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第4部分阅读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作者:肉书屋

    但知道姐儿从来就是个主意大的,且不好惹麻烦。觉得这点小要求又不是什么大事,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只说种子买进后会第一时间送来。

    就快有了新玩意儿,这心里有了新盼头,也不像刚才那会跟长了野草一样慌了。田嬷嬷见小主子终于见了笑模样,忙道:“我的姐儿,咱们还是回屋子吧,你看这太阳大的,跟下火似的。再这么闲晃下去,中了暑气可了不得。”

    顺娴心中畅快了,也觉得这外面又闷又晒的没屋子里凉爽,就爽快的同意嬷嬷抱着自己回屋小憩去了。

    出门了

    顺庆遂了心愿,与朋友们出去玩乐了一日,可总算没有玩疯,知道给闷在家里的妹妹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回来耍耍。

    小面人,泥娃娃,各式糕点和几大团毛线粗细的五彩线绳。顺娴扒拉扒拉那几团子线绳,不解的问道:“哥哥买这个让我做什么啊?翻绳也用不了这许多啊。”

    顺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景泰妹妹托他帮忙买的,我寻思着人家妹妹想要,估计你也有用,就照着也买了一些。”

    啊?!这是什么逻辑啊!

    “这是打绺子用的绳线,咱们娴姐儿可用不上,她还不会呢。”李氏也用帕子捂嘴偷乐,觉得儿子憨的可爱。

    见顺庆有些尴尬,顺娴觉得虽然他买的这些东西自己都不可心,但举动是值得表扬也值得继续发展的,便道:“正好最近要和田嬷嬷学怎么打结子呢,哥哥就主动给我送来了这么多好看的绳线,省的我在费力去寻了,我很喜欢,谢谢哥哥!待妹妹学了新手艺,给你做个新挂件儿。”

    “妹妹真是这么想的么?那真是太好了!还以为买到无用的东西了呢!”

    唉,单纯的孩子,要知道女人的话是不可新滴,不管她有多大,特别是你最亲近的女人。

    既然许诺了人家,就得说到做到才行,反正自己也比较喜欢那些漂亮的中国结。虽然现在的花样没有后世的多,但一通百通,学会现在流行的花样,也方便琢磨起那些中国结是怎么打出来的。

    “小主子,那咱们今儿就从配色开始学起吧!要说这打绺子,奴婢会的花样还真不少,不出几日的功夫,定能叫您打出漂亮的花样来。”田嬷嬷见主子有兴趣,摆出一副都包在她身上的样子,看来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

    “嬷嬷能把绺子打成小花小鸟和小鱼小动物什么的吗?”顺娴问道,她本人就很喜欢后世那种用粗粗的红线编成的两条大鱼,虽然价格不算太便宜,但是每回过年都会买上一对挂在房间里,看着就喜庆。但在这边就没见过,只是见过鱼跃龙门结,那小鱼也是平扁一条,一点不立体。

    “可以结成花开富贵,喜鹊登枝,鱼跃龙门,五蝠临门等等,但得从这简单的开始学起。这四方圣儿练的就是手上的劲道,如果掌握不好,就算会编那复杂的花样,手上的线绳拽不紧,是很容易散开的。”说完几下子就结出了个四方圣儿的绺子出来,又在针线笸箩里找来稍细的绳线,缠了个长长的穗子固定在绺子下方。

    顺娴把绺子拿到手里翻看,四角对称又结实紧密,虽然样子不算新奇,但也小巧大方。看来这田嬷嬷还真是能人,针凿线脑上的事儿还真没有能难住她的。

    本着学习不刻苦,将来只能卖红薯的心态,顺娴虚心请教着。一顿饭的功夫,倒也叫她学成了两种绺子,只是编法记得还不是那么牢靠,得多加练习才行。

    随后的几天顺娴走到哪都让春儿夏儿捧着个笸箩,除了吃饭上茅厕,都是在那头不抬眼不睁的结绺子。谁要说会个新结法,那你要是不教会她,就甭想去干别的,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势。

    结了几天后,大部分的绺子花样结了个遍,剩下的就是加深印象免得忘了结法。新鲜感也没前些日子那么浓了,顺娴又忽然想到前世风靡一阵子的编手链,一根或者两根线绳就可以编出很多花样来。剪了两段长短一致的绳线,凭着记忆编了个手环出来,顺娴献宝似的给李氏带了上。

    “嗯,是我闺女想的么?样子还算不错,要是再能配上些珠子就更好些了。回头额娘让人采买些回来,娴姐儿就按着自己的想法鼓捣吧,你们伺候的也都多学着点,好些的留着送人或打赏,可比绣荷包缝帕子要简便的多了。”李氏说道。

    放珠子或者坠子以前顺娴倒是弄过,只是没想到这里也有单卖这些东西的,不过样子还要自己选的才可以,遂说道:“珠子也有的卖啊?额娘顺娴想自个儿去选!”

    “当然了,那玉石饰品铺子里就有得卖,回头叫人一样包上一包,你不用去。”李氏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哎呀,额娘!~女儿最近想了个新绣法,就想用些珠子,本以为没得卖呢,没想到还真有。想去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到时候买回来做新绣品。”顺娴使出撒娇大发,又扯袖子又摇胳膊的。

    李氏无奈道:“绣花还用得上珠子?新绣法?我看你是想出去疯玩才对吧。”

    顺娴对着手指,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样。当然有了,珠绣没听过吧,也不怪你,谁叫你们是古人捏。

    “也罢,就允你这么一回,不过只得去那玉石饰品铺子,买完东西就得马上回来。”知道女儿前阵子见哥哥出去玩耍心也跟着活泛了,那几天总是跟家里装不下似的总往二门奔,这买个事物不像出去疯玩,累不到人,不如让女儿如意一回,开心一下。

    直到坐上了出门的马车,顺娴才算是真相信了李氏同意自己出来,心情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次清朝之旅啊,早在脑海里期待了无数次了。不知道会不会跟小说里写的似的,碰个什么卖身葬父拉,地痞无赖了,武林高手拉,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有亲王阿哥们!嘿嘿!

    一路无波的到了目的地,掌柜的听田嬷嬷说要多选些各式各样的珠子,便把几人迎到了专门装珠子的小屋子里。

    里面有各色的玉石珠子,半透明的,白的,奶白的,淡绿的,翠绿的,深绿的等等。木头珠子有香木的,檀木的,桃木的。。。金珠子银珠子铜珠子铁珠子象牙珠子宝石珠子,珍珠、琉璃、翡翠、玛瑙,真是从米粒大小到鸭蛋一般应有尽有。

    顺娴捡那看起来跟金珠银珠颜色差不多的铜珠子铁珠子多称了些,又捡那石料不好,但颜色各异的玉石珠子也要了些,但凡有杂质,掌柜的贱卖的琉璃翡翠和香木一类的珠子,也挑那最便宜的但只要米粒大小到指甲大小的珠子都给包了圆。不大会就选了两大包珠子,田嬷嬷愣是没提动,还是伙计们给搬上了马车。

    “主子怎么不挑些宝石珠子和琉璃珠子啊?那些五颜六色的才真漂亮!”春儿看见好看的珠子有些迈不动步。

    “这些珠子单看虽然没那些漂亮,但配上绣线和花样就会不一样了。好珠子还得细心归置,没得花心思做活,还得费力看它。”最主要是财力也有限啊,自家还没富贵到用金珠玛瑙随便串着玩的地步。

    又转到针线铺子选了些绣线和粗细不一的线绳,见春儿和夏儿对着对面的点心铺子流口水。顺娴让田嬷嬷捡那好吃的选了两包,准备一包带回去孝敬李氏,一包便赏了春儿夏儿两个馋丫头,喜的两个丫头直叫小姐好。

    直到到回了曹宅,顺娴才猛然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设定的故事情节都没碰到,不仅有些哀怨。。看来自己没啥主角体质,生活还真不是电视剧啊!!

    种菜了

    回来之后先把东西给李氏看了一看,虽然不知道这一堆珠子要做些什么用处,但听闻并没有花多少银钱后李氏表示很满意,就当是买个物件给孩子耍去吧。

    顺娴本想向李氏要些大小一致的盒子,来分装这些珠子,可一时半会家里还真寻不到这么多个一样的盒子。田嬷嬷便提议糊几个笸箩再加上盖子,虽是糙纸做成的,外观不如木盒子看起来精致,但使用起来一样得用。可顺娴觉得笸箩是八角型的,归置起来太不方便,就建议嬷嬷把笸箩糊成四方形状的,这样摞放起来不占地方,还可以在盒盖上注明里面是何种物件,如果只想找一种东西,看起来也方便。

    试糊了一个之后,田嬷嬷便找到了诀窍,不需捏角造型,反倒是简单了许多,不多会就糊好了需要的数目。因是纸张和浆糊制作而成的,还需要放在屋外干上两天,可这并不影响顺娴的手工制作。

    先是叫屋子里的几个人把形状相似米粒大小的铜珠挑拣出来,又对比了铜珠的颜色,逛了一团发丝粗细的绣线出来,准备用来穿珠子。本来是想用金线来着,但现在这年代的人太实在,金线全是纯金制成的线丝,并没有以后那种塑料和绒线做出的仿品。对于她这种抱着试试看心态的人来说,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点。

    用绣架撑起块见方的红布,顺娴拿出之前请万先生写的福字,细细的描红。因选的红色绣布是上等织造,颜色鲜亮不说还细腻光滑,并不像十字绣那样纹路清晰让人一看就明白从哪下针,珠绣又不像刺绣多少带有些随意性,珠绣需要排列规整横竖分清,相比刺绣更加考验人的耐性和准头。

    小一两天的功夫,顺娴也只是完成了福字的一点多些,这还是因为本就只裁了一尺见方的布面。原意是怕铜珠不如玻璃珠亮堂,怕穿出来不好看,所以弄个小点的先试试。现在看来铜珠穿出的效果还不错,打磨的金灿灿的,不仔细瞅还以为是黄金,但也幸亏没贪多,要是再大上些,恐怕得猴年马月才能穿完了。

    那边田嬷嬷也跟着李氏汇报了顺娴这两天的进度,道:“真是不知姐儿怎么长的这么个七巧玲珑心了,虽然活计只出了一点点,但也不难看出来那定不是副凡品啊。除了咱们姐儿,奴婢看来再也没人能想出这么个绝技了,夫人您就擎把那好好话早点想好,免得到时没得话语好好夸赞了。”

    “真的那么好?”李氏放下手中的账本问道,见嬷嬷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又道:“那你这阵子要仔细伺候着,让姐儿专心绣制,真要是一门新技的话,你这引导之人也是有了天大的面子了。但也要规劝着些,没得熬费心力,坏了眼睛才好。”

    见田嬷嬷应差退下之后,李氏又道:“姐儿得了新玩意估计一半会去不了新鲜劲,那孩子脾性太扭,估计全福家的劝也劝不住。柳嬤你把前儿些日子老爷得的宫灯罩子找出来给姐儿送去,那玩意儿罩在火头上比旁的亮堂许多,顺便也多嘱咐两句。”

    “是,奴婢省得,只是夫人担心,怎么不亲自去看上一看?”柳嬤道。

    李氏一笑,说道:“没看这两天姐儿来上房提都没提这事儿,我估计是憋着劲儿的想给我个惊喜,我去的话难免拂了这孩子的心,还是你去的好。”

    还没等顺娴把手里这点东西摆弄的怎样,曹管家那边就把种子送了进来,一小包一小包的量虽不大,但却也有十几个品种。

    这样一来顺娴不得不先把珠绣放下,指挥着屋里的大小丫头们满府搜集较大的花盆,没办法,不抓紧点时间的话,等天儿一上凉,就不好出苗了。现在栽种刚好年节左右可以收获,免得一吃就是几个月的炖肉秋菜,让人倒足胃口。

    不过看着丫头们倒腾到的花盆,顺娴忽然觉得吃到反季蔬菜的前途有些渺茫,不得不亲自指挥小子们寻来木板。按着两个丫头能搬动的大小,钉了几个透气性较好的木头盒子。选了后院子里较黑较松的泥土拌上米汤和草木灰,再把木头盒子装满,埋上较容易生长的种子,做上能辨认出来的符号。

    每天顺娴都指挥丫头们把盒子搬到屋外晒晒太阳(给种子和土壤来点光合作用),晚上在搬回偏厦里。偏厦和正屋有道火墙相隔,每每冬天顺娴的屋子一烧火,偏厦里的温度也不低,现在没条件整啥暖棚暖窖,只好提供个暖屋了。虽然不晓得结果到底是怎样,但必要的条件总要是提供的。

    期间李氏问过女儿一嘴,听说最近她们院子折腾的厉害。顺娴却道:“不折腾她们,难道额娘让女儿自己搬吗?”

    一句话弄的李氏是哭笑不得,只是吩咐叫她轻点折腾。也别怪顺娴没有人权,现在这社会不讲这个,为了句心地善良就要买来奴仆干吃饭不干活?又没打又没骂的,顺娴看屋里那帮丫头们比自己倒腾的还欢呢,就怕主子没有新法子,每天都要念叨念叨那些蔬菜:带你们去晒太阳拉,要乖乖的开花结果啊!

    小院子里鸡飞狗跳了好几天,可算是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前提条件都已经准备充分,是否出苗结果就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了。不过还是希望种子不要那么挑剔,不然又得吃一冬天的萝卜炖肉拉。顺娴把改善伙食的重任全权交付给了春儿,小丫头简直是把这差事当游戏,比起让她待在屋里做活计积极多了。声称自家本就是农民出身,交给她就对了,一定要比旁人养起来好的多!

    顺娴还允了她只要养的好,赏她两大匣子蜜果子吃个够,春儿丫头小孩子心性,得了应承更是对那些盆子里的蔬菜上了心,旁人谁要想碰都不行。那可是她两匣子零嘴啊!想虎口里夺食!没门!

    了了眼前的事物,顺娴便又刹下心来专心穿缝珠绣,已经个把月过去了,想当出自己穿副十字珠绣也就十天左右光景。现在虽说绣布不同,年纪也稍微小些,可也实在是太慢了。为了赶工,顺娴在每天做活一个时辰的基础上,又加了半个时辰。其实就算坐上一天,顺娴也有信心自己不会烦躁,可小孩子眼嫩身子娇,别的再为个玩意熬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医疗水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全都是以养为主,搁后世全都是得被吊销执照的黑心医生。顺娴对那个给自己看病的大夫还是很有怨念滴,不就是个贫血么,虽然稍稍有点严重,可也不至于一开就是两年的苦药汤子。估计也是看曹家两口子爱女心切了,现在嘴上说自己已经好了,可这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补药倒是又多添了几味,价格也是直线的飙升。李氏不但不怀疑反倒感恩戴德的,实在是叫顺娴鄙视之,没这老匹夫的什么破药,只要饮食恰当身体也会好的。可李氏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了,纯就是那种花钱买心安的人,不过不养儿不知父母恩,顺娴也稍能理解,所以喝起药来也不那么抗拒,就当为了讨李氏欢心吧。古有彩衣娱亲百里负米,今儿有我顺娴为安母心苦灌汤药,自己这也算是大孝吧,不知道能不能流传千古捏!

    有名了

    李氏看着手里女儿刚刚完工的作品,心里一时起伏于潮涌,本以为女儿只是比旁的孩子稍稳妥一些,没想到却是个中鬼才。先前以稚龄完成的那副满绣就让李氏大感欣慰了,看见眼前的这副珠绣更是自傲,这是我们家的女儿,旁家的就算拍马也比不上了(估计是在暗暗映射老宅那头)。不过本来还想由着孩子多松泛两年的,这么一来不得不提早请个上好师傅回来,没得耽误了这份天赋。

    “好,我的乖儿,没成想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出息!伺候的人都看赏!”李氏的心情这会很激动,恨不得一下能大赦天下与民同乐,以前通不明白为什么掌权人会喜欢如此,现在才知道,心里有了骄傲的事是想和所有人分享的。

    顺娴见如此也是面带傲色,娇气气的道:“额娘我这玩意真还使得?别是为了哄女儿开心才如此说的吧!”

    见女儿如此,李氏知道她是挑了斜理儿,好气又好笑的伸出葱白玉指点了下顺娴的额头,道:“你这啫喱丫头,用小话挤兑额娘呢是吧!你那满绣确实功力不足,怎地只能让人夸,说还说不得了?”

    顺娴不伊,捧着李氏的胳膊撒娇,来上房之前田嬷嬷刚给捋顺的头发也滚了开来。李氏也任由着闺女在自己身上翻腾,只是宠溺的拍了两下顺娴的小屁股,道:“既然你有此出息,额娘也不好再由着你在家胡闹了,少不得给你请个师傅回来让你更进一步。”

    听闻李氏要给自己找师傅,顺娴心中并不太排斥,毕竟不出啥意外的话,未来这辈子的部分时间都得靠刺绣来打发了。只道:“那额娘得给我找个像万先生那么好的师傅才成,千万别寻那些个哥哥说过的阴狠之人,女儿可不想被那些坏婆子们用针扎个稀烂!”

    “听你哥哥混说,兴许有那师傅严厉一些,但也没得那么严重。又不是过大堂,弄的跟上了刑似的,无非是一些碎嘴子们以讹传讹罢了。”看来前阵子儿子回来学那同窗妹妹的经历,让女儿心里有了排斥。李氏忙解释到,可又怕女儿听不懂,起了不爱学习的心思,又道:“额娘定给你寻那手上功夫一等一,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师傅来,我的乖女儿可舍不得让旁人来呵斥。”

    “嗯,那便由额娘做主吧。”顺娴乖巧的点头应道。

    见女儿听话,李氏心中大慰,又拿起珠绣帕子看了又看,道:“柳嬤,寻你家里的去那最好的装裱处,把姐儿这珠绣帕子框裱起来。挑那雅致大气的,木料子选最上等的,做工也要最上乘的,多花些银钱无所谓,一定要细细的做来。”

    “唉,夫人放心吧,奴婢晓得轻重,一定仔细嘱咐。”柳嬤应道,接过李氏手里的绣帕后仔细的瞅了一瞅,又惊呼道:“这帕子还能这样绣得?今儿奴婢算是开了眼了,难为姐儿的好心思了,一小颗一小颗珠子这样穿得,又如此整齐有序,怕是费了天大的心思吧。”

    “哪有柳嬤说的那样了不得,不过就是比绣旁的多些耐心罢了,你要是喜欢,哪天我得空穿个小件送你。”顺娴念着柳嬤从小悉心照顾自己,所以对着她比旁人多了些许尊重。

    “可使不得,姐儿快歇歇吧,没得累坏了身子骨。”见柳嬤有些惶恐,顺娴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笑笑后便同李氏说起旁的。柳嬤见小主子再未搭话,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见大小主子聊的畅快,便悄悄退出屋来去寻自个家那位,如何细细嘱咐不提。

    倒是装裱后的珠绣拿回之后,甚是得李氏和顺娴的喜欢,因顺娴有过前世的珠绣经验,所以设计绣帕是菱形◇图案。打磨的粉彩范亮的檀木框子恰到好处的扣住绣布边缘,四圈的云卷和金彩五蝠雕花栩栩如生,也正是映衬了铜珠子和金色绣线缝出的十字云卷纹饰。

    不同于李氏满心的喜欢,顺娴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寻思了半会才恍然大悟。让丫头寻来了针线笸箩,几下缝制出了一小串红果绿蒂的小辣椒来,每个辣椒果实都用棉花塞的饱满胖实,用着个同样圆润的四方圣儿结坠起来,看起来喜气的不行。

    李氏见女儿把这串刚鼓动出来的东西挂在了框角下方,退后几步欣赏了下,说道:“嗯,你这串东西虽然看起来有些俗气,但配上这绣品却是相互增色了不少。怎地想到要缝串辣椒?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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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不提曹家小院里一家人是如何得意,倒是外面有了些顺娴的传闻,都说曹家出了位绣工了得的小姐,而且绣出来的东西都是从未见过的绣法,十分的罕见。

    柳嬤的男人在外面做采买,听了此事回来报给李氏,到是让李氏吃了一惊,不知道是否是府中有那碎嘴的仆人四处调皮。相比起外面的传言来,还是府中的家风更能令李氏费心,毕竟不是什么坏名声,这种名头只能让人更有脸面。

    又派了几个机灵的小子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府中管制不严,原来柳嬤男人找的那家裱工坊的掌柜的,还开了间不小的绣坊。一见那副珠绣帕子就知不是凡品,趁着装裱的便利,拿了给自家的绣工学看。这一手传一手,一人传几人的,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事儿给传开了。虽然这里没曹家人有心的宣扬,但却小小的成全了下曹家。

    自打那日李氏说要给顺娴找个师傅,便派了外面的管事们细细的打探,可这好师傅就跟稀世宝贝似的,虽有却不好求得。京城里比曹家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实在是多了去了,谁家没有个把个闺女小姐的,但凡是有些名头的好绣师,只要是自由身,都被人早早的订了去。那稍逊和不好的,李氏又看不得眼,怕再教坏了自个闺女,就这么挑来选去的也没有个好人选。

    李氏虽然心急此事,但也知道急也急不出来好师傅,只得吩咐管事们多加打探,重金从外地聘请也可以。没得些时日,曹管家便来回复此事。

    “夫人,真是好事啊!”

    李氏不解什么好事,便让管家快快道来,曹管家又道:“前儿些日子不是一直给咱们姐儿找绣活师傅么,奴才几人这翻遍了京城,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不是好的已经被旁府订走,便是手上活计不太出色,本是想按着夫人的意思,找了熟人想托他去南边寻上一个,谁知道就那么赶巧有个绣师自荐而来了。”

    “自荐?怕不会是什么好师傅吧。”李氏说道。

    曹管家又说道:“或许旁的会是,但这个不是,这位之前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原是江南锦绣坊的领头师姐,因嫁了人家才迁到京城的,本有不少贵人们前去邀请的,可因为她之前是锦绣坊的牌子,活计接的太多,眼睛有些不受使,婆家虽不是富贵人家,但也不缺她这份儿银子使唤,便都拒绝了。这会儿听闻咱们家姐儿要请师傅,起了爱才之心便自己寻来了。”

    李氏听罢心里便有了几分愿意,道:“如此人物教姐儿倒是甚好,可眼睛不受使怕是不方便吧!”

    “夫人请放心,那绣师奴才已经见过,和旁人无异,只是晚上做不得活计而已。要是眼疾严重的话,先前也不会有那些贵人们上门去请了。”曹管家办事甚为老练,回事之前早就打探了清楚。

    “那感情好,咱们又不是顾来做活,只要有真本事能教导姐儿便成。那你安排一下,明天让她过府来见上一见。”眼见着天上白掉下个好师傅,李氏心中欢喜。

    拜师了

    转日见到那位绣师的时候,李氏便以是十分满意了,二十多岁的媳妇儿,长的虽不算出色,但难得淡定从容,一身钗裙虽不贵重,但处处都透着精巧细致之处。面白手柔,看着就让人觉得爽利,来人自称姓冯,李氏颇为敬重,称其为冯师傅。冯师傅也不多推让,对于李氏所提出的教银,也并未提出异议,初步订下的授课时间为每隔三日上门一日。

    琐事说毕之后,顺娴也被带了出来拜见师傅,冯师傅当场让她绣了副图样简单的帕子,看过之后也并未说其好坏,只道三日后正式授课,任谁都看得出来冯师傅对徒弟还是很满意的。

    冯师傅走之前又罗列了张清单,各式各样的布匹和绣线,李氏看了眼从次到好全都有很是不明白。冯师傅道:“手上一把好功夫,却连布匹针线都认不全,怎么能搭配出好样式呢。什么样的布匹配什么样的花色,一朵鲜花要插在适当的地方,才能显现出它的美好娇贵来。”

    李氏了然的点头,虽然这道理会些活计的人都明白,但还真没想到要拿出来和谁讲讲,看来要当师傅不光得手上有功夫,还得能把这些东西从肚子里倒腾出来才行。

    许是冯师傅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真不错,再第一次授课的转天又来府指导一日,并对李氏说道:“娴姐儿不止天资聪明,最难得的是还勤奋十足,当时虽听说娴姐儿有此天份,但也觉得年龄太小免不得要多带两年。现在看来姐儿不只功底扎实,还是个能刻苦耐劳的,我打算下次就开始传授给姐儿我的独门手艺,只是免不得要勤学苦练一番了。”

    李氏听完一番说辞,虽说面上很是谦虚,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看我这闺女实在是争气,没得一两天就把师傅的箱底子掏出来了。不过这冯师傅也不藏私,不枉费自己开出了两倍教银的大价钱。

    不过这事情都有对立面,虽说受了不少外面不认识人的夸赞,可这认识的人却有些见不得李氏今日的得意了。

    自从得了信说老太太想见见三儿子一家后,李氏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起来,总是觉得这夜猫子进宅,那是无事不来。就这心慌眼跳的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该不是看自己最近这日子过的太滋润,又过来添堵心的吧。

    不同于丈夫的没心没肺,李氏满心不愿的收拾好儿女上了去老宅的马车。

    不出李氏的预料,一家四口请完老太太安后,德业前脚刚去前院与哥哥说话,老太太便立马发作了起来。

    “老三媳妇儿,你这家是怎么当的,如果真是力不从心的话,额娘可以找个人替你好好管管!”

    鉴于老太太平常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自己的预感,李氏早就对这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指责有了心里准备。虽是一肚子的不愿,但礼数却一点不落,起身又一福,道:“媳妇儿虽说不如大嫂能干,但对家里也是尽心尽力,不知母亲所说得不好又是哪一桩。”

    “哼,早知道你是个口齿伶俐的,真真是嘴上一点不吃亏啊,难道还说错你了么?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了,你家那丫头都成了贩夫走卒口里的谈资了,这还是有规矩大户里的作派么?不是你治家不严,怎么能把自家小姐的事情宣扬出去!”老太太一向看不惯李氏的牙尖嘴利,这会见她还不知错心里更是各应,眼神凌厉的像把刀子。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氏听完也顿时气恼!钰丫头会些才艺大嫂四处宣扬不去管制,我这闺女被人赏识就是下剑(谐音字啊,免得被河蟹)勾当了么?!强忍下心中翻腾的怒火,李氏道:“这本是绣坊掌柜见奇心喜,无心下才在绣娘绣楼中传开了,并不是府中的人有意宣扬。”

    老太太心中早有认定,所以听不得李氏的百般辩驳,道:“闺阁之中的绣品竟然流出府外,可见你这规矩都就着白饭吃没了吧!”

    李氏暗咬银牙,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怒火,你们自己府中装裱都要拿去外面,谁家不是如此,这会儿又有嘴拿此做为说词,摆明就是要给我厉害。这钰丫头与侍郎府尹公子诗会乐妓那才是出格,那反而无人说到夸赞有才,既然是有意找茬,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

    见李氏低头不语,老太太认为她这是认了错了,才算缓和两分,道:“得了,你们小辈儿的事儿,我也没什么精力跟着掺和了,多说了也不见得能卖得到好,可你要记住严谨持家,别得丢了这么大家族的脸面。”

    李氏轻声应是,老太太点头,又道:“听说那江南第一针现在你府上?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正是教导娴姐儿针线的师傅!”李氏不明为何有此一问。

    “那感情了,据说这师傅有几分真本事,前阵子你大嫂也要去请来着,没想到慢你一步。想来她也是更愿意教导聪慧一些的钰姐儿,回头你跟这师傅说下,让她过府来授课。”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完了一番话,可听到李氏的耳里却犹如炸雷一般。这也真是欺人太甚了,别说冯师傅是自荐上门的,就算是请进来的,也没有摆明来抢人的道理,真是马善被人骑。李氏一时有些安奈不住,想要发作,可却被一旁的顺娴紧攥了下手臂,脑袋顿时清明了起来。

    “母亲吩咐的,媳妇儿本当应承的,可这冯师傅是出了名的怪脾气,虽然允了教导娴姐儿,可也就是姐儿有了什么不通之后才会偶来指教一趟的。要是让其过府执教,恐怕是不会答应的。”

    老太太听完双眼一厉,道:“连驻府都不敢,想来又是个欺名盗世的。老大媳妇儿,还是给钰姐儿另寻一个罢,没得被那些坏种子给耽误了,折了心性可不得了。”

    见老太太如此说话,李氏飞快的扫了眼郭罗氏,看她不停的给老太太打着眼色,心里顿时如明镜一般。哼,看来今天这一出定是她挑拨的了,准是想给顺钰请个好针线却被冯师傅拒绝了,正门不通便想走偏门,却没想到老太太如此的不知趣。这会儿已经把话给说满了,看你还如何耍心思!又想到老太太怕那冯师傅教坏顺钰,明知道冯师傅在教导顺娴却连问都不问,亲疏立时可见。如此的偏颇心眼还想让小辈们一味愚孝,真当人人都是泥性儿泥心没有感情么!!

    挖人了

    郭罗氏本想借着老太太的势,好白给自个儿闺女得个好师傅,可这会儿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想要圆回来真还得厚着脸皮。不过一想那师傅的名气,和女儿拿不出手的活计,为了顺钰日后的前程,自己这当额娘的免不得要没脸一回了。

    “额娘有所不知,那冯师傅确实有真本事,只是有些怪脾气。真是难为老三家的能请得动此人了,钰姐儿可是你嫡嫡亲的侄女,看着又是有前程的,弟妹要是肯成全的话,以后钰姐儿有了大出息,也忘不了你这当伯母的好处不是。”郭罗氏虽是有求于人,可姿态摆的却不低,一副用得着你就是瞧得起你的样子。

    郭罗氏的一番话到是让李氏吃惊不小,没想到大嫂真是豁出脸面去了,看来钰姐儿这手上的活真是相当的拿不出手,不然也不会这样再三的不要脸面来抢侄女的师傅。

    “大嫂这是说的哪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钰姐儿有出息我们三房也跟着长脸不是。但你也知道冯师傅那脾气,可不是谁几句话就能说了算的,不然也轮不到咱们这儿不是,早就被那更有脸面的人家给请走了。但侄女想要学针线那可是天大的事,是耽误不得的,不如我回去跟冯师傅通通气儿,好歹也让她见下钰丫头,但成与不成的,就得看大嫂您的本事了。”李氏说话连捧带抬,又把拜师成否的责任推给了郭罗氏,摘了自己又没得罪人,只是还得麻烦冯师傅,还不知道人家能否给这个面子呢。

    “就是一个小小的绣娘,还用如此给她脸面?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还能轮到去老三家授课!”老太太对于冯师傅颇为不屑。

    呸!李氏暗骂,我的姑娘就是比你们的强,不然为啥冯师傅主动自荐而来,而你们却得巴巴的上我这来寻门寻路的。

    “母亲说的在理,世人的传闻难免会有些夸大,那冯师傅刚来过两次,具体如何媳妇儿还真是看不出来虚实。要说钰丫头要找师傅,那得是万里挑一才行,听说前儿阵子放出了批专门吃宫廷供奉的绣女,大嫂何不寻了她们,这有根有底有名有功夫的御用师傅,才算能应得起侄女的一声师傅。”

    按说平常李氏就算受点委屈也不会说话如此尖刻,可今天老太太和大嫂不止要拿捏自己,还要坏了顺娴的前程,当额娘的吃点不甘也就算了,万不能让儿女也被人不当回事。

    “真的如此?”老太太有些惊喜的问道:“如能聘请御用的绣娘,那当然要比旁的要强上许多了,老大媳妇儿不知此事么?怎么还要去寻那民间的野艺人,该去给钰姐儿请来皇家专用的师傅前来教导才是正经啊。”

    李氏见老太太训斥郭罗氏,看着她乎红乎白的脸皮,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真想上去呸她一口,骂句活该,让你总想算计旁人,自个儿的后院还没规整明白呢,就想把手伸到别人家锅里搅合一番。

    郭罗氏本就有些埋怨老太太说话不知趣,这会更是弄不清楚状况,一把老骨头糊糊涂涂的明白什么。那御用的师傅本就不会一次外放太多,多少勋贵世家的眼睛在那巴巴的盯着呢。你们曹家算是老几啊,别说官爵不行了,就连钱财也比不得,还想妄想那皇家放出的人。

    可恨自己当初身边行事的人不谨慎,不然也不会嫁到这么个人家来,自己堂堂八旗贵姓嫁个包衣,就连闺中姐妹碰面时也是抬不起头。现在想给女儿请个好的师傅都不敢想,寻思找个民间的能人也不差,还被这老不死的给搅个混混。当时要是嫁了那人,现在又是何等的风光,哪至于现在豁出脸皮夺那小辈的师傅,真是丢脸到家了。

    “媳妇儿还真不知此事,但就算是另找师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寻定的。不如先让钰姐儿跟那冯师傅先练着手,好师傅寻来后上手也容易不是。”

    老太太点头同意,道:“嗯,也使得,那你们妯娌商量商量,要把这事办的漂亮些,耽误了钰姐儿日后的前程,你们谁都得不了好。”

    午时德业一家在老宅留了午饭,期间哥俩聊的还算投机,到是郭罗氏笑容有些尴尬。李氏本着来老宅不吃亏就是占便宜的心态,对今天的事倒是没放在心上,反倒因为大嫂没讨到好而有些小得意。就算郭罗氏问些冯师傅的事情,也是满面笑意的有问必答,只是不时的用帕子按按嘴角,掩饰下对她们的不屑。

    顺娴一直在旁看着几个女人的来来回回,虽是看热闹的心态居多,可对于老太太和大伯母一些人对顺钰的看重却感到莫名。才几岁的小屁孩啊,难道光凭相貌艳丽些就认定会有大出息么?好看的女子大把大把,很多还是高门贵族,那样的人出头的几率才更大些,像曹家这种不小不大的门户,除非是倾国倾城才高八斗的人物,不然是很难脱颖而出的。

    不过顺娴到是对那顺钰满心都是好奇,这两年生病没有机会来老宅,对她的印象还是四五岁时的娇俏小萝莉,估计现在是更出色了,不然也不会给这些人这么大的底气。可惜顺钰今天应了位大人千金的宴请,没机会见上一面,遗憾啊遗憾。

    解脱了

    午后一家人便打道回府,李氏路上一直闷声不响的,对德业的话也爱搭不理。到不是因为在老子那受气儿子这来找补,长辈更看重嫡长子是应该的,可也不该死命的踩别的孩子啊,难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么?!还是因为自家夫君没有大哥的官威!?

    顺娴身为女性,设身处地的想象一番,不难猜到李氏的心思,觉得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丈夫儿女不说,还得挖空心思的赚银子,防着外面的贼不说,还得防着家里面长辈不时给的小鞋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身为人家老公老爸的德业也是心疼妻女,但实在也是没心没肺,虽然这社会风气就是如此,男人们的任务就是四处播撒种子,女人们就必须开枝散叶任劳任怨。可现在自己来了,怎么得也不能让自己娘亲太憋屈了,便一脸无知的问道:“额娘,为什么玛麽和大伯母非要顺娴的师傅呢?她们自己没有么?冯师傅要真去教了钰姐姐,那顺娴的活计该怎么办呢?冯师傅还说要教女儿她的独门技法呢,女儿想学!!”

    李氏本就满心的埋怨,虽有心和夫君唠叨一下,但又有损妇德。况且和儿子说其母亲的不是,就算是老人的不对,也怕德业心生疙瘩,影响了夫妇的感情有些得不偿失。但这苦果子自己咽也实在是哽得慌,真是有种吃不下吐不出的感觉。没想到女儿却突然说了这话茬,真是天冷送炭火,天热送凉冰,怪不得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呢。

    “你钰姐姐有前程要奔,你玛麽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