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第1部分阅读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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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穿越了

    李子悦一边抱着自己的小脚猛啃一边在想:咋就穿了捏!难道穿越比中五百万还容易?别怪李子悦这么想啊。毕竟穿越是事实,五百万却只是想象啊。

    其实穿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对前世也没什么牵挂,父母死后亲戚都怕被个累赘粘住甩不开,连面都不敢露一下。连亲爷爷奶奶也只是象征性的拿出点生活费以保证孙女不会被饿死免得被笑话而已,常年把自己寄养在别的家庭里连过年过节都懒得主动接回来。

    而这身体不但父母兄弟健全还附带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亲戚,因为家里男丁太多反而更宠爱小女儿一些。这让自己对以后在古代的生活有了些许憧憬,被父母疼爱是前世只能在梦里回味的,现在居然触手可及。这世自己一定要做最贴心、最让父母骄傲的女儿,让他们无法不宠爱自己,无法不疼惜自己。想到以后被亲人包围疼惜的情景。

    心里在也装不下满溢的激动,张开小嘴啊,啊叫了两声,又忍不住咯咯的乐了起来。

    “我的小宝贝,这么开心啊,凉凉的很舒服吧!”坐在炕边儿的一个魁梧男子长的浓眉大眼。头发四周剃光,只留头顶中间一块梳成金钱鼠尾。手握一把蒲扇轻轻向李子悦挥送着凉风习习,他是我阿玛曹佳德业。

    “都扇了小半个时辰了,歇下子吧,小囡囡也该饿了”小丫头掀了帘子,我额娘,李氏手里牵着我哥哥曹佳顺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个仆妇和俩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托盘。

    要说我这额娘李氏真真是个有心思的女人,来到古代块一年或看或听她的手段真是让人又佩服又挑不出一丝丝的错来 。不仅四岁的儿子教育的斯文有理,连老公都把的一个妾没有,在古代也算是不小的奇闻了。可两口子感情就是好,老公也不说她是妒妇,只说自己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看看人家这思想教育的多成功 。

    小顺庆看见了小妹妹也不装深沉了,趴到李子悦身边拿着小拨浪鼓‘咚咚’地逗着妹妹。

    “叫哥哥,妹妹叫哥哥,我是哥哥。”一脸讨好地傻笑。

    小顺庆粉嫩正太一枚,又小意讨好,别提有多可爱了。李子悦又龙心正悦,很给面子地放下自己的胖猪脚冲着顺庆伸出多坑的小胖手“啊,啊”的叫着,笑的口水横飞。没办法,现在俺是标准的无齿之徒,嘴里有啥都兜不住啊。

    “不行。”阿玛拍开小顺庆伸过来的小手,一脸的不赞同:“抱不住摔到妹妹怎么办!”

    顺庆撇着小嘴看了看妹妹又望向了额娘,李氏看着儿子委屈的小脸心疼的不行。“你就托着点让儿子抱抱,他都能拉满你做给他的那把藤制小弓了,可见力气张了不少。”

    李氏一边张罗着摆饭食,还不忘抽空嗔了自己相公一眼。

    阿玛托着我哄了小顺庆玩了一会儿便被李氏接了过去,李氏接过小丫头递上来的小围嘴给李子悦围在颈下又拿起小碗小勺喂女儿喝奶。看着女儿大口喝奶直吧嗒嘴的可爱样子对身旁的仆妇道:“小囡囡这习惯真是奇怪,奶水非得挤出来才会喝(大囧,好歹我也是快奔三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在意识清醒下去吃奶)。也就是你真心疼她,换个人谁会这么细心,早就让我喂些羊□省事了。真真是辛苦你了,哥儿和姐儿以后也会想着你的好的。”

    只见那仆妇赶忙道:“奶好哥儿姐儿是奴婢的本分,换个人也一样能为奶奶分忧。要不是奶奶看在奴婢奶过哥儿的面子上又让奴婢来奶姐儿收留了奴婢一家,只怕奴婢一家就全要死在这个灾荒年上了,奶奶你就是奴婢一家的大恩人,奴婢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只能尽量让奶奶宽心。”

    “话虽这么说,但柳嫫你就是比旁人贴心,以后别总提什么恩不恩的,你只要万事尽心你家红姐儿和福哥儿以后我也免不了要拉拔一把的。”李氏笑咪咪的瞄了她一眼。

    李氏见女儿吃的差不多,给女儿擦了擦嘴,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人儿的后背,听见女儿打了个嗝气才递给了柳嫫让她去塌上哄姐儿去玩。

    李子悦被柳麽抱在了怀里,感觉到她浑身逗的厉害,坐到塌上半天,她伸过来摸自己小脸的手还是冰冰凉的,看得出来老娘这一招绵里藏针,着实的把她吓个不轻啊。不过只要她保持重心,李氏是不会为难她的,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干净勤快,而且还细心的奶娘,遂安慰的用小胖手拍了拍她的脸。

    柳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自己这温柔主子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院子里的一事一物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今儿早上不过老宅的人找自己问了几句话,主子这边就敲打上了,好在自己并无二心,不然正想着事,柳麽觉得自己脸上一热,定睛一看是小主子在和自己玩乐,不敢在多想下去,安下心来仔细照看着。

    现在自己当着姑娘屋里的家,家里的又跟在老爷身边办事,刚才主子还许了俩孩子的将来,做奴才的有了这么大的体面,主人家还随和宽厚,除非是脑子被浆糊给混了去,不然谁会背了这么好的差事,去投那不知明暗的路呢。自己从来没有向上爬的心思,反而忠心为主,主子也一定是明白自己个的心思不,不然怎么还会放心把姐儿继续给自己照顾。

    一同胡思乱想下来,柳麽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心中也是大定,便摆起了自己掌屋嬷嬷的体面,教导起几个新进到姐儿身边的丫头来。

    小丫头们刚到府中,加之年纪又都小,亲眼见着主人家给柳麽天大的面子,让她可以陪着小主子一同坐在榻上耍,心中对柳麽更是尊上三分,对她的教导的规矩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是分外的用心。

    李氏斜眼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这柳麽本就是自己的陪嫁,虽嫁出去一段时间,但怎么的也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人。见她能这么快就想明白道理,心中更是满意,待姐儿稚龄一过,她便是自己身边的又一得力可用的人了。

    起名了

    李子悦见识了李氏的心机,越发的觉得她就是自己的榜样,她不仅能在古代能维持住自己一夫一妻的生活不说,还能把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事事都错不了她的眼。就越发的爱粘在母亲身边,希望能从小耳濡目染,多学些她治家拿人的手段,这肯定会是以后自己在古代生活中的傍身之技。

    自从曹佳德业知道儿子可以拉开满弓之后,越发的对他的骑射功课上心了,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亲自去教导儿子。李氏突然闲出了一大块本该照顾儿子的时间,越发的对女儿上起心来,见女儿快满周岁了,还不会蹦单字,便总是有事没事就逗她开口。李子悦也是有心想要讨好她,李氏说上两句,她便跟着“娘、娘”的附和两声,喜的李氏眼角一天都是咪咪着的。觉得女儿还是和自己亲,柳麽哄了大半天,还不如自己教两句,看来母子连心这话确实不假。自那以后对女儿的一切事物更加的上心,事事都尽量亲力亲为,也越发的爱抱着女儿到上间养着,就连管事婆子们回事儿,也都要把女儿放在塌上能看见的地方。

    这天李氏终于哄着女儿叫了声“额娘”,高兴的她一天都抱着李子悦不撒手,晚上丈夫回来时,便商量着给女儿起个名字。女儿已经快满周岁了,免得上得家谱时连个大名也没有,两口子有商有量,寻思着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好。

    德业有意让自家娘子显显文采,便伺候着磨了墨,随后一脸温柔的看着李氏。李氏被丈夫看红了脸,侧着身子提笔写了个‘娴’字。德业拿起宣纸,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说道:“娘子这一手簪花小楷,真是不逊当年啊,这娴字也提的好,顺娴,温顺娴雅,是个好名字。”

    李氏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说道:“我这些年管着咱们的小家,哪里还有劳什子空闲写字,不过是单拿出一个没得比罢了。倒是你文治武功那样也没落下,真是给咱们给子做了个好榜样。”

    两口子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情到浓时更是四目对望。李氏柔柔的把头靠在德业肩上,温柔说道:“本以为能再给夫君生个儿子,好堵住老宅里众人的嘴,没想到肚皮这么不争气,生了个闺女,没能给曹佳家再续香火,妾身真是羞愧万分。”

    德业在李氏的温柔攻势下,早已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揽住李氏的肩膀说:“咱们还年轻,以后有得是机会,况且咱们已经有了顺庆,老宅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自从前年来的老道说咱们家必出贵女,老太太也对生女儿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再有的就是我就喜欢闺女,闺女贴心,像你,让我宠也宠不够。就算你再生上十个八个闺女,我也不嫌多,也不纳妾。”

    说罢手也不老实的抚上了李氏的腰,李氏见他大白天就要宣滛,心中万分娇羞。德业见她这幅娇媚模样,跟是心动不已,携着来到书房里间,做了些子夫妻的体己情事。

    晚饭时,李子悦知道了自己的新名字曹佳顺娴,看着一家人替自己高兴的样子,心里的归属感更加的浓烈了,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顽皮可爱的哥哥。虽然看家里的生活水平,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自己想要的就是一家和睦,衣食不缺,闲来时与家人围炉桌前小酌两杯,聊聊隔壁的八卦,说说市井的趣事。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在一家人共同出游,游山玩水赏风光,啊。。。。这真是上辈子只能做梦才有的事情,既然老天爷让自己重生了,那么就好好的享受现在的生活吧,不要管自己过去是不是李子悦,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是曹佳顺娴,要把握住当下才是。

    心里有了计较,顺娴便更是明确了心里的目标,对着父母哥哥也是更亲近起来。小顺庆特别喜欢扶着妹妹教她学走路,因为小小人总是依赖的紧紧抱着他,这样小顺庆特别有做哥哥的自豪感,看,我都可以保护妹妹拉。

    顺娴也希望能尽快摆脱被人抱来抱去的不自由,练习的分外用心。这日被顺庆拽着,练了个把个时辰的走路,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的不行,一屁股坐地上就耍赖不走了。柳麼见状知道这是走累了,便按着吩咐带着哥儿姐儿去了上房。李氏正在准备祭祖时要带回老宅的礼物,见儿子女儿双双进来,亲自起身投了帕子,仔仔细细的替两个孩子擦净了小脸小手。

    顺娴昨天听过额娘和柳麽商量,说要请人来做要送给老宅的礼物,遂看见屋里的两个婆子也不好奇,只是好奇这清朝常服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扶着炕桌站起小身子,翻看起上面的画册来。

    画册的纸张有些粗糙,但图案颜色搭配的挺鲜艳,李氏见女儿看的津津有味,便以为她这是被五颜六色的图样吸引住了,便没多加阻止,吩咐小丫头端些茶水和点心后,便和两个婆子商量,选定的样子要用什么样的花色和布料来。

    顺娴看了看李氏选出的两款衣服图样,在册子里并不算是出彩的款式,只是看起来端庄大方些。知道老宅里的人不怎么待见李氏,心里就想帮她讨个巧儿,指着一款百褶罩薄纱的衣服样子‘啪啪’拍个不停。

    两个婆子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看出主人家宠爱孩子,便跟着夸了起来:“贵府小姐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好眼光,这是江南新时兴的百娇裙,最是受闺阁里的小姐太太们喜爱,我这今儿刚上的样子,旁家的作坊还没有这款式呢。”

    李氏闻言接过图册,看过后也觉得确实不错,便把准备做给妯娌的百子裙换成了这款百娇裙,吩咐两个婆子要用心做好,就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回门了

    随后的几天里,顺娴就发现李氏每天看帐的时间变长了,也总是皱着眉头听着各个管事婆子回复每天的花销。虽然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有着成|人思维的顺娴,早就明白了家里现在开始入不敷出了。

    阿玛在护军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一年总共的俸禄才不过区区的六十两白银,禄米也只六十斛。除了禄米德业能原封不动的拉回来,每月的俸禄请军中的朋友喝喝酒,吃吃饭,不反过来朝家里伸手就不错了。李氏也很理解男人在外面的应酬,每每感觉夫君的钱财花费的差不多时,总会体贴的询问是否够用。德业也心里知道家里并不富裕,除了李氏陪嫁的小田庄有所进项以外,就是当初分家时得的那两个门面房了。可每年进账的时间基本是定死的,家门里里外外又都需要开销,德业自知无法为妻子分担什么,之前总是能躲就躲,可又怕同僚们觉得自个太各色,所以每每和朋友出去吃酒时,也尽量挑些便宜的地方。

    武职的官员大都比较豪爽,护军营除了些有真才实干的,剩下又都是宗室子弟来磨练的,一般都不太计较什么谁占了谁的便宜一说。况且德业也不是一味的占人便宜,手头阔绰的时候也会请同僚们吃些好的,大家看他为人实诚又热心,知道他们是两口子顶门立户,也从不斤斤计较他请客的食店不好,反正只要喝酒痛快就行。

    晚饭时分过后,李氏便和夫君商议,道:“明儿我想回娘家一趟,除了顺娴满月的时候,额娘和阿玛就再没见过俩孩子了。”

    听李氏如此一说,德业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为了这次祭祖能让娴姐儿顺利记入族谱,李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和金钱,就为讨得老太太开心,省的关键时刻再有人横加阻挠。家里本就不甚富裕,又碰此大事花销巨大,恐怕钱财方面早已入不敷出,此时娘子提出要回娘家,一定是家里需要丈人家的贴补了。

    老岳父原本是他的顶头上司,家里有四个女儿一个小儿子,就因为相中德业的老实,才不嫌弃他是家中不受宠的儿子把大女儿李氏嫁给了他,小两口婚后又是事事尽心尽力。自己的小家,要不是有岳家的帮衬,哪里还能如此红火。

    虽不想给老岳父添此烦心,可心下知道夫人走这一步,一定是深思熟虑后的不得已而为之了。德业也不是迂腐之人,觉得比起让家人饿肚皮,面子就不算什么大事了,还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大营里,多做出点功绩来,日后得了赏赐再好好孝敬岳丈一家,也能让他老人家面上有光。便点点头,说道:“明儿我从大营早些回来,到丈人儿家去接你们娘几个!请李参领大人多备些好菜,上回划拳,我们爷俩还没分出胜负呢!”

    李氏嗔了自家夫君一眼,冲德业的脸上一抖搂香帕,带着三分责怪七分爱娇的说道:“阿玛现在一到阴天下雨的,就吵嚷着膝盖骨和后背上的老伤酸疼,他就算要和你喝,也要多劝着点才是,怎么还能和他叫着劲的喝呢。你们老的少的只顾着自己快活,从不理会人家心里的惦记,真真该再也不理睬你们才是,看难受的时候还能冲谁叫唤。”

    看着李氏的万种风情,德业从心里向外的透着满腔柔软,见她嗔痴怒骂连忙作揖,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丈人与我喝的多是三蛇酒和虎骨酒,都是治疗风湿和老伤的,恰恰得多喝才能除湿去痛。可那东西味道不好,老丈人不爱喝它,所以每每才爱找我划拳,看着我喝的挤眉弄眼的,他老人家才能喝的快活呢!”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呢,不管多大年纪的都是童心不泯。李氏见窗外的院落已经被晚霞映红,推了凑上前的德业一把,嘱咐夫君先去看看儿子的功课,便叫上门口听差的小丫头去了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起一家子的晚饭来。

    转天顺娴和哥哥便跟着额娘到了外祖家,刚到都尉府门口,就被前一天就得到信的老管家给迎进了大门儿里。

    “姑奶奶可算是到了,老夫人都遣人问了三四回了,您要是再不来,就得派车去接您了。”

    李氏听罢寒暄,用帕子轻捂了下嘴角,说道:“额娘总是那么性急,仁伯你腰上不好,下回不要站在那长等。再不行打发个小子随时盯着也行啊,你要是再累坏了,谁还能帮着操持这里里外外的了。”

    之后顺娴才慢慢知道,这个李仁是从小跟着外祖一起长大的,最是头脑灵活的一个人。李家外面的店面产业,全是他一手打理督办的,不然就外祖那大咧咧好义气的性格,和外祖母风风火火的脾气,不出一年半载都尉府就得被这俩老败家子给倒腾光了。除了额娘李氏,连带着李家三个小姨和一个舅舅,都是和老两口一个脾性。李氏还没出阁的时候,李仁还算有个帮手,俩人一个里一个外也算把都尉府整治的井井有条。可李氏这一出嫁,大大小小的重担又都落回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要不是李仁是个衷心不二的,都尉府连房子被人搬走了,李家这两位家长还得跟着看热闹的人说‘大奇啊!房子还能挪窝儿呢!’

    到家了

    “这是我家柳嫫在乡下时得的方子,据说最是能治疗风湿骨痛,明儿个你着人整治出来,和我阿玛俩人试上一试,看看这法子受不受使。省得一到了阴天下雨,整个人就跟放在钉板上滚一样。”

    李氏吩咐了柳嫫把写着方子的纸条子递给李仁,说话间一行人就进了内院,来到了李氏母亲钮祜禄氏的房门前。许是老太太听到了门外的话语声,李氏的小丫头刚要打起帘子,就听房内有一中气十足的女中音响起来:“我梅儿,怎的来的这么迟啊,叫额娘苦等半日。”

    自知额娘一向性急夸大,李氏却也只能连声称罪。明明是头半晌还没过,谁家回门子还能起个大早来堵人被窝子么?老太太一进屋就上下大量摸索许久未见的大女儿,话语中也不带遮掩的直白问道:“女儿,德业对你可好?他家那老不死的最近还有寻你晦气?有什么委屈快快向额娘诉来,敢欺辱我的女儿,定是要叫他们家鸡犬不宁。”

    老太太钮祜禄、若男,因为自幼便有几分蛮力,深的军人出身的父亲喜爱,就被当将军的阿玛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成天的教她舞枪弄棒,遂造就了她一身的男儿习性。当时成婚时也是其父相中李氏父亲李达力忠厚老实,是那种就算飞黄腾达也不会抛弃糟糠的人。老太太那时也是对这个父亲身边,总陪着自己练武,任怎么发脾气也不生气的小伙子小有心思。在有心人的稍稍提点之下,就成就了这么段姻缘,也是和李氏下嫁德业的性质相同。

    老两口年轻时的日子也是过的马马虎虎,不时的切磋武艺就砸去大半家当,好在也是有娘家接济。只是没过两年,李达力便随了岳丈和大舅哥去镇守边关,这一去就是小十年,也是为什么李氏和二妹妹相差十岁的原因。

    钮祜禄氏在帝业初期时也算是著族大姓,出过好些个将帅之才的铮铮人物,虽然几十年过去了,有些枝叶零散不济。可老太太的大哥子承父业,至今还在镇守边关,这叫一辈子都得意的老太太什么说话时候都是那么硬气。就跟当姑娘时的脾气一个样,看哪路不平就想铲,看哪的事不公就想管。虽然很满意自家的姑爷子,可对着他那个老妖精一样的额娘,还是猫见了耗子那种心态,不叨扯两下心就难受。不过就是个抬旗的奴才,还敢嫌弃我们女儿是包衣出身,我这本家可是著族大姓,哪像你们家似的,一家没一个能拿的出手的人。

    老太太这驴脾气,对了路的人,怎么看她都顺眼,不对了路的,瞅你哪都难受。其实她也不想想哪家婆婆不给媳妇气受的呢,又不是只有她这个额娘心疼闺女,就是立立规矩,就这么把人家莫名其妙的恨上了。

    可顺娴第一眼见着这外祖母,就打心底里的喜欢上了,前世看过宫斗家斗的剧目和小说,像她这样心大的人最怕的就是揣着九转十八弯心眼的人了。老太太好的坏的都在脸上,虽然可能有时会让人下不来台,可却是实打实的心眼,没那么多弯弯绕,只会对你好,不会算计你。

    李氏听了母亲的话,只是笑而不答,自知就算告诉她没有的事,她也会自动理解成女儿是有苦难言。倒是把儿子叫上了跟前,叫他给外祖母行礼。

    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还是有些重男轻女,老太太看见这目前唯一的孙字辈男丁,马上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又逗弄了两下李氏怀里的顺娴,听见她红嘟嘟的小嘴里模模糊糊冒出的‘祖,祖’,更是高兴的心花怒放。什么亲家外家的,无关紧要的人早就被老太太给忘大脑后去了,满心满眼的只剩下软嫩可爱的孙儿们。赶忙拿出准备好的大富大贵鱼纹暖玉吊坠,给小外孙女挂在了脖子上,当然大外孙也有一枚。

    见得了厚礼,顺娴也没啥心思再逗着她们玩了,这小嫩胳膊小嫩腿本来就不抗折腾,再加上年纪小精神头不足。这一早的忙乎和一路马车的颠簸,顺娴有些困觉的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把小脑袋往李氏的怀里扎了两下。

    李氏见女儿犯困,知道小人爱觉,便吩咐了柳嬤跟着李家的小丫头去了偏厦。

    “瞅着那柳嬤像是你那时的陪嫁丫头?不是嫁人后跟男人回了老家么?怎么又到了你跟前?”老太太虽然心眼不多,可这记性倒是不错,眼睛毒的一照面就认出了来人。

    “额娘可真有眼力,就是那个柳絮儿,男人家乡着了大灾,过不下去了过来投奔我来了。以前她就是个好的,这回一大家子都投了过来,更能实心实意的给我办事了。暂时先让她照顾着姐儿,不然我这还得管着庆哥,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哪能忙的过来啊,托付给新人,我这亲骨肉哪个也不放心。”李氏一摊手,虽然在家是个当家祖母的派头,可回了娘家,颇有些跟额娘撒娇的意思。

    老太太同意女儿的话,知道谈起这个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是从炕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个小匣子,递给了李氏。说道:“你阿玛说顺娴上族谱还得你们老太太说了算,这里是些银票和两块上好的羊脂玉,你家那老妖精最是稀罕这东西。拿去哄了她开心,别委屈了我外孙女,不过要是这样还不行,就抱回来,我们李家养!!”

    李氏见额娘的一番举动,早就红了眼眶,可也没推辞,毕竟自己现在家境艰难,也只有倚靠娘家了。侧着头用帕子抹了下泪,不想让老母亲跟着伤神,略微看了一眼便吩咐贴身大丫头绿萍收好了匣子。随后问道:“怎么没见三个妹妹和弟弟?来了半天也没听见他们闹腾,怪不得总是感觉缺点什么呢。”李家的五个孩子,除了李氏年纪偏大,其余三个都是踩着肩膀隔年一个出生的。加之李氏又心细和善,没出门子之前,几个弟妹与她最是亲近。连出阁当天都好悬没把姐姐藏起来不要嫁人,平常也是常去姐姐家串门子,这回倒是消停,让李氏很是纳闷。

    “前儿就跟着你舅家的卫国保国下庄子了,这是不知道你来,要是知道了就都得跟着乎到这来,咱们娘俩哪能这么清清闲闲的说会话。”

    对着这个大姑娘,老太太满心是说不出的爱,比疼小姑娘老儿子还甚。如果没有这贴心小棉袄,丈夫镇守边关那七年八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入宗了

    晚间时分德业一家留在李府吃饭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一家子人连吃带拿的满意而归了。德业亲自驾着马车,载着老婆孩子往回家赶,李氏怕自家夫君刚刚吃醉了酒,手上再没有准头颠着孩子,忙掀起车帘子一角说道:“快快进来车厢坐好吧,自有把式能把车驾走,夫君你刚与阿玛吃了许多的酒,小心被夜风吹的明儿头疼!”

    “我一武将,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训练时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刚丈人儿的鹿血酒,喝的我现在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热气,再不使把子力气,我就要被烧死了。”虽说刚才德业喝了不少的酒,可眼神还是清明有光,可见那许的多酒喝进肚子里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见他坐在车辕上腰板挺的溜直,打马鞭子也是抡的虎虎生风,一点的醉意也是没有。李氏见走了一会,马车和平常一样的稳当平顺,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可还是忍不住的嘱咐道:“慢着点的,小心有人突然过道,再看给人撞到。”

    德业虽然说是没有喝高,可这会也正是酒劲上涌,看着满街都没三五个行人,加上又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信心,哪能听进李氏的柔声劝告,把马车赶的比平时要快上许多。柳嫫因为见马车速度太快,怕把姐儿给磕碰着,就把顺娴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这古代马车又没减震又没轮胎的,一帮古人倒是没觉得太颠簸,可享受惯后世的汽车飞机,顺娴在马车一开始嘠悠起来的时候就精神了。小身子趴在柳嫫肉乎乎的前胸上,心里还想着:阿玛这可算是醉酒驾车啊,幸亏现在没有交警,不然得连罚款带拘留的!!

    因为得了娘家的资助,李氏手里有了银钱,办起事来心里更有底气了。准备好了两大车礼物,李氏赶再在了祭祖的前两天,吩咐了柳嫫带着几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送去了老宅。之前本打算祭祖当天再带着礼品一起过去,可柳嫫到底是走南闯北过,对着人心也琢磨个透彻,便出了主意道:“主子准备了这般丰富的礼数,合该着提前着人拉过去才是!”

    李氏听柳嫫这么一说,有些不明就里,问道:“如此行事是为何故?”

    见着主人家没转过这个弯弯绕,柳嫫就点破说道:“夫人准备了如此厚礼,无非是怕老太太在祭祖给姐儿记名时加以阻拦。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先把礼物奉上,让老太太她挨个的事先看个仔细。省的到事儿上了,老太太不知道咱们奉的是什么,心里再跟猫抓似的,最后找的还不是您的麻烦。”

    李氏听完柳嫫的话,细寻思下确实挺有道理,遂派人封箱装车,全权把重任都委托给了柳嫫,并嘱咐一定要办妥办好。

    主仆二人在一旁商量事宜,并未让牙牙学语的顺娴回避,谁也想不到周岁的小孩子能听懂大人说话。看着额娘为自己能上族谱费神散钱,以前总是觉得她重男轻女,现在一看,虽然李氏是更重视儿子,可女儿也同样是块心头宝。

    柳嫫带着一干的丫头小子,在晚饭时分赶了回来,一口气也没来得及喘息,直奔内宅去跟李氏汇报好消息去了。

    “夫人,事儿成了。”柳嫫一进屋,见到李氏匆忙弓了个身,便满脸喜色的压低嗓子激动的说道。

    “老太太怎么说的?快快细细说来。”李氏一听事成,也满脸的喜色,可算是放下了压在心头一年来的大石了。自从生了娴姐儿,夫君虽说喜爱异常,可老宅里的老太太却从未再给过自己好脸儿。自家本就无妾,还就庆哥一脉香火,虽说对德业的心思自己有把握抓牢,可老太太真要强硬的往夫君身边塞人,处理起来还真是会让人畏首畏脚,麻烦连连。现在好了,得了娴姐儿可以入宗的保证,不用怕像二伯家的两个闺女那样似的,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未入得族谱。要真是庶出的也就算了,这嫡嫡亲的外孙女却未被家里承认,叫外人知道的话,真是会叫人在背后笑掉大牙的。

    得了主子的吩咐,柳嫫便说起再老宅的见闻来:“今奴婢一到老宅,刚走到内院,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好像是二奶奶又跟那闹开了。奴婢还没等进屋呢,二奶奶就红着眼眶带着淑姐姐和贞姐姐走了。”

    “估计二嫂又是找老太太说两个姐儿的事儿,她们娘几个也是够可怜的了,二伯只管儿子不说,连家都让个小妾掌着。二嫂一没钱哄老太太开心,二不会像大嫂一样娘家势力大又嘴巴甜会哄人开心,除了闹她也是没别的招可使了。”李氏叹息一声,虽然心中有万分同情,可能力有限真是无从帮起啊。

    柳嫫也是个心善之人,深知主子这一声叹息的心情,劝道:“奶奶你是个心善的,可也是有心无力,光娴姐儿这一出就费了如此多银钱,真要是帮得她们,还不得倾家荡产啊。倒是那些子小人,明明是几句话的事情,偏偏却要冷眼看人笑话,真真是毒妇心肠,呸。”

    知道柳嫫说的那个人便是大嫂,家里只有她能在老太太那说上话,可却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好了,不得背后议论主子,小心被人听见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还以为是我主使你如此说的呢。”心里虽然赞同柳嫫的话,可李氏嘴上却得教训她两句,免得出了这个房门上外胡乱说去,传了出去可了不得的。

    “奶奶放心,奴婢也就跟你牢马蚤两句而已,在外面真要听见别人如此言语,奴婢还得反驳两句呢。”

    李氏知道柳嫫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便不再多加嘱咐,只是叫她快快说来老太太是如何承诺的。

    柳嫫见主子性急,赶忙简明扼要挑了重点道来:“老太太本来是阴沉的脸来着,可一见这帮小子丫头们连挑带捧了半厅的物件,马上就笑的跟开了花似的。看那狐狸皮披风和参茸虎骨,更是连奴婢都叫小丫头给奉了座位,待奴婢说明来意之后,本来还有心刁难两句。可见奴婢拿出亲家太太给的暖玉时,马上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当时就请来族谱记了姐儿的名字。”

    “已经记了姐儿的名字?这太不符合规矩了吧?”李氏听罢回话,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可老太太说先记上无妨,待祭祖时再走个过场便可。奴婢本想阻拦的,可一想早记上便省去这两天的变数,就算老太太事后还想刁难,这白纸黑字都写的清清楚楚了,她想不叫姐入宗都已经晚了。”

    李氏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姐儿入宗这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要别去招惹老太太,祭祖当天再走走形式这事儿便算成了。

    拍马了

    祭祖的前一天,李氏张罗完早饭,就吩咐小丫头抱来了女儿。把顺娴放在塌上之后,李氏便拿了张画了个老妇人头像的画像对着她说道:“娴姐儿,快看,晚上到了老宅,看见这个老太太要叫菩萨娘娘知道么?”

    顺娴靠在软垫上,瞪大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看看画像又看看自家额娘,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教我怎么溜须拍马么。不过额娘也真是用心良苦啊,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要把细节也做的完美。毕竟她这么忙乎也是为了自己,顺娴还是很给面子的张开小嘴吐了个小泡泡,模模糊糊的念叨了一声:“娘娘。”

    “不是娘娘,娴姐儿,是菩萨娘娘。”李氏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教给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儿,看她只知道在那摆弄那个连环锁,赶忙叫小丫头上了蜂蜜桂花糖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娴姐儿看着,有甜糖哦,跟额娘说‘菩萨娘娘’,说对了给你糖吃。”李氏一手举着画像一手摇着蜜糖,看起来颇有些狼外婆的架势。

    本来顺娴也是打算让李氏如意的,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聪慧引她怀疑罢了,这会见她拿出了蜂蜜桂花糖,马上小眼儿滴溜溜的就开始跟着蜜糖转悠。要知道这古代甜食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李氏平时还很限制两个孩子吃糖,来了一年了,除了哥哥偷摸在外面带回来一次灶糖给她舔了几口(主要也是没牙,那灶糖又粘又硬的,牙花子也嘬不动啊),顺娴感觉自己都快要忘了糖是甜是咸了。

    李氏这终极必杀一出,顺娴也早把藏拙买傻的事给扔八百里以外去了,嘎嘣溜脆清清楚楚的蹦出了四个字‘菩萨娘娘’。说完就一轱辘爬起来,扎吧扎吧的扑向李氏,开始抢她手里的糖。

    一见到这招有效果,李氏哪能让她轻易的吃到糖,又逗弄了半天,确定顺娴是真的记住了,才在盘子里挑了个小块的蜜糖递给女儿吃。顺娴一边舔着手里的糖,一边看着旁边听婆子回事的李氏,心里想着:就给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我一会就把你教的全给忘了,看你还不乖乖的拿糖出来给我吃。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子李氏再问顺娴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竟然一问一哼哼,啥都不知道了。不得已的,又拿出蜜糖攻势才哄的她重新回忆起来。看着主人家的忧心,柳嫫倒不觉得小主子这记糖不记事是个坏事,说道:“这姐儿才多大点子个人,能记住吃糖就说‘菩萨娘娘’就不错了。奶奶你只要在袖子里揣上两块蜜糖,碰见老太太时就拿出来在姐儿面前晃上一晃,估计得比在这让个小孩子死记硬背好使多了。”

    李氏一寻思,是这么个理啊,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当然都是记吃不记打了。估计是以为蜜糖就叫‘菩萨娘娘’了,就有叫着柳嫫把糖块切成小块,让她到一边继续教娴姐儿认糖。

    午时德业从大营回来接妻儿去老宅时,一进屋就看见小女儿坐在软塌上,小嘴满是黏糊,还笑眯眯的用小胖手往嘴里不停的填着。抱起这软乎乎甜腻腻的小肉蛋儿,问道:“娴姐儿这是在吃啥呢?可真香啊,可阿玛也吃一口可好?”

    “菩萨娘娘,玛玛,给!~~”顺娴一边享受着德业的逗弄,一边也闲着没事调理调理大人们,伸出满是糖渍和口水的小胖手,伸到了德业的嘴边。

    德业也不嫌弃,大嘴一张,就含住了顺娴的小胖手指头,大声的嘬了一口道:“我闺女可真甜啊,我得看看是不是糖做的小人把我闺女给换走了啊。”说完把顺娴放回塌上,就用大手四处咯吱着,痒的顺娴是满塌打滚,手上的糖渍蹭了一身。

    待爷俩闹吧够了,李氏才吩咐了柳嫫带姐儿下去换洗,也亲自给自家夫君伺候起洗漱。褪下了军服李氏给德业换上了新作的长褂,又挂上了香囊和玉饰。看着李氏忙前忙后的,德业随口问道:“怎么给顺娴吃那些的糖,吃坏了牙齿可怎么得了。”

    打理完德业,李氏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又叫进来小丫头收拾起了自己。听见夫君如此一问,便说道:“这我心里有数,总不能为了不坏牙齿反把孩子刻薄上,况且就活泛这两天,无妨的。再说妾身也有吩咐过柳嫫,吃过东西后要经常给姐儿漱口的。”

    两口子具体怎么研究教孩子的事情咱们不提,单说午后时一大家子去了老宅的所见所闻。刚进了宅门,就有仆妇小子迎出来领道,得了打赏之后,便告知德业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家已经到齐了。顺娴一直被柳嫫抱在怀里走,但也感觉到这老宅府邸要比自家大上很多倍,只是看这仆役和宅内的装修气息,看得出来主人不是个什么有内涵修养的人。一味的都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红柱绿廊骄奴才,一看这些就知道宅子有个傲主人。

    一行人来到内厅,一打帘子,顺娴就感觉一股子杂乱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忍了好半天,才把打喷嚏的欲望给憋了回去。众人朝堂上的人行罢了礼,德业便向老太太告辞去了前厅,没有了男人,刚才老远就听见的那个有些尖锐的女生又开始叨叨了起来:“哎呦!老太太你快看看三弟妹这小模样,怎么感觉几些日子不见,又是体面了不少呢?看来三弟小两口这日子过得去啊!”

    李氏不知道郭罗氏这一番言语是什么意思,可比着平常来想她从未说过别人什么好话,小鞋倒是给自己穿了不少,