道步法。”

    “64。ga won by atobe and sanada。”

    迹部从球场上下来,被忍足一把拉住,看着白色的运动衫已经被殷红浸满,神色不是很好,很不好。

    “啊嗯,本大爷赢了!”迹部不管他的表情,这样说着,张扬起了笑容,这个笑容灿烂地就像是阳光穿透了阴沉沉的云层,明净。

    忍足手指按上他的伤处,阴郁地看着他,“不疼,是吗?”

    迹部的脸色有些白。

    忍足扶住他有些虚软的身体,抬头,看到白衣的医务人员疾步走过来。

    注意到情况的华村老师、榊监督目光望过来,“迹部,……”

    迹部生硬地想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放弃,“本大爷能有什么事?啊嗯?”不过有些虚弱的声音让原本嚣张的话语完全没有了威力,反而更显出他的口是心非的别扭。

    看着屏幕上新显示出的名字,迹部笑着,不是华丽张狂,“侑士,不要输啊。”

    忍足取出了网球拍,“我会尽快解决比赛。”

    迹部举起左手,两个人的手掌拍在一起,然后各自转身,迹部跟着医务人员走掉,忍足走进赛场。

    第六六章 生离永伤

    关于美日对抗赛的结果,迹部并没有多做探询,知道日本赢了,然后被重重事情包围,比如,道尔顿家族的后续事情,比如琉亚执掌的“暗狱”,比如和‘arly’的合作,比如千樱的事情……虽然忍足有来帮忙,但是仍然忙得不可开交。

    忍足按摩着他酸疼的肩部,“景吾,你,……任性,死撑,这样有什么好处?”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他?越接近他,就看得越明白,然后就越心疼。很想自私地把他圈囿在自己的空间,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理会,这样是不是会轻松一些?但是,这样的做的话,结果却只能是两个人的决裂。

    对于景吾来说,家人是不可碰触的逆鳞。

    “小樱的事情真的决定了吗?这样不阻止,真的好吗,景吾?”

    迹部靠在他的身上,神色有着明显的疲惫,声音也有些虚弱,“是小樱的选择。啊嗯,侑士,迹部家的人同样的任性、固执啊——”

    他、小琉、小樱,都是那种认准了事情,就不容更改的性子。

    忍足叹息,“你们——”兄妹三个,一个个,都是这样……

    虽然外在的表现不一样,一个华丽嚣张,一个清冷沉寂,一个活泼明媚,但是血脉中的任性固执却是一样。

    东京机场候机室大厅。

    青学的人吵闹闹的,逗弄着自己的小学弟。

    “nia,nia,小不点去了美国,一定要加油啊,我们也会在全国加油的。”

    “越前,一定要拿冠军啊,冠军哟~”

    笑眯眯的不二把一版cd放进袋子里面,“呐,龙马休息的时候,听音乐可以放松。”

    ……

    手冢依旧是一张清冷的脸,言简意赅,“不要大意!”

    ……

    众人在这里道别,金色猫瞳的少年回应着前辈们的祝福,目光不时瞄向门口的位置。

    注意到他的表情,不二淡淡地笑着,“龙马,是在等小琉吗?”

    听到这个名字,海堂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痛色闪过。

    龙马没有回答,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眼睛里面的光芒渐渐黯淡。

    候机室的门被打开,期盼的目光再一次望过去,这一次果然看到了黑发墨瞳的少年,金色猫瞳瞬间闪亮,“琉亚——”

    黑发墨瞳的少年听见声音,抬头望过来,然后沉寂的墨瞳里面洒落点点笑意,“龙马。”不过没有迈步走过来,而是看着门口的位置。

    银紫色的少年和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拉着行李包从外面走进来,抬头看到青学的人,有一瞬间的惊讶。

    不二看着迹部手里拉着的行礼包,“小景,这是?要出远门吗?”

    迹部看看身边的妹妹,没有回答。

    海堂的目光穿透人群看着少女,然后不能移开。少女定定地站在那里,明媚的眼眸看着他,嘴唇有些抖,却说不出话来。

    “小——樱——”他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这两个字,感觉喉咙里面像燃起了大火一样干涩地难受。

    然后他看到少女脸上浮现出笑容,一如他记忆中如葵花般明媚灿烂,耳边听到少女的声音,“小熏,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呢。呐,小熏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训练的时候不应该私自增加训练强度,要和乾学长商量,虽然乾学长乾汁很可怕,但是在训练方面是很可靠的……小熏要每天记得吃早餐,不然对胃不好,不然就和大石学长一样了……还有,不要再在雨天训练,会伤害身体,小熏是以职业网球选手为目标的,不可以不注意身体健康……还有,……”

    少女的声音如同天际传来,飘飘渺渺,有些听不真切,只看着少女不断开合的唇。

    “啊,我好象说多了。这些事情,一定会有比我更细心的人提醒小熏的。”少女迅速地低下头,取了一副紫色的太阳镜带上,“那么,小熏,再见了——”

    千樱走到迹部身边,“景吾哥哥,我走了,再见——”转头,“还有,琉亚,有空闲的时候,要来德国看我啊。”转身没有停留,快步走向登机口。

    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否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音来的。

    再见了,小熏——

    我很庆幸在青学的一年里,遇到了你。请原谅我——

    看着少女的背影,沉重的气氛压抑地众人喘不过气来。

    海堂紧紧地抿着唇,看着少女的背影,身侧的双手握紧,感觉到指甲刺进手心。

    其他人看着他的表情,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迹部走到海堂面前站定。

    海堂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身上有沉重的压迫感传来,听到少年低沉华丽嚣张的声音,“啊嗯,你知道小樱离开的原因。”

    是的,他知道。

    他还记得他在医院醒来,就听到病房门口传来的压抑声音,是妈妈和小樱。他迫切地想知道小樱有没有事,拖着身体从病床上下来,却听到……

    “对不起,美子阿姨。”小樱的声音像是在哭。

    “小樱——”他想呼唤,但是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

    “对不起,美子阿姨,我和小熏,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了……”听到这一句,他直挺挺地僵住。

    ……我是迹部千樱,是迹部景吾和迹部琉亚的妹妹,是迹部家的公主,我不该逃避自己的责任。……我不能安心地享受着哥哥的付出,什么也不做……

    ……我不够强……再也不想看到哥哥为了我受任何伤害……

    小樱想要变强,所以推开了他的手,是因为他不够强吗?

    “看来你明白,那就努力变强吧,强到可以被小樱承认的程度。我迹部景吾的妹妹,选择的人不会是弱者和懦夫!”银紫色的少年丢下这句话,转身走掉。

    看着少年的背影,海堂神色瞬间坚定。

    不够强的话,变强就可以了。

    小樱,我不会放弃的!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再别康桥》

    第六七章 生离永伤

    过完了暑假,全国大赛很快就出现在了日程上。

    全国一共29支队伍齐聚东京。

    迹部坐在冰帝休息区,神色有些古怪。

    忍足看着他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黄绿色运动服的高大少年,棕发,看起来温和优雅。

    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

    忍足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询问,“景吾,怎么了”

    迹部用手遮住了眼睛,声音像是呢喃,“本大爷想自己是不是该去眼科看看眼睛,怎么可能?本大爷竟然看到了紫色,紫色不是早应该随着那个女人消失了吗?”

    紫色?

    忍足微微愣了一下,是那种颜色吗?就像是景吾在自己身上看的蓝色一样?

    那边棕发的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目光,走过来,对着两个人伸出了手,“四天宝寺,白石藏之介。”

    迹部站起身,握住,“冰帝,迹部景吾。”

    白石温雅地笑着,“冰帝,关东地区的优胜啊。”

    迹部笑得嚣张,“彼此,四天宝寺,关西地区的优胜。”扶了扶额角,看着面前的少年,还是觉得不可接受的诡异。紫色,看到这种颜色,总是忍不住地勾起他的回忆,很想再扁那个女人一顿。

    “迹部女王saa,帮我签个名吧。”

    迹部有些黑线地看着面前的人,想着五分钟前——

    “迹部君,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然后他就被自称“四天宝寺的部长的白石藏之介”捉着手臂拉走……然后,他就看到了面前的少年变身了——

    面前这个一脸崇拜献媚姿态的人,和刚才那个温雅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迹部揉着额角,“白石君,你不怕人看到?”这种形象被人看到,简直毁了他一生的名誉啊。

    对面的少年笑得j诈无比,“谁会看到呢?迹部君反正是不会说出去是吧?”手里面捏着一根精巧的针,“否则的话,我就不能不做点什么了。迹部大人,这样华丽美貌,光辉万张,照耀千秋,自然不会的是吗?尤其是对我这样的崇拜者,呐,迹部大人,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签名而已。……”

    迹部有些抽搐地看着面前的人,渐渐和记忆中的某个形象合到了一起——

    迹部saa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夺夺耀眼的光辉啊,就连自恋的纳西瑟斯也无法媲美的美貌,像太阳神阿波罗一样耀眼,……尤其是眼角的泪痣,响指的动作,简直帅呆了……

    少女西子捧心状,眼中闪烁着粉红色梦幻泡沫。

    蓦然,眼中有什么液体涌上来。

    迹部把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着面前的“白石”,“签名的话,不是不可以,不过报酬怎么计算?”嘴角的笑容三分懒散,三分调戏。

    看到他的这个笑容,对面的人呆了一呆,然后——

    一脚踹过来!

    迹部毫厘不差地躲过,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下一刻,对面的少年扑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风青言,你丫的,真的是你?”

    “啊。”

    他应了一声,然后还没有等他酝酿出久别重逢的感情,就被一阵“拳打脚踢”,“风青言,你丫的就是一bt,恋童癖,gay,你把我华丽丽的女王还来,我不要我的女王变成这样啊——”

    他黑线+暴怒,这个女人,永远不能用常理度测,挖挖耳朵,语调凉凉的,“女人,注意形象,你现在用的身体可是有着‘圣书’之称的完美男人,如果你现在‘丧心病狂’的模样被你的队员看到了,形象可就全毁了。”

    然后一语成偈。

    “白石”看着不远处一脸惊讶地看着这边的黄绿色运动服的少年们,这样的距离虽然听不很清楚,但是被看到——

    “风青言,你个乌鸦嘴!”

    迹部看着面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了另外一张表情,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白石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诡异,朝着自己队友的方向走掉。

    迹部看着黄绿色的运动衫走远,仰起头看着天空,明澈的蓝色透过斑驳的枝桠投落下来,忽然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液体似乎要灼伤他眼眶一样,沿着脸庞滑落。

    迹部回到冰帝休息的区域,忍足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询问。其他的人倒是不在了,估计是去了其他场地看比赛,或者去做别的事情了。

    迹部慢慢在长椅上坐下来,闭上眼眸。

    温热的手指伸过来,牵住了他的手,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侑士——”呢喃着轻唤,突然间很想找个依靠。

    这样想着,自己的身体被揽进不算很宽厚的怀抱,张开眼,看到墨蓝色的发丝无框的眼镜,忍不住紧紧地握了一下交缠的手指,“侑士。”

    “嗯。”

    “我又看到她了……”

    这是忍足第一次看到迹部这样的表情,有些哀伤,有些欢喜,没有平常的光华耀眼,却有种纯净的脆弱的坚强,就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虽然忍足不是很明白他口中的“她”在他的生命中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是必定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你愿意这样告诉我,景吾,已经够了。

    “风——”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迹部和忍足转头,看到从高台后面探出头的棕发少年,脸上张扬着笑容对他挥手。

    “风,我们去逛东京吧。”棕发少年张扬着笑容,看着他。

    迹部勾挑起眼角,“啊嗯,你的比赛呢?”

    棕发少年笑着,“我们家的少年都很勇,比赛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啦。啊,风,难道你是——”目光扫过冰帝的正选们,“担心你家的少年们么?”

    冰帝的少年被挑衅了,脾气暴躁的冥户和向日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喂,你哪里的?怎么这样说话?”

    棕发少年伸出一根手指,身体凑过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啊,少年,火气不要这么大。”使劲揉了一下向日的头,然后抓掉了冥户的帽子,“生气的话,就不可爱了呢。呐,风?”

    冥户和向日要燃烧了。

    迹部把冥户的帽子拿回来,笑话,冥户和向日怎么可能斗得过面前的这个人?在他面前还不就跟一只被他随意揉捏的面团一样?

    “啊,风很爱护自己的队员啊。”棕发少年笑嘻嘻的,也不见着恼,伸手扯了迹部,直接走人,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忍足,“忍足侑士,是吧?比赛交给你没问题吧?如果没有迹部景吾,冰帝连全国大赛第一场就输掉,冰帝只有这样的实力的话,不要后面的比赛也没有关系的吧。”

    忍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从容优雅,“啊,也是。景吾就去陪白石君游览一下东京好了,毕竟远来是客。”

    棕发少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东京街头,棕发的少年走在前面,双手抱着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银紫色的少年跟在他身后。

    “啊,风,果然还是迹部家比较有钱啊,以前也来东京,小白小气得什么也不给我买啊,”抛着手里紫色透明水晶一样的手链,“这种东西,想来被他讥讽为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都不会买给我……”

    听着他的声音,迹部十分黑线。

    他也不认为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处,根本也没想买,只是被人掏了口袋,然后金卡易主了而已。

    涩谷银座,棕发少年搅着桌子上的咖啡,没有丝毫要喝的样子,有些慨叹,“风,我们还可以坐在这里和咖啡,只是感觉恍若隔世,切——也真的是隔世了啊。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我也不是我了——”

    这样说着,表情有着忆念的哀伤。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迹部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堵,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切”的一声,语调不屑,“莫名的你有发什么感叹?即使换了身体,你这女人的毛病还不是没有改掉?”

    果然,如同记忆中,对面的人狠狠地瞪了过来,刚才的哀伤被冲杀得点滴不剩,“风青言你丫的,说什么话?……”

    迹部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这样的,才是他记忆中那个强悍生气的人啊,柔弱可是不符合“她”的形象。

    忍足接到电话的时候大约晚上10点,陌生的清朗嗓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忍足心中想着显示的是“景吾的来电”,然后1/100秒的瞬间明白了。

    接完电话,忍足抓起外套出门,虽然夏天还没有过去,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凉。

    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面,忍足找到了要找的人。

    昏黄的街灯下,两个少年坐在寂寥的长椅上,其中一个好像睡着了,伏在另一个少年腿上。

    忍足走过去,棕发少年抬起头,目光直视他,然后把腿上的少年抱起来,送进他怀里,夜色中,少年的声音有些破碎,“要好好照顾他啊,忍足侑士。”

    忍足把怀里的人抱住,看着面前的少年,在他眼眸中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东西,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问出口,“为什么?”

    棕发少年的神情有些哀伤,是那种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的哀伤,轻轻垂落了眼眸,“如果可以的话,忍足侑士,我真的想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少年破碎的尾音被袭来的夜风吹散。

    迹部在忍足怀里醒来的时候,有些沉默。

    “景吾。”温暖的胸膛靠过来,把他圈进怀里。

    沁凉的一颗液体滴落在忍足胸口,却让他有种灼伤般的疼痛。

    “允许我,再任性这一次……”胸口位置传来的声音,破碎的语调虚弱不成音。

    “好。”忍足听到自己答应的声音。

    第六八章 生离永伤

    看着迹部和棕发少年走掉,忍足扶了扶眼镜,墨蓝色眼眸中的东西,深奥地他们看不明白。

    向日在他身后嘟着嘴,烦恼了好久,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那个,侑士——”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忍足回头,看着他,“怎么了,岳人?”

    向日在心中鄙视自己,怎么安慰个人的话都说不出口呢。“侑士……那个,迹部……他……”那两个人之间,或许是他以前没有用心,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向日岳人不是笨蛋,这么久了总是会有感觉的。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就是如此的感觉。一旦一个人身边缺少了另外一个人存在,就觉得很孤单的感觉。

    私下里,他们正选们之间也有讨论。

    中间泷插了一句话进来,“其实,那两个人应该是恋人吧。”

    恋人?!

    有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他。

    但是沉默过后,却没有一个人说反驳的话。因为,那两个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站在对方身边的位置,除了彼此,在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慢慢地在心中认同他们,看着他们在一起,渐渐幸福……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感觉是无比的和谐,于是,他们承认。

    但是,最近那个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向日非常讨厌这个人,因为他总是爱揉乱他的头发,老是在没有比赛的时间找迹部,然后迹部就会跟他走掉。而每一次两个人走掉后,忍足就是这样的表情,感觉很悲伤。

    这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想到关东大赛前的那一次,那一个出现在两人之间的伊藤千夜子,很讨厌的感觉!

    把向日的表情看在眼里,忍足伸手想拍拍他的头,这样沮丧的,可就不是朝气蓬勃的向日岳人了,临时决定手掌拍在他肩上,“没有事情的,岳人,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他不是悲伤,只是心疼那个人。

    呐,景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眼眸深处的绝望,虽然脸上在笑,但是你的心在哭。就像是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秒的人,想挽留却无法挽留的无力……

    那一夜,你落在我心口上的眼泪……

    公园街灯下,那个少年破碎的声音,“我没有时间了……”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景吾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和我说。

    其实,你们只是在告别吧——

    迹部和“白石”坐在一处高坡上,进入秋的季节,万物开始渐渐显露衰败。

    这些天,迹部陪着“他”跑遍了整个东京,只要是“他”提出的,他就会陪着“他”,即使要和一堆没有断奶的孩子挤在一起去玩碰碰车……

    “有什么愿望?……”

    “愿望啊?”棕发少年抱着头,仰望着天空,许久想起来,“啊,风,我想看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

    迹部眉梢跳了跳,暴怒,“女人,本大爷没有变换季节的能力!”

    风信子,春天的花,现在可是秋季了,秋季!

    棕发少年笑嘻嘻的,没有把他的暴怒放进心里,语调十分不正经,一脸惋惜失望,“啊,啊,我真的以为迹部景吾是神,什么都可以做到呢。”

    看着身边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站起身,没有回头地走掉,他转过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啊,真的生气了?”起身追上去,“风,风,真的生气了呢?做不到的话,我又没说一定要看到……”不过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抱歉的意思。

    回去的时候,路上遇到四天宝寺的人,白石和他们走掉。

    对于和自家部长熟识的的迹部景吾,四天宝寺的人并不是很陌生,毕竟迹部景吾的名字在国中的网球界也是响当当的名字,但是还是有些好奇,自家的部长什么时候和东京的迹部这么熟识了呢?只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愿就是了。

    全国大赛的赛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事情而改变,在比赛的空档时间,四天宝寺的“部长”照例会找迹部。

    每一次两个人走掉,忍足总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然后冰帝的正选照常担心。

    但是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打破它的是迹部。

    第一次,迹部不是等着四天宝寺的“部长”来找他,而是过去找人。

    迹部站在球网外,看着网球场上拼搏的少年们。

    棕发少年看到了他,没有开口,把目光又放回了赛场。

    直到比赛结束——

    “桑语——”这是记忆中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夜娘子”桑语,桑语是她的本名,“夜娘子”只不过是别人送的绰号,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叫过,只是女人、女人地称呼她。

    听到这个声音,棕发少年抬头望过来,和队友们嘱咐了什么,走过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迹部没有丝毫赘言。

    棕发少年点头,似乎明白些什么。

    车子出了东京,转过一个山坡,停了下来。

    迹部没有看后座的人,“可以让她出来吗?这是我实现的她的愿望。”

    后座许久没有声音。

    “迹部景吾,或者说风青言,我真的希望你没来这里。”少年温和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怨怒,一丝不甘。

    “啊,我也这样希望。”

    白石看着前座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知道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啊,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年她是如何在绝望和痛苦之间挣扎?苟延残喘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不过承受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只是为了一个再渺茫不过的希望……就是为了见到‘风青言’是不是生活得幸福……”

    前座的少年没有声音。

    白石握起的拳头重重地击在身边的座位上,有些暴躁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呆住——

    金色黄昏下,漫山遍野的风信子摇曳着,如同紫色的海洋,花浪翻滚把浓郁的香气送过来。

    白石嘴巴张了好几次,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好笑。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这样说?又有什么资格不甘、不愿?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他只是看到桑语做的一切,只看到了桑语的付出、桑语的痛苦?但是这个少年的付出、伤痛,因为他没有看到,所以就能够认为他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吗?

    漫山遍野的风信子,在风中肆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嘲弄他的多事。

    本来是开在春季的风信子,只是为了桑语的一句话,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迹部景吾,我……终究……还是……不如……你……

    闭上眼眸,罢了,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涉足的,他们之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迹部听着白石质问的话,一句也不能反驳。

    是啊,他不知道,桑语为了他经受了多少的伤痛,这些,只有白石才能够知道的吧?所以他无法反驳。推开车门出来,看到棕发少年蹲在漫山遍野的风信子花海里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即使没有开口,迹部也知道现在的人是桑语。

    桑语站起身,对他伸出了手。

    他走过去,握住。

    桑语脸上绽放了笑容,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清冷疏离,偏偏带着温暖。

    两个人牵着手跑到高处,望下去,视线内全部被紫色充满,在紫色的海洋中坐下来,桑语从身边轻轻提起一株,放在鼻下轻嗅,“风,强行让风信子变换季节开放,恐怕只有一天的生命。”

    “即使只有一时,也已经足够了。”迹部目光辽远,唇畔的笑容淡淡的,哀伤寂寥。

    或许这是做过的最任性的事情,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从南半球温暖的春季人工移植到了萧瑟的秋季,任性地剥夺它们生长于春天的权力。

    桑语仰躺在花丛中,看着变换成橙色的天空,一时间气氛静廖地有些寂寞,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气氛,总是吵吵闹闹,一分钟也没有清静过。

    “风,你现在幸福吗?”

    “啊。”话语很简短。

    “如果,风幸福的话,我也就真的放心了——”眼眸缓缓掩落,“风,是爱上了那个少年了吧?”

    “啊。”

    “风终于学会了爱人了——感觉有些寂寞——”手掌轻轻抬起来,覆在眼眸处,“只是,对不起小白了。这一年,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看不到彼此,但是却比双生子更加通透彼此的心思。说起来——”唇角带着笑容,“这样任性地使用他的身体,小白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

    眼眸缓缓合上——

    风,一定要幸福啊。

    小白,对不起——

    迹部抬起头,泪水在脸上肆虐。

    这是第几次,这样肆无忌惮地流泪?

    混蛋,如果最终还是要离开,就不要再遇到啊,这样算什么?只是因为前一世匆忙地没有来得及道别,所以给他们一个道别的机会么?

    或者,只是让她来告诉他一句话,“‘锁魂’的事情啊,在前一世就解决了啊,老娘可是最伟大的月巫,怎么可能解决不了那种小case?”

    ……

    这样的算什么?

    听到身边起身的声响,迹部没有回头。

    “她,走了吗?”温和醇厚的声音有些沉闷。

    “啊,是啊,竟然敢丢下本大爷一个人走了,那个不华丽的女人!……”这样说着,但是泪水为什么止不住?

    “是吗?”

    真的是离开了,一年多来朝夕相伴、未曾稍有分离,仿若自己的半身的那个灵魂,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心里仿佛被万吨的巨石碾过,右手紧紧攥住胸口,抬头看到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泪水朦胧间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呼唤着,“小白,小白……”

    心灵的交流,从来不需要语言,只要想了,似乎就可以“听”到。那样一个强悍邪气、顽皮坚韧的女子,突兀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是这样突兀地消失——

    闭上眼,大步向着坡下走去,这样呆下去,他一定会窒息的。

    走到坡下放置轿车的地方,惊讶地看到靠着一辆机车的少年,墨蓝色的少年望着山坡的方向,看到他走下来,对他点点头,伸手把塞在耳中的耳机取下来,“能够自己开车回去吗?或者机车?”少年把两串钥匙放在机车的车座上,没有理会他的答案,迈步向着山坡上走去。

    白石看着墨蓝色的少年在花海中渐渐行远,转头看着那两串钥匙……

    冰帝的忍足侑士……

    忍足走到山坡上,看到坐在那里的迹部,少年一向嚣张狂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静静地沉默,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全部听到了?”

    “啊。”

    “答案呢?”

    “那景吾你需要什么样的答案?”或者说,你给了我选择的余地了么?虽然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是,迹部景吾,你什么时候这样大方给我选择的机会了?而且,我爱上的一直是现在的迹部景吾——

    所以,根本无需选择!

    迹部转过头来,银灰色的眼眸哀伤,但是清亮锐利,“侑士。”

    忍足淡淡笑着,牵起了他的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景吾。我说过,我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了。”

    和你纠缠今生今世。

    正·文·完·结

    混乱の卷

    《破灭》确实完结了。

    读完了未央的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或者还有琉亚、千樱等等,不知道在你们的心中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姿态,不羞耻地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个哈姆雷特。”

    其实,《破灭》里面也就三个人,迹部、忍足、琉亚,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以三个人为中心展开,所有的故事情节和剧情。

    三个骄傲的人,迹部的张扬华丽,尊贵无匹;忍足的从容淡定,风流优雅;琉亚的清冷沉静,果断绝然。

    完结了,每次回过头去看,仍然会感动,会心疼。虽然这样说,被自己笔下的人物感动,好像有些做作,但是我确实这样的心情。那三个少年,其实也是孩子而已,却承受了成年人或许也不可能承受的背负。

    迹部景吾和琉亚背负了两世的记忆,带着上一世的爱恨而来,迹部从来不如琉亚的果断绝然,所以琉亚可以忘记了前世的爱恨,迹部却迟迟不能,被困在记忆的园囿里面,逃不开,被记忆抽取了所有的力量,不能反抗,或者说是眷恋记忆中的温暖,不愿戳破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

    但是,这样沉溺于过去,注定要伤到自己重要的人。

    所以,不允许呢,哥哥,即使你不能够回应这样的感情,我也不允许,不允许你不幸福!

    琉亚到底是什么的心情,把迹部从过去的迷障中拉出来,把他送到另一个人身边?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可以了吗,小琉?真的就可以了吗,自己伤心也没有关系?

    兄弟,血缘的牵绊,使你们永远也可能真正地分离;但是,也正是这个原因,将你拖离他的身边。

    呐,如果身边没有了他,你该怎么办呢,小琉?你也会孤独的吧?你也会寂寞的吧?不管你的前一世如何,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某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