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倒春寒第38部分阅读

    (网王)倒春寒 作者:肉书屋

    人窒息的压抑,暗金的发丝在雨水中反射刀锋般冷锐的光芒;向日岳人怔怔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几个起纵被树木遮掩,方才若有所失的低头。

    “岳人。”忍足侑士收回视线,慢慢地拍拍满脸失措的同伴,“没事的,他们会把高桥安全带回来。”

    “我们先回社办等消息。”忍足侑士用极是柔软的声音安抚,同时悄悄的伸手意欲取过还被握在对方掌心的危险物品。

    “嗯——”向日岳人涩涩的低声应道,水晶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心紧攥的短刀,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化为止不住的闷痛。

    也是直到此刻,凝滞的思维才缓缓转动,许是潜意识里知道日吉若会为了高桥秋子拼尽全力;当确定她会得平安归来,向日岳人才记起一些被忽略的东西。

    日吉光秀、日吉若…他们两人和高桥秋子…却原来,从头到尾向日岳人都只是旁观者;他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吗?

    “呐~侑士,不甘心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忍足侑士想了半天,讪笑着抬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试试麻弥说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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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雨水浸透的道路极是坎坷,能见度极小,加上地面不时有朽烂枯木横亘在已经辨认不清小径上,一路行来好几处不得不用刀开出道路。

    汇合两名近卫之后,日吉若就从其中一人口中得到线索。

    泥泞的道路上,断断续续有血迹,一路朝内延伸。

    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震怒,即使统计起来那些出血量大到或许会得使人失去行动力,日吉若只能极力加速行动,希望能赶得及。

    漫天的雨滴不知不觉间有减小的趋势,在距离他和近卫们潜入树林十几分钟后。

    望着前方密密迭迭的深绿浅绿,日吉若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双眸中尖锐的神采化为幽暗————这里确实不对劲,向日岳人没有撒谎,要知道冰帝再怎么幅员广阔后方树林也达不到漫无边际的程度。

    这么说来…尸秽…

    微薄的风骤然凛冽起来,他心头不期然闪过的念头随即被夹在其间的异动打消,日吉若眸光一凛,侧首看着某处。

    除却淅淅沥沥的雨滴,风里隐隐回荡着某种奇怪的声音。

    想是身侧的近卫同样有所察觉,不等日吉若下令迅速朝着那处掠去。

    ………………

    越过泥泞不堪的小径,越过遮蔽天空的昏暗树荫,行进间陆续有人加入,却是分散在林中的近卫们俱被声响吸引过来。

    随着渐渐逼近目的地,日吉若的心跳一点点开始紊乱。

    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晰…是他曾聆听过的;彼时他为了日吉光秀异样眼神心神大乱时,高桥秋子在他耳边吟唱过的。

    她说那是安魂曲。

    古老而苍凉的节奏,不可辨认的语言…此时此刻在几乎会将人吞噬的昏暗树林中回荡,与那时的轻柔安抚不同,此刻她的声音颤抖而破碎,仿佛带着欲哭无泪的痛意。

    日吉若有种心悸的不祥预感。

    ………………

    急急转出拦住前路的植株,日吉若猛地睁大眼睛,“秋子…”

    远远的树下,日吉若看到令他心神大乱的高桥秋子跌坐在地上,手臂收拢如倦鸟,半仰着头望着遮蔽天空的树荫。

    她的身前身后漫开一幅巨大的诡异图案,如同最初的最初她在教学楼楼梯间画出的纹样,只是此时那些绯红色的线条失重般漂浮在离地表十几公分处。

    日吉若听见身边的近卫倒抽一口凉气俱是呆立,眼角一扫,不期然发现众人脸上隐约带着几丝畏惧。

    “愣着做什么?!”日吉若厉声喝道,也顾不得其它匆忙朝着那处奔过去。

    “若,若少爷!”

    手臂被死死扯住,待得日吉若阴鸷的目光定在阻拦自己的近卫脸上,那人方才惶然指着某处说道,“是光秀少爷…”

    顺着那人指出的方向极目打量,日吉若心头咯噔一声:许是被诡谲图案遮挡的缘故,他竟然没发现高桥秋子臂弯中环抱的是不知所踪的日吉光秀。

    那人安静的伏在她怀中,始终没有动作…

    心思一时混乱,半晌,日吉若甩开近卫慢慢靠上前去;不长的距离走得如履薄冰,等到众人缓缓形成包围圈,堪堪将整片树荫围拢,视线定在绯红图案上,复又同时低声惊呼。

    饶是日吉若也止不住惊骇。

    地上,那些线状图案下,密密麻麻的,尽是数不清的残骸!

    ………………

    怔怔的转开望着地面的目光,日吉若将注意力集中在阵型中央的纤细身影上,眼神一凝,暗金的瞳眸蓦然睁大。

    “秋子!”日吉若忍不住失声惊呼,“你做什么?!”

    她,她竟然…那些绯红颜色源头则来自高桥秋子的胸腹间?!且如活物般蜿蜒而行,一点点没入那些图案中,就象是自动在给一副画作添加色彩。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出声惊扰了什么,日吉若话音刚落,寂静的空气水波般漾开颤动,庞大的风压猛地扑面而至,呼啸中夹杂极是浓烈的血腥。

    日吉若极力朝着高桥秋子伸出手,却在瞬间被无形的压力冲隔开来。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终于有了反应,慢慢低下仰高的头颅,左眼缓缓沁出鲜红的血迹;对上他惊慌的目光,她只是微笑,姣美的唇角轻勾,歌声在刹那间变得激昂。

    视线被狂疾的气流逼迫到模糊不清,恍惚间,日吉若依稀见到有无数萤火般的细小光点从绯红的阵型中升起,在忽然变得浅灰的空气中摇曳不定,几秒钟时间内就此散去。

    ………………

    变故突如其来,复又在瞬间消失,歌声停止的刹那,狂风同时停止,树荫下仿佛陷入深水一时间安静到连呼吸也听不见。

    绯红图案隐去的那刻,高桥秋子如同失去支撑,整个人软软的颓倒;地上…那些数不清的残骸〖碰——!〗一声全数化为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暂停片刻的雨顷刻间再次当头罩下,如同半空中有谁打翻了水桶,豆大的雨点不断敲打头顶遮蔽的枝叶发出拨刺声响,潮湿的水汽肆无忌惮在衣物上弥漫开来,日吉若站在风中生生打个寒颤。

    待得反应过来,他已然下意识朝着瘫软在地上的高桥秋子伸出手————其他都不重要…只要她还在他手中就好,只要安然无恙…就好。

    近卫们从呆滞中回过神,众人赶忙上前快于日吉若一步急急将倚在一起那两人分开。

    同样昏迷的日吉光秀被安放到边上空旷的地面,两名近卫守开始做急救处理,剩余人员则静静等待下一步指示。

    日吉若小心翼翼蹲下∕身,将委顿于地的高桥秋子翻转面朝自己,目光定在她的脸上细细巡视一番,随即狠狠的松口气。

    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些令他胆颤心惊的血色痕迹不是她的…

    将人环入臂弯后顺着力道转换位置,也顾不得地上还满是狼藉,顺势盘膝而坐,双臂不住收拢力道,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日吉若这才发现却原来他的手正止不住颤抖。

    怔怔望着停在臂弯中紧闭的那双凤眸,半晌,方才嘶哑着开口询问候在附近的近卫们,“还要多久?”

    “我们的人手抵达这里还需要三分钟。”负责联络的近卫从通讯器中得到确切时间后立刻沉声回复,顿了顿,复又说道,“组长已经来电询问,若少爷…”

    日吉若回头看着开口说话的那人,眼中满是压抑,沉默良久,视线缓缓掠过另一旁的日吉光秀,眉宇间蓦然闪过一丝阴鸷。

    “我会亲自回电父亲,告诉其他人别多嘴。”

    “是!”

    ………………

    空气中是彻骨的寒冷,灰蒙蒙水幕遮挡望向远处的视野,等待的时间凝固下来,包括守在四周的近卫,包括绵绵的落雨声,霎那间,周围所有事物仿佛都静止,在日吉若的眼中,只有怀中这个女人。

    枝桠缝隙漏下来的雨滴坠落在她发梢间,丝丝缕缕的凉气蕴氲开来。

    她软软的瘫在他臂弯间,白皙的脖子在空气中勾勒出完美曲线,紧闭的双眸,苍白到透出青紫的嘴角…

    日吉若抬手拂开遮挡在粘在她额前的发,暗金瞳眸承载几许阴狠、几许疑惑,许许多多暧昧难明的挣扎,最终化为怜惜与无奈。

    “笨蛋…”

    沙哑的声音如同叹息般溢出口舌,他俯首埋到她的脖颈间,“笨蛋…”

    日吉若一直都知道,抛开日吉光秀出人意料的种种,高桥秋子会落得如此下场,事实上却是她心甘情愿所为。

    诚然,高桥秋子身边确实常发生诡异事件,可每次她都竭尽全力保护旁人…甚至会得不顾及自身安危。

    那原本是吸引他泥足深陷的特质之一,然而此时此地,日吉若却恨不得她能够自私自利多为自己考虑些。

    “高桥…秋子。”呢喃着闭上眼,嘴唇紧贴她冰凉的肌肤,一下下轻啄,“秋子…秋子…”那个名字溢出唇舌的瞬间,自心脏处传来微微刺痛,如同被铭刻的某种誓言。

    她藏在娇弱外貌下的凛凛风骨,他希望从今往后可以据为己有;这双宜嗔宜喜的凤眸,日吉若期望从今往后不再被阴霾掩盖。

    ………………

    “若少爷,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近卫毕恭毕敬的低唤打破日吉若脑海中的迷障,将臂弯中的人紧抱着起身,在近卫们的簇拥下朝着来时方向疾行,前去和接应的人手汇合。

    走出一段距离后,日吉若脚步微顿,扭头扫了眼后方高大的树荫,眸光流转,薄唇掀起一抹狠戾的笑意。

    “这里,毁了吧~”

    ………………

    日吉组组员们见到此番大动干戈的自家继承人时,毫不意外的被对方阴沉到比天色难看的神情惊了一下,只是也没有谁敢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也不敢细细盘诘明显少了半数人马近卫的理由。

    淅淅沥沥的雨声反复盘旋,在日吉若被众人簇拥着行至中途,身后猛地传来巨大的轰鸣,附近枝桠被随之而来的气流席卷发出簇簇乱响。

    日吉若身形未停,自顾自加快步伐,倒是跟着他的人员悄然回首————隔着雨幕看不分明的树林内,半空袅袅升起一柱浓黑烟雾,显然是人为焚烧造成的。

    错愕间众人不由自主悄悄观望率众而行的少年,眼神一瞥随即忙不迭收回视线,默默跟随对方步伐有条不紊撤离。

    少年的神情看似波澜不惊,低垂的眼脸,抿紧的唇角却分明已是处于爆发边缘,毁掉一处树林想是借此发泄怒气…

    如此一想,也就再没有谁自讨没趣出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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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中发生的似乎随着那场暴雨就此销声匿迹,冰帝校方第一时间封锁现场,没有给出理由,只是用‘施工现场’的明黄横幅将整片树林围绕起来。

    校方此举并未受到质疑,一来毕竟不是大事,二来冰帝校内近段时间风起云涌,关于〖天堂手册〗的传言喧嚣尘上转移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除却女孩子们密切留意的可以告白成功的各种实例,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手册竟然可以实现各种愿望,条件是付得起代价,诡异的传说来源不明却意外引发许多人兴致勃勃加入。

    至于立在树林附近的警示标语…事不关己,自然漠不关心。

    然而对于向日岳人而言,这种借口极是粗劣;他悄悄潜进去看过,树林中央那大面积的焦土即使外行人也看得出是事故,不是火烧即是爆破留下的痕迹。

    可惜向日岳人找不到当事者询问,彼时该呆在里面目击一切那两人踪影全无;和他同班级的日吉光秀据老师说是发生意外导致需要请长假,高桥秋子更是下落不明。

    也曾私下里拜托忍足侑士动用学生会权利进行追究,得到的回答却权限不足,关于高桥秋子的具体情况被校方列为机密…问题出在谁身上,向日岳人立刻就恍然大悟。

    是日吉若动用了黑道的力量。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向日岳人愈发心烦气躁起来,特别是当得知高桥秋子缺席期末考试的所有科目,他几乎按捺不住想当面质问日吉若究竟意欲何为。

    甚至偶尔会得想到很不堪的结局————或许高桥秋子有什么不测,又或许…日吉若软禁了那人…可是,所有明里暗里的试探都淹没在日吉若不动声色的淡漠中。

    ………………

    光阴如白马过隙,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网球部全员进入全国大赛备战阶段,气氛其实并不比平时轻松,甚至更加凝重。

    相对于旁人或踌躇满志或志气满满,向日岳人还多加了几丝焦虑与忐忑。

    所以,当得知接下来一个多星期校队众人将集合到迹部家某处别院进行封闭式特训那刻,他仿佛看到胶着事态的一丝曙光。

    封闭式训练意味着近半个月所有人将聚集在一起,若是高桥秋子真的被日吉若以某种方式禁锢那么…这段时间必定会是突破口。

    高桥秋子不是那种任凭摆布的软弱女人,他很清楚,相信日吉若也该心知肚明…日吉若一定要做好充足准备方能起行。

    想到这种可能性,向日岳人悄然抬眼,隔着大半张会议桌观望着斜对面正襟而坐的那人,水晶蓝的瞳眸眯了眯,眸光渐渐暗沉。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如果日吉若试图将高桥秋子从此深锁,那么,即使不自量力,他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

    “得到主办方推荐的名额是嗟来之食,可是本大爷收下来了…全国大赛上让所有人知道冰帝网球部不是一次失败就无法站起来的纨绔。”

    坐在会议桌最上方的迹部景吾修长的指节轻叩桌面,灰紫的凤眸眸光霎时凛冽,“冰帝网球部的耻辱就用对手的败绩来清洗!”

    迹部景吾话音刚落,坐在他下首的忍足侑士随后慢条斯理的浅笑,“量身定制的训练单会发送到各位的信箱。”扫视众人的墨蓝近黑瞳眸褪去平日里的温文显得极是锐利。

    “为了冰帝网球部的荣耀不葬送在我们手中,拼命吧~各位。”

    ………………

    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会议结束,众人随着他们率先起身的部长鱼贯走出会议室,向日岳人特意落在人群最后,悄无声息拉住无论何时都懒洋洋的芥川慈郎。

    “不觉得迹部部长近来有些奇怪吗?”向日岳人小小声和对方咬起耳朵,不是他八卦,而是想找些东西转移日渐浮躁的心绪。

    而最近除却高桥秋子的事,剩下的就是迹部…和他绯闻女友之间堪称波澜起伏的发展。

    暂且抛开造成全冰帝轰动的当众以吻封缄不谈,迹部景吾和那位女生的情况时好时坏,向日岳人心存疑惑有段时间了。

    虽说大半心思放在失踪的高桥秋子那里,可也挡不住周遭众人追捧偶像剧发展似的绘声绘色转述,他想听不到都难。

    学园偶像迹部…吃了迷魂药似的(此乃女生们咬牙切齿断言),每当面对那位原本籍籍无闻的女朋友时可称千依百顺,即便对方提出什么旁人听起来极是过分的要求都答应。

    可奇怪的是每次事后,迹部又…嗯~怎么说?旁人是不知道,可是他们稍微亲近些的同伴却多少能察觉,迹部对他的女朋友并未如两人在一起时那般感情深刻。

    就象是,只有直面对方时才无法抵抗。

    如果说那女生美得世间少有也就罢了,偏按照向日岳人的眼光来说,对方的容貌略高出冰帝女生平均水准而已,单论气质还比不得平野麻弥的如水温柔。

    当然,这其中多少带有向日岳人本身的偏见,因为见过那女生私下里趾高气昂对平野麻弥冷嘲热讽,所以他对之印象极不好。

    ………………

    许是一下子心思偏到十万八千里外地缘故,等到向日岳人回神,收到的是忽然凑到近前的芥川慈郎眼底满满的戏谑。

    “我觉得部长再奇怪也不上岳人。”芥川慈郎抬手筢乱满头卷发,脸颊微鼓,小小声的嘟囔,“居然学女孩子用天堂手册…”

    “还主动帮我倒垃圾…”压低的声线象是忍俊不住,“岳人真可爱呐~”

    向日岳人怔忡片刻,随即恼羞成怒,“啰嗦!”

    姣好的脸庞火烧般布满红晕,向日岳人猛地抬手钳住芥川慈郎的脖颈死命摇晃,嘴里语无伦次的嚷嚷,“我…我那是好奇!”

    嗯!对!他不过是好奇,才没有真的相信‘填满手册上的空白页面后想见的高桥秋子立刻会出现在他面前’这种事!

    “知道啦~你松手…会痛诶~”芥川慈郎朝天翻个白眼,慢吞吞提醒明显处于炸毛状态的同伴手下留情。

    ………………

    两人边走边打闹,直到转进更衣室向日岳人才恨恨然松手,警告性的白了芥川慈郎一眼,加快步伐气冲冲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门准备更换训练服。

    隔着两三人空位,迹部景吾依旧身着校服低头摆弄手机,侧脸的神色落在向日岳人眼中很是异样————每次迹部的女朋友打电话或发短信来时,他都是那般表现…

    冷漠中夹杂几丝不耐烦,可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每当两人相处又露出沉迷的神色?

    真是矛盾,向日岳人想。

    他胡思乱想的这一间隙,迹部景吾已经收起移动电话,转头看着忍足侑士,脸上依稀滑过一丝类似于思量过后的挣扎,“忍足…”

    “嗯?”一旁的忍足侑士停下更衣的动作,微微抬眼。

    “平野接下来有安排吗?”迹部景吾的语气颇是犹豫,“本大爷以私人名义邀请她作为临时经理之一参加此次集训…呃~”

    说到后来显然迹部景吾自己也觉得理由很牵强,神色间隐隐带上几分为难。

    忍足侑士沉默几秒钟,忽的笑起来,“小景你居然也有这种时候…是她吧?是希望为你的训练帮点忙?”

    藏在平光眼镜下的眼角斜挑,忍足侑士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某个方向,轻声答道,“我和麻弥去说,只是,单凭两个女孩子会辛苦吧?”

    顺着忍足侑士的视线轨迹看过去,迹部景吾眉梢微挑,灰紫凤眸滑过一丝了然,“其他人要带家属当然欢迎,本大爷家有的是空房间。”

    “这样…”忍足侑士作欲言又止状,别有深意的眼神环视周遭,最后定在二年级的凤长太郎和站在他临近的日吉若身上,“你们两个呢?部长以身作则了哟~”

    暗哑的声线隐隐藏着几丝狡黠,如同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手。

    ………………

    闻言,凤长太郎有些错愕,为难的看看身边始终沉默的日吉若,半晌方才怯怯的轻声道,“理惠的补习班要等月中才开始…嗯~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

    纯良的眸子对上两位前辈明显偏移的注意力,凤长太郎保持着僵笑,心里叫苦不迭。

    静默,静默,静默…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日吉若慢吞吞阖上储物柜柜门,理了理灰蓝相间的运动服,暗金瞳眸露出淡淡讥诮。

    “如此多谢部长,我会带秋子过去。”

    “她…一直抱怨休息太久身体快生锈了。”

    ………………

    双打拍档间特有的默契使得向日岳人最早察觉忍足侑士的企图,他也屏息等着日吉若的回答,直到此时,紧绷到快断裂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高桥秋子也会去…日吉若肯让她出现在人前…她安然无恙。

    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卡文卡死老子!

    下章开始揭秘、折腾,嗯~集训很容易出问题嗷嗷嗷~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上还有一更。==~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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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日吉’的,都t是疯子!————by忍无可忍的某某人。

    ………………

    我自认极属于极是好养的人种,有得吃、有得睡就足够,至于生活得到保障后那什么‘温饱思∕滛∕欲’之类的神兽问题基本不会出现,但是!但是!

    即使是养猪,偶尔也该让它放放风吧?更何况,我的身材还没到达可以宰杀的标准…

    所以我很愤怒,且满腹怨气日积月累,眼看着有决堤的趋势,当被扔在此处不知名建筑内近十天看不到外人之后。

    ………………

    那日醒来已是身处陌生地方,除却有求必应却一问三不知的贤淑侍女们,还有就是藏在各处隐蔽角落对我视若罔闻的黑衣男子…

    惊愕之下我险些误会自己二度穿越,如果不是试图翻墙逃跑被人有礼却强硬的押回房间,随后某君气急败坏出现,只怕我会真认为自己被外星人绑架。

    我好声好气与之商量,某君只回给我淡定到近乎恐怖的浅笑,他什么也没说,转头就当着我的面下令禁止我离开…

    擦!

    姓‘日吉’的都他娘不是东西!

    彼时我心怀鬼胎,一来是真的累了,二来也不愿意直捋某君盛气锋芒,谁知他真能做到如此地步,名为‘休养’实则几乎被与世隔绝。

    稍微养回精神后我立刻与某君交涉却再次铩羽而归。

    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如意算盘打错了,所有理由都淹没在日吉若的充耳不闻中,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将我关在此处,任凭我上蹿下跳始终无人理会。

    那人真真是恶劣。

    只是…如果要不顾一切离开也并非束手无策,可我认为还没到那般鱼死网破的程度,退一步海阔天空,日吉若近乎软禁的举动还没有真正触及底线,我想我日复一日沉积的愤怒或许是出自一种失望。

    类似于自我陶醉却在猛然领悟自己并非如想象‘可以将那人玩弄于股掌间’这一事实后,我内心的羞愤交加吧?————也算是女人的误会之一。

    待得想通此处纠结,我试着慢慢平复心情,安下心来不再时时找麻烦;想是我的一举一动逃不出日吉若的耳目,渐渐的,守在附近的人员似乎也随着我的静默松懈下来。

    从偶尔传到耳中的闲言碎语可以听出,他们似乎认为我就此顺服于‘若少爷’的安排;其实我不过是在等,等一个能够彻底脱离的机会…只要能够走出这里…哼!

    我不知道日吉若究竟意欲何为,可无论如何这次他做得过激了,抛开旁的不谈,凭什么连询问日吉光秀的情况都不被允许?

    要知道那熊孩子…我很担心他会出事啊!给个明确答复,让我知道他还能喘气会怎样啊!日吉若你个混蛋!

    我吓得去掉半条命。

    那天在树林里,我是真没料到日吉光秀对自己也那般狠,我不过是说要借用他带有灵力的血,他就敢把十字架链坠插∕进自己割开的伤口,漫得到处都是的绯红粗粗估计起码放掉他半身血液吧?

    所以说姓‘日吉’的一个两个都脑子进水!

    ………………

    不小心又想到令人没蛋也疼的情景,我一脑袋磕在面前的矮几上,额头就着木质特有的温厚触感反复碾压。

    ‘闲看春∕色长芳菲…你,是谁?’

    他用极是平淡的口吻说这句话,如同询问天气好坏,烟灰的瞳眸内却瞬间巨浪翻涌。

    当他将十字架链坠尖锐长端扎入手腕,嘴角甚至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与高桥秋子神韵依稀相似的眉宇间盈满不自觉的疯狂…

    刹那间,我仿佛看到遥远的杀戮时刻在眼前重演。

    属于高桥秋子的拗拧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如果被日吉光秀继承…今后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若是说出实情…谁也无法保证日吉光秀不会做出过激举动。

    可如果保持缄默…能准确说出那句暗藏机锋的词,定是记忆封印出了问题…万一不小心被他全盘记起…真是糟糕!

    扣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紧,剪得短短的指甲没有磨平的锐角扣进掌心皮肉,刺刺的痛;心绪翻腾不定,我烦躁到忍不住想毁坏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刚一伸出手————

    身后传来门扉被开启的轻响,不多时,近段时间来渐渐熟悉的女子低声说道,“秋子小姐,若少爷到了。”

    语气毕恭毕敬得令我直欲翻白眼。

    那什么…此情此景多么坑爹啊喂!不小心就会让我代入极不和谐的想象:某隶属于非主流行业的建筑物里,纸门被女侍拉开,室内室外嫖∕客与花魁遥遥相望…

    如果我手里再拎柄团扇半遮面…啊呸呸呸!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己诅咒自己么?!

    ………………

    我保持着摊蛋饼的姿态默默半趴在矮几上,想是对于我的各种恶质有所了解,即使得不到回答对方依然我行我素。

    门的方向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独属于某君的存在感缓缓侵蚀而至;然后是微不可察的纸门阖上的声响。

    不多时,身侧空气微微一沉,待得我拨冗抬眼就对上一双暗金的瞳眸————日吉若的神情与往常无异,只是眸光明灭不定,有些晦暗莫测。

    我不开口,他也没说话,两人静静对视许久,我长吁一口气,抬手筢筢头发,硬挤出几丝装叉的忧郁微笑,“你回来了?嗯~到晚餐时间了?”

    从被带到此处开始,某君就按早晚两餐时间出现,据说白天是去上学,晚上复又出现,最后在隔壁房间安寝,我就不明白他都不用回家吗?

    呃~算了,不关我事。

    好几天足不出户,我很悲催的被迫习惯按着某君作息开饭…囧。

    静默半晌,日吉若忽的倾身靠近,掌心搭住我覆在桌面上的手,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些犹豫不定,“明天网球部开始封闭式集训…你想去吗?”

    “嗯?”微微挣了挣却没能抽∕出被制住的爪子,我扯了扯嘴角,“你愿意让我去吗?”

    日吉若的手掌不期然收紧,慢慢地点点头;之后,他就此保持〖沉默是金〗的最高准则…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再次陷入微妙的尴尬。

    ………………

    我只是越想越不明白,和日吉若之间怎么就忽然变成这般奇怪模式?都说相处可以令人彼此加深了解,可我总有种感觉,和他两人是反其道行之…真是奇了怪了。

    莫不是文化差异?

    据说这个国度喜欢什么都蒙一层纱,彼此相处之道的精髓在于‘只可意会’…呃~可如此一来不是极容易造成沟通不良吗?眼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喂!

    心思一时陷入暴躁掀桌与推心置腹之间,犹豫片刻,我猛地扭头死死盯住日吉若,选择试着长谈一次。

    无论如何我受不了这种吊在半空的情况,还是坦白说说?

    “呐~日吉若。”动了动被包在某人掌心的手指,待得那人微微涣散的目光聚集,我清清嗓子,慢慢的开口。

    “集训结束后…我能回家吗?还是你要继续这样关着我?”眼见他双唇微动似乎要说话,我赶忙制止,“诶~先别说话,等我说完。”

    日吉若的神情有些猝不及防,却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样子,“你说,我听。”声音带着些微微的暗哑,双瞳滑过几许异样又一闪即隐。

    我抿抿嘴角,继续被打断的长篇大论:

    “保护和禁锢的区别只在一念之间,即使目前我们算是正在交往,我也不认为你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你让我住在这里休养是保护,我不是不感动,可…和外界失去联系,甚至连走出这幢建筑都需要事先得到批准,我会认为自己是犯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处的电话均为内线,而我的手机似乎由于网络覆盖的缘故受到很大限制,许多电话根本打不出去,特别是国家公用应急号码,比如说警局…

    唯一能打通的却是日吉若的手机…让我不多心都难。

    房间里笔记本电脑连接的网络甚是莫名其妙,跳出来的网页看着象日吉组内部局域网…这人真的是疯了。

    说到后来,我略略拔高声线,一张脸跟着越拉越长,“我也不质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万事好商量嘛~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

    日吉若保持着喜怒难辨的高深表情,眉梢眼角纹丝不动,之后是冗长的沉闷。

    待得内心翻腾的浮躁与怨怼渐渐沉淀,最终我率先败下阵来,举起尚且自由的那只爪子,作无比颓废状,“好吧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您随意…”

    斜斜瞟了他一眼,我随即掉转目光去看墙角处,意图从那里看出朵花来————劳资拿他没辙了,爱怎样怎样…等明儿出去再说。

    冰帝网球部校队那么几号人难不成个个如日吉若变态,我就不信这个邪,总是找得到机会摆脱…对不对?

    酝酿的长谈变成个人独角戏,实在是件郁闷的事,于是我一手托着下巴,百般聊赖的翻出死鱼眼东看看西看看…

    然后,毫无预兆的,沉默了好几分钟的日吉若慢吞吞开口道,“我希望你从此对未知事件敬而远之…”

    哈?!我愣了下,收回四处乱瞟的视线,目光落到他脸上,嘴角一抽————敢情不是我自说自话,原来有在考虑…

    抽完嘴角,跟着抽了抽眼角————反射弧是太长,还是我的问题严重到令你左右为难?给出的回答笼统到我想打人啊喂!

    我望着某君的死鱼眼愈发严重,“又,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那种事不是我可以决定…”

    “是吗?”日吉若原本淡漠的神情忽的扭曲,整个人看起来顿时鬼气森森,“不是你自己能决定,我替你决定好不好?”

    松开攥了n久的那只爪子,改将两手按到我的肩膀上,暗金瞳眸微眯,“今后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自然就远离那些灵异事件…”

    压力瞬时暴增,脸皮重重一抖,我赶忙挺直胸膛,斩钉截铁保证,“对不起,我错了!以后遇到那种事我会马上绕道!”

    许是我的表现颇为差强人意?日吉若嘴角微勾,慢慢露出一丝名为‘满意’的神色,“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则…”

    未曾出口的话语,其含意从他已有所指的目光已经明确表达出来————如果我办不到,后半辈子很可能要重演高桥秋子那段曾经的未来,被禁锢直至老死,囧。

    想想都让人止不住鸡皮疙瘩满地,不过话说回来…尼玛!这微妙气氛怎么回事?!之前那大段苦逼长篇大论是劳资文艺乱入吗?!

    我抽着眼角讪笑。

    好吧好吧~虽然过程稍微莫名其妙了些,至少结局不错是吧?

    soso~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于是我放松脸上的表情,期待满满的眨巴眨巴眼睛,“我肚子饿了呐~”吃饭吃饭,吃完早点睡觉撒~

    明天终于可以离开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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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站在依稀仿佛的场景里,耳畔尽是永无止尽的落雨声,我半仰起头————浓密的枝梢间缀满僵硬尸骸。

    无声无息漂浮在半空,微微的风拂过头顶,枝叶摇曳不定,刹那间那些挂在绳索上的尸骨极是诡异的在半空翻转,残缺不全的肢干、只余下空洞眼眶的颅骨…

    无数悲恸的嘶叫合着风声时隐时现。

    猛地睁开眼睛,我张着嘴急促喘息,借以平复心脏处缺氧似的闷痛。

    等到稍微不那么难受,我眯了眯眼,迟疑的视线寻巡良久,最后落到屋顶上方明显属于欧式风格的水晶吊灯上…沉默半晌,我慢慢支起身,环顾周遭片刻,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异常颓废的瘫回原位。

    该死!怎么一睁眼又是在陌生地方?虽说近来我的精神状态是不太佳…也不至于到了被搬动都没知觉的地步吧?

    果然是昨晚临睡前喝的那杯牛奶被谁动了手脚吧?是因为那处场所地理位置实在不能泄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诶~那现在怎么回事?日吉若将睡着的我打包一起带去参加集训了?那么我目前应该是在网球部进行封闭式训练的场所里?

    于是,日吉若他人呢?

    我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又抹了把脸,然后慢慢从身下躺的这张广阔到可以打滚的床上爬起来。

    双脚一落地,我伸长双臂努力舒展有些酸痛的全身关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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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记懒腰伸到中途就听得隐隐的外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动静…脚步声纷杂,间或还有谁的声音大呼小叫…呃~似乎是在喊谁的名字?

    放下抬到半空的双手,低头理了理身上有些走位的衣物,而后我慢吞吞走到门前,静静的将手搭在门把上,正欲往下按,忽又停住。

    那些人声经过门前复又渐渐远去,我扭头默默瞪着身后那张巨大的床铺————总觉得满床的凌乱中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是我多心吗?

    最后没能抵住雨后春笋般冒起的好奇心,我悄悄返身站到床前,伸手揪住看着有些可疑的那团丝绒被,猛地一掀,定睛一看。

    底下除却床单什么也没有。

    长吁一口气,手一松让蓬松得不像话的丝绒被落回床上…然后,我蹲下/身一把掀起垂落到地上的床罩,低头————

    一个小团蜷在距离一支手臂的床下,面朝里,团得圆嘟嘟的,从我的角度只看到暗酒红的后脑勺…

    我就说房间里不对劲…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嘴角,我矮身四肢着地爬进去,蹭到那团小东西的附近,小心翼翼伸手将之拢到怀里。

    小东西稍微动了动,小手小脚摊开些,随即翻身四肢并用缠上来,无尾熊似的直往我怀里钻,约莫五六岁模样,小脸蛋红扑扑的,睡得很熟…

    可爱是可爱,可是…这孩子哪来的啊?!

    怎么就悄没声躲床下睡得这香?没人看着他呃~心思顿了顿,我低头细细研究猫在怀里的一团,眼角一颤。

    我想我知道这孩子谁家的了,小巧的眉眼秀气到女孩子都自愧不如,加上醒目的发色,是向日岳人的亲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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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兜着怀里软趴趴的一团,一手前臂撑在地上,虫子似的一点点往外退;花了好几分钟才从床底下爬出来。

    半跪在地上,我直起身,掂掂手里很有点重量的肉团,喘了口粗气,抬高臂弯,异常艰难的将之送到床上,随手扯过丝绒被包起来,再往床中央塞一些。

    做完这一切,才有力气爬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我转身朝门口走————那什么,刚刚那阵嘈杂该别是为了找这孩子吧?

    还是先找人说一声…这么想着,我将手落到门把上,却在此时脑后听得〖咚——!〗一声闷闷的声响,回头就见床上那整坨被子一半挂在床沿,一半卷在那孩子身下,而且那小肉团还拱啊拱,眼见又有钻到床底的趋势。

    我站在原地满头黑线的看着那小肉团被半截丝绒所阻拦,然后连人带被子换个方向往房间中央滚动…囧。

    唉————头疼!

    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我上前几步挡住小肉团的滚势,弯腰,双手插/进腋下将之抱起来,用手托住小屁股,让这孩子脸朝里趴到胸前。

    抱着怀里一团,我咬牙切齿的转身去开门。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